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这档事儿(全)第10部分阅读
皇宫这档事儿(全) 作者:肉书屋
皇宫这档事儿(全)第10部分阅读
其妙的症状是跟着他一起出现的呢!胡太医、胡太医……听听,连姓氏都这么不吉利!
“胡大人,现在当如何诊治呢?”
皇后明白眼下不是秋后算账的时候,当务之急就是先把皇帝的病给搞定
“……这……皇上目前寒气入体,阳气大量散失,最首要的应该是保暖驱寒……”
“之前要给朕退热,现在又要给朕驱寒,你到底在搞什么!”
皇帝哑着嗓子抱怨。都说久病成医,他虽然没病多久,但也隐约觉得胡太医的话有点前后矛盾
“之前看皇上的症状,出汗、发热、喜喝凉水,明明就是风热的症状……所以微臣才……如今怎么会……”
胡太医支支吾吾,到底也没能说清楚。他只是纳闷,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皇帝怎会忽冷忽热,难道神经失调不成?
胡太医哪里知道,皇帝开始患的本是风寒,等他去看病时早已好的八九不离十,之所以出汗燥热喝凉茶完全是天气所致,结果就让他误解成了风热,拿犀角去散热。这一散就散回了解放前,不仅陈老太医治病的功夫白费了,搞得皇帝的症状还比之前更加严重。
结果,胡太医能做的,也就是依据现在的情况开了个补气养虚的方子,留院观察。哪成想第二天就观察出效果来了。
皇帝现在头晕眼花,身子沉的连眼皮都懒的运动一下,于是后宫诸妃就比之前跑的更勤,轮流充当钟点陪护工。
“皇上,皇上,醒醒了,先洗漱一下再睡”
“嗯?”
皇帝迷迷糊糊的哼了几声,借着宫女的力撑起上半身,眼神还有点泛花,对焦了半天才看清楚今天来执勤的是裕妃。
“皇上,先漱漱口”
人人都知道生病时的口气比较重,皇帝也觉得嘴巴里面一股子腥味,还粘不啦叽的,所以老实的接过金镶玉的杯子咕嘟咕嘟漱起嘴来。别说!左漱右漱之后顿时清爽不少,可就在他脖子一歪准备继续睡觉时,忽然觉得周围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先是宛如地球刚诞生似的静寂,接着裕妃就像是造山运动的第一个火山喷发口,尖叫了起来
“皇上!”
她二话不说扑到皇帝身上哭嚎,而皇帝也越过裕妃的肩膀,看见孟贤安满脸铁青的盯着裕妃扔在地上的漱口杯,那里面撒出来的液体已经变成了赤红色。
所谓小病,总是该在类似阿司匹林或清热解毒片这类材料的守备范围之内,得得无妨;可是大病常常离死不远,寒心的很,自当回避。
再者古人的医学知识又相对落后,对他们来说一个正常人吐血绝对就是不正常的事,他们是不会管这到底是牙龈出血、支气管发炎还是胃十二指肠溃疡的,于是皇帝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人们便都不由自主的开始往最坏的方向联想。毕竟,像阿迪达斯说的——nothgisipossible!
于是皇宫里面鸡飞狗跳的景象不难想象,针灸、刮痧、以毒攻毒等十八般武艺齐上阵,皇帝则是那流水生产线上的加工半成品,一道道工序全来了个遍。可惜精神还是越来越差,连回归的陈太医都不知道当初的小感冒如今在朝哪里发展了。
“皇儿啊,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啊!”
太后哭的那叫一个痛痛彻心扉,好像皇帝由一个三好学生堕落成了街头小混混。其他在场诸人也是抽泣的抽泣、抹泪的抹泪。这其中最低靡的当然要属皇帝本人,他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在新世纪被称为“otl”的磁场中。
“皇儿……你倒是说句话啊……”
太后哭够了劲,反观皇帝一脸迷茫的样子,不由的心里发毛
“母后……”
皇帝浓重的叹了一口气
还有什么好说的?说他之前拖拖拉拉的都是在装病,结果现在好了,病的浑然天成惟妙惟肖……最主要的是即使说出来也已经于事无补。此情、此景、此气氛,大概也就说说遗言最适合不过。
“儿子不孝,让母后担……”
“皇儿啊!哀家只恨今生不是亲生母子,若有来世,哀家一定还要你这样的孩子!”
