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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无双第21部分阅读

      国色无双 作者:肉书屋

    国色无双第21部分阅读

    ,言尽于此,两位看着办吧。告辞了。”说完之后,扭头就走。脚步蹭蹭,自觉走出了一股气势。

    回到军医处,好几个药童都感兴趣的过来问她:“怎么样?去了吗?怎么说?”

    “去了。”殷如行洗了洗手,继续和他们分工合作分包药材:“没让我进门,说是得有军令。我就将那姓王的伤势愈合情况说了一遍。反正我按军规办事,凭良心说话。提醒到了。他们爱听不听拉到。”

    天麻嘿嘿一笑:“行知,看不出来你胆子还真不小。敢去云骁骑叫门。”

    殷如行诧异道:“我按军规办事,有话说话。这叫什么胆子大了。难道平白无故的,他们还会打我不成?”

    天麻顿时闷声。好一会儿才道:“说的也是。不管要是换了我,我就不去。云骁骑又凶又看不起人,不会打你,给你些苦头吃也是说不准的。反正咱们也和那姓王的说过了。他自家不听嘛。即便日后有事,也怪不到你我头上。何苦再去云骁骑受一份奚落。”

    奚落?殷如行略想了一会儿,想通了里面的关节。这里是农耕封建社会,民众多蒙昧。力量即强权的观点深入人心,存在即是合理。在这样一个时代,天麻等人的心态才是真正的聪明,是一种小人物活下去的智慧。

    可她不同。她到底是二十一世纪来的。虽然也不是人人平等。但某些理终是无法改变。

    君子者,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但求无愧于心。那么多古籍背诵下来,在不经意间竟已深入骨髓。殷如言一定想不到,他当初玩笑性质的惩罚,会有这样的后续效果。

    所以,她才不甘心的吧。不甘心答应和王家灿的婚事。物欲横流、金钱权力。她就不明白了,那些典籍也是殷如言从小诵读、倒背如流的。为什么会和她走上南辕北辙的两条路。也许,男人,总是要有野心的。比如现在的这一场内战,不就是野心之下的产物么?

    做完一天的工作。吃了晚饭,殷如行再度拎起她的柳叶刀,认真的在院中一招一式的练着最基本的动作。先是劈,十下、二十下、五十下、七十下、一百下。擦把汗,调整呼吸休息片刻。换一个砍,十下、二十下、五十下……一直练到胳膊再也抬不起来。她方放下刀,又是调息片刻。再打一遍那套拳脚活动开筋骨。之后是一些结合瑜伽体位法的拉伸活动。最后才是一遍遍的读着“奥姆”发音,带动腹式呼吸。想象着有气流从底端海底轮一步步上升。

    守知和天麻吃完饭就外出找伙伴磕牙。闲兜了一圈儿回来,就隔着窗户看见殷如行盘腿坐在房间的床上,黑灯瞎火的一遍遍读着古怪的音节。不由捅捅天麻的胳膊:“那谁不是今儿值夜么?晚上我上你们那屋睡去吧。行知越发古怪了。”

    天麻叹了口气:“行。我说他成天这么神经兮兮的沈大夫也不管管吗?”

    守知眼露一丝迷惑,神秘的贴着他的耳朵:“先生说了,行知这么做是以后要派大用的。他和我们都不一样呢。”

    天麻似懂非懂,想了想:“还是先生懂的多。怪不得最近大将军都不叫行知过去了。说不定,行知就是在作法,让将军没了对他的那个意思。”说到‘那个’两字的时候,他对着守知流露出‘你我都明白’ 的猥琐一笑。

    守知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就是了。换了我也愿意啊。哪怕夜夜施法呢,好歹也堂堂正正做个男人不是。”

    阴差阳错下,对于殷如行的诡异行为,军医处的药童和大夫们个个保持了沉默。而知道内情的沈功善,他更是没那嚼舌头的闲心思。

    苏雷现在很忙,也顾不上殷如行。后面他又有几次夜探苏玉生营地的举动,摸清了一些军情。苏玉生还是打着偷袭的念头。训练了一批精炼士兵,善于攀爬。配着特质的铁爪绳索可以翻越城墙。

    要说苏玉生的军队,到底是祺地原属的官方队伍。里面人才济济。有几个力气大的神箭手更是了得。这些人用一种特制的粗头倒钩铁箭矢,动用机关弩射进城墙,再用铁爪抛上去系牢。动用几个练家子精英攀爬上去,再将特制的另一种铁钩钩住城墙顶端。放下绳索。后面能顺着绳索攀越的人就更多了。

