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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当道全集第28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28部分阅读

    膊还是腿,趁早决定,待会下刀可就来不及了!”

    主仆俩也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主,听他这么一恐吓,登时吓得六神无主,哇的一声抱成一团,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眼瞅着那熊腰虎背的大汗光着膀子玩转着大菜刀向她们逼近,吓得面如白纸,抖得如风中残叶,连说话都不利索:“你不要杀我们……我们身上有什么都给你……对,我们有衣服,衣服给你……”

    牛眼挑剔的瞅了瞅她们身上的锦缎华服:“料子好是好,可这么小的尺寸,老子也没法子穿啊!说,你们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拿出来可以放你们一马!”

    两人颤抖的将浑身上下都摸了个遍,硬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摸到,哭丧着脸摇摇头:“没了……”

    “没了?!”凶狠的一瞪眼,菜刀扬了起来:“好哇,既然没钱那就拿你们的胳膊腿来抵!伸出来!”

    狂甩着头,将胳膊腿往墙根缩了又缩。

    “快点!”

    浑身觳觫更甚,往里缩的更是不能再缩。

    “哼,老子倒要看看,是老子的刀快还是你们缩的快!咿呀!!”

    呼喝着,他高高的举起了菜刀,作势就要砍下来,主仆两厉声尖叫着,惨绝人寰的惊叫声简直就能刺破人的耳膜,一路延伸,直捣神经中枢……

    “哟,郭掌柜,这大清早的要杀猪呢?那您得记好了,爷最喜欢猪蹄,一只猪四个蹄,两只猪八个蹄,您老可要给爷准备妥当了。哦,对了,有一点掌柜的你务必要记好,这猪蹄啊,一定得洗干净了再下锅,因为爷有那么一点点的洁癖。”

    明明是调侃的戏谑话,却能说的如此正儿八经的,听的郭老三忍俊不禁,满腔怒火也登时烟消云散了。

    转过头,郭老三也接过话头开着玩笑:“客官放心,老郭我会吩咐厨子多加注意的。只是客官,您是喜欢蒸的,煮的,还是红烧的?”

    拧着眉头,爷貌似辗转思考了老半晌:“嗯,爷想来想去,这猪蹄啊还是原汁原味的好。什么烹啊煮的,娇气!咱们老祖宗还不是逮着个猎物拔毛就啃?所以啊,野生态就是一道最好的菜式。郭掌拒,爷知道这道菜贼麻烦,所以呢,爷会多付点定金。”说话间,一锭金子送上了他的手中:“可够?”

    郭老三眉开眼笑,别有深意的看了眼那两人:“够了,够了!多谢客官打赏!”

    “不谢,不谢,应该的。”眼神瞥过墙根处缩成一团的两人,目光下移,移到她们的爪子处,舔舔唇:“八个猪蹄哦。”

    见到她们几个哆嗦又起,哈哈大笑了数声,招招玉娘:“玉娘,咱们走吧!”

    几步赶上,一个粉拳砸向了爷的后背:“缺德。”

    鼻孔冲天一哼,拉着她往外走去:“谁叫她昨天得罪了爷?爷可不是好欺负的。”

    “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面皮薄,你就不能留点口德,给人家留点面子?”

    “哟,玉娘你这话讲得爷可不爱听了!什么叫她们是女孩子,面皮薄,难道爷就不是女孩子了?爷的脸皮就不薄了?”

    嫌弃的挑了爷几眼:“爷,不是玉娘我说你,你看看自个,除了这张面皮,哪里还有个女孩子家的样子?这头发你不梳成女儿家的发式却弄个怪异的马尾托在后头这咱且不说,你自己瞅瞅你的衣服,成什么样子,若是不喜欢穿女装你就直说,何苦将好好地衣裳糟蹋成这样?你瞅瞅,瞅瞅,下摆给剪成什么样子了?嫌麻烦你索性整个男装穿得了,何必遭这份罪,不嫌麻烦的又修又整,到头来整个不伦不类出来?”

    嘟哝着嘴,爷焉头焉脑的走着,声音闷闷的:“玉娘,你伤爷心了。”

    “听听,一口一个爷的,生怕自己不是个爷们。”

    “明明是你们这些女人循规蹈矩墨守成规的,反倒嫌爷的不是了……爷这叫新潮……”咕哝着,爷有气无力的在街面上走着。难道爷另类吗?异类吗?明明是她们老古董好不?真是的。

    似乎对爷的‘冥顽不灵’也没了招了,玉娘挥挥手:“算了,你这样也不错。说不准若真要你像别的女孩家那样,玉娘还真看不惯呢!其实你就这样不用改,这样一辈子也没关系,反正已经有人喜欢都喜欢到骨子里了……哦,嗯,今个的天真不错,爷咱去哪?”

