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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王者之妖临天下(女强)第28部分阅读

      黑暗王者之妖临天下(女强) 作者:肉书屋

    黑暗王者之妖临天下(女强)第28部分阅读

    她视线的终点,正对上阿九的眼瞳,嘴角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那目光中的寒意让她突然感觉脊背发凉。

    一只从墨色衣袖中伸出的修长手指忽然抓住了阿九的手腕,她反射性的一挣,却并没有挣脱开,那手握得如此的紧,象是在向别人宣告着所有权。她也不再动作,任由他抓着,垂下眼眸,遮住那一闪而逝的冷冷笑意。

    战羽看着玄瀛天皇的目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他攥紧阿九的手,象是要把她溶入骨血之中,她是他的,不容许任何人觊觎,任何人都不行!

    玄瀛天皇只是盯着阿九看,旁若无人,连皇后的呼唤都没有听到。

    热闹的大殿一时间诡异的寂静,连传菜的宫人都停下脚步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松永二郎捏着下巴上那一撮小胡子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纱帘,松信子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个墨色和服的男子身上,长长的指甲深深刺进掌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痛。

    “别站着了,快入座吧,就等你们了,晴川很久都没有来看皇嫂了呢。”皇后不着痕迹的掩饰着眼前的尴尬情景。

    玄瀛帝这时终于有些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把目光移开,淡淡的说了声,“酒宴开始很久了,快入座吧。”

    原本女房不能坐在公卿位上的,可战羽死拉着阿九的手坐在他身边,更何况阿九也不会去跟那些三姑六婆去坐在一起。

    阿九端坐在榻上,微微侧着脸,点点金色的烛光映在被浓密的睫毛所覆盖的眼眸中,顾盼之间仍是冷冰冰的,她只夹了几口菜就不再动桌上的食物,只一口一口喝着清酒。

    这时宫人已经捧着托盘,把茶盏和另一个青釉缠枝盅呈了上来,低声回禀着:“近卫将军大人,您的茶。”

    战羽夺走阿九刚放到嘴边的酒杯,递上茶盏,“喝这个,空腹喝酒不好。”自己倒是拿过她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

    阿九接过茶盏,掀起茶盖,吹着浮在面上的茶叶,眼瞳飞快的划过一抹古怪的神色,她还是不动声色的抿了口茶,那座上的玄瀛帝已然变了脸色。

    战羽幽深似潭的眼眸旁若无人的凝视着阿九,那温柔如水的目光似要把她溶化。

    阿九抬起头,缓缓扫过场中,视线锁定刚才那个给战羽上茶的侍人,一抹浅笑浮上嘴角,在阿九冰冷似刀的目光注视下,那个宫人低着头不受控制的浑身颤抖起来。

    “怎么了?”战羽看出阿九的异样,轻声询问道。

    “有人想杀你呢。”阿九捻起桌上的果子咬了一口,汁水拂在唇上,在烛光的辉映下闪着润泽的光,墨色的亮瞳之中也流动起朦胧的潋滟,战羽痴痴看得呆住了,并没有听到阿九的话。

    阿九正要说话,忽然听到玄瀛帝的声音从上座传来,“晴川将军听旨。”

    “臣在。”听到玄瀛天皇宣旨,战羽脸上有掩不住的兴奋,离开座位之前,轻轻捏了捏阿九的手。

    “命太政大臣松永二郎之女松信子为斋野晴川之命妇,封二品诰命,下月初九完婚……”

    话音刚落,松信子已小步跑到前面,跪在御座底下谢恩,独剩战羽一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既不领旨,也不谢恩。

    战羽闭了闭眼,等再睁开时,那眸子里闪烁的寒光让玄瀛帝第一次觉得当年那个任人□的孩子已经变成了个有着危险气息的男人,他带着冷冷的目光凝视着他,毫无感情的眼叫他如此清楚的知道,他这次是真的触到逆鳞了。

    “请君上收回旨意……”一字一句的话音清晰的响彻大殿,奏乐声嘎然而止。殿内气氛沉压压,没有一个人敢大声的出气。

    玄瀛帝看着心里一顿,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笑了笑道:“怎么了?你也不小了,是该娶妻的时候了,松信子和你是青梅竹马,一桩好姻缘呐。至于……”他的目光从阿九身上掠过,“皇族的子孙若是娶了异族女子……看看你的母亲,晴川,你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兵权吧。”