不等皇帝说完,太后就又悲怆了起来。想到太后竟然连下辈子都打算好了,皇帝好生感慨,觉得也有必要交待几句
“那母后下辈子可别再这么折腾、这么罗唆、这么无理取闹,否则我可吃不消”
这话放平时,还指不定太后要怎么大嘴巴抽他呢!可是眼下,太后却毫无不悦,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保证道“一定一定”。
既然开了这个话头——皇帝把家人又环视了一遍——那就索性说得再清楚一点吧。
“恭妃你也无需太在意外表,都是做母亲的人了,最重要的还是内在嘛”
“淑妃和裕妃你们两个也该有空就读点书,长点眼光,长点脑子”
“宁妃温柔是很好,可是温吞就不好了,应该更加独立一点”
“惠妃你以后也要少喝点酒了,朕倒是不介意你丢人,不过外人面前还是要保持皇家体面的”
……
皇帝越说越来劲,简直有点欲罢不能。想想这样的机会多难的,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谁还能跟他过不去不成?于是他每个人赠送一条评语,连在场的宫人们都人手一条。讲到最后,视线又落回扒在床头的小羡身上,不禁面色温和,摸摸儿子的头嘱咐道
“要是父皇不在了,羡儿可就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了,你一定要照顾好你的祖母、母亲们和姐妹啊!”
“父皇放心,除了羡儿以外,谁也不能欺负母后她们”
“……”
这话听了真是一点都不能叫人放心,但皇帝浪费了太多口水,精神不济,终于还是摆摆手,示意大家都该干吗干吗去吧。
“……皇后,你怎么又回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的鼻子捕捉到一丝很熟悉的香气,都闻了十来年了,睁开眼一看,果然是皇后去而复返。的81
“没什么事,臣妾只是想来这里看看……”
皇后顺势靠在皇帝身上,表情和语气一样的柔和,仿佛隔着一层雾,亦真亦幻,跟平日里高如天边云霞的感觉很不一样
“皇上刚才说了那么多人,为何单单没有话跟臣妾说呢?”
“一时之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皇帝讲的是真话,皇后这个人容纳的信息量太过广泛,概括起来比较有难度。如果硬要说的话,皇帝只想说“高!实在是高!”,希望皇后下辈子别这么人精了。
于是两人相对无言,只有无声的听觉透明在长乾殿里流淌。气氛渐渐变的相当微妙,又透着点陶醉,让皇帝忽然想起刚结婚的那段时间,两人之间既陌生又留恋的奇妙情愫。
“皇后……”
终于,还是皇帝忍不住首先吱声
“嗯?”
“你……是不是又长胖了点……”
皇帝觉得被压的有点胸闷
哐啷啷,微妙而又陶醉的画面支离破碎。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扶门切思君之嘱,登高望断天涯路……
曲是好曲,舞也是好舞,可在这特意为哄他开心的宴会上,皇帝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这乐府歌是谁找的?太应景了吧!应的他悲从衷来。
“这是康妃选的古相思曲,皇上觉的怎样?”
太后无意间就道出了让皇帝心情沮丧的“罪魁祸首”,皇帝一听是康妃,心里面也没想法了。记得那天他交待“后事”时,还提醒康妃要多通俗一点,不要总是咬文拽字的,康妃随后就回了他一句:
“皇上说的是,言不在多在简,意不在深在明,臣妾一定照办”
……有些人,是一辈子别指望她改了
“很好,很……和时宜”
因为又是“魂”又是“别离”又是“天涯路”的,皇帝笑的很勉强。太后把皇帝的这种表情尽收眼底,只当他是苦中作乐,想着儿子这样的日子没准过一天少一天,太后的眼睛里就又开始蓄水了。
“母后,平白无故的悲伤什么,来,我敬皇上一杯”
列席的梁弘长公主带头活跃气氛,举杯给皇帝敬酒。可是皇帝尚在病中,酒杯里的东西没有一点酒精含量,而是原汁原味的中药,于是一杯下肚,恶心的皇帝直皱眉毛,结果这副模样又把太后刺激了。
“皇上……”
太后终于控制不住她的泪腺,偷偷的哽咽起来,只是她“偷偷”的这个动静也足够明显,一时间把大家的情感都被带动了起来,整场晚宴便在这被哄的人不开心,哄人的人也不开心的诡异气氛中持续进行着。
好不容易月上柳梢头,台上正在表演萧笛合奏。这两个乐器的声音本就先天的凄凄惨惨,合着现下的场景,反倒引人入胜,让不少观众入神其中。
皇后也一边听着,一边不自觉的拉了拉衣袖。她察觉到是气温有点凉了,就转头看向皇帝,准备给他加件外套。
皇帝静静的坐在玉座上,头稍微向右倾斜,双目似闭非闭,整个人好像隔绝于宴会的喧嚣之外。这让皇后不禁觉的自己的心脏猛跳了两拍,就轻轻喊了一声对方……可是没有反应
“皇上?”
