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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轻解罗衣 作者:肉书屋

    第 1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担蝗a潘韬鹆扛摺d阆胂耄桓鋈槌粑锤傻幕泼就罚臼裁匆荒甓嗍奔渚妥隽?个多亿的业务量,还不是靠她老公公。

    伟和菊美的婚宴订在吴宫喜来登,2588元一桌的钻石宴。迎亲车队由十八辆宝马组成,新郎新娘乘坐的是最新款的豪华宾利。

    婚礼主持人是临时从东方电视台请来的名嘴小丁和小林,此种场合两人均是老手,一搭一档,亦庄亦谑,上海话的特色搞笑,把苏州人逗得前仰后合。

    吃过交杯酒,新娘的礼服已换过七、八套,大红、粉红、浅紫、鹅黄、宝蓝、纯白,每一套都配上不同款式的项链和耳环,让人眼花缭乱。

    伟邀了原来公司的同事,威也在其中。

    新郎新娘来敬酒,菊美穿的是一套嫩绿的晚礼服,披着同色的长纱巾,脖子上戴着祖母绿的宝石项链,像一棵水灵灵的葱。菊美特别与威碰了杯,笑着问他:“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

    威说:“快了快了。”

    伟劝昔日的同事们畅怀痛饮,对威却是不冷不热。

    威偏偏附他耳边问:“悍马h2怎么样,跑起来很威风吧?”

    伟说:“也就那么回事。”

    威笑了,“人都这样,没得到的朝思暮想,得到了也不过如此。”

    菊美看看威,又看看伟,花容顿时失色。

    这天,叶蓓收到伟的短信:“站在我旁边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你?”

    第二十一章 妻子与情人

    庄梦蝶去给丈夫的手机交费,照例要求打印一份通话单,发现有一个号码出现的很是频繁。她顺手拨过去,是一个年轻女人娇柔的声音,这声音她好像有些熟悉。她从自己的记忆中苦苦思索,还是想不起来这个女孩到底是谁。正好妹妹梦兰来玩,她把自己的怀疑说给梦兰听。

    庄梦兰让她去找一名私人侦探。

    庄梦兰原是振亚丝织厂的一名挡车工。后来她跳槽到一家旅行社做导游,因此认识了日本人藤井二男。庄梦兰长得漂亮,长腿细腰,长发披肩,白净的瓜子脸,妩媚的大眼睛,她的麻烦来自她“沉重的历史包袱”并且“心太软”。她在嫁给现在的日本丈夫之前,已经和一个比她小三岁的男人保持了5年的恋爱关系。她的丈夫一年中大部分的时间在日本,于是“小男人”就趁她丈夫不在身边的机会继续与她来往,同进同出宛如夫妻。她渐渐对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感到厌恶。她想彻底摆脱他的纠缠,但对方就是赖着不走。他已经习惯了“吃大姐,用大姐,出了事情找大姐”的慵懒生活,甚至从没想过去找一份工作。她该找谁协助?居委会还是公安机关?问题是这段马拉松的婚外情真的闹大了对她未必有利。最后她去找了一家私人侦探公司。

    老板叫梅长青。少体校毕业后当了4年海军航空兵,获得过全国海军军事三项(投弹、s击、障碍跑)的季军。退役后,梅长青在公安局从事刑侦工作,1994年辞职下海,起先做工艺品生意,2000年正式创立长青信息咨询(调查)公司。不是所有的案子都用得上这副好身手的。在庄梦兰的事情上,梅长青只是使了一个小花招。他用自己的公司和梦兰签了一个租房协议,然后趁那个男人不在的时候,把他所有的个人用品送回它们应该呆的地方。等他回来时,庄梦兰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10条五大三粗横七竖八的汉子。他们把协议扔在他面前,“极其严肃”地警告他必须马上从这里消失。

    “他吓得拔腿就跑,从此再也没来过。事情有时就是这么简单!”梦兰显然对梅长青的“智商”佩服得五体投地。

    据梦兰介绍,长青公司的硬件也很现代化,各种型号的红外线摄像机、红外线望远镜、小到只有半只打火机大小的传声话筒、微型录音笔、用来化妆的假头套、假胡子、各式眼镜等等应有尽有。

    庄梦蝶对妹妹说没必要,男人想出轨,九头牛也拉不回。

    庄梦兰说那你就眼睁睁地让他被别的女人抢走?

    她说,属于你的男人别人想抢也抢不走,不属于你的你夺回来也没用。

    梦兰摇着头说,你这是什么逻辑?既然怀疑男人有外遇,就应该一查到底,揪出那个可耻的第三者,让她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说,然后呢?

