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部分
霸秦 作者:肉书屋
第 8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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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变化,邓陵子原先也从谍报传回的消息中了解过,知道在嬴无敌四年,秦国曾经派了大约十几支由老世族子弟组成的官府商队前往山东六国行商。由于秦魏夙仇,这些秦国官商自然不能入魏国,便去了韩、楚、齐、赵等国,但其中半数留在韩国。
据称这些秦国的官商一入新政,便使了大把的金钱将四门通往王宫的道旁茅屋全数买下,而后招了工匠流民,拆了茅屋,且还用茅屋之材修葺道路,而后便在新郑城郊设了砖窑,搞起了建筑。
有了这批秦国商人的带动,韩国的本土商人自然也不甘示弱,集资加入了行列,只是短短两年便把新政的面貌涣然一心。而韩侯也在高人的指点之下,做起了军火买卖,韩国四大兵器作坊订单不断,自然上下游的各个行业也是得益、发展,国力竟是日渐充盈起来。
而更让天下各国侧目的是,韩国的军火生意不但越做越大,还越做越精。这个精可不是说的狡猾,而是韩国出产的兵器越来越精良。韩国北临魏赵,东有齐国,南有楚国,西有秦国,可谓是四面受敌,幸而韩国以其著名的兵器——强弩,为各国所畏惧。
所谓“天下之强弓劲弩皆从韩出”,韩国的最强弩据说能s800米之外,“远者括蔽d胸,近者镝弇心”。除此以外,韩国的剑也异常锋利,皆“陆断牛马,水截鹄雁”,“当敌则斩坚甲铁幕”。韩国之强,强在军备、弓弩,也正因为韩国有强如少府、溪子、时力、距来这四大家兵器作坊,才使得国土不肥沃,军力不强悍的韩国能与战国诸雄并立与世。
自打韩侯韩仁静听从了无敌辗转献上的良策展开了军火贸易之后,韩国四大兵器作坊的匠人们便卯足了劲。更何况韩仁静一口气向四家大作坊投入了国库所有,让四家招人集材,全力生产,也就自然从熟能生巧和产业化发展中得到了副产品——精益求精!
现下,原本需要整整一年时间才可做好的强弩,在韩国工匠的努力下已经大大的将制作周期缩短为三个月。当然冬天做弓干,春天浸治角,夏天治筋这类工艺不能被精简掉,但批量制造的好处就是可以将每个步骤重复无数次,极大的提高了产能和产量,并且也带动了技术的进步。比如说,此次邓陵子来新郑的目,一是为了订购一万把弓弩,二是为了定制三万套士兵甲胄和相应的兵器、盾牌和防具护具。而邓陵子之所以来韩国订购,并非是魏国没有自己的军工单位,而是相比较起来韩国的军品更物美价廉,更实惠、并且质量更好。
魏国的经济模式不同与山东各国,李悝变法后,魏国但凡缺点什么都是问商人开口,而商人所缴纳的赋税又被拿来向商人购买所需的商品,因此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魏国的特殊经济制度。因此魏队所需的装备,也是由国府拿钱向经营军工的魏国商人购买,而现在韩国的军工产品更好更便宜更优秀,自然也就要舍近而求远了。
对于这种现状,邓陵子很不满,自从他当上魏国的丞相之后,一心都是为了魏国打算。甚至为了不假公济私,也和墨家断了联系。他虽然不明白老墨子同意他去魏国担任丞相的用意何在,却是有着一颗干一行爱一行的恒心,决心用他所秉持和学习的墨家理念来治理好魏国。
却说邓陵子入了新郑之后,按照一早便定好的行程应当先是秘密拜访以少府、溪子、时力、距来这四大家兵器作坊为首的韩工界大腕的幕后掌事,将订单的细节透lou出去以试探各家底线,而后才华裔盛装的准备前往王宫拜见韩侯。
哪知道也就在邓陵子才将入城,还未进入魏国使馆车队便被新郑的巡城兵将团团围住,一名部将手持诏喝道:“国君有令,宣魏使速速进宫!”
卷十一塑国筑鼎 第288章 良民择国
邓陵子不知韩君究竟何故急切召见,却也知道推拖不得,当下便让轺车改道直赴新郑的王宫。
哪知一入宫室,韩侯便迎了出来,抓着邓陵子道:“丞相怎地才到,可叫本侯好等。”
此时韩国还未称王,因此韩仁静继承的封号还是侯,但新郑城内的侯府却是实打实的王宫建制。邓陵子这年来已经跑了新郑不下五会,对韩侯也算熟络,这边问道:“韩侯何事如此急迫?”
