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无双第40部分阅读
国色无双 作者:肉书屋
国色无双第4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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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浪费啊那么一大桶热水怎么样也该泡一个多小时才舒服够本。似宁湛这般的战斗澡,只需三分之一的水量冲一下不就够了。真是有够奢侈、有够浪费!
“怎么烧得这么慢!”宁湛对她的速度很不满,“再磨蹭下去,都要到中午了。”
“是,我动作不快。”殷如行实事求是的侧着脑袋想了想,“要不,我明天再早点儿来?”
“……”宁湛一口气哽在喉咙,差点噎着。愤愤然转身而去,不多时带了个小厮回来。语气很冲地道:“让他在这里烧水,你跟我来。”
殷如行丢下烧火棒,随手拢了拢凌乱的头发跟上。她不喜用头油,发型也是最简单的抓一把束起。故而头发毛毛刺刺的,完全不像此地的姑娘家一样水滑油亮。
宁湛走进一间放满了草药的房间,扭头等她进来。一转身,就看见了沐浴在阳光中的那头蓬松乌发。好似什么毛绒绒的小动物。
“听说,祺地有你的一幅画像,上面配着陌尘写给你的诗。据说观者无不惊艳,疑似天仙下凡。”他纳闷地出声。就这么个毛刺刺的黄毛丫头,怎么看也和天仙搭不上边。
殷如行愣了愣,一时不解他怎么问这么个问题。半晌后她道:“你也知道画师的,画出来的人哪里有过相像的。”
宁湛对琴棋书画没什么涉猎,完全不懂国画的意境美感,想了想,倒也表示赞同:“那是,那起子画师也就画画鸡鸭鱼虾还像些。”
于是,他很快丢下了这个疑惑。从药架上取出一包包药材,分别称出不同的分量:“这些你要记住。从明天开始,自己称了药来放。”
殷如行提出意见:“我怕记不得,能写下来么?”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宁湛刚打算讲解,闻言停下动作:“你认识这些药?”
“学过一些。”她坦言。
“谁教的?”
殷如行犹豫片刻:“苏将军助我启蒙,后来跟着一位军中医师学过。”
宁湛脸色一变:“苏雷教你的?他干什么教你这个?”
殷如行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他说,凡太初门弟子。未先习武先学医术,这是入门的基础。”
“他教你武功?”宁湛的脸色很不好:“这么说,他在外头找适合女子的内功心法,果然是给你用的。”
“他真找了?”殷如行大吃一惊。她以为……
宁湛冷哼一声:“他若答应过你,自然会竭力办到。太初门的东西他不好动,就来问我这里有没有。”
殷如行怔住,喃喃低语:“我以为,他忘记了……”
“大丈夫一诺千金。他既答应了你,又怎会忘记。”宁湛反唇质问。
殷如行无法回答,只能沉默下来,无声的用毛笔记录着药材的种类和分量。
宁湛也不再说话,手下动作井然有序,将数种药材称好,混合在一起。药房里安静得只闻细微的“沙沙”声。
直到药材弄好了,他才轻描淡写地又说了一句:“你可知,似他这般和人讨是要功法要欠人情的。你又可知,这欠下的人情他要付出什么去偿还?”
殷如行默默无语。一路跟着来到一所空旷的房间,里面放着新浴桶,已经注满了热水。浴桶外架着一个屏风,屏风上挂着一件长长的单衣。
房间里烧着数个火盆,温度很高。宁湛将药材一一放入水中,对她道:“进去浸泡半个时辰。出来后穿上单衣。我帮你运功,化解经脉中的内劲。”
宁湛出去了,房门关上。静谧的空间里只剩她一人。殷如行脱去衣物,将身体深深浸入热腾腾的水中。药材被热水蒸出奇怪的味道,丝丝缕缕钻进鼻端。她闭上眼睛,眼角模糊的一滴水渍跟着面颊一同沉到了水底。
她和苏雷,终究已经错过了……
初到贵地 第145章至阳
第145章至阳
宁湛此人脾气虽然不好,然一旦办起事来却是尤为认真。殷如行在泡到皮肤起皱后被其一番运功推拿,立时感觉身体内的凝滞感隐隐松动了不少。身体比往常更为精神,各部位在行动间也更加流畅随心。
宁湛收功,对她惊喜的表情视若无睹。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道:“你是先天经脉俱通之体?”
