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公主(完结+番外)第8部分阅读
和亲公主(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和亲公主(完结+番外)第8部分阅读
厚道!
那里南宫越还没有消息,这里却又出了事,叶帆不见了。
孟安阳、叶帆、我,总共三个人,少了一个人却半天才知道,都怪孟安阳那小子一刻不停闲的嘴。他真的是离家出走的吗?不是让他爸给打出来的吧?
由于一直都是孟安阳在说,安静的叶帆更加不引人注意,所以当孟安阳终于感到口干了停下来的时候,我发现叶帆不见了。
叶帆虽小,但绝对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孩子,所以她的消失,绝对不是因为孩子的贪玩。
“我包袱里的匕首不见了!”孟安阳惊道,终究还是个半大小子,青涩的脸上掩饰不住惊惶。
这死孩子,自己一个人也不说一声,跑哪里去了?我有些急,上午时她眼里含的泪水,还有她说到江安邦时脸上掩饰不住的恨意,分明表露了她和这个江安邦的关系绝对不会简单啊。
一个安身于破庙里的孩子,一个不足十岁却一直郁郁寡欢的孩子,我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去问一问她的身世?我到底在干些什么?在这个世界,我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突然间,我很内疚。
我在屋里不停地转圈,想现在该怎么办。南宫越现在还没有回来,叶帆又不见了,事情怎么都赶一块儿了呢?
“我去找她!”孟安阳从椅子上蹿起来就往外冲,我急忙拉住他,说道:“你去哪里找?这么大的院子,住了不知多少人,你怎么去找?”
“叶丫头拿了我的匕首!她连我都打不过,拿了匕首更危险!她要是做傻事怎么办?”孟安阳的眼圈已经有些红了,哑着嗓子还在喊。
“要做她已经做了,你哭有什么用!”我厉声骂道,最讨厌的就是看人哭,哭有什么用。
孟安阳瞪我一眼,气呼呼地坐下了。
我心里也越来越不安,叶帆的失踪,一定和江家有关。
“咱们去找林依依,”我沉声说道,“不过不要问叶帆的事情,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咱们去和她唠唠嗑。”
林依依那里,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能下手的地方了。
我们在林依依住的院子外等了好久,才看见林依依冷着脸出来,出来就问我们找她有什么事情。得,我什么时候把这姑奶奶给得罪了啊,前天她见到南宫越的时候脸上还笑得像朵花似的呢。
这回倒好,还唠嗑呢,她看到我都忍不住皱眉头,脸上已有了丝厌恶之色。
姑奶奶还看你不顺眼呢,整天一身白的,还真把自己当小龙女了啊!
我估计要是告诉她我想和她唠嗑,她没准儿会扭头就走,只得打着南宫越的旗号了,希望他那张帅脸在这位娇小姐这里还有用。
“南宫大哥有什么话不能自己来告诉我,还要你们来转告?你是他什么人?”林依依冷冷地问。
“我?嘿嘿!”我脑子里一个劲地想怎么才能把话题绕到江安邦身上去,顺口扯道,“我是他——小姑姑啊!”
话一出口,不但林依依愣了,连孟安阳都傻了,一个劲地拽我的袖子。
“你是他小姑姑?那你怎么姓楚?南宫大哥怎么从来没有提起过?”林依依惊奇地问道。
他提起?他要是知道我这么胡诌,非砍了我不可!话到如今,我也只能继续扯下去了,早看出来林依依对南宫越心思不纯,也早把我归入了勾引她那纯洁的南宫大哥的无耻女人之类了,所以要取得她的好感,我就绝对不能和南宫越有任何暧昧关系,连表妹都不成!所以我只有自我提升辈分了,总不能说南宫越是我叔吧?这个亏我可不吃。
“唉!”我故意叹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也姓南宫的,只是很小的时候就过继给楚姓人家了,所以就姓了楚,在辈分上,我是越儿的姑姑。”
亲亲老爹,我可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啊,你可千万不要怒啊!
林依依把那双漂亮的眼睛睁得更大,似乎在说:天啊,怎么还有这样的事!
孟安阳也瞪大了牛眼瞅着我,说的却是:地啊!你就编吧,我看你还怎么编!
