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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时衣第24部分阅读

      嫁时衣 作者:肉书屋

    嫁时衣第24部分阅读

    算居然赢的比输的多,喜孜孜地楼钱:“承让承让。”

    可是小冬心里总憋着这件事儿,总想说,可想着这事儿要紧,又不能随便跟谁说。后来还是和秦烈说了。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秦女?”

    秦烈一笑:“记得,你哥哥不还说,那和我成了本家了,我姓秦她也姓秦。”

    秦女可不姓秦,只是艺名。

    秦烈听秦女唱过两次,倒是不大记得住人。但是架不住他也听说过安王和秦女以及二皇子“不得不说的故事”,所以对这名字印象还是根深的。

    “她不是不唱了吗?”

    “对……脱了籍之后,就没人见过她了,有人说她是被人金屋藏娇了,也有说她回老家去了什么的……”

    “那你怎么忽然想起她来了?”

    “我今天见着她了。”

    “什么?”秦烈差点高声,连忙压低了嗓子问:“她……难不成是王爷……”

    小冬立马知道他误会了,把安王当成那个藏娇的了。

    可是某种意义上,安王也的确是藏娇了……咳,这叫一个乱。

    “其实你也见着了,咱们还一块儿玩了半天牌呢。”

    秦烈也傻了。

    小冬看着他的傻样儿,顿时心理平衡了。

    嚼,人有时候就这样的,自已倒霉的时候总想找个人作伴,别人也一起倒霉了,自己立时心平气和。

    那天玩牌的时候没有丫鬟伺候,就安王,张子千,小冬和他自己。

    另外三个人选都不可能,那当然就是……秦烈挠抚头:“他……男的吧?”

    “对。”

    两个人面面相觑,小冬把茶杯朝他推了榷,秦烈忽然冒出一句:

    “那,王爷是真喜欢他?”

    小冬好险没咬了舌头:“胡说八道!”

    秦烈连忙赔罪:“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这事儿……”

    整个过年期间,小冬除了担心赵吕,就是为张子千的事儿纠结个没完。

    赵吕的信终于来了,因为路上不好走,这封信在路上足足耽误了一个半月。

    信上说,他们那一队人打退了一伙儿马贼。

    信上轻猫淡写的,只说与马贼挟路遭逢,然后动起手来,前后没用一盏茶的功夫,马贼丢下六七具尸首退走。纸上邢么短短的两句括,可是其中不知有多少刀光列影,小冬紧紧捧着信纸一一虽然知道赵吕此去从军不是吃饭旅游去的,绝不会轻松。可是,可是赵吕之前哪遇着过这样的事?

    他信上上说自已并未受伤,小冬想,赵吕应骇不会骗她。

    可要是他隐瞒了呢?

    没过几天泰烈特意在人和她说,开春他们还要走一次西北,还可以去看赵吕,让小冬有什么信啊物件啊,能捎的就交给他带走。

    这可真是瞌睡正遇着个送枕头的,她打点了衣裳药材之类的东西,密密的包了几层,还有信件,一同托秦烈捎去。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六公主出嫁了,公主们出嫁。嫁妆,仪仗,规格都是一定的。但是皇上不喜六公主这谁都知道,六公主不喜欢这门亲事,大家也都知道。新婚之夜不知道一对新人闹了什么别扭,罗渭就跑外院书房去睡了一晚。

    宋婕妤为了这个女儿可算操碎了心,她也不算年轻了,论姿色风情肯定拼不过年轻的美人,六公主再招皇帝厌弃的话,她可该怎么办?可六公主出了嫁,宋婕妤就是想管教她也是鞭长莫及了。

    但是世上的事有时候就巧着来,宋婕妤是想给女儿说好话,使劲浑身解数在皇上面前表现,结果皇帝对六公主没露出原谅她的意思来,宋婕妤倒是有喜了。

    以她的年纪来说,可算得一桩大喜事。后宫美女淘汰得忒快,宋婕妤才刚三十出头,己经算得“老”人。这个孩子倘若是个皇子的话——宋婕妤满腔的爱女之心,顿时移了有七分在肚子上了。六公主和罗渭可算相敬如冰,在多方面干涉劝说下,罗渭总算是进了新房,希望一切都能往好的方面发展吧。

    可小冬觉得人们有些盲目乐观。果然好日子没过几天,六公主就打发了罗渭房里的丫鬟,似乎还和罗骁的媳妇闹了点儿不愉快。罗骁的媳妇出身书香门第,这个长媳当的所有人都挑不出错儿来。可是一山不容二虎这话是很对的,六公主大概觉得有这么个长嫂压在自已头上很憋屈。