“……”殷如行差点儿已经忘了这件事。这一被提醒,才支吾道:“是……”
宁湛低声咒骂一句,眉毛皱的几乎要打结。他算是知道苏雷的不容易了。这女人整个一事儿精。就没有不惹麻烦的时候
“你该庆幸你命好。没被打你凝气掌的人发现。”他没好气的站起身,“跟我来”
殷如行忙忙跟着起身,避到屏风后端换上原先的衣服。出门后看见宁湛长身而立,背对着房门站在院中。应是一直在等她,心下不由一暖。这人也就是嘴坏些,脾气怪点。心地还是很好的。
宁湛不用回头就知道她出来了,也不招呼一声,大踏步的向院外就走。不管殷如行跟的上跟不上。然而他的脚步并不快,殷如行虽走的急,却一直没落下。
还是那座庭院深深的曦园,尚未走近房屋,就听见风中传来隐约的竹哨声。若隐若现、似有似无。
宁湛看上去对这里熟的很。也不用通报,径直往里走,一路上的仆役下人对此见怪不怪,遇上了就避在一侧垂首而立。
好在到了书房门口,他还是守在一边等通禀的。当然,书房里的反馈来的也很快。小厮几乎是刚进去就出来:“宁将请。”
宁湛虎虎生风的冲进书房,对着罗枫寒就嫌弃的嚷:“你来看看,你来看看都招来的是什么祸害”
罗枫寒愣了愣,看了眼不知所措的殷如行,又转向好似气的不轻的宁湛:“出什么事了?”
宁湛一把抓过殷如行的手腕,往罗枫寒面前一送:“你输少许内力试试。”
罗枫寒诧异的看了看两人的手腕交接处。殷如行可怜兮兮的伸着胳膊,袖子被某人粗鲁的捋了老高,雪白的肌肤被宁湛不知轻重的手劲捏出四道指痕。
“阿湛。”他无奈的轻叹一声,“殷姑娘是个姑娘家。”你倒是守礼一点好不好,还是你真的打算和苏雷抢女人?
宁湛的神经压根就没和他在一条线上,只愤愤的催他:“你快些。”试了你就知道了,这是个什么样的祸害
罗枫寒无法,知道宁湛不是大惊小怪、无的放矢的人。此处必有原因。只能给殷如行道了个歉:“殷姑娘,罗某得罪了。”伸手搭上了她的脉搏,输入少许内力。
只一瞬间,他便大吃一惊。失态的又抓起她另一只手腕输入。片刻,他放下,一脸复杂的道:“真是想不到。”
“是吧,是吧”宁湛嚷嚷着,“我说苏雷吃饱了撑的呢宠人也不是这么个宠法,找什么女子心法。原来这就是个祸害。不练也得练这回好了,祸害到咱们这儿来了……”
“阿湛”罗枫寒喝止住他,“乱说什么”人家姑娘还在这儿呢
“切——我不信她不知道”宁湛嗤笑的问殷如行,“你知道你的体质会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吧”
殷如行小声道:“知道一些。说是有些练邪功的法门,可以让我练了内力再夺去。”
“知道就好”宁湛嗤之以鼻的不屑,“那是绝了功力进益的人想出的旁门左道,夺了你的内力,他这辈子都别想再有一丝精进。可惜这世上流传的上层心法本就不多,大多世人终其一生也不能突破,这旁门的法子在他们看来就是神仙灵丹一样珍贵了。若是被人知道了有你这样的人在我们这儿,什么鸡鸣狗盗的鼠辈都要来碰个运气,哪里还有安生日子过”
殷如行低声辩驳:“苏将军说过,只要我修习了内力到一定程度,这邪门法子就无用了。”
宁湛嫌弃的道:“废话谁不知道呢他苏雷倒是教了没?他倒好,居然说什么未学武先学医,他当是太初门正式收徒弟呢”
宁湛生气的就在这里。殷如行若是什么都不懂,随便扔一本心法修习个初级也就可以了。偏偏苏雷讲究,居然按照培养嫡系亲传弟子的方式来教人。她理论知识学了一大堆,这会子再练粗浅内功,一眼就能看出功法上的诸多不妥来。到时一心想着修改,练来练去练不出效果不说,还容易走火入魔。若是练上层内力吧,那也该是苏雷出力找功法。凭什么他们鄢都的上层心法要白白便宜了她这不是祸害是什么
“好了”罗枫寒到没有宁湛这么悲观。他想的是,反正殷如行和苏雷已经分道扬镳了。这回正好,当了他鄢都的弟子,就是鄢都的人。学好了也是给鄢都出力。
“殷姑娘。”他沉吟片刻,“我鄢都有祖上传下来的几套武学典籍。其中偏向女子的柔巧功夫也有些。你若不嫌弃……”
“公子”宁湛急吼一声,却发现声音里掺杂了清脆的女音。殷如行居然也和他一道叫了出来。
罗枫寒惊讶的止住,看看面面相觑的两人,忍俊不禁,莞尔道:“何事?”
