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个北宋公务员第24部分阅读
嫁个北宋公务员 作者:肉书屋
嫁个北宋公务员第24部分阅读
不叫爬墙?”
“我对你一心一意痴心一片九死无悔苍天可表日月可鉴贞节牌坊可立……”
贞节牌坊……
陆子期按了按突突直跳的额角,尽量放缓语气:“别胡说八道了,我先接你下来。”
“不行!你要先相信我没有爬墙!”
“……可这是我亲眼所见啊!”
“你没看见你没看见!”
无奈,负手闭上眼:“好吧,我什么都没看见,这总行了吧?”
话音未落,忽闻轻微的衣帛划空声,伴有陆凌的惊呼,宋无缺的低吼,以及陆越坠地的闷响。
心中一慌,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先有了动作。疾速踏前一步,伸出双臂,几乎在同时,臂弯一沉,熟悉的躯体将怀抱填满。
此刻,眼睛方才来得及睁开,毫无意外看到一张笑意盈盈的脸,笑得实在是……用某人的话来说,很欠扁!
怒气上涌,呵斥:“你也太过胆大妄为!”
“这是因为我对我的男人有信心嘛!”
“胡闹!”
“好啦好啦,不生气了啦!”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轻抚他的胸膛:“谁让人家刚刚向你表忠心的时候,你无动于衷来着?”
“什么时候的事?”
“傻瓜,爬墙还有一个意思,春心萌动偷人忙!”
一愣:“难道你就是为了向我说明这个而特意爬到墙头上坐着的?”
“我才没那么抽风!跟你讲哦,你那宝贝儿子今后一定是个飞檐走壁的偷天大盗,路还没走稳当可爬高上低的本事倒不小。要不是为了把他从那根树桠上逮回来,我至于如此牺牲大家闺秀的光辉形象吗?”
对这番不靠谱的自我标榜,陆子期选择以无视来表达鄙视,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抬头看了看:“那么高,他如何上去的?”
“我怎么知道?自己问那个小讨债鬼……去……哎呀饿滴个神!”
宋小花腾地一下从他怀中跳了下来,指着正四肢并用吭吭哧哧在树干上已经爬到快一人高位置的小红肉团直跳脚:“你看你看!天呐,老娘我生的其实是只壁虎吧!”
陆子期则只顾目瞪口呆地看着宋无缺一个人立将陆越给叼了下来:“遥遥,我相信你不会爬墙,因为有这个小魔星在,你没空……”
只不过,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信任不阻禽兽行。
是夜,陆子期以旺盛的体力,敬业的态度,耐心的,细致的,周到的,巨细靡遗的,从头到脚的,反反复复的,把宋小花给吃了个彻彻底底精光干净,连渣都没有剩下……
作者有话要说:元昊又出现喽!有没有人想他?
第七十五章不曾改变
“娘,漂漂叔,看,虫宝宝!”
宋小花看着在陆越脏兮兮的手掌心蠕动的毛毛虫,心脏骤停,汗毛倒竖。但为了在极品帅哥面前保持装犊子的淑女形象,只得拼命压下尖叫的冲动,尽量温柔而慈爱地用手绢轻轻擦去那张小脸上烂糊糊的泥土:“越儿,这不是虫宝宝,这是虫宝宝的娘亲。你把它给带来了,那些虫宝宝就没有东西吃了,会饿哭的。所以你要乖乖地把它放回去,让它和自己的宝宝们在一起,好不好?”
陆越想了想,点点头,然后蹬蹬蹬跑了出去。片刻,又蹬蹬蹬跑了回来,摊开的两只小泥爪子里蠕动着足有五六条大小不一的毛毛虫:“虫宝宝,娘,一起了!”
“…………”
宋小花终于忍无可忍一个箭步窜出了三米之外,而一直坐在旁边悠然饮茶看戏的元昊险些将一口水尽数喷了出来。
“越儿,那虫宝宝的爹爹呢?还有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姑姑婶婶叔叔阿姨舅舅舅妈他们也全部都要在一起哦!”
于是觉得漂漂叔这话说得非常之有道理的陆越,又屁颠屁颠跑了。
“元昊,你这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宋小花悲愤控诉:“这样下去,他会把整个宅院里的毛毛虫都给弄过来的!”
“这有什么,我那儿子曾经将让蟒蛇一家在我的寝宫里面团聚呢!”
