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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无双第42部分阅读

      国色无双 作者:肉书屋

    国色无双第42部分阅读

    上午的训练后。殷如行感觉全身的骨头如同散了架一般,无处不叫嚣着疼痛。幸好给她的福利不错,宁湛叫来了一个名唤绯娘的医女,跟着她一同回去上药。

    殷如行带着绯娘回到小院,来到自己的卧房。早春天气寒凉,木槿帮着在房内燃了几个火盆,烧的暖烘烘的。殷如行方脱了身上的衣服。

    中衣刚从身上滑落,木槿就不自觉的发出一声惊呼。在安静的室内尤为响亮。

    殷如行身上处处淤青,手肘、身侧、背后有几处甚至都青的发了紫。看上去很是吓人。

    “姑娘。这,这是怎么了?”木槿惊恐的询问。

    绯娘看她一眼,没有出声。自顾自的取了药膏涂抹在伤处,之后便下死力气揉散膏药和淤血。

    这样的疼痛不比被摔时轻。殷如行咬着牙忍住。一时间也没顾得上回答木槿的问话。木槿手足无措的站了一会儿,闷声不响的上前,给绯娘递东西打下手。

    揉了大半个时辰,总算将所有的淤青揉化开。药膏的药效也被吃透了进去。门外婆子来报:“热水烧好了。”

    殷如行点点头:“婆婆替我送送绯娘。”转身又吩咐木槿,“你来帮我洗浴。”

    平时洗浴殷如行都是自己动手。可今天被折腾狠了,半点力气没有,就顺势让木槿来帮忙。

    由于洗浴频率过高,卧室的后方辟出了一个小隔间专门充做浴室,此刻,里面热气腾腾。殷如行整个人浸泡在热水中,舒服的叹了口气。

    木槿在浴桶后方的镂空矮木凳上放上一个空盆,舀了几瓢热水淋湿殷如行垂落的长发。另坐了一侧,取了皂豆在掌中,揉搓化开,清洗起她的头发。边洗边轻声道:“姑娘,今儿可是摔着了?”

    殷如行闭着眼睛,唇角微微勾起。不紧不慢的道:“是。从早到午不停的摔。”

    木槿眼中满是吃惊。顿了顿,又小心翼翼的问:“宁将军没有扶住姑娘吗?”

    殷如行嘴角的弧度越发弯起:“干什么要扶?他肯摔我,我还求之不得呢”

    木槿身体晃了晃,声音有些发干:“这……宁将军也太不……体贴了。”

    殷如行也不管她的思维到底发散往了何处,又道:“日后每隔五天,我都要这么来一遭的。你也别太大惊小怪。”

    木槿面色发白,手抖了抖。不再说话,舀了清水将头发上的皂液冲洗干净。

    殷如行发现自从修习内功后,身体的恢复能力比以前要好了不少。三天后,身上的淤青已经全部退去。

    五天后,她又带着一身青紫,连同绯娘,从宁湛的住处归来。

    木槿这次镇定了不少,没再问东问西,察言观色的在一旁帮忙。

    此时离殷如行正式学武已有十日,罗枫寒关心进展,叫了宁湛来曦园问话。

    宁湛劈口就道:“我正要找你说这事。殷如行的天分极好。若是可以,我想收她为徒。”

    “你说什么?”罗枫寒手中的茶盏轻微一颤。

    “我想收她为徒。”宁湛又重复了一遍,“殷如行很有悟性。原本以她和我的差距,说是切磋,其实上手就是挨揍。根本学不到什么。可你猜她怎么着?只用一招,连摔十多次,愣是从我反击的手法里看出了点名堂。这还不算,回去后她大约是演算了这一招的几种变化,一一练熟。第二次来时,只这一招,就和前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此悟性,几人能有?”

    他说的激动。罗枫寒揭开茶盏的碗盖,轻轻的拂了拂。没有出声相答。

    第152章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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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2章三人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许久之后,罗枫寒缓缓出声,声音中带着微微的凉意:“她练的是何家的心法。拜你为师,日后何家人找上门来,这罪过就得你担着。你拿什么去担?”

    宁湛不以为意:“怕什么?到时就说是罗家祖上流传下来的好了。沧汐家主不是和何思孚故交很好么?手上有副本也说得通。”

    罗枫寒道:“这两本心法是他们二人少年时在太初门的杂物间无意中得到。当时便是各自一本,只知晓对方功法大概,并没有副本在手。我能从先祖的散记中得知。焉知何家就没有人知道?”