韩仁静见邓陵子不动声色,海道邓陵子这是讹他,当即道:“齐、鲁、宋三国欲效秦楚联军一事,魏王有何高见,还请丞相直言!”
邓陵子听了自是大惊,不由反问:“怎地?齐、鲁、宋联军做甚?”
韩仁静见了,忙不迭的急道:“。哎呀!邓丞相,切莫再拿本侯玩笑,你是当真不知么?齐、鲁、宋三国联军欲伐我韩国,此时怕是天下皆知了。”
邓陵子才从大梁赶来,一路上晓。行夜宿,当真不曾得知这条消息。听闻齐、鲁、宋联军欲伐韩国之事,邓陵子起先也算不信,可后来当韩仁静取来韩国间谍送回的消息后,这才将信将疑起来。
不说齐国,这韩国忒也纳闷,包。夹在中原腹地,平日里只和魏、赵等国亲近,跟鲁、宋两国却不对付。之所以韩仁静得到消息,认为齐、鲁、宋三国密谋联军,乃是因为前不久韩国才将拒绝了鲁、宋两国下来的军火订单。根据韩国间谍传来的消息,当韩国以价格偏低,利润不足等理由拒绝为鲁、宋两国提供韩国强弩之后,两国的君主都是非常生气,紧接着两国互派使者密谋之后,竟是选择同一时间赶赴齐国,这不是明摆着要联合齐国对韩国用兵。
说来也不怪韩仁静,虽然韩国四大兵器作坊由他。入股投资,但买卖定价大权还是掌握在各家手中,他所能做的就是掌握着一些军火订单额度,用以自由只配,为国牟利。前文说过韩国自打搞起了军火贸易之后,国力日渐大增,又得秦国官派商人的投资、扶持,气象日新月异,在贸易形式上也逐渐有所改变。而韩国的兵器作坊历来都不是国有企业,而是由韩国的世族阶级控制,对内优先供应军队是必须的,对外也私下开展军火贸易。
因此,韩仁静所能掌握的只能是小头,且世族们也。容不得韩侯一家得利。而眼下这事坏就坏在了鲁、宋两国不明就里,派来的使者直接找韩仁静谈判,要求以极低的价钱跟韩国的武器商人购买强弩和一应军队,这叫韩仁静如何可能答应。
而古代的谍报系统自然没有窃听器这等宝贝,。只能从对方的反应着手,用理所当然的思维进行推理和推测。实际上,鲁、宋两国购买军火的目的就是为了在秦楚伐越的这场战事中牟利,韩国若是肯卖,两国也就不用跑到临淄去拉齐国入伙了。却说韩国误会了鲁、宋、齐三国的用意,却是叫邓陵子看出了其中的奥秘,随后邓陵子便与韩仁静商量了半日,先是敲定了魏国以最优惠的价格购买韩火,而后再由韩仁静亲自随邓陵子赶赴大梁面见魏王。
两日后,当齐、鲁、。宋三国成立联军,联手讨伐楚国的檄文传到大梁时,韩、魏两国尚且还在讨论成立联军之事。
说了一圈,还是得回到会稽山上。
却说无敌直言来问大禹祠的祠祝钟离,若秦国攻下会稽,取越王而代牧越地,行田亩新制,分地与民,轻减税赋,宽赦奴隶,惩治贵族,越国百姓可会拥护
钟离听了,却是说道:“越人善战不善耕,地可聚民,不可留民矣!”
对于这个问题,无敌自然早有体会,解决的办法也是成竹在胸:“这有何难,善战之民入伍戍边,善耕民户耕地务农。地可聚民,自可养民、生民,老人家多虑也。”
怎知老钟离却是摇头笑道:“将军以为,越人没有骨气么?”
无敌当即笑言:“万万不敢,昔年吴国伐越,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以二十年谋划反倒灭了吴国,前车之鉴犹在眼前,谁敢说越人没有骨气。”
“只是……”无敌停顿了一下,缓缓说道:“正所谓:良臣择主而仕,良禽择木而栖,良民自当择国而居。据本将所知,勾践之后,数代皆是乱政,越国百姓民不聊生。今日我秦国代天而伐,与民以利,越人可会弃之不顾?”
“良臣择主而仕,良禽择木而栖,良民择国而居……”钟离听了这话,却是愕然一惊,问道:“此句乃是何人所说?”