宁湛本是着急自家公子太过大方,二话不说就要拿出上层心法来,觉得肉疼。偏殷如行也出声制止,他心里就不痛快了,觉得她不识好歹,沉着脸质问:“你有什么意见?你还要不要过安稳日子了”
殷如行此刻是骑虎难下。学别的内功是万万不行的。她有辛苦得来的最好的,为什么要去屈就次一等的。
“我有一套得来的功法,挺好的。”她支吾着道,“就不麻烦公子了。”
罗枫寒很惊讶,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宁湛先不乐意了:“你有好的,你知道什么是好的?你那野路子来的劳什子心法能和罗家祖上传下来的比么!你知道罗家的武学典籍是谁传下来的么?”
“应该还行。”殷如行对此还是有几分信心的。毕竟那时何思孚和罗沧汐不是并列齐名,傲称双绝的么。
“你!”宁湛恨不能骂她不识好歹。
“殷姑娘。”罗枫寒也是眉头轻蹙,“枫寒虽不才,祖上却也有些厚积。知晓一二武学之事。似姑娘这般绝佳的体质,若是习些稍次的心法实在太过可惜。当然,罗某不是说姑娘的心法不好。只是姑娘涉世未深,恐不知武学内里的一些微妙之处。若姑娘信得过,不妨将心法给我和阿湛瞧上一瞧。倘若果真妙绝,姑娘修习自是上佳。若是我罗家的更好些,姑娘又何必抱残守缺?”
他的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还体贴入微。照顾了对方的脸面。殷如行绝对相信,罗枫寒没有想过要贪她的心法。谁会想到何家比性命还贵重的心法被漏传了一份到她这里呢?她相信,如果不提何家的秘籍。这世间适合女子的上层心法,也就太初门和罗枫寒这里会有了。毕竟当初苏雷也是第一选择来找的宁湛。想来两百多年前,罗沧汐从太初门还是带走了不少好东西的。
如此,更可看出罗枫寒对她没有掺假的好。人家是真的想给出一部好功法给她。虽然不知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但就目前而言,真的是没有提出任何条件的好。这样的人在她来天元之州后,是少之又少的。
殷如行的性格中有些许走极端的倾向。别人对她坏,她会毫不犹豫的报复过去。同样,别人对她好,她再遮遮掩掩的算计就心有愧疚。于是,她沉默了片刻,道:“我的这份心法是很好的。我背一段给公子听一听。”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就像学过画的人不一定能画出世界名画,但你若让他品味画作优劣,那是一眼就能看出的。殷如行只背了数句,宁湛和罗枫寒就大惊失色!
殷如行预料到了他们的吃惊,却没料到他们吃惊的范畴。
“这是祉城何家的心法。”等她背完了一段,罗枫寒斩钉截铁的做出判断。
殷如行吓的脸都白了,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罗枫寒看出了她的惊疑,安慰的对她一笑:“不用担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宁湛一脸古怪的盯着她看了半天:“难怪何雅要死要活的追查纵火犯呢。你竟然拿了她们家的命根子!算你运气好,跑到我们这儿来了。不然,这秘籍你能不能练成还是两说。”
穷文富武。练成一门上层功夫除了要有良师指导外,一些珍稀药材的辅助也是不可缺少的。再者她那时既中了催命掌,又有追捕在后。殷如行知道其中的艰难,对此也承认。
宁湛说的却是另一回事。他的脸色在古怪之后变成止不住的笑意,极其兴奋的对着罗枫寒道:“公子,恭喜公子了!这才真是天助良机,百年难遇!”