“那你怎么看起来比南宫大哥还要小?”林依依问道。
“这——”我故作一副苦恼样,是啊,我这个姑姑怎么比侄儿的年纪还小啊?“因为,我的母亲是小妾,所以我的年纪小了些,也是因为这样,南宫越才不愿意在人前认我这个姑姑。”
老妈啊,你听见这话会不会晕过去?好好的正妻被我这个不孝的女儿给降成小妾了,不过您也别太生气,这小妾可不是谁都能做的,硬件条件得好啊。
话说到这里,别说林依依了,连孟安阳都有些信了我就是南宫的小姑姑了。在我的三寸巧舌之下,十分钟之后,我已经和林依依手拉手肩并肩地坐在长廊的栏杆上谈起了女儿家的私密话。再过十分钟之后,我终于从林依依的嘴里知道她舅舅江安邦吃过晚饭后进了书房就再没出来,期间还把儿子江大龙叫进去过,出来的时候还抱了一床被子。
怎么可能叫江家的大少爷从书房里往外抱被子,除非那被子里有玄机,而一个被子也藏不住一个大人,除非那是一个瘦小的孩子,比如说——叶帆!
我脸上笑着,手心里却已经湿透了。
“小姑姑,南宫大哥让你带什么话?”林依依略带羞涩地问道,连辈分都自动向南宫越看齐了。
“啊……啊?”我把思绪拉过来,却一时不知该怎么编,我干笑,“嘿嘿,他说,他说今天晚上的月亮真圆啊!”
我说着抬头找天上的月亮,终于找到那跟镰刀似的一弯残月,接着看到林依依迷惑的双眼……
从林依依那里回来,我和孟安阳没有敢回住处,如果叶帆被抓的话,接下来不就轮到我们两个了么?我们可都是一个“朝天宗”的。
南宫越不在,我真的有些慌了。以前面对承德他们的时候,我还有一个公主的身份在那里摆着,总觉得性命没有什么危险,而现在,江安邦要是想除掉我们,我恐怕真的要和丁小仙回去了。我回去倒也没事,但是,孟安阳怎么办?
在我感到惊惶的时候,除了南宫越,我还想到了承德。一发现自己竟然有这个念头,立刻就鄙视了自己一番,承德,那是阶级敌人啊,怎么可能幻想从他那里得到帮助?
孟安阳说咱们谁也不指望了,咱们自己去救。我有些犹豫,孟安阳立刻拍着胸脯保证,就凭他的武功,在江大龙手里救出叶帆那是小菜一碟,他老爹可是正经的北省绿林的总瓢把子。我寻思了一下,脑子里一下子被大英雄主义蒙住了心窍,竟然就答应了。现在进攻也许就是最好的防御!对于叶帆,我总觉得很内疚,她还是个孩子,一想到这儿我就觉得心疼。
和孟安阳两个人躲在江府的后花园中嘀嘀咕咕地商量到半夜,觉得现在应该从江大龙那里下手。两个人趁黑摸到江大龙的院子,院门早就插上了,只得爬墙,可孟安阳自己爬墙都费劲,更别说像南宫越那样把我给提过去,于是就学着人家搭人梯,决定由我先踩着孟安阳的肩膀上去,然后孟安阳自己再爬上来。
我这里刚顺着墙角溜下来,冷冰冰的剑尖就顶到了我的脖子上。其实这个时候孟安阳还没有跳进来,如果我够英勇,我就应该立刻出声示警,可是我真的不够英勇,所以只能看着孟安阳也跟在我后面跳进来。 孟安阳落地的瞬间就享受了和我一样的待遇,我冲着他苦笑,孟安阳也只翻了翻白眼,他也没有别的法子。
江大龙好像根本没有在院子里,只有几个武士模样的人把我们押进了一个小黑屋,也不审问,直接把我俩一捆,嘴巴里不知给塞了什么东西,熏得我差点背过气去。
我很后悔,不该受孟安阳的鼓动,我要是知道他本事这么差,绝对不会和他一起来救人,死也要等到南宫越回来。不知道现在叶帆怎么样了,是否还活着,我想到这儿心里觉得更难受。
天亮的时候,有人进来带我们出去,我正在想是不是该杀我们灭口了,出门却看见了承德。
承德上来先拿出我口中的东西,又替我解开绳子,轻声说道:“好好的姑娘家,也学别人做飞贼,活该受罪。”
我有些愣,不知道承德怎么会来救我们。
“误会,都是误会。”江大龙跟在承德身后笑着说道,又赶紧吩咐下人带我们回房去休息。我和孟安阳满头雾水地回到自己的房里,坐下半天两个人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江大龙会这么简单地就把我们放了。坐了一会儿,我就坐不住了,叶帆还没有消息,我不能不管,哪怕是求承德,我也得想法把她救出来。刚要出门,南宫越却从外面回来了,一脸的严肃。