被钟离这一问,无敌也有些莫名起来,转念一想当即找到其中问题,原来自己这些年来顺口说习惯了,倒也忘记了这句话的典故和原始出处。“良禽择木”这句,原本是出自春秋末期左丘明所写的《左传》:孔文子之将攻大叔也,访于仲尼。仲尼:“胡簋之事,则尝学之矣;甲兵之事,未之闻也。”退,命驾而行,曰:“鸟则择木,木岂能择鸟?”文子遽止之,曰:“圉岂敢度其私,访卫国之难也。”将止,鲁人以币召之,乃归。
而“良臣择主”这句,却是出自后世的《三国演义》第三回:“布曰:恨不逢其主耳。肃笑曰: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见机不早,悔之晚矣。”第十四回:“宠曰: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遇可事之主,而交臂失之,非丈夫也。”
至于这“良民择国”,也就是无敌顺着“良禽择木”、“良臣择主”的思路自己新编出来的。当下无敌只得将这三句话的意思好好向钟离解说:“好叫老人家得知,良禽择木出自《左传》,卫国孔圉(孔文子)访仲尼不获,曰:鸟则择木,木岂能择鸟?良臣择主、良民择国乃是我王嬴无敌之语也。”
听无敌这么一解释,钟离倒也点头应是,虽不知他可曾看过《左传》,但也似乎是明白了这三句话的意思。
良臣择主而仕,良禽择木而栖,良民择国而居。这三句都是有着异曲同工之意,可细说起来却又各自不同,先说良禽:禽兽有义也知恩,乌鸦尚知反哺,舐犊情深、跪r之恩。良禽固可择木,只因木不可择鸟也。
而良臣择主,却指人既知恩义,更有良知。战国时天下诸多学派千花齐放,百家争鸣,一改春秋时的家国之念,战国时代的士人打破狭隘的爱国观念,奔走服务于列国之中,不但促成了“百家争鸣”学术高峰的出现,而且客观上促进了七国的统一。
也因为有了战国时代的先人作为榜样,也才有了后世如大唐名相,千古第一谏臣的魏征作为“良臣择主”的典范。魏征在四十六岁以前曾经身不由己地六易其主:三十八岁时参加了农民起义军,在第一个主人元宝藏军中掌管文;不久,被河南瓦岗军首领李密召为参军掌记室,主管军中文。此间曾向李密提过不少建议,但都未被采纳,参加义军仅一年时间,魏征就随因军事失败而降唐的李密来到长安;对第三个主人唐高祖李渊,魏征审时度势,认为他很有前途,于是积极求取仕进,自请前往山东地区招降瓦岗军旧部归唐,就在他圆满完成任务,准备回长安时,不料风云突变,他成了河北起义军窦建德的俘虏,并担任中舍人(记录皇帝言行的官职);当秦王李世民打败窦建德,魏征又当了大唐的俘虏,历经艰险,作了东宫李建成的太子冼马;玄武门兵变后,才跟上第六个主人李世民。
而“良民择国”,虽然是从“良禽择木”、“良臣择主”之中推己及人而出,其意却又大大不同。木不可择鸟,不敷筑巢,鸟自择之。主虽可择臣,主若不善、不仁、不义,臣自择之。然民向来如刍狗、如蒲草,纵有择国之想,岂有择国之力?
便如后世的贪腐官吏,用手中的权利捞足了钱财之后才能将自己的家小送到外国去享受生活,自己则l身留在国内继续贪腐。可那些读不起、看不起病、住不起房的小老百姓,他们难道不想选择去更好的国度过上更好的生活,可现实却恰恰相反,贪腐之人多有脂膏,却是能够想去哪就去哪。苦劳大众,窘于生计,整日劳作不惜,却是仅能果腹,何谈择国之想。
却说钟离听了无敌解释,倒也知了其中含义,却是皱眉深思起来,口中念道:“良禽择木……良民择国……民当真可以择国乎?”