罗枫寒一向沉稳如幽泉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罕见的激动。夜空星辰般的双眸专注的盯住殷如行:“殷姑娘,你果然是有福之人。”
殷如行被看的有些吃不消,转过去满目疑问的对着宁湛。
“殷姑娘。”罗枫寒清冽如泉水的声音将她的视线拉回,笑意盈盈的道:“也难怪你迷惑不解。姑娘既然有何家的心法,可知这心法的最后一层除了初代家主何思孚外,无一人能练成。”
“听说过一些。”殷如行回想起何雅的话。
罗枫寒笑道:“那姑娘可知原因。”
殷如行想了想:“此心法走至阴一脉,女子修习来,素有奇效。只是世间之气为阴阳平衡之道。阴尽阳生。修习到最后一层,需有至阳之力引导,柔和经脉中的全部内力,此后,方为阴阳相溶,生生不息。”
“不错。姑娘基础理念甚是扎实。何家数代女子修习此法,竟无一人找到至阳内力相助,姑娘可觉得奇怪吗?”罗枫寒的笑容似明媚三月,这么个有灵性、有知识、有毅力、有经脉俱通之体,还身怀何家心法的女子,简直百年难求。竟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他又偏偏知晓那个秘密……看来,罗家数代谋划的大事真的有可能在他的手上得到完成。
殷如行继续回想:“何雅城主说,是功法内力行走的路线不同所至。先代也曾有人意图倒推算出相配合的至阳功法,但终是太难,只能不了了之。”
罗枫寒微微一笑:“那么姑娘以为,世上有没有这样一门与之相配的至阳功法呢?”
“这……”殷如行福至心灵,霍然醒悟,猛的抬头看向罗枫寒。这个人周身的气韵和刚刚想比,有了很大的变化。刹那间变的信心倍曾、气势十足。好似一柄收藏在鞘中的绝世名剑,欲发出惊绝天下的龙吟。
“难道说……”
“是。”罗枫寒静静的点了点头,回答她的疑问:“家祖罗沧汐,修习至阳功法,后天经脉俱通之体。”
殷如行顿时呆住。第一个反应就是罗沧汐和何思孚有没有j情?到底有没有?脑子里乱糟糟的,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发什么呆呢!”宁湛大喝一声。看她实在不像是兴奋的表情,以为她惊傻了。
殷如行表情诡异的看了罗枫寒几眼,强压下脑中的桃色八卦。咽了口口水:“公子修习的是至阳功法?”
罗枫寒笑的璀璨若星:“此功法和至阴心法不同,前期威力不大。只有练成了方可势贯如虹。故而甚为鸡肋,偏又是家祖指定要学的。大多罗家子弟只练了一层基础就转练它法。或者就如映韬一般干脆无心武学。我从小身体不好,修此功法可温养经脉,增强体质。也就懒得再换,一路练了下来。”
这个……是不是说,她可以练成一身像何思孚一样的绝世本领?殷如行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的头晕目眩,话都没法接了。只能傻傻的在那里笑。上帝可以作证,她想绷住严肃些的。可不知怎么的,嘴角的弧度止都止不住。
“傻笑什么!”宁湛恨铁不成钢的呵斥醒她,“你身上的凝气掌还没化解完呢!就算你现在开始练,要多久才能练到最后一层?何家的女人可是五岁就开始打坐敛气的!”
他的话如一盆凉水浇下来。殷如行一惊,心情大起之后又大大的落下。表情也跟着沮丧起来。
“无妨。”罗枫寒温和的劝慰,柔和中带着不容改变的坚定:“我也有几处经脉未曾打通。也不知需要多久。你我共同勉力。”
对啊!有希望总比绝望好。不就是努力嘛!退一步想,哪怕一辈子练不到何思孚的程度,她也能游刃有余的在天元之州行走了不是?和之前的境遇相比是天壤之别啊!
从此有自保的能力,这才是最重要的。
初到贵地 第146章百年往事
第146章百年往事
天上掉下来的这张馅饼实在太大,大到令一贯走霉运的殷如行有些惴惴不安。最初的兴奋过后,她冷静下来,疑惑的问罗枫寒:“何家心法需与你罗家的至阳功法配合,方可练至最顶层。为什么何家无有一人知晓?”
罗枫寒微微一笑:“岂止是何家无人知晓。便是罗家,除我和阿湛、陌尘之外也再无人知晓。”
殷如行满眼都是问号。罗枫寒想了想,道:“告诉你也无妨。你且等等。”
不多时,他取出一幅画来,在宽大的书案上徐徐展开。
这是一幅横开的工笔画卷,外表很破旧,明显的保养不足。内里的画面色彩还算完好,色调柔和轻缓,层层铺叠晕染,笔触细腻之极。青山绿水、鸟语花香间,有一男一女两人在舞剑,姿态优美。剑锋相交,两人的眉眼互为注视着对方,千丝万缕、缠绵悱恻。
殷如行一看之下顿时双目放光,看来这就是秘闻了。瞧瞧这一对男女,j情啊j情。明明白白的j情
画卷展到最后空白处,题有小诗一首。殷如行不懂书法,看不出讲究。但那首诗的意思可是直接的很,一看就明白:
我有丝(思)长长,织就罗帛裳。我有丝(思)绵绵,织就鲛绡绢。罗帛沾晨露,透湿冰雪肤。鲛绡映寒光,素颜迎朝阳。我有思千缕,郁郁不得解。我有思万重,何日复相逢?