孟安阳嘴快,先把我们这里的事情和南宫越说,我听他说得啰唆,赶紧接过话来,告诉南宫越我们这里的事情:第一,叶帆不见了,极可能是被江安邦抓了。第二,昨天晚上我们去救人被抓了,可是早上却被承德和江大龙给放了,还说是个误会。
我简略地说完,就问南宫越他查得怎么样,南宫越脸色越发沉重,低声说道:“城外是个套子,应该有不少人中了计,江安邦还真不是什么武林义士,他的背后是瓦勒人。”
我说,这还用你说么,他背后要不是瓦勒人,承德怎么会在这里。
南宫越又简略地说了一下他的发现,城外的确有个古陵,不过里面却没有宝藏,而是瓦勒的人。凡是进去的武林人士,几乎都有进无回,里面有些凶险,所以他才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
我有些不明白,如果江安邦只是想把这里的人骗到那里杀掉的话,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大的力气,这么多的人都吃住在江家,直接投毒不就得了?那多省事啊。
南宫越说他现在也没有查清楚,所以他还得待在这里,但是会先把我和孟安阳送到山上去,这里实在有些凶险。这次我没有和他拧,而且我也真的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了。走可以,不过南宫越得先把叶帆救出来,我们三个一起走。
南宫越想了想,却说先不能去救叶帆,首先她的身世还是个谜,是敌是友还不清楚,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如果现在去强行救出叶帆的话,一定会惊动江安邦他们。
我说我不管,叶帆还是个孩子,她一定不是敌人,所以我不能丢下她不管,所以必须先救叶帆。
南宫越却坚持先放一放叶帆的事情,这里这么多人的性命远比一个叶帆重要。
我一听他这么说我就火了,这里的这些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为了救他们就得放弃叶帆的性命?在我饥寒交迫的时候叶帆还给了我一碗饭吃,他们给了我什么?
“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轻重都搞不清楚!”南宫越怒道。
“是!我是不可理喻!你的轻重我不理解!我的轻重就是我身边的人才是最重的,不论多少,别的人都滚一边去,他们的生死关我屁事!姑奶奶知道他们是哪棵葱啊!”
南宫越一听更怒,“你怎么这么自私!”
“自私?没错,我就是自私!”我直着脖子和他对吼。
南宫越气得冷笑一声,说道:“那你有本事自己救去,来求我做什么!”
“我是没本事救,你不用笑话我,我承认自己没用,你去做你的大侠,解救你的苍生去好了!我用不着你管!”我怒道,转身就往外走。
孟安阳一看我真急了,急忙过来拉我,我把他一推,怒气冲冲地就往外冲,没有目的地,只是想离南宫越越远越好。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不冷静,只觉得自己很委屈。我不可理喻,我不分轻重,我自私,我在你那里还有点好么?既然这么看不对眼,还黏着你干吗?我走不就得了!一个人闷着头一阵猛走,等火消了的时候才发现肚子还真饿了,一旦觉得饿立刻就没有了力气,脚步死沉死沉的。回头看看,南宫越压根就没有追过来,说实话,我真的想他能在后面追过来,给我个台阶下。气平了知道自己的确是有些不讲理了。
看看周围,才知道自己竟然一怒之下奔出了宛城,不由得苦笑。
心里只觉得好累,自从第一次见南宫越,就是我在上赶着他,何必呢?这世上又不是他一个帅哥!
他的理想应该是做一个大侠客吧,所以他不会为了我这个不讲理的狗皮膏药去破了他的原则。在他眼里,那些武林人士的性命远比叶帆要重得多。
突然间很想家了,想老爹老妈。虽然知道丁小仙带我回去的时候,还是我曾经离开的那个时空,早上睁眼还是先听到老妈叫我起床的怒吼声,可是,我还是很想他们。
古代也不过如此,是不是该回去了?