这次又提高了一格音量……还是没有反应
“皇上”
皇后喊完之余,还推了皇帝一下,但皇帝在轻微的晃动几次之后,依然毫无动静。
“皇上!”
这下,皇后可是毫无保留的喊了,并且声线抖的厉害
一嗓子吼完,所有沉醉于或没沉醉于笛萧美妙音色中的人都被勾出了魂,全部扭头来看皇后这边。他们心中似乎都已有了一种先入为主的预感,所以当看见皇帝仿佛进入无我境界的样子后,所有的人都顷刻变色。
随侍的陈御医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只见他完全不符合年龄的敏捷窜到皇帝跟前,搭脉搏的快准狠不亚于武林高手,然后便屏气凝神,面色变换莫定。
那一刻,天地万物好像都失去了声响,就如蒙太奇手法里的慢近一般,连呼吸的声音都变的缓慢而凝重。陈太医最后在这无声的庄严和肃穆中抬起了他的头,把四周的人们环顾了一遍,感到如果不说点噩耗出来,简直就对不起大家的感情似的。可是本着他坚定不移的职业情操,他还是只能据实以告
“皇上他……睡着了”
没错,皇帝确实是睡着了,然后像千千万万个睡着的人一样,第二天又醒来了,不仅醒了,精神还格外的好。
匪夷所思的病重,又奇迹似的康复,这之间的大起大落足够人们去忘记期间各种解释不通的过程。自然也就没人留意胡太医把风寒感冒误诊为风热感冒;没留意所谓的“咳血”只是慢性扁桃体发炎引起的口腔出血;更没有留意每天死马当作活马医所投入的中草药,恰恰就是病愈的根本原因。
不过,虽然一些本该很重要的医疗环节被后宫诸人无视了,却有些事情让她们一辈子也没法忘记,比如皇帝之前说过的“临终遗言”……
“果然不是亲的就是有隔阂啊!皇上你居然说哀家太罗唆太折腾!”
“什么有孩子的人?皇上果然嫌臣妾老了!”
“臣妾没法活了,居然说人家不长脑子!”
“明明是皇上经常灌臣妾的酒,怎么还说臣妾丢人!”
“没想到在皇上眼里,臣妾就是个爱吊书袋的人!”
太后并诸妃把皇帝围在床中间,声讨的好不激烈,并且可以预见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也不会罢休
至于皇帝呢,此刻只是无比希望自己能真的两眼一翻死掉算了,因此也就没有注意远远的站在是非圈之外的皇后,冲他正笑的高深莫测,否则的话他一定还是会有一丝欣慰,欣慰自己终究没把想跟皇后交待的“遗言”说出口。
28-敢“作”敢当
“……唯王其崇之,念兹戎功,继序其皇之,无竞唯人,四方其训之,不显维德……”
“很好,殿下您看,曹公子一日便可背下‘烈文’全篇,他虽是你的伴读,却足够做你的榜样啊!”
“哪里哪里,先生太高抬学生了”
曹少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脸颊上晕出两抹红霞,而看到他这副腼腆相的靖海王小羡,只是在心里翻了个天大的白眼。
“‘没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从闻道堂放学后,小羡貌似欣慰的拍了拍曹少爷的肩膀
“哪里哪里,蒙殿下抬爱了,听说殿下在崔家别庄的日子里也大有进步啊”
“抬爱你个头!还有,别跟我提啥崔家别庄!”
小羡终于忍不住把他上扬的笑脸抹了下来,跳起来去打比他高出半个脑袋的曹少爷,再想到好不容易从姑夫手下刑满释放,下手的力度就更大了。
曹少爷这时才发现惹恼了主子,于是敦厚的本性迅速发挥其潜在作用,驱使着他恭敬的给小羡道了个歉——尽管他并不明白小羡是为了什么生气。
曹梅墉,昭毅将军曹大人的么弟,靖海王的现任伴读。经过小半年的相处,如今十二岁的曹少爷与七岁的靖海王之间,业已形成了坚实的阶级兄弟友情——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实际上现阶段,两者之间暂时还只能看出过硬的主仆关系。
不过对于这一点,曹少爷其实并无不满,因为他家从来盛产武人,能担任皇子的伴读已足够让从小喜爱文学的曹少爷充满成就感了。可是对这个伴读小羡却无法完全满意,除了这家伙个性有点蔫以外,还因为这个过目不忘,记忆力堪比智能ai的曹少爷,不仅没法衬托出小羡的高大全,倒是常常反衬出小羡的勤奋不足,完全喧宾夺主且不自知,于是一早就获得了小羡钦赐的外号“超没用”。
曹梅墉、超没用……听着还挺和谐。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道歉了……”
小羡故意拖长了尾音,眼看引起了曹梅墉足够的注意力,便掂起脚附到伴读的耳边,煞有其事的嘀咕起来。
“不妥啊!殿下,我们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呢?”