    这一番操作,唯一要注意的就是避开城头和城脚下的巡逻士兵。在他花了大力气的打探之下,总算弄到了四瓮城的卫队巡逻时间。这一夜,苏玉生怀着复仇之心,亲自带队来夜袭四瓮城。

    一众黑衣士兵翻过墙头,顺着绳索荡到地面。带头的队长数着人数,见人齐了,手一挥,压低了声音:“跟我来。”他们的目的地是粮草储备处。烧掉粮草顺带放火,就算攻不下城也要困死你们。

    轻捷如猫的窜过阴暗小巷,来到了粮草摆放处。这也是事先做了调查工作的。几人分头行事,烧粮草的烧粮草。去别地儿放火去别地儿。其中有一个就是军医药材处。

    殷如行还挺纳闷的,怎么今晚临睡前伤员们都转移了,连同几个大夫也一样。但他们八个药童却留了下来。然后就来了一队士兵,团团分散藏在了院子的各个角落里。她和守知的房间里就有这么两个。抱着锋利的兵器笑嘻嘻的道:“没事儿,兄弟。你们睡你们的。就当我们不在。”

    这得有多强大的淡定才能‘他们睡他们’的?守知的脸皱成了一团:“大哥,你让我们怎么睡啊?”

    殷如行明白了一点儿,估计是要他们装个安定的假象。遂去外头捧了一把稻草,塞进被子做了个人形,又将帐子放下。自己则抱了那柄柳叶刀,一骨碌钻到了床底下,用几个木盆瓦罐的挡住外口。

    两个士兵赞口:“小兄弟挺机灵的。那位兄弟,你倒是快点儿。”

    守知恍然醒悟,只要不拿他当诱饵就行。急急忙忙去搬稻草,不一会儿,留守的八个药童连带伪装的四个军医房间里,各自的床上都睡上了假人。在照明条件不佳的古代,乍一看上去还真像有真人在入睡。

    准备工作做好,那两个士兵也隐藏了身形。殷如行趴在床肚地下,暗自可惜她不会暗器,不然就可以模仿韦爵爷的妙招,躲在床底下射人脚底板。

    夜色渐深,整个城池今晚特别的安静。耳边远远的传来一样的脚步声。殷如行在听见脚步声的一刹那,只觉全身“轰”的涌到了头部。脑袋变的异常空明,腹腔中似有隐隐的气流在动荡。房间里异常安静。她甚至在这安静中听见了几处不同的呼吸。一处短促急速的呼吸在右手下方,应该是另一个床肚下的守知。一处呼吸平稳些,在门后。还有一处在窗口,同样平稳。这三处呼吸都是长短不一,杂乱无规律。

    殷如行心头一紧,这是什么境地。她竟然能听到这些难道说,她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功夫,真的起效果了?

    说时迟、那时快。念头只在转瞬间。一众轻敏的脚步已经踏进了院子,朝着各个房间而来。

    到门口了窗口也有两个殷如行的心几乎跳出来

    第七十九章战定(上)

    第七十九章战定(上)

    门无声无息的被推开,殷如行却可以感受到开门时带出的凉风,以及门后那个突然屏住的呼吸。她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听到的一切。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门外进来了三个人,窗户外守着一个。进来的三人一人警备,两人分至两张行军床边,掀开帐子,挥刀便砍。

    “扑、扑”两声闷闷的奇怪声响,有人低声叫道:“不好是假的”

    紧接着,就是一阵罡风。门后的士兵在那两人刀落床铺的瞬间,猛的一刀砍向最外围警戒的一人。手起刀落,“咔”的一声,一个圆圆的人头滚到了地上。

    “有——”另两人刚想喊叫,两柄刀就缠斗了过来。占了天时地利抢先砍掉一人后,两个士兵的压力轻了许多。然而窗外留守的一人终是发现了不对,惊呼的叫起来:“有埋伏——”

    这时,院子其它地方也有呼声此起彼伏的叫喊出。敌人在明,我方在暗。第一回合交手下,像之前那位警戒兄一般送掉性命的人有不少。即便是现在的交手,你也永远不知道有什么人会突然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

    火终于还是燃烧起来了。却不是这些夜袭者预计的防火。而是火把被点燃,熊熊的火焰照亮了小院,双方的厮杀越发凶猛。窗外的那位仁兄原本还想进屋支援,却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士兵拦住,打斗起来。

    殷如行睁开眼睛,从床肚下伸出柳叶刀,看准了一个黑呼呼的裤脚和鞋子,猛的一平砍,又快速的收回。

    只听房中一人怪叫一声,一个踉跄跌倒,交手的士兵顺势挥刀砍下,劈掉了他的一只胳膊。

    殷如行呲呲牙,她还是力气太小了。她的那一刀砍到了脚骨头,愣是再也砍不下去,只能收回。人家正宗士兵呢,一刀下去不是脑袋就是胳膊,切菜切瓜一样容易。要命,这个差距实在是太要命了。

