第 36 部分
豪门少奶奶 作者:肉书屋
第 3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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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宸俊脸闪过愧色,抿唇闷声不吭,最后眉头拧了拧,沉声道:“如雪有你们照顾我是放心的,她有乃乃、妈妈、哥哥、妹妹,有一个全新的家,做回了裴家大小姐,得到了她渴望已久的东西,她该是幸福的,可云姿却一无所有,她甚至怕让你们看到她伤心,独自一人躲了起来,孤苦无依。我们以前只是看到了她的任性,却没看到她的脆弱、无助和偏执,她很单纯执拗,只是因为喜欢我。”
“敖宸,你只是为与她重续前缘找了个借口!”颜夏冰冷冷打断他,“你爱这个孩子,爱到不惜用赌气结婚去报复她!而你又是一个占有欲强、行事乖张的人,你呵护的珍宝你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但你有没有想过在你的心向云姿那边靠拢的时候,如雪已经受伤了!如雪也是爱你的,虽然时间不及云姿的时间长,可她做了你的妻子,全身心的信任你,为你流过孩子,为你这个家付出,而你也爱她。”
听到这里,敖宸眉梢一掠眸一眯,坚定道,“我爱如雪。”
“我以前一直认定敖宸你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女婿,你身居高位,洁身自爱,不玩女人,专情霸道,是乃乃和伯母我极喜欢的,可现在,当我听说你玩婚外情,并且对方是云姿时,我的心就撕心裂肺的痛。因为这段婚外情不是单纯的出轨,可以玩腻了就一拍两散,而是你在泥足深陷、不可自拔。敖宸,你是被如雪捧得太高,被她事事顺着,才想与云姿重续这段情,寻找刺激感,只是猎奇不一定是真的还爱云姿,是人的劣根性在作祟。但云姿爱你,她在落寞的时候最需要你,依赖你,会越陷越深,你若不是真的爱她,最好现在就回头!”
敖宸眸子暗沉继续不吭声,迈开步子,直接冲上楼。
法航空客上。
女子身高一米七二左右,穿一袭极修身的浅蓝色空姐制服,腰肢婀娜,不显硬瘦,犹有腴嫩之感。乌润的秀发盘起,露出一截粉嫩的颈子。那颈子又细又长,剔透得依稀可见青络。
她微笑迷人,端着乘客所要的果汁和酒水走进舱内,每走一步便带起一阵淡淡的香草芬芳,虽然若有似无,却怎么也不会消失,仿佛那微带透明的肌肤就近在鼻端,每一刻都换上一处新部位。
“请问是要苹果汁还是葡萄酒?”她先用中文说一遍,再用英文说一遍,最后用西班牙语说一句。乘客终于有反应了,端起酒说了声谢谢。
她微微一笑。
“乘务长找你。”另一位空姐走过她身边时低语了一句。她黛眉一蹙,转身走了回来。
中年女乘务长正在调节客舱温度和灯光,检查为旅馆保管的衣物,对她道:“大小姐,飞机快降落了,你下飞机后打算怎么做?要不要打电话通知铠泽少爷?毕竟你这样随我们到处飞,你家里人会担心。”
“别告诉任何人,我随你们出行下一次飞行任务。下一班飞机是不是澳大利亚?”她翻了翻行程表,脸上的表情很淡。
“是澳大利亚,不过是联航路线,在澳大利亚转机。大小姐,飞机降落后你去机长室一趟,地面有信号,机长说是找你的。”
乘务长无奈望着她,话语一落,便去广播下机准备事宜了。半个小时后,乘务长和空姐们打扫完飞机上的清洁三三两两下机了,留下她一个人依旧站在过道上,很安静。
她没有去机长室,也没有下飞机,因为她不知道走上这块陌生的异国领土,该何去何从。这几天她随飞机去过伦敦、纽约、罗马、阿根廷,但每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她的心就沧寂一分,平静的心湖下藏着急涌。
因为不管她走到哪,她生日那天,敖宸在办公室给裴云姿庆生,两人在沙发上欢爱的画面,总是如影随形历历在目。他们是早就商量好的,裴云姿前脚才给她看了那段不堪入目的视频,他后脚就上演了一场真人秀,还口口声声说爱她,只要她!
她深爱的男人不但无情,而且无耻了起来!
“如雪,我知道你还在飞机上,你过来跟我说话!”驾驶舱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敖宸低沉、浑厚带有张力的嗓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焦急不已:“要不你把手机打开,我们平心静气谈一谈?”