“什么叫做‘这样的事’?古往今来,伴读最该干的不就是这件事嘛!”
小羡不容对方商榷,直接终审定案。
古往今来伴读最该做的事,在小羡的心里就是:作弊。
说起这个作弊,那可就是小羡的另一部辛酸血泪史了。想他的四个姐妹和她们的伴读,不仅合起伙来无视他,甚至还和起伙来作弊——并且不带他。
想想上次默写尚书篇章,他拜托胞姐写完后让自己瞄一下,胞姐明明答应了,结果居然整个书写时间内对他频频的“眉目传情”甩都不甩,末了还来一句“不是让你‘喵’一下吗?你自己不叫,怪我做什么?”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唉,这种被人民群众抛弃,独自在过关与不过关的边缘苦苦煎熬的感觉,自己小小的七岁年纪就能扛这么长的时间,真是太不简单了!所以曹梅墉的及时出现,不失为一味雪中送炭的良药,如果他能助自己在日后的各场大考小考中乘风破浪、继往开来的话……小羡歪着脑袋思索一番,觉得可以考虑看看原谅他比自己吃苦耐劳的罪过。
很快,试炼曹梅墉的机会就来了,翰林院老儒即将考核诗经。
“没用啊,你准备好了吗?”
看着伴读像只上了挂炉的鸭子一般畏畏缩缩的样子,小羡不由的有点担心。虽说他并不怀疑曹梅墉脑子的好使度,但是临场心理不好的话,也是影响作弊发挥质量的。
“没事,方案我们不是都事先商量好了嘛!只要你尽了力,实在不成功的话……我也不会怪你的。”
这话说的入情入理,就像长辈在和蔼的安抚“好好发挥,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欣慰了”,听的曹少爷怎么回味怎么觉得变扭。
但是人在屋檐下,怎可不低头?何况他这弱柳般的身心,早就在家中一群如狼似虎般的亲人面前被打造的富贵能滛、威武能曲了。助纣为虐的事既然已成为定局,他当下能打算的,也就是“兵不厌诈”这样的借口能否在东窗事发之后帮他逃过他大哥的一顿好打。
“是,小人定当全力配合殿下……”
曹少爷听天由命的叹息了一句。
作弊方案no1——选择一个好座位。
这要是在以前,就意味着小羡要找一个相对隐秘的位置。不过说实话,闻道堂总共就十来个学生,地广人稀,哪里都是无所遁形的。所以曹少爷来到小羡身边之后,这一步骤的关键点就转变为了要一个两人相连的座位。
现在学院的防作弊机制看来相当源远流长,早在小羡这会儿,为了防止事前在桌椅板凳上做手脚,就已经懂得抓阄排座的原理了。翰林院的老先生刚把塞着座位号的漆盒摆上来,小羡就当仁不让的伸手一捞——3号。
“留神,仔细给我抓一个!”
退下去的小羡用力的把站在他后面的曹梅墉往前一推
曹少爷不禁苦着一张脸伸手进盒子里拨拉着,心想一开始就给自己摊了个难差,这是留神就能留神来的事吗?结果摸索了好一阵子才下定决心抽了一张,打开来一看,得!还是不够留神——10号。
对于这个结果,小羡自然是不会罢休的。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作弊方案二三四五六,怎么能还没实施就胎死腹中呢!于是脑筋一转,趁没人注意,突然就朝那张阄上吐了口吐沫,然后死命的揉了几下,再把已经字迹模糊的纸条交回到曹梅墉手上
“去,就跟先生说你这张没写清楚,再抽一次!”
“啥?!”
先生再次看到曹梅墉时的脸色很是难看,但是对这脸色更加难看的曹少爷,他最终还是高抬贵手,让曹少爷有了第二次的抽签机会。因为先不管纸条没写清楚的几率能有多大,光是抽签的话先生也没觉得能做出什么弊来。
果然皇天不负苦命人,曹少爷第二次奋力一搏,就抽出个4号来,终于让他可以如释重负的回到小羡那里去报喜。
“你看看你抽的是个什么好座位!”
