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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裳第76部分阅读

      华裳 作者:肉书屋

    华裳第76部分阅读

    然又要生气发火了。本来只二十遍的,说不定会被改成四十遍呢!”

    齐氏对她,可没多少耐心和包容。她可没胆子去挑衅齐氏的忍耐限度。

    齐箫一低头,便对上了若云满含祈求的黑眸。在那样的目光下,百炼钢也会被化作绕指柔了吧!

    齐箫咳嗽一声,又重新坐了下来,柔声问道:“要不这样,我今天下午替你抄一点。”

    若云哑然失笑:“你的笔迹和我的截然不同,母亲一看就知道有问题了。”

    齐箫皱着眉头抱怨:“这也不行,那也不成,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日日埋头抄书吗?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一点都不好。会让他觉得,自己真没用!

    若云岂能察觉不到齐箫语气中那浓浓的关切?她忍不住叹道:“箫表哥,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她和他本是无亲无故,这一点,两人都是心知肚明。可齐箫对她的在乎和关切,是那般的明显,谁都看在了眼底。

    她不是铁石心肠,岂能不感动?

    齐箫叹息,定定的看着若云:“我不要你的感谢,我只希望你过的平平安安的,不要出一点事。”

    当他听到若云出了意外的那一刻,心都停跳了一拍,全身都凉了,手更是悄悄的颤抖起来。压根不敢想象奄奄一息的她是什么模样。

    到了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远比想象中更在乎她。所以,他才厚着脸皮缠了齐氏半天,只为亲眼来看她一眼。

    直到看到她笑吟吟的坐在阳光下冲着他打招呼,他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

    不管此事究竟是意外抑或是有意为之,或者其中另有内情,他都不在乎。他只想她安然无恙!

    若云最是敏锐,早已察觉到了齐箫眼神的那一丝异样。心里不由得一动。难道,齐箫竟是察觉出了什么异常了么?

    不,不可能。她明明已经骗过了所有人,大家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一场“意外”。

    就连萧婉君自己,也不敢确定她的真实身份,更绝不会透露只字片语。齐箫不过是个局外人,更加不可能知道内情的……

    若云挥去心里的那一丝不安,笑着应道:“箫表哥,你不用担心,我以后一定会加倍的小心,绝不会再出什么‘意外’的。”

    事实上,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她已经成了萧婉君的眼中钉。以萧婉君的谨慎小心,断然不可能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吧!

    而她的恨意,在经过此次“意外”之后,竟是变的淡然了不少。再想起萧婉君来,她再不若往日那般恨之入骨。

    今后,她要将更多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在现在的新生活上。至于萧婉君……她的生活中,只当做没有这个人吧!

    若云抿紧了嘴唇,在这一刹那,竟有种解脱一般的轻松感。

    这三年来,她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便是如何接近萧婉君如何报仇,从没有一日活的轻松。心里总压着重重的心事和痛苦,那种滋味是世上最最难熬的。

    无数次在黑暗中辗转难眠,又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她在绵延不断的付出恨意的同时,也在不停的折磨着自己。

    现在,她终于可以放下这段过去了!放下对萧婉君的恨,放下对赵元灏曾有的爱意,也放下对晔哥儿的牵挂。

    只要远远的看着晔哥儿,知道他过的好,对她来说,便是最大的幸事。而她自己,也该认真的过自己的新生活新日子了……

    若云缓缓的绽开一个美丽之极的笑容,宛如清晨的露珠般晶莹剔透,又如同早春的第一朵迎春花般娇艳。

    齐箫的心跳顿时又漏跳了一拍,几乎就要溺毙在这朵美丽的笑颜中。好在总算有一丝理智,没有当着丫鬟小厮们的面出丑。

    齐箫咳嗽一声,用嘻嘻哈哈的笑语来掩饰心里的悸动:“晴妹妹,下次你要笑之前,也该提前通知我一声,让我有点心里准备。不然,我的心脏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然后,夸张的用双手比拟出扑腾扑腾的心跳动作。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逗的开怀大笑起来。

    若云也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娇嗔的白了他一眼:“你尽是胡扯,整天都没一句正经的。”所以,有他在的地方,总是充满了欢笑和开心。

    她的阴霾和抑郁,似乎也在阳光下全然退散了。

    齐箫抗议的喊道:“喂喂喂,什么叫没一句正经的,我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发自肺腑异常的真诚。你看看我的表情,看看我的眼,全世界还能找到比我更真诚的人吗? ”

    若云笑的肚子都痛了,拳头软绵绵的招呼了齐箫的肩膀几下。

    全世界真是找不到比他更厚颜的了。

    齐箫咧嘴一笑,浑然不介意挨了拳头。

    看着若云发自内心的欢笑,一旁的香菱由衷的露出了笑意。只要有表少爷在场,小姐总是活泼欢快的多。也总算有了几分孩子的调皮可爱呢!