    胳膊没了的那位仁兄很快胸口被捅了一刀,玩完了。剩下的那个在两人合力攻击下也坚持了没多久。杀完了屋里的人,两士兵敲敲殷如行的床沿:“小兄弟,谢谢了啊”

    殷如行急忙道:“你们不是要出去吧?千万别啊。万一外头再有人进来呢。我看你们还是躲起来,说不定有漏网之鱼会看着这里被厮杀过了,想再多进来。你们只需守株待兔便好。”

    两士兵互相对视一眼。他们原本也不负责院子,只不过自己任务完成了,想出去帮忙而已。听了殷如行的话,觉得也有几分道理,重要的是云将军说了,药童虽是留守诱饵,却也是战后需要用的人手。尽量减少伤亡为好。

    两士兵各自点了点头,一闪身又重新躲了起来。殷如行这才松了口气。

    城中厮杀一片,放火烧粮草的那队人点着了火才发现,他们烧的不是粮食是稻草。而那一罐罐瓦罐里装的,也不是食用油,是一种亮闪闪的不知名液体,看着倒是挺像油的。倒在草堆上却怎么都烧不起来。

    云絮飞看着满城混乱,哈哈大笑。得意的笑了一会儿,眨眨眼,嘀咕道:“我怎么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想起来啊?”

    又细想了一回,今晚虽然乱,然而乱中有序。真正要紧的,早就转移地方看管起来了。苏雷集合了云骁骑,从侧城门悄然出发,绕道去剿杀苏玉生。杨继业守住四个城门,蒋世绍负责隐藏转移好的物资人手。没什么遗漏的啊?笑摇了摇头,果然是他想多了。

    苏雷带着云骁骑从北门而出。据他前夜探查,苏玉生今夜应该也带兵出来了,就在西城门外不远处等着,等着他的那些精兵从内力打开城门。城中的火光和纷乱苏玉生已经听见了,他按捺住急切的心情。静静等着城门打开。

    云骁骑的马蹄上都裹了布,踏在地上没有声响。苏玉生的军队也没有点火。黑压压的夜色里,两队人各自隐藏着自己。

    队伍中有两人正忐忑不安。他们还没来得及将王玖的伤势情形告知队长,心里有些不安。今晚是场硬仗,王玖的伤口不会真的再度撕裂吧。如果真的,这兄弟的命可就成了他们害死的了。

    苏雷心无旁骛,运足目力看了一会儿,对身边云骁骑队长李奉道:“苏玉生就在前面。传话下去,让大家记好了口令,别伤了自己人。”

    “是。”李奉传话下去。一千余众的铁骑,想着目标接近……

    当城外传来厮杀的时候,城内的动荡总算平息了下去。云絮飞和两位将军会和,安顿全城,各处报来伤亡。总的来说损失不大,死伤一些人却是在所难免。

    报到军医处阵亡药童两人时,云絮飞突然大叫一声“不好”

    他终于想起来他忘了什么事了。苏雷临走前拜托他将殷如行也跟着四个大夫一块儿转移地方。他竟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坏了云絮飞的脸色和吃了败仗有的一拼,厉声喝问:“死的是谁?”

    报告的小兵吓了一跳,他哪儿知道是谁啊。吓道:“没记着,小的再去问问?”

    “我和你一起去。”云絮飞拔腿就走,这一来一回的时间他可承受不起。还是早一点知道答案的好。身后的一众将士不知怎么回事,只好莫名的跟在后面。

    风风火火的赶到军医驻扎小院,进了门就大喝:“负责的人呢?都有谁阵亡了?”

    打扫战场的士兵大吃一惊,领头的队长飞奔而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报出伤亡名单。云絮飞阴着脸听完,长长的吁了口气,还好殷如行没事。对着这里的守军小队道:“一会儿就将大夫们送过来,你们守严实了。城里说不定还有漏网之鱼,这地方是重中之重要护住的。”

    小队长点头。医疗处的重要性谁都知道,已经加派了人手过来,等大夫和药材一到,这里就要运作开来了。

    云絮飞扫了一眼灰扑扑站在人群里的殷如行,看着很不起眼的样子。他已经知道了,那丧命的两个药童是因为房中突然跑进一个流窜的敌人被杀掉的。看来殷如行还真命大。也幸好她命大,不然他该怎么和苏雷交待。