小羡只一瞬将学堂全局鸟瞰一遍后,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劈头盖脸就把曹梅墉吼了一顿。原来闻道堂一共四排,每排三个座位,3号和4号正正好卡在这分界线上,一个在第一排最右边,一个在第二排最左边,遥遥相望不比那个银河鹊桥近多少。
但是借口纸条不清楚的法子,很显然属于仅一次有效的非回收利用式方案,所以再不满、再不顺、再不甘,小羡还是得把他的屁股挪到既定的位置上去。好在这样的距离还在视力所及范围之内,总比3跟10完全看不见要强一点——小羡不得不这么自我安慰。
作弊no1方案由于非人为不可抗力,出师未捷身先死,直接过渡到下一步骤。
作弊方案no2——万能法宝小纸条
“咳咳”
刚开卷没多久,小羡就有意无意的咳嗽了起来,惹的坐在他旁边的二姐淮安公主对他一番侧目。小羡用眼神瞟了瞟二姐肯定写满小抄的裙子,传送信号为“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两人遂互相狞笑一下,再无下文,只是把监考的老儒看的莫名其妙,担心这姐弟俩该不会练就了心灵感应的奇功了吧。
待在桌面之下解决完二姐,小羡这才谨慎的去看左后侧的曹梅墉,并趁先生不注意之际,将手伸到桌子下面打了几个暗号,表示清楚他要问的是哪一题。
曹少爷把眼睛眯缝了好久,好似才看清楚,之后就对着自己的卷子开始兮兮索索的写了起来,不消片刻功夫,便将一个极像纸团的东西藏在了手里,然后朝着小羡的方向,紧贴着地面丢了过去,这一丢……就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小羡遥望着那个根本看不出是以谁为目标体扔出去的纸团,又转回头瞪着铜铃一般的眼睛怒视着曹梅墉,火气几番翻腾,差点憋出内伤。
你xx的是在往哪扔啊!
曹少爷也发现自己的射程实在偏差太大,又同时接收到小羡发过来的无线电波,忍不住脖子一缩,窘迫的又兮兮索索写了起来,不消片刻便制造出第二张小纸条。这次他小心了很多,扔之前还像个投标枪选手一样预演了几次轨道,之后深吸一口气,慎重的一扔。
纸团滑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径直朝监考老头飞去……
小羡抓狂的连忙把头低下,恨不得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认识这个姓曹的,同时第一次真正的懊悔到曹梅墉怎么一点也没有继承到他父兄的运动神经?!
结果二号方案因实施者的准心过烂而惨遭腰斩,只好进入下一环节:作弊方案no3——上厕所。
“先生,我……我内急……”
就在监考老儒意外的收到一张写着答案的奇怪小纸条后没多久,他看见自己学生之一的曹公子满脸通红的站了起来报告。
唉,脸都憋成这样了,不容易啊
老头叹口气,挥挥手让他速去解决,殊不知曹梅墉苹果一样的脸色,只是被这个不登大雅之堂的借口囧到了而已。
可曹少爷回来还没坐稳,就轮到靖海王小羡高举双手示意他要去交水费了。老儒疑惑的看了他俩一眼,但不管时间上多么巧合,接受自然召唤的这种理由也是挑不出错的,他也只得同样挥挥手,叫皇子速去速回。好在这时还没有多位先生同时监考的制度,自然也就不会有人跟着小羡。
心想着马上就能马到成功,小羡不仅得意洋洋。这个以茅房为传递答案中转站的主意,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算得上是完美无瑕了,不成功简直没天理!
皇宫里的wc,无论如何当然是比街上面的官厕宏大的多。因为那时也不分男女,所以为了分散人流就共建了许多间,一字排开。小羡纵使再心急,也还是得奈着性子一间一间去找曹梅墉用水留在墙上的答案。
可是哼哧哼哧的把前面几间都搜索了个遍,别说是水写的字,就是连个水印都没看到。小羡瞅着最后剩下的那间,心中不禁又来气了
这个曹梅墉!跟自己也太没默契了,自己习惯从左往右,他偏偏要写在最后一间里面。这么一想,脚下不免加重了力道,“磅”的一声就踹开了厕所的大门。
“啊!色狼啊!”
小羡连头都还没来得及伸进去,就先被里面爆炸的女孩子的尖细高音轰了出来。这一叫,当属惨绝人寰,顿时叫的他心惊肉跳,手脚发怵,哪还有心思去找答案,当即就撒开两腿一溜烟的跑回了学堂。
就在那么掉头逃跑的一瞬间,小羡隐约看见了正在蹲坑之人的身影,那衣裳的颜色、个头的大小……都让他有很不详的预感。
果然,小羡前脚刚回来,后头二姐伴读曹小姐就气鼓鼓的也回来了。只见她满脸羞愤的红色,先是扫了她小叔叔曹少爷一眼,随后又意味深长的扫了小羡一眼,其眼神锐利的有如鹰隼,不愧是将门女,吓的小羡几乎把额头都贴在了书桌上,既害怕她识破自己苦思冥想出来的暗渡陈仓计划,更怕她认出那个所谓的“色狼”就是自己,因此也紧张的一脸血色。
只有老儒再次对这个气氛感到不解,心想着这两位小祖宗不都去上完卫生间了嘛,怎么还是一副憋的很紧的样子?