    第二百九十六章那个纸团

    到了中午,齐箫硬是赖着不肯走,非要留下来一起吃饭。

    若云倒也没舍不得区区一顿饭,只是想起齐氏的禁足令,难免还有些顾虑:“箫表哥,你不到母亲那边去吃午饭,她该不会生气吧……”

    齐箫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你就放心好了,姑姑才舍不得生我的气。”就算齐氏有点不高兴,也禁不住他三言两语撒娇就能糊弄过去了。

    若云哑然失笑,正待说什么,就听得院门又被敲响了。

    许妈妈忍不住笑了起来:“今儿个我们院子可真是热闹呢!”

    之前整天整天的关着门,连丫鬟们也不敢随意出去,更加没人敢来窜门。今天倒是一拨接着一拨。

    香菱抢着去开了门,待见到来人,连忙挤出笑容来打招呼:“是你啊,秋霜,快些进来。”

    秋霜笑吟吟的走了进来,冲着若云和齐箫福了一福,便笑着禀明来意:“表少爷,时候不早了,太太让奴婢过来说一声,该回去吃午饭了。”

    齐箫哪里肯走,笑着说道:“我今儿个中午,就在表妹这儿吃了,你回去跟姑姑说一声,我吃了饭就回去,不会待的太久的。”

    秋霜满脸为难:“这……”

    这不是为难她这个跑腿的丫鬟嘛!齐氏的脾气摆在那儿呢,若是真的就这么回话,只怕少不了一顿数落。

    若云微微一笑:“箫表哥,你就别为难秋霜了。她若是这么回话,定会被母亲责骂的。你还是随她一起回去吧!”

    秋霜感激的看了若云一眼:“四小姐说的是,多谢四小姐体恤!”然后,便可怜兮兮的看着齐箫。

    齐箫纵然再不情愿,也不好为难一个丫鬟,依依不舍的看若云一眼,然后低声说道:“晴妹妹,我有空一定再来看你。”

    若云含笑点头,挥手道别。

    齐箫叹口气,领着小柱子一起走了。

    待齐箫的身影消失在众人面前,许妈妈颇有深意的笑道:“表少爷对我们小姐,可真是好的没话说。”

    齐箫对小姐的在乎,长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来。许妈妈更是老于世故,岂能看不出齐箫眼底的那一丝恋慕之情?

    说起来,齐箫也十二岁了,再过上两年,也到了说亲的年龄。和小姐正好般配呢!若是小姐能嫁到齐家去,可不是一桩大好良缘么?

    许妈妈越想越美,嘴角露出了欢快的笑意来。

    若云脸颊微热,故作坦然的应道:“箫表哥对我确实很关心,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呢!”

    香菱掩嘴一笑:“小姐,你可千万别在表少爷面前说这些,要是被他听到了,他心里还不知怎么难受呢!”齐箫可不想做若云的亲哥哥,而是……咳咳,“情”哥哥吧!

    若云娇嗔的白了香菱一眼:“尽是胡说,我看你啊,脑子里想的尽是这些。看来,也该给你找婆家了。”

    香菱立刻败下阵来,连连告饶:“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小姐可别不要奴婢,奴婢还想在小姐身边多待两年呢!”

    兰初和采梅都掩嘴笑了起来。

    双雁端着药碗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小姐,药已经熬好了。”

    若云瞄了那黑乎乎热腾腾的药一眼,叹口气:“拿过来吧!”待接过药碗之后,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许妈妈在一旁看着,连连提醒道:“小姐,慢点喝,药还热着呢!”

    若云笑了笑,将剩下的半碗药一饮而尽之后,才应道:“喝的越慢,越是觉得滋味苦,还不如快些喝完了事呢!”