“……本来还想说下次带你儿子一起来玩的,现在看看,还是不要了……”
元昊笑着将茶盏搁下,长身站起:“陆兄约了我,自己却怎的迟迟不归?”
“大概临时有事耽搁了吧?他呀就是这样,一忙起来就什么都顾不得,只好委屈你再等一会儿了。”
号称来汴京觐见大宋皇帝以期促进两国邦交友好发展的元昊,这段时间和陆子期打得火热。隔三岔五两人就结伴出游,短短半个月的工夫便几乎快把京城内外的大小名胜通通玩了个遍。这陆家大院里的‘念园’,也成了他熟门熟路常来常往的处所。
宋小花在大脑间断性抽风的时候会有一种危机感,因为自己的老公和那个‘小色鬼’儿子似乎都对这位魅力无穷的销魂美男忒有好感忒亲近了。如果j 情成真,那将是一种怎样挑战人类承受极限的‘3p’关系啊!噗……
让人沏了一壶新茶,拿了两碟点心,宋小花对正倚门看落日的元昊献宝:“来,尝尝这些茶果,都是按照你给我的那本书上的食谱做的,可受陆家上下的欢迎了。”
以两指捏起一枚,先举起对着半轮残阳端详,而后才放入口中:“皮薄剔透似水晶,馅舔如蜜。颇有几分火候,几乎能与当地名厨相媲美。”
洋洋得意:“那当然,咱家的大厨可是我手把手调 教出来的!”
赞许点头:“正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是这次青者甚青,蓝者却不是那么蓝。”
“……做人要厚道……”
元昊眉眼弯了弯,又不经意似的问:“我送你的东西,你还留着?”
“对啊,那可是好东西!多亏了里面所记载的江南美食,我才能轻而易举搞定了冬青的姨娘,顺便,还弄了个心思灵巧精通厨艺的美名。很多人来向我讨教,不过一般我都不告诉他们。这种独家技能如果被别人学了去,自己不就少了一样可供炫耀的本钱,岂不亏大!”
她贼兮兮的笑着,就像是个j计得逞的狡猾小狐狸,正是当年的模样。
当年,三年前。
点点滴滴清晰鲜活仿若就发生在昨天,却又桩桩件件物是人非已然恍如隔世。
本以为,心中的那个空洞早已被诺大的宫廷,如云的美眷,铁血的厮杀,不世的功业,盛极的尊荣所填满。然而,再度相见的霎那,不,再度听到她声音的霎那,被刻意忽视,被浮华所虚虚掩盖的那个洞,便轰然塌陷,空荡荡,无底无边。
凶巴巴的声音,气急败坏的神情,还有脸上墨迹未干的大大的叉。果然是很少能看到她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样子啊,每一次见面时都是这样的狼狈。
于是庆幸,甚至有些感谢老天,她没变,还是记忆中那个大咧迷糊却又洒脱随性的女子。
然而细瞧,终究还是有变化的。
比如,个头高了些皮肤白了些身段丰腴了些衣着华贵了些发式繁复了些。
比如,处理家事面对下人时,干净利落举止有度章法不乱全无半点曾经的莽撞单纯。
比如,已是一个一岁半孩子的母亲,那小东西调皮捣蛋得简直匪夷所思不可以常理度之,倒是尽得其母的真传。
看着她被自己的儿子气得火冒三丈,看着她絮絮叨叨冲着陆子期抱怨,看着陆子期满面无奈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听完,然后再被倾诉欲得到满意释放的她指责为‘心不在焉敷衍了事’……
这,就是平凡的夫妻生活吧?在芝麻绿豆大的琐碎中积累,沉淀,最终成为不离不弃相依相伴的基石和大树。
这样的生活很幸福吧?至少,她看上去是那样的甘之如饴。
抑或者,只要是跟陆子期在一起的生活,于她而言,就是幸福的呢?不管是粗茶淡饭还是锦衣玉食,不管是简单小家还是深宅大院。
如果……如果,当初有机会带她走,那重重宫闱,是否能成为她幸福的所在……
“对了,元昊,我还没有恭喜你与兴平公主共结连理呢!”