她边看边轻声诵读。读完后意犹未尽,两眼晶晶亮的望向罗枫寒,将罗枫寒吓了一跳。
“我幼时最喜在家中的旧书房中翻找杂物。这幅画便是在那时翻出来的。”罗枫寒很快恢复了镇定,讲解起画的来历:“这画没有落款,笔迹却有几分熟悉。虽然不同于书信手札中的凌厉罡峰,偏向柔媚婉转。我却还是一眼认出,这是初代沧汐先祖的字迹。”
殷如行不由感慨,扒拉先祖八卦也是要有文化功底的。换了她就看不出笔迹这种东东来。
“从画面和题诗来看,先祖应是与何家先祖思孚城主有过一些过往。”
殷如行对这种隐晦的表述不能理解,很直接的问:“你是说,他们相爱过?”不能说一对,因为这两人后来明显的各自男婚女娶了。
罗枫寒立时一噎,连着在一旁的宁湛都罕见的露出尴尬之色,嘟囔道:“真没羞”
“他们怎么没在一起?”殷如行压根没注意那两人的神色,直盯着画中细腻铺就的层层套色惋惜:“当世双绝呢怎么就分道扬镳了呢?”单看画中的功夫,就可看出作画人的感情。细细描绘,描绘的可不是画,而是千缕万重的相思意。
罗枫寒见她如此沉醉,微微凝目。殷如行既然是个对情爱有憧憬的人。怎么就决绝的弃了苏雷?看来,祺城苏府里内幕不少。
想归想,话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当日也是一时好奇,就开始搜罗先祖的一些隐晦秘闻。其中就包括罗家子孙,需人人修习至阳功法这一条很奇怪的家规。”说到这里,他清了清嗓子:“这条家规虽然怪了些,却也未曾引人注意。毕竟,先祖就是修习这一门功法达至武学巅峰的。命令后人修习,也有功法虽难,却不可令至蒙尘荒废之意。直到我看见这幅画。想到祉地何家也有一条很奇怪的家规……”
“凡何家女子,一旦修习家传功法,便不可外嫁,只能招赘夫婿。”殷如行脱口而出。
“不错。”罗枫寒眼眸凝光,“不像我罗家只在家族内部流传,何家这条家规,全天元的人都知道。殷姑娘,你不觉得奇怪吗?不过一个家族规定,何必弄的全天下皆知?”
殷如行老实的回答:“我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招赘呢,不是小事。当然要公开声明了。”这就和招聘市场里的双向选择一样,各自摆出各自的条件。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拉到。
罗枫寒又是一噎。嘴角抽了抽:“公开不奇怪,那招赘本身呢?何思孚明确定下了规矩,修习家传功法的女子必须招赘。”
殷如行还是不开窍:“这有什么?传家宝贝呢,当然不能给外姓人。武学世家中传子不传女的规矩多了去了。”何家不过反过来而已。
“……”罗枫寒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慢吞吞的道:“罗某当日未曾如姑娘这般想,只觉得这条家规很怪。”
“是……吗?”殷如行结结巴巴。被他那双幽深静寒的眼睛看的三魂飞了两魂,总算开了窍。知趣的将“是你们太封建了”这句话咽下了喉咙。
罗枫寒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这才又是一笑,接着道:“姑娘可知。先祖和思孚城主是同门师兄妹。”
“知……知道一点。”气场太吓人。殷如行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干笑着回应。
罗枫寒满意的点点头:“我查了一些旧时典籍。得知先祖与思孚城主名扬天下的时间很接近,相距不过一两个月。也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大致在同一时间将各自的功法修习到最高层。”
殷如行拼命点头。充分贯彻“枫寒公子说是就是”这一真理。
“故而,我对何家的心法有了几分好奇心。”
殷如行依旧狠命点头。
罗枫寒停住,问她:“你点头干什么?”刚刚那句话有什么好点头的?