她把手机开机,发现语音信箱、短讯留言全被他的信息塞满了,已经没有空间接收。未接电话短信提示,也一条接一条,估计在她关机的这几天,天天发信息、打电话。
“我和云姿在牧场、温泉没有发生什么!是她跟着跑过来,不肯离开,我只是送她走……我在基隆港安置了她,但从没去过她那里……”
“那你们在单身公寓的那次呢?还有办公室的那次!”她拿起对讲机大声道,眼眸艰难一眨粉唇咬起,眼眶还是湿了,“得到了她的第一次是不是让你很有成就感?她那么爱你,不管遭受什么,有多少人追她,都为你保留纯洁之身!而我,曾经被别的男人玷污,爱过峻熙也不肯对你吐露爱语,身和心都不纯洁,所以在你心底,永远是残花败柳!你只是用那一朵朵白玫瑰羞辱我!”
他在那端沉默,片刻,嘶哑道:“雪,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高贵纯洁的白玫瑰。”
“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你真的与她……发生关系了?!”她嘶吼起来,把驾驶台上的东西撞翻了,身子微微倾在驾驶台上。
视频里他绯红的脸,办公室里他陷入情欲的脸,都是真实的,跟数年前他那么痴迷少女裴云姿的侧脸如出一辙,他爱那个云姿,得不到更要爱,更要抢、偷,而她裴如雪爱他他问他,只不过是自取其辱,自作多情罢了,他不屑一顾,可是她要他的亲口回答!
“雪,我只能在她身上找到完整,而这份完整,你给不了。”他在那端暗哑愧疚道,浑厚的男中音依旧那么好听,她却听得全身发凉,对讲机从掌中无声滑落了下去,泪水急急而下。
“雪,我需要你,我爱你,但我也需要安顿她,让她有个居所,是我把她从那个家赶出去的,她现在一无所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吃苦,而你什么都有了……”
她将双眸闭上,身子从驾驶台上缓缓滑落,跪到地上,低下头捂住了脸。
他说她不完整,没有把第一次给他。他说她现在什么都有了,比谁都幸福。他说爱的人是她,却需要安顿另一个女人。
“雪,不要哭,回来好吗?原谅我的这一次,给我改过的机会,我爱的人是你。”
她捂住面庞的手在打颤,泪水如落不完的雨珠,在十根青葱玉指间蜿蜒,啪嗒砸到地上。他说给他改过的机会,他是真的犯了错。
“雪,你现在待在机场不要走,我去接你……”
啪!他的声音被陡然按掉了,一双白色空军皮鞋与一小截裤管出现在面前的地板上,“你丈夫?”
流利的中文,带着微微的英腔,声线如地窖百年葡萄酒,醇厚磁性,却不含感情:“我要下飞机了,你是继续跪在这里哭,还是随我下去?”
他把白手套脱了,甩在驾驶台上,冷冷盯着跪在地上的她。
她没有抬头,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目无焦距走了出去。外面的天气y沉沉的,飘着细雨,冷风扑面,机场的航班在不断起飞降落,嘈杂不已。
她望了一眼,想就这么闭着眼睛扑下去算了,做一只自由翱翔的鸟儿,飞上云端,不被关在笼子里,不做外表鲜亮的金丝雀。
来世今生,做回原先的韩如雪。
她曾是一只雀,身份低微却能为心爱的人跳舞,自由自在起舞在灯火通明的海滩,回眸一笑,迎风翩跹。
就是那一眼,她看到了敖宸。那个把她从地狱边上捞回来,又一掌将她打进地狱的人,她又爱又恨的人。
那个人是她的丈夫。丈夫。
亲爱的,既然爱已不再,就让我最后给你跳支舞。那片海滩,我火红的草裙,第一次在你深邃的眸前翩跹,你看得那样深、那样忧,我一回头,就看到了那双眼睛……
那双眸子,我多么希望等的那个女子是我,可惜不是。既然不是,那我们结束吧。带着我们的孩子。
“嗬,你是不是找死!”一只大手从后拉住她,将她差点滚下登机梯的身子往回扯,摔回客舱里,“要死换个地方!现在这飞机里只有我这个机长和你,你想让我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不过你有必要为了这个男人搭上一条命?”
