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王者之妖临天下(女强)第7部分阅读
黑暗王者之妖临天下(女强) 作者:肉书屋
黑暗王者之妖临天下(女强)第7部分阅读
寒刺骨的潮湿让这些北方的汉子吃足了苦头。
轩辕逸之一动不动坐在桌案前已经一天了,刚刚从西林都城传来的消息几乎让他崩溃,他一剑刺穿了那个传信的士兵,他不能在此时把这样的消息传出去。西林国都已经沦陷,他的伯父轩辕舒云自缢于西林皇宫,他的堂兄轩辕辙被乾国军队斩于马下,好个必杀死局!南宫云影,怪不得你有恃无恐,够狠,够绝!栽在这样的敌人手里,西林败的不冤。
西林王族最后一点力量被困在这乾国边境,动弹不得,无论已方还是敌方都明白,现在的平静只是一种暗藏杀机的假象。
轩辕逸之心头上的石头又沉了几分,难道曾经以强兵称霸六国的西林,真的走到了绝路?南宫云影,你真是战争天才!
轩辕逸之看着帐中的烛火,再也忍受不住这般压抑的气氛,他已经被困在这孜淇城下。退,西林已沦陷,联军在西林以逸待劳,进,南宫云影惊天动地的身手令人望而生畏。悲哀,以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谁?”轩辕逸之厉声喝问。
帐外站着一个人,一个既陌生又有点熟悉的身影。
一个男子掀帘而入,忽而带来满室的馨香。轩辕逸之骤然看到眼前的人,恍如被雷劈了一下脑袋,顿时天旋地转。
男子伸手取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俊美非凡的脸,美目流转,目光与轩辕逸之一相碰,淡笑出声,“将军不必惊慌,我不是来取你性命的。”虽笑却不达眼底,仍是那种寒厉似冰的眼神。
轩辕逸之此时也不用去问你怎么进来的,那种脑袋打铁的愚蠢问题,他知道南宫云影找他绝不是单纯的来看西林的笑话,他这样的人做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他根本与南宫云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连心眼都不用转了,开门见山的问道,“南宫将军深夜到访,所谓何事?还请直言。”轩辕逸之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茫然中带着疲惫。
“我可以让你一败涂地,但也可以让你击退荆乾联军,登上西林皇位,重振西林辉煌!你想要哪种结果?”阿九的声音依然淡漠清润,说出的每一个字却像利剑一般直刺人心房。
四周,比方才更寂静,屏息般的寂静。轩辕逸之此时的感觉就像是从天堂掉到了地狱,又从地狱升到了天堂。
“条件!”简单的两个字已经告诉了阿九他的选择。轩辕逸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胸中那窒闷的感觉有了略微的缓解。
“为我所用!”冰冷的目光直视轩辕逸之的双眼。迫人的气势在整个营帐中扩散开来。
轩辕逸之突然间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身在何处。周身似乎被万年寒冰包围,刺骨的寒冷让他的大脑保持着绝对的清醒。为他所用!他指的是他南宫云影,既不是乾国,也不是荆国,而是他南宫云影自己。
轩辕逸之真是感到了恐惧,原来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这个少年手中的游戏,有野心的不是轩辕舒云,也不是独孤洺野,而是眼前这个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冰冷神秘的少年,他们所有的人,所有的国家,连带那埋葬在衢壁峡那二十万亡灵都是棋盘上的棋子,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轩辕逸之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死死抓住身后的椅子,不让麻木的双腿疲软下去。
阿九眉毛一扬,淡淡的说了一句让轩辕逸之终身难忘的话,“我要让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我要让这地再埋不住我的心。”