    听到这里,战羽再明白也不过了,抗旨不尊,大罪!要么就放弃兵权,要不就放弃阿九,二者选其一他都是输。

    玄瀛帝忌惮他手中的兵权已经很久了,幕府的权利几乎可以一手遮天,唯独一个皇族血统可以拿来做文章以外,他再也找不到可以压制一个政绩赫赫的近卫大将的筹码,而今天他把这个问题摆在桌面上,几乎等于和他撕破了脸皮,众目睽睽之下抗旨不尊,这样的罪名即便不治他的罪,也足以让他交出手中的权利。

    “好……”良久之后,在所有人以为战羽就要爆发的时候,他回过头来对阿九一笑,微微蹙着飞扬入鬓的眉峰,“既然这样,那我就娶……”

    玄瀛帝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不过为了权利放弃他的所爱,是大丈夫所为。阿九撑着下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心里冷笑,这鸟尽弓藏的戏码怎么那里都有,不过她也认为战羽做了个正确的选择,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娶个女人回家不过是多张嘴巴吃饭而已,更何况跟太政大臣做了亲家,对他来说,好处不是一点。

    正待玄瀛帝准备说话时,一个冰冷到极点的声音传来,“我要娶的不是命妇,而是中宫娘娘!”

    玄瀛帝刚端起的酒杯“啪”的一声掉到桌面上,酒液蕴染了他金龙绣纹的袍服,许是殿门开得久了,丝丝的寒气从他的皮肤渗入,一直到骨髓,甚至更深的地方。

    近在咫尺的玄瀛天皇听得一字不露,寒风穿过大殿,飒飒的音,愈发的显的这灯火通明金碧辉煌里透着寒气。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嘈杂,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来晚了!

    昨晚和同学一起出去看赛龙舟了,今天下午才回来。

    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如你所愿

    殿内的烛火顿时熄了大半,女房们开始惊叫着四处躲避,暗淡的光线越发显得殿中人面如土色,生性最是胆小的大臣早已忍不住缩成一团。

    外面似乎下起了雪……寒意透进了宫殿内……雪和风都很冷,很冷,很冷……

    雪是横飞的,在大风里横越过长廊,肆意呼啸着,星星点点的淡白色融入了夜的黑暗。

    “你……斋野晴川,你疯了吗?”玄瀛帝怒喝一声。随着这声怒斥,室内沉寂一片,使得外面传来的喊杀声更加刺耳,血腥气更加浓厚。如果说场内还有一个人是镇静的,那么就只剩一杯杯往嘴里灌酒的阿九了。

    “我疯了?”战羽放肆地笑起来,露出了野兽般的白牙齿。“如果今天不是我先下手为强,那么死的人就会是我,酒里、茶里都下了剧毒,祖训第一则,不杀同宗,既然你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幕府和皇权已经分权很多年,是到了统一的时候了,你说呢,我的堂兄。”

    阿九往口中倒酒的手顿时一滞,原来他听到了,她细眯着眼睛看向战羽,似是朦胧之中仍未曾睡醒。

    殿外传来整齐稳定的脚步声,似乎是在重新布防,紧接着,朱门大开,身着银铠的武士大步迈进,被斑斑血迹溅染了的铠甲,在烛光下闪闪发亮,跪在战羽面前,快速讲了几句话就出去了。

    转过头看向玄瀛帝,战羽不急不躁,没有任何感情开口,“君上,您请去清寿殿长住吧。”

    “你要拘禁我?!”玄瀛帝猛的一拍桌案,两眼射出怒火,看着战羽带着冷冷的志在必得的目光,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堂弟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只要他想做的,就没有做不到的。玄瀛帝竭力维持着自己的帝王风度,不想在其他人面前露出怯色,他已是困兽之斗,还在做最后的抵抗,“你要做这个位子,不是不可以,可你也要看众卿同意不同意。”

    战羽猫似的眼睛直直看着他,隐隐露出了一丝笑意,目光扫过大殿,钉在松永二郎身上,“您说呢?”

    松永二郎脸上的笑痕一闪而过,走过来匍匐在地,“臣拥护的是斋野皇族,臣誓死效忠天皇。”

    玄瀛帝立刻转怒为喜,颇有丝得色,冷冷看着斋野晴川,“就是想当天皇,也要看看大臣们……”

    还未等他说完,松永二郎朗声打断他的话,“君上,臣的意思是,这既然都是斋野皇族的人即位,那谁当都……一样!”

