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部分
错币 作者:肉书屋
第 1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任博雅的骗法也太弱智了吧?连学校都没买通,直接从假证贩子手里买假证!”
办公桌上,放着一份无异于揭开了速发银行丑闻的署名举报信。信的内容是揭露至大支行行长任博雅购买假学历经过的,信的末尾写道:
“贵行不用辨别我的举报是否真实,只需要认真核对任博雅的假学位证书就可以揭穿这个骗局。第一,你们可以上网查询他的学位号!这号码要么根本不存在,要么就是张冠李戴!第二,他的学位证书上还有一个一目了然的错误,就是真的证书都是各大学自印的内页,落款处除印刷了‘学位委员会主席’字样外,还印刷了大学校名,而假证贩子不可能为一个学位证书搞一次印刷,使用的是通用内页,因此,落款处除了‘学位委员会主席’字样外,没印刷大学校名!
我留下我的联系电话,并对我的举报负一切法律责任。“
落款处写了日期、手机号码,并大大的签了三个字:“谭白虎”!
谭白虎给速发银行总行寄出检举信后,并没有老老实实地静候佳音,他义无反顾地采取了主动出击之策,除了把同样的一份检举信邮给了中央银行,又怀揣一份,径直敲响了速发银行马行长办公室的门。
谭白虎连敲几下,却一直没听到回音。隔壁的银行小姐听到敲门声,赶紧风一样地跑过来:问:“您找马行?”
“马行不在?”谭白虎颇感失落。
银行小姐年轻漂亮,才入行不久,自然把找马行长的人都视为马行长的朋友或优质客户,热情地作答:“马行在人力资源部,正讨论至大支行领导班子的调整问题呢!”
“任博雅咋样啦?”谭白虎料想自己的举报信不应该这么快就发挥作用。
“您是……”银行小姐对谭白虎还保留了一份警惕性。
“我是任博雅的同乡,我们原来还是同事呢!”谭白虎为了套出小姐的话,把对任博雅的一腔怨忿都掩藏的无影无踪了。
“是吗?”银行小姐的眼睛里放s出单纯和惊喜的光,“他们至大支行这回可牛啦!不但江莉莉提了副行长,任行不久还有可能上调回分行哪!”
谭白虎一听,立刻憋了一脑门子的气:“任博雅上分行干啥子?不会当分行的副行长吧?”
银行小姐笑了笑,快人快语道:“人家任行,要学历有学历,要业绩有业绩,要关系……”小姐要“关系有关系”的下半句话,终于没说出口。
谭白虎冷笑两声,尖酸而寓意深刻地挖苦道:“我瞧江莉莉倒立马儿要主持工作了!”
谭白虎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了一声问话:“谁说江莉莉要主持工作呀?”
一个穿着笔挺的蓝西服,系一条紫红色的领带,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走上来,一对鼓鼓的黄眼珠,笑眯眯地望着谭白虎。
谭白虎和银行小姐都赶紧毕恭毕敬地叫一声:“马行!”
马行长虽然只是小银行分行的行长,可作派分明是一个大领导,他慈祥地点了点头,问谭白虎:“我们好像认识?”
谭白虎赶紧自我介绍:“在齐美丽的梦幻支公司见过!”
马行长爽朗地笑了:“对对对!刚开始,我还以为你是扫楼拉存款的呢!”说罢,对银行小姐挥挥手,打发她走了,拉着小职员走进办公室,玩笑着询问道,“怎么?你来,就是跟我说江莉莉要主持工作?”
谭白虎听马行长这样一问,本来挂在脸上的笑容立刻像开败了的迎春花,枯萎而后消失了。他从自己的怀里,摸出第三份检举信,认真严肃地呈给马行长,一声不吭。
马行长诧异地瞥一眼小职员,好奇地展开信封里面折叠整齐的信,先瞧一眼谭白虎的表情,而后再把自己的老眼注视到信的内容上。
此时的谭白虎盯视着马行长,想通过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推测出他的内心世界,是波涛起伏,还是波澜不惊?此时此刻,谭白虎心里的那份惬意,是从来没有过的;谭白虎心里的那份自得,也一定不亚于猫捉老鼠!
谭白虎猜想,马行长一个大领导作派的分行行长,咋也得矜持地向自己质问点啥子吧?他正在搜肠刮肚准备词汇的时候,马行长突然像一只受了惊的猴子,猛地改变了正襟危坐的样子,一下子从沙发上蹿起来,神经质地大呼小叫道:“任博雅!他欺骗组织!他欺骗领导!!”