    然后叫第三者滚蛋呗!

    这是下下策。

    那上上策是什么呢?

    顺其自然。

    我不懂,别的女人抢了你的老公,你竟这样的无动于衷。

    不是无动于衷,是静观其变。既然我还想拥有这个家庭,我就不能把他上绝路。许多一时迷惑出轨的男人或女人,就是因为被对方上梁山才家庭破裂的。

    因为你的软弱姐夫才这样有恃无恐的。

    你不了解你姐夫。

    原来我不了解,现在真正了解了,他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我不许你这样轻视他。

    都在外包二奶了还这么宠着他,等他哪一天把你休了你才明白妹妹是为你好。

    我知道你为姐姐好,但你不要帮倒忙。

    庄梦兰见庄梦蝶这样,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叶蓓却打电话来约她在上岛咖啡见面。

    这一天,庄梦蝶做了精心妆扮,浅灰的阿玛尼套装,系一条浅紫罗兰的真丝围巾,显得素雅文静。

    叶蓓乍见庄梦蝶,很是惊诧。与几个月前相比,庄梦蝶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身材变苗条了,脸上的皱纹也几乎不见了,发型和装饰都恰到好处,体现了一个知识女性的魅力。

    叶蓓感到有些紧张,原先想好的词句都跑得无影无踪,她索性就实话实说了。

    庄教授,今天我来就是要告诉你,杨教授现在爱的是我而不是你。

    庄梦蝶并没因她的直白而恼怒,她微笑着对她说,是吗?男人经不起诱惑,尤其是美丽女人的诱惑,我老公也是个凡人,经不起。我感谢你这样的开诚布公。

    叶蓓看了她一眼,低头喝着卡布奇诺。

    她没想到这个中年女人居然这么难对付。

    和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在一起生活,你不觉得很乏味吗?

    也许,对于男人来说,再好的老婆处久了,也还是想知道别的女人的风韵。所以,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就像一壶茶,哪怕是最好的碧螺春,喝了一茬又一茬,味道渐渐淡了下来。他忽然想,人说龙井喝后有余香,人说铁观音袅袅有韵味,人说黄山毛峰也不错,不妨也试试调换一下口味。是这样吗?

    庄梦蝶始终和颜悦色。

    这样的道行,要多少年修炼才成正果?

    短兵相接,叶蓓就有点招架不住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你老公已移情别恋,他已不爱你,他爱的是我。

    庄梦蝶依然微笑着说,如果我发现你比我适合他,我会离开的,成全你们。我是认真的,不属于我的男人我留着也没有用,可是,他跟你说过要离开我和女儿吗?

    叶蓓无言以对。

    庄梦蝶继续侃侃而谈。我不知道你们了解有多深,有多么相爱,你爱他什么?但是我想说的是,我和他认识二十年了,从相恋到结婚,看着他从一个毛头小伙变成了一个两鬓花白的中年男人。我知道你不在乎这样,可是我要说的是,他从内k到领夹、西服、剃须刀和爱吃的三鲜水饺,每样都经我之手,我说不出他这二十年来改变了多少,但是他现在的品味、口感、喜好等等,都是经过我的手塑造出来的。你说你爱上的人是谁,你爱上的人是我的老公,他一切的一切都与我有关。你能不在意吗?只要你和他在一起,你们之间一定有我的存在。

    哼,花言巧语,巧言令色。

    随你怎么想,我不过是告诉你一个事实。杨末子让你掏过他的耳朵吗?他最喜欢在周末的时候躺在沙发上,枕着我的大腿让我替他掏。我怕冷,以前他也总在冬天将我的脚放在他的胸口替我捂热。

    庄梦蝶还来不及将话说完,就被叶蓓的尖叫声打断。

    够了,我不需要听这些,你们的事我不想知道,我只想和他在一起,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总之我是不会离开的。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爱情就是牺牲,我会为我所爱的人牺牲的。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想我们之间的谈话可以结束了,你可以离开了!

    她的愤怒让庄梦蝶感到高兴。

    如果你勾引了他,而他发现你就是他一生要找的另一半,我为什么非要横在中间?如果你不是,他终究会回到我的身边。我了解并能容忍他的任何一个致命的弱点,我们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的见证,有谁能像我一样始终站在他生命最低谷的边缘?他愿意在任何一个场合跟任何一个人说,老婆为我做了很多,我永远不会抛弃她。你知道吗?在你之前,杨教授也曾被一个叫阿灵的女孩迷惑过,但是,他很快就回归家庭了。杨教授是有理智有责任感的男人,偶尔的迷途不会改变他人生的既定方向。

    但是,你作为一个知识女性,怎么能容忍他的这种背叛行为呢?难道你不认为他这是深深地伤害了你吗?

