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当道全集第42部分阅读
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42部分阅读
爷还真认为是午夜的一场梦回呢!
虚惊一场,两人同时摸把额上的汗。
原来不是来抓爷的,聿亏爷州才没有多嘴的问是莫某的军队还是司寇的军队,否则,即便他们本不是来抓爷的,也非得将爷抓起来不可。
爬下子熏的背,将手里包袱对着床底黑洞一投,哧溜一声,包袱入洞。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床榻,甩了鞋上床,拉过被子盖过头顶,好梦继续。可恰子熏找好小锤钉子木板,开始修理那被人踢爆的木门——
“先滚去外面修大门!吵死了!”
叮叮咚咚的敲打声戛然而止。
尽管心里憋屈,可不敢忤逆他那祖宗的意,歹命的拎着器具出了房门,去修外门——
刚一踏出房门,子熏就对上了黑暗中的一双眼睛。
脚步一顿,“你是谁?”
黑暗中的人摸摸头,笑了。
子熏拎个锤头,扛着木板走近:“你在这里干什么?”
黑暗中的人缩缩脖子,继续笑着。
扔掉锤头木板,改为拎着黑暗中人的领子:“鬼鬼祟祟,走,跟我去见主子。”
蜡烛点起,照明了黑暗,却照不明他那张黑如火炭的脸。
盘坐在床上,爷睁大了眼对着子熏捡回来的人左瞅右看,怎么觉得越看越眼熟呢?
看向子熏:“从哪里捡回的东西?”
“院落一角。”
“哪来踢哪去。”
子熏白眼:“可他照样还不是在家里?”
这样啊——摸摸下巴:“那就拎出大门吧。”
“等等!”一听要将他给拎出去,一直当哑巴人的生物终于按捺不住了,漂亮的凤眼尽是恳求:“拜托你们不要将我赶出去,只要你们肯收留我几日,我发誓,日后一定会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的!”
嘴角有严重的抽筋嫌疑。
人生何处不相逢,怨念啊!
这么闭塞的小破城,你堂堂西南世子不在西南封地呆着,千里迢迢的赶来凑什么热闹?
爷住的屋子不华丽也不恢宏,你老眼瞎了吗,好屋子不去,偏偏躲在爷这里瞎折腾个什么劲?
你这个小不死的来了,请问,你家里的那个老不死的来米来?
果断的挥手,“拎出去。”
“不要啊——”在子熏动手前这个小子蹭的一个高蹦过来,拽紧爷的手臂又哭又闹:“求大婶行行好,发发慈悲,不要将我往火坑里推啊——”
大婶——
华丽丽的两字吞并的恐怕不光是爷的理智。
爪子痒痒,恨不得抓瞎他那双狗眼!
扯出抹惊颤的笑,爪子抬抬,慈爱的摸摸他那乱成一窝的毛发:“可怜的娃子,哭的这么伤心,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非人的遭遇——既然想留下那就留下来吧,谁叫大婶心眼好呢?”
扯着某人的胳膊假哭不断的某人心头突然涌上了不详的预兆——
对于某人的留下,子熏是乐见其成的,因为终于有倒霉蛋来接他的班了,而受苦受难了一个多月的他终于可以喘口人气了——
“你们说,为什么这个世界要女人生孩子呢?”
子熏识趣的闭嘴不语,可初来乍到者却不明所以的喋喋不休:“这有什么奇怪的?亘古以来便是如此啊!若有真要说起来的话,恐怕得追溯到上古时期,话说造人的神灵……”
“给老娘闭嘴!”拍桌子怒吼,抄起一盘瓜子冲着某人的脸蛋就掷了过去:“放屁!正是因为有你们这群臭男人所以女人才要生孩子!不知自省反而不知羞耻的大放厥词,实在可恶!”
这顿臭骂直接将司徒俊浩给骂傻了。
他自省,莫不是他说错了什么?