    人生也是如此吧!痛苦的事情埋在心底越久,便越发的痛苦。受折磨的时间便越久。

    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痛痛快快的将那些痛苦往事斩断,虽然当时会很痛,可痛过之后,那伤口便会开始慢慢愈合,再也不用受那份折磨了。

    许妈妈哪里知道若云心底的百转千回,笑着点点头应了。

    吃了午饭之后,若云不肯再回床上躺着,径自去了书房里抄写《女诫》。

    到底生了场大病,在床上躺了这么久,手软脚也软,坐在书桌前埋头写字久了,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

    香菱一直在旁边候着,见若云搁了笔休息,忙走了过来为若云揉揉胳膊:“小姐,你也不必太着急,还有一个多月时间,慢慢抄也就是了。”

    若云苦笑一声:“整整二十遍呢,若不抓紧点时间,到时候定然抄不完,岂不是让母亲有了发脾气的理由?”还是咬牙继续抄吧!

    香菱见若云继续低头用功,忙跑去泡了壶茶,倒了杯过来。

    若云不忍见香菱如此忙碌,抬起头笑道:“香菱,你身子还未完全养好,就别这么操劳了。快些坐在一边休息休息去。”

    香菱抿唇一笑:“小姐,你可别顾着说奴婢了。你不也是身子尚未痊愈么?还不是一直趴在这儿写个不停?奴婢这点皮外伤又算得了什么。”

    若云失笑:“香菱,我怎么发现你现在嘴皮子越来越麻溜了?”竟然说的她也哑口无言了。

    香菱呵呵一笑:“这都是主子调教得力嘛!”

    主仆两个调笑几句,也算是调剂调剂。稍事休息片刻,喝了杯菊花茶之后,若云又低头忙碌起来。

    端正的小楷,清隽秀气,和书法大家自然不能比,不过,在同龄的女孩子当中,也算是出类拔萃了。

    若云低头审视片刻,满意的点点头。苦练这么久,总算初见成效了。

    回想起当年不会写字之时,写下的那张名字时,若云忍不住自嘲的一笑。随手拉开了抽屉,不无意外的看到了那团被揉的乱糟糟的纸团。

    这么久了,这个纸团被扔在这个角落处,一直无人发现。

    若云唏嘘的叹口气,将纸团拿了出来,却丝毫没有打开一看的欲望,只是怔怔的看着这个被揉的乱七八糟的纸团。就像看着她不堪回首的前生……

    “晴妹妹,我来啦!”书房的门被大喇喇的推了开来,走进来的俊美少年,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

    若云一惊,反射性的将纸团握在了手里。脸上挤出笑容来:“箫表哥,你怎的有时间过来?”还以为他吃了午饭之后,便回齐府了呢!

    齐箫耸耸肩:“我好不容易来一趟,自然要住上几天再走。”

    说着,便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坐在若云的身边,探头看了一眼,便夸张的赞道:“晴妹妹,你这字写的可真是好看。我练了这么久,还是不习惯用毛笔写字,总觉的别别扭扭的。”

    若云笑着应道:“你这么聪明,学什么都是一学即会,不过是用毛笔写字罢了,难不倒你的。”

    齐箫被赞的心花怒放,得意的点头不迭:“这倒也是,有什么能难倒我的?想当年,我可是出了名的数理科天才,学什么都是一学即会一点就通……”滔滔不绝的吹嘘起来。

    若云含笑倾听。只觉的手中那个纸团热的烫手,恨不得现在就收起来,不让齐箫察觉。只是齐箫就坐在她身边,她实在找不到时间,也只得将左手握的更紧了些。

    香菱早在齐箫进了书房的那一刻,便悄然的退出了屋子,顺手将书房的门关好,在门口候着。

    小柱子踌躇了片刻,才羞涩的走上前来,搭讪道:“香菱,听说你上次挨了板子,现在可好些了么?”

    香菱和小柱子也算熟络,笑着应道:“蒙小姐关照,我在屋子里整整休养了半个月,好吃好喝的,又用了最好的药膏,现在已经好多了。”

    小柱子忍不住往香菱身上瞄了一圈:“伤还疼吗? ”语气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了关心。

    香菱心里微微一动,脸上的笑容却是如常:“只要不做剧烈的动作,便不疼了。”

    但凡是女子,对来自男子的关切总是分外的敏感。小柱子眼底流露的怜爱掩也掩不住,香菱又岂能察觉不出来?