她清醒过来,抬起头,发现这是个很高很高的男人,宛如一座高山巍然不动,穿一身纯白的空军制服,挺拔高大,有一双深蓝色的海洋一般的眼睛。高贵如英国皇室绅士,深沉内敛如夜幕。
他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盯着她,再将她冷冷一放,转身自己下梯了。
不过他没有离开机场,而是上了航空飞机下的一架小型的战斗机似的私人飞机,坐在驾驶舱望着她,似在等她。
当再次踏上h市这片土地,她恍如隔世。同样的机场,同样的人流如织,却不再有敖宸的音容笑貌,也不再有顽皮恶作剧的她。
她和敖宸的甜蜜,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她拦了的士,坐上去裴家的路,却在锦帆路看到了敖宸停在路边的车。
依然器宇轩昂、一表人才的他从那间咖啡馆急匆匆追出来,焦急的四处张望,喊着某个人的名字,“细细,云姿,你出来,别生气了!”
她痛彻心扉的轻轻一笑,将脸偏开了,出租车从他面前呼啸而过。
她把手机开机,给他打过去:“宸,我回国了,在机场。”
他接的飞快,迟疑了一下,道:“你先在机场等一下,我有点事走不开,我让lee去接你。”
她便把电话挂断了,并关了机,而后将头轻倚在窗玻璃上,静静的流泪,眼泪蜿蜒到嘴角,已不知是何种滋味。
与他结婚的那一天,她坐在车里等峻熙回来,为命运的转折哭泣,可今天,却又要为这个认定的男人哭的肝肠寸断。一次又一次,她不知道这样的折磨到底还要循环多少次。
如果真的是她身世惹的祸,她宁愿不要。不要!
回到裴家,她没有见任何人,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分时段的睡。睡醒了继续把头埋在被子里,用枕头压着脸,闭着眼睛不让光线s进来,再趴在床沿干呕不止。
他打开门冲了进来,一把抱起她:“雪,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她笑了起来,静静看着他。
他一脸胡渣,为她微笑和淡漠的样子怔愣了一下,墨眸暗沉而忧伤:“不要这样对我笑,雪。”
“好!”她立即道,依旧静静望着他,甚至笑得更大声,可那笑靥已失去了昔日的颜色,隐隐带着泪花,“我高兴才笑的,你知道吗?孩子在走出你的办公大楼那晚就没了,我们的最后一个孩子,我在天桥上站起身来的时候,它就化成了血水。呵呵,我身为女人,怀上的……最后……一个孩子。”
她的泪扑簌簌的落,却还在笑,贝齿把唇瓣咬破了,让他心神俱裂的一把抱紧她,“别笑了,别说了,雪,是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雪。”他痛苦不已,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不断把她搂紧。
她哭起来,笑声渐渐成了啜泣,而后突然一把推开他,力道之大,把高大的他推得连连后退数步,撑在墙上,“刚才经过锦帆路时,我看到你站在咖啡馆外焦急寻她。”
他脸色大变。
“敖宸,我爱你,可你让我觉得我的爱很脏!”她抽噎不已,话语已是不能完整说不出口,心绞痛呼吸不过来,娇娇喘着,冷峭盯着他,“无论你是什么理由变心,我们都回不去了!我没有第一次,我被人强暴过身子不干净,我是真正的裴家大小姐,我拥有一切锦衣玉食,我不需要、也没必要这一生只有你这一个男人!你喜欢纯洁的她就去找她、娶她,不要再来我这里说爱我!我要不起你的爱。”
她一声长长的哽咽,泪如泉涌,看着站在床边一脸痛苦的他,“敖宸,我恨你现在这个样子,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很无耻!”
她却恨自己的泪永远流不完。
他脸色又是一变,朝她走过来,“雪,给我时间,给我机会弥补你,不要恨我。她已经坐上了去美国的飞机,不会再回来了。”
“爱她吗?”
他一顿,盯着她的双眸道:“我爱她,也爱你,你是我妻子,曾为我流过孩子,为我吃苦,曾那么信任我,我不能负你。”这一次他没有不断的说爱她,而是两个都爱,是实话。
她垂下视线:“什么时候发现还爱她的?”
他定定看着她,眸光犀利,冷静下来:“在看到她孤独一人坐在旋转木马上哭的时候,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地方,我们以前经常在那里约会。”
她一声无声悲戚,苍白笑道:“那你对我呢?”她不让他答,自顾说道:“为了与她赌气,报复峻熙,所以娶了我。娶了我之后,又发现我很可怜,便同情我。由于我们有同样的遭遇和童年,同情中便夹杂了心心相惜,但那不是爱。”
他默默注视她,不做声,眸子幽深。
“你期待第一个孩子出世,是因为乃乃想抱重孙,而你恰恰需要一个妻子。你说爱我,是因为你只是爱我的身体,一种男人的生理需要,你没理清这身与心的区别而已。再然后我做回了裴大小姐,你的同情和怜惜便没了,加上她的颠沛流离,你冷漠的面具终于肯摘下,对她积压的感情一发不可收拾。呵呵,原来在你眼里,我比妓女还廉价!”