挥掉头上的瓜子,他忍,这个无知村妇虽然喜欢无理取闹,但他是堂堂西南世子,没道理跟村妇一般见识——
“谁让你挥掉瓜子的?不知道勤俭持家四个字怎么写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农民伯伯面朝黄土背朝天,日日辛苦劳作,他容易吗!不懂得珍惜别人劳动成果的人是要接受应有的惩罚的!罚你今天中午不得吃饭!”
凤眸里隐约着火花——转瞬又压了下来。不吃就不吃,一顿不吃反正也饿不死人。比起要回家娶个劳什子公主,他宁愿呆在这受苦受难外加受饿一
原来司徒俊浩是为了逃婚才辗转逃到了峒汉城,而与他成婚的对象,却是昔日南陵国倍受圣宠的小公主——玉兰。
老皇帝一倒,玉兰的好日子几乎要就到头了,平日里早就嫉妒的眼红的几个皇子趁着眼下南陵混乱的时候,落井下石,打着休战名义,将玉兰送到大兴来和亲,以结秦晋之好。
照理说异国公主自然是要嫁给本国皇帝的,可莫老太师老谋深算,一纸诏书下来,将玉兰赐给了西南王府的小世子——司徒俊浩。莫老太师所想的是,因着皇位的事和西南王之间的关系闹得僵,若不趁着这个机会及时补救,只怕将来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怎料好心或许是办了坏事,人家小世子压根就不满意这桩婚事。
包袱款款,连夜逃走,任人家公主的送亲仪仗队停在西南府邸三里之外半个多月,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尴尬的存在着。
收到和亲消息的申墨竹和莫子谦不再于边境耗着,快马加鞭,风尘仆仆的赶往西南王府。两国和亲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朝中这两位重量级
的人物?
进了西南封地直奔西南王府,逶迤壮观的仪仗队触目可及,即便是在此停了半个多月,可仪仗队仍然井然有序,远观其面相各个凛然威严,俨然是从军队中调拨出来,看的申墨竹和莫子谦同时一震。
递了令牌跨入府邸,在管家的引领下直奔恢宏的客厅,客厅里,两位卓尔不群的男人不冷不热的谈着,谈论的话题无外乎两国和亲的事宜,一直到申墨竹和莫子谦踏入了客厅,两人方停止了交谈,齐齐将目光投向入门口一
刚踏入房内的莫子谦敏锐的感到两道刺目的光线径直戮向他,光线里所蕴藉的不善意味,恐怕傻子都能感受的到o
凌厉的目光回去,入目的那张比女人还妖魅几分的颜面令他怔了片刻,转瞬目光骤冷,周身寒冰凝结:“是你!”
阴柔的挑唇,却是初雪降临:“国舅你似乎是很惊讶?”
座上的司徒绝兴味的抬眼:“二位认识?”
敛去周身寒气,在已落座的申墨竹旁拉了张椅子,潇洒的撩袍坐下,端起旁边女婢递来的香茶,语调温和:“何止认识,我们二人可谓不打不相识。
“哦?子谦不妨说来听听。”
俊眸轻佻,道不尽的雅人深致:“要说我们二人相识的经过,倒也算是奇特,一袭百褶裙,环佩叮当奏,云髻金步摇,喜作女儿扮——呵,司徒,你说有不有趣?”摇晃着杯盏莫子谦儒雅淡笑,往事重温,眸光中浅浅覆了温柔:“当初,我还真以为小鼠崽她携着的是个绝世美人……”
咔嚓——身旁茶杯碎裂声令沉浸在往事的莫子谦猝然回魂,敛好思绪,挑着眸光看向旁边的申墨竹。
茶水顺着指缝悄然流泻,惹脏了一袭雪袍,可他却浑然未察,只是一味的将目光看向对面摩挲着尾戒魅笑着的男人,似乎是想从那诡谲的笑中寻得个什么意味。
申墨竹鲜少的失态令司徒绝和莫子谦同时察觉到了流动于他和司寇殇之间的古怪。不动声色的饮茶,静观其变。
旁边女婢跪在旁边,持着帕子要替他擦拭,却被他清冷的挥走,狒去衣襟间茶叶,清俊的唇瓣紧抿。
“天儿顽劣成性,但却并无恶意,三殿下大人大量,应该不会见怪吧?”