    罗渭更憋屈,以前威风八面的罗二公子,现在成了窝窝囊馕游手好闲的“驸马爷”,得,一下子连自己的身份找不准了。更何况这个让他地位骤变的妻子还很嫌弃他,面子没有,里子更没有。

    皇帝这门儿亲指的实在是……害了两个人啊。

    太后只说:“路都是各人自已走的……将来有了孩子,应该就好秦烈从西北回来,向小冬郑重承诺:赵吕好好儿的,没伤没病,比以前高了,还拜了位老师傅学剑法。

    “你放一百个心吧,你哥好着呢。”

    小冬高兴完了又心酸:“可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放心吧,王爷不是说过么?也就是让他历练个一年半年的,等过了夏天,就差不多了,你再跟王爷说说,他一准儿能回来。”

    希望如此。

    小冬站起牙来正正经经福了一福:“多谢你啦,为着我哥的事情跑了两次。”

    “瞎说,我又不是白跑的,这不是贩货么。”

    可他以前都不跑这条道,怎么赵吕一去西北,他就跑上了呢?那地儿听赵吕说也知道是很荒的地方,他这么一来一去的,也不知道会不会亏本。

    “对了,我还打听着一件事儿。”

    “什么?”

    “你那个挺要好的,后头那家的闺女,我遇着从南边过来的熟人,得了一点儿她的信儿。”“真的?”

    “是和章家有买卖来往的,只说那家儿子在京城成了亲回去的,说媳妇是京城的,没说是什么出身,旁的消息没有。不过我想既然这样说,那就应该是没事儿。”

    小冬觉得心里堵得慌,秦烈安慰她:“将来我再回去,也替你给她捎信。

    “你是做买卖的,又不是专职送信的。”小冬有些帐然:“只要知道她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第五十章 蛤蟆

    从知道了那个消息之后,小冬好几回和张子千打照面,都觉得十分别扭。既想多瞅瞅他和秦女到底有多少共同之处,又觉得盯着人家看不是那么回事儿。张子千倒是大大方方的,见了面该什么样还什么样。

    从前安王召秦女过府唱曲,自己有回还请教过他曲艺上头的逸闻,那会儿怎么也想不到,看不出他竟然是个男子——当然,那时候他年岁也不大,既没有胡子,也没有喉结。淡扫蛾眉,五官清秀,看起来绝对是一位佳人。后来他便不常来了,再见面总是离得远远的,穿着束领的,高领的,系纱的衣裙——这样有没有喉结也看不出来。

    对了,安王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本是男儿身并非女娇娥的呢?对他格外关照是知道真相之前还是之后?咳,小冬当然不是想挖掘自家亲爹的情感史一一可是好奇之心人人都有。

    若是安王发现他是男子之前就关照他……那发现了之后,岂不是会觉得自己受了欺瞒哄骗?如果是发现了之后,可安王也不是同情心过度的圣母类型,他格外关照张子千又是个什么缘故呢?而且,连小冬都不知道的安王府秘道,张子千居然知道——小冬当然不信安王和张子千之间的确有什么“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她倒开始往另一个方向琢磨,安王会不会和张子千的父辈相识?

    很有可能。

    张子千品貌出众,若是生在世家,俨然又是一个沈静。现在他虽然是教坊出身,周旋于歌舞场脂粉堆中,但并没有因此堕落放纵。他父母是何人?家住哪里?遭遇了什么变故才会只剩他一个人?

    小冬曾经旁敲侧击向安王打听,安王只说了句:“他曾经帮过我许多忙,还打探得不少消息,我也承诺了给他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便不多说了。

    打探什么消息?小冬一下子想到二皇子对秦女的爱慕追逐。

    啊,难道张子千还对二皇子玩了一把无间道加美人计不成?

    很有可能!

    从前秦女是教坊第一人,那歌喉那风韵,对二皇子再若即若离一下……不由得二皇子不上钩。美人计啊美人计……二皇子怕是到死也不知道,这位美人其实是个男的吧?

    咳,张子千胆子真大。也不怕玩火变成引火烧身了,要是二皇子发现他是男儿身,那可怎么收场?

    从此小冬一看到张子千,心情更为复杂。不再想象他的女装模样了,而是直觉的就把他往身世坎坷悲情英雄的形象上套,越套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

    这件心事她没人可倾诉,还是找秦烈探讨。

    秦烈想了想,忽然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安王府没被赐与王爷之前,是个什么地方啊?”

    这个赵吕倒是说过,小冬还记得:“也是住着一位王爷吧,,只是他膝下无子,也没有过继子嗣承继,因此这府第便没了主人。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咱们那回躲藏的时候,那地道象是很有些年头了,肯定不是王爷预备下的。”

    “对,应该是一建府的时候就有了。”小冬也这么觉得:“不知道旁人家里有没有?对了,你说皇宫里会不会也有?”