别人如果说同样的话,轩辕逸之一定会嗤之以鼻,但阿九此刻淡淡的说来,也不见得怎么慷慨激昂,说话的人甚至自始至终站在那里毫无表情,可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有着翻云覆雨的能力。
只听“扑通”一声,轩辕逸之已然跪在了阿九面前,狠狠的闭了闭双眼,再睁开时已经一片清明,“轩辕逸之见过主人,从此追随主人左右。”他的心,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诚服于眼前这个风采卓世的少年。也许轩辕逸之此刻还不知道,他一时的决定奠定了他一生的辉煌。
阿九从腰间拿出一枚黑色药丸,放在掌中,递到轩辕逸之面前,不置一词。他毫不犹豫的接过,吞入腹中。“这个对你并无影响,只要你衷心,这毒永不会发作,倘若你有二心,我会让你知道,有的时候死都是种幸福!”淡然的语调却带着狠厉的杀意。
不等轩辕逸之回神,她已走出营帐,“明日寅时,以复国之名,班师回朝。”细柔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今夜,将注定无眠。
阿九斜倚在床上,红衣尽褪,青丝懒梳,看着烛火的灯芯,她想起了那个清淡如水的男人,想他温暖的怀抱和低哝的软语。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是整个西林的无冕君王,距他的理想又近了一步。如今已是一身罪孽,淹没在这乱世红尘中,抛却一世的情爱,只为洗刷她满手血腥。
夙王
翌日,阿九在书桌前教小尾巴学习兵法的时候,耳边听到三长一短的暗语,“今天就先到这里,你先回去吧。”小尾巴闪着亮亮的大眼睛,小声的问道,“嗯……我……我能不能把这本书带回去看?”阿九摸了摸他的脑袋,轻轻笑着,“好,但是不要让别人看到,知道吗?”小尾巴的嘴边绽开一个甜甜的笑容,还带着两个小巧的梨涡,“知道了,那我……我走了哦。”说完,蹦蹦跳跳的跑出阿九的营帐。
阿九很喜欢这个小家伙,虽然他有点胆小,但实在是个可爱的孩子,在教他习武的时候,阿九无意中发现这个孩子居然写的一手好字,阿九就写了一本简单的兵书给他做启蒙读物,小尾巴学的很快。阿九始终不让他喊她师傅,只和雾隐、云翳一样称她教官。
阿九打了个响指,一个黑影飘进营帐,低头站在阿九身边,递给她一个信封。
“五百万两黄金,他独孤洺野好大的手笔。这笔买卖谁接了?”云翳听闻阿九问话,丝毫不敢怠慢,忙答道,“绝杀的规矩不能坏,这笔买卖被三十六岛接了,据说是他们岛主亲自出手。”云翳听闻阿九被人买命,第一个感觉就是好笑,第二个感觉就是那个人基本已经是一只脚踏进棺材了。他从来不会在阿九面前说要她小心、保重之类的屁话,在他们看来,南宫九少就是神一样的人,没有人可以让她受伤,就算逍遥使者全部死绝,也没人能动九少一根汗毛。
三十六岛
龙涎香漫,红帐涟荡。云收雨散,屋里滛靡之气弥散,一个妖娆的女子螓首枕在一个俊美如神祗般的男子臂弯处平复娇喘。外室的门板上响起三下轻重不一的叩声。
坚实的伟岸毫不迟疑地离开紧滑湿腻的玉体。女子正欲起身为他着衣,男子已自行穿戴整齐。动作迅速优雅。“你先睡吧。”原本清醇的嗓音还余留着些许情事后的慵懒。
轻唔一声,女子再次辗转入眠。春宵似梦。美梦如朝露。
“他现在人在何处?”凤陵焱挑了挑入鬓英眉,一双倾倒众生的重瞳隐蕴滔天汹涌。
“乾国军营!”来人答话后就飞身离去,独留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原地。
“银面将军南宫云影?你的死期不远了……”男子嘴角露出个邪佞的微笑。
“本王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这个人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一个白色身影从夜空中缓缓落下,好似天上的浮云,似笑非笑,露出一种儒雅而温柔的美丽,眼睛漂亮的仿佛夜色。
凤陵焱优雅的眉不禁簇起,转身面对身后的男子,廊外吹来阵阵清风,将他披散在肩头的发丝吹得飘飞。“王爷怎得有空来草民寒舍相叙?请!”伸手作揖,将人引进书房。
二人缓缓踱步进入书房,凤陵焱将身后的门轻轻关上,转身倒了两杯茶分别放在那人和自己面前。“听说你接了独孤洺野的杀手令?”来人也不废话,抿了口茶,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的。”凤陵焱顿了顿,还是说了下去,“此事颇为隐密,王爷从何处得知?”