    收回吃人般的目光,爷环顾四周,阴阴的:“往山沟沟里进军。”

    “啥?”

    “山沟沟。”

    玉娘一脸苦状:“爷,你该不会是在报复玉娘吧?”

    脸朝天一拱,爷心里哼哼。

    要知道,爷的心眼可比针眼还小上几圈呢!

    身无分文的主仆俩空着肚皮走在街上。

    见主子一路上都不停地拿手拍打着双颊,口中念念有词,巧儿担心她家主子今日受刺激太多承受不住,小心的唤了声:“公主?”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该死的……”

    “公主您别气,等咱们回去,咱派人将那家店给铲平了,看那个野蛮人再怎么欺负咱……还有那个不男不女的人,她竟然敢说……”

    “闭嘴!你嫌本公主今日丢脸丢的还不够吗?再讲就割了你的舌头喂鱼!”

    捂着自个的嘴怯怯的应了声,退后一步,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家主子后面……

    “公主!”一个大汉似从天而降,蓦地站在正低头沉思着什么的公主前,拱手垂首。

    “吓!”玉兰公主被吓了一跳,捂着胸脯定睛一瞧,这魁梧大汉正是他三皇兄的贴身护卫,因曾在宴会上见过几面,所以也些许有点印象。

    “真是的,出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吓死我了!”

    “吓着公主,奴才罪该万死!”

    尽管受到了惊吓,但能在这个时候见到‘自己人’,她还是格外的高兴。

    狡黠的眼珠子骨碌一转,招招手:“过来,替我去办件事……”

    山沟沟没去成,讽刺意味极浓的是,我们最终进得是金碧辉煌的皇宫!

    是不是这老天爷上辈子是被爷给气死的,所以这辈子专门跟爷对着干?

    爷让他往西,他往东,爷让他往上,他往下,爷要去山沟沟,他就让爷来皇宫。是不是若爷要下地狱的话,他就屁颠的送爷上西天?

    公主,南陵史上最得宠的玉兰小公主!

    真是踩到狗屎运了说!

    真是得罪谁也别得罪老天爷!

    靠!

    丝竹靡靡,歌舞升平,依旧是舞姬缭绕,众美簇拥,三皇子的生活一如往昔的奢靡。

    “事情办得如何?”

    “回三殿下的话,属下不负所望,所托之事已经办理妥当。”

    “父皇怎么说?”

    “皇上龙颜大悦,夸三殿下有孝义,还说下个月迎接外使的宴会请三殿下出席。”

    “呵,奖励哦。”

    挥退了护卫,司寇殇妖娆的媚眼如丝如魔,慵懒的环顾了四周的美姬们,性感的唇循着诱惑的意味开启:“下个月的宴会你们谁想跟着本殿下一块出席呢?”

    “殿下,灵儿想去嘛——”

    “殿下,不要忘了落儿——”

    “殿下——”

    伴着她们或轻或重的推搡,他手里持着的那鲜红的酒汁就溅出了几滴洒落在他纯白色的睡袍上,白与红的极致对比,刺入他魔魅般的眸子中,悄悄地烧出了一片悚人眼目的血光……

    不知是哪位舞姬呀的惊呼了一声,顺着她的目光她们看见了那雪白袍子上的血红点,更令她们胆颤心惊的是,她们的主子正弯着唇似笑非笑的盯着那抹血红,神色诡谲,不阴森,却比阴森更可怖。

    闯了祸的舞姬们即刻噤了声,吓得大气不敢喘,动作定格在先前的动作上,不敢动,就这么僵持着,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惩罚。

    刚刚还歌舞升平的大殿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一泓酒入喉咙的声音过后,带着宠溺的低低沉沉的声线响起,声音那么轻,那么柔,也那般妖娆:“真是不听话的宠物,你们说本殿下应该如何来惩罚你们?”

    这话,听在聪明点的舞姬耳中那是寒气四起,此刻便会选择乖巧的沉默,而听在不聪明的舞姬耳中那则是柔情蜜意,如此刻那位叫灵儿的舞姬般,不知死活的上前讨宠。

    “殿下,灵儿错了,您就原谅灵儿这一次吧,殿下——”软软糯糯的撒娇声倘若听在普通的男人耳中,那是仙音妙语,保管听的骨头都酥的一碰就碎!只可惜,司寇殇不是普通的男人。

    修长美丽的手摸上了灵儿的软软的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那如瀑布般的长发,笑叹:“原来这酒汁是灵儿泼洒的啊,真是淘气。”

    隐约听出了话不对,她忙娇软的解释:“不是的殿下,灵儿只是不小心动了您的胳膊,这酒杯是您……”

    “说啊,怎么不说了,乖灵儿。”

    “殿……殿下……”

    笑容妩媚,手顺着头发滑过脖颈,向上顺势抬起了她的下颌,潋滟着极尽妖娆的光波对上那双受惊的眸子:“别怕,接着说。”

