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春暖第40部分阅读
花开春暖 作者:肉书屋
花开春暖第40部分阅读
必定安排得妥妥当当,这些铺子,是她留给李小暖的,可不是给你的。”
严婉嘟着嘴看着祖父,低低的说道:“这是古家的东西……”
严丞相笑着拍了拍严婉的肩膀问道:“那李小暖是怎么跟你说的,你仔细说给我听。”
“她说……”
严婉仔细回想着,
“她说老祖宗身子一直不好,就让她帮着打理老祖宗的陪嫁铺子,总计四十七间,她管了两年多了,这两年里头,间间都是赚钱的,然后就把这四十七间铺子的房契,还有这两年的总帐给我了。”
“她没说过李老夫人怎么安置这些铺子的?”
严丞相眯着眼睛问道,严婉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她是没说,可是……这还要安置?古家就只有思贤一个!”
严丞相站起来,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几圈,站到严婉面前,指着匣子问道:“若这些铺子是你的,让你再送出去,你可舍得?”
严婉嘟着嘴摇了摇头,“祖父!这本来就是古家的,是思贤的!”
严丞相慢慢坐到椅子上,看着严婉,感慨的说道:
“你舍不得,可那李小暖说送就送,就舍得!婉儿,可别说这是萧儿的,这不是萧儿的,也不是古家的!这是李老夫人的嫁妆铺子,是她的东西,她给了谁,就是谁的。何况,她给的,是她娘家侄孙女,是李家的人。那李小暖嫁进了汝南王府,如今,是汝南王世子夫人,是诰封过的郡夫人!这四十七间铺子,是李老夫人留给她的嫁妆!”
第162章 教导
严婉有些发怔的看着严丞相,严丞相微微往前探着身子,看着严婉,接着说道:
“婉儿啊,这不是你的东西,还回去吧。”
严婉转头看着紫檀木匣子,低头绞着手里的帕子,低低的嘟囔着:
“是她要给的,老祖宗的,不就是古家的。”
严丞相一声不吭的看着严婉,严婉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轻轻跺了跺脚,低声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我换回去就是!”
严丞相舒了口气,往后靠到椅背上,望着窗外,出了半天神,才叹了口气,悠然感慨着:
“李老夫人,真是让人佩服!这份气度!”
严婉抬头看着严丞相,严丞相转头看着她,
“你也别舍不得,从小我就教过你,不是你的东西,不要伸手,只要不贪心,就不会惹祸端,再说。”
严丞相拧着眉头瞪着严婉,
“你母亲的嫁妆都给了你,我又给你添了三间铺子,两处庄子,还有”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我又不是少银子用,就是觉得这是思贤的东西好了,我知道了,后天她回门,我还给她就是了!”
严婉站起来,撒着娇拉着严丞相的手臂摇着,不让他在教训下去,严丞相被她摇的来回晃着,笑了起来,
“好好好,我的婉儿虽说笨了些,倒是个好孩子!”
“哼,老是嫌我笨!那谁是聪明的?我看那些什么才女的,还不如我明白呢!”
严丞相哈哈笑了起来,连连点着头,
“婉儿说的是,这些闺秀里头,婉儿比那些才女可强得多了,不过。”
严丞相收了笑容,拉过严婉,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郑重的说道:
“我告诉你,若是祖父猜得不错,那李小暧,只怕就是个真正聪明的。”
严婉眉头皱了起来,严丞相打了个哈哈,
“这话说的还早,咱们只看着吧,只她能将这些铺子利落的交出来,还是越过你婆婆,越过萧儿,交到你手里,可见是个不简单的,婉儿,你听着,汝南王府,才是古家最大的依持。”
“祖父!”
严婉有些不服气的叫道,严丞相抬手止住了她的话,爱怜的看着她,叹了口气说道:
“婉儿,祖父年纪大了,还能支撑几年去?咱们严家,后继乏人,往后你一定要牢牢记着,汝南王府,才是古家最大的依持!”
“祖父!”
严婉伤感起来,满眼依赖的看着严丞相低声说道,严丞相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笑着说道:
“好了好了,祖父身子好着呢,不过就是这么一说,婉儿,你听着,那个李小暧”
严丞相仿佛想起了什么,突然顿住话头,站起来,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想出了神,正月十五晚上,程恪是怎么说的?“姨母想着萧弟一身白衣,若是这样过来求亲,怕委屈了大小姐,就想着进宫求了旨意,若能求个赐婚,这门亲事也体面得多”
是姨母!
赐婚那天,李老夫人就病倒了,一时欢喜得过了那样的老夫人,这样的亲事,就能欢喜的过了?