    处理完了这边的事,云絮飞看看天色,去了西城门。杨继业正在那里点兵,近两万的人马森森然站在街道上。

    城楼的士兵来报:“城外的火把已经燃起来了。大将军现占上风。歼敌无数。”

    云絮飞朝着杨继业点了一下头:“准备。”转身上了城楼。

    杨继业跨上马,拎起武器。城外,一道绚丽的烟花升上空中绽放。云絮飞在城楼高喝一声:“开城门——”

    城门大开,杨继业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身后万人轰鸣,厮杀喊声一片。夏日昼长,天已蒙蒙亮。苏玉生一方见着来了追兵,斗志越发颓败。就在这时,苏雷只身连挑数人,以雷霆之势冲向苏玉生身边:“老贼修走”

    苏玉生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到底忍住了。在周围死士的护卫下,拍马回转而逃。

    苏雷取下身后弓箭,拉开弦,“嗖”的就是三箭并排射出,一支箭穿透拦路死士的胸口,另一只被身边的死士截下,第三支箭被苏玉生自行躲过。然而还没等他松一口气,紧接着又是三支箭飞来,直取他上、中、下三路。这第三路尤其可恨,刚好对着他的马匹。

    有副将欲围魏救赵,纷纷攻向苏雷。云骁骑们拼死拦住。杨继业刚好赶到,厉喝一声,挥舞铁枪,眨眼间便挑死几个冲过来的人。有的来不及甩掉,枪尖上就连戳两人,好似串糖葫芦一样。

    苏雷在发第三波三连珠箭矢时,终于用左、中二路相逼,逼的苏玉生右移。第三株右路箭矢穿透了他的胸口,飞射而出,带出一连串血珠子。苏玉生大叫一声,栽下马来。

    立刻就有机灵的人高声大喝:“苏玉生死啦苏玉生死啦”

    苏玉生倒在地上,胸口汩汩鲜血止不住的流,混乱间马蹄乱踏,只几秒钟就没了气。四瓮城城楼也传出数十人的齐声高喝:“苏玉生死了苏玉生死了”

    苏雷两腿一夹马肚子,黑马呼的跃出。连刺死几个拦路人,他手中银枪往下方一扎,再顺势一挑。竟将苏玉生的尸体挑了起来。杨继业紧紧护在他身边。李奉厉声大喝:“苏玉生已死,投降者不杀”

    “投降者不杀”云骁骑发出震天吼声。

    另一方剩余的人马互相看看,好些人扔掉武器举起双手:“我等愿降”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苏玉生一死,军心彻底瓦解。只有几个死士还在攻击,云骁骑很快解决了他们。

    杨继业请示后,分出一队士兵,看管好俘虏送进城内。顺便将战场打扫。

    苏雷则将苏玉生的尸体一抛,寒光闪过,银枪割下头颅,顺手丢给李奉:“拿着。跟我去他的大营。”大军重新整顿,伤员留下,其余人继续前进。

    殷如行的医疗站点又忙碌了起来,新的伤兵来了。

    有两人抬着一个鲜血不断飞涌而出的男子跑来:“大夫,快救救王玖兄弟。他的伤口裂开了。”

    第八十章站定(下)

    第八十章站定(下)

    此刻医疗处的伤者不多,沈功善刚好赶了来接手,一看伤口就骂:“谁让他上阵的找死那”骂归骂,手下动嘴却是飞快,洗净伤口重新缝合。完工后劈头盖脸的继续训:“你找死啊伤口还没长好就上阵。你能耐是不是?怎么不再添几个血窟窿啊?好让这身上的血流干算了。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不是”

    王玖面无血色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听同伴说,那个小药童特意来嘱咐过。就因为这个他们才特别警惕,才能及时发现他的伤口再度流血。不然他还真的玩完了。

    “下去喝药养着吧。”沈功善对于不听医嘱、不爱惜自己生命的刺头一向没有好感。哼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壮乱来。等你们都成老头子看还嚣张的起来?伤药都用最烈性的,疼死你

    报完药方给助手的药童,手一挥:“下一个。”

    忙碌了好一会儿,总算将伤兵都救治完。药童们开始其它的工作。守知天麻几个年纪大的负责安顿伤员的后续调养。殷如行这种入行晚的,被分配了整理院子、药房卫生状况的差事。她将乱七八糟的零碎扫干净,装入箩筐放去院门外。又舀了缸里的水冲洗血迹斑斑的地面。正忙乎着,眼一错开,看见几个士兵抬着尸首从门前走过。夏季天热,为了防止瘟疫,这些是要去统一焚烧处理的。