    受到了蛊惑,她沉沦在那双魅眸中,在不知不觉中唇已经脱离了控制一张一合说着连她觉得惊惧的话:“酒杯是拿在殿下手里的,所以您的衣服是您自己弄脏的,与我们无关……”

    猛地惊醒,她连滚带爬的下了榻,砰砰砰的直砸地板,哭啼不止:“奴婢错了,奴婢错了,殿下饶命……”

    爱怜般的摸了摸她的头,隔着金属面具的他看不出丝毫表情,可从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来看,他貌似在怜悯。

    “灵儿,喜欢这件衣服吗?”指指自己身上穿的这件睡袍,他轻柔的问道。

    灵儿不明所以,颤颤的点头:“喜欢……”

    莫名的叹息一声,他拉开睡袍的细带,优雅的将袍子扯开,剥离,露出他如玉般透明的肌肤,看的周围的舞姬脸红心跳,大咽口水。

    可下一刻,他那不冷不热的话却令她们稍沸腾的心极速冷却了下来,冰冻至零下数十度——

    “跟了本殿下几年,也算是有苦劳。既然灵儿你喜欢这袍子,那本殿就成全你,让你裹着它上路也算是不枉我们主仆一场了。”

    空气登时冷凝,不用点破,她们自然明白上路是怎样一个上法。

    似乎难以置信刚不久才与她缠绵的人转眼间就变得如此绝情,她呆呆的抬头看着那张脸,那张永久被金属盖住的脸,突然有一股冲动,想掀开面具来看看,面具下的脸究竟是如何个绝情寡义……

    灵儿连带着那睡袍被拖出去后,丝竹继续,歌舞继续,先前的话题也继续,似乎一切没变,也似乎有些地方变了,就比如说,先前讨论的话题,舞姬们各个如吃了哑药般,没有人再敢吱声。

    “哦,这么说你们是不稀罕陪着本殿下一块去了?”摇晃着醉人的血色酒汁,司寇殇依旧说的不冷不热,可听在舞姬们耳中,却令她们心里刮起了一阵寒风。

    “殿下饶命!”齐刷刷的,舞姬们无不花容失色的跪地求饶。

    眼神冷冷的瞥着地上的一排舞姬,半垂着眼仰脖饮尽杯中酒,手腕一抖将空杯甩向了她们。

    “滚。”

    如临大赦,舞姬们如捡回来一条命似的,庆幸着鱼贯而出……

    仰面躺在榻上,他望着床顶呵呵笑了几声,忽的脸色一变,一字一字从齿间蹦出: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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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地篇】第四章 命中注定

    浣衣院,顾名思义,是供宫人浣洗衣服之处。

    一般来讲,分配到这里干这活计的人都是些做错了事的宫女,嬷嬷,乃至犯了大错的妃嫔。洗衣服是个苦活计,无论春夏秋冬,一双手没得商量都得泡在吧冰凉的井水中,每日工作六个时辰,不用干上一个月,本是纤纤如葱如玉的小手就变得肿胀如红萝卜,更有甚者,由于长时间的浸泡而导致双手溃烂,倘若不医治的及时,双手废掉不说,更有可能危及生命。

    爷和玉娘此刻就身处这万恶的残害了无数宫人的浣衣院里。

    浣衣院里,砧杵声阵阵。夹杂在众多任劳任怨貌似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宫人之中,时不时对着阳光心疼的望着自己一双玉手的玉娘和哼着小曲在木盆里蹦跳着踩着衣服的爷格外的扎眼。

    “可怜我的心肝啊,都糟蹋的起皱了!”将那泡的微微有些失水的玉手擎到爷的眼前,玉娘哀怨的常着爷埋怨着:“爷,都怨你。要不是你无端的招惹那劳什子公主,咱们现在还在外头吃香的喝辣的睡软帐高兴了还能找个人来伺候着!哪会像现在,受苦受累不说,还得看人家脸色。”含水的眼眸一转,带着恶意攻击性的目光就剜向了正立在梧桐树下虎视眈眈的冲着这里望的李嬷嬷。

    李嬷嬷是浣衣院的主事。此刻的她正拿着她那双世故而精明的眼狠狠地盯着偷懒的玉娘,恰对上玉娘那不善的目光,反手抄起石桌上的软条,冷笑着冲着玉娘的方向走来。

    玉兰公主格外交待要‘好好关照’的人,她怎么也得表示表示不是?