当然,小羡之后还是不死心的又去了之前“失足”的那一间宫匽,可是留在墙上的只剩下了一条条一道道的水痕。很明显,这不是字体自然干燥后的结果,而是又被泼了一遍水后的样子。
这让小羡刚产生出来的对于曹小姐的一丁点歉疚,转瞬就被扔到了九霄云外,继而代之的是一股股的邪火。
靠!不就是撇见你蹲坑的不文雅姿势了嘛!什么重要部位都没看见,你犯得着这样毁了如我性命一般重要的答案吗!
遭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对待让小羡的印象十分深刻,深刻到多年之后这两人成了一家人时,还没有忘记这次结下的梁子,时常拿出来说事……不过,这就是很后很后的后话了。
总之,由于曹小姐意料之外的乱入,作弊no3号方案也以失败而告终。
作弊no4号方案很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味道。可以想象,这个“死猪”自然不会是小羡,只可能是身负皇子伴读重任的曹梅墉。
只见曹梅墉先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这当然是装的;然后就这么直接的会周公去了——这当然也是装的;最后甚至打起了小呼,嘴巴里面还念念有词的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这当然还是装的。
只是如果仅止而此,老儒也就是横眉冷对罢了,毕竟人家自信的考场上都能睡着,他也管不了。可就在翰林院老学士正在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时候,曹少爷却像梦游一般,现场背诵起诗来:
……靡圣管管,不实于猷。犹之未远,是用大谏……
这梦呓出来的句子,不仅出自诗经,还赫然正是今日考卷上的题目,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于是老儒立刻大喝道
“曹梅墉!曹梅墉!你在干什么?快给老夫闭嘴!”
“啊?……哎呀,真抱歉先生,我刚刚好像睡着了,好像还梦到了今天的考试,难道……难道我说了些什么吗?”
曹梅墉慌张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还装模做样的揉揉明显很不惺忪的“睡眼”,一推二五六的说到
老先生迅速的环视一遍课堂,很快就把视线锁定在小羡身上。不用说,曹梅墉作弊,十有八九帮的就是小羡。两人之前就一直鬼鬼祟祟,果然还是存了这般想法。可是这个白日梦的主意既荒诞却又能自圆其说,既露马脚又让人无证据可抓,直把老先生气的吹胡子瞪眼,一时又拿不出办法。
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在他眼皮低下作弊!还如此明目张胆的耍赖!当他是心智未开的小毛孩吗?老翰林不好冲小羡发火,只能撒在曹梅墉身上,立刻手往门外一指,命令道
“梅曹墉你既然都有闲功夫睡觉,想来也是答的很好了,今天就特许你早退,回家去吧!”
老儒这招杀鸡取卵,着实有点出乎小羡的预料。他原本想先生顶多就是气的厉害,骂骂曹梅墉完事,可是当看到曹梅墉满眼悲壮的望向自己,一步一蹭的走出闻道堂大门的时候,小羡觉得自己无疑干了一件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行为。因为他不止这一题,还有很多问题等着曹梅墉解决啊!
正所谓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小羡看到老儒注视自己的警告目光,又耳闻的姐妹们窃窃的低头闷笑,这面子可丢大了!他不由的银牙一咬,心想,好!我用软政策你不买账,咱就只好来硬的了,破罐子破摔,谁怕谁啊!当即着手准备起no5计划。
这个no5计划,实际上也就是小羡现想出来的。它既不用曹梅墉从旁协助,又不用在手法上大费周章,最低要求只需要身体够快、眼神够准。实属考试作弊的必备功夫,化繁为简的直接方法!
于是小羡聚气凝神,五感全开,在弹指须臾之间迅速转头,一眼扫过身后三姐的卷纸,便已一目十行。小羡也知道,姐妹们即使不会带着他作弊,终究也不会当众拆穿他,加之他整个动作仿佛行云流水、一气喝成,饶是老儒,最初的几次还真就没有看清楚。
可是方法虽好,风险还是随着使用频率呈现正比式攀升,就在小羡不知第几次回头看完答案时,就发现老先生已经走到了自己的桌子跟前。
“……大殿下,这不过就是区区一场小考核,您犯得着如此处心积虑吗?”