对那位和自己曾有诸多过节的刁蛮公主,宋小花早已无所谓喜恶。毕竟,耶律平其实也没有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最后也算得上是为国家利益而牺牲了自己。虽然,嫁给元昊这个有貌有才又有财的妖孽帅哥貌似咋地也不吃亏……
元昊,其实应该是李元昊,夏国的太子,未来的君王。
但她还是坚持按照以前的称呼,还是按照以前的相处模式,甚至,根本没有征询过他的意见。因为,她知道,他必然不会反对,事实上,他从来没有反对过任何她所做的决定。
只要她喜欢,他就会点点头说‘好’。
和他在一起,总是很舒服,从未有那种患得患失抓心挠肝的感觉。而且,必须要不怕‘阴暗邪恶’的勇于承认,能有这样一位优秀男人对自己不求回报的付出,作为一个正常的非完美型的女人,她还是很有些窃喜乃至于自豪的。
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各自也都早已经成家生子,曾经的感情应该慢慢淡化了吧?如今他与她之间,就如老友一般,喝喝茶聊聊天,谈论谈论各自令人头疼的小魔星。
元昊又吃了几块糕点,饮了一口茶,方满足地轻叹着应了句:“多谢。”
“她现在好么?”
“我离开时,正怀有身孕。”
“哇!那就提前再恭喜你们一次。”
“那就再次多谢。”
“我相信,她生出来的娃儿也一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论彪悍变态,我可不如她!”
元昊伸出一根手指:“就像你所说的,做人要厚道,幸灾乐祸是不对的。”
接着又伸出一根:“你也莫要太过妄自菲薄,半斤八两而已。”
宋小花刚想回嘴,却一眼瞥到浑身是泥的陆越正乐颠颠往这边晃,两只小手吃力地兜着衣摆,那里面一定正在召开史上出席最齐全的毛毛虫家族的大聚会……
“快跑!”
大惊失色之下不及细想,一把拽住元昊的衣袖便夺路而逃。
冲出正厅,过内院,穿进一条小径,再左转,出小门,有一片枝繁叶茂的小树林。
她像是后有凶神恶煞紧紧相追般跑得飞快,头也不回。淡紫的纱裙旋出一个飞扬的弧度,发髻上的珠翠和腰畔的环佩轻轻作响,将耳边的微风一点点击碎。
那一日,她也是这样奔跑,不,那时候,应当叫做狂奔。在后面望着她不管不顾的掖裙姿态,只想着倘若有朝一日,那个令她如此急切的人,是他,该有多好……
此刻,她又飞奔了,又急切了,然而,却是为了躲一个小娃娃,她自己的儿子,她和陆子期的儿子。
没有死亡,没有鲜血,没有战火,没有生死一线,没有爱恨纠缠,没有命运抉择,甚至,没有漫天大雪,没有寒风冻土。
有的,只是亲情,只是温情,只是每个最寻常不过的人家所共有的天伦之乐,只是天边美丽的晚霞,只是颊边掠过的带着清新植物芬芳的微热气息。
这些,才是她想要的,这些,才是属于她的。
平淡而真实,看得见摸得着,得的到。
眉心微漾,心口涌起某种窒痛感。暗自长吸一口气,手一翻,隔着袖口轻轻握住她的腕部,两个大步反超在前,拉着她钻进了那片丛林。
她奔跑的背影,他永不再看。
躲在一棵树后面,宋小花伸头探脑张望了好一会儿,终于确定那个小魔星没有追来,这才算是舒了几口大气。
一手叉腰一手按胸,连呼带喘一转头,一声划破云端的惨叫。
元昊以拇指和食指捏着一条五彩斑斓的超大毛毛虫,在她的眼前左晃晃右晃晃:“这是毛毛虫的祖奶奶,刚才在睡觉,现在起床了。”
惊魂难定的宋小花抬腿就踹了他一脚:“让祖奶奶跟祖爷爷好好过日子去!”
笑嘻嘻地将虫子放回旁边的树干,见她满脸警惕又像个螃蟹似的横移了几步,不禁乐出声来:“你这般胆小,今后可如何是好?”
“别提了,一提我就不想活,你说我怎么就弄了这么个灾星。凌儿多好呀,又懂事又乖巧又贴心从来都不调皮捣蛋。早知道是这样的小讨债鬼,我才不会生他出来!”
元昊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那天你说的什么小蝌蚪什么池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问陆兄,他还跟我故作神秘。”
宋小花傻笑两声:“他不是故作神秘,他是害羞~所以我也不能告诉你,因为这样的话,就等于说明我的脸皮比他厚。”
“……这本来就是事实。”
“……厚道!”
“咦?祖爷爷原来在这儿呀!”