    也许他会感觉到对我的伤害,其实只要不以为这是伤害,它就不是伤害。他善意的隐瞒,隐瞒绝对不是欺骗,那就是他不想伤害我。

    你们这种无性的婚姻,对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来说,是不是也是一种极大的伤害?他已经几年都没有和你做a了吧?可是,他和我在一起,却是一个很勇猛的男人呀。简直像一只雄狮哩。

    叶蓓说着说着,不觉心花怒放。她感到她的重拳击中对方的软肋。

    庄梦蝶瞬间有些神思恍惚,难道丈夫把这些都告诉了这个小狐狸精?她下意识地扶了扶银边眼镜,深深地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人说爱是自私的,可是爱也是高尚的,爱的最高境界不是占有,如果我爱他,我选择尽一切可能让他感觉幸福,包括夫妻之间的房事。以前我是患了y冷症,但中医说可以通过吃药调剂。可是,他跟你在一起,除了因新鲜而“性”趣盎然外,时间久了,新鲜感慢慢淡了,到那时他还会感到幸福吗?你知道杨末子爱丫丫胜于爱他自己,就算我同意离婚,他也不会放弃丫丫,丫丫是我和他的女儿,她长得像他更像我,你也不在乎吗?

    叶蓓对她怒目而视。

    如果你不想听我也不说了。

    庄梦蝶温和地看着她。

    叶蓓说,我年轻,我可以给他生孩子。

    庄梦蝶说,即使你生了孩子,他最爱的还是丫丫。这一点我最清楚,谁也无法改变。

    叶蓓表情开始变得非常难看。

    杨末子爱丫丫这点是不可置疑的,她知道杨末子爱这个家,对于叶蓓的迷恋也许是发自男人的本性,可是做为一个妻子是不能容忍的,所以她必须用她的方法去结束掉这场闹剧,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敌人知难而退。

    庄梦蝶若无其事地翻着咖啡厅提供的杂志,一边偷偷地观察叶蓓,她不禁有些得意,看来她的话是起了不小的作用,只见叶蓓盯着她,样子恼怒而又有点可怜兮兮的。

    叶蓓,我知道我的残忍给你带来的伤害,可是你要知道你所受的伤痛远远不及我的十分之一。这是一个做妻子的给你的一个反击,爱情不是你认为的那么单纯美好,世界也不因你而转动,经过这次也许你会看清了男人,认识了婚姻,也许你依然坚持你的爱情观,但是有句话你要相信,你爱上的男人背后有像我这样的女人在为他付出,他不是他的,亦不是你的,他和我都属于我们的家。

    第二十二章 饮食男女

    菊美给威打电话,说她心里很烦,要他去陪她说话。

    威问她:“和新郎官吵架了吗?你们的蜜月才刚刚开始呢。”

    菊美说:“伟得了乙型肝炎,住院了。”

    威说:“这小子怎么回事,这不是成心让你守空房吗?”

    菊美在电话里哭出声来。

    威说:“好好,别哭了,我马上就过去。”

    菊美的新房是父亲送给她的一栋别墅,位于碧波荡漾的金j湖畔,装修得富丽堂皇。威去时菊美一人在家里看dvd,随着故事情节的进展,一会儿笑得花枝乱颤,一会儿哭得梨雨带花。

    威说:“伟这小子,生病也不挑时辰,新婚蜜月,撂下你独守空房,盯着电视里的帅哥靓仔画饼充饥,未免太不人道了吧?”

    菊美说:“有你不也一样。”

    威说:“新郎官难道还有替补队员?”

    菊美说:“按顺序,你应该排在他前面才对。”

    威盯着墙壁上一幅林风眠的字,说:“这才像伟的新房。”

    菊美削了只苹果递给他,说:“威,你样样好,就是见一个爱一个,见两个爱一双的毛病改不了。”

    威笑着说:“你换男朋友的频率,恐怕比换手机的频率还高吧?”

