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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懒女进化论第6部分阅读

      穿越懒女进化论 作者:肉书屋

    穿越懒女进化论第6部分阅读

    着腿,裹上被子静静的窝在床的最里面。

    今天躲过去了,等大姨妈走了之后呢?她现在思绪翻滚,根本睡不着,两眼出神的盯着桌上的油灯,脑子里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事。

    烛焰闪了一下,一个人影落在她面前,刚刚平静下的穆青青,被惊了一下,差点叫出来。嘴巴被人捂住,一个久违的低沉的男人的声音落在耳边:“呆瓜。我来了。”

    像一颗惊雷在耳边炸开,穆青青的泪开始扑簌簌的往下掉。她风餐陋饮的时候没哭,她生病的时候没哭,甚至差点被qj都没哭,可是现在,她哭了。

    她盯着眼前的男人,突然间所有的委屈都涌上来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心里却无限哀凉,狐狸,你知不知道你迟了,也许只迟了半个时辰,但我已经把自己的心关闭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实在是自虐啊。边写边流泪的感觉很销魂啊~~

    另,今天把明天的提前发了,后天再来关顾啊~~

    ☆、低贱的人命

    夕阳返照桃花坞,柳絮飞来片片红。青青,都峰寨真是个好地方。如果可以,真想一辈子呆在这里。

    穆青青默默地流泪,嘴里却发不出一个声音。胡夜看着这样的她有些莫名的心慌。

    “青青,你怎么了?是不是那混蛋对你做了什么?”胡夜小心的询问,生怕这答案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穆青青无助的摇头,她不知道要怎么说,难道只要保住清白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

    胡夜见她摇头,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到床畔,轻声笑着说:“你这丫头,吓死我了。既然他没对你怎么样,你哭什么?”说着张开双臂打算把她抱进怀里。

    穆青青露出惊恐的表情,条件反射的大叫:“不要过来,不要碰我!”

    胡夜有些轻松的神色被慌乱代替,“青青,看清楚,是我。我是你的狐狸啊。”

    “我的?”她低下头,散乱的头发遮住她的脸颊,以及嘴边的那抹无声的嘲讽。她任由胡夜抱住,靠近他胸膛,感觉他的大手轻抚她的背,心里却没有一点暖意。

    看着渐渐冷静下来的她,胡夜心中柔情万千,这么久不见这丫头,他的思念像野草一样疯长,把胸口塞得满满当当的再也装不进其他任何东西了。抱膝坐着的穆青青,头发又长又密,扑散开来,都能把她整个人包住。胡夜抚着她芏鸵谎某し3崛岬目冢骸扒嗲啵院笤僖膊灰肟遥痛粼谖疑肀撸寐穑俊?br /gt;

    穆青青此刻不想给他任何回应,她靠坐在胡夜怀中,僵硬地维持着这个动作,出神的盯着那盏油灯,仿佛那里有吸引她的珍宝。

    胡夜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心里不免有些失落。看着闷闷不乐的她,他想说些开心的事情。

    “青青,你看这是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捧到她面前,笑呵呵的递给她看。

    看着狐狸掌心的零钞袋,穆青青神色波动,刚刚止住的泪意又有回涌的趋势。那个零钞袋是她与二十一世纪唯一的联系,维系着她的熟悉的东西,她的家人朋友,她过了22年的生活。

    “你从哪里找到的?我到了淮安之后就再也找不到它了,我以为逃跑的时候丢了。”穆青青紧紧的握住那个零钞袋,她神情激动,却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链,里面还是她的那些东西,家里的钥匙、妈妈特意换的零钱、卡子、2b铅笔、橡皮……一样都没少。“狐狸,谢谢你。”

    胡夜盯着她扬起的小脸,那亮晶晶的眼睛里充满感激。她又瘦了,隔着薄被,都能感觉到咯手的骨头,脸颊越发小了,本来就尖的下巴,如今显得更精致,衬得脖子也纤长。脸色却很苍白,柔弱的像一朵白莲花。她不知道她这个表情有多么动人,胡夜勉强偏过头不去看她的眼睛。