    殷如行认得其中两具尸首的衣服。和她一样的镶黑边灰衣,药童专用装束。这两个人是在屋里遇见了躲避而来的敌人送了命。实事上剩下的几个药童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听天麻说,他也恳求过房里的士兵别走,那两人没答应。好在他运气好,敌人进来后不久追兵也赶来了。

    所以说,能保护自己的只有自己。她这次逃过一劫只是幸运。稍有不慎,躺在那担架上去焚化的尸首就是她。

    殷如行眉宇间笼上一层阴郁,久久不散。

    外出的大军是在傍晚时分回城的。带着好些陌生的将士和文职人员,这些是要处置的。杨继业没有回来,据说是留在原先苏玉生驻扎的营地负责整顿投降的士兵。怎么说大家都是祺地人,内乱已经平息,这个时候保存和增强祺地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那几万大军都是祺地好儿郎,尤其是最底层的士兵,叛乱什么的和他们真的是一点儿关系没有。

    底层蝼蚁的悲哀就在于此。丧命于前一段时间的士兵和保有性命的这些并无不同。苏玉生带出来的这些士兵,活下来的,很快就会恢复清白身份,很大一部分还能回去过安稳日子。那些之前死了的,就只能背负个反叛的罪名一辈子了。两相一对比,令人唏嘘。

    随着苏雷的回城,云絮飞又带着几百精兵离开。整顿大军的事,杨继业一个人忙不过来。再者,也必须有个苏晨这边的亲信去,才能更好的安定人心。云絮飞本就擅长军中庶务,又是苏家兄弟的母家表哥,他去办这事再合适不过。

    这次跟着苏雷回来的,没有伤兵。苏玉生已死,群龙无首。也没多少人愿意跟着他陪葬。一些死忠的亲信,苏雷取他们性命如切菜瓜般容易。云骁骑三两下就将一小撮反对的给杀了。那边的大营中自然也是有军医大夫的,他们的伤员他们自己治。四瓮城这边,没有任何伤亡。

    没多久,苏雷身边的传令亲兵就来了医疗处,召殷如行过去。这回是有正式命令的,药童行知被调岗了,担任苏雷大将军的贴身亲兵。

    虽然突兀,却也是意料之中。殷如行在同伴们诡异的目光下收拾好不多的行李。守知吞吞吐吐的劝慰:“行知。好男儿不问出身。你好好学了本事,日后一样的出人头地。”

    “知道了。”殷如行淡淡的微笑,“守知,这些日子谢谢你。”

    背上包裹,拎着柳叶刀,来到久违的将军院子。殷如行突然有种恍惚之感,她明明离开这里没几天的,心境却仿佛已过了很久。

    苏雷正忙着和蒋世绍商量后续军务,身边原有的亲兵将她带到正屋东厢的卧室:“将军说了,你以后就住他隔壁的后厢房。”

    殷如行谢过那人,放下包裹去院中打水,收拾自己的新房间。房间整好后见没自己什么事,便提了柳叶刀在院中找了个偏僻的角落,一板一眼的操练起来。昨晚的玄妙之境后来再没出现过。不过她明显感觉到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挥舞刀刃时,身体微微发热。胳膊变的更有力了些,招式间的转化也更为流畅。砍劈之间对刀的控制力也加强了许多。

    练了好一会儿,前胸、后背、额头全是一层层的汗水涌出,身上的也就罢了,衣服被浸湿,晚上洗个澡再换。额头上的汗珠子却是很不方便,一颗一颗的往下落,腌着了眼睛会疼。只能不停的用手擦拭。她边擦边心道:原来电视上某些武将头上扎个抹横带子不是装酷,是为了吸汗。今晚就赶制一个出来。

    练到胳膊沉重发麻收了刀。这时才发现身旁不远处竟有一个人在看着她。好像看了还有一会儿的样子。

    那人穿了一身云骁骑的衣服,身材颀长,眼神锐利。见她停手,方慢慢走近:“你是军医处沈大夫手下原先的药童行知?”