    威说着拿摇控器关了dvd,“我已经陪你看过n遍了,饶了我吧。”

    菊美说:“道明寺和崔俊熙这样的帅哥,百看不厌。”

    威说:“你好色啊。”

    菊美说:“就兴你们男人色,女人就不能色?告诉你,我就喜欢帅哥。”

    威用摇控器开了电视的体育频道,是英超与曼联的对抗赛。

    菊美看着绿茵场上撒蹄子欢跑的帅哥猛男,不觉顿时心花怒放。她垂涎欲滴地形容西班牙的劳尔:“劳尔的脸部线条之柔美,上帝在造他时一定是想起了自己的初恋情人。”还眉飞色舞地说,有一回看到吉格斯和贝克汉姆一块儿站在球场边,“明艳耀眼”,她简直要晕过去了。又进一步一网打尽法国老帅哥齐达内,说他的秃顶真是性感无比。

    菊美正说的得意忘形,不料威一拍沙发扶手,声色俱厉地责问她:“有你这样的色魔吗,要把全世界的美男尽收裙底呀?”

    菊美哈哈大笑着说:“威,只要有你在我身边,烦恼就没踪影了。”

    威谦虚地说:“我怎能比得上劳尔和小贝?”

    菊美说:“那叫精神恋爱,望梅止渴,不比你现在就在我的面前,我一伸手就能捉到你。”说着,果然伸手拽住他的两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腰间,顺势一p股坐在他膝上。

    威说:“你可不能再这样,你现在是有夫之妇,要守妇德。”

    菊美的脸立即由阳光灿烂转为y云密布,“守什么守?他心里只有叶蓓,新婚之夜,睡梦里还喊着叶蓓。他的病是装出来的,因为他不想跟我做a。”

    威说:“那他为什么还跟你结婚呢?全为了悍马和别墅,不至于吧。伟这人虽然有时精明过度,但不至于那么没境界。”

    菊美说:“他原是拿我来刺激叶蓓的,没想到弄假成真,叶蓓爱上了别的男人,还是一个老男人。但这是时尚,别提他了。”

    “老男人,有多老,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学教授,我父亲曾雇私家侦探调查过伟。这人还跟我们是亲戚。”

    “什么亲戚?”

    “是我姑夫哦。”

    “这不乱套了吗?”

    “所以,你要叫她小心点,我姑姑可不是好对付的,连我爸都佩服她,我妈以前谁都不怕,就怕我大姑哦。”

    菊美说着,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拿两只法国水晶杯斟了,端一杯递于威,自己举起另一杯,“为咱们的友谊地久天长而干杯!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威这样善解人意的绅士存在,心里就别提有多温暖。”

    威说:“好,只要菊美小姐开心,我就开心;只要菊美小姐幸福,我就幸福。”

    菊美说:“那咱俩喝个交杯酒。”

    威说:“交杯酒就免了,等伟回来,你跟他喝。”

    菊美看着威,“其实,你应当感谢我,不是我抢了伟,你怎么会有空子钻,现在和叶蓓进行得如何了?不过我要警告你,不能有了新朋友,就忘了老朋友。”

    威垂头丧气地说:“你都知道她钟情于一个老男人了,还问这种话来讽刺我。”

    菊美生气地一撅嘴:“何时听威说过这种没志气的话,你曾经摆平了那么多的女孩子,难道就征服不了一个叶蓓?”

    威说:“我对叶蓓的感情不一样,我是从心里爱她的。”

    菊美悖然怒道:“呸,你这样滥情的人,也配说爱情!”

    威无可奈何地说:“你们一直误读了我,其实我是很专一的。”

    菊美大笑着说:“要我相信你对爱情的专一,不如让我相信太阳打西边出更容易些。”

    说着,一口喝干杯中的酒,放下酒杯,一头扎在威的怀里。

    威将她摁在沙发上坐了,说:“你还没疯够?既然嫁了人,就老实些吧。君子不夺人所爱。伟知道了会跟我拼命的,我可不想让他在身上捅几个窟窿。”

    菊美说:“夺什么爱?人家才不爱呢!”

    威说:“那也不行,我可不想c足做第三者。”

    菊美说:“你这个人还挺有原则的。”

    威说:“那当然了,男子汉大丈夫,光明磊落,偷j摸狗的事情决不做。”

    菊美说:“你这个人能侃。”

    威说:“从全国来看,最能说和最会说的是三个地方的人,一是北京人,所谓‘神侃’;一是四川人,所谓摆‘龙门阵’;另一个就是苏州人,所谓‘说书’。所以这三个地方,可能也是茶馆生意最好的地方。”

    菊美问他:“你是哪个地方的人?”

    威说:“我跟这三个地方都不搭界,我是大连人。”

    菊美说:“你爸是北京人,你爷爷乃乃是广州人,你怎么成大连人了?”