“……好好好,我就给你指条明路。你去问凌儿吧,他一定会给你解惑的。”
后来,元昊真的去请教了陆凌,七岁的小糯米团子用豁了两颗大门牙的漏风腔很认真地答道:“小蝌蚪就是你的儿子,池子就是媳妇肚子里的水塘。你把儿子先放到水塘里,然后过几个月再拿出来,就变成越儿,可以陪我玩了。”
“……我儿子……越儿……”
元昊着实晕了一阵子,才总算想明白。顿时发现自己的脸皮居然也很薄,干咳一声:“凌儿,这是你爹爹告诉你的,还是你娘亲告诉你的?”
“娘亲说的。娘亲还经常让爹爹去她那里放小蝌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了才只拿出来一个。元叔叔,你说要怎么样才能从娘亲的池子里多拿几个弟弟跟我一起玩呢?”
“这个……只能靠你爹爹的努力了……”
元昊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头一次知道,自己其实是一个容易害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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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期看着满屋乱蠕动的各类软体虫子,还有满墙满地满桌满凳的烂泥,忍了又忍才忍下了把那个臭烘烘的小泥猴给拎着衣领直接丢出去的冲动。
现在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孩儿他娘暴躁的次数会越来越频繁了。原来,要维持儿子干净可爱粉雕玉琢的模样,是如此的艰辛不易。所以,今晚一定要好好慰劳一下家中的大功臣,好好的,慰劳……
“越儿,你娘亲呢?”
“娘,漂漂叔……”陆越揉了揉黑糊糊的小鼻子,然后嘴巴里发出‘咻’的一声:“没了!”
“……怎么没的?”
指着外面:“跑,咻!”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用这些毛毛虫把娘亲给吓跑了对不对?”
陆子期点点他的脑门,又吩咐有容赶紧让听弦来给小泥猴洗澡,再叫两个男丁来收拾屋子,便迈步向后院走去。
遥遥最怕这些软趴趴的虫子,为了彻底逃离小捣蛋鬼的魔爪范围,必然跑得越远越好,断不可能还待在‘念园’内。
入秋了,最后一波热浪的声势已成强弩之末,日头西落,空气中的凉意陡增。
刚出园子的侧门,便见不远处的树林边正慢慢走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相隔大约有半米的距离。
宋小花照旧是永远不变的笑呵呵模样,嘴巴开阖不知正在说些什么。
元昊则弯了眉眼,敛了锋芒,饶有兴致地倾听着。
至一处开阔草地边沿时,元昊偏首看了看,脚步略停又继续,将步伐和速度调整到与侧前方的宋小花相一致。旋即,虚虚张开双臂,成一个半圆,良久。
陆子期先是觉得有些诧异莫名,直到视线往下,细细端详,方恍然。
那片刚刚开始泛黄的草地上,有两个被斜阳所映照的人影,正相拥而行。
他爱她,一直未变。
同样未变的,还有放弃和成全。
后退一步,转身,复入园。
作者有话要说:小元筒子在这段感情里,是个悲催的好筒子……
另,有很多亲预感,结局即将到来。恭喜亲爱的们,答对喽!撒花!
大概也许可能……还有个两三章吧~完全没有计划的某妖怪疑惑望天中……
第七十六章生个女儿吧
陆子期推开卧室的房门,便见宋小花正侧身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熟睡中的陆越,看似慈爱无限。
放轻了脚步和声音,边将外衫脱下挂起边道:“越儿睡了?”
没有反应。
“你也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还是没有反应。
“我把越儿抱回他自己的房间。”
继续没有反应。
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碰了碰那个‘木头人’:“遥遥,我跟你说话呢!”
终于有反应了……
宋小花像被踩了尾巴的小母猫一样蹭地一下窜起,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双腿箍住他的腰,张嘴对着他的肩头就是一口。
怕吵醒儿子,只得将痛呼咽下,脚下连移,带着挂在身上的凶悍猫儿一起转到屋子的角落,方压低了声音:“你做什么咬我?”
“我恨你!”
“……我才刚回来,什么都没做过啊!”
“没有你,哪里来的那个小混蛋?”
“……越儿?”
“不然难道是凌儿?”
“他又调皮了?”
宋小花跳下来,指着自己的额角:“你看你看!”
昏黄的灯光下,除了她那对仿若喷火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出……
陆子期很努力地瞅啊瞅:“莫不成,是有皱纹了么?”
跳脚怒吼:“……你们父子俩都跟我有仇!”
