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陈皇后日常 作者:随心而为

    第63章

    余默是万万没有想到穆湦会对她搞突袭，所以才被他抱到了怀里，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张清逸的俊脸已经放大在了眼前，她连忙侧过头去躲开来那个吻，连滚带爬的从他怀里出来，有些恼怒的道：“殿下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穆湦有些发懵，因为没想到余默会拒绝。这半年以来，他少都感觉出了余默对他有些意思，是以只觉得这种事只是他愿意不愿意，从未将余默的意愿考虑进去。

    这样被喝问,他的脑子立时就清醒过来,觉得这样不应该。怎么能在心里爱着别人的同时再去碰其它人？这是对余三娘的不尊重，尽管她从来不知道他爱她。

    “你莫不是以为这样就能忘掉个人？如果爱个人，不是与别人做了这种事情就能轻易忘记的！”余默心里极为的生气，语气便不好。她很想嘲笑穆湦，但又觉得这样会把事情做死，忍下了。

    穆湦很想说，正是因为忘不掉，所以才要找个让自己忘掉的方法。或许这样，他会发现自己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爱余三娘。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余默才不愿意让穆湦碰她。要是轻易就能忘记了，那么无论是她还是阿不花或是别的女人都行，穆湦心里旦破了自我的约束，那么他便不会只有自己个。她并不想与别人共同分享个男人，尤其她连正妻都不是的情况下，那会让她觉得她是上赶着去给别人做妾。

    “你想把她从心里挤下去,可是你问过我的感受了没有？”余默抓住散乱的头发扔到耳后,凝目盯着穆湦，字句的对他道：“我不愿做别人的替代。”

    穆湦心中凛，立时就认识到了余默的不同。

    往常人像她这样,只会想着向上凑,就怕被人嫌弃以前的身份了,哪里会像她这样避着自家的郎君？余三娘果然不愧是余家出来的，在这点上与余大娘是个性子,骄傲的可以！

    他此时已经后悔了,不知道自己怎么鬼迷心窍就动了那样的心思。余三娘曾是皇兄的人，就是这点，他也不会去碰她。

    少是有些尴尬的，但穆湦虽然要点面子，但是很有担当，是个知错就改的人，当下呐呐道：“对不住，以后不会了。”

    “你对不住的不是我，是你自己。”余默语点破。明明不想，还要勉强自己，如果不能如意了，那事情只会糟。

    穆湦只觉得这话刀砍在了心上，便有些难堪，心里复杂难言。

    “殿下，我直都尊重你，希望你也尊重我。”余默对这件事做了个总结，揭开被子就钻了进去，双手抬就裹着自己的上半身，坐在榻上看着穆湦。

    寒冬里的天气是极冷的，虽然房间里有地龙，也有火炉，可是只穿着个里衣般人还是受不了。余默只为练了大半年的功其实并不怕这点寒气，可是刚刚生气就忘记了，她外人眼里她是受不了这点的，所以才要装作被冻着了。

    穆湦点了点头。他觉得，他其实不是不尊重余默，而是……怎么说呢，就是如果这个人是余默，他就还能接受，可如果是阿不花或是别的人，那他是连这个冲动都不会有的。

    余默看穆湦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像是想走，怕又觉得不合适，不走的话又舒服，又对着他笑道：“即便我的身份是你的侧妃，但其实我们可以做朋友。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对我说，陪你喝酒纵马，下棋弹琴论书赏画都是行的。”

    转移了话题穆湦也不尴尬了，初听余默说有心事可以对她说时心里就对她起了警惕，再听到后边，又失笑道：“你会下棋弹琴论收赏画？”

    “棋下的还可以，琴却只是般，至于论书赏画……”余默摊手，“那真是十窍已经通了九窍了。”

    如此自信的话让穆湦讶然，他可没觉得余三娘在书画上有高的造诣啊。不过她嘴里出来的些道理，真提警醒人心，发人深思。或许没有她说的那样厉害，但会个几分却还是有的。

    穆湦心思转瞬而过时，突然就想明白了点，讶然的看着余默。十窍通九窍，其实就是窍不通了？

    见将穆湦绕进去了，余默呵呵的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充满了欢乐。

    看着她这个样子，穆湦突然也跟着笑了，只觉心底里的压抑沉重下子就轻松明亮了起来。其实她的建议真不错，做朋友，总比生下成怨好的。这也是她想的开，平常人哪里会对他这样说话，又怎么会这样的态度对他？