他剑眉拧起,俊脸上终于有了情绪反应:“如雪,不要这样说你自己!除了结婚是为了赌气与报复,其他我都是认真的。我爱过,你也感应得到!”
她微微偏着头,轻轻的笑:“是啊,我感应得到,所以我义无反顾的一脚踏进了你温柔的漩涡里。踏进去后,才发现是…无底深渊,被摔得粉身碎骨。呵呵。”她眼眸眨动,卷翘的睫扇挂上泪珠,晶莹剔透,心底在叹息,冰凉、无力、绝望感在蔓延,“难怪你不肯再让我怀孩子,因为你两个都爱,但爱她更多一点。你将她接回来吧,我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她已经走了,在我找到她之前,默默的离开了。”他皱眉道,深邃的眸子有丝愧疚与复杂,“是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雪,如果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就等等我好吗?我对她已经彻底放手了,只是还放不下她的孩子。”
孩子?如雪心头一惊,再一凉,望着这个男人,什么话也说不出,泪却又落了下来。
裴云姿并未成功的去美国,而是被铠泽从机场拖了回来,一进门就被摔到了地毯上,可怜巴巴的哭啼。
乃乃和颜夏冰看着她,已经是骂不出话语来。
“姿,你觉得我们裴家亏待了你吗?”颜夏冰想一巴掌扇过去,却望着那张疼了几十年的脸蛋,下不了手。
她把这个孩子一手带大,从未打过她,连喂口水都怕她咽着了。今日,她却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他们裴家!
裴云姿跪在地毯上,细弱的双肩不住轻颤,似在哭啼,不肯抬头:“乃乃、妈,我真的很爱宸哥哥,没有他我活不下去。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了宸哥哥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颜夏冰大吃一惊,心头的焦虑又蒙上了一层。怎么连孩子也怀上了!敖宸怎么这么不小心!
铠泽白玉般的俊美脸庞早已是暗沉的,一把将裴云姿从地上拽起来,反扭着手,将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翘起来,让大家看个清楚,“刚刚好不容易在机场逮着了她,才发现她已经怀孕了。乃乃、妈,我们全家都不知道她在这段时间做了些什么,缠了敖宸多久!”
云姿由于穿了宽松的衣服,肚子这样挺着也不是太明显,但的确可以看出怀孕了,她挣扎着,哭道:“我爱宸哥哥,但我没想过留在他身边或缠着他,我一直躲,不敢见你们,不敢见宸哥哥,不敢见每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么说是敖宸一直缠着你啰?”铠泽把她松开了,没有再为难她,却对这个看着长大的妹妹怒气不打一处来,不给她好脸色,“我就奇了怪了,敖宸咋每次都那么巧碰见你,我这个大哥却碰不到呢?当初在送你走的时候,我们给你买了套新房,你不住非要到处跑!为什么?!你说呀!给大家一个理由!”
云姿把头低下去,非常委屈,但咬着唇不出声。
铠泽又道:“敖宸和你,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他要护着你我也没办法!但今天我是站在如雪的立场上来说这番话的!
如雪与敖宸结婚了,还流过一个五个月大的孩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你韩云姿也清楚!你去做什么小三!就算敖宸对你念念不忘,他也是有家室的人,你凄苦可怜,就有理由去缠他了吗!我这个大哥还眼巴巴等着帮你,就怕你见缝c针!靠!”他气得骂了句粗话,“你韩云姿已经把我们裴家对你的最后那份情意都抹杀了!说白了,你韩云姿就是不要脸!”
“大哥,你们都恨我,不会想见我的。”云姿小声哭起来,被骂得身子不停的轻颤,非常害怕,低着头哭得梨花带雨,“我没想过找宸哥哥,那天在游乐园是偶然相遇的,宸哥哥只是陪我吃了顿年夜饭。之后我就搬家了,换了手机号码,但遇到了骗子团伙把我的行李都骗了,我就在地铁蹲了两夜。”
“然后又巧遇敖宸了?”铠泽修眉高高一挑,气得骂都不想骂了,只想打。但他不打女人,忍住了。
哪有那么多巧合!什么天时、地利、人和全让她给占尽了。他这个大哥咋没巧遇她一次呢?说白了,女人对她瞄中的男人动起心计来,那可是非常可怕的,跟踪、美人计、苦情计、欲拒还迎、激将法、倒贴,什么招都使得出来。
这个他同样呵护了二十几年的妹妹,也为抢男人不择手段了!她估计是跟踪了敖宸,吃准敖宸对她还有情,心疼她,容易被她的事弄得气急败坏,所以对症下药了!而且敖宸还心甘情愿!