走下大路,背靠着一棵桃树坐下,现在早已经过了桃花盛开的季节,也就没法来感叹一下人面桃花相映红了。
双脚胀痛,我脱下靴子,连袜子也扒了。福荣这丫头的一双白白嫩嫩的脚丫子映在嫩绿的草地上倒是很好看,不知道捂了多少年没见阳光了,想到这儿我却乐了,脚丫啊脚丫,今天让你跟着姑奶奶我也见见光吧,咱们也接受一下阳光的照射好了。
我把上身往后仰,把双脚冲着光举了起来,左看右看的还没陶醉完,却扫见承德那厮缓步往这边走了过来。
他来到我身边坐下,我瞥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反而不怕他了。看他也是一身白衣,想这厮好像也是酷爱白色啊,印象里他不是一身月白色就是一身纯白的,和林依依倒是配对,穿成这个样子还坐在草地上,不怕一会儿坐一屁股绿么?
承德看我没说话,笑道:“我现在都怀疑你是不是周国人了,你们周国女子的脚不是最为珍贵的么?好像要是被男子看到后就得嫁给他吧?”
“没听说过,不过你放心,我就是赖谁也不会去赖你的!”我道。
承德淡淡笑笑,没有和我斗嘴,反而在我身边枕着胳膊躺了下去。
“自己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不怕我了?”他道,眼睛却一直看着天空。
我摇摇头,说道:“说实话,有的时候我还觉得你挺对我胃口的,可惜……不然我们还能成为朋友呢!”
承德怔了怔,岔开话题说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我苦笑,“我想家了,可能会回家吧。”
“回家?”承德从地上坐起身来,看着我淡淡说道,“你不能回去!你去哪里都可以,但是就是不能回去。”
“我为什么不能回家?你能怎么着我?”我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我要是干别的你可能还能拦着我,就不信我要回去你还能拦得住我?一时没有想到我说的“回家”和承德说的“回家”不是一回事。
“虽然我不想怎样你,可是如果你回去,我也只有一个选择。”
我冷哼一声,又来威胁我,姑奶奶今天还不怕你了!
承德的手轻轻地放在了我脸上,我侧头想避过,可是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我竟然不敢动了,因为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气,是的,杀气。
承德的手顺着我的脸颊往下,一直慢慢地滑到我的脖子处。我直直地看着他,一动也不敢动,不知道哪句话突然得罪了他,只知道如果他真的抽风的话,他这一手下去我小命就没了。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他眼中的杀气渐渐淡去,然后他突然笑了。
看到他笑,我松了口气,不自觉地全身都松了下来。他觉察到了我的变化,脸上的笑意更浓,笑道:“我还以为你行走江湖也有些日子了,胆子好歹也长点了,没想到还是和原来一样。”
我有些发傻,不知道他刚才是故意在逗我,还是真的对我起了杀心。
“那次我那么耍你,你都没有想要报复我么?”我不禁好奇地问道,怎么看承德都不像一个心胸宽广的主啊。
“要怎么报复你?把你也丢到妓院里?”承德笑道,随即又淡淡说道,“如果那样,那里的人谁都别想活着出去了。”
我一时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却突然想到了那次去的那个妓院。
“你把那个妓院怎样了?”
“拆了。”承德淡淡说道。
拆了?说得好轻松,只淡淡的一句,就把那号称宛城最红火的妓院给拆了。我有些傻眼,开始担忧那些吃承德豆腐的妓女们的下场了,可是,我不敢问。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想杀了你的,杀了你会让我少很多麻烦。”承德说,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半眯着看着我,笑得有些轻佻,“可是我又怕我要是真的杀了你,我会后悔。”
“你可千万别杀我,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我赶紧说道。
承德笑,甚至有些妖媚,我都不知道一个男人笑起来也可以这个样子,竟然不敢再去看他,低下头用脚丫子玩地上的小草。
“还打算去闯荡江湖?”承德问。
“嗯!”我点头,“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暴露我的身份的,福荣公主以后只有一个,就是你手里的那一个。”我淡淡说道,“你能不杀我灭口我已经很感激你了。”
“你是个聪明的丫头。”
“多谢夸奖了。”我说。
承德又笑了,说道:“送你样东西。”
我狐疑地看了看承德,他真的这么好心?送我东西?我眼光扫到他脖子里隐约露出的红线,难道还真舍不得我,会送我个信物之类的?电视上可都是这么演的。
承德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看,从胸口的衣服里掏出一个玉佩来,笑道:“想要这个?”