    小柱子兀自不知自己已将将深埋于心的恋慕流露出来,絮絮叨叨的说道:“你今后可要小心些,时时刻刻都跟在主子后面,万万不能疏忽了。不然,主子一旦出了事,总是我们做下人的跟着倒霉的。你还记得巧娟吗? ”

    巧娟?香菱自然是记得的:“她以前是表少爷身边的一等丫鬟,自从那次表少爷落水被救之后,我便没见过她了。”

    小柱子叹口气:“你自然没机会再见到她,当时回了府之后,太太便大发雷霆,命人狠狠的打她一顿板子,又将她撵到洗衣服做粗活去了。”

    从一等大丫鬟,沦落到做粗活的杂役,这个惩罚也是够狠的,巧娟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香菱幽幽的叹口气:“我的运气还算不错,前次和这次,都只挨了板子,罚了些月钱了事,总算还能继续待在小姐身边,我也知足了。”

    小柱子点点头:“表小姐体恤下人,待人和气,能伺候这样的主子,也算是我们做下人的福气。”

    香菱最乐意听到别人称赞若云,闻言抿唇笑了起来:“别光顾着说我了,说一说你自己吧!表少爷平日待你可还好么?”

    小柱子挠挠头,又想了想,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第二百九十七章真实姓名

    香菱看小柱子这副为难的样子,不由得掩嘴笑了起来:“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哪里至于这么为难。”

    小柱子苦笑一声:“诶,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少爷其实挺好的,很少冲我发火,逢年过节赏赐都极其丰厚。”

    香菱不解的挑眉:“这么说来,表少爷人很好嘛,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小柱子长叹口气,压低了声音:“你是不知道,表少爷好是好,可小毛病也不少……”

    比如说,齐箫从不喜欢有人跟在自己身后,总逮着机会就甩开小柱子。小柱子身为贴身小厮,却不敢擅离职守,每次都得辛苦的到处找人。唯恐一个没留神,少爷又碰着摔着了,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他嘛!

    再比如说,少爷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爱好。早上天没亮,就早早的起床跑步,然后还练那个踢沙袋什么的。不管是天冷天热,一直坚持。这可苦了小柱子了,每天都得跟着早起。再说了,少爷跑步,他总不好闲着吧!只得苦着脸跟着一起跑。两年多下来,小柱子的身子骨都跟着壮实了不少。

    再再比如说,少爷鬼点子特别多,时常想些新鲜花样来折腾。别的不说,单说那次移栽木兰树的事情吧,他跟着跑圈跑后打杂做事,两个月下来,整整瘦了一大圈。

    再再再比如说……

    香菱早听的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行了行了,你就别显摆了。你哪里是在抱怨表少爷不好,分明就是在夸赞表少爷性子活泼开朗嘛!”瞧他那副模样,言若憾之,心实喜之。眼里流露的都是骄傲和自豪的神色呢!

    小柱子摸摸后脑勺,呵呵笑了起来。是啊,少爷纵然有些独立独行之处,可整体来说,还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主子啊!

    书房外,香菱和小柱子聊的开心,书房里,齐箫和若云也聊的很是尽兴。

    当然,主要是齐箫的话比较多,若云大部分时候都在倾听,偶尔笑一笑插两句嘴罢了。

    左手握的太久,已经冒出了汗。一想到那纸团上写着的名字,若云便忐忑难安起来。暗暗琢磨着,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个要命的纸团收起来才是……

    想及此,若云咳嗽一声,笑着提示道:“箫表哥,我也歇的够久了,要继续抄写。你看,你是不是……”也该走人了?总占着她的时间,不太好吧!

    齐箫了然的点点头,咧嘴一笑:“明白明白!”

    若云松了口气,正待送客,就见齐箫笑嘻嘻的站了起来:“你想让我替你研墨是吧!这倒不是我在吹牛,我力气大又有耐心,保准研出的墨又黑又浓。你就放心好了!”说着,便拿起墨锭研磨了起来。

    若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瞪着这个厚颜的少年,不客气的说道:“喂喂喂,谁让你研墨了。有你在这儿,我哪里能静下心来好好的写字。你要想帮我的忙,很简单,现在打开门出去就行了。”

    齐箫脸皮厚度堪比城墙,兀自笑嘻嘻的应道:“好好好,我不说话不打扰你总成了吧!从现在开始,我保证安静的研墨,一个字也不乱说。”故作专注的低头研起墨来,果然连嘴都没张一下。

    若云笑着摇头叹气,只得随了他。

    待提起笔来,若云才发觉不妙。她的左手里,还握着那个要命的纸团呢!写字的时候,只用一只手可不成啊!右手写字,左手也要压着纸张呢!

    齐箫见若云一动不动,好奇的抬起头来:“晴妹妹,你不是说要写字吗?怎么不动手啊?”