殷如行呆住。
“哈”宁湛响亮的嗤笑:“傻了呗”
殷如行张了张嘴,急中生智道:“我是觉得公子您好奇的好,对有好奇心好啊有了好奇心人类才有进步。您看,您有好奇心,翻到画觉得奇怪,知晓何家的家规觉得奇怪。看见祖先名扬天下也很奇怪。这么多奇怪一下来,再一查。这个……就什么秘密都知道了。”
“噗——”宁湛一口茶水喷出。响亮的大声而笑。罗枫寒哭笑不得,莞尔道:“多谢姑娘谬赞了。”
殷如行涨红了脸,也知道自己心急之下说错了话。然而她有个优点就是脸皮厚,若无其事的转过话题:“公子,后来呢?”
罗枫寒脸色忽的一变,顿了顿,颇有几分无奈的道:“后来,我便对何家的心法内容起了好奇心。”
“哈哈哈哈——!”宁湛这回直接摔掉了茶盅,捧着肚子拼命的笑。笑死他了。这段过往他和白陌尘都是参与的,怎么当时就没觉得公子的心态这么可乐呢!真是太有趣了!
罗枫寒安静的等着宁湛笑完。轻柔的一展颜:“阿湛,笑够了吗?”
宁湛浑身一凉,不自觉的汗毛一竖。讪讪的拾起茶盅,闭上嘴。
罗枫寒这才不看他,转回对向殷如行:“心法不同于招式,只需与人交手便可看出一二。我少时费了一番功夫,终于从何家的女子口中套出几许内幕。她们的心法果然走的是至阴路线。而何家除了初代城主,再没有人能将武学练至巅峰。这也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这时,我便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这两套功法,想要全部练成,最后一步需男女二人合力修炼。”
“噗——咳咳咳!”这回轮到殷如行喷茶水了。原谅她的不纯洁。实在是罗枫寒的话太有歧义。合力修炼?神马叫合力修炼!
罗枫寒后面的话更惊悚:“具体该如何我也不知。这只是一个设想。尚未有人证实。但我有八分把握实情就是如此。先祖和思孚城主不知为何未能成为眷属。故而,这门功法也就一直未再有人练成。何家修习此法的女子不外嫁。罗家嫡系男子偏人人要练,却又不可能入赘。这两条家规,倒像是两人在互为置气。你不从我,我不从你……”
他后面的话,殷如行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微颤颤的发问:“公子,你是说你的这些结论只是推断?”合力修炼什么的,也是推断是。不一定是真的是?
罗枫寒看她一眼,道:“我有八分把握。”
殷如行尤不死心:“就是说也有可能不是?”
罗枫寒又看她一眼:“世间只有已经完成的事,才可说是十分确定。”
言下之意,他的八分把握基本就是事实如此。殷如行颤抖着:“这个,最后一层要如何……一同修炼?”
罗枫寒看了她一会儿,突的璀璨一笑。笑容炫目如星辰闪烁:“既然没有记载,自然是各种方法都要试试。”
头顶闪过轰隆隆的响雷。殷如行直接被罗枫寒的笑和话震晕。
笑和话加起来就是笑话。殷如行深切的期望自己那日听见的是一个笑话。可惜宁湛的态度表明了那是白日做梦!
自从那场谈话之后。宁湛对她的态度微妙起来。不再恶声恶气,换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催促之态。每天的药浴时间加长了。化解掌力的承受度也加大了。殷如行一个上午被折腾下来,往往生不如死。
下午的时间,宁湛给她安排了满满的课程。内容只有一个。教习拳脚招式。
“先天经脉俱通之体的优势在哪里?在于对身体的控制力得天独厚。”他道,“习武之人,根骨上佳者比之普通者更易修习。道理便在于根骨上佳者对身体的控制力更为优异。这是先天赐予的条件。然而,根骨这东西在一开初很为重要,到了后面其效果分歧就越来越小。原因在于内力游走经脉,打通|岤窍。日日勤练拳脚,改善身体。修习时日越久,身体的改造便越深。直至最后无有一丝分别。这是普通人的习武之路。”
“先天经脉俱通之体,则完全不同。”
初到贵地 第147章发现
第147章发现
先天经脉俱通,意味着身体条件达到了最佳状态。普通人需要苦练数十年,付出无数汗水毅力和恒心,最终还不一定能有的绝佳体质。先天经脉俱通者,却一出生就平白拥有。这怎么不让人妒忌。
殷如行这种后天作弊来的,也可差不多媲美了。宁湛自己虽然已经打通了周身经脉,然而对上殷如行,还是不自觉的语气冒酸。
“你这运气才真是百年难遇。如若你不是这种体质,这把年纪再来习武。哪里能练至高深处。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完全的挖掘出这具身体的潜在优势,彻底掌握它。让它动一厘,不会移半分。”