    “住口!”

    首席坐着的玄瀛帝,气得衣袖一甩,放在上面的酒水洒了一桌,沿着桌面稀呖呖的流了下来,那纹绣着金龙的衣袖也被打翻的酒浸了个透湿,淡淡的化开,一团灰色。他却无暇理会,高喝了一声:“你……你这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松永二郎被玄瀛帝的目光刺的有些不自在,目光转向站在一旁冷笑的斋野晴川身上,“主君,您……”

    “做得不错,我喜欢聪明人!”

    “你……原来你一直都是他的人,好……好……原来瞎了眼的一直是我……”玄瀛帝惨惨的笑了出来,颤抖着身体勉强站起,举目四顾,殿上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回避开,一旁的皇后惊惶的想去拉住他的手,却被他一个大力甩在一边。

    “朕瞎了眼,瞎了眼啊……“喃喃地念着,宛如着了魔般,一步一步地走向殿门,眼中渐渐充满了狂乱的神色。

    “带他下去,严加看管,女眷全数流放……”战羽森冷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开始回荡。

    话音刚落,众人脸色大变,殿上的玄瀛帝的众多嫔妃顿时大哭起来,不一会儿,侍卫进来一个个全数带了出去,皇后临走时,深深的看着一眼面无表情的战羽和神态自若的阿九,眼睛里没有怨恨,有的只是绝望。

    整个大殿顿时又是一番鼓噪,良久之后方慢慢安静了下来,不过这份安静中所蕴含的沉默力量,比刚才那片混乱的叫嚷更让人感到压力沉重,好好的一场新年晚宴已宫变作为最后的谢幕。

    “臣拥护新主,誓死效忠吾主!”松永二郎俯身跪在战羽面前,后面立即跟了一大批。

    阿九轻轻弹了弹指尖,看着眼前的情景,脑中飞快的盘算着,他确实是个人物,做起事来滴水不漏,换做她跟他斗,也只有五五的胜算,不过五成的几率也值得一赌了。

    战羽转身看着站在大殿中的阿九,一袭黑衣,看上去美得扣人心弦,淡淡的烛光下,恍如蒙上了一层清艳,显得那么地虚幻,“一切如你所愿……”战羽淡淡的开口,话音中却有丝无奈的疲惫。

    阿九微讶的抬眸,她能感觉到那静静而望的视线。如她所愿,他知道她要的是什么?是谋国啊,是侵略,是征服,她想借他的手一步步征服这个国家,他竟然都知道,阿九怀疑自己听错了,可他的目光证明他是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

    阿九有些心神不定的坐在房间里,她有些疲惫,不是生理上的,而是从内心深处感到疲惫,这样强迫中奖的感觉还真是不怎么样,她想要的东西她会不遗余力,不惜一切代价夺来,可一旦要是别人把这些送到她面前,她反而没了兴趣,更何况战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他既然肯这么配合,那就必定会拿更重要的东西来换。战羽对她很好,既然他能做到这一步,必定有他的可怕之处,不露声色的男人才最可怕,只要没有惹毛他,他永远都会在你面前收起锐利的爪。所以阿九从来不认为他是那种可以任由自己揉圆捏扁的人。

    云翳的手沿着原木的桌角而上,目光专注的望着屋里的桌案,态度望之俨然。他眼睛里总是闪烁着冰霜。只是现在,看着面前的陈设,他的神色柔和了许多。翻着桌案上的书卷和阿九平日里写写画画留下的纸张,字迹轻灵飘逸,就象她人一样,整个房间的布置显得简约雅致,东西不多,但整齐的就象没有人住过。

    雾隐正好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桌案边坐着的云翳,面色一滞,也静静的坐在一边,二人很有默契的沉默着。

    “我要去扶桑,我去接她回来。”云翳轻声的开口,象是在自言自语。

    雾隐抬眼凝视云翳,没有答话,只是拿起桌上的炭笔把玩着。眼里多了几分晦晦的味道,一丝浅笑挂在唇角,到了最后隐隐的还是透出几分无奈,几分苦涩,“既然你决定了,就去吧,这边的事,我来处理。

    说罢,云翳起身,看着案上平铺的六国海域全图,上面那个叫扶桑的地方,手抚在地图之上,墨色浓重,在白晰手指幽幽闪着一层微光。眼角微微往上挑起,黑深潭似的眼睛想不透在想些什么,只是在烛光映衬之下闪烁不定。