然无敌自己也对信口而出的“良民择国”至于引发了感触,不由将老子的绝句拖口而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一时间,石亭之中寂静无声,倒是有东来海风徐徐而过。
思来想去,无敌却是突然振衣而起,来到石亭外沿,俯瞰苍茫大地,心中不由想起了苦获之死,也更想起了昔日稷下士子,国士单伏自戕死谏之语:“以君之能、之德、之抱负,当图谋天下,利亿万黎民。”
想到此节,无敌突然想起一首后世绝唱,不由放声而歌:“数英雄,论成败,古今谁能说明白。千秋功罪任评说,海雨天风独往来。”
卷十一塑国筑鼎 第289章 划江而治
第289章 划江而治
“良民择国”本就是一个很纠结的概念,按照后世典型的民族主义思潮而言,个人生来便打上了“国”的烙印,若是因为种种原因离了这“国”去别处谋生,便会给你冠上一个“某jian”的别称。
在民主主义者眼中看来,生是“国”的人,死也应是“国”的鬼。
正所谓: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这国纵有种种不好,也当是身居虎x狼巢,为民谋取福祉并与恶官暴吏斗争,而不是远去他国。
(中华民族的民族主义者自定义为:中国有一部分人,他们将中华民族作为政治、经济、文化的主体而置于至上至尊价值观考虑的思想或运动,他们以“增进中华民族的力量、自由或财富”为一种愿望,他们的“目的在于为一个中华民族社会群体谋取和维持自治及个性”。)
但战国时民族主义的思潮却尚未出现,好比秦人在秦国呆得不好,跑去了魏国谋生,自然没人称他为秦jian,却是可以通过这种行为指摘秦国的暴政搞得民不聊生,并且指摘者非但会因此获罪、被跨省、被通缉,反倒是能够得到天下人美誉和敬佩。
因此无敌提出“良民择国而。居”,倒也顺应了这个时代,却未曾想到自己却是将之前纠结起来的思想死结给解开了。就他看来,为了达成一个能让天下良民可择的“国”,无所不用其极也并非不可。有了这等认识,无敌倒也放开了,我自千秋功罪任评说,海雨天风独往来。只要能将秦国建成一个可以傲立当世,流传万代,引领华夏中原乃至整个世界的万国之邦,改写后世历史,铸造辉煌文明,便是身背骂名又有何惧?
想秦始皇一统六国,焚坑儒之。举固然遭到千古唾骂,可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中央集权的制度,却是万世不移的被执行了下去。想想后世美利坚,纵然有万千罪恶于一身,但其所奉行的核心价值却是放之普世皆准,倒是处处自我炫耀五千载传承的神大国,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屡屡搞出让世人皆侧目咋舌的惊世之举。
观者自然内明,倒也不必在此赘言。
心有所想,身同此歌,无敌突然。来了兴致,将这歌完整唱了一回:“数英雄,论成败,古今谁能说明白。千秋功罪任评说,海雨天风独往来。一心要江山图治垂青史,也难说身后骂名滚滚来。有道是人间万苦人最苦,终不悔九死落尘埃。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看江山由谁来主宰。”
歌罢,无敌也不管钟离听不听得懂,y霾全消的他。拱手为礼道:“今日得老人家赠酒,嬴某铭记在心,日后定有回赠。有道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偶遇也是机缘,只因军中事务繁忙,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言毕,无敌挥袍边走,出了石亭后向亲卫吩咐道:“帮。朕记下,攻下会稽后,送三坛御酿秦凤到大禹祠。”
直到无敌等人上马离开许久之后,石亭中一老。一少方才醒过神来,只听他颤颤巍巍的出声道:“得民心者得天下……得民心者得天下……良民择国而居……他……他……定是秦王!”
“哎呀!”钟离大叫。一声,正要起身的他却是从软席上跌坐在地,乃是一时急切,忘了跪坐太久腿脚酸麻。少年见状急忙来扶,钟离却是扶着少年叹道:“得民心者天下,秦王日后必将一统天下。钟雷,大父老矣!便由你持禹圭前往秦国,若五年之内秦王果真一统天下,便将禹圭进献秦王。”
“大父……”少年闻言却是一惊,这禹圭乃是会稽山大禹祠的秘传至宝,相传禹治水成功,帝舜为表彰他的功绩所赠与的一块黑色宝玉。
钟离点点头,在孙儿钟雷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两步来到石亭外沿,举目眺望,恰好能看见秦王的马队正顺着山道下山,老钟离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却是笑道:“钟雷,与大父回去,可还记得秦王所歌词句……”
从会稽山归来,无敌才入大营便见到正要出营寻他的军令使者,这便赶往秦军帅帐。
此时江乙早已归去,见了嬴虔听了楚王一石三鸟的妙计,无敌却是不动声色的反问:“大哥觉得,楚王傻么?”
嬴虔虽不曾与楚王交往,却也是知道那胖子很不简单,答道:“莫非,这其中有诈?”
无敌笑道:“可还记得,当年楚王勾连魏国,意欲唆使魏人出兵攻我河西吸引火力,待战事陷入僵持,而后楚军再行袭之事?”
此事嬴虔怎会不知,不过他也从无敌话中听出了味儿:“三弟,你的意思是这楚王……他想扮猪吃老虎?”