连忙捂住她的嘴:“小声点儿,万一吵醒了越儿就又有得麻烦了。”
把他的手拉下:“你以为还能吵得醒他?现在就算拿一面大铜锣在他耳边使劲敲,他也照样睡得跟头死猪似的!”
话说晚饭后一个不注意,陆越又跑没影了。乱哄哄找了一阵子无果,只好求助于宋无缺那堪比哮天犬的鼻子,结果,狗儿也跟着一起人间蒸发了。
找啊找啊,宋小花猛然想起了陆老爷子的酒窖。
宋无缺自从两年多前尝到了酒的滋味后,那酒瘾便一日胜似一日。而陆拓不知是因为找不到拼酒的人呢,还是因为跟人喝够了呢,还是因为其实这位爷压根儿就是个大脑抽风型的人物,居然无比热衷于一人一狗共同把酒问青天的诡异意境。
宋无缺的酒量越来越大,口味越来越刁钻,到后来,索性隔三岔五便自行晃进陆拓的酒窖里酣畅淋漓灌上几坛醉上个一天半日。可怜陆老爷子珍藏了几十年从不舍得轻易示人的极品佳酿,多数都进了狗肚子……
抱着也许还没有醉得太过离谱的希望,宋小花来到了酒窖。老天开眼,宋无缺居然真的还算是比较清醒,因为它的爪子下面只有一个空坛子……
而贼老天今日似乎心情格外的好,分外眷顾向来与他不对盘的宋小花,顺便还附送了让那么多人费尽力气也寻不见的陆越。
只不过,原本活蹦乱跳没有片刻安静的皮猴子,已经变成了不醒人事嘴角直冒泡泡的小醉猫。
看着那个仰面朝天睡在大酒坛子上的小魔星,宋小花那个泪呀……
不过,再怎样悲催难耐都好,现在面对这么个小东西也没有发泄的机会,只好深呼吸,蹲下身想将儿子抱起。
陆越自从会说话有了一定的自主意识之后,就对自己的穿着方面提出了明确的而且是唯一的要求——红色。红衣红裤红袜红鞋红帽子,总之里里外外从头到脚只能有一个颜色,而且还要是那种能扎得人眼睛直发晕的深红大红。
宋小花曾经一度想要改变他的这个喜好,毕竟一个男孩子如此热爱艳丽之色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小的时候倒是无所谓,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办,成天穿着一身山丹丹花开红艳艳招摇过市咩?可是,在数次努力均被陆越态度强横的宁肯裸 奔也决不妥协给击败后,陆子期的一句话让宋小花终于释然——
‘遥遥,无论如何喜欢红色总比绿色好吧?你想啊,帽子……”
眼下,这个红孩儿索性连原本白嫩嫩的小脸也成了红彤彤一片,尤其是小鼻子,那红的,跟熟透了的红樱桃似的。
宋小花看得又是气又是笑,捏了捏他的鼻尖,又为他擦去嘴角吐出的小泡泡。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感觉到了动静,陆越的眼睛一下子睁开,直愣愣瞪了一会儿,忽然小眉毛一皱一竖,貌似非常的愤怒,扯着嗓子哇呀呀怒吼:“抢酒!走!”。同时使劲一挣扎一推,只听‘啊’‘嘭’‘哎呦’‘汪汪’四声连响,此起彼伏……
猝不及防立足不稳的宋小花向右侧一个趔趄扑倒,脑门正好重重磕在了宋无缺刚刚挠开的酒坛子边缘。宋无缺见状,连忙在表示了抗议后,就两个爪子抱住坛子向一旁‘滚’开,以便远远离开这对很可能殃及池鱼的冤家母子……
陆子期一边听宋小花的血泪控诉一边不由得想要乐呵:“没想到这小子成天笑眯眯的,居然这么有脾气,到现在还没醒么?”
“大夫来看过了,说是虽然只喝了一口没什么大碍,但因为年纪太小,又是首次饮酒,所以大概要到明日午时才能完全复原,已经按照方子给小坏蛋灌了醒酒汤,睡一觉就该没事了。”
“哦……”点点头,忍了又忍,还是非常不厚道地笑出了声来:“其实,这也不能怪越儿,他喝醉了嘛,所作所为都是无意识的。再说,谁让你自己没有蹲稳呢?否则,一个这么大点的小娃娃如何能将你推倒?”
宋小花气急败坏,连蹦带跳掐住他的脖子露出獠牙就要效仿吸血鬼,陆子期笑着躲开,手指轻轻掠起她额上的碎发,柔声道:“好了好了,先别急着闹,让我再看看你的伤处,还疼不疼?”