    宁湛某些时候也很心细,分析反驳:“她们若是知道这秘密,怎么两百多年都没个人来罗家要求同修,共同冲击最后一层?定然是不知的。”

    罗枫寒摇头:“这恰好说明了她们不知道这件秘闻,也就意味着她们不会承认沧汐家主和何思孚有旧情。你说的那个有副本的理由,一样说不通。”

    宁湛无语。半晌后很可惜的感叹:“她真的很有天分。若就这么靠她自己磨,耗的时间就久了。“

    罗枫寒沉吟片刻:“如果放开手来教。你就几分把握她能练到最后一层,又要用时多久?”

    宁湛脱口就道:“她本就不缺毅力,有恒心、有决心。再加上这么好的悟性,练至内功最后一层只是早晚的事。用时多久这就难说了。你也知道,单修内力是成不了一流高手的。内外兼修、相辅相成才是王道。这外家招式的修习,得看环境,还有机遇。具体如何,谁也说不准。不过这有人教和没人教里头的区别,你应该很清楚。”

    罗枫寒叹了口气:“她的麻烦还不止何家。师徒如同父子。你收了她做徒弟,等同于将她置于羽翼之下。现在是风平浪静。一旦禧地事发、祺地事发。以你的身份,岂非连同鄢都要一块儿卷进去?“

    宁湛思索了一会儿,正色道:“公子,难道我们现在就没有卷进去吗?从收留了殷如行的那一天起,鄢都就已经和她牵扯上了。说我们和她没关系,会有人相信吗?”

    罗枫寒似笑非笑的看他:“每到这种时候,你脑子倒是特别好使。”

    “什么好不好使?”门外,男子的笑声传来。白陌尘青衫玉簪长身站立,手中拿着一卷书册,笑盈盈的扣了扣半开的门板:“阿湛怎么有空来?今天不是你指导殷姑娘的日子么?”

    “你倒记得清楚”罗枫寒没好气的睨他一眼,“还杵在门口做什么?东西找来了?”

    “找来了。”白陌尘晃了晃手中的书册,轻缓的抬步进屋,“见你们说的投入,我怕惊扰了啊”

    罗枫寒看了看对面的两人,道:“正好,陌尘来了。不妨也听听你的意见。”

    白陌尘在宁湛对面坐下,三人成三角对视:“是什么事?”

    宁湛便将事情说了一遍。白陌尘听后轻蹙眉峰:“公子,殷如行已经是鄢都的人了。她先前的麻烦,我们没法撇清。这一点阿湛并没有说错。不过,这麻烦却不一定是都要扒拉出来的。有些事,就让它永远沉在水底不见天日好了。如此,殷姑娘那里需要担心的,也就是一个功法暴露的问题。武学我不懂,不过想来总也有掩饰的办法。比如不和何家人动手,量她们也看不出端倪。”

    “是了”宁湛大喜,“陌尘说的很是,就是这样。内功练的愈深,愈不容易被发现。等到功力大成之时,便是被发现了何家又能如何?”那时,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叮”的一声脆响,罗枫寒重重的将茶盏盖上。冰凉的视线扫过二人:“说的真热闹啊我就不明白了,我几时说过不管殷如行么?你们一个两个操心操的这么急陌尘。”他嘴角噙着一丝冷意,“这就是你想的。你以为我担心的是这些?”

    白陌尘面色微变,眉头越发紧蹙:“陌尘想到的,公子自然也能想到。莫非公子担心的是……苏雷将军?”

    “就是他”罗枫寒面色如水,“殷如行身带的所有麻烦中,最危险、最麻烦的就是这一个苏雷此人将儿女私情看的极重。不然苏晨也不会暗下狠手。只要殷如行在天元露面,苏雷怎么可能不来要人?”苏雷一旦光明正大的要人,他们也很难办。

    宁湛叫道:“这不是正好么?我做了殷如行的师父,苏雷想带走人,也得问过我的意见。我不同意,他就不能带走”

    罗枫寒冷哼一声,冷着脸冲白陌尘道:“你给他解释。”

    白陌尘叹了口气:“阿湛,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便是师父也没有留徒弟一辈子的道理。苏雷只要诚心求娶,我们也不好拦着。”

    “怎么不好拦?”宁湛奇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答应,他就娶不着。”

    白陌尘一脸凌乱的喝道:“阿湛,你拦得了一个苏雷。拦不了天下男儿吗?难道你要留徒弟一辈子不嫁人?”