殷如行对自己的好运气深感庆幸。但也没有飘飘然。这种幸运,她也是付了代价得来的。在现代社会的安逸生活,出云山怪异丛林中的前路无途。若不是她努力寻找出路,死在那古怪的林子里都有可能。
再者,就算体质改善了,也不是前途一片光明。反而更加坎坷崎岖。若无在苏府时勤学基础,在军营中实践医术,被送给冯胖子时她哪里能镇定自救。更别说在祉城何府中那惊心动魄的漫长一夜。
这份体质、这份心法。是她九死一生换来的。幸运有,然没有自强努力,这一份幸运也不过是惹人觊觎的果实。她既然走到了这里,就更要努力坚强的走下去。归途或许茫茫,但为了做人的尊严,她也要坚毅的顺着信念走下去。
宁湛布置的功课,无论有多苛刻辛苦。殷如行从没有叫过一声累。往往完成当日的功课后,身体内的最后一丝体能也被消耗殆尽。她静静的躺在冰冻的厚土上,仰望天空。头顶的这片蓝天格外明澈清亮,微风吹过,白云悠悠。身体疲惫不堪,心却已经飞扬起来。
“起来你想生病啊”宁湛一脸嫌弃的拽她起来,拖至房间。唤过一个懂|岤位的壮妇给她上药推拿。关于殷如行练功的辅助设施,罗枫寒有令,一切都用最好的。
纵有最好的推拿药浴辅助。宁湛却知道,用最短的时间打造一个武学高手,哪怕是先天经脉俱通之人。要吃的苦头也是非常人能忍的。他是过来人,殷如行有多疼没人比他清楚。所以他就更加不明白。她这么拼命为的是什么?
这个疑问,他一如常例的对着白陌尘说了:“莫非她醉心武学?”
白陌尘叹了口气,他发觉他最近叹气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我倒情愿她是醉心武学。”如果不是醉心武学,这么拼命的理由就只剩一个了:心有执念。
“公子近来练功也勤的很。”他补充暗示。
宁湛很理解罗枫寒的努力,道:“公子练的勤有什么好奇怪的?”
白陌尘道:“你不觉的怪是因为知道公子的愿望。同样的,如行这般努力也是有着自己的执念。”
宁湛吃惊的张大了嘴。罗枫寒的愿望是罗家乃至整个鄢都延续两百年的的心愿。殷如行是什么愿望,竟能与之相比?
白陌尘笑了笑:“心愿不分贵贱,只分为执念深厚与否。你若真好奇,不妨去问问她本人。”
“问她?”宁湛犹豫,“这是她的隐私吧。”
“隐私?”白陌尘意味深长的道,“你可以换一种说法,也许是她的理想。”
宁湛沉默了一会儿:“陌尘,这两天我突然发觉一件事。为什么与殷如行相关的事都让我去办。比如你刚刚说的这个。你去问的话要比我合适的多吧。为什么你不去?”
白陌尘顿时一怔。宁湛继续道:“原先我是担心她的人品,不值得公子如此相待。现在则不同。她是最有希望助公子修习内力至大成的人。甚至她本人也很有可能突破至巅峰。这样的人才无论男女,无论过往。公子招揽她都是应该的。既然如此,我也会放下陈念,不再有偏见。你却又为何如之前一般的刻意避开?她是你带回来的,你显然比我了解她。按照常情,殷如行不是应该交与你负责更好么?”他虽不如罗枫寒足智多谋,却也不是傻子。时间一长,就看出里面的问题了。
白陌尘沉默良久,方缓缓道:“我不能去。”
“为什么?”宁湛变了脸色。白陌尘的神色居然意外的复杂。
“天元近来的形势你也是知道的,五城之地至少已经有两城乱了起来。再则如行带来了何家的心法。公子的把握更大了。这是百年难遇的机遇,如若错过,还不知哪一代才再有这样合适的人选。况且,历经两百多年,鄢都的繁华实则是建立在水面浮板之上,无有根基。再拖延两百年,谁知道什么时候这座城池就被四周的滔天洪水给淹没了。故而,公子决定让事情就在他这一代开拓完成。你也知道,一旦行动开始,其中最关键的便是祀地的态度。要知道,鄢都,毕竟是在祀地境内。”
“这和我们刚刚谈的有什么关系?”宁湛不为所动。
白陌尘轻轻叹息:“阿湛。祀城城主梁少安有一亲妹,名唤梁少菲。从小与兄长亲厚。陶老夫人将她看做掌上明珠。据说梁少安之前的亡妻孙氏,便是和她关系不好,失了夫婿的欢心。最终郁郁而终。这样一个女子,想来梁少安和陶老夫人都是舍不得她吃苦的。”
宁湛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变的铁青:“你……”
“这是公子和我共同的决定。”白陌尘深深的吸了口气,“殷姑娘那边,我不方便多出面。就偏劳你了。”
“可是……”宁湛愣愣的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对着背影大声叫道,“你根本就不喜欢那种骄傲的贵族丫头——!”