我看了看那通体透亮的玉佩,知道那绝对是个好东西,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这东西一定值很多钱。
承德笑着摇摇头,把玉佩重新放入怀里,笑道:“这种东西,给了你只能是个祸害,还是不要的好。”
我心道,你小气就直说,还说什么祸害。虚伪!
承德看我表情就知道我不信,也不多做解释。他从地上站起来,半跪在我的面前,把自己左臂上的衣服挽上去,我这才看到他左臂上绑了一个极精巧的东西,有些像护腕,可是戴的位置却要靠上得多。承德把它从自己胳膊上解下来,极小心地放在了地上,然后拉过我的左臂,开始给我挽衣袖。
衣袖挽到上臂处,露出了离宫前点的守宫砂来,经过了这么多日子,果然并没有褪去,颜色反而更显娇艳。承德看到,也只是略微愣了愣,然后从地上小心地拿起那个类似于护腕样的东西,开始给我往胳膊上绑。
“这是个极精巧的暗器,里面装有几十枚钢针,机关在这里,发射的时候只需对准了人就行,而且这东西可以多次使用,记得用完后把钢针装回去就行了。”承德轻声交代道,“这针上都淬了毒,一针下去,是头牛也得倒了。”
“见血封喉?”我惊问道。
承德却笑了,道:“女孩子家,那么血腥干什么?只是极霸道的麻药,死不了人。”
承德半跪在那里,满脸的认真。看样子那东西的扣子极其复杂,他解下来的时候倒是简单,没想到戴的时候这么麻烦,他的鼻头上都渗出些汗来。
突然间,我很感动,没有想到他会送我一个这样的东西。这一刻,他的脸上是我从没有见过的专注神色,我见过发狠的他、调笑的他,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认真的他,微皱着眉头,抿着唇……
我想,这一刻我应该是被他的专注蛊惑了,所以接下来我做了一件我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我低下头去,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其实我的这个吻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有些感动。
承德浑身一震,惊讶地抬头,我觉得脸上立刻像着了火一样,急忙背过脸去,不敢看他。
那系到半截的暗器被承德又解了下来,别看系不上,解倒是快得很。我刚想问他为什么又要解下来,头才回到一半,承德已经把我拉向他的怀里。
“干什……”话不及出口,就被承德的唇堵了回去……
承德曾经亲过我很多地方,可是却从来没有吻过我的嘴。
我忘了反抗,只傻呆呆地接受他的热情。他的手似有魔力,到哪里就会点燃我哪里的皮肤,现在我才知道,以前承德亲近我,那只是为了逗我,而现在,他不是。
我有些羞愧,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承德很轻松地就点燃了我的情欲。我不是纯洁宝宝,虽然没有过经验,可是也偷着见识过十八禁之类的东西。我原先不理解,为什么好好的人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欲,现在才知道,有的时候,人的身体远比人的嘴诚实,而且有的时候,你的意志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
在火热中,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剥落了,那曾经好奇的火热坚挺就顶在我的身下。承德双手从背后托起我的上身,让我和他嵌合得更加紧密,我只知道紧紧地抱着他的脖颈,放弃了反抗。
他腰身开始缓缓地用力,一阵痛楚传来,让我忍不住往后退去。
“疼!”我的喊声已经带了哭腔。
承德如同被惊醒般,猛地停下,抬起头看我,眼中的火热慢慢冷却,最后松开了我。他很快就整理好了他的衣服,然后不发一语地开始给我穿衣服,我羞愧得要死,如果不是承德能停下来,恐怕这里就会是我的失身地了。
我不敢看承德,眼泪却流了出来。我很少哭,我也讨厌哭,没有想到我今天会哭,我想我应该是羞愧的,羞愧自己的意志那么薄弱,羞愧自己的身体那么诚实!
承德默默地给我穿好衣服,继续给我往胳膊上捆那个暗器,弄完后又把我的袖子轻轻地放下来。他看我还光着脚,又给我穿袜子,套靴子,总之,把我捂得严严实实。
承德又从自己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塞到我的靴子里,这才又在我身边坐下。
我还在默默垂泪,由着他忙活。
“傻丫头,有什么好哭的?我不是停下来了么?”承德笑道。
我的泪流得更凶,没错,是他停下来的,如果他不停下来,我根本没有本事去喊停。
承德轻笑着摸了摸我的头顶,说道:“别哭了,别说你一个黄毛丫头,就是贞节烈妇都躲不过我三皇子的魅力,你沦陷一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还是哭,承德终于烦了,不悦地说道:“行了,别哭了!走吧!离这儿远远的!”