    见老巫婆凶神恶煞的冲着她而来,紧盯着她手里的凶器,就算不用脑子想她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惨绝人寰的事。

    “爷,救命!”花容失色的一个高蹦起,连蹦带跳的奔向爷的身后,如受惊的小鸡似的躲在貌似充当老母鸡的爷身后,扒着爷的后背希望爷这只老母鸡能替她啄跑迎面奔来的老鹰。

    即便她再怎么见过世面,也未曾和宫里的人打过交道,更遑论此刻站在令他们些小老百姓平日里都不敢肖想的皇宫这片圣地和刁钻刻薄的宫里人直面接触。所以,何曾见过这样架势的她自然是心慌了。

    停下踩踏的动作,爷从丹田运上来一口气长长的吹向了额前的刘海,抬手指向自个的后背,对身后人吩咐着:“喂,替爷捶捶,酸死爷了。”

    话音刚落,轰的一计拳头砸向了爷的后背。

    闷咳了数声,爷忍了,毕竟跟这种女人一般见识会掉爷的身价的。到了这抵御外侮的关键时刻,她还有闲心思来跟爷斗气,真是没治了她!

    “小马蚤蹄子,竟敢在嬷嬷我眼皮子底下撒野!长脾气了不是?好哇,我今个倒要瞅瞅,是你的脾气硬,还是嬷嬷我的戒条厉害!”挽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她阴险着一张嘴脸,将手中的软条指向爷的身后:“你给我出来!”

    后背那块先前被人狠狠捶过的地方此刻被人轻轻的安抚着,讨好意味明显。

    搓搓鼻子,爷挑眼觑着,懒懒的抬起手,指着那张阴阳着一张老脸的嫉嫉,白森森的牙一撩:“老不死的,竟敢在爷我的眼皮子底下撒泼!长脾气了不是?好哇,爷我几个倒要瞅瞅,是你的脾气硬,还是爷我的拳头厉害!”在老巫婆目瞪口呆之际,爷挥舞着拳头乒乓的冲着她的老脸上去。在她哀嚎着倒栽葱似的倒在地上的那刹,爷眼明手快的捞起脚下踩得湿衣服,揉成一团塞进了她嗷嗷不止的嘴里,阻止她唤来院外的一干侍卫。

    推了下和院内一干蠢女人一样愣在原地犯傻的玉娘,爷低喝:“快来帮忙!”

    “唔唔……”老巫婆挣扎着,舞动着双手要拔掉嘴里的衣物,那不听话的模样惹得爷一阵恼火,又是几个拳头冲她挥去,几个回合下来,老实了不少,估计是被揍懵了。

    拉着她的领子在地上拖着,那猪般的身体累的爷气喘如牛,不由得再次冲着呆楞的玉娘低喝:“傻楞着干嘛!快来帮忙!”

    “啊?哦。”惊慌的看了下四周,玉娘快步过来,帮忙拖着老巫婆朝着阴暗的地方拖去。

    “爷,咱们要弄死她吗?”压低声音,玉娘声里含着颤,说话间做贼心虚似的瞅瞅院里那些已经停下了活计,神色怔忡的冲着她们瞅的宫人们。

    听到弄死两个字,老巫婆猛地惊醒,扑腾着四肢又极力挣扎起来。

    “唔唔唔……”

    “靠!老不死的你不长记性!”一个猛拳砸过去,老巫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使出吃奶的劲将她给拖到了一隐蔽的拐角处,也顾不上喘息半刻,双手摸索着将她身上给找了个遍,在袖口处摸到了一块硬邦邦的圆形物,急忙掏出一瞧,果真不负所望是出宫的令牌。

    拉起坐在地上累的大喘的玉娘,爷禁不住兴奋的在她耳边低道:“玉娘,咱们出宫去!”

    “出宫?”玉娘惊问。

    也不多做废话,拉着她一路快跑,在经过那些神色各异的宫人时,爷想了想,顿了顿步子,扭头凶神恶煞的扫了眼她们,恐吓道:“警告你们,不要乱说话。李嬷嬷累了,在里头休息着呢,她派我们去外头办点事,待会就回来。要是待会我们回来时知道你们有谁乱嚼了舌根,小心爷拿刀子朵了你们!看什么,还不快干活!”

    宫人们一个哆嗦,忙收回了目光接着做自己的事,不敢再抬头对上爷那凌厉的目光。

    目光略过前方暗红色的院门,眼珠子一转,从晾衣绳上扯下了几件晾干了的衣物,拉着玉娘冲院门处走去。

    “出去干什么的?”两方侍卫长矛同时一挡,交叉成十字挡在了我们面前。

    刷!令牌逼向了他们眼前。

    “我等是奉李嬷嬷之命去给玉兰公主送衣裳的!你们还不快快让开,要是耽误了时辰,这公主怪罪下来,你们两个能担待的起吗!”爷鼻孔朝天,貌似完全感觉不到身后那只正使劲拉扯爷衣角的手,板着脸继续喝道:“尔等还不速速让开!”

