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殇第4部分阅读
皇后殇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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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像在调侃,一半又像是在影射什么,莫非他都知道了?
“看来是当日朕吓着皇后了,不然皇后看起来怎么会如此恐惧了?”皇上脸上露出一丝轻笑,浓密的长眉微微挑起,身上笼罩着一层不易察觉的冷漠与疏离。
“不是的,皇上!是我自己胆儿小”若琬一时心慌口快,说完才觉察到自己的出窘,“是臣妾自己胆儿小,不关皇上的事儿,皇上的病好了吗?”
“病而已,每天喝了小福送来的百合蜂蜜茶,现在好多了。”说着,若琬心虚地偷瞄了他一眼,他正好端起桌上的茶慢饮,眼里的笑意深不见底。
皇上话锋一转,突然问道:“皇后喜欢自己的妹妹吗?”
“若芷妹妹不仅人长得好看,而且琴棋书画样样都会,全家人都很喜喜欢她。”
皇上放下茶杯,目光犀利,冷笑了一声,“想恨不敢恨,皇后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
若琬闻言一愣,她一直自欺欺人觉得自己只是很可怜,从来不敢想有多可悲!皇上的话像根刺深深地扎进她的心里。皇上起身朝她走过来,在她面前躬下身,使两张脸保持平行以及近距离的对立,忽然发现她有一双清澈的眼睛,干净不带一点杂质,只是眼底深处藏着浓浓的黯淡,是忧伤吧?容不得自己多想,那双眼睛里浮起些许恐惧,像一只受惊吓得幼鸟。皇上突然笑了,深褐色的眼珠异常明亮,
“那让朕来替你解恨好不好?”
“皇上你——”若琬面色大骇,目光直直的盯着他,此刻皇上背手而立,傲气逼人的样子让她惴惴不安。
“朕想再多纳几个妃子,我想皇后应该是不会介意的?当然这凤印依然由皇后你掌管!”
若琬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原来皇上还是喜欢若芷的,这样也好,这个位置本来就不该是她的!如果能够一起回归原位就好了!房间里响起一阵较弱的声音,
“只要皇上喜欢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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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可不能再裹的这么严实了!”梅柳看着若琬脖子上红肿的勒痕,不由皱起了眉头,“再这样下去,非发炎不可!”
“没事儿,”若琬无所谓的摇摇头,“要是被人看到了,多不好啊。”
“我看你是怕暄少爷看了心疼,”梅柳撅着嘴,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皇上可真心狠,就算不喜欢小姐也不能下手这么狠啊,再说当初还是他要娶小姐的,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
“好了,柳儿,别再说这些话了,你还小,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若琬轻轻地合上衣,倚靠在床架上,“时候也不早了,秋霞和秋月都去歇息了,你也早点去睡吧!”
梅柳可不买账,依旧不依不挠的缠着小姐问东问西,“小姐,皇上今天找你去,究竟什么事儿?小姐你就告诉我吧,不然我会睡不着的!”
“我怕了你了,”若琬笑了一下,真是对面前的这个丫头没辙了,“要不这样,等明天暄哥哥来了,我再一起告诉你们!你先去睡觉好不好?”
“不行!小姐分明耍赖嘛!上次就说要告诉我,也没说!”
“柳儿,我今天真的很累,明天还要早起摘百合,你让我先睡好不好,我保证明天一定告诉你!”
第二天,还未等若琬来得及告诉他们事情的,暄之便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面色凝重。
“若琬,昨天皇上召你去有没有说什么?他是不是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暄哥哥,你不要担心,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发生什么事啦?”若琬在一旁安慰道,只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敢皇上初次见她时就知道她和贤王府有关系的事。
暄之闻言,一脸的担忧即刻变作了满腔的忿怒,“他到底想做什么,今早早朝的时候,他竟然当着文武百官宣布要纳妃,大婚不过三天,他有没有考虑过会把你置何境地?”
若琬淡然一笑,她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动作这么快,他讨厌自己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去考虑她的处境。
“小姐你是不是傻了?这个时候还笑?!”一旁的梅柳暴跳如雷。
“他昨天就告诉我了,我还知道他要纳的人是若芷。”若琬的语气异常平静,就像自己完全是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这——怎么——”
暄之脑子顿时混乱得说不出话来,梅柳更是一脸深恶痛绝,“皇上真是色鬼,现在又想打三小姐的主意!”