夙王看着凤陵焱的眼睛,幽暗的重瞳,仿佛可以映出一切罪恶的影子,“你忘了临水有个铺子叫一心阁吗?”夙王听见自己的沙哑的声音在空气中缓缓摩擦,这是宫中一种密毒的后遗症,若非母妃及早发现,恐怕他早已死在浅鸳宫,成为后宫斗争的牺牲品。
“本王来此并非阻止你,可本王还是要提醒你,南宫云影身世神秘,武功盖世,计谋无双,若非有十足的把握,本王奉劝你,不要与此人为敌,他实在是非常危险。”沙哑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阴晦诡异。
“莫非王爷也相信那市井谣传?以一人之力独挡二十万大军?”凤陵焱实在忍不住讥讽的笑意,朗笑出声。
夙王放下茶盏,一边看着他,一边将唇角弯出一个弧度,“本王许是不信,可那日对战,乾军无数将领亲眼所见,更何况此人身份神秘,所有的官文户籍皆为伪造。他助乾国大军取胜,轩辕逸之班师回朝之日,理应前后夹击,将西林大军一网打尽,可乾国居然不出一兵一卒。此事处处透着诡异,荆乾联军为此损失大军十万,完全和此人平日行事风格不符。你不觉得这事很是蹊跷吗?”别人也许不会从这两件事中看出什么玄机,可对于身处在阴谋斗争这个漩涡里的夙王来说,却不由得让他感到了那背后汹涌的暗流和能力,他似乎看到有一只隐约藏在黑暗中的手在一步步推动着整个事情的发展。正在他坐立不安的时候,从一心阁得来的消息,让他马不停蹄的赶来三十六岛。
凤陵焱听到这事的同时,心里也滑过一丝涟漪,他也感到了此事的不同寻常,北漠出天价要银面将军南宫云影的脑袋,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这是连阎王殿都不接的买卖。他终于感觉自己象是接了个烫手的山芋,事到如今,进退两难。
凤陵焱象是突然有了主意,轻轻划过一个鬼魅的笑,“人生难得一对手,南宫云影,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的冠绝天下。”俊朗的面容在此时却显得森寒阴骛。
这场由北漠、西林引发的战争终于在以乾国大获全胜的战绩下结束了,阿九也成功的实现了自己的意图,在自己选定的战场上,打了一场由自己控制节奏的战争。
当天夜里,阿九丢下自己的兵符和战甲,连夜离开了乾国军营。她有更重要的事等待自己去解决——荆国内乱。
阿九坐在桌前翻着鬼影送来的情报,眉头越皱越紧,荆国老皇帝半个月前就驾崩了,连传位诏书都没来得及写,生前也从未立过太子,嫡长子在六岁时早夭,现在的四个儿子,皆为庶出,都没有资格又都有资格,四人斗了个旗鼓相当,现在荆国可谓是群龙无首,她只要随便扶持一个皇子就可以控制整个荆国,可这个人选还有待考量,太聪明的不能要,太傻的就更不能要了。
慢条斯理的把桌上的纸条放在火上烧掉,头也不抬的自言自语的说着:“来者是客,我自当扫榻相迎。”
一个男人从房上跃下,就那样站在院中,两人隔着数米的距离慢慢打量着,站在阿九面前的是一个二十岁的斯文男人,不仅斯文,而且帅气优雅,白皙的皮肤,修长的手指,一身普通的夜行衣穿在他身上,也凭空多出了三分的潇洒和风流气韵。匀称的身材,没有多余的赘肉,也没显出肌肉特别发达的样子,这才是力量与速度的完美结合。两道斜飞入鬓的剑眉,如两把出鞘之剑,锐利而坚决。即使以阿九的眼光,在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也忍不住心里赞叹了声,好一个美男子!