    宁湛总算知晓白陌尘的意思了,“哦”了一声:“是了,她是姑娘家。要嫁人的。这也没关系,鄢都好男儿多的是,不愁嫁不掉。”

    白陌尘实事求是的道:“鄢都好男儿是多。可比得过苏雷的却没有几个。能抗住苏雷求娶殷如行的,更没有几个。”

    宁湛一听就笑了:“陌尘,这回你可是傻了。眼前不就有现成的人选?”说罢,他视线扫向罗枫寒。功法的最后一层要两人合练。虽说上回公子开玩笑吓倒了殷如行。不过肢体接触却是真免不了的。公子收了她则再好没有。

    白陌尘一脸纠结,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宁湛的脑子怎么某些时候就堵塞的厉害呢

    “阿湛。”罗枫寒清冷的声音响起,“此事以后再议,你先回去吧。”

    宁湛一愣,随后恍然。是了,如果他收了殷如行做徒弟,公子再收了她。他宁湛岂不是平白成了公子的长辈?不对,好像妾室的家人不能算正经亲戚……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让殷如行做妾不免委屈了她。可若是做妻室,一个孤女,高门大户也不相配。一时间,他脑袋里乱哄哄,延伸出无数想法。怎么也找不到两全其美的方子。

    书房里,白陌尘和罗枫寒两两相对的坐着。良久后,白陌尘低低的出声:“她说过,她绝不为妾。”

    罗枫寒揉了揉眉心,疲倦的道:“陌尘,你该知道。如果心法练至最后一层需要肌肤相亲,我不会放弃。也不会任她放弃。”

    也就是说,现在来讨论殷如行嫁给鄢都里的谁这个问题,为时尚早。白陌尘垂下眼睑:“她想要的,不是这些。”

    “我知道。她想要的是力量。”罗枫寒收回手,面沉如霜:“得到力量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与儿女私情无关。”

    屋内安静了许久,他又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如此。陌尘,这只是一种可能。或许不必走到这一步。”

    白陌尘抬起眼,沉静的看着他,说出的话如惊雷炸耳:“也有另一种可能。她同意和肌肤相亲。却不愿下嫁。如同对待苏雷。”

    罗枫寒周身的气温霎时降至冰冷。

    …………

    “公子,夫人求见。”门外传来小厮的通报。

    白陌尘牵动嘴角,轻笑了笑:“夫人来了。公子,陌尘先行告退。”

    四夫人林咏恩纤纤如柳的身姿迈过竹哨呜咽的飞檐,和白陌尘打了个照面。笑意微微一凝,很快又恢复:“陌尘。”

    白陌尘嘴角噙着的凉薄笑意还未退去,温文的施了一礼:“四夫人。”

    林咏恩抿了抿唇,笑容黯淡了些。别人也就罢了,白陌尘和宁湛这两个,对着罗枫寒永远是称呼公子。对着她就变成了四夫人。哪怕同时面对他们夫妻时都这样。就好像她林咏恩不是罗枫寒的妻子一般。或许,在他们眼里,她真的就是无足轻重。

    白陌尘施完礼,转身离去。青衫飘逸,乌发玉簪,身形挺立如竹。林咏恩掉转头,看向书房内。一身白衣的罗枫寒清逸隽秀,头上的青玉冠即便宝光莹莹,也夺不去他的光彩。一双乌黑的眼眸如幽深静谧的寒泉,正漫不经心的看着手中的书册。

    这就是她的丈夫。有着这样一个夫君,可以说鄢都城中四十岁以下的成年女子都在羡慕她。可谁又知道她的苦楚。罗枫寒之于她,永远那么高深莫测、高不可攀。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听见脚步声,罗枫寒放下书册,沉静的看向她:“有事?”

    林咏恩眼前不自觉的浮现出刚刚白陌尘嘴角的浅笑,再看看罗枫寒此刻的沉静,心中泛起一股苦涩。强自按捺下,笑道:“是这样的。你吩咐的东西我前些时日给殷姑娘送去了。顺道也去瞧了一下。她那个院子,又偏又小,伺候的人手也少。只一个婆子。我将身边的木槿给了她。就是这样,人手还是紧。殷姑娘的衣物少,连着换洗也就两三身。还是梭布的。木槿单是赶制衣服就忙了整整十天。就这样,也没全做完。有心想多给她两个人吧,又怕坏了规矩。我就想着,我那院子旁边不是还有个小院么?不如将殷姑娘搬到那里去。一来可以就近照顾。免得她一个姑娘家一个人住那么远。二来便是有什么琐事我这里的丫头也可过去帮帮忙。不至于手忙脚乱。”