“他一开始想娶的人就只有若芷而已。”
若琬看着眼前更加迷惑不解的两个人,终于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梅柳满腹的怒骂一下子转变了对象,另外的两人却变得沉默不语。
若琬静静地看着对面那张完美无缺的脸,清晰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口中呢喃:“我应该早点发现的,从小到大她的目光都只看着你。她其实和我一样,早就喜欢你了。”
“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做!”暄之无比悲哀地凝视着若琬,满眼疼惜,“对不起,琬儿!”
若琬使劲地摇头,声音哽咽又失望至极,“我没有想过她会我,我一直以为在那个家里,她是我最亲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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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若琬没有想到的一点是——皇上这一次连纳了两个妃子,除了若芷以外,还有一个是骠骑将军李齐的女儿李紫薇,正值芳龄十六,也是一个美人胚子。
不过这可热腾了整个东朝,大家纷纷揣测一向清正贤明的皇上竟然娶了皇后不到十天,又纳了两个新贵妃,传闻对这两贵妃还是恩宠不断,独独冷落了那正宫里的皇后娘娘,百姓们不猜测这皇后不是奇丑无比,就是有什么怪病或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惹恼了皇上,皇上又不敢得罪她爹,就只好娶了她妹妹故意冷落她。总之是众说纷纭,不过这往梅府送礼的人倒是一天更比一天多,梅二夫人天天笑不拢嘴,还想让人把这府门给加宽些,倒是梅濂大人时常忍不住蹙眉叹气。
若琬深居宫内,不知这天下事,反而天天倒显得自在许多,皇上自从召见过她那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提起过她,大概使完全忘了她这个人了。虽然如今宫里多了人不便许多,暄之还是会隔三差五找机会避开人来看她,她感觉一下子又像回到了从前在府里的日子。只是梅柳每天和秋月、秋霞斗嘴斗得热火朝天,让这空荡冷清的朝凤宫多了一丝热闹。
偶尔想到若芷同样也身在这宫中,若琬心中不免七上八下,不是滋味儿;新妃第一次入宫,遵照宫里的规矩,两位妃子应该来給皇后请安,可是若琬却称姑避而不见。此后只有那个被封为李紫薇的薇妃来过两三次,若芷便不再来过,若琬亦不想她来,不敢面对,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说到底心里终归还是有着一丝怨恨的。
虽然她没有见到过若芷,却知道她在宫里过得并不差,自从被封为了芷妃,入住明翠宫后,芷妃倍受皇上恩宠的程度更在容妃之上,宫里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的,深怕稍有怠慢就会被皇上责罚。
天气开始转暖,皇上的咳嗽也慢慢不治而愈,若琬的百合蜂蜜茶也彻底地派不上用场了,她索性就整天呆在屋子里,暄之不来的时候就练字看书,和丫鬟们一起打发时间,也常常坐着发呆,脑子里想东想西,有时候还会突然冒出一句:“柳儿,你说我要是对皇上好些,他会不会一高兴就把我给放了。”
回答的次数多了,梅柳答案也从开始的“那也说不准”“皇上可坏着呢”“兴许吧”……变成了固定的唯一内容——“是的,小姐。”
而明翠宫里那个清莲玉立的芊芊倩影此刻正沉浸在过往,一霎那间易袖的话犹如在耳,“我相信你只是一时糊涂,你从来就没有真正恨过她不是吗?既然你决定进宫了,我只能说以后如果需要我,我会随时帮你的。”声声如雨滴,在她心里泛起圈圈涟漪。
抬起螓首,环视着这雕梁画栋的宫殿宛如一个金丝笼把她牢牢地困在了这座皇城内,杏眼早已浮上灰色,剥取了她的——算是老天对她最大的惩罚了!即使心里早有了准备,还是无法真正开怀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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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正是草长莺飞,杂树生花之际,原本应该一切欣欣向荣,可是突然从宫外传来一个惊人噩耗,打破了终日平静的皇宫——皇太后病危!
“娘娘,不好了——”
见一贯做事稳重的秋月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若琬连忙放下手中的笔,好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秋月!”
“刚刚从朝佛寺来人禀告了皇上,说皇太后病危,皇上下旨让三位娘娘简单收拾收拾行装,明早起程呢!”