    刚才的她就像一个没有生气的玻璃娃娃,如今的样子,胡夜很满意。他轻咳一声,“你从山坡往下跑,转身的时候,这个零钞袋落在我脚边。这次也多亏了它,我用里面那个刚卡,打开了锁,这才从范老二的地牢了逃出来,不过弄坏了你的卡子。”

    穆青青摇摇头,依旧靠在他怀里,她眼皮有些重,头也痛身上也痛,小腹涨涨的。今天被禽兽男抓来的时候,她其实身子软的连床都下不了。但之后发生的事情太过紧急,她也是拼着一口气才和禽兽男周旋那么久。这半会实在有些支持不住了,但她不想睡过去,她怕这一切都是假的,她要睁大眼睛看着。

    “狐狸,说说你逃跑之后的事情吧,我想听。”

    “恩。当时地牢里关着的除了我,还有另一个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于是我走的时候就连他一块救了。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此人居然是李氏三子,李延昭。纵合之策,在于远交近攻。于是,我们达成协议,共同对付范老二。有了关中李氏的助力,后面的事情就顺利多了。漠北、天山地处偏远,又都是蛮夷,对中原人士没什么好感。范老二带着部下只能往西北的汉中逃,他原想拿李延昭的命来胁迫李承乾,联手灭我都峰寨。没想到我们将计就计,李氏更是倒打一耙。范老二中伏,他负隅顽抗我们一时倒攻他不下,宋文良之死却给了他最后一击。不过,范老二宁可自裁,也不愿被擒。我倒是敬重他是条铁汉。”

    穆青青半合着眼睛,打起精神听胡夜说话,本来已经听得昏昏欲睡,却被最后几句激的清醒几分,她疑惑的说:“宋文良?你是说四哥?他死了?他和范老二是什么关系?”

    “早就说你聪明了,我只简单的说了这么几句你就一眼看出症结所在。宋文良确实和范老二关系匪浅。他是范老二的私生子。其实这么说,对他并不公平。范老二娶西南首领之女姚氏之前,已有结发妻子,文良是宋氏所生。这其中因由,你不知道也罢。老四终究是个可怜人。”

    联系秦裕和她说过的范老二的身世,她也大约能猜出来其中曲折,不过又是一出秦香莲和陈世美的戏码。没成想,却断送了四哥一生。她犹记得那个雅致的人。第一次见他时,还是夏天,那时她刚被认作义妹。都峰寨的柳树前,他一身白袍,冲她温和的笑。风里吹来片片花瓣,扫过他眉骨,他轻摇折扇,对她说:“夕阳返照桃花坞,柳絮飞来片片红。青青,都峰寨真是个好地方。如果可以,真想一辈子呆在这里。”穆青青叹息一声,她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四哥终究没有逃过命运的安排,穆青青也再不是当初都峰寨里的那个呆瓜了。

    她眼里一丝落寞,轻轻点头,示意胡夜继续说下去。

    “我来到关中没几天,就听秦裕传来消息说你不见了。当时,我急坏了,可是范老二的事情正到紧要关头……”穆青青心道,所以,你就先忙大事了。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古代男人的思维方式一直就是这样,我还只当是编的。哦对了,忘记你是有皇家血统的,那么遇到这样的抉择,你就更不用犹豫了。如果在以前,听到这个,或许她会伤心。不过现在她想的特别开,能靠的只有自己不是吗?即便是别人对你再好,遇到取舍,你还是会被放弃。那就再不要对别人有什么期待了。

    穆青青不想听他后面的解释,于是转了话题:“你刚提到李氏三子。是个什么人物?”

    “哼。说到他,我就来气,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无耻之极。你知不知道就是他把你掳走的?!真是狼心狗肺,枉我救他一场。”

    原来冰山男就是关中李氏的第三子。听胡夜这么说,穆青青心里敞亮,她的圣女身份冰山男应该已经知道,或许这才是他抓走她的原因。不然,她真的想不通这个人为什么会恩将仇报?穆青青自讽,我还真是身披女主光环啊,要不然怎么竟招惹这些大人物?