敖宸那混蛋真的是嫌日子过的清闲,要对她的身子打起主意!
云姿又把头低下去,一直哭,一直哭,就是不说话。
颜夏冰本来是为她伤心委屈的样子心疼的,但现在被她一直啼哭的样子弄的烦了,站起身道:“不要哭了!你就给我们说说接下来怎么办?你与敖宸偷情的那一个月,就当是当初敖宸撇下你不管、对你的补偿,我们两家都当做没发生过!但以后你绝对不允许缠在敖宸身边!否则你不要怪我这个养母翻脸不认人!”
“妈!”裴云姿立即抬起涟涟泪眼,噗通跪了下去,抓住颜夏冰的手楚楚可怜道:“妈,我与宸哥哥没什么,也没想过再追回宸哥哥,我一直想出国不再回来。但我生母把我给卖了,对方一直想抓我,阻挠我出国……”
“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只告诉敖宸一人?”
“我已经连累了裴家这么多年,不能再连累对我有养育之恩的乃乃和妈妈,还有大哥。我有时想,这样躲来躲去还不如嫁给那个痴呆儿算了,至少还能救我生母。”她哭得更加悲惨,把颜夏冰的手抓紧,不断往前爬,“妈,我好想您,好想乃乃,好想这个家。”
颜夏冰看着这个女儿,心头有块地方又柔软了,朝这个女儿伸出手……铠泽在一旁看着,不悦的咂了咂嘴,眼疾手快一把扯过哭哭啼啼的云姿,拖过来拽在自己身边,冷道:“别再哭了,我不吃你这一套,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噢,不对,我们裴家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该上哪上哪去!”他把她往门外拖,一点不怜香惜玉。
乃乃、颜夏冰、妍奚都站在后面难过的看着,没人出声阻挠。
“大哥,我是真的想家,想宸哥哥!”裴云姿哭叫起来,挣扎之间已然成了一个泪人儿,高跟鞋都蹬掉了。
“你想宸哥哥就可以勾引他吗!”铠泽突然朝她吼起来,一瞬间变得y冷骇人的眸子硬是把裴云姿吓得哽咽不敢再哭,“你别忘了当初你那生母是怎样对如雪的!你如今的苦比不上她当初一分,她那吃的才叫苦,孤苦无依,你现在至少还有敖宸给包养着,白日做金丝雀,晚上有心爱的男人陪你滚床单,日子过的多逍遥,苦什么苦!我说韩云姿你怎么还有脸来这里哭!你怎么连一丝愧疚也没有!抢了别人的丈夫、别人的母亲,还敢哭!他妈的!你现在带给她的伤害,比你那无耻的生母还要恶劣!”
他终是怒了,一把甩开裴云姿,恨不得一拳揍过来。
“铠泽你住手!”裴家乃乃忍不住出声了,担忧的朝前走了几步,看着差点被摔到台阶下的云姿,“别把错一个劲往云丫头身上揽,这都是她那个生母的错,别牵连到孩子身上!铠泽,云丫头知道错了就将她送走吧,不要再回来了!”她呵斥了几句,没有过来掺云姿,任她摔着。
裴云姿倒在地上,没有再挣扎爬起,而是跪在原地重重的对裴家人磕了个响头,哭着说了声对不起,跌跌撞撞朝台阶下跑。而后不舍的看着这个院子——一景一物,每一个走过的角落,每一块砖每一片瓦,乃乃的花房、秋千、小狗屋……不舍的泪水涌出一圈又一圈,转过身,低着头大步跑了出去。
她刚走出大门口就遇到了敖宸,敖宸紧急停车,一把拉住她将她拖上了车。
“怎么又回来了?”他皱着眉头。
她只是哭:“宸哥哥,我伤害了所有人。”
“好了,不要哭了,我送你回去。”敖宸启动车子,没有再进裴宅看如雪,将车匆匆掉个头,送云姿走了。他没有在裴宅停留一分钟。
可他不知道,如雪早在铠泽将云姿拖回大厅就闻声走出来了,她一直看着裴云姿哭,看着那个女人可怜巴巴抓着她生母的手哭,好似全世界的人都欠了她,看着她挺着一个绝对不止一个月大的肚子在她面前炫耀,说孩子是无辜的。
也看到了敖宸焦急拉着这个女人上车,带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她看着,一颗心早已麻木——这就是敖宸所说的‘放不下这个孩子’。
可他不知道,裴云姿在每个人面前哭,却只在她裴如雪面前骄傲的笑。
如雪再次失踪了,签好的离婚协议书安安静静放在梳妆台上,钱没带走一分,仅带走了两套换洗的衣服。
水领一族找不到,安安那找不到,所有认识的人那里都找不到,似人间蒸发了一般。敖宸捡起那张签好她娟秀名字的离婚协议书,静静撕了,攥成一团。