那个男人也用犀利的目光打量着阿九,打量着这个近乎传奇一样的人物,第一感觉就是美,美的倾国倾城。特别是那双动人心魄的眼睛,把疯狂和冰冷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都融合到了一起。少年的脸上带着一抹冰冷如霜的笑意,但在那一丝冰冷的笑意背后却是如山岳一样不容人抗拒的霸道气势,他已经不需要强调,不需要伪装,不需要任何外物的衬托和装饰,他惬意的坐在那里,就好像是天地的轴心一样,所有的一切,天地万物,日月星辰都围绕着那个轴心转动,他,已经代表了一切。
杀意
阿九没有起身,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桌子的对面。男子也不是喜欢客套的人,悠然走进房中,坐在阿九对面。
“我应该称呼阁下南宫将军呢,还是南宫九少?”男人脸上出现了一个令所有女人为之痴迷的优雅笑容。
“名字只是代号而已,王爷不必介怀,不过我如今已辞去将军职务,王爷叫我阿九就好。”阿九气定神闲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隐约猜到来意。阿九虽未刻意藏身,可是想找她也并非易事,足见此人有相当的情报来源。
男子就那样坐着,淡笑着,一语不发。丝毫不讶异阿九会知道他的身份。
阿九也不理他,随手拿起一本书卷,翻看起来。室内安静的只能听到书本沙沙的翻动声。两人就像相识多年的老友,虽许久未见,却心灵相通,你不言,我不语。
静默了许久,男子轻叹一声,“今日前来,多有冒犯,本王想和九少做笔交易。”
“哦?小民不做生意。何来交易可谈呢?”阿九头也没抬一下,继续看着书本上的字。
“本王欲将皇妹清雅郡主下嫁南宫九少。”
阿九轻笑,明媚的眼睛如同天上淡淡的月亮,“王爷难道是魔怔了?把自家妹子当货物一样送出?”
夙王丝毫不以为忤,唇边露出了一丝惨然的笑,声音依然嘶哑艰涩,“事到如今,本王已没什么好向九少隐瞒的了,本王必须得到那个位子,一旦失手,本王的母妃和妹妹只有死路一条。”
“王爷的意思是?……”
“请九少助我!”夙王神色疲惫,溢出一丝沉重的叹息。“本王自一心阁得知,若要问鼎皇位,须得南宫云影相助。”
阿九顿时面色一寒,“与皇室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你信不过本王?”
“我如何信得?”
夙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轻轻推到阿九面前,“若是拿此物交换呢?”
阿九看着那东西,心头一震,脸上不动声色,“王爷可知你这是在引虎驱狼。”
夙王的瞳孔慢慢收紧,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面色倒还是一片平静,“天下本就能者居之,九少恐怕不想理会那麻烦的东西吧!”
阿九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桌上的东西,猛然抬起头,一双颠倒众生的幽深双瞳就那样映入眼帘,“王爷还知道些什么?”眼里的杀意慢慢凝聚。还以为他是只兔子,没想到却是只扎人的刺猬。但是这样的人未必不能利用。
夙王当然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惹极了眼前的美人,明年的今天也许就是他慕容风铎的忌日,此人向来不按理出牌,杀个把个王爷对他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不该知道的,本王自当不知。”在这样还骇人的气势面前,该软的时候,哪怕他是皇室贵族也不得不软。
“王爷所托,阿九自当尽力!”仍是那冰冷的眸子,只是脸上摆了个甜甜软软的笑。一瞬间,让慕容风铎有霎那的恍惚,这样的美,世间无二。
慕容风铎离去之后,阿九坐在桌前托着下巴,眼里的厉光一闪即逝。看着手里的东西,冷笑连连。“夙王啊夙王,你说我是把你当颗棋子呢?还是把你当块敲门砖呢?”
一声脆响,两个身影出现在阿九身后,“去查查这个夙王背后有些什么江湖组织,端掉几个,来个杀鸡儆猴。他既然敢来提点我,那就要承担这后果,再有一次,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一个月后。
阿九坐在荆国都城临水的香醉楼里品酒望景,还是自家的酒清冽可口,掌柜看见九少进来,虽不动声色,拿的酒却是地窖里的珍藏。
耳边传来一阵嘈杂,阿九微微皱了眉头,五六个少年官家公子走上楼来,阿九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只见修罗赫然站在其中,修罗也见了阿九,脸上的闪过一丝惊讶。阿九象是没看见,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的景色。