    其实,她只想像父母一样,过简简单单的生活而已。她生性懒散,并不愿意每天都活在勾心斗角里。很多事情她只是懒得去想,并不是想不到。她并不笨,相反因为心思纯净,更不会被眼前的世俗迷惑,心如明镜,眼睛反比常人看的更透彻,很多隐藏在背后的东西很轻易就能察觉。

    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了,她在潜意识里不想改变自己,还像在现代那样任性的活着。几经波折,她发觉自己实在太幼稚了。这是个法制不健全的社会,更何况,女性的地位低下,如果不是因为圣女的身份,她真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而胡夜、秦裕甚至冰山男又有什么责任保护她?如果还想活着回去,如果不想活得太狼狈,那么是时候改变自己了。

    没人说话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突然,一声清扬的哨响传来。胡夜听到,立刻欣喜的对她说:“青青,跟我走。”

    穆青青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暗号代表什么意思?可以离开了吗?那禽兽男呢?不过,只要能走就好。

    胡夜带着穆青青从窗口跳出去,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她跟在胡夜的身后,跑的踉踉跄跄的。七弯八拐竟然走出了这个大宅。一路上没有一个人拦着他们,穆青青直觉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从大宅出来,胡夜穿进一个弄堂,里面间居然有一架马车,车把手还挂着一盏马灯。

    有人从里面挑开车帘,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秦裕。

    “还顺利吧?”秦裕从马车上跳下来。长身玉立,依旧那么温文尔雅,连这样紧急的时刻,也不显现半点慌乱。

    黑暗中,她能感到胡夜轻微的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李延阳那个兔崽子呢?”

    “留了一条命。”秦裕的嗓音不高不低,让人听了如沐春风,说出来的话却是残忍。

    “要不是此刻不宜伤了和李氏的缔约,我非要了他的命。”胡夜口气有些凶狠。穆青青不喜欢,她更不喜欢他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后果和利益。说到底,他们在乎的东西不一样。

    “放心。他这辈子是不能人道了,这恐怕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这样的惩罚才适合他。”

    穆青青没空听禽兽男的下场,此刻她心里思考的是,刚才他们出来的时候,竟没看到半个人影,那么大宅里的人都哪里去了?秦裕会不会把他们都杀了?即使没杀,禽兽男也不会放过这些仆人吧。那个服侍过她的小姑娘能不能活下去?穆青青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无力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但人命这么低贱,她多少有些接受不良。

    上了马车,穆青青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伴着车架前行的节奏,她软软的倒在胡夜身上,梦境里的她,好像真的回到现代……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明天早上10点发,到时候敬请光临。

    ☆、生死一线间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天际开始泛白,马车跑了大半夜了,已经快要出汉中的地界了。

    突地车辕嘎吱一声停住了,向前的冲力差点把穆青青甩出去,胡夜手快,一把揽住她。她被揽住腰,额头磕到胡夜下巴。揉着额头,她不明就里地醒过来。秦裕冲她打了个手势,出声询问轿夫,“什么事?”

    “公子。前面有人挡住路了,看起来来者不善。”轿夫语气恭敬并不惊慌,显得见惯了这样的突发状况。

    秦裕掀开帘子,跳下车,冲着对面的人寒暄,“三爷,别来无恙啊。不知道挡住我们的马车,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玉公子’,失敬。友人即将远别,难道不该来送?”穆青青听得出这是冰山男的声音,有些吃惊,他居然追到这儿了?

    “看这阵仗不像送人,倒像是捉拿要犯。三爷怕是口不对心?”秦裕并不买账,直接发难。

    “明人不说暗话。要想离开,留下她。”冰山男口气也有些冲。

    之后两边就没人开腔了,似乎是在比谁的定力更好。穆青青皱着眉头,冰山一直和她不对付,这次不知道又要耍什么花样?实话说,她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充满不好的回忆的地方。一撩帘子,她冲动的跳下马车,落地有些不稳,被秦裕扶了一把才站定。

    胡夜仔细听外面的动静,没有留意穆青青竟然出去了。反应过来,连忙跟着出来了。随即,冲着对面领头坐在马上的人一抱拳,说:“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当日并肩作战的伙伴,今日却要刀剑相向?”

    “胡公子的大义,李某来日再报。今天若是不能留下她,别怪我刀眼无情!”