老儒一手敲着小羡的桌子面,一边悠悠的说到
“先生此言差矣,需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当然不能因为这只是一场小考验就轻易糊弄过去”
小羡站起来居然还回答的毫无愧色,只因他在这么做之前就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觉悟。写不出来答案是失败,作弊被抓住也是失败,既然同样是失败,他干吗不失败的轰轰烈烈一点。
“那殿下又怎么能做出如此鸡鸣狗盗之事?殿下贵为皇子,不以身作则已属不该,怎么能再这样带头作弊呢?”
老先生率先按耐不住情绪,疾言厉色起来。小羡却只在心中嘲讽,心想姐妹们早就开始作弊,只是一来她们万众一心,不易发现;二来人家是女孩子,总不可能叫她们掀裙子。越想越替自己不值,就一步不让的继续道
“俗话不是说‘今日试,今日弊’吗?我这可不就是以身作则!”
“胡言乱语!哪有这种说法!”
“怎么没有,还有说‘言弊行,行必果’的呢!”
“强……强词夺理!”
老先生的手已经开始哆嗦了
“连孔圣人都说过,‘其言之不作,则为之难矣’,不就是说不作弊的话,很难通过嘛!”
“歪……歪……歪曲……”
这下不仅老儒气得口不能言,就连几位公主都目瞪口呆了,大概还是头一次发现这个兄弟居然这么能言善道。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作弊了,我乃当今圣上嫡长子,你能把本王怎么样!”
小羡最后雄赳赳气昂昂的撂下一句宣言,终于成功的把老先生放倒了。
“‘我乃当今圣上嫡长子,你能把本王怎么样’……嗯,这可是你说的?”
即使是皇帝的嫡长子,面对着皇帝,还是得老老实实的交待。所以小羡扭捏的绞着自己的衣摆,心不甘情不愿的回道
“那先生为什么只针对我一个?姐姐们明明也干这种事,我就不信先生从没看出来过”
“真是……你的姐妹们以后要干什么?安邦治国?还是开疆扩土?这不当然得对你更加严格嘛,这点都想不通?”
皇帝这句明贬暗捧的话显然让小羡很受用,他已经逐渐放弃抵抗,只是最后弱弱的抱怨道
“……那先生也不该当众把没用赶走嘛,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就不想想羡儿也有面子吗?”
“哎呦,你多大的人?也讲面子!那你说,你讲那种话,又把父皇的面子放哪里去了,父皇平时就是这么管教儿子的?让你仗势欺人?”
皇帝把小羡拉到身旁,一边狠掐两把儿子肉包子般的脸蛋,一边故作生气的问到
“……羡儿知错了……”
小羡眼圈红红,吸了吸鼻子
皇帝见预期效果达成的很圆满,便决定最后再稍微鼓励儿子一下,于是把翰林院先生说的另一番话也告诉儿子
“不过,你们先生也说了,羡儿上课不认真,动歪脑筋倒是颇有些小聪明,若是把这些功夫用对地方的话,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皇帝此话一出,小羡果然又精神百倍了,满脸放光的说道
“那是!羡儿知道自己虽然懒了点,可绝不是笨呢!”
“也够笨的了”
皇帝揉揉儿子的头发
“作弊做到被发现,不是笨是什么?”
“哼!父皇难道有更好的法子?”
小羡只是这么不服气的随口一问,哪知老爹就真的面带诡异笑容的看着他,小声说道
“那当然,父皇当年可比你高明多了!不过话说回来,父皇当年的伴读也比你的那位要有用多了,朕让他天天模仿朕的笔迹,考试的时候,就直接替朕做完,写上名字交上去了”
29枕边风
“皇后娘娘,妹妹们今个又听到一个笑话……”
裕妃和淑妃刚把半只脚移进皇后的环坤宫,就看见皇后猛朝她们发射眼波讯号,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皇帝几乎是跟皇后同时看见——应该说是听见了这两人喧闹的声音。
“笑话、笑话,你们除了道听途说、胡说八道以外就不会干些别的了吗!你们都是鹦鹉吗!还是八哥?”
皇帝居然难得的辞严令色起来,发完火之后再看看手里的筷子,大概还是气不过,于是索性狠狠的往桌上一扣,气鼓鼓的在一帮子人的躬送下,走了。
“……皇上吃了炸药了?瞧他刚才的脸色,跟人人都欠他钱似的”
目送着皇帝一行浩浩荡荡的走远,淑妃才拍着她的胸脯,被吓得不轻
“唉,还真让你说着了,确实就是有人欠咱们皇上的钱”
皇后也终于放松了下来,长吐一口气,一边朝着皇帝消失的方向远目,一边悠悠的说到
“十一万两?”
裕妃大吃一惊的喊道,随后又疑惑的追加一句
“十一万两是多少钱?”