    可能从未见过浣衣院里的宫人有这样横的,两名侍卫瞅着面前趾高气昂的人,登时黑线爬满头。

    听到玉兰公主四个字,他们也是极怕耽搁事的,不与爷多加计较,收起了长矛,有些无奈的催促道:“你快快去吧。”

    给身后玉娘打了个眼色,我俩迈着欢快的步子,凭着脑海中的记忆,循着来时的路乐颠颠的往着宫门方向奔去。

    燕窝四字,抓炒鱼片,三鲜瑶柱,芙蓉大虾,龙井竹荪,桂花干贝……

    亲亲美食在冲着我们招手,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冲啊——

    “等等!”

    爷的突然停下令玉娘猛地一个刹车不及,脚底踉跄的差点扑了个狗吃屎。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玉娘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怨怒的瞪着爷:“爷,你这是干什么啊这是?你停下也得提前跟人说一声不是?这不声不响的,想摔死我不成?”

    爷抬头苦悲悲的望着她:“玉娘,咱们出不了宫了……”

    玉娘怔了半秒后,有些抓狂的叫道:“为什么?!”

    拎起金色镶边的令牌,在她面前晃了晃:“因为令牌只有一个。”

    玉娘的脑袋有些迟钝的转不过弯:“那又怎么了?”

    “可咱有两个人啊!”瞅着她那缓过神来而变得失望的俏脸,爷期期艾艾的:“玉娘,可不可以打个商量……”

    玉娘登时两眼一瞪,溜圆溜圆的:“门都没有!”

    “你这人咋能这样呢?爷还没说是什么事呢你就一口回绝,真是的。”

    俏鼻一牵:“你这尾巴刚一竖起来,玉娘我就知道你头要往哪里掉转!想将我丢在这里,你自己出去逍遥快活去,哼,没都没有!”双目喷着火,纤指点上了爷的额头:“爷你说说你也好意思提,真走过分,竟想着将玉娘一个人丢在这里受苦,真是伤人心啊你!”

    爷不忿的反驳:“谁要出去逍遥快活去了?爷这不走出去想办法来救你出去吗?”

    “哼,随你怎么说,玉娘是赖定你了,你在哪,玉娘跟在哪。”

    双肩坍塌下来,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前面通往光明道路的宫门,无精打采的扭过头:“走吧。”

    “去哪?”

    “还能去哪?去给玉兰公主送衣服去。”

    “啊?那咱们岂不是自投罗网了?”

    “不去她那咱们怎么能拿回易容材料?”

    “诶,对哦!只要能易容,咱们出宫岂不是轻而易举?……呃,不对呀爷,咱的东西被公主看的牢牢地,怎么下手去偷啊?”

    ……

    幽深宫道的另一端,司寇殇携带着打扮靛丽夺目的舞姬不紧不慢的沿着宫道走着,身前有几名小太监带路,身后,几个着装统一的护卫亦步亦趋的跟着。一行人一路上都静悄悄的,没有人有开口讲话的欲望,安静而沉默的走着,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映在粉刷一新的红色宫墙上,与天边那残阳如血,竟出奇的那般相似……

    “哎哟!”拐角时,前面的一个太监被对面冲上来的人撞了个趔起,在旁边小太监的搀扶下稳了身子后,拂尘一摇,掐着兰花指看来人叫骂:“哪里来的小杂碎横冲直撞的,扰了殿下的大驾!”

    小杂碎?本来心情郁闷的就想揍人的爷听了这三个侮辱性的字眼,眼一狠,抡着拳头刚欲上前揍烂那张没毛的嘴,胳膊蓦地被人一拉,玉娘先爷一步上前,笑语盈盈的陪着不是。

    “这位公公,真是对不住,奴婢二人急着给玉兰公主送晾干的衣裳,所以刚刚走的快些,不小心冲撞了公公,是奴婢的不是,还望公公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奴婢一般见识。”

    玉兰公主四个字真是一剂良药,百试百灵,瞅瞅面前公公迅速缓和下来的神色便知。

    “情有可原,咱家可以不跟你们计较,只是你们莽撞,惊了殿下的大驾——”眼角余光瞥着身后不知所何感想的司寇殇,公公撩起拂尘,不再多话,剩下的就是司寇殇的事了。

    宫里的人还真是都长了副势利眼,哪边的风刮得旺,他们就跟着向哪边倒,阿谀奉承胁肩谄媚一副孙子嘴脸;若是哪边风势弱了,他们就会趁势赶紧踩上两脚,落井下石冷嘲热讽摆尽了脸色。

    黑色的斗笠遮住了他一切的表情,没有人看见斗笠后的一双眼睛蒙上了血色,阴冷的盯着前面站着的两个女人,阴霾蔓延!

    即便他司寇殇再怎么失势,但最起码他还挂着司寇的姓!什么时候起,连个卑贱的奴婢都对他无礼至此,在他面前竟然猖獗的连下跪礼都不行!难道就因为她们的主子是玉兰她们就能在他面前如此猖檄,如此放肆?