她的dv上播放着她怀第一个孩子时,甜蜜的笑,娇俏的笑,调皮的笑,她说,宝宝要乖,爹哋有工作要忙,要给宝宝更好的生活,所以不能打扰爹哋工作,妈咪带宝宝去找乃乃。
她说,宝宝以后会不会像黛丽家毛毛那样在妈咪胸前钻来钻去呢?不过妈咪不怕,妈咪会把身子养好,把宝宝喂得饱饱的。让爹哋下班回来给宝宝讲故事。
dv就是她的日记,她拍了他们当初给宝宝准备的那张宝宝床,拍了她的折纸,宝宝的房间,以及他熟睡的脸庞。原来他躺在她身边睡熟的样子是那样不设防,头发乱,脸脏,没有形象,丑。
她记录了胎教的每一天。有时只是一句,妈咪现在要放音乐给宝宝听哪,或妈咪要工作啦,宝宝休息。简短的一句话,却是那样清脆甜蜜,让他想起她曾经的浅眸弯弯,笑脸盈盈,似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他们在拥有第一个孩子的时候,真的很甜蜜。
还有她与乃乃的片段,乃乃让他修狗屋,他穿着背心蹲在小狗屋面前有模有样的捣弄,时而回头看她,看着她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完全自然的,情不自禁的笑……
“你笑什么?”她娇俏问他,换角度拍摄。
他摸摸自己的脸:“我在笑吗?”他真的在笑,幸福的笑。
“宸,我曾经非常想要一个孩子,想要一个有你、有孩子、有乃乃的家,一个简单温馨的家,这个家比裴家重要,比我的亲人重要,比裴家大小姐的身份重要。一个家,仅此而已。
宸,这辈子你才是我心底最重要的那个人,是你把我从基隆港带了出来,给我一个家,一个乃乃,一份新希望。是你让我重生,让我活了下来,让我欢喜让我哭……我本以为幸福就在眼前,谁知伸出手却是将你越推越远……
宸,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了,就放在桌上。我放弃这段感情,不是因为我没爱过,而是我爱的很累,很痛,而你已不值得。我放弃裴家大小姐这个身份,是因为我失去了你。”
这是dv的最后一个片段,她的声音决绝而忧伤,是她满怀忧伤,留下的决绝背影,让他捧着dv的大掌颤抖了起来。
097
如雪走后,偌大的裴家一片愁云。裴老太太什么态度也没表示,一直把自己关在禅房,不再出来。铠泽去找如雪了,不分白天昼夜的奔走,更是极少时间在家。妍奚最近没课,在家陪忧伤的母亲。
“妈,给。”妍奚给母亲倒了茶、再走过来捏肩、捶肩,模样异常乖巧、谦顺,安安静静的。见母亲把茶接过去了,她睨睨母亲的脸色,小心翼翼说道:“妈,有件关于姐姐的事,我说了您不要打我。”
“哪个姐姐的?”颜夏冰没喝茶,把杯又搁桌上了,转首望着这个小女儿,鬓角的白发在短短几天内又多了几根,“你又惹事了?”
“妈,不是我,是云姿。”妍奚主动跪到母亲面前,拉住她搁在大腿上的手,认错般的说道:“四个月前,也就是云姿偷偷从法国回来的那段时间,我与她见过面。那个时候我当她是亲姐姐,最爱最爱的姐姐,所以什么事都帮她瞒着。我现在知道错了。”
“到底什么事?”颜夏冰又急又忧。
“四个月前,云姿就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妍奚大声道。
“什么?!”颜夏冰倒抽一口气,身子颤了颤,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妈。”妍奚在地上爬了爬,趴在母亲腿上,抱住她发冷的腰肢,再脆声说道:“她说她想带着孩子做单身妈妈,隐姓埋名一辈子,要我不要告诉你们,不要告诉大哥、宸哥哥……”
“那是谁的孩子?!”颜夏冰厉声打断女儿,抓着椅子扶手的手,指骨节隐隐泛白。她越抓越紧,突然腾的站起,步履不稳的晃了晃。五个多月的肚子啊,除非她半年前就怀上了!可她的肚子看起来又那么小,不认真看根本看不出来!“这个孩子!”她的额头又抽疼起来,咚的重新坐回去,胸腔一时被震惊得喘不过气来,脸色粉白,“孕妇的肚子都是‘藏五不藏六’(怀孕五个月肚子不一定能看出来;但六个月就比较明显了),加上她身子骨瘦削,穿着宽松毛衣,难怪看不出肚子,她把我们所有人都给骗了!”