无敌笑道:“大哥比喻的恰当,当年这芈良夫所想也并非不切实际,而是未能辨明时势,更不知秦魏已然达成了秘密盟约,就是一个消息不对称,倒不是这个谋略本身有什么问题。眼下也是,就他看来后日若是咱们攻下了会稽,常理而言势必不可能空手而回,极有可能会占据会稽而图谋吞下越国这块飞地。到不如这会便把越国这块烂山芋丢给咱们,他先吞下越北昭关之广陵一线,等咱们跟越人闹得筋疲力尽在来捡咱们的好处这个计谋本身也是没有问题,并且正好符合楚国的利益。”
“只是……”嬴虔自然听出无敌话中之意,当即笑道:“他未料到咱们下一个就要拿他楚国开刀,并且这江乙也是咱们的人……”
“大哥明白了?我看还是大哥去办好……”无敌取了佩剑,坐下一拍长案道:“必要时,大哥不妨顺着他意全部应承下来。要点就是一个欲拒还迎,故作矜持,这般将计就计地耍他一耍!”
“好好好!好计策,好个将计就计!”嬴虔闻言哈哈大笑,这便起身向楚王营帐赶去。
却说嬴虔来到楚王大帐,侍卫通报半天,只待得嬴虔快有些不耐烦了,楚王这才姗姗来迟。一见面,嬴虔便粗声粗气的问道:“楚王要见我那三弟,究竟所谓何事。”
楚王没想到会是嬴虔来见,当即有些郁闷,便问:“秦王不得暇?”
嬴虔道:“我那三弟去往城东大营检视攻城战具,派了使者去唤不来,楚王有事,跟嬴虔说说也是一样。”
“哦!”楚王眯着小眼看看嬴虔,心想这老三嬴无敌jian猾似鬼,老大嬴虔却是粗犷,说不定能在嬴虔身上使了计谋,当即便笑道:“孤也无甚大事,只是想与秦王沟通沟通,后日攻城之事。”
“沟通?”嬴虔一抹胡须,有些不耐道:“沟通个鸟!后日攻城,先入城者得会稽!怎地,楚王想要反悔?”
“非也!非也!”楚王当即摆手笑道:“乃是想与秦王就划江而治只事再行沟通。”
“划江而治?”嬴虔故作惊愕道:“怎么个划江而治?”
楚王当即解说道:“秦王早先提议,若灭越国,愿与楚国划江而治。划江而治此语,便是秦王提出,孤以为甚是不妥……”
“鸟!”嬴虔故意拍案而起,喝道:“划江?划得是那条江?楚王倒是与嬴虔好生说说。”
见嬴虔发了蛮性,楚王又惊又喜,急忙起身劝说:“莫急莫急,左监国公莫急……这江么,倒也需要好生分说。”
也就在嬴虔陪着楚王玩游戏的时候,一骑快马却是带着齐国密会鲁、宋两国的机密情报直赴秦军大营,未过半刻时辰,带着魏国丞相正从大梁启程前往韩国新郑消息的密使也是后脚跟进。
这夜,秦王寝帐灯火通明,无敌衣不解带,整夜都在处理关于魏、韩、齐、鲁、宋这五国的相关情报。实际上,这齐、鲁、宋三国勾兑在一起,还都是秦国间谍秘密促成。前文说到,由于伐越战事进展太过顺利,越国主力部队被联军一鼓而破之后,无敌便曾派了慎到前往齐国,秘密游说齐国也加入联军,好在越国北部牵制楚国,将这场战事拖延下去,结果却被孙膑瞧破,未曾得计。
之后,无敌便把心思打道了鲁、宋两国的身上,再次派出密使前往游说。
天下人皆知,鲁、宋两国衰败久已,兵戈不修、战甲不齐,想要两国参战,至少也得两国拿的出一只部队来,不得已之下无敌只能秘密答应给两国一笔钱款,让两国可以置办军火,条件是必须拖齐国下场一起来趟这场浑水。这便是鲁、宋两国找韩国求购军火而未果的前因,谁知韩国拒绝,而无敌设定的期限又将至,鲁、宋两国这才不得已赤膊上阵,前去齐国游说齐王也组联军,侵吞越地。
夜半时,嬴虔却是涨了个大红脸,一身酒气的返回帅帐,进门便大呼道:“哈哈!成了!楚王那个老小子这次怕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无敌闻言却是抬起头来道:“什么夫人?”