“……大约是国库去年年岁的三十分之一”
皇后微微皱眉,这俩女人被骂也委实不冤
“三十分之一……那也还好嘛,又不是国库给人搬空了”
两人依然不清楚所谓“三十分之一”是个什么概念,但既然其它的三十分之二十九都还在,那又不会国破家亡,皇帝发个什么飙?
“那是因为你们入宫的晚,不明白这十一万两白银的意义……”
皇后一副饱汉不知饿汉饥的过来人模样,娓娓开始解释起来
“那时皇上才登基不久,先是黄淮三州的大旱,接着北面的渔阳、云中又边关告急,内忧外患,国库根本无力兼顾,后来居然还是闹灾的州县将本该免掉的赋税折中缴了上来,再加上宗室内部的筹措,才勉强应付了军饷,这笔钱加在一起,正好十一万两,于是自此之后,不管国库收入如何,皇上都会放这个数目到太常寺的账目上,不过这钱既跟太常寺的职务无关,也从来不曾动用过,里面自然是有皇上的心意的……”
皇后说到半截又调整了下坐姿,泯上一口饭后茶,眉宇间浅浅的流露出一股子追忆似水年华味道
她也不会忘了那十一万两银子;不会忘了里面裹着的她全部的嫁妆;不会忘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身边人又气愤又激动的跟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让他的家人卖掉一样自己的东西。
人犯穷的时候,自然会对钱财特别用心,何况那还是皇帝第一次得到的人心和支持,其市面价值怎么能比得上它的纪念价值!
结果没脑子的太常寺官员们,居然自作聪明的把这常年不用的钱当无主财产给私吞了,难怪皇帝会失态的当庭把太常卿拉出去打了个半死不活,换成皇后自己,她也是不打算手下留情的。
可惜,打人也打不出银子来,证明自己社会价值的第一笔钱就这么奔腾向海、一去不回了,皇帝只得在后宫之内继续倾泄他满腹的怨气。
“……这样啊,那娘娘你估计皇上还要气多久?”
淑妃这么一问,也无非是要为自己的小心翼翼寻求个有效时间
“恐怕得有一阵子了,啊!本宫差些忘了,刚刚皇上还在这里说了,以后宫内三餐都要降低标准,务必要把这笔钱省回来”
皇后最后补到
封建帝制的特征之一就是,皇帝的每个命令都能极富效率并且精准的从海角一直贯彻到天涯。60万平方米的皇宫算个啥!当即领会了皇帝的精神,一时之间餐桌上的绿色品种飞速扩张,倒是给广大菜农提供了创收的好机会。
“母后,这种日子怎么过啊!早上是青菜,中午是白菜,晚上是卷心菜,再这样吃下去,我都要变成兔子啦!”
小羡牢马蚤满腹的站在皇后跟前,他是从来没想过“饥荒”这种事也会砸在自己这个小脑袋上的
“多吃些蔬菜对身体很有好处,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可以偏食”
皇后一开始还是从维生素的大意名分上来教育儿子,但是在小羡一句“难道光吃蔬菜就不是偏食吗?”的疑问下,也无话可说了。
“而且我们到底要这样吃多长时间啊?听大姐说我们要从饭里省一大笔钱出来,母后,一大笔钱是多少?”
“……”
皇后并不打算过早的让小羡面对“他也许要这样吃一辈子”的残酷现实,只好先虚虚实实的敷衍一下,把儿子打发走了。十一万两对朝廷来说虽然不算无法弥补的损失,但要想纯粹靠勤俭节约省下去的话……恐怕是省到改朝换代也无法达成指标。
对于伙食的问题,皇后其实也已有了打算。她们自己出面自然是不妥的,只能成为无法吃苦耐劳的反面教材,可如果太后出面情况就不同了,太后现在正是应该颐养天年的时候,如果她提出改善伙食待遇的要求,皇帝是没有理由——恐怕也没有能耐拒绝的。
不过就在皇后筹划着她具体的引“狼”入套的方针之时,又有人来她这诉苦来了。
“娘娘,这种日子怎么过啊!不让人吃好也就算了,现在还不让人睡好,再这样折腾下去,我迟早得未老先衰不成!”
能说出这样的话,肯定就是把美容养生看的一等一重要的恭妃。她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控告皇帝的夜猫子行径的。原来皇帝为那十一万两银子日夜心疼,如今已经衍生出失眠的毛病了,虽然他并不是成心不让人休息,但当家的都不睡,侍寝的又有哪个敢睡呢?
衣食住行本就是人生最基本的东西,尤其是在这难免无聊的宫?br /gt;
皇宫这档事儿(全)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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