这李小暧。跟着李老夫人长大,深居简出,一直管着古家里里外外所有的家事生意
只怕,这是李老夫人从小养大的孙媳妇!
程恪星夜赶回,为了催户部的银子?户部的银子他一直盯着,何曾晚过半天?第二天,汝南王府就订下了这门亲事
诚王的那份弹劾?也许不是空|岤来风,严丞相皱着眉头,思绪越飘越远。
去年重阳节,景王府到处送点心,送的,可是余味斋的点心!景王和程恪,一向是一体
严婉走到严丞相身后,轻轻拉了拉他,小心地叫道:
“祖父!”
严丞相忙回过头,轻轻拍着严婉,温和的说道:
“没事没事,祖父想想事儿。”
严丞相一只手轻轻推着严婉,边往回走,边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婉儿,萧儿是个忠厚的孩子,往后,你也别期盼太多,就守着他,过过安乐日子,古家背后靠着汝南王府这颗大树,李老夫人又给你们都安置好了你只要听祖父的话,就万事无碍。”
“祖父?”
“你听祖父说。”
严丞相打断了严婉的话,看着她,郑重的交待道:
“李老夫人想得长远,也安置的长远,往后,你对那李小暧,就像对祖父一样,古家的事,你就找她商量,她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要尊着她,敬着她。”
严婉惊愕的看着严丞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严丞相爱怜的敲了敲严婉的额头,笑着说道:
“你跟萧儿一样,也是个实心眼的傻孩子,你比他好,你肯听祖父的话,他”
严丞相顿回了后面的话,轻轻捏了捏严婉的鼻子,笑着说道:
“你比他强,你是个听话的,能把祖父的话听到心里头去!你记着,把李小暧,当祖父一样看待!听到没有?”
严婉拧着眉头,仰头看着严丞相,点了点头,
“我听祖父的”。
严丞相笑了起来,拉着严婉坐到椅子上,点着匣子说道:
“赶紧给她送回去,这铺子,在她手里,间间都是赚钱的,到你的手上,可不一定能赚钱!说不定几年工夫,就让你赔个干净!”
“祖父这是嫌弃我呢!”
严婉拉着严丞相的手来回摇着,不依不饶起来,严丞相笑呵呵的拍着严婉的手说道:
“好不好,你是我孙女儿!祖父疼还来不及呢,顾不上嫌弃!”
严婉抿嘴笑着,严丞相看着她,笑着说道:
“李老夫人和这李小暧,见识上且不说,就是这份心胸气度,别说女人,就是男子,能及得上的也不多,别拿自己跟这样的人比,那是自己找不自在!”
严婉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严丞相看着她,微微犹豫了下,含糊着说道:
“李老夫人都替古家安置下了,这靠山,稳得很,你只听话,把祖父的话牢牢记到心里,至少你和萧儿这一辈子,万事无碍。”
严婉笑着点着头,
“祖父放心,婉儿牢牢记着了。”
严婉转头看着高几上的匣子,迟疑了下,看着严丞相问道:
万一,她不肯收回去,那怎么办?
”你就说,这是老夫人给她的嫁妆,是祖父说的,也是祖父让你还给她的。
严丞相眯着眼睛,慢腾腾的说道,严婉重重的点着头,干脆的答应着:
”嗯,我知道了,祖父放心。”
李小暧坐在后倒座间,一边慢慢绣着幅荷叶莲花,一边和竹青低低的说着话,穿堂里的凉风轻轻吹着,倒也凉爽宜人。
“我倒也没敢找春草她们说话,就和几个三等的小丫头说闲话来着,我只说怎么没见许姨娘,那几个小丫头说‘就她那份位,可够不上今儿来见少夫人,就是三小姐,要不是王妃特意赏了脸面,也够不上过来’”
李小暧微微皱起了眉头,竹青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帮着李小暧劈着丝线,一边说着话,一边用眼角余光溜着四周,李小暧放下手里的针线,看着竹青低低的说道:
“这些小丫头!许氏也就算了,那三小姐总是王府的正经主子,怎么敢”
竹青点了点头,低低的说道:
“我也骇了一跳,都说汝南王府规矩重,这些丫头,对着我这个刚来的陪嫁丫头也敢这样放肆的,咱们府里一向宽厚松泛,这样的事,也是想也不敢想的,谁敢这样嚼主子舌头根子的?”