嬴虔哈哈笑道:“楚王与大哥说,欲将公主赤女许配给你,岂不是便宜你了么。”
第290章 立法去士
听闻楚王将要许配公主之事无敌只能苦笑,当真是债多了不愁。
但见大哥面红耳赤的模样,无敌不由调侃道:“大哥府中自今还没有正夫人,到不如让楚王嫁个女儿给大哥。”
嬴虔却是骂道:“去去去,莫拿大哥说笑,大哥虽然没有正夫人,侍妾也是不少。不过楚王这老小子这次也真下血本,竟是将最为聪慧且已暗许熊氏的赤女嫁给三弟。”
“不就是身边又多了一个明哨,还当她能献计灭楚不成?”无敌一面言说,一面将手中撰写的简牍吹干墨迹,转手递了出去:“先不扯这些,大哥帮忙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嬴虔接过简牍,见抬头写着卫鞅名号官职,再看内容却是皱眉道:“怎地……三弟要搞这什么……公务员,要动手废士了么?”
“嗯!”无敌点头,坐直身体道:“大。秦不同于山东六国,乘着此时大秦尚未东进扩土,先建立根基,日后才能有法可凭,有法可依。”
“只是……”嬴虔略略一想,有所顾虑:“这。公务员,却也叫着绕口了些……”
无敌适才手之事,乃是向身。在咸阳的卫鞅授意,在修订吏法事专修数条关于老世族和贵族大户豢养门客、食客、士人的法令。按照当时的战国风俗,自然不可能公开下令不准人家豢养门客士人,因此无敌便曲线迂回,要卫鞅拿出考核、修编公务员的法案,从世族大户手中将这些有识之士给争夺过来。
前文说过,中国古代知识阶层,即士,属于贵族阶级。的成员,在文化渊源和社会功能上与巫、史、祝、卜之流有着密切的关系,是人类历史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也是有闲的贵族阶级在一定程度上的精神需要。因此,从历史渊源而言,中国古代知识阶层是贵族阶级的分化;从文化渊源而言,中国古代知识阶层乃是贵族政治和贵族文化的载体。许慎《说文解字》有云:“士,事也。数始于一,终于十,从一,从十。孔子曰:‘推十合一为士。’”段玉裁注曰:“凡能事其事者称士。”
从许慎这个经典的解释中可以得出,所谓“士,事也”,。所谓“凡能事其事者称士”,都是认为“士”乃是古代社会处理各种具体事务的低级贵族。顾颉刚先生在《武士与文士之蜕化》一文中,对古代“士”的原始形态作出了详尽的描述:“吾国古代之士,皆武士也。士为低级之贵族,居于国中(即都城中),有统驭平民之权利,亦有执干戈以卫社稷之义务,故谓之‘国士’以示其地位之高。谓之‘君子’与‘都君子’者,犹曰‘国士’,所以表示其贵族身份。”
但是,这种社会定位在进入战国之后却遭到了。颠覆,随着血缘宗法体系的破坏,社会发生了剧烈的变动,《左传。昭公三年》记载:“叔向曰:‘栾、郤、胥、原、狐、续、庆、伯,降在皂隶。……晋之公族尽矣。肸闻之,公室将卑,其宗族枝叶先落,则公从之。肸之宗十一族,唯羊舌氏在而已,肸又无子,公室无度,幸而得死,岂其获祀。’”
这条史料虽然。是在春秋后期的公元前539年,但有理由相信,贵族沦落是一个逐渐的过程,既然此时已是“公族尽矣”、“肸之宗十一族,唯羊舌氏在而已”,可以推测这个趋势由来已久。
但是,士人阶级很快便在动荡不安的战国之初找到了自身的定位,士阶层的政治地位逐渐重要,社会影响力逐渐加强。所谓“入国而不存其士,则亡国矣。见贤而不急,则缓其君矣。非贤无急,非士无与虑国。缓贤忘士,而能以其国存者,未曾有也”
所谓“六国之时,贤才之臣,入楚楚重,出齐齐轻,为赵赵完,畔魏魏伤”。因此,士人也就拥有了举足轻重的社会地位,“是故国有贤良之士众,则国家之治厚,贤良之士寡,则国家之治薄”
再次,战国时代的士阶层也逐渐知识化、系统化。众所周知,中国最早的贵族教育讲究“六艺”,即礼、乐、s、御、、数。《礼记。王制》有云:“乐正崇四术、立四教,顺先王诗礼乐以造士,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并且要求所有贵族子弟必须入学,“王大子、王子、群后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国之俊选,皆造焉”,而所学内容,当然就是所谓“六艺”。