申墨竹的话令莫子谦猛然想到,密报上说送亲大使乃南陵深居简出的三殿下,换言之,面前的男人就是三殿下司寇殇!小鼠崽当初是怎么将南陵三殿下给弄到手的?莫子谦在怀疑的同时亦想起了在南陵的种种,犀利的目光紧紧将对面那一副慵懒之态的男人攫住。
修长的指尖若有似无的摩挲着蛇形尾戒,他记得,尾戒中的蓝玉耳钉给了某个没良心的女人,这个女人带着他最珍爱的东西一走了之,走的干干净净什么也未曾给他留下,若要他不怪她,可能吗?
抬起眸光看向司徒绝:“不知王爷究竟要如何安置本殿下的皇妹?”
骨节分明的手骤然紧握!司寇殇不回答他的话分明表示着他恨着天儿,他真是失策,怎么会令天儿去投奔他?在南陵的那段日子天儿究竟是怎么过的,他真的是不敢想象——
司寇殇的性情——申墨竹神色复杂,盯住那张绝世魅颜,脑中突然晃入一幕——十岁的他,拿着毒药喂他府里新买的下人,看着他们痛不欲生的模样,他却笑得展颜开怀——
指骨叩着茶几,司徒绝回道:“三殿下也看到了,浩儿他无意娶亲,至今逃婚在外,我这个当爹的也奈他不得。”
司寇殇笑着:“这么说就这么一直耗着了?”
冷硬的面色看不出情绪:“异国公主自古以来都是嫁于本国皇帝,依本王之见,这花轿抬去皇宫最合适不过。”
莫子谦骤然看向司徒绝。难道司徒不满意这门婚事?
“君无戏言这话难道在贵国只是一句空话?”
不轻不重的语调却听得在场人的脸色难看了下来。
这无异于被人指着鼻子骂,国休受辱,这还了得?
“来人!”
“王爷。”
“加派人手,尽快将小世子寻回来!”
“喏!”
意兴阑珊的搅动着碗里的疙瘩汤,吧唧尝一口,脸啦三尺长。
懒洋洋的拿竹筷敲打着碗边,打个呵欠:“小娃子,今日的汤可是你煮的?”
司徒俊浩歹命的上前,缩手缩脚的站着,浑身上下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本以为是好心收留他的大婶,谁知道是个面丑心毒的恶婆娘!刷锅洗碗做饭砍柴烧火样样都得他来做,想他堂堂世子爷,金贵的身份,什么时候他轮到做这等苦力?这倒也罢了,想她堂堂一个有手有脚的人,出入得人背着,吃瓜子花生荔枝香蕉得人伺候着列皮,早起得伺候着梳洗,睡觉得伺候着铺床,稍有差错少吃一顿饭倒罢了,最受不了的是她那张毒舌的攻击以及锅碗瓢盆的往他头上招呼!呜呜,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他算是掉进狼窝里了!摸摸脸上的劳什子东西,先前他还兴奋的要命,因为变了张脸别人就无法将他给认出了啊!可现在懊悔的要命,因为他想回家,与其被这个恶婆娘虐待着,他宁愿回家娶妻!现在可好,脸变了,洗也洗不掉,声音被颗毒丸子毒没了,发又发不出声,跑又跑不掉,旁边有高手随时看着,每日里有干不完的粗活,还有个恶毒婆娘的打骂——呜呜,他好想他的父王啊——
戒尺在指间翻转着,瞅着他丧气的模样,爷胸口的气开始不顺:“给老娘伸出爪来。”敢给爷拉长晚娘脸?靠!纯粹是给爷找堵嘛!