李小暧皱着眉头,轻轻点了点头,低低的吩咐道:
:咱们的人,你和竹叶,还有玉扣、蝉翼几个,严家约束着。
竹青点了点头低声答应着:
“我知道了,少夫人放心。”
李小暧拿起花绷,继续慢慢绣着花,听竹青低低说着听来的闲话。申正刚过,春草笑盈盈的过来,微微屈膝禀报道:
“少夫人,王妃醒了。”
李小暧忙将手里的针线递给竹青,急忙站起来,一边笑着谢了春草,一边几部往屋里进去了。
李小暧伺候着王妃洗漱干净,重又梳了头,奉了茶上来,王妃接过茶,慢慢喝了几口,看这李小暧,声音平淡的说道:
:这夏天日头长,你若累了,也歇一歇。
谢母亲怜惜,媳妇原来在家时,也不歇的,老祖宗歇下了,媳妇就做做针线,抄抄经文。李小暧忙陪着笑,小心的回道,王妃垂着眼皮点了点头,慢慢喝着茶,停了一会儿,才缓缓的问道:
“刚才做针线了?”
“是”
:听萧儿母亲说,你针线做的不错,拿过来我瞧瞧。
李小暧忙答应着,出了屋,示意竹青去了刚才做的针线过来,捧着递给了王妃。
王妃放下杯子,接过针线,举着稍稍放远了些,对着窗户,眯着眼睛仔细看着,又扯着一尺见方的素白绫比划了一会儿,皱着眉头问道:
“这针脚倒也过得去,你绣这么大点东西,准备做什么用的?”
第163章
李小暖窒了窒,她就是随便绣绣,哪里想过做什么东西?这一尺半见方,能做什么?李小暖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含糊着笑着说道:
“做个……肚兜,夏天万一蹬了被子,也不会晾着肚子,着了凉。”
王妃又拎起来比划了片刻,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这就是你用心处了,小恪从小睡觉就不安稳,小时候,但凡有一点点热,就不肯盖被子!我就做了肚兜给他戴着,从小一直戴着,就是前几年,突然就不肯戴了,唉,这孩子,就是别扭!你用些心,做得精致好看些,他看着好,也就肯戴着了。”
李小暖心里涌起股极其古怪的感觉来,程恪,戴着这样的绣花肚兜?!该是何等风情……
李小暖微微垂着头,认真的曲膝答应着,王妃把花绷举远些,又仔细看了看,再次满意的点了点头,李小暖垂着眼帘,上前棒起杯子,交给小丫头,又换了杯茶春上来,王妃将针线递给旁边侍立的春草,端起杯子喝了两口茶,正要说话,冬梅在外头禀报道:“王妃,世子爷回来了。”
话音未落,程恪掀帘进了屋,王妃直起上身,眉开眼笑的看着程恪,招着手,“快过来我看看,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晚饭吃了没有?”
程恪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盯着微笑着垂手侍立在榻前的李小暖看了两眼,侧身坐到了王妃身边,王妃往前挪了挪,怜惜的伸手抚着他的额头,程恪微微有些尴尬的往后躲闪着。
李小暖从小丫头递过来的托盘里棒了茶,半垂着眼帘,微笑着奉了过去,程恪接过茶,王妃挥着手吩咐道:
“你喝了酒,别喝这个了,赶紧榨了生梨汁来!”
王妃闻着程恪身上的酒气,心疼起来,直着身子,一迭连声的吩咐着:
“先把那块醒酒石拿过来,别忘了用温水泡过,拧个帕子过来,要热热的,再……”
“好了好了,我又没喝几杯,好好儿的醒什么酒!”
程恪瞄了眼李小暖,不耐烦的站了起来,打了个呵欠说道:“我累了,先回去歇着了。”
“去吧去吧,恪儿媳妇也回去吧,好好侍候着,别忘了榨些生梨汁给他喝,还有,这天热,盖好被子,不能受了凉。”
程恪拧着眉头,摆着手说道:“好了好了,知道了,都知道了。”
李小暖恭敬的曲膝告了退,退出了屋,略落后半步,跟在程恪身后,出了院子。
程恪站在院子门口,转头看着李小暖,低声说道:“累不累?要不,咱们慢慢走回去?”
李小暖迟疑着,盯着紫竹小桥,有些移不开眼睛,程恪忙笑着说道:“你累了?那咱们还是坐轿子回去吧。”
李小暖笑盈盈的看着程恪,连连点头答应着。两人分别上了紫竹小轿,晃悠悠的往清涟院回去了。
两人在清涟院门口下了轿子,程恪站着等李小暖下了桥,和她并肩往院子走去。两人沿着抄手游廊,缓步往里走着。
程恪看着李小暖,低声问道:“一直在母亲那里侍候着?”
“嗯。”
李小暖微微垂着头,低低的答应着,程恪顿住脚步,略有些犹豫的伸出手,揽在李小暖腰间,李小暖身子微微僵了僵,没有躲闪开去,只垂着眼帘,由着他揽着,程恪脸上绽放出笑容来,声音轻快的问道:“见着大姐姐她们了?”