我起身就走,刚走了两步,就听见承德在身后笑着喊:“可别忘了我啊!记得想我!”
我不理他,继续走,再走两步,又听见承德再后面轻声说道:“停下。”
我停下,回头看他。他一身白衣,倚着树坐着,笑得吊儿郎当。
“回来!让我再亲一口。”
我怒,瞪他,他脸上的笑敛了,轻声说道:“只再亲一下。”
我鬼迷心窍般回去,在他身边蹲下,他一把扣住我的后脑,手插进我的头发里,把我按向他,他的唇贴上我的。我以为他还会像刚才那样挑逗我,所以死死地咬着牙,说什么也不肯松口,没有想到他根本就没有别的动作,只用手用力扣着我的头,把我的唇狠狠地压在他的唇下,没有挑逗,没有啃噬,只是压着。
我突然间感到很悲伤,这种悲伤不是我的,而是从他的唇上传过来的,无奈的悲伤……
“走吧,还是忘了的好。”他低声说道,松开手,不再看我。
我默默地起身,然后离去,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回头。小时候姥姥告诉过我,人的额头和双肩上各有一盏灯,晚上走夜路的时候不要往左右看,更不能回头,不然向左一转头的话,左肩上的灯就会被自己的气息吹灭;向右转头,右边的灯就灭了;如果回头,那更要麻烦,额头的灯也会灭掉。如果灯都灭了,那些邪魔鬼怪就能近身了。
所以我不能回头,绝对不能回头。
第 21 章
我一个人默默地往回走,不管怎么和南宫越怄气,叶帆也不能不管的,哪怕去求南宫越,我也得想法救出她来。
走上大路没多久,却看到南宫越骑着他那匹智商超群的黑马停在那里。不知道为何,再见到他我心里却有些发虚,硬着头皮走近他,仰起头来,看他直直地坐在马上,脸上依旧罩着层怒气,我想,你至于么?还号称男子汉大丈夫,肚量都没有我宽。
我从脸上挤出笑容来,向他伸手示好,强笑道:“刚才是我不讲理了,我道歉,对不起。不过你也得体谅一下我的心情,我真的很担心叶帆出事,她是这世界上第一个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才对我好的人,虽然她给我的只是一碗剩粥,半个包子,可是……那……”我的声音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眼睛里有些发热,生怕自己再哭出来,急忙把视线抬得更高,看了看天空中飘着的几朵云彩,然后再笑着看向南宫越。
南宫越脸上的霜寒丝毫没有减少,我正有些诧异,他已经伸手把我拽到了马上,动作很猛,力气大得骇人,几乎把我的胳膊都要扯了下来。
我侧坐在南宫越的身前,惊愕地看着他,搞不清楚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怒火,不管是不是我的错,我都道歉了,还要我怎么样?
南宫越不理我,只是策马狂奔,风呼呼地在耳边呼啸,我有些害怕了,吓得大声喊叫,让他停下来。南宫越却是不听,反而一个劲地催马前行。那马本来就神骏,又被南宫越催得紧了,奔得越发快了起来,仿佛四蹄都已经不着地般……
“你发什么疯啊!”我狂喊,头发在风中乱舞,有些扫在脸上,竟觉得生疼。
南宫越猛地拉紧了缰绳,那马的势头突然被止住,愣是一声长嘶,一个人立,生生地停了下来,我坐不稳,便撞到了南宫越的身上。
我又惊又怒地看着南宫越,一时想不明白他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发疯一样?突然间一个念头冲进了脑子里,他看到了么?他看到了?
“什么时候找到我的?”我问。
南宫越不语,只是狠狠地盯着我,现在的他让我感到很害怕,不自觉地便向后缩身子,却被他一把拽住。我已经被他吓得说不出话来,身体已经有些抖了,傻傻地看着他。
南宫越突然用手捧住我的脸,拇指狠狠地往我的唇上拭去,那么用力,似乎都想擦下一层皮来。我猛地惊醒过来,立刻明白了他这个动作的含义,他看到了,他一定都看到了!