    威说:“我从小跟我妈一起长大的,我妈在大连工作,我爸是我去北京上大学时才认的,以前我不认识我爸,当然他也不认识我。”

    菊美说:“你没事干,拿自己的老爸开涮啊。”

    “事实就是这样,我是我妈跟我爸‘一夜情’的产物。当年我妈从广州军区总院转业,回家乡嫁了人,生下我,大家也没啥怀疑,那一年我出了车祸要输血,我原来的爸爸自告奋勇一马当先,谁知医生验血后说,我跟他的血型不配,一个美满的家庭就这样解体了。接着是爸爸跟妈妈离婚,然后是妈妈带我去北京认了个高官做爸爸,再后是,爷爷乃乃从广州赶来大连认孙子,那惊喜的样子,好像他们成了孙子而我是爷爷乃乃似的。”

    菊美说:“你那高官爸爸,年轻时肯定很风流,所以才有了你这么个宝贝儿子。”

    “我爸是既风流又专一,风流是逢场作戏,专一是对自己心爱的女人。”

    “谁是你爸心爱的女人啊?”

    “不知道,听我妈说是个苏州女人。”

    “什么样的苏州女人能让你爸一心一意地爱她呢?”

    “听我妈说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吧。”

    “苏州有这样的美人吗?”

    “有啊,你不就是嘛。”

    菊美说:“你真能侃,你来逗我玩哩。”

    威就用雪村的调子唱俺们东北人,都是活雷锋,菊美笑倒在沙发上。

    伟出院的那一天,菊美又给威打电话。威从湖滨别墅把不吃不喝要升仙的菊美,带到新区花园宾馆的印度餐厅。

    领位的侍者很有眼力,抢身向前为泪美人拉开彩色圈椅,把雪白的餐巾铺在她的腿上;对威,则完全采取放任自流的政策。

    威让菊美点菜,菊美说就是龙肝凤胆她也没胃口。

    威说你是个傻大冒,只有吃饱吃好养足精神,才能跟他斗争到底。你饿得小脸尖尖的黄黄的像穷山沟进城的打工妹,他却在那儿蛋白质维生素卡路里没心没肺地一个劲往胃里死塞,你想想你吃不吃亏?

    菊美说你点吧。

    威得令点菜,主菜点的马来可巴j与素咖喱,配菜是蔬菜沙拉。

    印度大厨真是厉害,把细嫩多汁的rj烤出盛大羊r味来,配上淡绿色的薄荷香草酱,色香味让人看一眼就满口生津,垂涎欲滴。咖喱点的是青豆小蘑菇,又嫩又有嚼头,加上清爽宜口的生菜,就着香米炒饭印度奶茶,简直美不胜收。

    菊美开始只捧着冰水发呆,但架不住威对美食叹息般的夸赞以及侍者连珠的发问:“youdo﹖”

    菊美出于礼貌只好强颜欢笑地吃几口,一吃便不可停止。印度侍者比机警的猎犬还要灵活,只要她的盘子出现空隙,他们便扭动着肥大的p股仪态万方地挪步前来,用主盘中的菜淅淅沥沥地弥补空白,念念有词道:“alittleaga”

    菊美一边大享美味,一边愤怒地问威:“填鸭是不是这样子的?”

    威对她说:“你可以吃得慢一些,说的多一些。他们就不会给你加菜啦。”

    威的经验是,对于受了情伤的女人,你必须先喂饱她的胃,她的神经才有可能强壮一点;再打开她的话匣子,她的心情才有可能轻松一点。

    菊美开始说话。声情并茂地控诉伟的劣行:刚出医院就飞去桂林参加订货会,赚了工作狂的美名,却留下她继续独守空房。

    威劝她:“男人有时也很脆弱,给他一点时间吧,也许他有他的难处。”

    菊美的泪止不住又流下来:“就是伤心,他把我当成什么了!”

    “再来一块j?”邀请才出口,长满浅汗毛的印度手便伸过来帮忙。

    后来,节奏变得十分和谐。他们吃得很慢,说的极多。菊美回忆了伟的种种恶习,又谈起了他曾经的好处,比如半夜里帮她去拖车,比如与她一道在高速公路上飚车将生死置之度外……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低了许多,渐渐面色就云开日出了。

    从餐厅里出来,菊美神采飞扬地哼唱道:“生活中邂逅的事情是谁也说不定……”

    威在心里感叹,真是个没心没肺的新新人类。

    半个月后,菊美再一次打电话给威,菊美说,她只想和伟平静地分手,说完止不住又在电话那头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威问她新婚燕尔何至于就说到分手。

    菊美说伟每晚宁可吊在网上打游戏都不愿意看她。菊美声泪俱下地控诉道,看了《手机》以后知道了,那叫审美疲劳。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刚结婚就出现了。

    威说你和伟可能婚前了解不够,婚后要有一段时间慢慢磨合。

    菊美说,不用磨合了,我跟他把离婚的手续办了就结了。

    威说你开什么玩笑,你是不是觉得苏州的媒体太寂寞了,甘愿为他们制作花边新闻的爆料?刚刚报道了富豪千金的结婚排场,又接着上离婚绯闻?