“嗯。”
“大姐姐给你什么好东西了?给我瞧瞧。”
李小暖脚步微顿,抬头看着茬恪,微笑着说道:
“我也没来得及看,收了一堆东西,都在竹青那里收着呢,有空再看吧。”
程恪点了点头,低头看着李小暖,轻轻笑着,低低的说道:“我那里……还收着些东西,等会儿拿给你。”
李小暖转头看了看程恪,没有答话,沉默了片刻,李小暖转头看着程恪,带着丝笑意问道:“你喝酒了,回去让丫头侍候你沐浴,好好歇着。”
程恪微微有些意外的看着面带微笑的李小暖,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温和的说道:“没事,就喝了几杯,你要是不喜欢,往后……”
“你喝了酒,等会儿回去好好歇着才是,母亲说生梨汁解酒好,等回去让人榨了给你喝一些。”
程恪呆呆的看着微笑着,温和的和他说着话的李小暖,笑容满眼的点着头,
“好,我没事,不过喝了几杯黄酒罢了,你别担心,我没事。”
程恪揽着李小暖,低头看着她,往正屋进去了。
李小暖进了屋,径直往西边厢房进去了,程恪只顾何氏差看着她,跟着她进了厢房,李小暖让着程恪坐到榻上,玉扣立即奉了茶上来,李小暖接过,捧给了程恪,微笑着说道:“爷先喝杯茶吧,我去看着给你榨些生梨汁来。”
程恪一只手接过杯子,随手放到几上,伸手拉了李小暖,拉着她坐到榻上,满脸笑容的看着她说道:
“你去做什么?让她们去榨就是,梨汁润肺最好,让她们多榨一杯,你也喝些。”
“你吃了晚饭没有?”
李小暖笑着转了话题,程恪看着李小暖,顿了顿,笑着说道:
“没有,咱们一块吃,这会儿还早,往后,你不要在母亲那里吃饭,回来咱们一处吃,我若不领差使,中午也回来陪你吃饭。”
李小暖带着丝苦笑看着程恪,他以为她是他,想怎样就怎样?李小暖挣开程恪的手,站起来,笑着说道:“爷先歇着,我去小厨房看……”
程恪直起身子,手臂微微用力拉过李小暖,打断了她的话,
“哪里要你去看?那些丫头婆子都是做什么的?你不要去,我一天没见你了,咱们说说话。”
李小暖闷着口气,坐到榻上,转头看着程恪,鼻子微微蹙了蹙,笑着说道:
“你身上这酒气浓得很,闻着都让人头晕,要不,爷先沐浴洗漱了,咱们再吃饭?”
程恪忙点着头,举起袖子闻了闻,笑了起来,“我自己倒闻不着了,我这就去沐浴去,你等我。”
李小暖笑盈盈的点着头,程恪跳下榻,轻快的往后面净房进去了。
李小暖轻轻舒了口气,放松着身子靠到靠枕上,接过玉扣棒过来的茶,慢慢喝着,蝉翼轻轻掀帘进来,笑着禀报道:“少夫人,孙嬷嬷问您这会儿可得空。”
李小暖忙直起身子,示意蝉翼叫孙嬷嬷进来。
孙嬷嬷进了屋,曲膝见了礼,蝉翼示意着玉扣,两个人招呼着屋子里侍立着的丫头婆子,悄悄退了出来。
孙嬷嬷看着人出去了,侧着身子坐到榻沿上,仔细看着李小暖,低声说道:“听竹青说,王妃责备你了?”
“嗯。”
李小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孙嬷嬷笑着安慰着她,
“这也算不得什么,媳妇不好当,新媳妇更不好当。王妃和夫人是嫡亲姐妹,脾气禀性也差得不远,倒不是……那不好处的,性子直的人,喜欢不喜欢都在脸上,倒也好,少夫人往后多用些心,哄一哄也就好了。”
李小暖笑着点着头,低声说道:“我知道,嬷嬷放心。”
孙嬷嬷笑着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玉扣在外面高声说着话:
“邹嬷嬷来了!我这就去禀了少夫人。”
孙嬷嬷顿住话头,急忙站起来,垂手侍立到厢房门口处,李小暖坐直身子,玉扣高声禀报着,邹嬷嬷提着只黄杨木雕花提盒,笑容满面的进了屋,左右看了看,微微曲膝见了礼,笑着问道:“怎么不见世子爷?”