因此接受这种系统培养的士人具有很强的社会竞争力和渗透力,他们奔走于列国,从事着“良禽择木”、“良臣择主”的伟大工作,一旦发现了贤主、明君,便投效麾下。可问题却又往往就出现在这个环节,一旦这些择主的“良臣”们发现自己效力的贤主比在位执掌国家的君王更具有领导能力,便会生出怂恿贤主图谋自立的心思来。因此,就这得时代而言,可怕的并非是有野心的老世族和富豪,而是他们的身边的谋士。
因此,早就对士阶级多有关注的无敌,也觉得此时应该到了“立法去士”的关口,对于有才学的士人、知识分子,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团结起来。至于武士、杀手、护院、家丁,倒也无妨让世族大户们多养,毕竟这还是一个战乱纷争的年代。
斟字酌句的写好手,上封连夜送往咸阳后,无敌这才有空跟嬴虔谈起他与楚王达成的协议,自然嬴虔将一个粗莽秦人的形象演绎得无懈可击,与楚王激辩再三,这才定下了以越国北境的广陵为界,沿江以北属于楚国,而沿江以南的越国城池,谁攻入便是谁的。
自以为得计的楚王大喜过望,便也自觉的想起,去年与秦国签署联盟约定时,曾有一条是两国联姻,便海口一开,将自己最为美丽聪慧的女儿赤女许诺给秦王。
这赤女放在秦国无人知晓,放在楚国却是妇孺皆知,除掉其喜穿红衣而得名赤女之外,楚人还知道这女子懂得琴棋画、诗词歌赋,本已是暗中许给了楚国的望族熊氏的长孙,只待及笄便结连理。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之话,只说楚王以为秦人中了j计会为白白为他清扫越人余孽,却不知嬴虔强争来的“先入者得”的属地权却是根本就不准备实施。
次日,大秦嬴无敌六年腊月的初八,又是一年一度喝腊八粥的日子。
秦军喝腊八粥的风俗,最早还是在当年秦国袭大梁时间,大军掩藏山中日久,缺衣少食之下无敌想出用以激励士气的办法,且煮一餐腊八粥也不费多少钱粮,自然是必不可少。
初八这天,无敌邀了楚王、周王和两百西域使者,在中军纛帐大摆筵席,先喝腊八粥,接着饮酒作乐。
也就在大伙酒酣耳热之时,隐隐成为西域世界使节团领袖的波斯使者之首阿西姆,却是出言用半生不熟的秦国方言问道:“大秦王,阿西姆这几日都在观察会稽这座巨大的城市,它的城墙至少有十五肘宽,阿西姆想知道大秦王会用什么办法去攻打这座城池”
肘是此时西域少用的长度单位,指肘关节到手腕处小臂骨的长度。咋一听,会稽城墙有十五肘(丈)宽无敌还有些纳闷,待听明白阿西姆说得是肘后,无敌便发现这个波斯使者心很细,竟是留心估算城墙的厚度。当即无敌便反问:“阿西姆,若是由你们波斯的战士来攻打这座城池,需要多少人,用多长的时间?”
听着秦王此问,阿西姆倒也谨慎,先和身旁的两个副使小声商议后,这才小心的会答道:“大秦王,如果是波斯勇士来攻打这座巨大的城池,需要十万人和至少两年的时间。”
听了阿西姆的回答,在座的各国使者都是齐声发出了不屑的嘘声,一名来至土耳其平原的小邦国使者更是故意大声的吐了一口唾沫,也用夹生的秦国方言笑道:“哈哈!十万军队,我看就算给你们一百万军队,也难以登上对面这座城市的高墙。”
阿西姆作为波斯的使者,岂能容忍被人如此侮辱自己的祖国,当即便恼羞成怒的跳了起来,用波斯语叽里呱啦的大声谩骂。而那个出言讽刺的小邦使者也是叽里呱啦的用波斯语回击。一直以来没把这些所谓的西域使者放在心上的无敌也来了兴趣,便向翻译询问,才知道谩骂中小邦使者用波斯的先王薛西斯曾经率领一百万大军征讨希腊,却被希腊给击败了。
公元前486…465)=,大流士一世的儿子和继承人薛西斯一世,也就是《三百斯巴达勇士》里面那个变态的君王,决定继续波斯在西面的征服。这场发生在公元前480年的“希腊征服之旅”,是一场以发生在塞莫皮莱、萨拉密斯和布拉底的战斗而出名的战役。虽然薛西斯一世波斯帝国成功的与埃及讲和并镇压了巴比伦的起义,希腊的城邦却最后保持了一致行动并击败了薛西斯,标志者波斯帝国衰落的开始。
第291章 总攻会稽
第291章 总攻会稽