    穆青青四处望了一下,这里地势平坦,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秦裕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许多人手,看起来应该是他的部下,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跟着的?粗略估计一下,对面的人数也在百人左右,看来她还是挺吃香,居然劳动这么多人来追捕她一个。

    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冰山男也紧紧的盯着她,那种眼神穆青青看不懂,以前也没在冰山男身上见过。既然,她才是此事的核心,那么就由她解决吧。

    穆青青抓住车辕,有些费力的扯着嗓子说:“冰块,过去种种我既不欠你也不怨你,咱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别再缠着我了。若是你还想着利用我的身份,那么只怪我真的错看了你。”

    冰山男听穆青青如是说,身子在马上轻晃了一下。她要和我“桥归桥路归路”,她不愿意和我有一丝牵连?休想!我欠你的,岂是你一句不怨就能撇清的?另一面,他也有些吃惊,她知道我要利用她的身份?难道是胡夜猜到告诉她的?

    心里的怒火燃的正旺,冰山男一挥手,打算强来。穆青青看着他举起来的手,声嘶力竭的大喊:“不要。”她抱着头,身子摇摇欲坠,眼眶挣得红红的,“不要再有人流血,不要再死人了。”胡夜看她情形不对,急忙抱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怀里。

    冰山男看着狐狸怀中的穆青青,声音里一片悲凉:“你愿意和胡夜走?不愿留在我身边?”

    “是。”穆青青斩钉截铁,“如果可以,我希望从来不认识你。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不要再见你!”

    冰山男突然就从马上坠下,他手下的人骇的翻身下马查看他的情形。冰山男只觉得心神俱裂,他死死的压抑住喉咙泛上来的血腥,捂着胸口挥退手下,轻轻的飘来一句:“好。一切如你所愿。”

    站在冰山男左边那个脸方方正正的人,急忙阻拦,压低声音说:“三爷,老爷下了死命,无论如何都要把人带回去。”

    “不必多说,父亲那里我一力承担,不会牵扯到你们身上。”

    穆青青身子直往下滑,身下有一点血迹。胡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把抱起她,动作轻缓的放进马车。“秦裕,咱们快走。青青看起来很不好。”

    秦裕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坐在地上的冰山男,他还呆呆的望着马车,仿佛要穿过帘子看清里面的人。他的眼神秦裕读得懂,不由的叹口气,拱手对他说:“谢谢,保重。”轻松一跃,人也坐进马车中。

    穆青青这次的病情来势汹汹,马车刚进了西南,胡夜等人不得已只能先停在剑阁镇。换了不知道多少个大夫了,可是她的病情依旧没什么起色。汤水不进,人眼见消瘦下去,只剩一身的骨头架子。

    胡夜急的发疯,脸黑的像锅底。大夫们进进出出,瞧见他这张脸都吓得打哆嗦。

    秦裕也是一筹莫展,剑阁毕竟只是个小镇,有那医术高明的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我已经通知各地的人,四处寻找良医了。只要找到医术稍好一些的就往这里送。一些大夫已经在路上了,可是最快也要两天后才能赶到。但是青青的病情怕是不能拖下去了。”

    “她这两天连稀粥都灌不进去了,我怕她会熬不住……”胡夜突然就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秦裕拍着他的肩膀,“要不然咱们也动身,和那边的大夫两头会和,也好节约些时间。”

    胡夜却突然固执起来,“不!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

    秦裕看他这副样子,突然火气就涌上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都这会儿了,你犟什么?耽搁了治疗的时间,你能付的起责任吗?”

    胡夜颓废的抬起头,注视着秦裕的眼睛,平静的说:“那我陪她死。”

    秦裕气的给了他两拳,“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着急吗?光着急就管用吗?你看看你这幅样子!你的抱负,你的责任,你的复国大计,都不顾了吗?我真想打醒你,你现在这样怎么对得起家国天下?”