    当下就再聊了几句，熄灯睡觉。

    第二日是年三十，按照陈国的风俗，是要全家守夜的。余默本来还在想着有没有可能躲过茬，好进屋早早睡觉。

    没了亲朋在身边，身处异世，别人家的年过的越热闹，他心里就直加的不好受。

    不过她却没有了那个机会。

    年三十那天晚上，穆湦根本就在皇宫里待了夜，没有回瑞王府。

    原因：余溪生产。

    余默晃然，不知不觉，到这个世界，已经年过去了。

    难怪心情不好，怕是从昨天开始已经阵痛了。不过天了都没有回来，不会是难产吧？

    余默很担心，怕余溪就样死了。

    无论有什么样的过节，两人都是同个世界里来的，虽然不喜欢余溪，可是这个人活着，就能证明她曾经存在过。如果余溪要是死了，她的曾经就算再真实，那也成了梦幻泡影。

    北胡也是过年的，虽然习俗有些不样，时间上也差了些，但是这个节日是有的。

    阿不花本来还等着穆湦，听到这个消息就不高兴了，失落的问余默：“你们陈国有这样的习俗吗？嫂嫂生子弟弟得陪着。”

    自然没有了。

    余默心里清楚为了什么，神情有些恍惚，只是解释道：“大约是陪着圣人吧。”

    十个月了，晃而过。

    她那个孩子要是没流掉，怕已经出生了吧？

    “你知道宫里的事什么时候能结束？”阿不花问余默，她摇了摇头，轻声回答：“不晓得。”怕是得到明日了。要生出来，日应该也够了。可皇宫里什么魑魅魍魉都有，就算大皇后和穆渊全力保那个孩子，但会不会中别人的招可真说不准。现在没生出来怕是出了点事，等到明日，无论如何，是死是活，都会见分晓了。

    北胡没有守年夜的习俗，阿不花感觉穆湦时半会回不来，就让散了。

    余默回去睡大觉。余溪死活不是她能决定的，死了她不会高兴，活着她也不会难过。

    睡到半夜的时候，迷糊中突然发觉榻边了个人，余默吓了跳，立时睡意全无。

    “别怕。”听到黑暗里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余默心里气就不打处来：“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沐湛点了根蜡烛，坐道榻边笑道：“只是过来看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

    “看你伤心了没有。”

    余默时有些听不明白，随口就应：“有什么好伤心的。”

    “那遗憾了？”沐湛不相信的问。

    “遗憾什么？”余默有些听不懂，疑惑的打量着沐湛，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沐湛的心情突然就好了很。

    他转移话题道：“别人家都在团聚，怕你个人孤单。”

    原本只是很平常的句话，突然就戳中了余默的泪点，鼻下发酸，眼泪突然就滚滚落了下去。

    沐湛心下慌，连忙凑近了余默，轻声安慰她：“别哭，还有你陪着你。”

    余默拿手背抹眼睛，却是越擦越凶，红着眼睛哽咽着嘲沐湛低喊：“你给我滚！”

    如此粗俗无礼的话从余默嘴里吐出来，可见是真伤心了，沐湛心下慌了，连忙挪了身子坐到榻边，伸手轻轻的拍着余默的背，不再安慰她，只是静静的陪着她。

    余默却是越发的委屈，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向下掉。

    很时候，你不想的话，就能当着不在意，可旦被人勾起心事，那就发不可收拾。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以前上学时学这首诗的时候，余默并不能体会到其中凄凉，如今跨越了时间与空间，她才觉出这句诗的残忍来。

    再也没有个人，会在她受到委屈时拍着她的背对她说：“小甜甜乖，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哥哥帮你去揍他！”

    也不会有那个人，在她绝望黑暗的日子里紧紧的抱着她为的拭泪，却在她睡下时转身在自己的房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她痛苦，他比她痛苦，恨不能以身替之。

    从前她还有个相依为命的哥哥，可是现在这个世上，双亲杳无音讯，是有亲认不得。没有哪个人会痛惜，会为她的高兴而高兴，会为她的难过而难过。

    余默哭的伤心下，将头靠在了沐湛的肩上，在这刻，脆弱的不堪击。

    沐湛了解余默往事，知道她是个很坚强的人，如今看她哭的凄惨，心下自责，手忙脚乱的拿着手帕给她擦着泪。

    已经哭了，余默干脆放纵自己发泄个干净，直哭的鼻涕眼泪都下来了，擦湿了沐湛的两个手帕都没有止住泪意。沐湛身上就两条手帕，只好在旁边找来余默自己的手帕给她。

    直哭了好大阵，余默才止住了泪意，也不顾忌形象，拿着手帕就擤了鼻涕，靠在沐湛的怀里望着前方发呆。

    沐湛看着这个样子的余默有些心疼，安慰她道：“孩子总会有的，不要伤心了。”原以为她坚强的无懈可击，原来也会这样的脆弱。

    余默转过头，望着近在咫尺的沐湛，眼神慢慢的锐利了起来。

    她终于懂了沐湛刚来时的问话。他问她伤心遗憾，就是问的孩子。

    他知道！

    他竟然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不是什么疏家的三娘，而是余家的三娘。

    他从开始接近她时，怕都是知道的。

    “我现在回答你，我不伤心也不遗憾，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余默的声音很轻，有些恍恍惚惚的。