谭白虎乐不可支地趁火打劫:“我把自个儿送上门来,就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马行长大概早已经从谭白虎的署名信和临危不惧的登门造访中,体悟出了告状者的来者不善和被告者的不可救药以及自己将面临的尴尬和责任!见谭白虎一副王者必胜的神态,马行长的失态只持续了几秒钟,就立刻消失得无踪无迹了。他笑了,笑声虽然很难听,却是那样的洪亮,直笑得桌子上的几张纸,随着他笑出的小风飘落到了地面上;他重新坐回到沙发上,虽然拿起茶几上的面巾纸,是擦去脑门子上刚才惊出的汗珠,可姿势却颇为优雅。
“来来来!小谭同志,请坐请坐!”他招呼依然站立在办公室中央的谭白虎,“你这也属于为了理顺金融秩序而大义灭亲之举呀!佩服佩服!”
谭白虎早已经把自己视作了一头死猪,还怕马行长这杯开水烫吗?于是,小职员毅然坐在了大行长身边,颇为大义凛然。
马行长做出感慨万千的样子,说:“中央银行早就三令五申要严处金融干部队伍中假学历者!没想到,在我的地盘上,居然出了一个任博雅事件!而且,这个任博雅竞胆大包天到直接从高中生伪造成硕士!”
谭白虎听马行长这样一说,心里的y影几乎变成了大片的乌云,黑压压的。他虽然没胆大包天到直接从高中生伪造成硕士,但也从高中生伪造成了大专生呀!!再联想到马行长给自己戴上的那顶高高的大帽子,他的一张瘦脸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变成了公j脖子的颜色!
马行长见谭白虎不说话,便拿出一盒烟,递给小职员一只,自己也捏了一只。本来不抽烟的谭白虎由于心绪不宁,索性也借着大行长的火,把烟点着了。
马行长把嘴里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大口之后,望着把一口烟才吸了一半就咳嗽起来的谭白虎,说:“你做银行,我也做银行。你寒碜,是银行寒碜;我寒碜,还是银行寒碜!”见谭白虎傻兮兮地吸着烟就是不说话,他索性直截了当了:“我是怕寒碜!因为,我坐到现在的位子,真的不容易呀!苦熬了三十年,我拉了数以百亿计的存款哪!”
谭白虎听了马行长“你寒碜我寒碜”的高论,冷不丁儿惊得站了起来。他惊的倒不是马行长的辉煌业绩,而是惊自己的思维出现了漏d!他盘算着:“自个儿咋早没想到直接拿着检举信敲马行长的竹扛,让他划转阮大头的十五亿存款给五一支行呀!?这样一来,一切的一切都在私下里解决了,自个儿何必还担这啥子大义灭亲的虚名呢?!”
谭白虎试探着问:“您是说,我们私了?!”
马行长吐了一口烟,而后“扑哧”一声笑了。“小谭哪,解决问题的辙有千万种,就瞧你选那一种!”
“把至大投资公司的十五亿人民币存款全部划到五一支行!”谭白虎把他的底价脱口而出。
马行长一愣:“你……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至大投资公司的钱一走,我的至大支行还叫什么至大支行嘛!”
谭白虎“嘿嘿”一笑,亮了自己的底牌:“我这封检举信可是一式三份,一份给了你们总行监察部,一份给了中央银行!”
马行长没等谭白虎的话音落下来,就又像受惊的猴子,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的一对黄眼珠瞪得老大老大的,结巴着说:“你……早就把这信撒出去了?”
谭白虎志得意满地点点头。
“那……那咱们还有什么可谈的!你没有存款,任博雅等着免职就是了!”
现在,谭白虎的智慧像北京那用荒地建起的中央商务区,算是点石成金一般地充分开发出来了。他咧开嘴巴,笑了笑,瞥一眼马行长手中的检举信,不y不阳地说:“您不是瞧见这信了吗?落款有一句,就是我愿意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当然,也包括举报不实!”
“你的意思是说,你愿意自个儿再把那两封信,要回来!”
谭白虎点点头:“剩下的事情就是民不举、官不究了。让官忘掉这封信,对于您马行来说,应该不难吧?”
马行长咧开嘴,尴尬地笑了半天,才笑出声来。他望着小职员,支吾道:“我们试试?”