    “为了这个狗屁天下,我的亲人都死光了。从我七岁上,就开始过着亡命天涯的日子,奔波劳碌机关算尽,没有一天是安稳的。25年来,每个人都在提醒我,我是古氏一族唯一的血脉。曾经我也以为,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复国。可是她出现了,我才知道原来人生还有其他的事情可以追求。越接触她我越放不开手,是她让我第一次觉得活着是那么美好。现在她快死了,我看着她一天天的消瘦下去,感觉胸口像被撕开个大口子。你告诉我要怎么做?你说啊!”胡夜搽了一下被打出血的嘴角,一屁股坐到石阶上,埋头在两手之间,瓮声瓮气的说:“算了。你不会知道那种感觉。”

    秦裕愤怒的冲着他吼,“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有感情,会哭会痛?我也会!我知道你对她的感情,否则你也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引开追兵,让她来找我。她和我见到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一样。我管不住自己的心,但我必须压抑自己的感情。从我认识你开始,父亲就告诉我,不能和你争。所幸这世上能挑起我的占有欲的东西并不多,直到遇见她。你送她来我的身边,却让我第一次想到要和你争。你不知道,每次看着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照顾她,我心里有多么难受?她让我第一次清楚的感受到人的欲望。”

    “呵呵。我早就感觉到你对她的感情了。可是,我一直不愿说出来。如今,你这么痛快的告诉我,你要开始和我争了吗?”

    “是的。夜,我告诉你,我正式向你宣战。弄丢她一次,我已经尝到撕心裂肺的感觉。所以,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放手。”

    话说开了,失控的两个人,慢慢的平静下来。

    胡夜忽然哈哈大笑,“真可笑。她都快死了,我们还在这里吵架。可是,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如果她死了,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秦裕没有说话,他又何尝不是。

    一夜无话,他二人晚饭也没心思吃。

    随着穆青青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秦裕和胡夜的耐性就要磨光了,狐狸再没有老谋深算的淡定,玉公子也不复往昔的优雅温润。胡夜死活不肯挪动穆青青,他怕穆青青受不住路上的颠簸。秦裕却说这样拖延下去,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机,更是危险。二人各执一词,吵的不可开交。穆青青却依旧老样子,这几天一直用老参须吊着一口气。手下的人都小意伺候着,看见两个主子动手,也不敢劝,唯恐战火烧着自己。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这一点在医学上更是屡见不鲜。很多昏迷的重病患者,能否安然醒过来,大多不在于医生的治疗,而在于病人的求生意志。

    穆青青显然是自己没有求生意志的那种。在她的梦里,有唠叨的穆妈妈,大山一样的穆爸爸,他们都在她身边,让她感受到久违的安慰和温暖。有时候,还会和好朋友们围坐在一起说八卦。各种温馨,让她沉浸在梦中不愿醒过来。她分不清这些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的?也不敢去探究。她只知道,自己不愿意面对那个混乱的、冰冷的世界。那么,即使一辈子都活在梦里,也没什么不可以。

    有时候,她会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她听不清都在说些什么,但那语气里的悲凉和祈求,却清晰的印在脑子里。一声声的呼唤,让她心中不忍,可是只要她留神分辨那些语气,梦里的父母亲友就会变得模糊,渐渐的远离她。所以,她渐渐不在理会那些声音。只想就这么沉沦下去……

    就在秦裕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带穆青青走的时候,手下人回禀,大院门口被人丢了一个麻布口袋,口袋里装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秦裕听的惊奇,连忙前去查看。他暗自思量,此番不知是福是祸,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明下午7点左右发。

    ☆、神医vs鬼医

    叫“可仁”的不仁,叫“不施”的却听说是个乐善好施的。

    坐在袋子里的男人,大约四十岁左右,他被人反捆着胳膊,脚上也绑着,嘴里塞着一团烂布,嗯嗯唧唧的像是要说什么。

    秦裕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麻布里正在挣扎的人,他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一叠声的说:“愣着干什么?快快给先生松绑。”

    门口的侍卫一见秦裕来了,急忙行礼。跟在秦裕身后一个贴身护卫,小跑了两步上前给人松绑。公子这么恭谨的态度很少见,他虽然疑惑,但还是手脚麻利的解开了绑着的人。

    一被放开手脚,只见那老先生从地上跳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冲着替他解绑的人就是一巴掌。打得那个护卫一愣,反手就要抽回去的时候,秦裕急忙开口说:“阿泰,不得无礼。”

    那个叫阿泰的,只能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收回手站在秦裕身后。

    秦裕毕恭毕敬的作了个揖,“安先生,鄙人秦裕,久闻先生大名。怠慢了,快请进。”

    “哼,还算有个长眼睛的。”只见那老先生,趾高气扬的踏进院中,直接往正屋走,态度很是嚣张。

    阿泰的气愤不过,心直口快的说了一句:“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我们公子这么说话?!”