“皇上也要我去吗?”若琬有点不太相信皇上还记得她这么个人,又忍不住再问了一遍。
“您是皇后娘娘,当然要去啦!再怎么样,皇上也不能乱了礼法啊!”秋月眼睛一眨,继续说道,“而且我还听说,历来皇后出宫和皇上都是坐同一辆御车,其他妃子再各自一辆,不得和他们坐同一辆。”
若琬一听,立马皱起了眉头,“怎么皇后娘娘的待遇还不如其他妃子,连自己的马车都没有!”
“皇后娘娘,其他娘娘想坐还坐不到呢,您怎么还抱怨啊,”见自己的主子这么不开窍,秋月也忍不住叹起气来,“历来的皇后娘娘就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才特意形成这样的规矩,您多找点机会和皇上相处,皇上才会喜欢您啊!”
若琬心里这下更犯难了,她才不要皇上喜欢呢!她还整天做梦望皇上把她放出去,要是皇上喜欢她了,那她的希望岂不是全落空了!一想到这儿,她心里开始发慌起来,“那——规矩是人定的,也可以——改的嘛!说不定——明天皇上就——改了!”
“我听说这开始从开朝就定下的规矩,皇上可不一定会改!”
秋月实在是受不了主子那支支吾吾的模样,说完还不等主子再开口便出来了,看到正要进屋的梅柳,也急忙的把她拦回转身,
“柳儿,娘娘正在想事情呢,你先别去打扰她,陪我去整理衣物。”
“哦,秋月姐姐,这回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跟去啊?”
“柳儿,你太小了,还是和秋霞留下来看家,我陪娘娘去吧!”反正她是下定决心想给皇上和主子找机会缓和缓和关系,这样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些。
“啊——,我不要!我要去!”
“小孩子要听话!”
“我都已经十三了,才不是小孩子呢!”……
翌日一大早,一条长长的队伍便从舜安城浩浩荡荡的出发了,此次出行有尚书令易正中以及部分朝廷官员随行,丞相梅濂留守京都,打理京城和朝中之事。
队伍中间最为醒目的是一辆偌大的马车,此车玉轮金漆,车檐四角皆系银铃流苏,引车的青騌马背上金缕鞍,一派富华。车窗的帷幔轻妙而层叠,轻轻地晃动间窗外的景物若隐若现。
若琬坐在椴木嵌成的地板上暝神遐思,正如同秋月所言,她和皇上此刻同坐一辆车,只是这车内像个房间,她坐在一旁不吱声,皇上也好象完全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她总会隔一会儿,偷瞄一眼,皇上一直在埋头看书,他左手边的香猊游离出丝丝麝香,浮动在整个空间,令人醒脑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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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若琬的眼睛忍不住飘移到窗外,此刻骑在马背上的那个俊朗飘逸的紫衣身影让她闪亮的眼睛再也忍不住挪开。
“窗外的风景如此赏心悦目吗?”
车内突然响起的低沉清晰嗓音,着实让若琬吓了一跳,她收回目光,满眼惊吓的看着矮木桌边的人,“…嗯…臣妾…第一次离开京城,所以…很…好奇…”
“这样啊,”皇上一副恍然明白的口气,目光却没离开手中的书本,“朕还以为——皇后是在看某个赏心悦目的人呢!”
“臣妾不敢!”
若琬连忙俯身跪下,总觉得皇上话里有话,她脑中突然晃出大婚当晚皇上惊诧的表情,莫非皇上记得她就是那晚的青衫小厮,知道她和贤王府有不寻常的关系?
“爱美之心,人皆有知。皇后不必如此惶恐,起来吧!”皇上放下书本,不以为然的注视着她,“贤王可是天下公认的第一美男子,连朕这样的男子见了都会想多看他几眼,又何况是皇后呢!”
若琬叩谢之后,,索性沉默不再搭话,就让皇上当她是默认好了。心里却暗松了一口气,原来皇上以为她是贪恋暄哥哥的美貌啊!虽然身为皇后,在皇上面前偷看其他男人也是万不可为,但是那也只能怪她一人,而且她觉得皇上的样子也并不生气。
督见皇上又继续看回书,她才放心的将身子慢慢靠向车壁。她之前问过太仆,从这儿到朝佛寺大概要一个月的路程,以现在这种不紧不慢的速度是绝不可能提早到达的。她当时听完就很诧异:皇太后不是病危吗?一个月这么久?说不定他连亲生母亲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他一点也不着急吗?竟然完全没有要加紧行程的意思!