“爷在沐浴。”
李小暖微笑着,淡淡的说道,邹嬷嬷笑容更盛了,忙双手棒了提盒笑着道:
“王妃担心着世子爷酒醉伤了身子,又怕这院里东西不齐全,特意寻了些乌梅、桑果送过来,有生的,也有蜜线,吩咐少夫人侍候着世子爷吃些。”
李小暖忙直起上身,恭敬的听了,玉扣急忙上前接过提盒,李小暖微笑着谢道:
“烦劳嬷嬷亲自跑一趟,请母亲放心。”
邹嬷嬷曲膝答应着,告退出去了。
玉扣将提盒放到李小暖面前的几上,打开来,李小暖探头看了看,提盒里的乌梅和桑果,吩咐道:
“这蜜饯取出来,就放这里,拿几粒生乌梅送到厨房,让她们看着配些东西,炖碗乌梅汤来。”
玉扣答应着,取出蜜饯放好,提着提盒出去了。
孙嬷嬷看着玉扣出去,走到榻前,仔细看着两碟子蜜饯,低低的感慨道:“父母心……”
李小暖看着蜜饯,伸手掂了粒乌梅放到嘴里咬着,转头看着孙嬷嬷问道:“嬷嬷都听到了什么?”
“听到的事儿不多。”
孙嬷嬷侧着身子坐到榻沿上,低声说道:
“这府里,主子们倒简单,一个老太妃,除了初一、十五肯让人去院子里请个安,旁的时候,连面也不给人见,王妃……你也知道,一样是个不管事的性子,王爷和世子爷不去说,这府里,还有位庶出的三小姐,听说也是个极安静的。”
第164章 用心
李小暖点了点头,那三小姐,胆怯成那样,正院里几个三等丫头都能用那样的口气议论她,也只好极安静着罢了。
孙嬷嬷往前挪了挪,低声说道:
“王妃是个……小事也不大管的,如今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裘嬷嬷统总管着,这裘嬷嬷,原是王妃的陪嫁丫头,听说,和咱们府里 的周嬷嬷,还有那么点拐弯亲戚,到底什么亲戚,倒还没打听明白,回头,我找个妥当人回去咱们府里打听打听。”
李小暖微微拧着眉头,点了点头,孙嬷嬷低低的接着说道:
“这倒不是大事,都是镇宁侯府出来的,多多少少都能攀得着那么点亲戚。府里还有两个管事婆子,一个姓邹,就是刚才送提盒进来的那 个,是府里四管事平稳的媳妇,原在老太妃院里当过差,听说和裘嬷嬷处得极好,还有个姓田,是王府大管事平安的媳妇,平安原是王爷的小 厮,跟着王爷一处长大的,田嬷嬷的父亲原是王府家将,战死的,是府里的老门老户了,听说这田嬷嬷为人清冷,不大理人。王妃身边的四个 大丫头,春草、夏荷、秋桂、冬梅,以春草为首,少夫人都见过了。”
李小暖点了点头,孙嬷嬷皱皱眉头,看着李小暖接着说道:
“青涧院里,原一直是一个叫梨蕊的大丫头统总管着,前年春天,也不知道哪里惹了爷,和满院丫头一起,一股脑儿的撵了出去,之后, 青澜院就只有小厮侍候着了,现由王爷身边的小厮南海统总管着,这梨蕊……”
孙嬷嬷小心的看着李小暖,低低的说道:
“听得生得极好,和爷同龄,从十一二岁起,就在青涧院里侍候爷了,爷换了不知道多少拨丫头,就只她一路侍候了下来,如今还在倚红 阁闲住着。”
李小暖微微眯着眼睛,慢慢点了点头,孙嬷嬷暗暗舒了口气,微微直起身子,笑着说道:
“今天也就听到这些,这府里,比咱们府里……事也多,人也多。”
“嬷嬷费心了,也不急,咱们慢慢打听着就是,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李小暖微笑着说道,孙嬷嬷满脸笑容的点了点头,李小暖转头看着她,低低的吩咐道:
“明天你仔细打听打听爷的喜好,喜欢吃什么,有什么不吃的东西没有,喜欢什么颜色,平时有什么习惯,有什么忌讳没有,越细越好。 ”
孙嬷嬷挑着眉梢,眉开眼笑的连连点着头,轻轻抚着李小暖的鬓角,低低的说道:
“老祖宗在的时候就常说,少夫人是个聪明的。”
李小暖笑盈盈的看着她,没有答话。两人又说了会儿闲话,程恪换了身银白长衫,湿着头发,转了出来,一个小丫头捧着一叠大棉帕子, 小心的跟在后面。
孙嬷嬷忙起身退到一边,李小暖下了榻,程恪伸手拉过李小暖,笑盈盈的盘膝坐到榻上,指着头发吩咐道:“你给我把头发绞干吧。”
李小暖站在程恪背后,暗暗叹了口气,接过小丫头手里的棉帕子,侧着身子坐到程恪背后,慢慢给他绞起头发来。
换了几个帕子,绞干了头发,又取梳子过来通透了,李小暖苦恼的握着满手的头发,低声说道:“让玉扣给你绾吧,我不会绾头发。”
程恪满眼笑意的转头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回头学着些,那些丫头笨手笨脚的……”
“嗯。”
李小暖忙答应着,打断了程恪的话,站起身,招手叫了玉扣过来给程恪绾了头发,用一支碧玉管绾住。
程恪收拾好,已经是酉初过了,厨房送了晚饭进来,李小暖先把那盅乌梅汤棒过来,递到程恪面前,笑着说道:
“母亲怕你醉酒伤身,刚让人送了些乌梅和桑果过来,有蜜饯,也有生果,我怕爷不耐烦吃蜜饯,就让厨房炖了这乌梅汤,爷是吃蜜饯? 还是喝这汤?”