    也不算是心虚,就是看秦烈有点……想,不大自然。

    平时大大安方的看就看了,从来没往别的地方想过。偏偏刚才自己才琢磨过这个结婚不结婚人选不人选的问题,还把秦烈一起列入了可挑选白菜的行列,现在看着对面那人,发现他头上好象插上了一个“可食思”的标签一样,老不敢正眼看他。

    秦烈也发现了,不过他以为是胡氏虎规耽耽,小冬才不敢正眼看他。

    胡氏没等他坐一会儿就开始撵人,客客气气请他到外头喝茶去。

    秦烈临到门口,趁胡氏掀帘子时、飞快地回过头来朝小冬挤了挤眼扮个鬼脸,才迈步出去了。

    小冬赶紧抿着嘴,怕自己笑出声来。

    胡氏打发了秦烈回来,倒没有再和小冬念叨什么,例让小冬觉得很不适应,她自己没再细想刚才那个问题,可是终于有人第一次把这个问题直接摆在了她的面前。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圣慈太后。

    若是小冬有亲娘在,那亲娘八成从女儿生下来就会替她打算,宝贝女儿将来要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才好?必得对她好,能让她过好日子的。可是其他什么事都好用尺子称杆儿去称量,唯独男人好不好,量不出来。就算一时量出来了,也难免是虚假数字。再说,人是会变的,当时看着好,未必以后一世都好。秦香莲要嫁陈世美的时候,可不知道他将来会干杀妻灭子的事儿吧?同理,公主要招胎马的时候,也没料到这是个犯了重婚罪的男人。

    圣慈太后是不经意地提起来的:“你哥哥今年可回来么?”

    “父亲说,过了夏天便回来。”

    “那就好。”圣总太后点点头:“肥个孩子弄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也就你爹狠得下心。再不把你吾哥叫回来,我也不依他。

    一年大二年小的,他可该寻门亲事了。办了你哥哥的事,才好说你的事呀。”

    小冬大惊:“太后,我还小呢。”

    圣慈太后朝采姑说:“你瞧,小姑娘们都是这一句。好啦,知道你脸皮儿薄,不过这亲事也不是说成就成的,我先替你留心着呢。你只管放心,我一定给你好好寻一门亲事。”

    小冬脸上通红,肚里叫苦。

    好亲事?什么样的亲事,才能叫好亲事呢?

    比如,对方能不纳妾么?

    不可能的。连沈芳和孟辉这对己经很恩爱的夫妻,还有通房丫头呢。

    三条腿的蛤模是难找。可是在这时代要找个不偷腥不纳妾的男人,只怕比那蛤摸还难我啊。

    第五十一章 归来

    圣慈太后她不止是说说而已。和小冬说过这话没几天,安王请安时,圣慈太后一反平时与儿子无话可说的常态,密密叮嘱了半天,连皇帝都特意从紫宸殿到长春宫来一探究竟。

    然后可以说,大夏朝最有权势的三个人,认真探讨了一件事。

    这些当时小冬都不知道,很久以后才有人告诉她。

    只是小冬仍然不知道他们当时是怎么谈的。

    这一年小冬终于迎来了一件好事!

    赵吕回来了。

    那会儿夏天已经尾声,小冬被吴娣一通训,说她荒疏功课整一个夏天都没拿针,看看这行水波纹收边儿,简直成了蜈蚣爬。

    小冬虚心受教,把刚才缝的都拆了从头再来。她做的十分用心,也没有听见有人进来,刚提起针来,眼睛就被蒙住了。

    小冬哆嗦了一下,这个把戏,只有赵吕和她玩过。她还小的时候,赵吕去上学,下学回来,就蹑手蹑脚进来,从背后一把蒙住她的眼。

    小冬没出声,她抬手去盖住了那只捂在她眼睛上的手。

    他的手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赵吕纵然也习武,可是手上没那么多茧子。

    “哥……”

    赵吕应了一声:“哎。”

    他松开手,站到小冬面前来。

    小冬眨了一下眼。

    赵吕和她印象中不一样了。不象原来那样单薄,也没有原来那么白皙。可是也没变成小冬曾经担心的化外野人似的样子。头发还束得整整齐齐的,仿佛不是出去从军吃苦,只是上哪里远游了一趟似的,小冬上下打量他,只觉得有许多的话想说,可是一时间全堵在嗓子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吕笑容满面,可是眼圈也慢慢红了。

    小冬扯着他的袖子不松手,仿佛怕一松开了,他就会立刻消失不见似的。

    “我真回来了,不走了,真的,不走了。”

    他反复说着这几句,仿佛自已也没有已经回到王府的真实威。小冬嘴唇抖了半天,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

    胡氏站在门外听着,神出帕子抹泪,吩咐人准备巾帕水盆妆盒,小冬挂心这么久,哭是一定要哭的,哭完了也一定得洗脸,这些可都得准备下。

    听着屋里赵吕一迭声的赔罪安慰劝哄,胡氏的脸上又爬满了笑意。

    红芙眼圈儿也红红的,小声说:“谢天谢地,世子爷可算是平安回来了。这一回,就不走了吧?”