他的温柔就是她的死|岤,屡试不爽历久弥坚……
于是凶悍吸血鬼瞬间变身为娇羞小媳妇,扭着身子哼啊哼:“疼呢,可疼可疼了……”
借着灯光仔细瞧,光洁白皙的额头上果然有铜钱大小的一块淡淡青紫,摸上去,稍有凸起感,看来当时的确撞得不轻。
“擦了药酒没?”
“没,又要揉又要捏的多疼啊,不擦。”
“这样才能好的快啊!”
“我不管,我就不擦。”
“那你现在就不要嚷嚷。”
“你个没良心的,都是你儿子害我的,你要负责!”
“越儿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
“谁让他跟你姓来着?再说了,我是那么一个温良恭俭让的贤德女人,所以他的那些恶行一定都是遗传于你!”
以指尖轻触青紫:“你还可以更加厚颜无耻一点。”
龇牙咧嘴耍无赖:“你要负责你要补偿我!”
暧昧一笑:“没问题,把越儿先送回房。”
心花怒放:“好嘞!”
宋小花把陆越交给照顾他的嬷嬷安顿好后,立马屁颠颠飞奔回来,却见陆子期正提笔而书。
凑近一看,宣纸上已有四个大字——
酒色财气。
长叹:“看来,我到底还是低估了我的宝贝儿子呀!”
搁笔:“何出此言呢?”
“本以为只是个色鬼加财迷,没想到其实是个酒鬼色狼财迷外加暴躁火药桶。”
陆子期摇头朗朗一笑:“其实我倒认为,人的身上就是要同时具有这四样习性才对。须知,自古以来,无酒不成礼,多少千古绝句多少倾心之交都离不开这杯中物。人的样貌虽只是表象只是过眼云烟,然而倘若世上无美色,则未免少了许多赏心悦目的乐趣,一见钟情的佳话。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追逐利益乃是人生来具有的本性,也正因如此,人们才有了奋发拼搏的目标,只有小家富裕了,国家才能富饶强盛。而只有人人心中都藏着一股昂然之气,遇事敢于面对不逃避,遇侮敢于抗争不后退,才能凝结成一个国家不灭的魂魄。只要能做到,饮酒不误事,好色能自持,贪财有门路,意气不乱发,那么便是真男儿!”
他的人,正如他的字,有一种凛然风骨。让宋小花喜欢得要死要活,却不知为何又有些莫名的害怕和担忧。
“反正你儿子无论做什么你都能给他找到合理的解释,然后再夸得他天上有地下无的。人家都说慈母多败儿,依我看,咱们家正好掉了个个儿。”坐到他的膝上,拿起笔心不在焉地随手划着:“冬青,今天元昊问了我一个问题。”
像是看不下去她杀气四溢一塌糊涂的字迹,陆子期握住她执笔的手,一笔一画稳稳地在纸面书写着:“什么?”
当时,她在前,他在后,旁边的那块草地让空气里带了好闻的清香。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来自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
漫不经心的话语却让她猛然一惊,停下脚步,转身对上那张笑意依旧的容颜,然后决定死不认帐装糊涂:“我什么时候说的?哦,‘北崖’离这儿是挺远的呀!”
微微一顿,浅笑摇头:“大约,是我记错了吧!”
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元昊,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负手侧立,目光投向草地的尽头,缓缓言道:“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你不是大宋子民,那么,大宋的兴亡你还会不会在意?”