那几位公子也见了阿九,不禁倒吸口凉气,那身影白衣翩翩,肌肤胜雪,眼神清远如苍茫雪山。虽是男子却美若女子。一个少年正准备上前搭话,却被修罗连忙拉到后面桌子上坐下,“说说,上次你爹还跟你说啥了……”那几个少年也一起围坐在桌子边,但眼睛却看向坐在窗前的阿九。修罗这心里暗自叫苦,这九少最讨厌人家看他容貌,这几个游手好闲的家伙要是惹恼了九少,保不准发生什么流血事件。
阿九扫了一眼修罗那桌的几人,也意识到这样下去会惹麻烦,正准备起身下楼。心头一跳,感觉到了一股气息,不一会儿,楼下又走上来三个人,为首的那位,微挑的凤眼,殷红的薄唇,艳冶得近乎妖异,身后两个男子长得一模一样,低眉敛目,隐隐带着杀气。四目相对许久,那个男人微微垂下了自己的目光和脑袋,这个表示,对那个男人来说,已经代表了某种程度的诚服。
阿九走过他身旁,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就朝楼下走去。修罗在身后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那个男人坐在桌边,闭目调息,尽力平复着自己的内息,太可怕了,那个少年的眼神能惑人心智,如果再看一会,他的神智就会崩溃,慕容风铎说他很危险,他本不以为然,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春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有点暖洋洋的慵懒,柳叶抽着嫩软的细芽。本是踏春赏景的好时节,整个云雾山庄却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中,众人胆颤心惊,唯恐一个不留神,扫到台风尾。
九少在震怒中,山庄所有的人都传递着这样一个信息,连平日里叽叽喳喳唤个不停的隼鸟,此时也不再吵闹。
阿九铁青着脸坐在椅子上,下方跪着幽冥八子和逍遥使者,雾隐、云翳也跪在其中。阿九刚想端起茶杯,才想起来刚才那杯子被她摔在地上,旁边的侍从赶忙添上新茶,垂首站立在一旁。
“独孤洺河死了!慕容风铎被刺!我让你们给我看好他们,这就是你们的结果?”说完把手中的茶杯猛的砸向鬼影,鬼影连躲的勇气都没有,眼看就要头破血流,茶杯却在半空中碎成粉末。
“就为这两个人我跟你们发这么大火,你们觉得冤枉吗?”阿九从怀中掏出一把丝帛丢到鬼影脸上,“你自己看看吧!若是再有下次,就自刎谢罪吧!”
鬼影看着手中丝帛上的字,越看心越慌,等到看完时,已经满脸是汗,俯身叩首,“多谢九少救命之恩。”
“他们已经跟踪你们多日,居然无人察觉,要不是修罗身上的萤粉被我察觉,你们现在已经是尸体了!独孤洺野,你不要逼…我…杀…你!”阿九狠厉的声音带着破风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进宫1
金源北漠帝都
细雨蒙蒙的天气一直笼罩着金源城,金源的城门与他处不同,全是巨石围建,格外的巍峨坚实,川流不息的人潮络绎不绝,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随着人流驶进金源城。
马车停在一家客栈门前,走下两个穿黑衣的俊秀少年,一脸的冷意,让人望之生畏。少年下车掀起身后的车帘走下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身影,看不清那人的面容,隐隐只能感觉有股森冷的寒意从那人身上散发出来。
客栈刚刚开门,老板揉着惺忪的睡眼,站在门口,正打算对那两个少年说些什么,视线转到少年身后的黑色身影,那人微微抬头,对向客栈老板的视线,客栈老板顿时清醒过来,四处看了看,忙把三人迎进屋,进门的三人直奔后院。老板转身进屋,吩咐屋里的小二,今日客栈歇业,小二一脸茫然,还是点点头照做,店是老板的,老板怎么说,他自当怎么做。
老人一进屋站在阿九面前就要下跪,阿九手急眼快的将他扶起,“木长老无须多礼,阿九不重虚礼。”
那木长老神色一凛,“九少仁德,但规矩不能坏。九少为我巫南立下汗马功劳,我木浮璃别说请个安,就算这条命九少要,也随时拿去。”
阿九浅笑盈盈,顺手脱下披风掷于床榻之上,“我听夜叉说,独孤洺野近来日益暴虐,连斩了十二个官员的脑袋,特来看看热闹。”
木长老脸色一沉,“九少啊,你这是胡闹,你可知那北漠皇帝出五百万两黄金的重金买你的脑袋,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看热闹!?”
阿九一听,笑得更开心了,眼睛亮晶晶的,“这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啊!再说了,这独孤洺野可是枚好棋子啊,养好了,还是只最听话的宠物,你说这么乖的宠物,我能让他失了民心丢了皇位吗?哈哈哈!”
阿九虽然在笑,可木长老听来,却是心中一阵恶寒,这阿九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落在他手里的人,不如自己直接抹了脖子。
“木长老找个机会安排我进宫。”阿九淡淡丢下一句话。
“进宫?”木长老大吃一惊,差点忍不住跳起来,“九少进宫做什么?”