    胡氏想着。应该是不会再走了一一一来这一次历练,世子已经脱了少年人惯有的虚浮和躁性,二来,世子的年纪己经该成亲了。

    听着屋里哭声低下去了,胡氏掀帘子进去,笑着说:“世子回来是大喜事,郡主可别再哭了。”

    小冬不好意思起来,刚才哭的一点儿形象也没有,话来受了委屈的小孩儿似的。亏她两辈子加起来都话了三十多年了,可是论镇定、修养,她还差的远呢。

    赵吕笑嘻嘻地跳起身:“来,我给妹妹捧着盆儿,快洗把脸洗了。”

    小冬瞅他一眼:“哪敢劳动校尉大人啊。”

    赵吕陪着笑:“岂敢岂敢。”他已经把盆儿端了起来,小冬也不再推辞,洗了两把脸,兄妹俩重新坐了下来。

    哭过一场,身上软绵绵的没多少气力,可小冬总算有了真实感。

    赵吕是真的回来了!

    “哥哥几时到的?我本以为最快也得下个月……”

    “十四的时候调令便到了,我收拾打点交割之后,十七日上的路,一路上前骑的快马。”

    “迸这么快做什么?当心累出病来。”

    “没事儿,”赵吕满不在乎:“在叶安差不多天天盘恒在马背上,早习惯了。我给妹妹带了些东西,叶安那地方偏僻荒凉,我在洮州买了些土产之类的。”

    小冬问他在那里吃什么,穿什么,每天过的如何——其实这些信上也都写着,可是她还是想问,想问赵吕自己说。

    小冬也说起京城的事情,从赵芷定亲,说到景郡王与二皇子发动的那场不成功的逼宫政变——她和赵吕久别重逢,不愿意多说那时的惊惶不安,只匆匆带过。

    她声音低低的:“我在这儿住了好几年,竟然都不知道这院子里还有秘道,父亲和哥哥说起过吗?”

    她以为自己年纪小,又是女孩儿,安王没和她说过也白然。但是赵吕居然也摇了摇头说:“父亲不曾说起。”

    咦?那么张子千为什么偏偏知道了?安王就这样信得过他?

    对,张字千!

    “哥哥知道秦女的去向么?”

    赵吕果然拇头:“不知道。难道妹妹知道?”

    怎么突然起秦女来了?

    小冬点头说:“自然知道,他就在咱们府上。

    赵吕虽然也意外,可是并没如何惊讶。

    “是父亲收留了她?”

    “不止……”小冬卖个关子,然后抛出重磅炸囧弹:“秦女就是张子千,张子千就是秦女。”

    赵吕果然也卡壳了。

    小冬笑吟吟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宫里头十公主都能变五皇子,那秦女变成张子千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啊。”

    “五皇子得事我已经知道了……”小冬和安王的信都写过,而且就算他们没写,洮州的信息也并不闭塞,赵吕一定会听说的。

    可是秦女的事,安王没说过,小冬信中也没有写,赵吕乍一听闻,脸上那表情果然不比秦烈初听这消息时好多少,一副呆相。

    “我……刚才进府的时候,还在外院和他打了个照面呢”…”赵吕努力回想,可他本来就没注意过这人,刚才也只寒喧一句就急着过来见小冬。

    一个是清秀佳人袅袅婷婷,洲个是白面书生斯文有礼,赵吕在脑海中努力要把他们拼成一个人一一好象个子是差不多高,其他的,他的印象就模糊了。

    “哥哥回来的消息,父亲知道了么?”