    回来吧,我很想你……

    这边刚囚禁了天皇,战羽每日都在宫里忙到很晚,阿九好几天都没有见过他,这也正顺了她的意,没有人烦她的日子轻松自在,每日坐在屋里静静的冥思,她似乎已经清楚那本经卷里蕴藏的强大力量,那是一种取自自然之源的能量,所谓的内力,就是能量,无论如何转化,能量不是凭空出现,一切都源自媒介,以肉身为介,吸收万物之源,佛家讲求万物由心生,和道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四象生八卦的道理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合十的双掌间突然涌出一股热流,顺着手心流进手臂,迅速地向全身流去。行完一个周天,她却找不到那内力的去向,丹田依旧空空如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阿九凝眉,百思不得其解,哪里有做错什么吗?她以为她功力恢复了,可还是没有丝毫内力的影子。她不过是震断了自己的经脉,并没有废去武功,但是现在情况似乎复杂了,她连内力都失去了……

    门轻轻的划开,一个穿着粉蓝衣服的小丫头端着一碗东西走了进来,“小姐,这是燕窝,补血养颜的,主君吩咐午膳过后半个时辰给您送来的。”

    她哪有心情吃那个,烦躁的摆摆手:“我不吃甜的,拿走。”

    “小姐,这可是极品的燕窝,很养颜的。”小丫头有点不甘心的再次询问道。

    阿九抬头,冷冷的看着她:“我说过了,不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看到那小丫头腰间别的玉牌,莹润的玉色正面还有个淡淡的“冰”字,绝杀冰组,云翳的玉牌,他来扶桑了?

    阿九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有些无奈的端起碗,边慢慢往嘴里送着汤匙,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套着小丫头的话。等到一碗燕窝下肚,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人不明白我为啥写扶桑这段,说实在的,我本身比较仇日,所以现实把小日本灭不了,我yy下总可以吧,所以就有了扶桑之旅,结果为啥战羽的性格有所改变呢,本来战羽这个人是我塑造的绝对大反派,但是后来为啥又把他性格塑造的有些偏激,但是还算是个敢爱敢恨的男人,其实是源自一件小事,搭乘从成都到上海那趟航班的时候,因为机场繁忙问题,飞机晚点,晚的时间还有点长,换做别的时候,那些个日本人、韩国人闹得不要太凶,但是这次他们很乖,同一机组的有六个日本人,三个韩国人,韩国人在骂,说是什么效率太低啊,人多啊,话很难听,中国人无动于衷,甚至跟着一起起哄,要求机场方面这个、那个的提了一堆要求,反而是几个日本游客,他们很郑重的跟韩国人解释,他们国家现在有困难,我们不应该给他们找麻烦,我们应该理解当时听了这句话,我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其实哪里都还是有好的人

    ps:今天的更新已完毕,接下来我要好好的构思一下情节,因为下面会有一场大戏要上演。

    回家

    阿九揉着发胀的太阳|岤,这要命的时候,他们怎么来了,也好,见见面确定一下后面的计划,多一个人应付这混乱的局面也不是不好。

    新年刚过,内朝以玄瀛帝患病为由,册封斋野晴川为摄政关白,官拜一品,监管扶桑一切事务,此后,幕府彻底摆脱了皇权的干涉,只听命于首领。

    战羽当政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明诏迎娶阿九,婚礼就定在下月初八,阿九得知消息后不过冷冷一笑,战羽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禁锢她的自由,要是他下手晚了,还真不象他的作风。

    月光在窗外铺洒,夜色愈加沉沦。战羽步入了内室之时,正看见阿九安静的坐在椅上。手中捏着一只黑乎乎的炭棒,在纸上飞快的画着什么,对他的进来毫无所觉,似乎眼前再也没有什么比她手底下的那张纸更为重要,她目光温暖柔和,只是带着淡淡的,莫名的忧伤

    屋角深处一双龟鹤烛台上,粗若儿臂红烛,燃了太长的时间,烛泪堆积如血色红玉,垂累而下。战羽放缓了语调,俊美的面上却看不出丝毫情绪,如同她一般,只是淡漠如水,“……阿九……”

    她没有抬头,目光怔忪的看着面前的画,手指在画板上流连,在烛火的昏黄里微微的浮动着,肌肤的莹白和炭笔描绘的墨黑混合成淡漠而残忍的美丽,冷极而艳。纤细得水葱般的指交叠在纸上,眼低低的垂着,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微微下垂,在呈现淡青色的眼睑上投下深重的影子,微微的颤动着,好似那恍恍烛光的细微。

    战羽悄声的靠过去,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手下的画板,寥寥数笔,传神的勾勒出一个男人的肖像,画中的人带着温柔优雅的笑,清雅如竹的身形,目光里满是浓情,“他是谁?”