阿九带着阴森森的笑意,“自然是去做太监。”
木长老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猜想,九少莫不是疯了,来这北漠帝都也就罢了,居然还要进宫去当太监,这要被谷主知道了,他也没命了。
“我要让独孤洺野记住,有些人是他一辈子也不能得罪的。”阿九眸色幽沉,语调不带任何温度。
北漠皇宫的御膳房来了个乖巧的小太监,圆圆的脸,圆圆的鼻子,圆圆的眼睛,总之哪里都是圆圆的,说话也是圆润的嗓音,话不多,却讨喜的很。
“秦师傅,这盐还要加吗?”小太监嘟起圆圆的小嘴,看着灶上咕嘟咕嘟冒泡的汤汁。
“要的,要的,在放半勺就可以出锅了,咱皇上口味重,这盐呐,一定要够份量。”秦师傅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徒弟。这孩子才送来的时候,怯生生的,见谁都恭恭敬敬的,很是讨巧,秦师傅极喜欢这个孩子,再加上他早年就进宫当了御厨,一直无子,就把他收做了徒弟,谁知这孩子聪明伶俐,学了没几天,就能做得一手像模像样的好菜。
阿九冷眼看着传膳的太监把膳食装进食盒带走,嘴角吊了个奇怪的弧度。
宫里的生活既是悠闲的,也是危机四伏的,大大小小的公公时不时的来蹭点吃食,一个个趾高气扬,仗着主子的面子做着狐假虎威的走狗。阿九对这些人向来嗤之以鼻。不过这演戏嘛,还得进入角色不是?
“小柱儿,来碗阳春面,记得多放葱啊。”一个肥头大耳的太监摇摇晃晃的走进御膳房。
“小柱去给那元华宫的娘娘送糕点去了,我来给杜公公下面吃。”一个瘦高的老师傅走了过来,带着恭敬的微笑。
“去,去,去,咱家今儿个就是来吃小柱下的面的,你们那手艺还不如那刚来的小太监。”杜公公挑了挑眉,一脸的鄙夷。
阿九站在门外已经有一会了,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咬着牙抹去脸上的厌恶,摆上一个谦卑的笑容,匆匆走进屋里,“哎呀,杜公公来了?想吃点什么,我……小的去给您做。”
杜公公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还是你小子手艺好,皇上都说,这最近的厨子,厨艺大长啊,青菜都能吃出个鲜滋味儿来。”
“多亏公公提点着,若非杜公公的照应,小的这会还在洗衣房洗衣呢,哪能有这轻松的活计。”阿九一脸献媚的讪笑。
入夜,天空依旧是那轮看了多年的明月,洒落淡淡光辉,阿九轻盈的穿梭在各个宫殿之间。停在元华宫的屋梁上方,看着红纱帐内两具白花花的肉体,不时传来滛靡的娇吟声,和男人低沉的喘息声,阿九脸上的鄙夷和嫌恶已经达到了极点。
足尖轻轻一点,已在几十丈之外,阿九推门进了御书房,站在巨大无比的书架下方,一排排扫过,并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那名单和那半张图会在哪呢?
阿九隐在黑暗中一遍遍扫过屋中的每个角落,任何有可能设置机关的地方都仔细的看过,始终没有得到她预期的结果。又得等到明天了,阿九撇了撇嘴,她还真是没耐心,早知道这种破事直接让暗者来做就好了。
在阿九转身离去的瞬间,她撇到了墙上挂的那柄剑。剑?她感觉到这剑一定有古怪,眯了眯眼,走过去把剑摘下,正准备拔出的时候,她眼珠一转,厉芒一闪,迅速把剑挂回原位,身影消失在原地。
一个黑影从夜色中闪进书房,脚步很轻,阿九隐在暗处清楚的看到他的面容,年纪不大,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脸上的轮廓深刻如刀割,眼睛是极修长的凤眼,透着鬼魅的邪气。来人很警觉,进屋就嗅到一丝淡淡的幽香,清冽的冷香,他抬眼打量四周,似乎是在寻找这香气的来源。
阿九站在暗中皱皱眉,她真是失败,忘记了这最有可能出现破绽的地方,若非这次事关重大,她也不会自己潜入皇宫做探子。
男子在屋中的书架上不时的翻动着,阿九却在感觉他的气息,心里也微微讶异着,这少年武功修为极高,内力至刚至阳,却夹杂着些许的阴寒之气,又不像是走火入魔。哪路的功夫需要这等怪异的内力?