    经公公的提点,玉娘上前几步,对着裹在一身黑中的人微微一福:“奴婢进宫不久,不懂视矩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勿怪。”

    原来是新婢。

    这个解释让他心里的怒气消了一半,可另一半的怒气仍旧烧的他有股嗜血的冲动。

    惫懒的伸手向外挥了挥,前面的太监忙垂首向两边小步挪开让出路。

    当一团阴暗的影子从她头上罩下时,玉娘心一惊,在这无形的气势压迫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惴惴不安,垂下头不敢乱动,静静地瞅着那双描金龙飞天的皂靴,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冰凉的指腹挑起了她如玉小巧的下巴,在她那张妩媚到极致的脸上逡视片刻,斗笠遮掩下的红唇溢出了性感的弧度。

    “模样倒是长得不错……”

    指腹上一轻,滑腻的触感下一刻从指腹上溜走。

    目光扫向敢从他手底下抢人的女人脸上,在对上那双溜圆的杏目后,深敛的眸光略过一丝难察的异样。

    妖娆的笑不减刚才,只是指腹转移了阵地滑向了另一张俏脸上:“这姿色也不赖,可以算得中上等,真没想到这期招来的宫婢都是这般水灵的打紧,看的本皇子着实心痒难耐……”精致的五官,小巧的脸蛋,冰肌莹彻,触手滑腻丝酥,真让人有些爱不释手。姿色虽稍逊那位宫婢,可那倔强的神情还有那桀骜的眼神格外惹眼,惹得他经久不起波澜的心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一种名为征服的欲望在心田间悄无声息的萌芽……

    抓掉他犯贱的爪子,嫌弃的瞥了眼从上到下包裹的严实的他,爷轻哼一声,扭过头嘀咕声:“真像个黑寡妇……”声音不大不下,却刚好能令周围的人听个清楚。

    大夏天的包裹的如此严实,估计是怕被晒黑吧!靠!真娘们。

    四周的空气一下冷了十度。

    感觉袖口被人往下拉了又拉,爷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瞅见她额上都急得冒出了密密的薄汗,无奈之余只得抬头好心的解释道:“殿下,奴婢可不是在说你,你千万别对号入座,否则奴婢真是罪该万死了。”拉起玉娘举步刚欲离开,觉得这般离开似乎不太好,于是爷又开口补了两句:“殿下忙吧,我们二人就不耽误殿下,先行告辞了。”

    这解释恐怕是越描越黑,还不如闭着嘴不讲的好!这是玉娘此刻的心理话。

    硬拖着浑身僵硬的玉娘打他身边走过,爷神态自若,举步从容,在周围人崇拜(爷自认为的)的目光中潇潇洒洒的离开,丝毫不觉察自己刚才的言行举止给在场众人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你也知道罪该万死?”在与他错身而过的时候,他一把将爷的手腕扯住,一拉一拽,毫不留情的将爷给扯向了地面。

    惊呼一声,玉娘忙小步跑向爷,托着爷的后颈,手覆上爷的脸颊,急切的看着面呈痛苦之色的爷:“怎么样?有没有事……”

    “一个小小的贱婢,竟敢在本皇子的眼前大放厥词,真不知是谁给你的胆子。”推开玉娘,司寇殇缓慢的俯下身子,罩住了大片的阳光。低回着笑着,慵懒的挑起手指,或轻或重的刮着爷的脸蛋:“知道本皇子是怎样驯后院的烈马吗?一次不听话我打,两次不长记性我打,三次四次还是刨蹶子我还打,我就不信,本皇子手下有驯不服的烈马……呵呵,这么看着本皇子干什么?现在开始知道怕了?”凉滑如蛇般的指尖滑上了爷的眼窝处,在眼睛周围打着圈,偶尔调弄那长而浓密的睫毛,似乎享受着长睫扇动在指上的触觉。

    逆着光线,爷眯眸不错眼珠的盯着上方那偶尔从斗笠后露出一隅的莹白下巴,听着那似曾相识的撩惑声线,心一惊,疑惑愈来愈甚。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一个是叱咤草原的大汗,一个是南陵的皇子,两者似乎八竿子打不着干系,怎么会搅和于一块?

    究竟是爷多想了,还是这其中另有玄机?

    目光顺着他下颌处缓缓上移,约莫到他的眼眸处停住。虽隔着黑纱,但凭着爷敏锐的感觉,那眸光所含的妖娆与阴冷不容错辨,与记忆中的某人几乎是完全对号入座!