    阿九似乎一愣,终于抬起了面容,他这才看清她的眼。

    墨色的眼,有着琉璃的色泽,很美……那是一种失去了神采,枯涩的美丽……

    寂寂的仿佛一池毫无生命的湖泊。

    战羽一时间愣在了那里,不知是何反应,“他是谁?”他再度开口问道,竭力想从她口中得知不那么的残忍的答案。

    阿九抿起了唇角,清丽的面容上很难判定露出的到底是冷笑还是微笑,只听得喃喃细语:“他……是我毕生的幸福,他走了,我失去了我的幸福,他死了,所以我永远都不会有爱……”

    一种被尖刀割裂的痛楚在他胸中蔓延开来,难道她就一定要这样残忍?残忍的击溃他心里最后一道防线,他呼吸着,心跳着,痛到窒息,痛到僵硬,痛到……快要死亡,强撑起一抹笑容,缓缓的抬起手指,想去抚摸她白皙胜雪的面颊,最后,指尖迟疑半晌,还是没有落下,“没有关系,我不介意,无论如何,我都要娶你。”他转过身去,闭上双眼,遮住眸子里那抹伤痛。

    她会属于他的。

    完完全全不会再有人来分享,即使只是名义上的。原来,世界上还真的有生死相许的爱。既然你会爱,那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这是他内心的祈求,宁愿陪上一切,只为交换这一个奇迹。他也想知道,这样厚重的爱,如果加在自己身上,将会是一种怎样的幸福。

    战羽心中泛起一丝苦涩,黯然道,“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后半夜天凉,多加件衣……”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的,只是觉得身体中突然出现一丝战栗的寒冷,原来扶桑的冬日是如此的冰冷。

    一缕青丝滑过眼眸,在额前飘摇,看那发梢在霞光中微微透着明黄。

    山头上最后一抹残阳也收去了。淡淡的雾气从四周的密林中升起,慢慢的聚满了山谷。这座青瓦白墙的小小庙宇在夜色中,宛如一道剪影。满山的青松正一点一点被幽幽夜色掩藏。

    阿九定定的站在山头,迎着清冷的月色象山下望去,黑蒙蒙的一片,隐隐约约的月光洒在地面,穿过无尽的黑暗,眩惑着她的视线。

    雾色深处,终于出现了一个朦朦的人影。那人一袭黑衣,移动极快,燕子穿花一般掠过崎岖的山道。还未等眨眼功夫,那人就翩翩的逼到了眼前。

    只余几片枯叶的树木在夜色中阴沉沉的,偶尔一阵风儿吹过,像是被惊动了似的,一片枯叶从晃晃悠悠地飘下……

    来人冲上来抱住阿九,把头深深埋在她脖颈深处,“我想你……想你了……”云翳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仿佛在空气中消逝的呻吟。

    “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阿九伸手轻轻的拍着他的额头,“真拿你没办法。”

    云翳抓住她的双手仿佛怕失去她一样地紧,如此靠近的距离间,他们呼吸可测,月光在他清秀的脸庞上形成一圈柔和光芒,那双黑眸默默的看着阿九,那胶着的目光里仿佛有着什么,定定盯住阿九的瞳孔,像要寻找某个东西似地专注不已,“跟我回去好吗?不要嫁给他……”

    阿九也看着他,隔着衣衫,她感觉他的心脏疯狂的跳,漆黑的眼睛转向他的方向,清幽如深潭,浅浅的眯了一下,“我有说过我要嫁人吗?”