谭白虎站起身,同样咧着嘴,可却一直没笑出声来,说:“试试?让我们。”
四十三、世事轮回人难料
任博雅事件不仅仅是任博雅个人的耻辱,也是马行长,乃至整个速发银行的耻辱。因为,通过任博雅这样一个假学历骗子的青云直上,无疑让社会瞧见了马行长乃至整个速发银行的屎p股!这不是赤ll的昭示社会:速发银行为了竞争,不择手段,有奶便是娘!?为了拉存款不惜使用低素质、甚至品行有问题的人,这叫真正的金融竞争吗?这样的金融竞争能经得起外资银行的挑战吗?
为了稳住恶狗一样四处告状的谭白虎,为了把任博雅事件扼杀在摇篮里,从而挽回马行长乃至整个速发银行的面子,马行长打发走谭白虎之后,立刻就给总行的监察部打了电话。
监察部的同志们还在就假学历的问题,议论纷纷。有的说,一定要严惩不怠!有的说,应该不了了之!有的说,应该悄悄地调查!马行长的电话,终于统一了大家的意见,就是把信先压一压,既不马上查,也不说不查!不管任博雅学位证书是真是假,都一定不能把此事张扬出去!
马行长稳住了总行,又赶紧把电话打给江莉莉,因为,只有把至大投资公司的十五亿存款让给五一支行的谭白虎,任博雅事件才算有个了结!而江莉莉恰恰就是这十五存款的承办人和利益的直接收益人,她如果拧着不办,也是麻烦事儿!
但是,让马行长没想到的是,这个才入行不久的大美女在支行副行长的任命就要下、还没下的节骨眼儿上,竟然对他马行长的指示提出了异议:“我为啥子把劳动成果划给五一支行?岂有此理!”
鉴于江莉莉是速发银行优质客户的家属,马行长才没有发火。他只得对不顾大局的美女同志,苦口婆心地劝慰道:“莉莉同志,虽然你的副行长任命与这十五亿存款有关,但是,我向你保证,这十五亿存款即便是走干净了,你的副行长任命同样会下来的!请你相信组织,也相信我!”
“可我的奖金呢?我的业务招待费少了几十万,无法弥补呀?!”柴禾妞儿江莉莉是一个穷怕了的大美女,有几十万的收入和没几十万的收入,对她来说,那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马行长没想到一个美女还这么难缠,就集自己三十年银行工作的功力于一时,连蒙带唬道:“莉莉同志,你是这么在乎一丁点儿小钱儿的主儿吗?大头同志那么多亿资金在手上,他的跟你的,也没什么不同嘛!?”
江莉莉也集自己作了将近三十年美女的功力于此刻,说出了一句至理名言:“没有经济自主的女人,就永远不会是一个真正的美女!”
马行长一点儿一点儿地点拨着江莉莉:“莉莉同志,堤内损失,可以堤外补嘛!人生除了金钱,还有比金钱更重要的事业呀!”而后,他的眼睛里放s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光,予意深刻地说,“莉莉同志呀,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人只要有了事业还能没有钱吗?”
“可到底是为啥子?您不能让我不明不白吧?您能不能告诉我事实真相嘛?”江莉莉的口气有所缓和,但依然打破沙锅问到底。
“莉莉同志,有些事情,你很快就会知道了!”马行长见电话对面的美女同志没支声,就继续循循善诱,“莉莉同志,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决定把任博雅同志调走了!”
聪明的江莉莉,脑海里立刻闪亮出了智慧的火花,她的大眼睛终于又重新忽闪起来,不糊涂装糊涂地问:“您肯定还要调兵遣将的,到底谁来当一把手嘛?”
马行长见江莉莉终于把她的人生追求回归到自己安排的轨道上来了,就开心地笑起来:“至大支行人才济济,我怎么还会再支援你们人力呢?你可以从支行里自个儿物色一个助手,先任命他为行助,你瞧好吗?”
江莉莉立刻晓得了马领导的心思:分行这是要搬开任博雅,让自己主持工作了!只是对自己的任命恐怕不是一上来就是行长,而是副行长主持工作,否则,马领导就不会让自己物色行助,而是让自己物色副行长啦!这一点,江莉莉可以理解,也能接受,因为,由普通职员到副行长,对她来说,已经算是坐上直升飞机一般地飞黄腾达了!她应该给组织一个面子,让组织走一个合规的程序。这一点,对于她自己和速发银行来说,都是有长远好处的。
于是,江莉莉点了点美丽的头,欢快地同意了:“我对领导的话一贯遵照执行,您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一切都按部就班!”