“妈,妈,您别气!”妍奚吓坏了,匆匆忙忙给母亲拍胸口,翻找解痛药,倒水,急得也快哭了,“她没告诉我是谁的孩子,只说是她的宝贝,没有这个孩子她活不下去。那段时间她被菲尼女士直接解聘了,绝望之下偷偷回了国,租廉价的房子,找能糊口的工作,怕我们为她担心便没有让我们知道。要不是那次她在公寓自杀,医院给大哥打了电话,她的回国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她为什么要自杀?”颜夏冰的脸色又白了一层,如遭晴天霹雳。难怪那段时间,这个孩子在电话里只报平安,什么话都不说。只说她在法国很好,勿挂念。
“为宸哥哥,为自己的工作,一时想不开!记得我刚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被妊娠反应折腾的很惨,蹲个马桶肚子都疼,而且过的十分凄苦,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地摊货。后来大哥发现她后,就给她找了个好一点的房子,想将她带回家,但她没住进去就搬了家,手机号码也换了……我能找到她,是因为有一次她站在大商场门口买打一折的清仓外套,我的车刚刚经过那……之后我去医院鉴定科问了,肚子中的胎儿可不可以做亲子鉴定,医生说怀孕两个多月就可以做羊水穿刺,取羊水鉴定,但有危险。所以当时看她没那个意思认孩子爸爸,我也没好再强迫她,帮她隐瞒一切,不过我猜那个孩子是宸哥哥的,不然她不会那么宝贝!”
“五个多月前,敖宸根本没与她发生关系!”颜夏冰气急败坏道,一口气突然堵在胸口,难以顺下去。五个多月前敖宸已经跟她分手了,与如雪木已成舟,她去怀他的孩子做什么!到底是傻,是痴,还是别有用心?这个养女的心思,她是越来越摸不透了。
“妈,怀孕不一定要与他发生关系,可以人工受孕!只要她能近宸哥哥的身,偷到他的那个,用保温的容器装着,快速送到医生那,医生就可以迅速给她进行人工受孕。最近国外不是有一则‘偷丈夫j子被判刑’的案例么,说的是丈夫在监狱坐牢,妻子去探监,出来后就怀孕了,而且生下了健康的女儿,而那个女儿确实是他丈夫的,基因链吻合,但他丈夫坐牢已经有几年,夫妻根本没同房,探监的时候有干警看守两旁……妻子因此吃上了官司。还有囚犯将那y体藏在手球里,等放风的时候,扔到铁网外,让外面的接头人快速取去,以此让妻子怀孕……这种事很多。”
颜夏冰听得眸子黯淡,只剩忧愁:“如果云姿这孩子现在不缠着敖宸,我是相信当初她是爱惨了敖宸,才做出偷偷生下他的孩子,带着孩子远走高飞的事,是可以被原谅的。但现在,她走了如雪,死缠着敖宸不放,叫我如何相信她不是别有用心!她与敖宸的那十几年感情,她自己不懂珍惜又不肯放弃,落难的时候更是粘着敖宸,让两人陷得越来越深!真是让我心寒哪!我白养了这个孩子!”
“妈,我刚才说的那些只是一种推测,说不定那个孩子不是宸哥哥的呢!或许是通过j子库进行的人工受精,父不祥,毕竟现在有很多这样的单身妈妈,她们不想结婚,只想要孩子。”
“如果敖宸不是接受了,又怎么会跟她发生关系!”颜夏冰怒得拍桌而起,“这事敖宸负有很大的责任!是他把这件事处理得一团糟!伤了如雪,也伤了云姿!这个畜生!”手腕发抖抓起旁边的电话,急急拨打敖宸的手机,“妍奚,等下你跟妈妈一起去见见这两人,有些话我们要当面说清楚!”