她完全想不透车内的这个人,比起大婚当晚时暴躁冲动的样子,他更像是一个冷漠深沉的人。虽然每次和她说话的态度都很冷淡,却也只是冷淡,并没有感到恶意。若琬的脑子忽然迸出一个奇怪又可笑的想法:说不定皇上的冷酷无情都是装出来专门吓人的?
一连几天队伍白天赶路,晚上就驻留在驿馆歇息,若琬和暄之两人会在没人的空隙随便搭几句话,有时回屋经过皇上的房间恰好碰到一身绿纱长衣,秀发轻挽的若芷出来,两人相觑一眼,停顿半秒又视若无睹的各自回屋。
秋月早已把洗脸水打好,放在架上。这次出行她只带了秋月,把梅柳和秋霞留在了宫里,出宫前梅柳还哭哭啼啼的拉着她闹,没办法,就像秋月说的,她们俩太小,跟着这车马颠簸太苦了。
躺在,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可能是白天一直在打瞌睡的缘故——若芷淡然的脸蛋儿上,那双幽怨的杏眼却一直在她脑海挥印不去。还有这几天坐在车内,她感觉也渐渐自在多了,皇上都专注于他的书,偶尔会和她说一两句话,其余时间根本不管她。
她有时还靠在窗边假装睡着,透过车纬偷偷的瞄窥她的暄哥哥。有几回还瞄到了他旁边的易尚书,不过那个易尚书老是臭着脸,一副别人欠他钱的模样。其实若琬也很想不明白,那个易倾城明明是国色天香,但是皇上偏偏老不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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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问安
队伍到达朝佛寺山脚下时,天空正下着蒙蒙的小雨,淡烟氤氲着鲜绿的树叶灌丛,林间石上清泉汩汩细流,这青山翠画之中就掩藏着一座结构巧妙,雕塑精致的皇家行宫。朝佛寺原本是一间荒废的寺庙,东朝开朝以后,开祖皇帝便将此处改成了一处皇家的宫殿,由于地处深山幽林之中,冬暖夏凉,历来更是皇上及其家眷的避暑度假之地。但是对于颜璟帝来说,这里未必是一个值得回忆的地方。
一下车,早已有一批人等候在此,一个当地管事的公公在皇上面前禀告了一些话,皇上原本沉着的脸此刻变得更加阴沉了。遣散了众随行士兵去安顿休息后,便带着剩下的人去了皇太后的慈心殿。
还没进屋,若琬已闻到了浓浓的药味儿,一张雕工精湛的黄梨木床边站着几个侍奉的宫女,穿着一件赭色开襟右扣缎带绸衣的太后,正半倚着身子坐在。看到皇上带着众人驾临,宫女们纷纷跪地请安,皇上见到太后倒也不显得惊喜,只是坐到床边的凳子上,简单问安了一句。
“儿臣给母后请安!”
身后随即响起声音一片——
“儿臣叩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才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
众人纷纷跪地向太后请安。
“众卿都平身吧!”
太后有气无力的说完,转头睇向身边的皇上,苍白的面容依旧不减曾经的风华姿容,“煜儿,娘一直很想见你,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望母后呢?”
“儿臣平日国事繁忙,还请母后体谅!”皇上回答得不卑不亢,看似合情合理,可听上去一点也不理亏。
太后并不深究,眼光随即转向了若琬、若芷、紫薇三人,表情十分随意,似是在夸奖皇上,“你的眼光还不错,她们看起来倒是清水芙蓉,楚楚动人。”
“谢母后夸奖!”
三个人闻言连忙曲身谢过,若琬心里偷偷地欣喜,太后竟然说她也是楚楚动人,虽然太后看起来很像一个冷美人,不过倒是让她心生了几分好感。说起来皇上的俊朗多半是遗传了这位太后的,要不是生病,她一定更加的明艳动人。
一旁的若芷倒是眼明心细,发现太后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一个人身上,远远的透着一丝寒意,她回头一瞥,不由一惊,那个人竟然是一身紫衣的暄之哥哥!
“想不到暄之也在这儿,你长得真是越来越像兰妃了,一样的足以迷倒众生。”
“太后,您过奖了!”暄之文质彬彬的答道,明眸皓齿,令人顾盼神怡。“臣万万不及皇上。”
“王兄太过自谦了!”
这时坐在床边的皇上开口了,随后他深深地看着自己的母后,突然问道,“母后,可感觉身体好些了?”
“今天倒是有点起色了,就怕什么时候又加重?”
“母后一向身体安康,怎么会突然生病了呢?”