疑惑着使劲干笑:“国家兴亡是匹夫才有责,所以好像轮不到我这个匹女来在意。”
匹女……
元昊囧了一下,随即开怀大笑,让漫天霞光亦顿失颜色。
宋小花暗地里擦了擦哈喇子,稳定了一下左突右跳的花痴之心,抬头望着他弯弯的眉眼:“其实,我并不在意大宋会怎么样,我在意的,永远只是一个人,不,是三个人一条狗。”
作为一个穿越来客,她真的没有什么太重的国家观念,毕竟,在她看来,无论是辽,还是夏,抑或是宋,将来都会属于一个共同的地方,中国。
如今的争斗,甚至是几十年后百余年后宋朝的覆灭,皆是一种历史的必然经过罢了。所以,对那些被称之为外邦与宋朝兵戎相见的敌对国家,宋小花委实没有办法升起犹如当年对日本鬼子对八国联军的民族仇恨。
然而,陆子期并不这么想。
他是忠义立家的陆家嫡子,他是身受皇上知遇之恩的朝廷命官,他的仕途承载着大哥牺牲了自己所换来的重托,他矢志以自己的才学和勇气安邦定国……
宋小花是不在意国家的兴衰,但她在意陆子期。所以,但凡是陆子期坚持的,便是她在意的。何况,陆凌和陆越生长在这个时代,就必然会参与到历史的进程中。甚至宋无缺也不能例外,正所谓生是大宋的狗,死是大宋的死狗……
既是一家人,则当同进同退。
元昊听了她的这个回答,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盈盈的点了点头然后快走一步,留给她一个飘逸如风的背影。
宋夏两国最近摩擦不断且有继续升级的苗头,元昊这个时候竟放下一切孤身来到汴京悠然打发时光,实在不大正常。他与陆子期各为其主各有立场亦敌亦友,绝不像表面上那样毫无芥蒂相处甚欢。这其中究竟酝酿着什么,宋小花想不出。
她虽然经常与官员的家眷喝茶聊天,又刻意留心各种时事动向,对如今的大概态势总算有几分了解。然而,毕竟只知皮毛,无法窥得个中真相。
如果,两国真的开战,那么元昊和她,就要成为敌人了么……
“遥遥,他究竟问你什么了?”
陆子期的轻唤让不自觉发呆的宋小花回过神来:“他说……冬青,咱们是不是要跟夏国打仗了?”
手中一停:“这是他跟你说的?”
“没有没有,是我自己瞎猜的。”
“你不是一向不关心政事?”唇角一勾,揽在她腰际的手臂却猛然一紧:“难道是因为他?”
喘息着挣扎:“我就是随便这么一说,你个大醋坛子!”
遂放松,又吻了吻她的侧脸:“宋与夏,时也势也,本就不可能永为友邦。我与他,亦然。遥遥,倘若这场战事果真避无可避,你也不要太难过。有的时候,我们只能舍弃个人的情感,你懂么?”
宋小花转过身子,将头靠在他的肩窝:“我懂我懂。那么,你也不要难过。我知道,你跟他相见恨晚情投意合臭味相投狼狈为j,一旦翻脸,必定会黯然神伤乃至于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陆子期哭笑不得无语凝噎……
不过,心中的感动却正如暖流般轻漾。
用这样插科打诨的方式来安慰人,也只有她才做得出来。
李元昊此次来汴梁,明为面圣,实则却是为了扰乱朝野的视线。
那日下朝正欲入门,忽闻有人相唤,声音极为熟悉。循声望去,但见那袭蓝衫悠悠而立。第一个反应就是拿酒坛子在他的脑袋上敲个窟窿,以报‘禁欲三月’之仇。也是在那一刻才知道,原来自己竟是这般的记仇……
相邀入府,叙旧谊谈别绪,宾主皆欢。
却连夜拟出一道奏折,将当年在‘北崖’所发生的一切如实记录,于隔日早朝前呈给了皇上。并以‘虽非刻意隐瞒,然终究未能主动先行告知’为由,自请降罪。
所幸当年宋夏尚是友邦,全无如今剑拔弩张之态,且皇上一向信赖有加,故而不仅不罪,反倒下旨令他负责李元昊在京的行程安排。
这才总算化解了一场可能的危机。
如果不是处理得及时,单单向满朝文武解释为何夏国太子甫一抵京,便直奔陆府一事,就要焦头烂额。即便自己坦荡无亏,却依然难抵有心之人的借题发挥刻意为难。
而这十余日以来,李元昊居然当真摆出一副游玩的姿态,不谈国事不论政事,只谈景致只论风月。
边关战事一触即发,数十万将士枕戈待旦,两国上下高度戒备。值此之际,身为一国太子,身为军中主帅的他,为何会孤身来到敌营的中心?
是为了麻痹对手,为了表示胜券在握的蔑视,还是另有所图?
无论是什么,正如三年前分别时所感,那种无拘无束毫无保留的倾心相交真心以待,再也回不来了……
压下心中怅惘,打横将怀中的人儿抱起:“对了遥遥,霍楠来信说,小含一个月前生了个女儿。”
“真的?哇!他俩造出来的一定是个超级大美女!”
“过段时间小含会带孩子回来一趟,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了。”
“冬青……”
“嗯?”
“你想不想要个女儿?”