也不知道是这几个波斯使者平日里是不是有些讨人厌,还是波斯帝国在西域讨人厌,这场口角很快便席卷了全场,数百名使者自觉的主动划分为两派,一派反波斯,一派也就挺波斯。看着这些西域老外手中端着酒爵,口中唾沫乱飞,倒也真是一种享受,想了想无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急忙叫侍卫叫来亲卫军务长吴壮,命他连夜去搭建一个看台,明日好让这些西域使者们观看一场震撼的超视觉大片。
伤愈归国的吴壮复原之后依然还是要跟着无敌的,不过官职却是给他升高了不少,接到无敌命令后,吴壮便带人连夜在会稽城南千步远的一座土丘上搭建起看台来。这看台基座便高三米,阶梯式的看台高达三层,每一层都能摆下桌案和坐垫,供使者们详细关上明日的攻城秀。
是夜,秦楚联军一更熄灯,五更早起,伙夫早早便煮了粟米饭、疙瘩汤以及无敌炊饼和羊r汤,士兵们洗漱晨练之后还歇了半个时辰消化食物,这才在辰时末刻的更鼓声中着装佩甲,喊着号子从辕门奔出,列阵会稽城下。
大秦嬴无敌六年的十二月初九,秦、楚、赵三国联军,联合发兵攻城。
上午的巳时二刻,秦王嬴无敌、楚王芈良夫、赵国上将军赵城,在城西联军大营杀牲祭旗,而后楚王芈良夫前往城北坐镇、秦王嬴无敌前往城南指挥,赵城自然是在城东。而城西大营则有秦国左监国公嬴虔和楚军的老将兼特使熊耳,按照三国君主歃血之盟,首先攻入会稽者得得其城,另外两国须得静待三天后才能率军入城。
如此一说,实际上也就是先。攻入会稽的军队由三天的掠夺时间,这三天内你在会稽城内想抢多少就抢多少,想拿多少便拿多少。战国时,攻下城池后率军入城劫掠属于战争惯例,倒也不需赘言了。
巳时三刻,城北的楚军首先向会稽城北发起进攻。
楚军的攻城套路虽然乏善可陈,。但在楚王亲自坐镇的激励下,楚军的士气倒也高昂。这一战,楚王可是将二十余万楚军中的精锐全部调集城下,分别是步卒十二万,弓弩手三万、精锐死士三万,至于城西的联军,楚军的战车兵和民夫则全部盘在那里滥竽充数。
只见,坐在巨大纛车上的楚王。听得天官吉时已到的信号后,一身戎装披甲的芈良夫竟是不要人扶地猛然从车中站起,高举佩剑激励士气。楚军士兵见他们的大王这次都亲自披挂上阵,也都激动起来,大喊:“大楚万岁!楚王万岁!”
随着楚王一声令下,阵前便有楚国步卒驱赶着四。处虏掠来的越过百姓汇集城前,这些百姓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细细看去,其中超过半数都是老弱妇孺,剩余的便是年未弱冠的少年,青壮却是未见一个,想必因为反抗而死在了楚军手中。便说这些越过百姓,手中持着各种残破农具,在楚军士兵刀戈战戟的胁迫下,缓慢的向会稽城前的护城河靠了过来,这些百姓的任务便是负责填埋会稽城头的护城河,或用农具在河畔掘土填埋或用他们的尸体填埋。
此时,在会稽城的北墙上,早就收到联军战的越。军也是准备已久。
这日风向偏北,会稽北墙上的越军也是蓄势待。发,一挨城下的越国百姓接近护城河还有百步之遥时,城上的弓箭手便将羽箭上弦。然而让城上城下的两军都没有想到的是,城下的越国百姓一靠近护城河便生出异状:其中多半人都是丢下手中农具,跪地哭喊叫嚷,也有不少青壮不顾河水寒冷纵身跃入河中。
然而,城上的越。军兵没有愣上太久,便在将领的指挥下放箭将河畔的同胞s杀。而身处阵后的楚军士兵也一面举盾挡箭,一面挥舞兵器收割人命。
站在大纛战车上的楚王一见头阵便吃瘪,气得大叫一声晦气,扯过车上的一面令旗喝道:“前军攻城!”
当下便有令官接过令旗,策马来至阵前大喝:“王命:前军攻城!”
立时,便有十二个千人弓步方阵从前阵走出,以三四五的阵列在城前六百步处排好队形,踏步向城前靠近,城墙上的越军弓箭手此时也不再放箭s杀城下的越国百姓,而是退到城墙甬道后方补充箭矢,持盾的步卒快速上前,用牛皮包裹的木盾在墙头架起盾墙。
二十息,楚军三四五
第 8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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