白陌尘已经走的很远,将他的话抛在身后。
殷如行被狠狠推拿了一通。又泡了个澡。自觉从濒死状态复活了过来。心情舒爽的擦着滴水的头发顺路走到院中晃悠。好奇的看看院门,又看看一脸阴沉的宁湛:“刚刚是不是有人来了?我听见你好像在喊什么?”
宁湛心情十分不好,看着她悠闲的姿态越发不顺眼。猛的转身,恶狠狠的道:“说!你每天这么拼命是想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殷如行莫名其妙,“不都是你布置的功课嘛?”
宁湛冷笑一声:“好!我换个问法。你玩命的偷取何家的心法,玩命的想成为高手,是为什么?”
“这还用问?”殷如行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为了安全有保障,有生存的资本啊?”
宁湛又是一声冷笑:“不会武的人多了去了。人人都活的好好的。”
“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来天元就被村民和人贩子给强卖成奴籍了。”殷如行流利的反驳,“还不是欺我柔弱无力。我若是有你这身本事,哪里还轮得到他们卖我?早揍扁了!”
“……”宁湛卡了壳。顿了顿,又道:“就算你起初遇人不淑,后来总归不同了。苏雷对你不好么?你好好待在他身边不就行了。若不是你存心乱跑,也不会上了原蔻娘的当。”
“切——,你还真以为是原蔻娘卖了我啊!”殷如行嗤之以鼻。自从知晓她和罗枫寒互为对方助力这种奇妙的关系后,对自己在鄢都的定位有了保障。很多想法也就大胆的逐渐表露了出来。加上宁湛此人性格不拘小节,外在表现虽粗,内在却意外的善良细腻。殷如行和他处的时间相对又多,便将其定位在‘异性朋友’这一范畴。说话也就放开了许多:“你想想,原蔻娘一个外来的妓子,如何知道我的来历内情?再者,她又有什么能耐绑架了我后安然运送出祺城?当真城主府里的都是些死人那!”
宁湛惊愕:“难道你知道是谁?”
“当然了。”殷如行一脸无所谓的道,“就是苏晨呗。想想也知道道是他。”
宁湛被她的表情和语气惊的有些思维混乱:“你知道?你不生气?”
“怎么可能不气!”殷如行拿下擦头的布巾,“我又不是傻子,被人出卖了还开心。不过呢,从苏晨的立场来说,他做的也没错。他不可能容忍苏雷娶我。偏偏苏雷又对我太过上心。正好,有人看上了我,把我送人反而一举数得。站在苏晨的位置,他这么做完全没错。”
宁湛风中凌乱了:“你这是在帮苏晨说话么?你不恨他?”
“当然不是。”殷如行甩了甩半干的头发,“我只转换位置想问题而已。恨是要恨的,但是没必要让这种情绪影响自己。有能力有机会就报复回来,没能力就拉倒。他都害了我一次了,难道还要为这个害我后半生成日里想着报复,过不了安稳日子不成?”
宁湛一脸古怪:“你倒想的开。既然这样想的开,想必也是不会迁怒的,又为什么不回去苏雷身边?”
殷如行反问他:“回去他身边?他都被自家老哥骗的死死的,我再过去是嫌命长呢?你说,我告诉他是他家亲哥卖了我,他是相信呢?还是不相信?他是去找苏晨证实呢?还是笑笑说‘你想太多了’。退一万步说,即便他真的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真相就是有他哥没我,有我没他哥。你说他是要我呢,还是要他亲哥?”
宁湛被问的哑口无言。
殷如行笑道:“所以你就放心。我是不会惦念着回去的。鄢都这地方很好。这儿的人也好。我不会想着走的。”
他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宁湛来不及辩解,就见某女吹发放风完毕,哼着小调回房间了。
她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呢?这没心没肺的调调看着就膈应人。
突然,宁湛暴跳了起来,飞快的冲出院子。向着曦园跑去。
他终于知道殷如行怪异在哪里了!他终于知道他一直看她不顺眼的原?br /gt;
国色无双第4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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