    一席话说的合情合理,贤惠大方。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令人如沐春风。罗枫寒安静的听她说完。乌澄澄的黑眸轻轻一动,声若蚊奈的含糊轻语:“十天前去的……”谁都没有听清。

    他嘴角弯了弯,一股似笑非笑的凉意飞快闪过。快的令林咏恩几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不必搬。先这样吧。”轻描淡写的吩咐。

    第153章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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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章访客

    十天之前去探望过,十天之后再来和他说要挪地方。想来是在这十天里将殷如行的人品性格都查探清楚了,确定了对方威胁不到自己。至此方正式提起。顺带讨他的欢心。

    罗枫寒端起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水,轻啜一口。掩住心头的乏意。林咏恩总是喜欢钻这些小心思,就为了这么点儿大的事,急遭遭的来一趟。她哪里是不会管事,需要来特意问一声。分明是想确定一下他的心意。他倒也不是为这个生她的气,大家主母都是这么做的,他对此也能理解。不这么做到显得没手段了,也压制不住下面的人。只是有些事情被一眼看穿了后感觉很乏味。再者,她这么来来去去试探也令人生烦。总之是说出不的感觉,不是不喜欢,也绝对不是喜欢。

    林咏恩已经算是玲珑心肝了,可哪里知道自家丈夫这种拥有通灵百窍的人物感受。不知对方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恐他心里其实是愿意的,只是还有顾忌,想更确定一下,便又道:“可这么一来,殷姑娘过的就太艰苦了。”脸上也配合着话做出忧愁的表情。

    她的表演其实还是很到位的。表情和语言都无懈可击。可罗枫寒是什么人?罗枫寒经营事业的最大资本就是揣摩人心,并且在这一方面没有重男轻女、重贵轻贫的障碍。他的观念是:哪怕是再微不足道的一介小民,只要找准了心思、放对了位置,也能在至关重要处发挥出惊人的作用。故此,在他不带心理轻视的关注下,又是十年夫妻的相处,林咏恩有什么小算盘哪里能瞒过他?

    不得不说,林咏恩是倒霉的,她的为人处事放在任意一个世家大族中都可打上满分。唯一不幸的是,她遇上的人是罗枫寒。而她又是幸运的,因为作为被看穿的一方,她对此豪无察觉。

    “不用了。殷如行的事日后自有安排。”罗枫寒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文平和,任谁都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波动:“况且她自己也不觉得苦。”

    林咏恩既放心又有些失落,想起葛巾的回报,又试探的道:“日常用度上简单些倒也罢了,我担心的是另一桩。听木槿说,殷姑娘每隔五日就被宁湛摔的浑身青紫。一个好好的姑娘家,怎么要受这种罪?”

    罗枫寒目色微微一凝,顿了顿,缓缓的道:“是吗?倒也巧了,刚刚阿湛还来说关于她的事呢。说是想收她为徒。”说的很有些意味深长。

    林咏恩精神一振,笑道:“原来是想收徒弟啊我还说呢,毕竟是姑娘家,他怎么也每个轻重。只是想不到,阿湛居然肯收女徒弟。他不是一向嫌弃女儿家娇气的吗?”

    “殷如行可不娇气。”罗枫寒微微一笑,如同早春时节的湖面被第一缕春风吹剖开寒冰,看的林咏恩心折加上心酸。这笑容可不是为着她。

    “你的顾虑也对。她一个女孩子,没名没分的待在这儿到底容易受置喙。门客一说虽然正统,然世人眼光狭隘者甚多,与她的名声还是有些妨碍。我们几个大男人,也不好和她说这些女孩儿家的事。你若有空,不妨去瞧瞧,和她聊聊天。看她自己有个什么打算。”

    林咏恩刚刚被放下的心立时就又被吊的七上八下。摸不准丈夫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看上了殷如行,不想强迫,要听对方的意思?可又有哪个女子能敌得过‘嫁给罗枫寒’这种诱惑?问了还不是白问。又或者他想给宁湛做媒?可若如此,为什么不明说?反倒让宁湛起了收徒的念头。要知道这师徒名分一旦定下,可就做不成夫妻了。

    心绪百转千折,面上依旧笑的春风和煦:“是,妾身一定去和殷姑娘好好聊聊。”

    罗枫寒点点头,目送妻子离开。殷如行是个聪明人,想来也知道。他在她身上投下了这么大的资本,单单一个没有任何保障的门客关系是不够的。他们之间需要一根更为强劲的纽带。而这根纽的性质是什么?端看她自己的意思。一百步已经走了九十九,他不介意将最后一步人情做足。男女之私,在这其中其实是最微不足道的。

    不过,殷如行的选择是什么呢?他也很好奇。女子有能力者,无非两样。一是如同他的侄媳,罗映韬的妻子。嫁得一个地位高贵的如意郎君,外务内务皆能管理,分享丈夫的权力。二是如同祉地何雁,自起一脉,视男子为玩物。不知道殷如行是哪一样?