    “已经让人去禀报了,父集中午便会回来。”

    小东一拍手:“啊,我去吩咐厨房,给哥哥做你喜欢吃的菜。”

    她心急,拎着裙子一溜小跑,赵吕笑看着她跑出去,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沉下去。

    父亲送他去洮州时,只说京中可能有变动。可是想不到二皇子和景郡王一起提前发动,还将主意打到小冬身上。

    要是那时小冬没有躲人密道的话……赵吕的眼光愈发显得锋锐,身上带着一股沈重的肃杀之意。

    中午安王,赵吕和小冬一同用饭,小冬生怕赵吕吃不饿似的,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大半是赵吕爱吃的。赵吕果然没辜负她的期望,足足添了两回饭。

    “哥哥出去这一趟,饭量倒见长了。”

    赵吕一笑:“在外头不比在家里,什么时候饿了随时有点心垫肚子。开饭时不吃饱了,等回来倘若肚饿那就得捱着,要么就是啃啃干饼之类。”

    小冬又替他盛了碗汤:“哥哥再喝点。”

    等饭吃完,安王留赵吕到书房说话,小冬有些舍不得,还是退了出去。

    反正哥哥己经回来了,也不必急在一时。

    安王指着一张椅子说:“坐下吧。”

    赵吕模模肚子一一他觉得自已现在低头都有点为难,食物满满的都填到嗓子眼了,恐怕动作一大就会溢出来。为了让妹妹高兴,结果“儿子还是站着吧。”

    安王微微一笑,随即郑重问他:“你看吴先章如何?”

    赵吕说:“吴镇守胸审韬略,熟知军事,平素处事也十分公道。

    四平那边的人都对他服服帖帖,叶安这边虽然大多不算吴氏的嫡系,可是也都对他十分敬服。”顿了下,又说:“可是吴大人……今冬病了一回,毕竟是五十开外的人了……”

    安王点了点头,这个他也心中有数。

    “吴大人只有两子一女,长子早年丧在鸣河关,次子只比我大三岁,武芭精熟,只是……遇事易冲动,威望也不足。倘若吴镇守象这般再病上一场……”

    下头一句他没说,安王自然明白。

    吴先章后继无人,就算女儿是三皇子妃,只怕洮州也不能再姓吴“父亲,景王之乱……”

    安王只说:“你赶了那么多天的路,也累了,回去好好歇着,明天我们再说。”

    赵吕应了一声,行礼退下。

    回到院里,齐氏已经命人备好一应沐浴用具,赵吕痛痛快快泡了个澡,又换上干净衣裳全是上等丝绢绫衣一一出去这么久,几乎都快忘了这等富贵滋味。

    胡氏命人收拾了赵吕换下的永裳鞋袜,点上百合香。

    睡惯了冷铺硬板,现在重新享受起锦被绣床来,居然一时不习惯了。外头静悄悄的,不象叶安那里,总有呼啸的风声。他住的那间屋里,总是可以闻着汗气,马革的气味,木头的气味儿,还有兵器的味道,尘土的味道,不知什么地方飘来的烟,总是从窗缝门缝中钻进赵吕躺在床土,虽然身体疲惫,可是翻来覆去却睡不着,许多人,许多事,如走马灯般在眼前变幻闪过。

    这会儿小冬也没睡着,趴在那儿出神,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又微笑,哥哥终于回来了——象做梦一般。

    样子也变了,象个大人的样子了,果然在外面历练,与在家中娇养出来的完全不一样,看起来很沉稳,有担当,有主见……这样的哥哥,得娶个什么样的嫂子才配得上他呢?

    第五十二章 路遇

    小冬认识的姑娘,严格来说还不少。只不过凡是过早流露出想当她嫂子的意图的,小冬慢慢就不与人家往来了。也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总之,看着眼前的人有说有笑十分和气,也许这样的交往算不上利用,可小冬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一大早小冬就走来了,跑到赵吕那院儿去。

    赵吕不在家的时候,小冬也时常过来,照看一下院子,吩咐丫鬟们做针线,打扫收拾屋子。有什么吃的,用的,也想着不落下她们这一份儿,可是总在这儿待不长。没有主人的屋子,再怎么收拾都不光鲜,寥落寂静,连院子里的花儿都没有精神。

    可是一有主人,那就全不一样了。屋子还是原来那屋子,可是多了许多动静,丫鬟们走来走去的做事,脚步……的声音,说话的声音,倒水的声音……原来呆板而寂静的屋子一下子活了过来。

    小冬微笑着走进门,丫冀笑吟吟的问她好,人人脸上都是一股喜气。这屋里的主人回来,人人都有了干劲儿和奔头了——咳,小冬难免又想歪,赶紧把这个念想刹住。

    反正她现在看见妙龄女子就直觉地想把人家往“嫂子候选人”这位置上比一比量一量,都快成备件反射了。

    “哥哥起了吧?”