    殷如行一脸莫名:“是我。”这人她不认识啊。还是云骁骑的。和她一小小药童就是两个世界。

    男人脸上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殷如行从他的面部肌肉移动判断出这应该是笑。但无论如何,这一个表情都不能让人感受到亲切的笑意。反而有些阴森。

    “王玖的事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你救了他一命。”那人简短的说了一句。又补充:“我是云骁骑的队长,李奉。”

    “啊”殷如行张大了嘴。她实在是不记得王玖是谁。她有认识这么个人吗?不过李奉的大名她是如雷贯耳。要说士兵们崇拜的人物,苏雷排行第一,云骁骑队长李奉就是排行第二。

    “久仰、久仰”她干巴巴的回应。不是她不想热情点,实在是李奉的面部表情太过吓人了。

    李奉没说话,也没走。就站在那里看她,跟打量什么货物似的。

    殷如行头上开始冒汗,这气场也太压抑了。同样是被将士崇拜的高手。苏雷的功夫甚至高过李奉无数。然而不似苏雷的含而不露。李奉身上却有一股说不出的血腥戾气,如同山中的狼。令人一见就心生寒意。

    顶着这样的气场,殷如行压力大增。大哥,你这样很渗人的

    “身体瘦弱,发育不良。”李奉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出声:“这样的先天条件想要练出好刀法,需另辟蹊径才行。避开你的短处、发挥长处。”

    “啊?”殷如行吃惊的瞪大了眼,这算是指点她吗?

    李奉继续道:“习武者需有毅力恒心。你能在此不堪境地坚持练习,可见也是个有志向的。身轻体小,速度见长。一份快、一份利。你要记住,不可和人缠斗时间过久,打斗时需快,保存体力。对刀的掌控,必要达到十分,不出则已,出则毙命。你学过医,人体何处致命应是都知道。要擅用它。来,你用刀攻我试试。”说罢,他摆出了一个架势。

    殷如行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我,我还没砍过人。这刀是开了刃的。”

    李奉嘴角一翘,貌似“笑”了一下:“你能砍伤我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放心,只管砍来。男子汉大丈夫,别婆婆妈”

    男子汉大丈夫殷如行风中凌乱了。心一横,眼一闭,挥刀就劈了过去。

    凉风一过,手腕一酸,她大吃一惊,睁眼。就看见自己手中的刀已经到了李奉的手上。李奉一脸怒色,可怕极了:“你居然闭眼睛像什么样子胆小到这种地步了吗闭着眼睛砍人,你干脆自己抹脖子算了”

    “哐当”一声,将刀扔在她脚下。

    殷如行羞红了脸。李奉的话直刺心底。医疗处院门外抬走的两具药童尸体不由自主的在眼前浮现。她牙一咬,抓起柳叶刀瞪着眼就冲了过去,用力劈下。

    李奉脚都没动,只身体一晃,手臂一转、一拧。又夺了她的刀去,喝骂:“毫无章法可言。控制力还没有练习时的一分。劈人的时候为什么不往要害劈。这个方向,你简直就是把刀柄送到我手上再来”又是将刀一扔。

    殷如行拾起。这回不再轻易动作,而是改为双手握刀,凝神观察对面的李奉。

    李奉垂下眼,还是那个防御的姿势,一动不动。

    殷如行平缓着自己的呼吸,比较了一下她和李奉的身高。喉部、胸口够着太勉强。腹部就在双手的防御范围内,除非她比李奉的动作快,才能砍到。不过,还有一个地方也是要害,男人的要害……

    脚下猛的发力一跃,双臂用最快的速度挥过,柳叶刀利刃一闪,直接朝着李奉的两腿间要害砍来。这个高度更加有力于殷如行的发力。刀刃划过空气,眼看着就要砍上……

    “哐当”这回李奉没有将刀夺过来,而是击打她的手臂,酸疼袭来。柳叶刀落到了地上。而李奉也不像之前那般原地不动,脚下挪了半步。

    “好”他大喝一声,“就是这样找准敌人的要害,发挥你的优势。”

    殷如行扭曲了脸。这,这难道是在夸奖她?

    李奉用脚将柳叶刀踢过来:“看清我刚才的躲避动作了吗?这回再来。”

    殷如行终于可以肯定了,李奉刚刚的确是在夸奖她。在李奉这里,攻击下三路神马的,不是下三滥的招数。是值得夸奖滴。能杀人的招数就是好招数,猥琐算什么?有用就行。精神一振,捡起刀再度观察对方,找准地方又砍了过去。这回是大腿,大腿上有根主动脉大血管,砍破了立马血流不止,不死也得死。

    李奉显然是知道这处要害的,赞了一声,又轻轻巧巧的躲开了:“再来”

    就这样,殷如行砍了他十几次都没有得手。李奉对她还挺满意:“脑子不错,有些天赋。”

    殷如行:“……”猥琐无耻的天赋么?