    殷如行发现,她的访客突然多了起来。

    在这所别院中,她的地位其实有些尴尬。一开始吧,她是白陌尘好心带回来的孤女一名。没有任何技能本领。虽然也识文断字、略懂医术。可凭良心说,这点儿资本在市井小民中或许很值价。在这里却属于基本技能。君不见连四夫人身边的丫鬟都认识几个字吗?

    所以,她在这所燕凉别院中,地位是比较含糊的。目前还不够门客的标准。但是从长远潜力来看,她的作用,特别是之于罗枫寒,又是重要到无法取代的。可这些,外人不会知晓。故而,她虽然有了一应门客的标准配置,却没有真正融入这个群体。平时的人际往来几近于无。

    白陌尘不知是什么原因,在路途上对她关怀备至,到了鄢都后反变的有距离起来。一副将她交给罗枫寒后就不再过问的架势。罗枫寒身为别院的头号boss,自然也不会多加过问下属门客的琐碎小事。唯一一个交集频繁的宁湛,脾气情绪化,对她好似还有些意见。除了之前的疗伤和现在的切磋武学,也没有什么别的交集。

    院中的婆子和木槿二人,一个是罗枫寒的眼睛,一个是他夫人的耳朵。想也知道在她们面前最好少说少做。

    第一个来的访客是宁湛。殷如行听到木槿过来的报信,惊的下巴差点合不拢。

    宁湛居然上门来这可是老天下红雨的奇观

    殷如行不知道有什么事值得宁湛亲来。拿出十二分的礼貌请他进书房。木槿上了茶,轻手轻脚的退出,关上门。心里则如猫爪子被绕了一般痒痒,恨不能赖在墙壁处偷听个够。

    “宁将军请用茶。”殷如行端起茶盏微笑,“这是四夫人送来的新茶,味道不错。”

    宁湛端起杯子随意喝了一口,放下问道:“之前可有人指点过你搏击之术?”

    殷如行的手顿了顿,合上茶盖,轻声道:“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苏将军领兵与祺地叛逆交战,我化妆成男子在军医处做学徒。无意中对云骁骑的一位将士有些惠泽。云骁骑那时的队长李奉不知我是女子,便指点了我几日,以做致谢。”

    “原来如此。”宁湛点头道,“李奉我知道。是他给你做的搏击启蒙。怪不得你底子不错呢,没有花架子,一招一式都是最简单有效的那种。你很幸运。”

    殷如行自己也这样觉得,叹道:“遇见李队长,或许是我来天元之后最为幸运的一件事。”

    宁湛不以为意:“你才多大,就大言不惭的说是最幸运。难道你拿了至阴心法秘籍不幸运?你遇上了同样练至阳内功的公子就不幸运?你又怎么知道往后没有更为幸运的事发生?”

    殷如行笑了笑,不与他辩驳。如果没有李奉,她早已落入禧地霍起儒之流的手中,或者是死,或者生不如死。哪里还轮得到今天的好日子。只是这些往日密讳就不必说与他人道了。

    宁湛见她笑而不语,以为是赞同自己的话。心下满意,又问道:“你总说自己不是天元人,家乡何处?家中还有什么人?又是怎么来这里的?”

    殷如行笑容一滞,眼中染上几许怀念。家乡何处啊真的是很久没有想起现代的家了呢。想在回想,现代的种种恍然如同一个美丽的梦。

    “我的家乡在一个叫做华夏的地方。具体是何处我也不知道。”她一如既往的沿用那套半真半假的含糊说辞,“我是一日游玩时在郊外突然晕倒的,醒来后就已经到了一片茂密的森林中。渺无人烟。当时我不知晓是什么地方。直到饥寒交迫,昏迷后顺着溪流被人救起,才知道那所森林是出云山脉的深处……”

    她的往昔,最查询不出来的也就是在寿家村之前的过往。之后的都容易打探。相信鄢都的情报系统不会有误差。

    果然,宁湛关心的还是她的家乡和来历:“我听说你是香川之州的人。不知是真是假?”