    云翳微愣,听到她的话,嘴角渐渐上弯,笑意几乎溢出了双眼。缓缓的放松了表情,但手依旧紧紧的抱着阿九,仿佛怕她被谁夺去一样,“我们回去吧。家里的一切我都处理好了,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她一向冷极了的声音,几乎是恍惚的,温柔的说道。她白皙的脸颊被如水的月光一照,几乎可以看到皮肤下淡蓝色的血管。

    “在这之前,我还要做件事……”许久,阿九思量着抬起了头,睫毛下墨色的眼睛里面带了点绝决的神色,“救出鬼影,他关在近卫将军府的密室里。婚礼在下月初八,初六那天我会跟你联络,他很难缠,小心为上……”

    云翳默默地点了点头,目光仍旧凝视着她。

    “去吧,我也要回去了,那催眠我已经很久没用过了,要是出了问题可就麻烦了。”阿九的声音还是像铜壶滴露一样清泠泠的,但语气中的关切让云翳的心一阵悸动。

    觉得自己的魂魄仿佛被那双清澈的眼睛吸取过去,他伸手揽住阿九的腰,覆上她冰凉的唇……

    战羽驻立在远处的树梢上看着山顶上的阿九,他一直看着两人。离开不到数十丈的距离,看发生的一切。奇怪的是没有无法抑制的冲动和怒火,即便在看到他们拥吻后也如此。只是每呼吸一下心脏就会纠结起来的痛。

    很痛……他以为自己痛得快死了。可是现在那感觉却真实的折磨着他。她骗他的,她居然骗他,听闻她最近胃口不太好,他匆匆从宫里赶回去给她做晚膳,却等不到她的人,放在她身边的手下,不知她做了什么手脚,一问三不知,若不是他留了个心眼,训练了一种蜂鸟记得她身上的味道,他也许就再也找不到她了,阿九……原来你在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我有点晕晕的~~

    小云啊,不是后妈不爱你啊,实在是剧情需要啊,这下好歹给你点福利啊!

    婚礼的前夕

    阿九回到别院时已是子时,院子里空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踏着石子铺就的甬道慢慢向自己的居所走去,夜静风寒,空气中有些厚重的潮腥味,也许到了下半夜又会飘雪,刚转过假山一侧,突觉面上一凉,伸手摸时,已是水滴,仰起头来极目四望,满天黑沉,但肌肤和口鼻已先眼目一步,感触到了轻轻飘下的薄雪,刚进门就看到战羽阴沉着脸坐在她屋里,阿九没有理会,自顾自走到一旁拿起手巾洗脸。

    看到她回来了,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他站起身,迈向门边的脚却不由自主的向她走去,轻轻捏起她的手腕,强忍着想问出口的话语,终是咬牙咽了回去,他还问什么呢,她回来了不是吗?那就够了,其他的不重要,“天那么冷,怎么也不多加件衣服?”

    阿九微怔的凝视着他,留意到他眼底的黯然和紧握的手指,过了一会儿,阿九低声道,“最近我想去海边,你去吗?”战羽一愣,心里一下子激动得难以自持。阿九一向对他冷冰冰的,虽然最近态度好了不少,但也难得用这么柔和的语气和他说话。他张开嘴,“呃”了一声,又忙道,“好,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陪你一起去。”

    他放下手头一切的事务,没有带任何随从,连马车都是他自己驾着,只和阿九两个人去了海边。

    海岸线,在不远处拉出了一条优美的弧度。浪黑压压地滚着。空旷的天水间盘蓄起一股股颇有冲击力的风潮,拍过堤岸,阿九站在礁石上向远方眺望,东海,是离归去的地方,东海,她亲手埋葬了自己的爱情。

    虽说还是冬天,却还是有大群的胖胖的海鸟大摇大摆的在海边踱着悠闲的步伐,慢条斯理的从她面前走过。阿九蹲下身去,那鸟竟飞上了她的手臂,一下一下轻轻啄着她的手指,麻麻痒痒的感觉逗得阿九不由得笑出声,战羽站在离阿九有两丈多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她,玄衣黑发,美人如画。波光盈盈,恍然如梦。

    他很清楚,此生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如眼前的女子般,在这喧闹而寂静的海岸边,将这耀眼的一幕深深植入他心底。

    阿九暗自盘算着时间,当她看到海鸟细腿上绑的小小的竹筒时,她知道鬼影已经登上了南下的货船。事情出奇的顺利,顺利的超乎她的想象,她抬起头,带着古怪的目光看着凝视她的战羽。

    “玩够了?饿了吗?想吃点什么?我去抓鱼好不?”战羽对她说,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珠象琉璃般透明。

    阿九“呼”的一下从地上站起,直直走到他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冷冷道,“你知道?”