速发银行内部的工作,终于做完了,下一步就是托朋靠友摆平中央银行了!马行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p股陷在了沙发里。
可他的p股还没坐稳,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咚咚咚!”敲得很急。马行长只得无奈地喊一声:“请进!”他的声音发得很虚弱、很勉强,因为,他感觉累了,实在不希望再有人打扰,更怕再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门开了。左忠堂大模大样地走进来,黑黑的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他身穿笔挺的西装,皮鞋擦得很亮。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也是西服革履的。
马行长一见左忠堂,知道一个难缠的小鬼又撞上来了!他本想起来的身子又重新懒洋洋地陷进沙发里。见左忠堂一行两人和自己热情地打招呼,马行长才有气无力地向对面的沙发上挥挥手:“坐,坐,坐下说。”
等左忠堂两人一本正经地坐下来,马行长起身拿出了烟。他自己先抽出一只,而后把烟盒颠了几颠,分别颠出两只,算是招待左忠堂两人。见左忠堂两人纷纷举手谢绝,马行长只顾点燃了自己的烟,长长地吸了一口,对左忠堂说:“听说,你一直没上班?一准儿对分行的免职处理有些意见吧?”
左忠堂赶紧从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包里抽出一张纸条,递给马行长,解释道:“这是我的病假条!长假三个月!”
马行长不怀好意地笑了:“噢!慢性病还要歇三个月时间呀?”
左忠堂没有笑,继续解释道:“其实,这三个月,任博雅行长没发我一天的工资!虽然我这个人已经不在这儿工作了,但毕竟我的档案还在速发银行。我们只是彼此之间默契了一下。”
马行长吸足了烟,重新恢复了精神头。他坐起身,望着一脸荣光、踌躇满志的左忠堂,以领导兼长辈的口吻劝慰道:“忠堂呀,分行处理你,没别的,只是因为你没存款嘛!人嘛,作一次瘪子,没关系!你应该向江莉莉同志学习,人家一个大姑娘,怎么一下子就拉来十五个亿的存款嘛!”见左忠堂一脸不怀好意地笑容,马行长知道左忠堂那意思分明是在说:江莉莉有美女的身体天赋,这就像女人会生小孩儿一样,男人永远也学不了!于是,马行长尴尬地咳嗽一声,转移了话题,“当然了,江莉莉同志有江莉莉同志的特殊情况,但你一个在读博士,怎么说,也不应该一分钱存款没有吧?”
左忠堂坦然道:“马行,自打您一把我免职,让我真真切切地作了一回瘪子,倒把我给免得明白了。我的老父没有文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却总希望我能干一番大事业,不至于像他一样窝窝囊囊一辈子。于是,我学完大专考大本,考完大本考硕士,现在连博士学位都拿下来了。结果干拉存款的工作,有什么成绩呢?还是被免了!”
马行长见左忠堂一副动情动容的样子,便强压内心的欢喜,故作同情、不痛不痒地安慰道:“你还年轻,才四十多岁嘛!有的是机会!”
左忠堂苦笑一下,继续说:“我在家里痛定思痛了两个月,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就是要做事先做人!而且呢,人有所长,也有所短!我相信,假如继续在支行干拉存款的工作,我依然还要作瘪子!而且,为了无序竞争,我就是把自个儿再进一步变得狼心狗肺,让自个儿再进一步地作一个市井无赖,同样不会成为一个好职员!恐怕九泉之下的老父都会为我汗颜!!”
马行长似懂非懂地频频点头:“人贵有自知之明!人贵有自知之明呀!”他见左忠堂起身还要说什么,大有了被喧宾夺主的感觉,而自己作为一个堂堂大行长对下属应该进行的教诲却还没有到位,就赶紧对左忠堂摆摆手,示意自己还有话,抢着说道:“江莉莉同志要主持至大支行的工作了。你如果感觉自个儿还行,可以向她汇报一下,争取当一个行助,让她把存款任务给你定得少一点儿,贷款的风险控制、银行日常管理,让你抓得多一点儿!你不就人尽奇才,博士也没白读啦?!如果依然感觉我这里没有你的舞台,我觉乎着你一个大博士,离开这儿,还不至于找不到饭碗吧?你依然可以到别的地方开始做你不市井气的好人、做令你不汗颜的事儿嘛!”
左忠堂的黑脸,像分不清季节的天,表情极为复杂,他嗽了嗽嗓子之后,才开口说话:“听马行这么安排,我应该向您祝贺一下:您真的也有一丁点儿进步了!”