    心里叫嚣着要实施最后一步的确认,手随心动,扬手一挥,不打商量的动作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黑色斗笠登时斜飞而出,一双妖娆妩媚的凤眼就直直的与爷的眸子对上了……

    “呀,今个的风真大。”身子贴着地与上方的他错开一段距离,手脚并用的忙从地上爬起,捡起飘落于地的斗笠,仔细的拍掉上面的尘土,扯着嘴角满脸堆笑的给他送来:“殿下,您的斗笠。”

    沐风吹乱了他垂落于肩的墨发,立在荡阳下,如血的晚霞印在他那森冷的银面上,给人一种血面具的错觉,记忆仿佛倒退到宣州的那夜,骑坐在彪悍骏马上的他,一身血袍,一张仿佛滴血的面具,挑着唇角,婉转着勾人摄魄的眸光,居高临下的望着爷,就如此刻般,不狠厉,不冷森,却比狠厉更令爷心惊,比冷森更令爷胆颤。

    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脸笑僵了还得接着再笑。

    硬着头皮上前,爷将斗笠擎了上去,小心询问着:“要不奴婢给你戴上?”

    不做任何表示,仍旧似笑非笑的勾着唇撩惑着魅眸不错眼珠盯着爷直瞅,瞅的爷四肢发颤,脊背发寒。

    他既然没有反对,从另一层面来讲,算是默认了。

    挂着愿意为您效劳的暖风笑容,爷上前一步到他跟前,踮起脚尖将手里的斗笠往他头上戴。

    不知是不是爷的错觉,爷觉得他似乎是有意刁难爷,在爷给吃力的给他戴斗笠的时候,他故意的将身子挺得绷直,害的本来就矮小的爷伺候他这个大个子更加费劲了,两条本来就不算长的胳膊吃力的向上抻着,脚尖点的更甚芭蕾舞蹈演员!

    尽管爷已经尽量避免那令爷浑身不自在的眸光,可由于戴斗笠过程中爷得仰头向上瞅着,难免的就要和那百般意味的魅光对视,那眸子里蕴含的玩味,每每令爷捕捉到,心就莫名的发颤,真恨不得将手里的斗笠砸向他的面具脸,一了百了。

    不着痕迹的侧头,刚戴好的斗笠就被他给弄滑了下来,勾着细长的媚眼挑逗着爷,一副小孩子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

    靠!敢情他耍着爷玩呢!

    眼珠子刚欲怒瞪,想起他的身份,猛地一个激灵打来,瞪圆的眼慢慢的缩回去,化作了一个含笑的弧度。

    “殿下,您长得真是巍峨魁梧。”僵硬的笑笑,爷认命的再次踮起脚尖要继续先前未完成的艰难任务,突来的一阵热气顺着头顶侧下,来到了耳畔处,吹排着耳鬓的发丝,酥酥麻麻。

    “我记住你了。”柔媚的声音撩惑酥骨,亲昵的拿额头摩挲着爷的耳鬓,呢哝软语道尽了魅惑。

    身子登时僵硬。

    挪动着脚尖试图躲开他突来的马蚤扰:“那是奴婢的荣幸……”

    柔软的湿热从耳根处传来,爷登时浑身打了个激灵。

    愉悦的低笑着,从爷手里拿过斗笠径自戴上,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呆若木鸡的爷,舔舔唇上残留的余温,眸色在斗笠后变幻了几许。

    目光扫罢在场或惊或讶或木然的众人,敛了笑声,恢复懒散的模样,抬手冲身后一直静候着的舞姬招招手。

    舞姬垂眸忙迈着小碎步过来,在快走到他身边时,经他有力的臂膀一搂,顿时身子放软,依偎在他雄健的躯膛上。

    “殿下……”

    “走吧。”

    搂着舞姬与爷擦身而过,带着一行人,继续朝着宴会的方向走去,依旧是太监在前方开路,护卫于身后保护,他和舞姬不紧不慢的走着,不变的荡阳如旧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貌似先前的小插曲从未发生过,一切如常……

    “爷,爷?爷你没事吧?”拉拉呆若木鸡的爷,玉娘娇面含忧。

    一阵凉风袭来,耳根处登时清凉了一片,令爷结结实实打了个冷颤。

    眼神清明了不少,回想起刚刚的一切,一阵恶寒,抬手狂擦着耳根后,力度大的险些磨掉了一层皮,看的玉娘一阵心悸。

    “爷,你这是干什么啊这是?”

    “玉娘,快,咱们走!”猛地想起了什么,爷反手拉起她,不由分说的往玉兰公主的寝宫狂奔着。路上偶尔遇到送膳食的小宫女小太监,无不引得他们驻足观看着拔足狂奔的爷。

    “爷慢些啊……”

    “慢了咱恐怕就得玩完了!”

    “啊?什么玩完了……”

    “日后再给你解释……总之,偷也好,抢也罢,威逼利诱也未尝不可,今日务必要将咱的东西拿回来!”