程恪探头看了看李小暖手里的汤,笑着说道:“都不用,我就喝了两杯黄酒,这会儿连酒气都散尽了,还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李小暖微笑着棒着汤,没有半分放下的意思,温婉的说道:“这是母亲的心意。”
程恪看着李小暖,又低头看着她手里的汤盅,叹了口气,伸手接过,勉强喝了两口,李小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挑了起来。
李小暖侧身坐到榻沿上,接过蝉翼奉过的楠木筷,一边慢慢吃着,一边专注的看着程恪。
程恪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起来,抬头看着她,笑着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嗯,我在看你吃得香不香。”
李小暖带着笑,低低的含糊的说道,程恪失笑起来,放下筷子,看着李小暖,温和的说道:
“府里的规矩,食不语,也不好……四顾张望,母亲旁的还好,就这一条最讲究。”
李小暖垂下眼帘,点了点头,低着头慢慢数着米粒吃着碗里的碧粳饭。
程恪拿起筷子,看着垂着头,低眉顺眼吃着饭的李小暖,心里酸软着不安起来,想了想,放下筷子,低声说道:
“我说的……是母亲的规矩,咱们两个一处,你只随意就是。”
“ 我在家时,也是这样的规矩,我不过……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怕你吃得不好。”
李小暖低低的说道,程恪眼睛亮着笑了起来,耐心的说道:
“我不吃鱼,太腥,不吃内脏,太脏,不吃萝卜、芹菜、不吃藕,还有些,我也记不得了,你放心,厨房的人都知道,不会上这些东西的 ,至于喜欢的,倒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李小暖抬眼看着他,微笑着点了声头不再说话,只示意着程恪吃饭。
两人吃了饭,李小暖从小丫头手里接了茶,送到程恪面前的几上。
门外,玉扣禀报了进来,有些吃力的抱着只一尺见方的黄花梨雕花匣子,曲膝禀报道:
“回爷,少夫人,这是洛川送过来的,说是爷要的东西。”
程恪直起身子,忙招手示意道:“放过来!”
玉扣小心的将匣子放到几上,曲膝退了下去,程恪叫了李小暖过去,打开匣子,一件件取着里面的簪、环、步摇、镯、钗等首饰,摆得满几满榻,笑着说道:“这些都是我一件件挑着买回来的,都是给你的。”
李小暖眨着眼睛,看着面前闪着各色莹莹光泽的头面首饰,心里微微一动,仿佛想起什么来,抿嘴笑着.慢腾腾的说道:
“爷喜欢……买这些东西……”
程恪呆了呆,转头看着李小暖,李小暖笑意更浓,抬手抚着额头,转过了身,笑得肩膀耸动起来,程恪呆了半晌,骤然反应过来,脸色红 涨着,抬手点着李小暖的额头,恨恨的点了半天,才说出话来,
“你!又想到哪里去了?!你怎么能……”
李小暖拼命忍着笑,一边往匣子里收着首饰,一边认真的解释道:“我是说,爷喜欢的,都是好东西,爷喜欢的东西,我也都喜欢,很喜 欢!”
程恪恨恨的点着李小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哼,等会儿,咱们再算帐,让你知道……爷不是你想的……哼!”
李小暖一边忍着笑,一边连连点着头,合上匣子,吩咐玉扣收了进去,转过头,垂着眼帘,也不看程恪,强忍着满脸笑意说道:
“我看爷带了文书进来,我先去沐浴,让竹青侍候你看文书可好?”
“嗯。”
程恪气哼哼的答应着,李小暖淑膝告了退,转进净房,泡在热水里,只笑得止也止不住。
李小暖直泡到水凉透了,才慢腾腾的出了沐桶,慢腾腾的绞干头发,慢腾腾的换了衣服,慢腾腾的出了净房。
程恪已经从厢房挪进了内室,歪在罗汉床上,拧着眉头,仿佛在仔细的看着文书,李小暖站在净房门口,微微犹豫了下,轻手轻脚的往外 面暖阁走去,程恪放下手里的文书,看着李小暖问道:“你去哪里?”