    “那你……你想你阿娘了？”沐湛微低着头问，看到余默因为鼻塞而微微张着嘴呼吸的红唇，走了下神。

    我想我哥哥了。

    余默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却是开口说道：“余溪有疼她的丈夫，有即将出生的孩儿，有正经的身份与家室……”可我什么也没有。

    原本她身体里有个胚胎，可那个时候她还奢望着回去，不想让份血脉羁绊住她，又因为时机不合适，将之给牺牲了。

    沐湛遽然沉默下来，闭着眼，沉沉的吸了口气。

    余默感觉到了沐湛胸腔的鼓动，感觉到了什么。

    “我大哥和娘娘很恩爱，可在我四岁那年，他们被害了，家破——人亡。”沐湛缓缓的道，句话里，却隐藏了千般的艰辛。

    余默有些讶异，听这称呼，沐湛竟然还没有成亲。

    “他们必定想让你活的好好的，平安无事，长命百岁。”余默意有所指。对于这个能在她脆弱的时侯借给她肩膀的人，她感情上便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不再像以前那样躲避他了。

    这时，她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哭到了沐湛的怀里，连忙从他怀里起来。

    沐湛别过话头，轻松笑：“说起来，我跟你样，无所有呢！”他也想过平常点的生活，可是他的处境和身份，决定了他不是争，就是死。可是这些余三娘不知道也不能对她说，只能避而不谈。

    余默见沐湛连理都不理自己，心极为坚定，就知道沐湛身上背负的东西很沉重，并不是野心不野心这么简单。

    “谢谢。”余默吸了吸鼻子，找来张干净的帕子，擦着鼻子。她看着放在沐湛身边的帕子，像好有些够不着，就将手伸向了沐湛：“帕子给我，我洗过后给你。”

    沐湛拿起湿帕子，卷成团，嫌弃的放在了袖子里：“这么脏，还洗什么洗，回去直接扔掉。”

    余默气鼓鼓的看着沐湛：“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很讨厌？”

    沐湛看她不再难过，不禁莞尔。

    此时外边院子里有了动静，接着就有“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余默看向窗边：“天快亮了。”

    沐湛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本正经有嘱咐余默：“以后不许偷，很丑的。”

    余默白了他眼，就想说还不滚，可是看在对方陪了她的份上，就客气了些：“好走不送。”

    沐湛走了，余默又去关了门，想着大年初的爆竹放的能早些，就又在榻上咪了会儿。

    醒来问，穆湦还没回来，而阿不花早早的进宫拜年去了，怕也得中午或是下午才能回来。

    余默也就觉得这年过的很没意思。没网、没电视、没牌，这年过的真冷清。

    她院子里有十几个人，有半都放了他们的假，让回去跟家里人团聚

    中午的时候，穆湦跟阿不花回来了，余默得到了消息，余溪生了个儿子。

    陈国的风俗都说大年初生的孩子命硬好养活，单只看皇室里赏下来的东西，就知道穆渊与大皇后有高兴了。

    阿不花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余默猜想她可能是被大皇后问到子嗣的问题，所以发闷了。

    穆湦却是拿了份单子给余默看，笑着问她：“你说这么些礼物，选哪些好是好的？

    余默这才记起来，这个世界还有个叫做“洗三”的事，笑着道：“我记得洗三好像是发性长辈送礼物吧？”

    穆湦还真不是很清楚，就道：“没关系，代表的都是家，我倒时候让她送去就行。”

    余默拿着看，什么长命百岁锁、平安圈、健康镯、八宝玲珑玉牌、百福团花衣……反正都是小孩子家的事务，而穆湦的名单时边，竟然连砚台都准备好了。

    余默不禁抚额，叹气道：“你要是想表达个叔父对侄子的爱心，那么就送些平常的事情即可，那些东西的寓意都是家长都孩子最热切的期盼，而如果你只是想让她开心，那这些都不合适。”

    “那应该送哪种？”穆湦就着话就问。

    “自然是送她最缺的东西了。”虽然仗打了没长时间，她就不信国家没有开销。余溪缺什么，她什么都有，只是她的资产大都是固定的，自然缺钱了。

    对于现代人来说，送礼有比送红包实惠的么？想要买什么就买什么，想要怎么花就怎么花。

    最缺的东西，穆湦想，不确定的问：“钱？”

    余默点头，穆湦将信将疑，最后不是送了些东西，不过大头送的是钱。

    皇子的洗三礼，不是余默个侧妃有资格去的，余默只听阿不花回来时说了些事。

    这年的上节元，沐湛邀请余默上街玩，余默没有同意，在自己院子里待着。

    等到上元节过上朝时，穆渊在第天就与大臣商议，最后将国年号从延和改成了如意。

    余默听，心想穆渊最近怕是春风得意。

    可是当傍晚，就爆出来桩震惊京城的血案：祝家四郎惨死别院。

    余默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下莫名的就有些不安，打听，才知道死的可不是个人，还有个叫云霁的戏子。

    作者有话要说：　　ps：家里来了客人，对不起，晚了。另章写完得到明天天亮了，后半夜效率低。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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