不一会儿,外面又传来轻微的嘈杂声,男子迅速收回动作,快速隐身在暗处。
几个太监走进书房,燃起宫灯,独孤洺野随后进入,坐在桌案前拿起奏折慢慢开始批阅。
阿九此时真是想哭,她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他做完那事以后,还能气定神闲的回到书房处理公务,连一向淡然自若的阿九此时也有破口大骂的冲动。
阿九隐着身影,看向那边站立的男子,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他,但是他却看不见阿九。那人也是一脸的苦瓜样,皱着眉头在想脱身之计。
地图
等到独孤洺野离开御书房,已是天亮时分,阿九和这个陌生男子在这里站了整整一夜,男子等人全部离去,马上去书架前继续翻找,不到一刻钟,从《国谋策》的夹页中找出一封信,男子看着信封,面色阴沉,随即悄然离去。
阿九跟在男人身后,只见他飘身一跃,已出数丈,轻功绝佳。阿九抬头看看天色,必须是回去的时候了,不得已打了个暗哨,云翳出现在身旁,“跟上他,不要惊动,查清楚他到底是谁。”云翳领命,即刻消失。
阿九刚回到御膳房就看见杜公公象热锅蚂蚁一样在屋里转来转去,一看见阿九,赶忙小跑过来,“唉呦喂,你去哪了,皇上等着早膳呢,还不赶紧的?”
阿九连忙“诚惶诚恐”的点着脑袋,“嗯嗯,这就去,这就去。”
秦师傅从后堂跑出来,看见阿九回来了,什么都没问,“我已经做好了,在锅上热着呢,端去给杜公公吧。”阿九点点头,出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杜公公又回来了,满脸的汗水,一进门就大呼,“皇上大发雷霆,说今个早膳味道不对,这粥是谁做的?”
秦师傅一脸的茫然,“我做的啊,我都给皇上做了二十年早膳了,从没出过错啊,最近这皇上口味变了吗?”说完这话,回头看了看站在角落里的小柱,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的异样,秦师傅还暗道自己多心,他却没有看到阿九眼里划过的那道冷光。
午夜时分,阿九站在院子角落的阴隐处,没有月亮,只有几点星光映在漆黑的天幕中,云翳从梁上跃下,在阿九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阿九语声如冰,寒意彻骨,“等不及了吗?”
连续三个月,独孤洺野天天都吃鱼片粥,一天不吃他就觉得好像心里缺点什么,那御膳房叫小柱的太监,鱼片粥做的最好吃,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只要看见鱼片粥他心里就高兴。
“皇上用膳了。”杜德连腆着肚子,站在一旁,小心的提醒道。
“嗯,知道了,放那吧。”独孤洺野放下手中的折子,揉了揉眉头。净了手准备用膳,刚拿起筷子就扫了一眼桌上的膳食,“今儿个怎么没有鱼片粥?”
杜德连连忙把让身后的小太监把用文火还在炖的鱼片粥从炭上取下,倒了一碗,小心翼翼的拿银针试了毒之后,放在独孤洺野面前,退后一步站在那里。
独孤洺野高兴的拿起勺子,刚喝了一口就开始皱眉,杜德连站在一旁,心道,坏了,这下可死定了。只听“啪”一声,耳边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屋里的丫鬟太监“噗通,噗通”跪了一地,杜德连腿一软也跟着跪了下去。
“这粥是谁做的,啊?”独孤洺野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人,厉声问道。
“是……御膳房……刘……刘师傅做的。”杜德连吓的连汗都不敢擦,就那样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刺的眼睛生疼。
“那个叫小柱的太监呢?”
不一会儿,叫小柱的太监就带到独孤洺野面前。
独孤洺野上下打量着这个小太监,个子高高,长得很讨喜,“你除了会做粥以外,还会做什么?”
小太监第一次见皇帝,吓得连话都说不明白,“奴……奴……奴才只会做……做……做鱼片粥。”杜德连看这小子那么没用,话都说不完整,在他身后踢了下他的屁股,小太监一个马爬爬在了地上。眼睛里的泪水就那么转啊转啊,模样甚是可怜。
独孤洺野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太监身后的杜德连,吓得他猛的打了个激灵。“小柱以后就留在朕身边,杜德连!”
“奴才在!”