李小暖顿住脚步,转头看着他,笑着说道:“我去外面暖阁里做会儿针线,免得在这里扰了你。”
程恪将手里的文书收起,看着李小暖,慢吞吞的说道:“不早了,歇息吧。”
李小暖呆了呆,陪着笑脸说道:“爷先歇着,我去外头看看,这值夜什么的,也疏忽不得。”
程恪眯着眼睛看着李小暖,挑着眉梢,缓缓点了点头,李小暖急忙出了屋子,转出暖阁,垂着头在暖阁门口站了片刻,才叫了竹青过来, 低声吩咐道:
“你亲自去一趟正院,跟王妃禀报一声,就说爷喝了小半盅乌梅汤,晚饭吃了一碗碧粳饭,吃得香,这会儿已经歇下了。”
竹青微微皱着眉头,李小暖轻轻叹着气,推着她往外走去,低低的说道:
“在王妃眼里,还是孩子呢,去吧,若再问什么,小心着答话,免得王妃牵挂着。”
竹青笑着点着头,“少夫人放心,我知道了 ”
李小暖隔着绡纱帘子,看着竹青提着灯笼,沿着抄手游廊出了垂花门,转个弯看不到了,才磨蹭着回到内室。
第165章 隐忧
倚红阁里,梨蕊探头看了看外面,慢慢收了手里的针线,站起来,从床头的箱子里取了只匣子出来,打开匣子,挑挑拣拣了半天,取了支黄豆大小的金钢钻簪子和一只水头极好的碧玉镯子出来,摊在帕子上,轻轻叹了口气,小心的包了起来。
她在这倚红阁里做了两年多的针线了,如今少夫人进了门,总该有些盼头了吧?
梨蕊捏着帕子,慢吞吞的走到窗前,出神的看着窗外的似锦繁花。
她十一岁就到青涧院侍候他,青涧院的丫头换了一茬又一茬,只有她,一直留在他身边,还做了大丫头,她和他,是一处长大的。
梨蕊头抵在窗棂上,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前年春天,她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惹恼了他,她想了两年,都没想出个缘由来,他一茬茬换下的那些丫头,总还有个不是处,自己到底是错在哪里?
梨蕊伤心的叹气,他是主子,她是奴婢,他不高兴,不喜欢,就是缘由。
梨蕊低头看着手里的帕子,这两样东西,是王妃赏她的,因为她侍候得好……这两样东西,总能换得裘嬷嬷一句话吧?
听说少夫人只有十五岁,她只想安安份份的侍候着他,他身边总要有人侍候着,少夫人总不至于太过难为了她,听说少夫人性子很柔顺,自己只要安份守已,谨谨慎慎的侍候着,总能侍候得来。
梨蕊垂着头,手指无意识的捏着帕子里裹着的镯子,茫然着想出了神,呆了半晌,眼看着暮色渐渐浓重起来,才下了决心,将帕子小心的放到怀里,叫了小丫头进来交待了,转身出了倚红阁,沿着花园的小路,往王府后头裘嬷嬷居处去了。
李小暖磨磨蹭蹭的进了内室,程恪已经侧着身子躺在床上,一只手支着头,等着她了。
李小暖慢腾腾的蹭到床前,蝉翼带着几个小丫头小心的熄了灯,放下帘子,关上门,退了出去。
程恪直起身子,伸手揽着李小暖,用力把她拉到了床上,李小暖紧张得的推着他,低声说道:“你听我说!”
“嗯,你说,我听着呢。”
程恪紧贴着她,侧着身子微微压着她,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一只手顺着她腰间,往上游走着,垂下头,就要吻上来,李小暖忙抬手托着他的下巴,有些着急的说道:“你别动,听我说。”
“嗯。”
程恪似是而非的答应着,手指游动着往李小暖衣服里探了进去,李小暖脸色红涨着,也顾不得再羞涩,急急的说道:“今晚不行!”
“嗯?”