太后眼光突然闪动了一下,皇上锐利的目光瞟向太后的侍女,这时站在床边的侍女畏缩的说了出来,“看病的太医说太后是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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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谁人下毒
“皇上——”
张广躬身行了个礼,抬眼瞥了一眼面前这个颀长挺拔的身影,面色肃重。皇上静静的看着窗外,,雨还在滴答滴答,不过窗外碧林遍野,显得越加秀丽清晰。
“说吧!”
“臣已经将这里原来所有的下人都审讯了一遍,只要是太后吃的东西都要由宫女先试吃,而且每次用的膳具都会先检查一遍,一般人要下毒根本不可能。除非是有人硬逼着太后吃进去的。”
“逼她吃?”皇上忽然冷笑了一下,仿佛听见了一个荒唐的笑话!或许反过来他更愿意相信些!
“还有——我们带来的宋御医刚刚给太后诊过脉,他说太后的脉象很奇怪,虽然太后看起来病得很严重,但绝不会有性命之忧。所以——”张广一下子打住,低头不敢再语。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皇上会意的笑了一声,深褐色的眼睛却蒙上了一层阴翳,“这件事一定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如果大家问起就说太后吃坏了肚子,太医诊断出了差错。”
“是,皇上。我会知会太医们,决不让任何人知晓这件事的。”张广郑重其事的答道,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担忧,“可是皇上您——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啊!”
“我不会有事的,你去吧。”
说完便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只是张广觉得他扬起的手臂显得有点倦乏无力。
得知太后只是用膳不当造成的不适,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在房间里用过晚膳之后,若琬从衣兜儿里掏出一个粉白色香囊,路途上无聊时想来绣的一个,她还趁皇上不在车内时,偷偷放了一些麝香木进去。她特意在袋子上绣了一朵绯红色的梅花,就是为了送给暄哥哥的!
她瞧了瞧屋外,现在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寻思了半天,还是出了房门。怕被人看见,她就绕着一直沿着宫壁黑暗的道路行走,到了暄之的住处时,她突然瞧见殿门的石阶前站着两个修长的身影,她下意识的迅速缩回了黑暗之中。
“还是下雨好,一切都那么清新自然,不像雪把什么都盖住了,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如此细腻熟悉的声音,若琬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呢?
“琬儿很喜欢下雪的。”另一个温柔的声音更让若琬心颤不已,若芷怎么会在这里?
“暄之哥哥也喜欢下雪?”
“嗯,”暄之点了点头,墨玉般的黑瞳光彩熠熠,“我和她约好以后一起看雪的。”
“是吗?”若芷苦笑了一下,波光妍妍的杏眼里满是酸楚,语气却很轻淡,“我没有她好吗?”
“你从小就比她出众不是吗?你不应该嫉妒她的。”
嫉妒?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她,若芷觉得心真的很凉,可是她不想去反驳——去埋怨他,她上前坐在了湿漉漉的阶级上,任绣花的绿纱长裙浸湿,笼罩着一丝苍凉,“暄之哥哥,你会恨我吧?——这样也好,至少你会永远把我放在你心里了。”
一说完若芷才恍然惊觉自己莫名其妙跑到这儿来的原因,不过是为了知道他的想法,担心他已经开始讨厌自己了!为什么总是做不到不在乎?
“虽然我现在还不能完全原谅你,但是我不会恨你的,因为你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妹妹。”
暄之也在她身边轻轻坐下,若芷不由自主的将头靠在他肩上,两行清泪悄然而下,真希望这一刻永远停住!
黑暗中一双清莹的眸子分外闪亮,却不知手中那个粉白的香囊被紧紧捏得皱作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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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意料之外
若琬默默的走回了房间,瞧着手上皱巴巴的香囊,满脸失落,原来若芷还是那么喜欢暄哥哥,对待若芷连她自己都搞不清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情了?明明觉得应该有点恨她的,却时常觉得心生愧疚,反而希望得到她的原谅!正在这时,秋月端着盆进来了,看着愁眉不展的主子,不住问道,“娘娘,您刚刚上哪儿去了?我送完碗回来,您人都不在这儿了!”
“哦,我随便逛了一圈来了一天,还没好好看过这儿!”若琬随意想了个借口搪塞着。
“娘娘,这里的宫殿和京城的没什么两样儿,不过这宫四周的风景可比京城好多了!”秋月忽然脑袋瓜灵机一动,笑嘻嘻的继续说,“这宫里被高墙包围着,要看风景只有一个地方——就是听雨轩,因为有窗的那一面是在山峰颠上就没砌墙,从那儿可以看到整个山头儿的风景。听说可好看了!”