    李奉回身找了根木棍在手中,道:“这回我来进攻你,好好看着。”说罢大喝一声,棍带厉风,呼的一下就劈了过来。殷如行大惊,闪身躲过。然而意快身不快。胸前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疼的大叫一声。

    李奉教导她:“以你现在的身手。眼睛看见再躲就晚了。要学会感受杀意。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来感知,事先判断出攻击从何而来。这得从实战中才能养成。”

    等她疼完后直起腰,又道:“还是这一招,看好了”高喝一声,木棍再度袭来。

    殷如行在他高喝的时候就浑身一激灵,“蹭”的闪过身。自我感觉比兔子还快,总算避开了这一击。

    李奉点点头:“这一回没有声音提醒了。要小心。”

    殷如行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结果这一次被打到,第二次躲了过去。然后第三次,李奉换了攻击方向,又被打到……

    直到殷如行累趴在了地上,李奉才收手。扔掉木棍:“我就指点你这么多了。这些东西自个儿慢慢领会去。只要练熟了,普通战役下保命不成问题。算是谢谢你照顾了我兄弟一命。”酷酷的转身离开院子。

    殷如行趴在地上,抽吸着凉气。想着是不是等会儿去沈功善那里拿些跌打药油来擦一擦。话说回来,对战和练习真的是两回事啊。原来还觉得自己练的有模有样了,结果是不堪一击。不过李奉那几下攻击确实有门道,明天好好琢磨琢磨再练练。

    最疼痛的感觉在缓缓过去,她扭了扭脖子,一转头发现身边多出来一双穿靴子的脚。大吃一惊,什么时候有人过来的?

    顺着那双脚抬头向上一看,苏雷阴云密布的脸赫然引入眼帘。

    第八十一章异样

    第八十一章异样

    “将,将军。”殷如行咽了咽口水,忍着疼爬起来。院子是公共场合,苏雷不会把她怎么样吧。咦?她为什么要心虚,她又没做错什么?

    苏雷冷着脸,视线扫过她衣服上道道脏兮兮的棍痕。每扫视一道,脸色就阴沉一分:“跟我来。”

    殷如行乖乖的跟着他步入正屋东厢,关上房门。

    “说吧,为什么?”苏雷站定,居高临下的打量她。

    “什么为什么呀?”殷如行讪笑,企图蒙混过关。

    苏雷不被蒙蔽,冷声道:“为什么这么苛刻自己。我不记得你有应招入伍。战事也结束了,你这是干什么?想永远男扮女装下去,在军中混一份前程?”他越说越厉声,怒气上涌。

    殷如行眨眨眼,示弱的软下声音:“我就是觉得该学些本事。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嘛,到底在军中,大家都在练……”

    “殷如行”苏雷厉声打断她,第一次完整的叫出她的名字:“你当我是傻子吗?军中数万人,各司其职。之前你是药童,现在是我的亲兵。哪一项需要你这么拼命?你只要说停,李奉绝不会继续下去。说,为什么不叫停?”

    殷如行大汗,这最后几句怎么问的这么奇怪呢?喏声道:“人家好心好意来指点我,总不能辜负一片心意。”

    苏雷头疼的闭了闭眼睛,按捺下怒气,冷冷的看着她,一字一句:“殷如行,不要敷衍我。这不是原因。告诉我,为什么?”他是顶级武者。很多时候相信自己的感觉多过于眼睛和耳朵。殷如行的行为很奇怪。刚来四瓮城时还好好的,后来不知何时起突然就变的怪异起来。说话做事飘忽不定,好似隔着千山万水。

    面对苏雷的咄咄逼问,殷如行垂下头。还能是为什么。女人如果不对自己狠一点,等到别人对她狠的时候,不要说还手了,连躲避的余地都没有。她现在对自己狠,是为了将来没人能对她狠。

    这个理由却是不能对苏雷说的。他们之间那层温情的面纱一旦撕开,后果不堪设想。她现在羽翼还未丰满,她还没有力量保护自己。

    “我,害怕。”身体微微颤动,说出了一部分事实:“昨晚我和守知躲在床底下,敌军夜袭。房间里的人被杀了后,我们这边的两个士兵就要出去。我当时多了句嘴,让他们留了下来……后来才知道,两个药童死了。被闯进房间的人砍死了。天麻说,他也求人留下来的,士兵大哥没听他的。他运气好,闯进去的敌人还没发现他,我们的人就追进来了。我的运气更好,他们听了我的劝。可我害怕,若是他们没留下来。或者闯进来的人多些。我……躺在地上的尸首就是我了。”

    她顿了顿,看了看苏雷的脸色,声音陡然低了下去:“我看见那担架上的尸体了。和我穿着一样的衣服。浑身是血,内脏都流出来了。他们抬着往那边走。是去焚烧的。烧成灰,就什么也没有了。”