    若云脑子里迅速的闪过一个念头,故作坦然的一笑:“等一等,我先把这团废纸给扔了。”

    反正躲不过去,若云索性大大方方的将左手中的纸团抛到了放置杂物的篓子里。料想也不会引起齐箫的主意才是。

    孰料,这次若云可料错了。

    齐箫竟是弯腰将那个纸团捡了起来,笑眯眯的说道:“你什么时候收了个纸团在手里的,我可没留意呢!这里面都写了什么?我来看看。”边说,便利索的将纸团理了开来。

    若云阻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那张写满了歪曲扭八的“萧若云”的已经泛黄的宣纸,就这么皱皱巴巴的袒露在齐箫的面前。

    齐箫显然也被吓了一跳:“晴妹妹,这么……有个性的字,也是你写出来的吗? ”丑的好有型啊!

    若云俏脸一红,白了他一眼:“想说丑,直说就是了。”

    现在再回头看看,自己也觉得臊的慌。完全没有间架结构,更没有横平竖直笔锋的讲究,一横长一横短,一笔重一笔轻,简直惨不忍睹啊!

    齐箫咳嗽一声,拼命忍住笑意:“不丑不丑,真的不算丑。至少,我还能认得出上面写的是什么。”然后,很自然的一字一顿的念出了上面写了几十遍的名字:“萧——若——云!”

    若云心里一颤,这个名字,在她心里萦绕了无数次,却再也没法子诉之于口。没想到,就这么轻飘飘的被齐箫说了出来。

    齐箫看似漫不经心,其实一直在仔细的留意着若云的神情变化:“晴妹妹,看这纸张已经泛黄,应该写了不短时候了吧!”

    若云强自镇定的应道:“是啊,自打三年前落水之后,我便忘了以前学过的东西,一切都得从头学起。连怎么写字,也都忘的一干二净。陈夫子当日布置我写一张字交给她看,我就随手写了一些。实在见不得人,便揉成一团放到了抽屉里。没曾想,隔了这么久,又被我翻腾出来了。实在不好意思拿给你看,才一直握在手心里的。”

    这一番说辞,合情合理,无可挑剔。

    只不过,她平日里冷静有加,从不多话,也极少如此大费周章的解释什么。为什么偏偏对这个纸团上的三个字如此的紧张介怀?

    萧若云……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只不过,这个姓氏,好像很是耳熟。就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齐箫意味深长的笑了:“我们两个一起落了水,一起被救醒。说起来,也算是有缘分了。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原本的名字,不叫齐箫。我叫凌飞扬。”

    到了此刻,若云反而镇静下来,笑着赞道:“凌飞扬,可真是个好名字。”从这个名字,也能想象出以前的他,是何等的意气飞扬潇洒不凡。

    齐箫笑了笑:“我的真名字,只告诉你一个。此生此世,绝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的。”

    所以,你在我面前,也大可以放心。不管我看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猜到了什么,我也不会透露一个字。

    若云生性聪慧灵敏,自然听出了齐箫的言外之意。

    她默然了片刻,才缓缓的笑道:“多谢表哥的另眼相看。”

    齐箫定定的看着若云,忽的一笑:“这张纸上面写的字确实丑了些,若是被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取笑你。还是撕了为好!”

    边说边动手,几下便将那张纸撕了个粉碎,再也看不出原本上面写的是什么。

    若云一愣,眼睁睁的看着承载着所有回忆的纸张瞬间成了碎片被扔进了置物篓里。似乎最后一丝牵绊,也被这么扯碎了……

    心底深处,似乎有一处空空的。似乎又有些别的东西在悄然进驻。一时之间,脑子里一片纷乱,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齐箫却依旧笑嘻嘻的,像是没看见若云的失神一般,挑眉说道:“晴妹妹,你不是要抄写《女诫》吗?二十遍,可不算少。你要加快手脚才是。”

    若云深呼吸一口气,嫣然一笑:“箫表哥说的是,有劳你替我研墨了。”然后,低头认真专注的抄写起来。

    写字需要集中注意力,心无旁骛。若云很快的平静下来,抛开所有杂念,将所有的精神都投注到了笔下。

    一向多话的齐箫,也难得的安静下来,默默的为若云研墨。然后换纸,倒茶,伺候的井井有条,丝毫不若于香菱。

    当一切都做完了,齐箫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便坐到了一旁,静静的打量着若云的专注的侧脸。

    她的脸小小的,精致秀气不必细说,简直是他见过的最最漂亮的女孩子。即使她什么都不做,静静的坐在那里,也像一幅优美的画面。

    她的睫毛又长又密,像把小扇子一般,分外的迷人。小巧挺直的鼻梁,鼻头微微翘起,说不出的俏皮可爱。还有那张红润如花瓣的嘴唇,紧紧的抿着,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书房里,一片安静祥和静谧。

    若云写的手软,呼出一口气,微笑着抬起头来。

    齐箫正直勾勾的看着她,眼中一片灼热。

    若云心里一跳,脸颊不自觉的热了起来,有些不太自然的咳嗽了一声:“箫表哥,我一直在写字,也没时间陪你聊天,你是不是觉得很无聊?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齐箫哪里舍得走,笑嘻嘻的说道:“一点都不无聊,就这么看着你写字,就是一大享受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杭州去否?