“听雨轩?”听她这么说,若琬倒真的上心了,太后没事了,太仆说皇上决定三天后回京,难得来一次,说不定吹吹山上的风就能不那么心烦了!“在哪儿?”
“这个我知道,明天我给娘娘带路!”
若琬不觉在心中称赞秋月这丫头心巧,来了不过几日功夫,竟也将这宫前宫后的条条道道摸索的清清楚楚了,跟着秋月绕了几个弯儿,又走了一段路,正欲问究竟在何处时,只听见前面的人,突然叫了一句,秋月指着前面的石阶上的一间屋子说道:“娘娘,您看——就是那间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外观倒和其他殿房屋没甚两样,飞檐琉璃,巍峨静立。若琬一时停下了脚步,身边的秋月又继续说,
“娘娘,奴婢好有事儿要做,您就自个进去吧,这是书房,平时没什么人来的。”说完,一张分嫰的圆脸上眉开眼笑,轻撩了下衣袖,欣然离去。
若琬缓缓踱步进屋,屋内陈设十分典雅,一边设有塌,榻上置有一矮木桌,可供小憩;另一则书香浓墨,檀木桌、太师椅、博古柜、花几、字画、笔架、笔筒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而且分布有致。若琬情不自的走向了书桌边的那扇镂刻木花窗,有风拂面过来,飞动耳鬓缕丝,若琬眼眸一亮,心下顿感舒畅许多,窗外碧林遍野,层峦叠翠,眼中一片秀丽山色。她已经忘乎所以的沉醉于眼前的世界当中。
不知过来多久,突然闻见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低咳,像是故意在提醒她有人来了,她猛然一惊,赶忙回过头来,皇上正威风凛凛的站在门口。
“你在这儿干嘛?”
若琬眼珠晃动,显得不知所措,秋月那个丫头鬼马精灵——竟然耍她!原来她说不会有人来,是因为皇上在这儿,谁还敢来啊?
“我听说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山头的风景,所以过来看的。”
见皇上略微点了下头,踱步进屋了,又接着说了下去,“臣妾若早知道这是皇上办公的地方,一定不敢冒昧闯进来的。”
若琬说完,正准备告退离开。突然被皇上拦了下来,“你不是要看风景吗?来了不看,岂不可惜?”
“臣妾不——”她正要辩解,却被皇上先打断了话语。她一瞥,那双睿智深沉的深褐色眼睛正平静的看着她,
“你为朕天天摘花,朕满足你这个小小的心愿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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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你早知道是我了?”
若琬顿时一脸惊讶,白皙的脸一下子刷的像涂了胭脂似的,扑红扑红的。皇上走到塌边坐下,随意的弄着缘饰金丝的袖口,淡淡的问了一句,“为什么天天给朕摘花?”
若琬沉吟了一下,不料皇上继续说,“难道你真的没有一点目的吗?是不是你早已预想到朕一定会知道。”
“没有!——”若琬一时情急,张口就否认道,竟然忘了礼数,不由垂下头辩解,“开始我怕皇上讨厌我,知道是我弄的就不会喝了,后来”
瞧见若琬扭扭捏捏的样子,他不由好奇的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看到你还赏了小福银子,就想皇上您要是知道是我的话,兴许还会感激我就会,但是——我是真的希望皇上的病好的!”若琬硬着头皮,强调着最后一句。她当初可真是一点歪心也没动的!
“为什么?你只不过是朕弄错的人,朕都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关心朕了?”皇上忍不住反问道,眼前这个弱风扶柳般的女子真的关心他吗?她的眼神清澈如水,竟然让他真的觉得她不是为了讨好而故弄玄虚!
看着皇上深色的眼眸透着不解,若琬也不免心中生起一丝不解,“一定要为什么吗?”
连她自己也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从小到大她都认为关心别人是件人之常情的事啊!娘会这样做,暄哥哥也这样做,就算是爹,也会关心那些门口可怜的人,至于为什么不关心她,可能是太讨厌了,变成例外了!
她瞅了瞅皇上,那双黑褐色眼珠显然还在等她那难以理解的答案,“因为大家都怕皇上生病,所以我也和大家一样。”
皇上突然一脸好笑的看着她,“这就是理由吗?”