    房间里好一阵安静。苏雷身上暴怒的气息渐渐消散。

    “别怕。”他和缓了声音,“都过去了。不会再有战事,你不会再遇上这样的事了。我保证。本来……”声音一滞,突然觉得这时候说出他其实嘱咐过云絮飞要安顿好她这件事,一点儿意义也没有。她遇到了危险,险些送命的危险。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摇摇头,出门吩咐了几句。回来道:“我要了热水。你洗个澡。洗完后我替你按摩一下。你这个样子,肌肉和关节不及时揉散开来,明天就该动不了了。”

    殷如行诺诺:“我身上可能有淤青,我去沈先生那儿要些药油。”

    “回来。”苏雷叫住她,“药油我有。比沈功善那里的好。先吃饭吧,一会儿再说。”

    两人吃完了饭。殷如行回自己的房间洗了澡。因为就在隔壁,洗完后便没再作伪装,披了件外衫回到苏雷房间。

    苏雷估计也是刚洗完澡没多久,头发半湿。屋里还有残余的氤氲水汽。随便穿了件长衫。手里正摆弄着一个瓶子。

    “这是膏油。”他打开瓶盖,里面溢出淡淡馨香:“我师门的方子,专门给初学者松韧筋骨用的。今晚擦一下,明天就没事了。脱了衣服去床上吧。”

    殷如行愣了一下,又很快回过神,干净利落的脱掉衣服,往床上一趴。苏雷用手指拈了膏油,从后脑颈部开始,掌心运力,顺着筋脉一个个|岤位的给揉化开。

    殷如行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按说这般光裸着摸来摸去,应是风光旖旎才是。然触目望去,却是惨不忍睹之像。从颈部开始,皮肤呈两截分明的不同颜色。下颈部以上,被晒的黝黑,还有脱皮的迹象。同样有此情形的还有两只小臂、以及最要紧的脸部。捂在衣服里的皮肤倒是依旧白嫩,然上面却遍布了道道青青紫紫的淤痕,最惊醒触目的是胸前那一处。白皙的胸脯上两道煞风景的青紫,对比之下显得尤为狰狞。

    话说这个部位真的很尴尬啊。脱去了束胸白布,殷如行自认她的罩杯还是有些看头的。这个,苏大将军您能不能别这么盯看了。

    苏雷眼中一点点的凝结着怒气。手下不停的对着该部位揉散药膏,仿佛不揉化了淤青誓不罢休。

    咳咳揉这种地方该有些生理上感觉的。殷如行深刻的领会了此中真意,疼死了,疼的她直朝牙缝中抽吸冷气。

    “竟然伤到了这里”苏雷眼中火焰燃烧,“李奉太没有分寸了”

    殷如行小声辩解:“他有分寸的,没伤着筋骨,都是皮下淤青。”她到底学了这么些时日的医术,这点常识还是有的。李奉下手及有分寸。只不过她的皮肤太过敏感,稍有重力便泛红泛青。这一看便很是吓人了,如同被狠狠虐待过一样。

    苏雷也知道这个道理,想要学武有成谁都要经这么一遭。他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不然师门里怎么会有专用的调理膏油。但他看着殷如行这个样子就是心里烦,说不出的抑郁。好容易给她将酸涨的肌肉都揉散开来,|岤道也用内力化入膏油调养。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说到睡觉。他心中又郁闷起来。他们之前还曾有过约定的。殷如行那晚热情似火,他差点就把持不住,费了好大劲才按捺下。说好等这一段战时结束就再续鱼水。本来今夜就可得偿心愿,结果她弄的这一身伤,还怎么行事?

    想到这里,他心头可谓是不快之又不快。沉声道:“都这个样子了,回去也不像样。今晚就睡这儿吧。”

    殷如行不觉得推个门回隔壁厢房有什么好不像样的。不过她实在是太累了,也懒得回应。含糊应了一声就昏沉沉的睡了。苏雷要是真的重口味到对着睡着的人也能干些啥,那也随便吧。

    实事证明,苏雷还没有重口味到这个地步。虽然整晚都被一个滚烫的热源抵着,到底也没越雷池一步。只不过第二天天蒙蒙亮时她就被马蚤扰醒了。

    昨晚苏雷就说过,睡一觉身上的酸疼就没事了。他说的不假,殷如行被马蚤扰醒时发现身上的酸疼感的确没有了。于是某人就开始享用迟来的大餐,先是一阵猛吞,再来细嚼慢咽,吃了很久,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大餐,苏雷满面春风的出门。殷如行是累的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通房的日子也是不好过的。尤其想要做一个有追求的通房,日子更是过的苦逼。

    她足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期间大约苏雷特意吩咐过,房门紧锁,倒是没人进来?br /gt;

    国色无双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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