    “油嘴滑舌!”若云啐了他一口,脸上尽是盈盈的笑意。

    齐箫被骂的浑身舒畅,巴不得若云再多骂几句才好,嘿嘿的笑道:“我真正的油嘴滑舌,你还没尝过呢!”一语双关,不小心的将刚才盘算的龌龊心思露出了那么一点点。

    若云哪里听过如此露骨的调笑,气恼不已的瞪了他一眼,绷着脸说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这等简单幼稚的威胁,偏偏对齐箫最是有效。

    齐箫连连陪笑:“我随口说说罢了,你别放在心上。”

    若云板着脸孔说道:“对女孩子说话,怎么可以这么轻浮龌龊,下一次再随口胡言,我就真的生气了。”

    “好好好,下不为例!我今后说话一定留心。”齐箫举起双手,一本正经的许诺。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古代女孩子都很保守,她又特别的矜持拘谨,以后说话可千万不能太过轻慢随意了。

    若云见齐箫不停的陪笑脸,倒也不好意思再板着脸孔,表情稍稍柔和了一些:“对了,箫表哥,今天只你一个人过来的么?”

    齐箫笑着点头:“是啊,母亲忙于琐事抽不开身,大姐二姐也不肯陪我出来,只得我一个人带着小柱子过来了。”

    若云试探的问了句:“笙表哥呢,也没时间陪你回来么?”

    自打那一次听说了齐笙和沈宜华大吵一架的事情之后,便再也没听说过只字片语,也不知道他们夫妻两个现在和好了没有。

    齐箫自然猜的出若云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叹道:“我实话告诉你吧!大哥和大嫂还在怄气,哪有心情陪我到沈府来。”

    若云一惊:“什么?都这么久了,还没和好么?”屈指算来,也有三四个月了吧!居然还在怄气冷战,这对小夫妻也太能闹腾了。

    齐箫苦笑一声:“是啊,大哥这次可真的是生气了。我还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母亲背地里也说过他几次,他当面应的好好的,背地里对大嫂却还是不理不睬,也不肯在大嫂的屋子里留宿。”

    夫妻之间的事情,别人也不好说的太过直接了。齐笙这等态度,更是让人无从说起。就算是袁氏,也不好过多的过问这等闺房之事啊!

    若云默然片刻,然后长叹口气。他们两个成亲还未到一年,便闹成这个样子,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沈宜华满心欢喜的嫁给了心上人,婚后的生活却是这般不尽人意。更令人扼腕不已。

    齐箫瞄了若云一眼,似猜到了若云在感慨什么,淡淡的说道:“这事,也不能都怪大哥。不管是哪个男人,也无法容忍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被折腾没了。”

    更何况,沈宜华之前处处为难柳儿,齐笙又岂能不知?零零总总的汇聚起来,本来就波涛暗涌了,偏偏沈宜华还来了这么一出,齐笙能忍得下这口气才怪。

    若云叹口气:“算了,不要提这些不痛快的事情了。”旋即扯开话题:“对了,母亲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时候启程去杭州的事情?”

    之前本是打算好了,过了年之后便去。结果因为她闹腾了这么一出,耽搁了不少日子。

    齐箫笑着说道:“我还没来得及问呢!你放心好了,不管怎么样,我也央求着姑姑往后拖延些日子。至少,也得等你的禁足令解除了,再一起去杭州。”若是她不去,他去又有什么意思?

    若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等话,你可千万不要在母亲面前提起。我闯了这等大祸,不关我个一年半载,已经算是母亲格外开恩了。断然不可能容我跟着一起去杭州的。”

    真是可惜了,期待已久的杭州之行,就这么眼睁睁的泡汤了。

    齐箫温柔的安抚道:“好了,这等小事,你就别操心了。由我去和姑姑说就是了。到时候,她同意自然很好,不同意,也怪不到你头上去。”

    若云心里感动不已,看向齐箫的目光分外的柔和:“谢谢你,箫表哥。”

    齐箫被若云少见的温柔击中了,一向厚颜的他,在那般温柔如水的目光中,竟然也有些害臊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用谢,我们两个之间,还用得着这般客套么?”