    战羽低下头,抿了抿唇,目光如清晨的海水般静静在她面容流淌,“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除了不能给你自由,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后天,你就要嫁给我了,我只想你开心……”

    “你打算就这样囚禁我?即使我不爱你,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阿九只是浅浅地笑着,眉目之间云淡风清,唇际浮出了似冰冷又似温柔的笑意,艳丽得让人几乎无法自由地呼吸。但扫在眼睛里,却不见一点光亮,战羽只觉得她的眼一瞬也不瞬,直瞪瞪,空洞洞。

    “我不觉得这是浪费时间,我只想爱你,我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我已经输了心,若是再丢了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战羽把头埋进她的长发里,拼命的汲取阿九发间的幽香,面庞扭曲了一下,极力压抑住的感情终于爆发了出来,以至于语调都有些哽咽,“即使这样彼此折磨,我也心甘情愿。”想爱一个人,却不得其法。被活活磨去了棱角,只能退而求其次,固执的抓着他能抓到手的东西。

    他们之间永远都没有共识,他情愿守着她的人,无论她爱不爱他,至少人还在身边。阿九对他也是很无奈,恨他?谈不上恨不恨,他杀了她的族人,让她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她应该恨他的,可是她又有什么权利去恨他?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她手上的人命不比他少,扶桑本是个暴戾残虐的国家,四处扰袭为生,国民不服王化,战羽当政后,这种情景有了很大改观,严令禁止海盗行径,释放所有中原虏获的奴隶,引进中原纺织,农业技术,下令开垦荒地,出台了几项利国利民的政策。

    他也曾问过阿九一些治国之道,客观的说,他是个很好的掌权者,当然除去他们之间的矛盾,阿九还是很看好他的,原本她的目的也不过是彻底奴化扶桑,将这里变成一个另外的殖民地,对于前世的阿九来说,这片土地的人民实在不够友好,可来到这里她才发现,一切的原因都归咎于贫穷,“穷山恶水出刁民”正是因为贫穷,扶桑人才不得不抢劫出海的货船,掳劫中原的奴隶来增加他们的人口,带来先进的技术,中原人无论现代还是古代,都有些固步自封,喜欢藏私,外人难免觊觎,毕竟这个时代的扶桑不是那个和中国打了八年战争的日本,如果说真正的开放几国的通商口岸,将中原的物产推广到这里,是个很好的商品倾销地,阿九旗下的商行利润就不是成倍增长,而是成几何倍数增长。

    只要他们生活处处离不开中原的物产和商品,就可以说是从经济上控制了这个国家,也许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经济制裁是个多么陌生的名词,但是这种制约手段是多么的有效,看看伊拉克就知道了,石油换食品政策持续几年之后,完全拖垮了一个富的流油的石油国家,如果战羽是个无能的上位者,也许阿九就会直接拿下扶桑,再做决断,值得肯定的是,战羽做的很好,好的都出乎了她的预料,对于这样的结果,她没有必要再造杀孽,只需要让他们产生依赖性,天心即为民心,战争,不过是最低劣的手段。

    第二日,就有各种各样的喜服送到阿九房间来,一箱箱堆在墙角,首饰,衣服,鞋子,应有尽有,战羽很清楚阿九的品位,送来的东西贵重典雅,绝不繁复,她连眼皮都不曾扫一下,这样所谓的“恩泽”对她来说是莫大的讽刺,这两日阿九已经不被允许出门了,四周更是加强了戒备,无论任何角落都会有双眼睛在默默的注视,她一点都不意外,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她。

    尚宫,尚仪,尚寝,尚服,尚食,尚工。六尚女官垂手站在门外,头俱都低下,不敢看里面的情景。主掌婚庆的藤壶尚宫,是进宫多年的老宫人了。此刻带着侍女们站在廊上,听到屋里叮零当啷摔东西的声音,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叹息。这斋野大人哪里不好?满京都多少名门少女盼着嫁给他,那样貌、家世说是千万里挑一都不为过,偏生要娶个中原女子,人家还死活不愿嫁给他。

    待屋内声音渐止,藤壶尚宫咳嗽一声,向屋内恭恭敬敬的说道:“奴婢见过娘娘。吉时快到了,娘娘再不装扮,可就来不及了。”

    阿九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只静静的坐在那里,如果不是长长的睫毛在微弱翕动,藤壶尚宫几乎以为面前的女子只是一尊玉像。

    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静坐的女子,美丽得让她暗自吃惊的容貌,一身和新婚喜气格格不入的黑衣……那冰冷的眼神好似一把利刃,生生的划进了她的心口。藤壶尚宫吓的一个激灵,软倒的跪在地上,“娘娘……”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战羽的声音,“你们都站这干嘛?”说着就要推门往屋里走去,藤壶尚宫忙站起身,走出门去,“大人怎么来了?”