“不想。”
“为什么?你重男轻女!”
“当然不是,你忘了,你说过再也不要生孩子的。”
“我反悔了。”
“还是不要,那种痛楚你受一次也就够了。”
“没关系的,我听老人说,只有第一胎会疼得厉害费点儿劲,以后再生,就像是肚皮上装了拉链……那个……缝了线似的,时候到了,把线头打开,一拉,孩子就从肚子里蹦出来了。”
“……这是哪个老人跟你说的?纯属妖言惑众啊!”
“甭管了,反正我要女儿!我就快被那个小魔星给气死了,我要个贴心小棉袄!”
“你不后悔?”
“不后悔!况且,人家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我现在帮你把曾经的情人找回来,你该有多爽啊!”
“……这又是那个老人对你说的?究竟是谁,我明天要找他好好谈一谈。”
“不告诉你!”
把一脸坏笑的宋小花往床上一丢,陆子期随手将自己的薄衫褪尽,露出结实的胸膛,柔韧的腰线,修长的四肢,还有那啥啥……
一个轻跃,将鼻血横流的某人压在身下,一点一点啃啮着薄薄的耳垂,红红的嘴唇,还有那啥啥……
宋小花一边喘 息呻 吟,一边探手将他的发簪取下,墨般发丝顷刻披散于肩背颊边,随着身体的起伏而波动,为那温润如玉的容颜平添了几分妖异的魅惑。
“冬青,你是我的,就算你上辈子上上辈子哪怕是八辈子之前的情人通通来了,也一样抢不走你。”
翌日,宋小花整理房间时,发现昨晚的那张纸上有几个看似全无关系的词——
西北,太医,笔迹。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啥究竟是啥啥,请诸位自行脑补……
另,妖怪挖新坑了!书名为《忽悠》,讲述的是一个关于如何搞定扑倒这项技术活的猥琐yd流故事……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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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终章
夜幕笼罩下的汴河宛如一条璀璨白练将汴梁城东西横贯,河两旁是摩肩接踵的人群大声吆喝的小贩,河面上是首尾相接的画舫夜夜笙歌的奢靡。
眼下,无数道目光正汇聚在一处,或倾慕或欣赏或惊艳或只是跟着一起看看热闹……
一艘再简单不过的木制小舟,没有蓬没有桨甚至没有船夫,就这样顺着流水缓缓飘荡,在一片灯红酒绿中悠悠然潇潇然。
而船上一坐一立的两个人才是此次瞩目的焦点,一样的广袖长衫一样的器宇不凡一样的芝兰玉树。琴音和箫声起承回转一应一和,时而低低萦绕时而高冲云端,暗哑了周遭的丝竹打破了世间的喧嚣。
待到最后,箫声陡高,琴音跟随,堪堪仿若将至气竭弦断之际,戛然而止。
片刻的沉静后,抚掌者有之嗟叹者有之叫好者有之默然回味者亦有之。而那二人则同声朗然长笑,旋即对面而坐,斟茶品名赏景,身周的一切仿似均浑然未曾入眼。
“陆兄,且以茶代酒祝你我终于将此曲完整合奏!”
“元兄请。”
“想不到陆兄一介文官,琴音中竟能含有如此激昂烈性。”
“盖因我大宋之所以尚文,乃是希望可以礼仪治天下。然而,若遇以武犯境者,则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身躯也绝不会退却半步。身可灭,魂不消,即便当真铁蹄侵我国土,亦不能灭我国魂!”
元昊含笑把玩着手中玉盏,轻飘飘说了句:“只怕未必。”
陆子期报之以同样的浅笑同样的语气:“不妨一试。”
不再下弯的眉眼斜斜上挑,俾睨而冷然。
始终带着弧度的唇角微扬,温润而坚毅。
随即,又是齐齐一笑。
“陆兄今日特地约我到此处和奏一曲,可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么?”
“无他,略尽地主之谊而已。”
“这段时间,陆兄当真是尽职尽责呀!”
“皇命在身,敢不鞠躬尽瘁?”
“说来,我倒的确是时候该去当面对皇上表示谢意了。”
“元兄打算启程离开了?”
“陆兄眼下难道不正是为了替我送行?”
陆子期垂眼涩声:“还有,恭喜。”
李元昊微感诧异:“喜从何来?”
“喜得麟儿。”
眼眸一凝:“耶律平?你怎会先于我而得知?”
坦然相视:“王
嫁个北宋公务员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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