    殷如行连连摇头:“我也不知道。从小到大我很少出门。也没听说什么香川之州的。”

    天元之州地域辽阔,然而除了由东面至北一带环绕着大海外,西北一带的边境外是北蛮泽地,越过北蛮泽地听说是一大片草原,那里也建有国家。从北蛮泽地往北再往西,绕过出云山脉则是另一片辽阔富饶的土地,便是有着商贸往来的香川之州。穿过香川之州的边境,定然也有其他的国家。更别说南边乌拉木尔戈壁之南,西出云山脉边缘过千水河的拉克族。就是东面的无垠海,和祀地隔海相望的东寰岛上,都有东寰国这样的国家。当然,这个东寰国有些特殊,罗家的大业……想远了,想远了

    宁湛收回思绪。凭着殷如行含糊不清的回忆,想要弄明白她是哪里人,还真有些困难。索性这也不是重点。左右不是遇着仇家暗算就是人贩子集团起了争执。亦或者黑吃黑,或者走错了路,误入出云山脉……可发生的情况多了。不过从她一直昏迷不知的情形来看,走的路必然不会太远,香川之州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宁湛丝毫没有想过殷如行会在这件问题上有所隐瞒。这也是人之常情,天元和香川不接壤、没有战事。隐瞒来历完全没有必要。

    “那你今后有何打算?”他逐渐问出重点,“既然不知家乡何处?还打算归乡吗?”

    倾城倾国,这个国,会有的……

    第154章我想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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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4章我想独身

    归乡。这个词瞬间击中了殷如行。那是心底最深的渴望。朝朝暮暮、日日夜夜,‘回家’这两个字犹如不可触摸又深切渴望的美梦,徘徊萦绕,久不褪色。

    想回家吗?想,做梦都想。

    “我想回家。很想很想。”她用很轻柔的声音说着。仿佛音量一大,梦,就碎了。

    宁湛一板一眼的道:“是了,你离家日久。自是想回去的。只是你既然当初一无所知的到了天元,现在可知道回去的路?”

    殷如行哑然,悲剧的关键处就在于此。穿越回现代的路,渺茫到几近于无。

    宁湛见她哑口无言,了然的笑笑:“既如此,你一时半刻也回不去。还不如想办法在天元安定下来。”

    殷如行想了想:“我也是这般打算的。”刚说完,心头就冒出一丝恍然。宁湛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鄢都之于她,她之于鄢都现为相互有用的关系。而这相互关系又有一个前提条件:便是她要在天元生存下去。如果她现在就可以回家,这一切的努力就不再那么急迫。简单弄点自保的本事就可以上路了,难道到了现代社会她还拳打脚踢去混江湖不成?

    这是一种潜在的隐患,罗枫寒不会置之不理。借贷者,总要有抵押之物,以防发生变故血本无归。罗枫寒在她身上的这笔投资,也理所当然的需要一些牢靠的保障。

    想通了道理,她也就笑道:“不知这里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我定然尽力。”

    宁湛惊讶于她的应对,反问道:“你能做什么?现在的你能做什么?”

    殷如行闻言无语。她哪里知道她能做什么?条件什么的不是该你们来提么?

    宁湛有些烦躁。殷如行表示出了诚意。他反倒有口难言起来。鄢都和她之间需要的是一份休戚相关的固定关系。师徒关系自是其中的一种。但从来都是徒弟哀求、跪求着请师父收留,万没有师父主动求徒弟的道理。他当然不能开这个口。再则,白陌尘私下里和他说了,对于女子,夫妻关系只怕比师徒关系更为牢固。你几时见过有师父留着徒弟一辈子不嫁人的?若是殷如行嫁到了他处,又岂非白白便宜了那人?只有嫁给鄢都的人,才最是放心。

    这个想法他也赞成。可白陌尘下面的话就令人惊悚了。白陌尘说,早年丧妻的他其实也是个很好的候选人。

    这还了得宁湛当时就暴了起来谁要娶殷如行这样的女人想想就惊悚殷如行这样的也算女人吗?她除了身段和长相很女人,其它还有哪方面像女人

    所以说,确立下师徒关系很重要,非常重要他有预感,如果没有师徒这一层保护,白陌尘和罗枫寒在未来的某一天,说不定真的会因为某种需要,把他打包送给殷如行

    “你现在也算是半个武林中人了。”踟蹰了半天,宁湛干巴巴的开口:“单枪匹马在外行走是很危险的,最好加入一方势力,或者认个师父。”

    殷如行听的糊涂:“我不出外行走。我就待在这儿啊”鄢都不算一方势力吗?