    秦裕连忙训斥他,“不得乱说,越来越没规矩了!”

    那个叫安先生的眼一翻,似笑非笑的撇了秦裕一眼。秦裕无奈只能说:“安先生慈悲,这次就小惩大诫,赏你二十板子,以后记得祸从口出。”

    阿泰依旧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甚至还有争辩几句的意思。站另一边的贴身侍卫阿满,连忙拉住他,悄声说:“怎么这么没眼色。没看见这人大有来历?连公子都对他恭敬有佳,你想坏公子的事情么?”

    阿泰这才悻悻的垂下脑袋,说:“阿泰谢公子赏。”又朝着安先生一抱拳,说:“阿泰是粗人,冲撞了安先生,还请见谅。”

    那个安先生不满的皱着眉,对秦裕说:“你小子倒是圆滑。我什么时候说要轻饶他?这次算他命大,我没带随身的毒药,不然,你以为他能活到现在?敢对我鬼医这么不敬,岂是赏二十板子这么简单?”

    “安先生……”

    “行了,行了,罗里吧嗦的。我知道绑我的不是你。那小子身上的味道可跟你不一样。这次就饶过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算是我安先生仁慈,下次可没这么好命了!”话锋一转,恶声恶气的对秦裕说:“你倒有几分眼力见。不过,那人绑我到这儿,虽不是你直接而为,可见也与你脱不了干系。小老儿现在心里很不舒服,别指望我可以帮你救人。”

    秦裕的心思被一语道破,他好脾气的笑笑,并不尴尬,嘴上只是请安先生进去说话。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这样的秦裕,安先生也无可奈何,哼了一声,往内堂走去。

    秦裕一面着人通知胡夜,一面凑近阿满身边,悄悄的叮嘱了一下,带人去院子附近查探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阿满应声去了。

    秦裕名下的这处别院地处僻静,外面的街巷平常也是静悄悄的。护院也警觉,人刚被丢到门口就发现了,可是却没看见是谁做的?这人肯定还在附近,轻功也定是不错。但秦裕不敢去追,他怕是调虎离山之计。对方显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掌握了他们现在的情况,可是他却连对方是谁都猜不透,这样的局面让惯于把形势握在自己手里的他,有些不安。但是,那人送来的是“鬼医”安可仁,这么看来,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大多有些本事的人,都是恃才傲物的,刁难人的怪脾气也有。更别说是被人装进口袋、扔在门口的鬼医。安可仁觉得这是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了,他脸上挂不住,心里更是气愤的很。任由秦裕和胡夜口水费尽,也不愿意救人。

    胡夜脾气暴躁,差点要和安先生打起来,被秦裕死活劝住。

    “安先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之前多有不敬,还望先生海涵。这个女子身份特殊,还请先生施救。”秦裕说完,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

    安可仁翘着胡子身子一扭,拒不受礼。你想想,一个睡到一半被人点了|岤道,僵着身子困在麻布口袋颠簸了大半夜,然后被人像垃圾扔到人家门口的人,心情会好么?更何况,这个人到现在一口水没喝上,饿得心慌手抖,还被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轮番口水战,要求他去救什么女人。至少,你也先要好酒好菜的供应上,让我不至于饿死才能帮你救人吧?

    也不知道是哪个兔崽子把我抓来的,最好不要再让我碰上,否则,非把你的两只手给报废咯!虽然不是这府上的人干的,可终究跟这个病人脱不了关系。安可仁心里有个疙瘩,又听秦裕那小子的说的什么身份之类的话,他口气更是不好:“我最讨厌这些自恃身份的人了。谁比谁的命就高贵?就她死不得?我就非得救她?今天你就是说破天,我说不救就是不救!”