巨大的羞辱浪一般向我打来,我使劲地去拨开他的手,可是他却抓得那么紧,两条胳膊都不像是人的。我急了,不顾一切地去厮打他,可是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手臂。他看到我挣扎,脸上的怒气更盛,猛地把我扯到他的面前,不顾我的厮打,唇狠狠地压了下来。
我惊呆了,南宫越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一直对我都是很守礼的,哪怕是我吃了迷|药,他都只是把我扛到了水里,而今天,他,好陌生!
这是个惩罚性的吻,粗暴,蛮横,没有一丝的柔情蜜意,只有掠夺与攻占。他的唇辗转在我的唇瓣上,充满了狂暴的怒气。
我怒了,真的怒了,我可以忍受委屈,可是我却受不了屈辱,狠狠地往他的唇上咬去。南宫越身体一僵,却没有停下来,随即吻得更加用力,舌尖探入我的口中,攻城略地般抢夺,口中早已经充满了血腥,却已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
我放弃了厮打,左手就抵在他的胸口。只要我按动机关,袖中的钢针就会接连发出,这么近的距离,就算他是个神仙也躲不开那么多枚钢针。
可是,我却下不了手,哪怕他这么对我,我还是下不了手。
既然硬不下心来伤他,那么受伤的只能是自己,我说过我讨厌哭,可是今天我却哭了两次,上一次是因为面对承德时的羞愧,而这一次,是因为对南宫越的痛心。
泪水顺着面颊滑入唇角,混合了血味一起冲进口中。
我累了,真的很累,我真的很想家。
我的顺从平静了南宫越,他终于肯停下来,似乎也刚从自己的狂暴中惊醒般,眸子里满是愧疚与痛惜,他俯下头轻轻地吻我的唇,轻轻点点,似乎想吻净我唇上的血迹。
我推开他,冷冷地问道:“够了么?”
“对不起,我……”南宫越低声说,想把我揽入怀里,可是我的手臂却挡在两人之间,不肯让步。
我摇头:“如果够了就放我下去吧,南宫少侠,你是正人君子,应该不会强人所难。”
南宫越惊愕地看着我,我从马背上直接往下跳,落地的时候脚崴了一下,差点坐倒在地上。南宫越急忙从马上跃下,想把我扶起,手伸到半路却被我冰冷的眼神给挡住。
我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用衣袖擦了擦嘴,笑道:“反正又不是初吻了,亲就亲了吧,再说是你这么个帅哥,我也没有吃亏,两清了吧。”
我脸上虽笑着,可声音却止不住的有些抖:“你回去吧,叶帆是生是死,那是她的命。我又不是观世音,自己的事情都还扯不清楚,哪里还能去管别人的闲事。”
南宫越看我不怒反笑,有些慌了,直直地看着我。我一看他紧张的样子,笑了,说道:“甭看着我,我的脸皮有多厚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就此别过吧,各走各的路,各找各的妈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也不看路,只知道自己要走得庄重,走得有气势。他奶奶的,不就是一个南宫越吗,不就是吻了吗,有什么值得酸的?冯陈楚杨,你不是早就想吃他的豆腐了吗?现在吃到了,还计较那么多干吗!
南宫越静静地跟在我的身后,我走,他也跟着走,我慢下来,他也跟着慢下来,我火了,停下来,怒道:“你有完没完?还是没亲够?那你过来,咱们一次亲个够,实在不行咱们就上床,怎么样?过来啊!这里天大地广的,正好可以天做被地当床!”
说着,泪又流了下来。
南宫越还是不动地方,站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我,静静地看着我发飙。
你认准我不敢动你了,是不是?我的脑袋彻底是烧怒了,左臂对准了南宫越,右手摸上了左臂的机关,看看两个人的距离,还有些怕距离远了,愣是又往回走了两步,最后一次威胁他:“别跟着我了,不然别怪我不讲情意!”
南宫越还是不肯动,不知道是不知道我手里的暗器,还是确信我不会伤他。我咬咬牙,左手微低,钢针划破空气,已经射了出去。
南宫越一时愣了,没有想到我这里会突然射出钢针去,反应过来时,钢针已经离身体不足一米,他急忙用手抓了两枚钢针,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后面的钢针却又到了。这暗器是连发的,纵然是躲过了第一次,却不可能躲过第二次、第三次,更何况我离他这么近。
南宫越的功夫果然不是吹的,接连把几枚钢针或闪过,或接住,但是,还是有一枚射到了他的腿上,我还是手软了,射的时候都避过了他的要害。
南宫越一脸的不可置信,直直地看着我,慢慢地倒了下去……
把南宫越拖到草丛中藏好,然后看看他身边的那匹黑马,这马智商太高,我玩不了它,所以还是让它守着它的主人好了。然后自己深呼吸一口,好了,不开心的事情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冯陈楚杨要重新去闯荡江湖了。可是,叶帆怎么办?我真的能一走了之吗?