    宁湛脸皮有些发烫,懊恼的一甩袖子起身:“总之你自己多想想吧我说这些是为你好”

    殷如行莫名其妙的送他出门,宁湛离开的脚步奇重无比,路面被他踏的尘土飞扬,一路飞出院门。

    木槿神出鬼没的出现:“姑娘,宁将军怎么这么快走了?奴婢还打算去厨房说一声,准备了他在这里用晚饭呢。”

    “天知道。”殷如行摇摇头。宁湛的脾气堪称她见过的最龟毛种族。也不知道什么女人能受得了他。想到这里,她突然很好奇,问木槿道:“木槿,宁将军可有妻室?”

    木槿笑眯了眼睛,直言不讳:“宁将军先头有一位夫人,五年前难产故去了,留下一位小姐,现今跟在四夫人身边。”

    “宁湛有个五岁的女儿?”殷如行大吃一惊,“他多大了”总觉的那人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女儿,难道十五六岁就结婚了?

    木槿掩袖而笑:“姑娘说笑了。宁将军比四公子小两岁,今年都二十有七了。宁将军十七岁起便被借用在外征战,闯下天元名将之名。直到七八年前才回来燕凉。公子生怕将军在外征战有意外,后继无人。便在宁将军弱冠时节替他娶了一门妻室。可惜这位夫人命薄,头胎生育就难产,宁将军又不在身边。挣扎了一天一夜才生下宁宓小姐,终是大出血难止,一命故去了。四夫人怜惜宁宓小姐可怜,便养在身边。”

    宁湛居然二十七了,真看不出来。果然是内力精湛的人显得年轻么?话说苏雷也有一副很鲜嫩的外表,不过他老人家经常心事重重,看上去就显得沉稳。

    想到这里殷如行这才发现,她对燕凉别院几位主事人的了解太过稀少。有些薄凉。赶紧道:“原来是这样。四夫人真是心善。心善之人必有善报。想来也该是儿女双全吧。”

    木槿叹道:“夫人是大善人,可惜子嗣单薄了些。膝下只有一位小公子。”

    靠罗枫寒这家伙居然都快三十了才一个儿子。殷如行腹诽,在不实行计划生育的这里,简直可以算是丢人了真是中看不中用。想夸奖两句都显得瘆人。只得干干的道:“孩子聪明的话,一个便胜过那些资质普通的许多个呢”

    木槿笑答:“姑娘真会说话不过咱们家的这位小公子确实聪慧异常,两岁识字,三岁就会背诵诗书了。”

    殷如行点头,不说这里的世家,现代的殷家都很讲究孩童早教。小弟殷如慎从小的启蒙读物就不是幼儿儿歌,而是《三字经》、《声律启蒙》。四五岁的时候,殷如言给他讲故事,讲的是《山海经》、《西游记》、《三国演义》。兄弟两人不管是有血缘还是没血缘,年纪大年纪小,统统衬的殷如行无颜相对。

    被打击多了的人要么变的自卑堕落,要么发愤图强。或者还有一种,就是破罐子破摔,没心没肺脸皮厚。殷如行属于最后一种,眼角弯弯的一笑:“虎父无犬子,真是聪明呢”语气一转,变换了话题:“白公子呢?他有妻小几人?”

    木槿摇摇头:“白公子比宁将军小一岁,尚未娶妻。”

    “哦?”殷如行来了八卦精神,“二十六了还没娶妻,这是为何?”

    木槿道:“以前白公子倒是说过一门亲事。可对方嫌弃白公子没家业,悔婚了。四公子那时特别生气,说将来一定要给白公子娶一门胜过对方十倍的贵女不可,白公子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殷如行听了咋舌:“胜过十倍的贵女”这口气也太大了,难怪白陌尘单身至今。在这里二十六岁没成过亲的男子,可以算是珍稀动物了。

    木槿看了看她的脸色,又道:“姑娘,恕奴婢多嘴。您往日漂泊在外,终身之事难免被耽搁。现下在鄢都安定了下来,也该有些打算才是。”

    “打算?”殷如行愣了愣,“什么打算?”

    “您的终身大事啊”木槿急切的道,“您有十九了吧,别说是高门世家,便是穷苦人家,这个岁数再耽搁下去,也要被说闲话的。”

    “这个啊……”殷如行有些心虚。如果算上真实年龄,她早就三十出头了。在天元都能被算成中年妇女。可若放在现代社会,十九岁还算不上成年人呢。这种反差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不过若是论到本心,不管是在天元还是在现代,她都不想结婚。

    “木槿。如果我一直不成亲,可不可以呢?”她认真的问道。

    “一直不成亲”木槿惊的快晕倒了,尖声叫道:“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殷如行反问,“不成亲有错吗?”