    “世子爷一早儿就 起了,去后头练了一趟剑,刚回来,这正要换衣裳哪。”

    屋里头赵吕已经听见了,说了句:“妹妹进来吧。”

    赵吕已经收拾侍当,穿着一件靛青长袍,腰更锦带,头发束得整整齐齐。旁边的丫鬟绿枝和小冬笑着说:“郡主不知道,世子爷这换衣裳梳头都没用我们动手,我就给递了回梳子。”

    赵吕一笑:“在外头不能事事指望旁人,自已也得学着弄,长了就会了。”

    果然出去一趟大为不同了。

    小冬又觉得骄傲,又有些心疼一赵吕在家那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这一出去,手上的大小茧子一堆,也不知都事怎么落下的。

    虽然男人不能象温室里的花一样养,可}安王一下子就把儿子扔到那么老远的不毛之地去经受风雨,也悬够狠心的。

    两人去给安王请了安,然后一并进宫,小都直奔长春宫,安王爷俩几和她不一路。

    圣慈太后笑呵呵的说:“我呀说你哥哥回来了?”

    “太后娘娘消息真灵通,哥哥等下就来给您请安。”

    “昨儿晚上皇上就跟我说了。”圣慈太后摸摸小冬的脸,“眼睛肿了点儿,昨天一定哭鼻子了吧?”

    “嗯,也没怎么哭……”小冬摸摸眼皮,“真那么明显?”多半不光因为哭,还因为昨晚没睡好。

    一旁采姑递茶,仔细看了一眼:“也不算太明显,是太后娘娘看得细。要不我拿粉来郡主盖一盖?”

    “不用了。”小冬忙摆手:“我就不喜欢香粉。”

    采姑一笑:“要不说呢,郡主这脾气和太后真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太后娘娘也不喜欢那些异香异气的脂粉头油,就爱那素淡没有香气的才使。”

    说到脂粉,小冬还听有人把宫里流出丢的那茶碧水河叫做胭脂河呢,据说因为宫里女子梳妆洗脸的水都泼进河里,河水都被胭脂染得变了色,还听说有人用河水沉淀下的红泥再制烟脂,这个却不知真假。

    小冬和圣卷太后描述了下赵吕:“没怎么大变,个子高了人也结实了。今天早上我去我他,丫鬟说哥哥穿衣梳头都自己来的。”

    圣慈太后点一下头,轻声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啊。不过他将来是要支撑门楣的,出去历练一卞,对他也是好处。”

    小冬当然也明白。可明白归明白,还是难免牵挂担忧。

    好在现在赵吕回来了。

    圣慈太后叫人呈点心来,小冬挑了一块锦糕,托给圣慈太后,自己拣了块芝麻酥。芝麻酥好吃是好吃,就是总掉渣,小冬象小孩子一样,用手托着吃。采姑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想笑,圣慈大后说了句,“你瞧瞧她,都多大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

    “郡主不管多大,在您面前,那不永远都是您的小孙女儿嘛。”

    小冬笑着说:“采姑姐姐这话我爱听。”

    过了多半今时辰赵吕来了,宫人摆下垫子,他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圣慈太后说:“走近些我看看。”

    赵吕起了身,依言走到跟前。

    圣慈太后从头到脚细细看过,点头说:“是结实了,一看就是顶用的大人了。”

    赵吕落落大方,说了几句路上的见闻和叶安的风物,让人棒过一个盒于来,说是一点儿土产,孝教太后的。

    圣慈太后打开看了,里头是一架小屏风,小巧玲珑,框是木头刻的,屏风上头的图蔡却走草编的。

    屏风上的图案还各不相同,手工极其精巧。

    “这种草就长在叶安河边上,很细很韧,到落霜的时候就黄了,当地的人都用来编各种东西,斗笠,筐子,草鞋,又轻巧又结实。”

    圣慈太后倒是很喜欢:“果然新鲜有趣,摆在架子上吧。”

    他们从长春官出来,快出宫门时遇上了五公主。她带着人匆匆走过来,两边正好走个面对面。

    这走她病后,小冬头一次着见她的脸。

    三个人相互见了礼。一抬头小懂便看见了她的脸。虽然脂匀粉白,可是仍然能看见隐约的红痕遍布脸上。一眼看过小冬没敢再多看。

    问了声:“五姐姐这走去哪儿?”

    五公主脸上笑意勉强:“我到母妃那儿去,小冬妹妹和世子这是从长春宫来?到我邓儿坐坐吧?”

    小冬忙说:“不了,我们这就回府,哥哥刚回京,还有许多事儿要处理。”

    从那一回五公主和小冬说过那些话之后,两人再没怎么搭过话,不过是遇上了应酬两句。五公主的遭遇小冬 也同情,从有名的美女变成现在这般一一可走同情归同情,小冬并不想和她接沂。五公主这种人精比六公主那种莽撞的脾气更难应付。

    小冬上了车,赵吕在外面敲敲车窗:“妹妹是想直接回府,还是在城里逛逛?”