    秦裕想遍方法,安先生就是软硬不吃。胡夜气的要杀人。他揪着安可仁的领子,把他拉到穆青青的床前,指着床上的人,对他说:“安先生,您看看她。她还是花一般的年纪,你怎么忍心就让她这么死了?”

    安可仁顺着他的手指,看见了床上的人。那女人已经瘦得皮包骨了,颜色却不损半分,任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不禁叹服她容貌惊人,确实绝色。不过,看她情形确实命悬一线,没想到居然还活着。他心里奇怪,上前捏开穆青青的嘴,看了一眼含在嘴里的东西,忍不住说:“居然用稀世难求的紫参来吊命。啧啧,秦相府上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秦裕没想到,这老头居然识得自己身份。他略微惊异,毕竟前朝已经灭了一十八个年头了。和胡夜对视一眼,俩人眼中都有戒备。

    安可仁并没有理会他二人的神色,他的注意力全被穆青青脖子上的那个东西——那根用银链子穿起来的白玉戒指吸引住了。那个戒指半隐半露,他只能扒拉开穆青青的外衣。胡夜见状,以为这人举止轻薄,急忙挡在床前,语气不善的说:“你做什么?”

    安可仁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说什么,推开胡夜继续刚才的动作。他扒拉出那根链子,把戒指揪在手里把玩,不时的换一个角度查看。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才松一口气,转过身问屋里的这两个男人,“她脖子上的白玉戒指,是谁给的?”

    胡夜和秦裕对视一眼,两人神色都有些紧张。抿紧嘴不发一言。

    安可仁见他们这样,也不勉强,自顾背着手在屋里踱着步子,好半天才说:“罢了。也算是缘分,我欠的人情就还在这姑娘身上吧。只是,她病的可不轻,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胡夜听见他愿意施救,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实话说,穆青青的病情这天底下敢接手诊治的没几个人了。刚才秦裕派人叫他出来,他就有些奇怪,什么人面子这么大?如今看来,只怕是哪位世外高人也说不定。可是,就连他也说自己没有大的把握,胡夜心里不免有些丧气。

    秦裕的态度愈加谦卑,斟酌着说:“安先生,听闻您的师弟,医术在您之上。人称神医何不施,不知可不可以……”话没说完,看见安可仁有些不悦,急忙解释:“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不过实在担心青青姑娘的病情,不敢拿她的生命做赌注。总希望有个十全的把握才好。还请先生谅解。”

    安可仁,忍住怒气说:“秦相爷的情报网果然遍布天下,连我师弟的事情都知道。算上你,知道他身份的人,这天下也不超过五人。我既答应救她就不会食言。虽然,我鬼医名声不好,却还不会自打嘴巴。人交给我,三月之后,必还你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

    如此交涉一番,秦、胡二人终于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压在心里这么久的大石块,终于落地了。

    安可仁又吩咐道:“准备一辆马车,外加十天的干粮。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把刚才那两个侍卫给我用,其他人不许跟来。”他给自己倒杯热茶,心想,这俩不长眼色的家伙,怎么还不上饭菜?难道还要我厚着脸皮提醒么?真是没眼力见,若不是那姑娘身上的那个信物,我才不救她。

    胡夜自己最近都不怎么能想的起来吃饭,外人的饥饱他更顾不上。秦裕这几天也失了常态,一时半会把以前的礼数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两人这会正纠结的是,实在不放心把穆青青交到他手上。

    “我要跟着你一起去。”

    安可仁扶着胃,气的牙痒痒。“你跟着去干什么?况且,我要去的地方也不是你能去的。实话跟你说,你那两个侍卫的命,已经报到阎王殿了,他们知道了去的路,就别想回来了。”

    秦裕大惊:“那青青呢?她养好伤后,岂不是也出不来?”