于是决定还是先回城,又有些后悔把南宫越放倒了,被他欺辱了半天,怎么也得捞回些本来啊,最起码也得逼他答应把叶帆救出来再说。
走了半天还没有到城门,才知道南宫越把姑奶奶带出来这么远,还得让我走着回去,早知道真该在他身上再捅两刀出出气。
其实心里很郁闷,这么多倒霉的事情都赶到了一起,不知道得罪哪位尊神了。走着走着,渐渐发现周围有些不对劲,虽然没有看到什么,可是却有一种感觉(类似于第六感的东西),有危险在周围。
直到周围的人突然现身,我才知道我的第六感还真准,才知道今天得罪的是哪位神,原来是他奶奶的玉皇大帝啊,不是他的话,怎么可能一下遇到那么多的倒霉事!
二十多个武士,一样的服饰,一看就知道大有来头,不然怎么会这么讲排场,都有统一的制服穿?
圈子越来越小,我决定先下手为强,钢针打出去,是撂倒了几个,可是却有更多的冒出来。现在我后悔了,后悔不该在南宫越身上浪费钢针,更后悔不该把他撂倒。
那群人只是慢慢地逼近我,却没有下杀手,看来是想抓活的了,知道我的身份了?不然至于这么麻烦么?
我却不怕,本来就有了走的意思,现在又到了这份上,什么心都淡了。回家吧,如果我突然在这里消失,这些人是不是都会傻掉?想到这里,我突然笑了,看到我笑,他们有些愣。
我镇定地站在那里,面露平和的笑容,然后右手点额,左手指天,口中低声念丁小仙告诉我的十六字口诀。空旷的草地上凭空起了一阵轻风,吹动我的衣角,很有感觉啊!我暗道。
周围的人都停了下来,一时被我的动作蒙住。
丁小仙的声音好似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没有媒介,只是突然冲入我的大脑。
“你想回来了啊?”他的声音有些低,好像故意压低的,生怕被别人听到。
我点头,为什么他还不现身?
“楚杨啊,你再玩一天吧,我现在正在瑶池这里开会呢,一时走不开啊!”丁小仙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倒!神仙也要开会?
“你开什么会?还不快点来带我回去!”我怒道。
“开什么会?西王最近弄出个‘神仙八千戒’,现在正组织仙员开动员大会呢。”丁小仙无奈地说道,“好了,不和你说了,开会期间不能开神仙通的,被西王母看到就毁了。你再坚持一天,明天散会了我就去接你。”
“你不能这么……”无耻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丁小仙那边已经没有了动静。我晕啊!怎么会这样?风渐渐停了下来,周围的人好似没有听到丁小仙的话,继续慢慢地围了过来。我笑,笑得阳光灿烂,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一天吗,我忍忍,保住小命,明天我就走人。
可是,可是直到过了“明天”,过了“后天”,我还是没有见到丁小仙。我这才明白过来,丁小仙的一天和我的一天差别实在是太大了,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啊!
天啊!丁小仙,你要坑死我啊!
我这个人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很识时务,虽然靴子里还有把匕首,但是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能用,而且现在就算用了也没用,先不说那么多的人都拿着剑,就单挑出一把来就比我的长了不知多少。
我一直在想这群人是谁派来的,直到被他们丢到马车上的时候我还在想这个问题。说句公平话,这些人对我还算客气,根本没有为难我,如果不算把我捆了丢马车上的话。
这是辆不错的马车,速度很快,但并不代表它舒适,尤其是和我以前坐的那辆相比,而且防震设施很不好,我在马车里就像一个弹力球一样,除了车顶比较高我还没有碰到以外,车壁这些我都用身体对它们表达了敬意。
马车几乎一路没停,当中只是换马,不见换人。晕头转向中,我模糊觉得这是在向北走,北方是瓦勒,看来他们应该是瓦勒的人了,又不会是承德的人,那他们会是谁的手下?老皇帝的?
和亲公主(完结+番外)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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