“妈,你不要告诉云姿说是我说的,她会怪我的。她是那样信任我,才把这些话告诉我,把我当亲妹妹……”
幽暗静雅的茶餐厅,颜夏冰坐在雕花镂空的隔音包厢里,只等来了敖宸。
敖宸一身萧索,静静把昂贵的西装外套脱了,坐在颜夏冰对面。他一句话也不说,目光沉静,双眉紧锁。
“云姿呢?”她终是问了,声音一出口就一阵心酸心痛,五味陈杂。当初她是多么的希望云姿与敖宸百年好合、恩恩爱爱,可如今,却是这样的局面。
“她走了。”敖宸抬了下眸,眸光黯黯的,如失去亮光的流星,沉重而落寞。这几天他不再意气风发,眼窝深陷,面色暗沉,阳刚俊逸的五官依旧线条分明,俊美如斯,却风霜满面。
他本来想抽烟,打火机啪嗒了一下,修长指间的完整烟支便被按进了烟灰缸里。他按得有些重,修长干净的手指停在灰缸里不动,腮帮子紧了紧,低沉道:“你们不要怪云姿,当初是我强要了她,让她成了我的人。”
“那如雪呢?”颜夏冰一声厉呵,一杯清水泼过去。
他眉眼皆湿,俊颜上挂起水珠,惹得他冷冷笑了笑把手收回来,鹰眸沉淀幽深,安静看着激动的颜夏冰:“我只是得到了本属于我的东西,一个爱了我十一年我爱了她十四年的女人的第一次。当时占有她的时候,我的脑海只有她,在机场怯怯喊我宸哥哥的她,无数个夜里如小猫咪缩在我怀里的她,坐在旋转木马上欢笑、哭泣的她,在机场让我张开双臂,喊‘宝宝,抱抱我’的她!呵。”
他突然嘁了一声,笑了起来,笑得一双利眸微微眯动了起来,“找到落难的她后,我是有了私心私欲——我藏起她、安置她、照顾她,自己一人独占她,一心只想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得到后,有刺激感、满足感、有从如雪那里找不到的心理激情碰撞,以及在目前稳定的生活状态下,渴望的那种年少恋爱时节的激情和生活的多姿多彩。”
“敖宸你!”颜夏冰大吃一惊,万万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实话。这番实话让她想再抽这男人一耳光!
他却继续笑,嗓音低低沉沉的,磁性而沙哑,可当抬起头,他一双锐利的眸子在闪动一种泪光,深凉而痛苦,“当一个男人有着一个对他很满意、很信任的妻子,当婚姻经历了新鲜期,当他曾经深爱的那个女人过的不好,这种信任会鞭策他加快步伐去寻找一位红颜知己,回头去望那曾擦肩而过而又被他亲手所伤的初恋。不论是掠夺还是爱,他都想要那个女人,得不到心就痒,越压抑占有欲就越强……可他始终是爱他的妻子的,妻子就是一件很安全很合身很随意的贴身背心,为他付出那么多,曾经吸引过他。他在想着外面的那个她时,依然可以在妻子面前鞍前马后,做一个好丈夫好男人,呵呵。”
他顿了顿,自顾点燃一支烟来,眯起眸看着前方:“这种男人就该他妈的遭报应!”他在骂自己,在轻烟缭绕中望向渐渐冷静下来的颜夏冰,眸子轻眯,“是我自己把这段关系弄的如此尴尬的,是我经不住诱惑,你们要打要骂就冲我来,但请不要为难云姿。她现在怀着我的孩子,不知又去了哪里。”
“你的孩子?”颜夏冰诧异看着他,不再发怒,心绞痛的坐了回去,“云姿怀孕五个多月了,是真的吗?”
敖宸脸色微变,目视前方静静吸了一口烟,视线悠远深沉,“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怀孕了,她的肚子很小,用宽松的毛衣遮着,一点痕迹也没有。因为怕我发现,还用收腰带把肚子紧紧绑着,差点把胎儿勒死……”他顿了顿,目光收回来,俊脸上并没有喜悦之情,“她是怕我她打掉孩子才这么做的,因为当初我将她拖出公寓,说过让她自己上手术台,绝不留孩子……后来我带她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胎儿已经五个多月大了,发育迟缓,胎盘很小,与她瘦弱的体质有关。旋即没过几天,她的肚子就明显大起来了。”
说到此处,他把烟蒂捻进了烟灰缸,愧疚忧伤望着颜夏冰:“如雪的孩子是在她们生日的那天掉的,那天是云姿的生日,也是如雪的生日,可我却陪了云姿,让如雪在办公室撞见了那一幕。呵呵,我是天底下最混蛋的男人,不想让妻子再冒生命危险生下我的孩子,却偏偏亲手弄掉了她的最后一个孩子!并在妻子面前和情人缠绵,无耻到了极点!对吗。”
他又自我挖苦的大笑起来,飞扬的眉梢往上挑了一下,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打算走出去。
“敖宸,在你说出这番话之前,你没有为如雪考虑过吗?!”颜夏
第 3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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