马行长见左忠堂出口不逊,不知所措地睁大了眼睛。
左忠堂接着说:“马行,今天我不是为我自个儿的事儿来讨说法的!”见马行长一脸疑惑,便从手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的信封,递过去,“我首先跟您介绍一下现在的我自个儿。两个月以前,中央银行举办了一次招聘会,为了人生的重新开始,我应聘了中央银行银行检查处的处长职位,还好,笔试、面试都顺路通过了。”
左忠堂身边的小伙子看一眼左忠堂,打断了他的话,向马行长介绍道:“这是我们检查处的左处长!”说罢,小伙子把自己的工作证和介绍信递给了马行长,“我叫张冲锋,一直在中央银行工作!这是我们的证件。我们是专程为了任博雅假学历事件来的!希望您配合!!”这张冲锋本是老康的手下,老康辞职一走,他也没有任何升迁。正处于郁郁不得志的苦脑之际,没想到中央银行却面对行内、行外招聘处级干部了。他也参加了本行的这次招聘考试,应聘到了银行检查处,当上了副处长
马行长听了左、张二人的话,看了左忠堂递来的谭白虎的检举信,自己的脑海里仿佛进行了一次核爆破,一个刺眼的闪光之后,只剩下一片空白,一切的一切都仿佛不复存在了!
他颤抖着嘴唇,低吟道:“中央银行还真他妈的……有辙!让我整过的主儿来……整我!”
左忠堂谦虚道:“我还在试用期!我如果做事不公,马行可以揭发检举,我的底细您是知道的,我立马儿就会被拉下来!”
张冲锋不高兴了,拿出了在江南小城与老康抢龚梅这个舞伴跳舞的劲头,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地指出:“马行,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我们是中央银行,代表国家,这之中没有任何个人恩怨!就是左处长不来,我同样也会秉公办事!现在是市场经济了,我们就是干这个的!”
从分行通知自己,要他带着假学位证书去人力资源部的那一刻起,任博雅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在事业的顶峰,在一览众山小的那一刻,却要栽倒在一张花四百块钱买来的假文凭上!无可奈何的他,只好作无可奈何的争斗,企图等待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奇迹发生!
他主动把电话打给分行的马行长。声音不但卑微,而且是颤栗的:“马行吧?我是博雅呀!”
对面传来马行长冷酷的声音:“你先告诉江莉莉,至大投资公司那十五亿人民币存款别动了!”
任博雅傻了,仿佛意识到了啥,结结巴巴地问:“我听江莉莉说,您不是想用那十五亿存款堵住谭白虎的嘴,还摆平我那假……”
“你也曾经是个支行行长,这种话,亏你也说得出口!找完江莉莉,你就赶紧直接到分行人力资源部办手续!”
任博雅死皮赖脸地追问:“可……分行咋样处理我?您也给我一个准信儿!”
“我只能免于你不被以诈骗罪起诉,至于饭碗的问题,你只好找齐美丽去解决了!!!”马行长说罢,就恶狠狠地摔了电话。
任博雅的白净脸在瞬息之间,仿佛经历了春夏秋冬四季,由秋天的杂色,转入严冬的冷漠;再由春天的严冰初融,进入夏天饱满的色泽。只是这饱满的色泽不是蓬勃的生气而是羞愧的绯红。那绯红不断加重着色彩,直至可以与猪肝比美!
任博雅虽然英俊,但必然是个听话的男人。虽然他嘴里默默念叨着:“看来,我的行市跌到底儿了!江莉莉的行市涨上天啦!”但是,他却依然有气无力地从自己的行长室出来,摇摇晃晃地来到普通员工江莉莉的格子间,忘记一个昔日行长的尊贵,向一个昔日的卑微小职员,汇报马行长的指示去了!
四十四、先结婚后恋爱
江莉莉与阮大头的婚礼在北京最高档的酒店盛况空前地举行了。入了d房的江莉莉,疲惫入眠之后,做了一个无比美妙的梦。
她没有梦到白天如龙一样浩大的婚礼车队,也没有梦到婚礼上多如牛毛一般的客人,在她的梦里,马行长打来了一个电话,通知她主持支行全面工作。这无形无影的电话竞变成了一只美丽的白天鹅。白天鹅从分行飞进了她与阮大头的别墅,不知怎么的,就用翅膀托起了她。她像皇帝上辇一样,上了天鹅的背,忽悠悠地就飞向了天空。在天空中翱翔的感觉,好美呀!身子轻飘飘的,没有了地球的引力;空气清新得沁人心脾,没有了人类的污染;眼前那叫广阔呀,有永远看不完的天,永远穿不尽的云。在太阳照s的地方,金灿灿的,仿佛不是云,而是凝固的东西。那东西是啥子呢?分明是比十五亿人民币更值钱的黄金!可身下的白天鹅却不听话,无论江莉莉怎么指挥,它就是不向金子的方向飞!