程恪游动的手顿了顿,低头看着李小暖,李小暖含糊着说道:
“我从小极少生病,可若是生了病,就比旁人好得慢上许多,昨晚……还痛得很,不行……我实在受不住。”
程恪呆了呆,低头看着满脸羞涩难为的李小暖,手从她衣服里慢慢退了出来,两只手揽着她,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嗯”了一声,闷闷的说道:“我知道了,睡吧。”
李小暖暗暗舒了口气,这样顺利,真是想不到。
李小暖小心翼翼的缩在程恪怀里,一动不敢动,唯恐惹出点什么意外来,身子僵硬着,直到听到程恪绵长的呼吸声,才缓缓呼了口气,轻轻动着,放松着身子,慢慢翻了个身,沉沉睡去了。
程恪小心的睁开眼睛,看着放松着沉睡着的李小暖,轻轻往前挪了挪,从后面揽着她,下巴抵在李小暖发间,暗暗叹了口气,郁闷起来,她处处跟别人不一样,慢慢来吧,她还太小,往后日子长着呢。
第二天寅末刚过,程恪轻轻摇醒了李小暖,“起来吧,今天要去宗庙祭告祖先,不能误了时辰。”
李小暖打着呵欠,困难的爬起来,迷迷糊糊的连连点着头,“嗯,起来了,我起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下了床,打着呵欠往净房进去了。
竹青等侍候着两人洗漱完毕,换了大礼服,匆匆吃了两口燕窝粥,出门坐了轿子,往宗庙过去了。
李小暖顶着满头重重的珠翠,穿着里外好几层,同样沉重的大礼服,顺着指引祭了祖,成了礼,已经差不多巳正时分了。
两人上了轿子,重又回到清涟院换了家常衣服,吃了些东西,程恪接了内侍的通传,匆匆进宫去了,李小暖带着竹青、玉扣,坐着轿子去正院请安。
李小暖侍候着王妃吃了午饭,侍候着她睡下,王妃知道她一直在外头候着,既然没发话让她回去歇着,她只好象昨天一样在外头候着。
竹青坐在小杌子上,一边说着些闲话,一边帮李小暖理着丝线,李小暖凝神听着竹青的闲话,慢慢绣着那幅荷叶莲花。
李小暖绣了半个莲蕊,王妃午睡醒来,李小暖忙进去侍候着洗漱,奉了茶上来,王妃慢慢喝着茶,示意李小暖坐到榻沿上,和她长篇大论的说起闲话来。
“你虽说小了点,到底是成了亲的人,做媳妇和做姑娘,可是两样!我这个做婆婆的,也不是那一味苛刻的人,你只把心思用到小恪身上,夫为天,那就是你头上的天!把他侍候好了,你也就好了……这子嗣上头,上次听说你吃着云欢给的方子,还吃着呢?”
李小暖忙点子点头,王妃“嗯”了一声,接着说道:
“吃了这个方子,我这儿还有个秘方,你再接着吃,这子嗣是大事,咱们府里,什么都不缺,就是孩子少,你可得多生几个!”
李小暖无奈的听着教训,这生孩子,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事。
“……昨晚小恪念书,是丫头们侍候着的?”
李小暖眼神微凛,还没来得及说话,王妃接着说道:
“小恪是个挑剔的,我跟你说过,你那些丫头,哪能做得好?往后,你还得多用心着才行,昨天你劝着他喝了半盅乌梅汤,饭也侍候得好,这是你用心处,唉,到底是小些,你只记着,万事以小恪为主,先把他侍候好了,你再做别的事去!”
李小暖眼眶微微跳了跳,昨晚的事,就传到王妃这里了?她那院子,清涟院,到底是谁的院子?!
王妃絮絮叨叨的不停的交待着,李小暖微笑着,温顺的一一答应着,眼风瞄着榻几上的杯子,取了来,示意小丫头换了茶奉上去。
正说话间,春草禀报了,程恪掀起帘子,大步走了进来,王妃立即笑得眼睛成了一线,一迭连声的要着茶水、点心、湿帕子……
李小暖急忙站起来,从丫头手里接过茶水、点心、帕子,一一奉到在恪面前,程恪侧身在榻沿上坐了,一边和王妃说着话,一边仔细看着李小暖。
“皇上一早上召你,到这会儿才出宫?”
“不是,皇上也就跟我说了半刻钟的话,让我从后天起,兼理户部,从宫里出来,我先去寻了严丞相。”
“严丞相?你不和你父亲商量,寻他做什么?”
王妃嗔怪道,程恪喝着茶,有些不耐烦起来,李小暖瞄着程恪,又转头看着王妃,陪着笑解释道:
“严丞相是从户部尚书升做了右丞相的,在户部前前后后浸滛了十几年,户部的事,他最熟悉不过。”
王妃仿佛没听到李小暖的话,眼睛不离程恪半分,顾自问着话,
“你在严丞相那里,一直耽误到现在?饭吃了没有?”
程恪转过头,惊讶的盯着李小暖看了两眼,回头看着王妃,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没有,我去景王府了。”
程恪站了起来,伸展着手臂,懒洋洋的说道:“我累了,回去歇着去。”
王妃也跟着下了榻,心疼的拂着程恪的肩膀,
“赶紧回去吧,这
花开春暖第4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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