    菊美说,我可不管那么多,我不是为人民大众而活着,我有结婚和离婚的自由。

    威说富豪千金蜜月未过就离婚,小报记者的生花妙笔有用武之地了。

    菊美说,你别想那么多了,快来帮帮我吧。

    威赶到菊美那儿,听菊美把要离婚一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菊美告诉威,结婚后,她和伟几乎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由于伟回家的时间都很晚,菊美整天只好到网上聊天打发时间。在搜狐某个聊天室里,她和几个女孩子建立了很好的聊友关系。内心郁闷的菊美就把自己和伟现在尴尬的处境讲给她们听。

    威c话,搜狐社区残留几个小女人卿卿我我,净干些涂脂抹粉的勾当;网易论坛上有一打不懂事的小p孩耀武扬威;新浪则是……

    菊美说,你别尽打岔,你听我说。

    威说,好好好,你说,我竖着耳朵听哩。听乃乃痛说革命家史。

    网上名叫“栀子花开六瓣头”的女孩建议我打印伟的手机话费单,但是我表示早就打印过,并没有可疑的号码。“栀子花开六瓣头”提出由她出面帮我试探伟。她还告诉我以前她和同班的几个女生曾经做过这样的事,专门帮一些女人试探自己的老公,但是要收取一定的报酬。菊美说,我答应了,同时提供了伟的手机号码和照片给她。

    威说,你不怕人家拐走你老公啊。

    菊美说晚上刚好伟在公司值班,“栀子花开六瓣头”以发错短消息开始很快和伟联系上了。菊美说,当天晚上“栀子花开六瓣头”就告诉我,你老公绝对是个蠢蠢欲动的家伙。

    仅仅聊了一个星期,伟就要求“栀子花开六瓣头”来苏州见面。当“栀子花开六瓣头”应约来到苏州以后,伟很快就原形毕露:吃完饭逛好街买好东西,径直带着“栀子花开六瓣头”来到宾馆已经预订好的房间。就在伟进浴室洗澡的时候,“栀子花开六瓣头”拿了伟的身份证悄悄离开了。很快她就带着从见伟第一面开始的录音磁带和伟的身份证见到了菊美。她对菊美说:和他离婚吧。菊美给了她500块钱。

    菊美苦笑着拿出一盒卡带对威说,看穿一个人的内心很复杂。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快,但是我还是很庆幸我能很早看清他。他不是我足以托付终身的人。

    威说,凭这个就离婚呀,那你一辈子得离多少次婚呀,累不累?照我说,伟这次可折本了,腥没吃上,还沾一身膻味,你就网开一面,饶了他这一次吧。以后看管严一点就行了,别以为你比他纯洁,有个帅哥勾引你,你还不是乐得p颠p颠的吗?别把自己当什么纯情少女,要嫁给个同样纯洁的美少年。你这样野蛮的丫头,有个人甘心情愿做你老公就不错了,换我,打死也不敢。

    菊美这次不用去印度餐厅吃烤出盛大羊r味来的草j和青豆小磨菇,就心情愉快地唱起歌来了: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不管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依然陪着你,我想你想着你,不管有多么的苦,只要能让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

    第二十三章 爱情就在柴米油盐中

    吃过晚饭,杨教授没有立即进入书房,而是坐在客厅里看体育频道,是足球比赛。杨教授像大多数中国球迷一样,对国家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看了一会儿,就调到另外一个频道看动物世界。

    这时,庄梦蝶洗好澡出来,对他说:“我的脚上怎么多了一颗黑痣?”