    小冬想了想:“咱们去秦烈开的店铺看看,都说这个四海聚宝好,我还没进过呢。”

    赵吕笑着说:“好。正好我也有事找他。”

    马车穿过永兴坊便折向南行,在街口却停了下来,前面闹哄哄的不知因为什么围了不少人,路都给堵住了。

    小冬探头朝外头望,人围得多,只看见人丛中青色的车顶布莲,等了一会儿,赵吕下马过来说:“前面有车撞了人,正吵嚷着。”

    小条问:“谁撞了人?撞了什么人?”

    “不知道,我去前头看着。”

    小冬忙说:“哥哥当心……实在过不去咱么绕路走。”

    “知道。”

    好在事情没一会儿便解决了,车子继续朝前走。

    “刚才我过去瞧,原来并不是撞人,是一位老丈走到旁人车前忽然间晕厥了,那车上人停下来看是怎么回事儿,瞧热闹的人没看清,就说是撞了人。那车主人把老丈送到后面医馆去了。”

    小冬点头:“那车主人倒是好心,可是差一点让人赖成撞人的,要真辩不清白了,邓倒也冤枉。”

    赵吕说:“何尝不是,旁人只管者热闹,谁是谁非的与他们有什么相干?”他一指前头:“快到了,妹妹看,那个楼尖高出来的就是,比别家都显眼。”

    车到了地方,赵吕扶小冬下了车,抬起头来,招牌上四海聚宝几个宇写得龙飞凤舞,虬进有力。

    秦烈己经得了消息,从里头迎了出来。

    赵吕笑嘻嘻地一抱拳:“秦兄。”

    两人相视而笑,在小冬不知道的时候,仿佛他们之间的情意突飞猛迸了,颇有点哥俩好的意味。

    按说论血源,沈静才是赵吕的亲表哥,秦烈这个远亲差不多已经远的没边儿了,但是人和人之间讲究个气味相投。很明显,秦烈和赵吕就算是气味相近的那一类。

    “来来来,进去说话。”泰烈朝小冬笑,脸笑得一朵花似的。

    “小冬妹妹还是头次来吧?若瞧上什么不用客气,都记在我账上。”

    “好,这是你说的。”

    秦烈有意做出为难的表情来:“咳,只是弗妹妹手下留情,莫瞧上那太贵重的,让我蚀了本钱,这个月吃不上饭,只好上王府去蹭饭吃。”

    小冬瞅他一眼:“你哪个月不在我们家蹭好些顿饭,难道月月都亏了本钱不成?”

    说话间已经进了大门,小冬还是头一次看,果然看着处处都新鲜。四海聚宝名字起得大气,里头果然也气派非凡,小冬知道他有这么一家铺子,可知道和看到是两回事。他一个人赤脚空拳打出这么一片局面,算得上走年轻有为,很有为。

    秦烈领他们转了转一楼大堂:“上去吧,上头清净,人也少、我让人去旁边源隆坊买些点心来,听说新出了一样莲自糕,天天有人抢着买。

    小冬忙添一句:“还要绿豆饼。”

    “知道了。”

    秦烈吩咐一声,领着他们上楼。小冬’从窗子朝外看,一顶有布蓬的马车在门外头停了下来。

    这车看起来仿佛有些眼熟——啊,不就是刚才堵在路口的那一辆么?

    第五十三章 相识

    车上下来个梳着双垂髻的小丫鬟,扶着一位姑娘下了车。那位姑娘的帷帽有着长长的垂纱,别说脸看不清了,就是整个人也硬是遮了一半,端地是名门淑女的作派。小冬捻捻自己帷帽上的短纱,一低头跟着赵吕后头上了楼。

    秦烈让人端茶上来,笑着说:“你们二位既不缺吃,也不少穿,自家用的东西比我这楼里卖的可都好多了,您二位说,让我怎么招待你们?”

    赵吕指着他笑:“你这个无赖,怕我们打秋风,先把话都说死了。我们今天还就是打秋风来的,你算算你在我们家里吃了多少白食?我们今天就要吃你喝你蹭你的,完事儿还得一人挑一样好东西走。”

    秦烈这边就撤着身说:“那我下去吩咐一声,让他们把凡值点钱的先收进库里去。”

    赵吕端着茶杯斜睨他:“你去啊,快点去,都收好收妥,回来我们直接去你库里翻。”

    小冬趴在一边笑,腰手将帷帽摘下来放在一旁。

    秦烈指给她看墙上的本格窗子:“从这儿能瞧见楼下,十分清楚。”

    小冬凑上去看了一眼,果然每格窗子对着的地方都不一样,有一格正对着门口。小冬琢磨着,这难道算是一间古代式的监控室?不用出这间屋,就可以把底下的清形大概都收进眼底了。

    嗯,多半是。

    不知道这是秦烈的独创,还是这时候的商人们都有这种需要?