这还不算理由吗?她可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了!她可比不上满腹经纶的若芷,什么话都能说的头头是道,皇上应该很喜欢若芷吧?若芷那么冰雪聪明,其实和皇上很般配的脑里一直这么想着,心里的话就那么嘴一张就出来了,若琬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她要是喜欢皇上就好了。”
若琬连忙捂住嘴,但愿皇上没有听清她说的话。皇上的眼色略微一暗,脸上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昨夜的那一幕,还深深的印在他脑海,如若不是他极快的离开,只怕早已将那坐在阶台上的二人碎尸万段!他给了自己一个报复她的理由,给了她一次补错的机会,她竟然不知悔改!以后他不会再对她那么客气了!
“皇上”
盯着皇上阴沉的脸,若琬有些恐惧,惨了!她一定是闯大祸了,皇上那张英俊的脸乌云密布,分明是暴风雨的前兆,她忽然下意识的摸摸脖子,明明差不多好了,此刻竟然隐隐感到疼痛。
正在这时,突然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若琬定睛一看,肃立的人是御前侍卫张达,声音十分洪亮。
“皇上,太后让您现在去趟慈心殿,她有事儿找您。”
“您跟她说朕没空!”
“可是太后说她身子很不舒服,想让您过去看看。”
若琬听了,面色堪忧的看向皇上,“太后娘娘是不是又发病了?”皇上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出门前却说了一句,十分清晰,让若琬呆呆的立在原地。
“朕回来之前,你不准走,就在这看风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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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求情
一进慈心殿,皇上就看见躺在申吟的太后,头发凌乱的散在在大红金钱蟒方枕上,眉头紧皱,面色苍白得有些发乌,他不又侧耳小声向张广再确认了一次,“宋御医真的没有诊错吗?”
张广也小声回答道,“宋御医给太后诊了好几回,他说不会错的。”
皇上点了下头,就走向了屋内深处,床边的丫鬟行礼请安之后,便放了软垫紫檀木圆凳让他坐在床边,“母后,疼得难受吗?”
太后兴许听了这话有些嗔怒,有气无力的喊道,“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哀家是自己故意装病的不成?”
“母后,朕只是担心您,您怎么会有如此想法呢?”
皇上慢条斯理的说着,和太后脸上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发差。太后见势也不再追究这个问题,命丫鬟把她扶起身来,半就着大紫檀木刻游龙戏凤花纹的床栏坐好,她轻喘着命退了众人,屋内只剩下她与皇上二人,她的胸口的此起彼伏显得她的呼吸十分微弱,一双丹凤三角眼倒炯炯有神的瞥向皇上。
“皇上可还记得你以前在这儿的生活吗?那个时候我们母子只能与青灯相伴,无人念及。当初若不是西南藩王步步扶持,我们母子恐怕永远也逃不出这座深山。”
“既是陈年旧事,母后又何必再提呢?”
皇上淡漠的语气仿佛结寒的湖水,太后的眼光变得幽森而冷利,“旧事?所以皇上准备甩掉他吗?”
“他若不先松手,朕又怎么会甩掉他了?”
太后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原本强硬的态度渐渐软化下来,“煜儿,要是母后求你放过他呢?”
太后突然手紧紧的捂住胸口,脸色极为痛苦,呼吸急促,顺势说道,“哀家的命定不能久已,皇上就不能答应哀家最后的意愿吗?”
“好,”皇上突然郑重的答道,黑褐色的眼珠却闪过一丝狡黠,“要是母后真的薨逝了,我就放了他。”
太后脸色一僵,惊惶的看向皇上,却哑口无言,像是被人直中了要害!皇上冷觑了她一眼,突然笑的格外灿烂刺眼,“太后还是好好保重身体吧,儿臣先告退了。”
太后想要伸手抓住什么,却呆呆的停在了空中,只能望着皇上的如风的背影孑然而去。
天色慢慢暗下来,若琬的心不由得慌起来,这皇上不知何时才回,而她也犯愁——到底是该等还是不等呢?明明着急着想走了,却还是不自觉的踟蹰于此,说到底还是圣威难违!
无意间瞅到天上的月色,雨后的夜晚月光好像更加清辉了,若琬不由得迈出门槛,站在门阶的屋檐下,忽然回忆起昨晚所见的那一幕——温馨而悲凉的感人图画,不知不觉也上前曲身坐在了石阶上,雪白的长绦裙纱给石板铺上了一层皎洁的莹光,石板冰凉沁入心肺,让若琬打了个冷噤,昨夜冷雨潇潇,石板应该更加冰凉刺肤吧!