    木槿要急疯了。这里的女子纵然早熟,说到底她也还是个十五岁的小萝莉,没受过系统的文化教育。对于殷如行的观点只知道是错的,具体让她反驳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反复的惊呼:“话怎么能这么说?怎么能不成亲呢?这怎么可以”

    “当然可以。”殷如行开始混淆小萝莉的思维,“成亲不成亲的,不都是一样吃饭穿衣过日子嘛。”

    “可是若没个男人,怎么当家立户?”木槿总算搜到了反驳点。

    殷如行狡猾的辩解:“我能自己养活自己。鄢都这里民风淳朴,路不拾遗。自立门户不就行了。”

    木槿急的团团转,突然想到一点,惊喜的道:“还有孩子呢您不成家,就没有孩子。岂不是要孤独终老?”

    殷如行道:“难道生了孩子的,就个个老有所养?孩子不孝顺,或者各奔前程,或者白发人送黑发人。最终还不是一个人孤老。”

    “那怎么一样”木槿惊叫:“那是很少的意外姑娘看看燕凉别院就知道了,上至罗家家主,下至田庄佃农,多少人子孙满堂、代代和睦哪有姑娘说的那么可怕”

    殷如行强辩道:“万一我就是那少数的例外呢?木槿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命特别不好。通常是好事轮不上,坏事赶着来。我觉得,与其成亲生子,还不如十年二十年后好好收个徒弟给我养老比较保险。”

    木槿无语,半天后挤出一句:“姑娘,您太悲观了。”

    前卫的观念出来鸟……

    第155章交流(上)

    收费章节(12点)

    第155章交流(上)

    当天晚上,木槿翻来覆去一夜没睡好。第二天红着眼睛起了床。自告奋勇的出去取饭食。

    殷如行练完早课,擦洗完毕换了衣衫,坐在桌前准备用餐。一抬眼,就见着木槿挂着大大的黑眼圈,不由笑道:“木槿,我在你这个年纪,一觉睡下去打雷都惊不醒。你怎么还会睡眠不好?”

    木槿干巴巴的笑了笑:“还不是姑娘昨天的话吓着了我。胡思乱想了半宿呢。”

    殷如行哈哈一笑:“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思虑过重了也不好。你才多大,还不到想这些的时候呢别想那么多。”

    收拾了换洗衣服的婆子过来插话:“姑娘这话说岔了,木槿十五,不小了。放在平民之家,正是说亲的年纪。就算是大家奴婢,婚嫁之事也不过耽搁个三四年,至多留到二十,总要出嫁的。”

    殷如行听的头皮发麻:“出嫁出嫁,你们不要总盯着这种小事嘛。白陌尘还不是二十六了都没有成亲。”

    “这怎么是小事”木槿又想尖叫。被婆子瞪了一眼:“姑娘有姑娘的想法,老婆子也不懂。不过陌尘公子是男儿。就是这样,外头的名声也还是有碍的。”

    殷如行笑了笑,拿过白白的馒头咬了一大口:“左右我也不靠名声吃饭。”

    结婚这种事,你可以说它是大事,因为剩女越来越多。但凡剩下来的剩女,都是将婚姻看的很郑重很郑重,不愿将就。一来二去才剩下的。

    说它是小事,还真是件小事。结了婚要过日子,不结婚也要过日子。一个人睡一张床两个人睡一张床的区别而已。就是结了婚也有换床换人睡的打野食情况发生。尤其是在物质生活提高之后,婚姻关系成了一种最为脆弱的关系。相比之下,利益纠葛反倒能持久一些。房子、车子、存款、还贷、背景、靠山……很多时候维系婚姻的纽带恰恰是这些利益相关用以保障。

    殷如言爱她吗?爱。殷如言会和她结婚吗?不会。

    殷如行在和殷如言分手时被上了一堂深刻的生活教育课。此后,日子过的就有些没心没肺起来。答应王家的婚事,也无非是给殷家、给母亲、或许还有她自己一个交代而已。左右结不结婚都那样,何不报答一下殷家的养育之恩。毕竟她也没想着和王家那小子天长地久,离婚在现代社会已经很为普遍了。既然大家都想她结婚,她就结一次好了。省的大嫂时时刻刻防贼一样防着她。

    说起来,王家那小子叫什么来着?殷如行想来想去,始终想不起来。就记得那家伙是个花花大少,送了她一只果绿色半透明手机了。

    那只手机,还埋在祺城城主府的墙根下呢。

    殷如行叹了口气。咽下最后一口粥。她心心念念说着要回去,其实真的回去了,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国色无双第4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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