    短短的两句话,也不知道费了多少的力气才说出口。脸上更是隐隐的泛出一丝暗红。

    若云忍住笑意,点点头,又低头写起字来。

    齐箫连忙安抚住狂跳不已的心,暗暗唾弃自己。真是没用,她不过是这么冲自己笑一笑,他的浑身便软了一大截。今后,岂不是被她吃的死死的?

    诶,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不过,若是她肯一直对他这般温柔的笑,让他做什么,也是心甘情愿的了……

    若云偶尔抬头看一眼,见齐箫仍在魂游天外,不由得抿唇笑了笑,也不去理他,径自又低头抄写了起来。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书房外的小柱子仗着胆子敲了敲门。

    “进来吧!”若云淡淡的应了句。

    小柱子和香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小柱子满脸陪笑的凑近齐箫:“少爷,时候不早了,也该回姑奶奶那边去了。”表小姐还在禁足呢,少爷就正大光明的赖在这儿一下午,真不愧是齐家最最胆大妄为的二少爷啊!

    齐箫瞄了外面的天色一眼,发起了牢马蚤:“这么快就到傍晚了,我才来了一小会儿。”

    香菱先是忙着将烛台都点了起来,闻言笑了,大着胆子揶揄道:“表少爷,都一个下午了,哪里是一小会儿。奴婢站在书房外,腿都站酸了呢!”

    小柱子低头闷笑起来。

    齐箫果然没生气,咧嘴笑道:“香菱,你嘴皮子真是伶俐,也不知道将来谁有这个福气,能娶到你这么可爱的姑娘。”若有所指的看了小柱子一眼。

    小柱子被主子说中了心事,脸腾的红了,热气一直蔓延到了脖子那儿,连头都不敢抬了。

    香菱也架不住这么当面调笑,俏脸一红,娇嗔的看了若云一眼:“小姐,表少爷欺负奴婢呢!”

    若云最是维护香菱,立刻瞪了齐箫一眼:“刚才还说什么再也不胡言乱语,还没过一个下午,就原形毕露了。”

    齐箫什么都不怕,唯独怕若云瞪眼,立刻软化了下来,连连陪笑道:“都是我这张嘴不好,总是不经过脑子就乱说话。晴妹妹,你别生气,我保证不乱说了。”

    香菱和小柱子在一旁都偷偷乐了起来。

    什么叫一物降一物?这就是了!

    又赖着说了几句闲话之后,齐箫才走了。

    香菱一边替若云收拾书桌,一边笑道:“小姐,你这一下午也写了不少,晚上万万不可再劳累了。还是早些吃饭梳洗休息吧!”

    若云也觉得手软脚软浑身无力,便点头应了。

    接下来的几日,齐箫果然一直住在沈府没有回去。

    以齐箫的厚脸皮,整日里赖在若云的院子里,自然不是什么稀奇事。齐氏虽然下了禁足令,却也磨不过死缠烂打嬉皮笑脸的齐箫,只得无奈的睁一只闭一只眼了。

    不过,当齐箫央求着将去杭州的日子延后时,齐氏却不肯应承了,板着脸孔说道:“箫哥儿,姑姑一向疼你,你有什么要求,我总不忍心拂逆你的意思。不过,这事却是万万不成。晴姐儿在王府闯了祸,这一阵子让她禁足在院子里反省,就是要好好的约束她的性子。若是让她跟着一起去杭州,岂不是白费了我之前的一片苦心么?”

    作为一个当家主母,最最忌讳的事情,便是朝令夕改。她既然发了话,便得让晴姐儿足足实实的在院子里待上两个月才成。更加不可能为了晴姐儿,便将去杭州的日期延后。

    若是这么做了,她这个做主母的,威严何存?

    齐箫软磨硬泡了半天,也没能使得齐氏更改主意,心里很是着急。眼珠子一转,便又去找了沈宜芳商量此事。

    不管怎么样,也得想个法子出来,让齐氏同意延期才是。

    没曾想,沈宜芳却没在院子里,问丫鬟们,一个个都摇头说不知道。齐箫摸着下巴,思忖片刻,便抬脚去了若云的院子。

    大中午的,沈宜芳还能上哪儿去?肯定是偷偷溜到若云那里去了。

    事实证明,齐箫果然所料不错。沈宜芳确实偷偷溜来找若云了。姐妹两个正躲在闺房里说悄悄话呢!