江莉莉情急之中,却被阮大头推醒了。
“宝贝儿!别做美梦了!”男人的大脸上一改从前的得意,也没有半点笑容。
江莉莉见阮大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立刻忘了重温自己美妙的梦境,惊诧的问:“出啥子事情了?你今天为啥子一反常态,起这么早?”
阮大头只顾低头穿衣服,闷了半天,也没回答江莉莉的问话。
“出了啥子事情吗?”江莉莉拉住男人的手,睁大了自己美丽的大眼睛,继续追问。
阮大头的大眼珠子里流露出少有的y郁,他亲了一下美女的大脸蛋儿:“宝贝儿,在这个世界上,要问我真的爱过谁。我可以一点儿不含糊地说,过去只是一个,现在也只有两个!”见江莉莉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阮大头强颜欢笑地咧咧嘴:“过去是我自个儿。现在一个是你,一个还是我自个儿!”
江莉莉不希望和阮大头的谈话这样沉重,就玩笑一般地反驳道:“不对,你还爱你妈妈!”
“你说的不对!孝和爱,是两码事儿!现在想来,要是我妈反对咱俩的婚姻,那我选择的,保准儿是你,而不是她!”
江莉莉心满意足地笑了。早就听人说,女人是男人的学校,自己不就教会了阮大头怎样去爱一个女人吗?于是,江莉莉笑盈盈地玩笑道:“谁说曹c永远成为不了刘玄德!你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阮大头知道江莉莉的所指,是说自己的一颗花心终于放回了家。望着美女美丽的大眼睛,阮大头竟然感觉尴尬起来,含糊地支吾道:“家里有个美人儿,再往外瞎折腾,不成了神经病吗!?”
见男人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了,江莉莉脸上的笑容没有了,诧异地追问:“你明摆着有啥子事情!否则,为啥子这么神不守舍地走?”
阮大头苦笑一下,说:“刚才,一个分局的哥们儿打来电话。说市公安局一直猫(注:地方话,意为:注视)着我,公司里出了一点儿事儿。你甭怕,这与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江莉莉把自己一颗美丽的头偎依在男人的怀里,真切地说:“大头,我们有了一纸婚约,我一个柴禾妞儿已经心满意足了。其实,我跟你并不只是一纸婚约,我也爱你!”
“板儿上钉钉儿啦?”阮大头搬起美女的头,用大眼珠子凝视着那对诱人的大眼睛,“虽说我不是一个二五眼一般的傻冒儿,可人一有了钱,就变成了瞎子!是真爱,还是被套,一时半会儿的,还真他妈的分不清楚!”
江莉莉用自己美丽的大眼睛盯视着自己有钱的丈夫:“我不否认,原来我曾经爱过老康,但和你交往多了,我就晓得了,其实更适合我的,不是书生气十足的他,而是敢想敢做的你!你表面上是个粗人,可却大智大勇,所以能轰轰烈烈地干出一番大事业;老康表面上是个博士,但却局限于书本,刻板保守,永远只是一个高级打工崽而已!”
“忒棒了!就像因为有了你,我都琢磨不出原先为什么还曾经想跟龚梅扯那些哩个愣一样了!有你这话儿,我这一辈子,就嘛都不缺了!我就是今儿被公安局拉出去,‘啪’的一枪,嗝儿了p拉了稀(注:地方话,意为:死),也他妈的值啦!”
江莉莉用自己丰满的手指捂住男人说不吉利话的嘴,轻柔而深情地说:“别人不怀好意,认为我嫁的,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的钱!可你晓得吗?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出了啥子事情,变得身无分文,那搀着咱妈沿街乞讨的人,一定是我!”
阮大头一把将美女重新抱在了怀里,趁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前,瞅不到他的眼睛时,他的大眼珠子里,却沁出了一颗颗豆大的泪珠儿。那泪珠儿像麻包里泄漏出的黄豆一样,扑簌簌地落在了江莉莉秀美的长发上!这可是阮大头一辈子里的第一回落泪!他怕被美女察觉,更怕被新婚燕尔的老婆嘲笑,就赶紧趁江莉莉不注意,用自己的袖子,几把就把眼泪偷偷地擦干了。他强忍着自己声音的呜咽,故作坦然地说:“说什么呢?到什么时候,你也不至于要饭哪!至大支行的存款是我的,可存款的业务提成却是你的婚前劳动所得!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谁他妈的也抹杀不了!”