    “她没关系,大不了,我绑着她眼睛送她出来。可是进谷的时候,要用到你那俩侍卫,绑着眼睛是不可能了,所以,只好让他们永远也开不了口。”

    胡夜和秦裕这么一听,觉得眼前这人实在太不靠谱了,在他眼中人命如草芥,根本没有半点医者的仁心,可笑名字还叫“可仁”,依我看根本就是“不仁”!好吧,其实人家的全名是“安可仁”,你听听这意思,就知道这老兄的为人了。

    但是不管他们怎么说,鬼医都不答应带他们俩一起去。甚至威胁,要是发现有其他人跟着就不救穆青青了。秦裕和胡夜无奈只能答应他的条件。

    安可仁看这俩人,根本就没有给自己进膳的意思,他拍着桌子说:“你们是要饿死我这老人家么?不怕你们的青青姑娘给我陪葬啊?!”

    秦裕急忙赔罪,又安排下人好好款待鬼医。好不容易送走他,秦裕和胡夜两人聚到书房中。

    胡夜问:“这个鬼医是什么来头,以前从没听说过啊?”

    “我也从前听父亲提起过。鬼医安可仁,神医何不施,都是医仙的徒弟。可是二人性情完全不同,鬼医善毒,于救人上,一来医术赶不上他师弟;二来,德行上也不如他师弟。叫“可仁”的不仁,叫“不施”的却听说是个乐善好施的。所以,医仙临终把衣钵传给了他师弟。鬼医离开蝴蝶谷,自此再没回过谷中,他名声远震,他师弟却神秘的很,这世上估计也就只有鬼医知道神医的下落。不过听说,鬼医对他的小师弟却是维护的很。”

    “不知那蝴蝶谷在哪里?鬼医这次恐怕就是要带青青回那去。”

    “我也是觉得是这样,但百年来,只闻其名未识其形,除了蝴蝶谷中的人,没有人知道它到底仙居何处。”

    第二天一早,安可仁就带着穆青青上路了。秦裕为防不备,特意叫人从淮安秦府快马加鞭送来两根紫参,这是仅剩的了。安可仁倒是开开心心的收下,这东西百世难遇一只,秦府那臭小子不识货,把这紫参当萝卜一样,太糟蹋东西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一周要赶榜。我会更加努力的更文,希望大家喜欢。下一章明下午7点左右。鞠躬。

    ☆、蝴蝶谷生别

    师父曾经给他批了八个字:贪嗔痴慢,孤苦一生。给师弟的却是:□,无欲则刚。

    秦裕给他们安排的是最好的车架。马车里面很宽敞,还铺了厚厚的毛皮毯子,马车跑起来基本颠不着人。

    阿满和阿泰坐在外面的车辕上,一个驾着马车,另一个呢,其实只是不想面对鬼医而已。

    安可仁和阿泰是两看相厌,可是,他偏偏爱捉弄阿泰。一会要茶水,一会要吃点心,一会又说自己要方便,把阿泰支使的团团转。阿泰本就是个经不起撩拨的火爆脾气,在安可仁刻意的捉弄下,更是如一只炸了毛的猫。却逗得安可仁更加开心。

    他们一路往北走了五天。安可仁每天用干净的棉布给穆青青润一点盐水,此外就是切一小片紫参给她含着。

    到第六天的时候,安可仁叫住这两小子,让他们离开。“老子,不想看见你们了。你俩臭小子,快滚。”安可仁挑挑眉毛说。

    能离开阿泰倒是乐意的很,他现在很不待见鬼医,一刻也不想和这个糟老头子呆在一起了。但是,想到主人的嘱托,只能耐着性子,坚持要护送安可仁到底。

    “安先生,主人让我们兄弟俩护送先生和青青姑娘平安到达。如今,我二人没有完成主人的使命,怎么可以回去呢?”阿满试图给他讲道理。

    安可仁不满的摆摆手,说:“叫你们走你们就走。怎么给秦裕回话,关我什么事?”

    阿泰又炸毛了,气咻咻的说:“你这个古怪的破老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安可仁扶着额头,想当一次好人都不容易。他自幼被师父收养,没什么亲人朋友。师父和师弟成天一副冷淡的模样,偏偏他是一个重□的人,别人对他的坏,他会记一辈子的仇,别人对他好,他也不绝会亏待对方。这几天和俩臭小子呆在一起,他们食物和水都先紧着他吃喝,晚上也是轮流值夜,看着他们眼底青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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