    怪不得七叔会有这南陵皇室的玉佩。

    若是爷猜的没错,他就是七叔要爷找的人,南陵三皇子,司寇殇……

    有句话叫做当上帝关了你一扇门的同时必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户。可若是将这话套在爷身上,那恐怕就得改改了,得改成当上帝将爷的一扇门关闭的同时,他黑心眼的将爷旁边仅开着的窗户关死,并牢牢地拿锤子钉子钉死了!

    回廊拐角处,当两个棍子迎面袭来的时候,这是爷昏倒前唯一的感慨……

    “陌姐,她们,她们会不会……”手足发颤的看着地面上两个一动不动的女人,着绿装的女子惊慌失措,求证般的望向身旁年纪稍长些的红衣女子。

    摸了把额上渗出的密汗,环顾了下荒废的殿宇,她谨慎的瞅了瞅,从腰间打开一檀木盒,拈了些红色的药膏出来:“她们只是昏过去而已,放心,死不了。”这两人若是死了,她们找谁来替她们去送死?

    绿装女子听罢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将红色药膏涂抹在地上躺着的人眉毛上,红衣冷冷一笑:“你不用庆幸,她们早晚都得死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令人诧异的是,这药膏一涂抹上去,原本墨黑的眉毛登时如火焰般的红,红的耀眼而刺目,让人不由得想起了地狱中的烈焰。

    依次将地上两人的眉毛均匀涂抹上药膏,红衣女子将她们身上的衣服脱下,余光瞥见呆立着的绿装女子,低喝:“你不赶紧换衣裳还在等什么?”

    绿装女子咬着下唇,有些犹豫:“陌姐,咱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失德……”

    啐了声,红衣女子冷道:“什么失德不失德的,咱们这般做只是为了保命!大殿下要借咱们姐妹来侮辱三殿下,你也不想想那三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妖魔转世这暂且不提,就那阴邪冷残的性子,咱们能死个全尸就算是幸运了,还想有活路不成?”

    “可是,可是咱毕竟是大殿下的人,三殿下怎么说也不会……”

    “不要再天真了,芳儿,想想以前在大殿下府里的灵儿妹妹,曾经那么得大殿下宠,进了三殿下府,前几日还不是照样被三殿下给弄死了?咱们女人,尤其是咱这样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女人,命薄,说的不好听点就是男人的玩物,一旦转手就不会与前主子有任何瓜葛,是死是活全凭新主子的喜怒。芳儿,莫要再傻了,快换衣裳吧,那些人可能快来了。”

    有些不忍的看着地上毫无知觉的两人:“那她们岂不是……”

    “不是她们死,那么我们就得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怪只能怪她们命不好。”红衣女子说话间已经自个的衣服和地上的人对换,换完后,摘掉面上的银色面具,戴在了地上人的脸庞上,看着面具合适的扣在地上人的脸上,低叹:“真是天意……”

    转身不由分说的脱下了绿装女子的衣裳和地上的另一人对换,而后摘下她的面具给地上人戴上。

    从腰间拿出另一檀木盒,打开,药膏颜色却是有别于先前的红色,是纯黑色。

    红衣女子给自己那红色眉毛涂抹些,在拈了些给绿衣女子,先前血色的眉毛登时变得黑亮、

    “陌姐,可是我心里还是觉得不安……”

    “啰嗦!快走吧,再不走可是要麻烦了。”

    硬拖着面呈不忍之色的绿装女子急急往殿宇外走去,穿过荒废的殿宇,沿着回廊往宴会相反的方向奔去。可刚没走几步,便见到大皇子的人神色匆匆的来回巡视,见到她们,领头的侍卫几个箭步走来拦住她们的去路,绿衣女子做贼心虚,心慌意乱差点夺路而逃,幸亏红衣女子较为镇定,及时将她拉住。

    “你们俩有没有见到两个赤眉,并戴着银色面具的女人经过?”逡视着她们的面庞,领头侍卫冷冷问道。

    红衣女子指指她们刚才出来的荒废殿宇:“刚刚看到一个身着红装,一个身着绿装的女子神色慌张的躲了进去,不知,是不是军爷要找的人?”

    领头侍卫眼睛一亮:“正是她们!”扭头就走,冲着身后的侍卫喝道:“快冲进去,千万可别让她们给逃了!”

    望着他们气势汹汹的冲进殿宇,红衣女子低下眉睫,失神的低喃:“不要怪我,我也是为了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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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地篇】第五章 南陵宴会

    ——呲——

    天煞的,痛死爷了!

    究竟是哪个小王八羔子暗算爷!若让爷逮着了,非剥了他一层皮不可!

    一手撑地勉强支起尚未缓过劲的身子,一手揉着酸胀的脖颈,爷龇牙咧嘴的直抽冷气,直诅咒?br /gt;

    奸臣当道全集第2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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