见美女睁着一对泪汪汪的大眼睛痴痴地望着自己,阮大头以从来没有过的凝重叹了一口气,说:“唉,其实我只梦想当一个民营银行家,可现在政府偏偏不准许我这样的人搞金融!如果说,我有错,就是错在比时代前进了两步!”
江莉莉诧异了:“你搞啥子金融了?”
阮大头疵牙笑了笑,苦涩着声音,打岔道:“宝贝儿,我现在也悟到了。今后不管你混成什么样儿,不管是拉存款,还是卖保险,都要光明正大,遵纪守法,千万别当j商!都说是逢商必j、无商不j,可j来j去,最终谁他妈的也没好下场!”说罢,阮大头赶紧和江莉莉告别,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了。
江莉莉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不明其意地点了点头。由于任博雅已经通知了她,不需要再划转那十五亿人民币存款给五一支行了,因此,现在的江莉莉,不但有了自己的钱,而且还就要有了自己作一把手的地盘!
江莉莉无心再睡,稀里马虎地收拾一下自己,开起了那辆小奥拓车,奔赴她就要当家作主的至大支行。其实,有了钱的江莉莉,现在完全可以抛弃她的小奥拓了,因为,在她自家的别墅下面,阮大头已经比照龚梅的座骑,为她买了一辆一模一样的白色本田轿车。只是江莉莉不喜欢开,她还想多一份自我,少一份金丝雀的劲儿!
江莉莉按照马行长的意思,早已经开始物色至大支行的行助人选了。可想来想去,也非左忠堂莫属。但她只晓得左忠堂泡病在家,并不晓得左忠堂早已经是身不在曹营,心已经在汉,虽然档案没走,可人已经是个中央银行试用期的处长了!
在自己的格子间,江莉莉拨通了左忠堂的手机。对面立刻传来了左忠堂爽朗的笑声。
江莉莉诧异地问:“左行,一听即知,您的病养得卓有成效呀!”
“快别叫我行长啦!免了就是免了,我倒不嫌寒碜!莉莉同志,真没想到你还惦记着我!”左忠堂半真半假地说。
“您在我心目中,始终如一地是一个大能人!只是马行和任博雅都没把您人尽其才罢了!”
左忠堂叹口气:“苦读了几十年的书,却一直昏昏噩噩地有如闷在鼓里!这职一免,倒把我免明白了!其实,我还真不是在支行拉存款那块料儿!”
江莉莉怕左忠堂因为被免职而有了自卑心,因为有了自卑心而对拉存款的事情打退堂鼓,就赶紧鼓励道:“听说,您的博士学位已经如愿以偿地拿到了?恭喜恭喜!”
左忠堂叹口气:“学习跟实干真不是一回事!也只能算对得起我老父的在天之灵吧!”
“现在的银行的确太急功近利,一副十足的j商相!如果您这样的人不去打鸭子上架一般地拉存款,而是搞搞风险控制、搞搞银行日常管理,那呆帐少了、案子少了,不也等于拉来了存款、为银行创造利润了吗!”
左忠堂感慨万分地连连说“是”,而后像是玩笑,像是认真地说:“莉莉同志,如果你早是至大支行的行长,我恐怕也没有被免职的那一天啦!”
江莉莉听左忠堂这么说,料想到他已经听说了自己副行长主持工作的任命,便一语道破:“左行,您还回来,官复原职吧!任博雅走啦!”
左忠堂沉吟了许久,没说话。江莉莉以为左忠堂在犹豫,就赶紧给他减压:“左行,分行马行长已经让我重新组阁,大头也早就把十五亿人民币全拿过来了!以后,这十五亿存款,一半算您完成的任务!我专门负责市场开拓,您专心搞好支行的管理。这样,您甭天天拉存款,我甭天天埋头案犊,我们都可以各得其所、人尽其才了!您有啥子意见吗?”
左忠堂听了江莉莉一片热情洋溢地话,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对江莉莉说:“莉莉同志,既然你这么瞧得起我,咱们马上在中央银行附近踅摸一个地方,聊几句,怎么样?”
江莉莉以为左忠堂爱在自己的老面子上,还要拿拿糖,就爽快地答应了。
“那么,咱们一会儿在星巴克咖啡厅见?”