    “这个,旁人家也有么?”

    “多半都有,不过多字只盯着一两处,比如账房收银钱的地方”

    我这个是特意请人画的图纸做出来的,比旁人的自然不同。”

    赵吕也趴过来往下看,四海聚宝一进大堂的地方是一些别致的工艺品,有木雕石刻织绵等物,贵重的要往里面的雅阁才能见着。刚才进来的那个戴帷帽的姑娘便站在一个架子前,有个伙计客气而不失分寸照应着。

    赵吕忽然轻声说:“刚才前头被围的那车,就是这位姑娘的。我听见她在车上吩咐仆从,照应那病人,很是通特达理的一个人,心地也好。”

    “是么?”

    小冬瞅了自己哥哥一年——赵吕可是很难这么赞赏一个人的,咳,请注意,尤其是称赞一位姑娘!

    难道真是军营待三年,母猪赛貂蝉?出去这么久实存太苦闷了,一回来就瞄上了姑娘?

    噗,小冬拿帕子接着嘴偷笑。赵吕虽然不知道她想善母猪和貂蝉之间的辩证关系,可也知道妹妹这是为什么笑的,脸上微微一红,可还是坚持自己刚才说的:“看她的车马,下人,也是才身份的小姐,还能这么体谅穷苦人的难处,确实难得。”

    小冬也点头:“是啊。”

    这么说赵吕不是瞅中人家外在美,是瞅见了人家的内美,这例也是,人家姑娘这么厚这么长的帷纱档着,他也瞅不见啥外在美。

    秦烈下楼去转了一圈儿再上来,说:“那姑娘姓殷,家住光禄坊。”

    小冬诧异:“你怎么知道?”

    “她订了东西了,让人送家去,当然得自报家门。”

    能住光禄坊……嗯,她家长辈起码得四品往上。

    虽然在京城四品官儿也不算什么,苛是能住光禄坊,本身就是一种地位象征,散官无职的可是万万住不进去。

    小冬扯扯赵吕的袖子:“坐在上头也怪没意思的,咱们下去转转?”

    赵吕点头说:“也好。”

    小冬在大堂里瞄了几眼,秦烈知道她在瞄什么,清清嗓子,手指朝旁边的雅阁指了指。小冬快步走过去,承吕在后头喊妹妹,小冬只当没听见。

    果然那位姑娘站在一间雅阁的镂空木门头后头,正在看一方砚台,那伙计正在说:“……这个倘芳送与长辈是再合适不过的。”

    那位姑娘看起来也是看中了这个,伸手摩挲了下杖头没有说话,旁边小丫鬟说了句:“你这砚台卖的比别处可忒贵了些。”

    啊。原来是价格让她有些不承受不了?

    这个么……在四海聚宝里买块砰冶,和在路边的纸笔辅子里买一块自然不是一个价。就象现代,你在夜市小摊儿买一件短袖衫才二十块,可走到了金碧辉煌的购物中心里,后面总是要加一个零两个零的。

    不过小冬相信秦烈不是那种嫌黑心钱的人,这砚台看起来的确不赖。小冬笑着问:“这个能不能给我看看?”

    伙计有礼地朝她一躬身:“这方砚台这位姑娘先看了,您不妨再瞧瞧别的,您看上头这两块也都不错,不知您事给谁用的?”

    挺讲规矩啊。

    那戴帷帽的姑娘说:“这位妹妹既然也喜欢,就给她看一看。”

    伙计应了一声是,将砚台托了过来。

    小冬这是醉翁之意不在砚啊,打着看碑的幌子,其实是来看人的。

    站得近些能闻见这位姑娘身上淡漠的香气,并非一般的头油脂,而是淡而清远,象是从袖底透出来的……象是一种花香。

    小冬把帽纱撩起些,为着把人看得更清楚,结果她倒没看清楚人家,倒让人把她若清楚了。

    “赵姑娘?”

    “咦?”小冬十分讶异:“你认得我?”

    那位姑娘轻声笑,也将帽纱拨开,露出一张清秀瑞丽的脸庞:“咱们见过面,我姓殷,赵姑娘还记得长青书院的赛花会么?”

    “啊,你是殷姑娘!”小冬一下想了起来。

    当时她和赵芷去长青书院看人家的赏花会,还遇着下雨,这位殷姑娘和赵芷的表姐宋嫣关系不错,还让了椅子给她们坐。那次的赛花会,她的诗还得了第三呢。

    “想不到在这?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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