    妻子把脚伸到他面前,他一看,果然左脚背上有一颗绿豆大小的黑痣。他用手指抚了一下那颗痣,对她说:“我曾看过相书,脚上长痣,主离家远行。”

    妻子说:“我看医书上说,这种莫明其妙的痣,很可能与皮肤癌有关呢。”

    他觉得妻子未免有点大惊小怪,“别疑神疑鬼的,怎么可能呢。”

    后来他才知道,妻子说的没错,这种莫名其妙,不痛不痒,忽然长出来的黑痣很可能是有问题的。他不知妻子什么时候去看的医生,诊断下来是皮肤癌。这个结果把他一下子就吓懵了。那些日子,杨末子陪妻子跑遍了沪上最有名的大医院。所有的诊断都是一样的,并且一位很有名的医生告诉他,你妻子得的这种癌症的死亡率是90%!是皮肤癌中最最凶险的一种。

    不久,就像医生预言的,她的腿上、胳膊上、背上也不断长出新的黑痣来。她的身体和精神也渐渐开始衰落。

    在杨教授的印象中,自己还会偶尔感冒发烧肚子疼,但妻子几乎没有生病的时候。可是现在,从来闲不住的她终于躺到了医院的病床上。

    没有了妻子的家变得冷冷清清的。厨房里没有了热气,卫生间的马桶,家具上都蒙了厚厚一层灰。以前明亮的温暖的,回来就感觉舒服的地方,变成了一个他几乎要不认识的地方。他对家里的许多东西居然是陌生的,用微波炉解冻、蒸饭,他搞了半天不知道分别用哪一档,煮一碗速食面、热一碗汤,弄出来的味道怎么就是同妻子弄的不一样。女儿吃着吃着就哇地一声哭了,“我想妈妈,妈妈——”他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里,看着那些锅碗瓢勺,油盐酱醋,一脸的茫然。

    问题还不止这些。

    以前,妻子轻而易举就递给他的日用品,现在他翻遍了抽屉还没有找到。他宽大的写字台上也是凌乱不堪,以前归类整齐顺手可取的资料,现在也不翼而飞了。他颓然地坐在书桌前,不知如何是好。他想,原来以前认为平庸乏味的家庭生活是多么幸福。

    从医院回来,他按照妻子开给他的单子去了一趟超市。当他提着两只沉甸甸的大袋子放进汽车后备厢里时,更对自己的背叛行为深深谴责。这么多年来,家里吃的用的,一切都由妻子安排得妥妥贴贴舒舒服服的,他从来不知道米多少钱一袋,油多少钱一桶,他从来不知道这些东西从超市运到家里其实也是很累的一件事情。他一度觉得家里的顶梁柱是他,当她骤然倒下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她才是家里的主心骨。

    杨教授请了事假在医院陪妻子。因为这时候他才明白,如果没有一个家,如果家里没有一个体贴能干的妻子,男人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四处漂泊,没有着落,即使头上罩有多少光环,名片上印了多少头衔,在外面再风光也是空的。

    如果能让他选择,这一切,他都可以不要,他只祈求上帝还给他一个健康的妻子,他只想拥有以前那种看似平淡实际充满幸福快乐的生活。

    他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这时他真的愿意向苍天、向菩萨、向祖宗祷告,他祈求他们让他的妻子康复,他甚至愿意减少自己的寿命以换回妻子的性命。看着妻子备受病痛折磨的样子,他心疼得直流眼泪。他紧紧攥着妻子的手,恨不能替了她。

    妻子的病迅速恶化。

    现在,他最怕看到人家快快乐乐的一家三口,每次路过大公园,路过大光明电影院,路过他们一起去过的超市商店,他都忍不住要哭。她健健康康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特别的幸福,现在她病了,他觉得仿佛天塌了。他再也不能从从容容地坐在电脑前,再也不能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现成日子。生活变成一团乱麻,他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就在他走投无路时,老大给他打来电话,告诉他在广州有一个专门治疗这类皮肤癌的医院,有类似的病例在那儿被治愈过,一个疗程三个月,大约要30多万元,治愈率大概有30%。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妻子的时候,被病痛折磨得近乎失神的她对他清清楚楚地说了三个字:我要活!

    我要活!

    妻子怎能舍下他和他们的女儿呢?

    我一定会救活你的!我们会一起等着女儿长大,一起慢慢老去,互相搀扶着,在春暖花开的山林间漫步,在夕阳西下时听归巢的鸟雀的呼唤。那时,我和你将是世界上最最恩爱最最幸福的夫妻。

    我们能够生活在一起有多么好。

    你要活,我要你,只要你。世上有多少美丽聪慧温柔乖巧的女人,但只有你最好,只有你最适合我,我们要一起老,一起等女儿长大,一起含饴弄孙当快乐的外公外婆。那一刻,他觉得他们是世界上最最相爱、最最适合做夫妻的男女,以前他为什么不珍惜这一切呢?他为什么经不住诱惑呢?这是不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他一定要救活她。