    奇怪的是,这新郎官也是一身同款式的黑衣,若不是脸上带着淡淡的喜气,门外那些个女房还以为这是丧礼,“她在生气?”

    藤壶尚宫很是为难,嚅咽着道,“奴婢……娘娘不肯换装,那……”

    战羽轻轻摇摇头,一丝宠溺的微笑绽放在唇角,看呆了门口那些云英未嫁的小丫头,“不换就不换吧,她就这脾气。”

    “可这不合规矩啊?”藤壶尚宫苦着一张脸,她在宫里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别人穿黑衣成亲的,更何况这是皇族男子娶妻。

    “无妨,规矩都是人定的。我去看看她。”修长的手轻轻推开房门……

    他看见,她脸上毫无表情,安静的坐在那里,就象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战羽默默的站在房间的一角,凝望着阿九,仿佛那是他生命中的唯一光芒,一旦失去就会死去的唯一光芒。

    他深吸了口气,慢慢靠过去,把她揽入怀中,她没有挣扎,也没有迎合,只是僵硬着,任由她的脸贴上他的胸膛,战羽的手似乎颤了颤,但随及坚定地搂紧了她的腰肢,低低说着:“是我不好……”

    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可以分享的快乐,有的只是尔虞我诈的算计,他只能用手轻轻的安抚着她愤怒的情绪。

    手缓缓穿过她的发丝,柔软的发滑过手指,仿佛细风吹过,泛起了一阵冰凉的感觉。又仿佛沙漠的中的金沙,温软细致。

    室内没有一丝声息,静极了。只有他们彼此的呼吸声,在室内清晰地回荡着。

    逃婚

    阿九则好似感觉不到外界的一切,只是出神地看着不知名的地方,冰冷的气息晨光一样弥漫,漫过她的眼睛,飘散在她的全身。

    “我知道你恨我,我杀了你在乎的人,可是把所有的罪过推到我身上是不公平的,阿九……”金色的晨光在房间里静静流动,如水般流过阿九的眼睛,战羽的手顺着阿九的额头往下,眼角、耳鬓、颈项,用最温存的目光凝视着他,仿佛是不解事的少年般纯真无邪,吐出的话却好似利箭,箭箭穿心。

    “你敢说你不知道我的计划?以你的心智,恐怕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中,你唯独没有考虑到的是,他们会那样决绝的选择自尽,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不能接受我不是因为你恨我,而是因为你双手沾染了族人的鲜血而感到忏悔,你看到我就像看到你自己的罪恶……”

    阿九猛地抬头看着他,惊愕、茫然、失措和不明意味的复杂的目光在她眼里混合在一起,她却没有开口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你为巫南做了这许多的事,把一个即将灭族的巫南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族人都看在眼里,他们敬重你,可你毕竟不是真正的巫南人,教中大小长老难免会有微词,不是每个人都像华盛那样对你忠心耿耿,你太年轻,又是个女人,尽管你有头脑、有手段,可一个身份足以让你做的一切都付诸东流……古往今来,所有的上位者都是踏着累累白骨站到那最高的位置,你也不例外,你为了振兴巫南,建立一个属于巫南自己的国度,就要把所有权利掌握在手中,不容许有另外的强权与你分庭抗礼,可一个古老的民族怎容一个外人来统帅,为了剔除这不和谐的因素,难免会有一次大的清洗,可是你不能这么做,因为你的良心会不安,他们都是你的亲人,于是,在你的刻意示弱下,我就做了这个替罪羊……”

    阿九强自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抿紧嘴唇,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凝声道,“说下去……”

    她白皙皮肤在透进来的阳光下露出一层粉色,挑起的眼,黯黑好似潭水,幽幽的一层光,淡色嘴唇紧紧的抿成一线。

    “……一切的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中,你利用他们引出了叛徒,你更利用他们的死,利用你的委曲求全打动了所有人的心,你的怀柔政策要比强权压制更得人心,他们亲眼所见他们的族长是怎样为了?br /gt;

    黑暗王者之妖临天下(女强)第2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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