江莉莉抿一抿丰满的嘴唇,笑道:“不过,咱们要主客分明,单一定是我买哦!”
就像江莉莉享有着一个有钱男人的爱情一样,依然忙忙碌碌的龚梅,也期盼着与老康重温旧梦。只是她重温旧梦的地方,不是在温馨的家里,而是在进行离婚裁决的法庭门口。
这已经是龚梅第二次孤独地站立在法庭的门口了。第一次离婚宣判由于老康的无故缺席没有成功之后,她一直等待着老康的消息。可老康却随着他的平步青云,身边叫“康总”的美女渐多,仿佛越来越矜持、越来越清高起来。他竟然没来一个电话,向自己服输认软!虽然那个江莉莉已经明珠暗投一般地嫁给了阮大头,可她与老康抱在一起的丑态,是自己亲眼所见的!他老康自己不来说清楚,难道还要她独吞苦果不成?眼睛里从来不揉砂子的龚梅,只得请求法庭进行现在的第二次开庭宣判了。
没有了往常的喧嚣,孤独地站在法庭门口,四周依然不见老康的半点人影,龚梅仿佛孑然一身地茫然伫立于无人的荒野,心里空落落的。她依然记得老康离开江南小城之后,自己独自留守桃花溪畔的女子公寓,那一段凄清而又快乐的日子。
那时,最凄清的,是老康走后,空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他的影子,却又仿佛处处有他的音容笑貌。那时,最快乐的,是每到夜晚,她和他都躺在床上的时候。打电话就成了他们谈情说爱的唯一选择。
“睡下了吗?”这总是他的第一句问话。
“想我吗?”每一次,她总是这样开头。
他最讨厌她的是,她谈够了、聊足了之后,每次都会成为撩拨男人的高手。
“老康,你晓得我是怎么躺在被窝里的吗?”她问。
“小姐,我当然知道!”他答。
“说嘛!”
“当然是一丝不挂!”
于是,她在电话对面做出一个亲嘴的声音,顽皮地说一声:“忍着吧!拜!”赶快就把电话挂断了。
等男人幻想着美女美妙的l体,欲火中烧的时候,他忍不住再把电话打过去。
此时的龚梅更加可恶,她拿起电话就爹声爹气地继续逗弄老康:“你晓得我的手放再哪儿呢吗?”
“肚子上!”他忍住坏笑,故意说到了身体的中间。
“不对!再往下!”龚梅开起了黄色玩笑。
“还是肚子上!”
“不对,还得往下!”
老康终于告饶了:“行啦!拜拜吧您哪!”赶紧挂断电话。
电话里的谈情说爱虽然属于精神恋爱,但是成本却颇高,老康一个月,最多那阵儿,竞花了一千三百块钱!本来就收入微薄的龚梅,有一个月,也竟然花光了全部工资,把八百多块钱全部交给了电话局!她嘴上吃的需求,还是依靠向同事借贷,才得以勉强维持过去。
“龚梅、康迎曦到庭!”法庭里一声嘹亮的大喊,打断了龚梅美好的回忆。她再一次单独走进了法庭的大门。
望着庄严肃立却又一脸茫然的法官和书记员,龚梅还能回忆起她第一次来法庭时的情景:
当时的法官,望着垂头丧气的她,征询意见:“您如果坚决离婚,我们可以出于维护妇女儿童合法权利的考虑,进行缺席审判:离婚。”
“在我们人民法院,不存在离婚难问题!”书记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同志,善意地劝解道:“但是,我瞧您和现在丈夫的情况,恐怕还有缓和的余地!”
由于离婚案没有第三方在场,法官也没那么严肃,和善地说:“您丈夫不来,其实明摆着就是不想离嘛!”
书记员继续劝解:“从案情上看,你们俩,感情基础很好!什么第三者呀,什么感情不和呀,恐怕都是误会,都是因为双方个性太拔尖儿,互不相让造成的!”
心烦意乱的龚梅只得告饶:“行!我请求暂停宣判!”
龚梅的回忆被法官大声的问话打断了:“龚梅女士,被告康迎曦给本厅邮寄来一盘磁带,是王杰的歌曲集。被告康迎曦还附了一句话:”一曲《回家》远胜于我的出庭辩护!‘“
龚梅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想不到固执已见的老康到这个时候了,倒学会了浪漫!可这浪漫来得也忒不是时候!这不是等于无视法庭吗?
女书记官依然好意地劝说:“被告康迎曦还请求本厅为你当厅播放王杰的《回家》。这项要求,
第 1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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