    他下了决心陪她去广州。哪怕是60万,100万,把房子卖了把车卖了,只要她能够活,他心甘情愿。甚至为了换回她的生命,他不惜以自己的命相抵。

    他重新换了手机卡,只把新号码告诉了少数几个他认为有必要告诉的人,他不想让外界再来干扰他们的生活。

    去广州之前,他又到超市去买一些需要的日用品。超市里到处都是兴高采烈的脸,人们说着笑着往购物车里装东西。他忽然觉得,自己同那群快乐的人隔离了,所有的欢声笑语从妻子得病那刻起就已经同他没有关系了。

    他们在广州度过了结婚以来最最亲密的日子,那一个半月里,他们朝夕相处寸步不离,常常一起笑一起哭,杨教授想不起来有多久没有这样和妻子倾心交谈了。开头的一个月治疗下来,她似乎觉得好一点了。偶尔,他还搀着她在花园里散散步。他们回忆大学四年的生活,回忆那个如水的月夜,回忆一起看的电影,一起参加学校运动会,回忆每一位任课老师的音容笑貌,回忆班上的每一位同学。结婚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说过这么多的话。庄梦蝶对他说,再过一星期我可以出院了。回家调养吧。

    正当他们暗自庆幸逃脱了病魔的纠缠,终于即将重归平静安宁的生活时,突然她的病情恶化了。她吃不下任何东西,疼痛仿佛钻入骨头缝里。止痛针的作用越来越小了。疼痛稍微缓和一点,她不失时机地告诉他每次吃了觉得好吃的糟蹄是在哪家饭店买的,他平常穿的内衣要买哪一个牌子,平常喝的矿泉水要到哪家超市去买。西装应该送哪家干洗店去打理。她甚至教他怎么使用洗衣机,那是一只全自动带烘干的洗衣机,当时是他同她一起去买的,买来之后就一直是她在c作的。他这才知道,家务事那么多那么繁琐,她一个人平时在家里有多么忙碌。

    听着听着,他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这不是在交待后事吗?

    他搂着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你别想太多。我永远会和你在一起。

    她一直说同他结婚,她很幸福,他们在广州的一个月,是她一生最幸福的日子。比初恋还甜蜜。

    他流泪了。他握着她的手,紧紧握着。

    她流着泪对他说,万一我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把她培养成人。

    他说你不会死的,你不会丢下我和女儿!

    她说这都是命,你也别太伤心。这辈子能嫁给你,能和你厮守这么多年,是我的福气。我也不舍得丢下你和女儿,但人拗不过命啊!

    杨末子伤心欲绝,说这都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是我福薄守不住你这样的好老婆。我对不住你啊,我不该意乱情迷,误入歧途……

    庄梦蝶止住泪,艰难地对他笑了笑,说别说了,一切我都知道,我会原谅你的。人一辈子,谁会一贯正确不犯错误呢?一时被迷惑是难免的,清醒了就好。假如以后我去了,我也希望你找一个爱你的人结婚,还要对丫丫好,你答应我吗?

    杨末子一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正当他们悲痛欲绝无法排解时,老大送来一个秘方,说是一位西藏喇嘛研制的,已治好了许多个和梦蝶一样的病人。但必须要在环境无污染的地方,用泉水和松枝煎服药剂才有神效。杨末子和秦榛商量,把梦蝶送回他老家治疗,那儿的环境符合服用藏药的标准。老大正好新买了一架商务机,就把梦蝶从广州运回后山村治疗,几副药服下,果然有起色。半个月后,竟能下床走路了,都说西藏喇嘛真神奇。杨末子对老大自然感激不尽。老大对他说,要让梦蝶在此地多休养一段时间,这儿山好水好空气好,把身体养壮了再回苏州吧。

    杨教授的家,在安徽黄山南边,一个叫桃花坝的地方,地处祁门石台的一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是一个不久前才为人所知的极为神秘的地区。它的最高峰和黄山的天都峰接近,它拥有千米以上的高峰多处,到处都是原始的森林和飞泉深谷,坡深谷陡,山高林密,有一些地方人们至今还无法到达。后山村座落大山深处,一眼望去,是密密层层的无边无际的森林,是云雾缭绕的山峰,是轰鸣的飞瀑,是绿得使人陶醉的湖泊、深潭和溪流。就像一幅古代的山水名画。这里的松当地人也称之为黄山松,它们和黄山的松树一样,多是在岩石里生根,在风雪里生长。因为自然条件的关系,它们便长成千姿百态,几乎棵棵可以入画。这里的水像流动着的翡翠,无论是溪涧里的奔腾的水,还是深潭里旋转的水,还是静止的小湖里的水

    第 1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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