“不冷吗?”
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若琬侧目,皇上竟然走过来也坐在了她身旁。
作品相关 第三十六章 遇袭
第三十六章遇袭
看到皇上居然也坐在了石阶上,若琬倒没有之前那般害怕了,只是变得有点无所适从,“皇上,您坐在这儿不合适,要不回屋坐吧?”
皇上并不理睬她的话,倒是举头望向天上的明月,大加感慨:“原来坐在石阶上赏月,也蛮有晓月风情的,难怪总有人对这石阶情有独钟!朕今日算是深有感悟。”
若琬凝视着空旷的石板场地以及四面森森的殿宇,这片地方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寂,让人易生悲凉之感。“这边都没有人来吗?”
“朕最烦那些闲杂人等在这里晃来晃去,便令他们都撤去了。”
若琬一听,尴尬的脸红起来,她恐怕恰恰还是那个不是时务的闲杂人等!不由萌生退意。
“皇上,天色已晚臣妾还是先告退”
皇上依然仰望着苍穹,金冠束发,墨色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明黄|色龙腾图纹云缎袍上,落在若琬眼中却化作了无限的落寞,一时暗忖便想起太后的病来,赶紧问起,
“太后的病是不是又严重了?”
“她很好,”皇上忽然回过头看她,目亮如漆,打量了她一番,突然带着窃意的笑了,“可能比你还好。”
“若是那样就最好了!”若琬心思:原来不是因为太后的病啊!只是不知皇上为何看来如此忧心忡忡,“太后身体安康,皇上您就勿需烦忧了,总算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朕以往倒不该对皇后心生了诸多偏见,却不曾料想皇后原也是个心慈仁厚之人。”
若琬简直难以置信,皇上竟然开口夸她了!她抬头两眼怔怔的看着月亮,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守得云开见月明吗?是不是只要她继续坚持等待下去,总有一天会真正的达成心中所愿了?那个梅花胜雪的树下,三个人曾经欢声笑语的幸福身影却再也回不去了
“你在想什么了——这般入神?”
若琬一下子恍回神来,由于皇上刚刚的夸奖,此刻她倒是觉得皇上变得亲近些了,“我只是回忆小时候,我娘常带我到树下玩儿。皇上小的时候都是怎么过的?除了太后,肯定还有很多宫女疼您?”
面如冠玉脸上扯过一丝苦涩的笑意,“朕小时候总一个人呆在这里,天天看着窗外山下林中的一间木屋。”
“原来皇上以前就住在这里啊,”若琬恍然醒悟的点点头,“可是我都没有看到山中小屋呢?”
“烧掉了,现在还剩下些残骸。”
皇上突然轻咳了两声,若琬琢磨着准是石板太凉,想要劝他进屋却执意不听,若琬随即说道,“那皇上我进去给您沏杯热茶来。”
见他应允点头,若琬连忙起身进屋,正要拿桌上的茶具,头上的屋顶突然传来一阵碎瓦的声音,一个黑色的身影破顶而降,手里的剑直指落向她,若琬吓得抱头尖叫,却感觉身体被人极快的速度移开,待她回过神来,只见皇上抽出了腰中的软剑,正在与那刺客,看到他如此敏捷的身形时,不由得惊叹:原来皇上会武功!再看看那人,她不由一骇——是那个独眼杀手!原来这个刺客是来杀她的!
作品相关 第三十七章命悬一际
第三十七章命悬一际
打斗了片刻,那个独眼张三觉得皇上武功不弱,似乎看出打不赢对手,便把目光又移回到若琬身上,
“既然你今天自己送上门来,也好让我先完成了一桩生意。”
说着,向皇上射了三枚飞镖,皇上用剑挡镖的一瞬,独眼张三剑锋一转,突然直逼向若琬,吓得她步步后退,最后退到窗边时再无路可退。
皇上的剑这时紧跟着袭来,那人一瞄顿觉不妙——索性将手执的剑连挥带掷过来,另一手却急忙打出一掌,直击向若琬胸口。
“啊——”若琬突遭重击,身体重心向后一倾,整个人顺势跌出窗外,皇上骤然一惊,划了那人一剑,便去拉她,身体也跃出了窗外,向下坠去。
皇后殇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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