“明日起你就去天阙宫当总管太监吧。”
杜德连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奴才错了,皇上,您饶了奴才吧,奴才再也不敢了。”
独孤洺野一脸厌恶的摆摆手,身后的侍卫就冲上来,拖起杜德连就走。
独孤洺野走到那个圆脸小太监身边,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以后你就跟在朕身边,知道了吗?”小太监软手软脚的站起身来,怯怯的点点头,垂下眼眸,遮住那眼底的一片讥讽。
黑夜,永远是罪恶的最好遮羞布。黑夜,那邪恶的双手就在天空中挥舞。
街道上没有任何行人,似雨非雨的空气中带点腥甜的气味,血的味道。站立在街道中央的身穿华服的上官琼州不由自主的眯起眼睛,他的全部主意力都集中在眼前一个俊美到绝色的年轻男子身上。
这男子身高五尺有余,束手站于街道之上,眼睛直视眼前的上官琼州。
“上官琼州,我给你个还手的机会,今日你已是必死,若是交出地图,我尚能让你死的痛快些。”男子的声音清利冷漠。
“哦?阎王殿的杀手什么时候这么光明正大了。”上官琼州冷笑道:“莫非你们阎王殿也对绝谷的宝藏有兴趣?那完全可以加入我们嘛,就凭你们阎王殿那几个杀手想进入绝谷夺取宝藏?你们也太狂妄了。要取宝藏,先打过我们四十九门七十二派再说!”
上官琼州心里极有把握,他功力已是周天圆满境界,这世上能与他交手不败者,不足十人,且个个是年过古稀之人,这样一个年轻的娃娃,再厉害也不可能杀得了他,不过上官琼州心里唯一打鼓的就是这阎王殿跟这事又有什么关系?阎王殿这个武林公认的绝对的第一杀手集团。崛起时间不长,却无人敢小觑,势力遍布六国。根基不深却神秘至极,整个江湖也无法真正搞明白这阎王殿的首领到底是什么人。但阎王殿的实力之强,却是从来没有人怀疑过。
“交还是不交呢?”那男子淡淡道,上官琼州立即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杀手身上,体内内力开始极速运转了起来,时刻准备发出最强攻击。
男子摇摇头,叹口气,“看来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还是很多啊!”话音未落,狂风肆起。
绝色男子嘴角突然微微翘起,那是在笑,可眼睛里却是无比强烈的杀意。
残影!
绝色男子整个人身形竟然幻化成两道残影,两道残影一前一后,一左一右,霎那一股气劲就到了上官琼州面前,头发被吹拂飘起,上官琼州不自禁地眼睛眯起,心里大惊。
“好惊人的速度!”上官琼州心中骇然,他只能功聚双眼才勉强看清一点身形,顾不得其他,上官琼州对着身前那点身形开始了疯狂的攻击,腿影遍布当空,袭击向绝色男子全身。
“啊!”上官琼州猛然感到右脚一阵剧痛,不自禁地瞪眼发出一声惨叫,同时一声骨头“咔嚓”声响起,同时上官琼州整个人被甩飞了,狠狠砸在街道一旁的墙壁之上。
绝色男子冷漠的声音也响起了:“速度还可以,可惜爆发力太差!”
短短霎那,绝色男子就直接卸掉了上官琼州这只右腿。
“再问你一遍,交还是不交?”冰冷的声音就好像地狱的锁魂使者。
上官琼州脸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落下,脸色发青,声音中有股狠意,“今日你若杀了我,血煞门定灭你阎王殿,不死不休。”
男子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觉得我还会让你们血煞门存在于世吗?我最怕麻烦,更怕所谓的冤冤相报,我唯一要做的,不过就是,斩、草、除、根!”
上官琼州脸色瞬间变的惨白,指着男子的手已经抖得连他自己都看不清方向,“你……你……你……是银面将军……”谁人不知银面将军四个字就是恶魔的代名词,仅凭一人力挫西林大军,屠杀二十万北漠大军,这个人已经不是可怕二字可以形容的了的。
“怎么……可能?”上官琼州瞪大了眼睛,而后却是无力的轰然倒下。
阿九打了个响指,对身后人说道,“地图不在他身上,调查血煞门,明日子时,血洗血煞门!”雾隐领命,心中微微有丝兴奋,那嗜血的感觉让他无比陶醉。
作者有话要说:偶来了,今天更新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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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洗血煞门
血煞
黑暗王者之妖临天下(女强)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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