    “四妹,你身子恢复的怎么样了?”沈宜芳仔仔细细上上上下的打量若云几眼,唯恐看漏了哪里似的。

    齐箫脸皮厚的很,天天往这儿跑。沈宜芳却没这个胆子在齐氏的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小动作。因此,至少也隔上四五日,才敢偷溜过来说几句话。

    若云笑着应道:“早就好的差不多了,这几天正忙着抄《女诫》呢!已经抄了三遍了。”

    沈宜芳咋舌不已:“你速度可真够快的。这得写多少字啊!你身子还不硬朗,可得悠着点儿,别太过劳累了。”

    正说着话,就听门被敲响了,齐箫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第二百九十九章想方设法

    “芳表姐,你果然在这儿。”齐箫露齿一笑:“我刚才去找你,见你不在,立刻就猜到你肯定是来找晴妹妹。诶,我果然聪明伶俐天生聪慧无人能及……”

    沈宜芳和若云都被逗的咯咯娇笑起来。

    “好了好了,你别在那儿贫嘴了。”若云笑吟吟的招手:“来,坐下说话。”

    齐箫果然住了嘴,笑嘻嘻的凑了过来,在若云和沈宜芳的身边坐下。

    沈宜芳调侃道:“箫表弟,你这一次过来,也住了六七天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

    正确的说,齐箫已经在若云的院子里赖了六七天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以外,基本上都是硬赖在若云这儿不走。简直视齐氏的禁足令为无物,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她每次来,都得偷偷摸摸不敢待的太久。唯恐被齐氏知道冲她发火。齐箫却愣是大摇大摆光明正大的进进出出,齐氏也不生气,对侄儿比对亲生女儿可宽容多了。

    齐箫委屈的扁扁嘴:“芳表姐,我这才住了几天,你就硬要撵我走了,真是太伤我的心了。我就这么讨人厌不招你喜欢吗?”意思意思的抹了几滴不存在的泪水,倒挺像那么回事。

    沈宜芳笑的花枝乱颤:“得了得了,别耍宝了,我肚子都笑痛了。”

    若云也早就掩嘴笑了起来,屋子里一片欢笑声。

    闲扯了几句之后,齐箫才提起了正事:“……芳表姐,我可是没辙了。死磨硬泡了半天,可姑姑愣是不点头。我就想找你商议商议,想个法子把去杭州的日子拖一拖。”也不用拖的太久,只要再拖上一个月左右也就行了。

    沈宜芳咬着嘴唇,为难的说道:“前两天,杭州那边便来了信,说是早就准备好了住处,就等着我们几个启程过去呢!母亲本是打算着让我收拾收拾,后天就启程出发……”

    说句心里话,她早就盼着去杭州了。真是巴不得立刻启程,哪里舍得延期啊!

    若云对这一点也是心知肚明,连连说道:“二姐,箫表哥,你们就别顾及我了。你们后天一起出发,我一个人在府里安安心心的休养,这样也挺好的。”

    齐箫却不乐意:“那不行,要是你去不成,我也不去了。”

    若云听到这等坦率直白的话,心里暖暖的,温柔的看了齐箫一眼:“箫表哥,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感动很高兴。不过,也不能因为我一个,就扫了大家伙儿的兴致。还是别为难母亲了,你们几个去吧,玩的开心点。别惦记我了!”

    齐箫一脸的不情愿,显然根本没听进去。

    沈宜芳犹豫半晌,才咬牙下了狠心:“箫表弟说的是,难得出躺远门,若是把你一个人落下,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这样吧,我和箫表弟一起去母亲那里求情。说不定母亲会更改心意。”

    若云闻言一惊:“二姐……”若是一个不好,惹起齐氏的火气来,可就大大不妙了!

    沈宜芳下了决心之后,反倒轻松了不少,笑着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和母亲呛声的。软言求几句看看,若是母亲心软了,自然会点头。若是母亲坚持不允,也只能委屈你了。”

    若云感动的说不出话来,看了看一脸义气的沈宜芳,再看看喜笑颜开的齐箫,竟然红了眼圈:“谢谢你们。”

    齐箫一见若云这般模样,立刻慌了手脚,反射性的就想伸出手来为若云擦眼泪。待手伸到半途了,才想起若云最讨厌他举止轻浮随意碰触,忙又缩了回来。

    若?br /gt;

    华裳第7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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