爪子颤颤的伸出来。忍一时之辱没关系,只要他回到王府,他的翻身之日就到了!那时候,他就会派人将她和那个总是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家伙一块绑了,让这对恶毒的家伙每日给他干活,干不完的活,累死他们还不给他们饭吃!而他,则整日里拿个戒尺从头到脚的敲打她,看她如何凄惨,看她怎么为她当初的恶毒悔不当初!!
沉浸在自我幻想中的他咧开嘴傻笑了起来,直到发现眼前多了张放大的面孔,咧开的嘴方慢慢合了起来。
“真的很好笑吗?”
摇摇头。
盯住他慌乱闪躲的凤眸,爷喇开嘴:“是不是在想着翻身的那日,如何将我整的连渣滓都不剩啊?”
一愣,急急摇头。
“唉,说谎的孩子可不是个好孩子。”
话语一落,一尺子拍在了他的掌心上,白嫩嫩的掌心蹭的下红肿的老高。
凤眸闪烁着愤怒。掌心霍得握紧,几次蠢蠢欲动想要挥上去,最终却在子熏警告的神色中不甘的敛起,梗着脖子怒视着爷。
掂量掂量戒尺,爷眉头挑挑,小脾气仍旧是挺烈的嚯!
“子熏,让他说会话吧,看他憋得挺难受的。”
“是主子。”
一颗药丸子塞进,咳了片刻后,试目着发了几个音,司徒俊浩质问:“你究竟是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这种质问的口气可是会惹得我不高兴的。”懒洋洋的指指被爷搅和的不成样的疙瘩汤:“还不快来将你做的鬼东西喝干净,浪费了食物,我可是要生气的啊。”
气红了一张脸,忍了整整三日的他终于忍无可忍,一手拍向了桌子:“你可知我是谁!我乃堂堂西南王府的世子爷,你敢这般对我吆来喝去,小心我令父王砍了你们!”
“哟,世子爷啊,了不得了。”姿态懒散的舀了勺汤,象征性的对他举举:“来,世子爷,奴家喂你喝汤好不好?”
“岂有此理!你竟不将我西南世子放在眼里!藐视皇族,你罪加一等!”
“小子,别这么无聊好不?跟我谈皇权,你还真不如到猪因去和你家亲戚交流交流感情会更有成就感。怎么,干嘛,瞪什么瞪?猪有你这样的亲戚都还没觉得汗颜呢,你竟开始嫌弃人家笨啦?脸色怎么跟米田共一个模样?嫌我说的不对?怎么会呢,在我眼里你压根就跟猪没两样啊——”
气结:“你敢侮辱本世子!今日,本世子跟你拼了!”挥动着拳头要冲爷的脑门砸来,被子熏轻巧的啪啪两下,乖乖的伸着胳膊保持着冲天姿势。
“傻子通常是不会承认自己是傻子的。看来,倘若今日我不能找出个证明你是猪的理由,你是不会服气的。听好,我现在要出一个连猪都会答的问题,倘若你答不上来的话,那就表示你是猪无疑。”清清嗓子,爷开始提问了:“请问,一头牛,它的头向东,那它的尾巴指向哪?十秒钟的时间,请回答。”
掰着手指爷开始倒计时——十,九,八,七……
给了司徒俊浩歉意的眼神,子熏忙给他解开哑|岤,在最后一秒的关头,司徒俊浩给了个雷人的回答:“北!”
爷震惊了,看猩猩般的研究着他:“大哥,告诉我,你究竟是哪个角度哪个方位来看的这牛,竟看出了牛尾巴指向北?”稀奇啊!恐怕不是牛的屁股长歪了,就是这厮的眼睛长斜了。
咬牙:“我说呸!这么幼稚的问题还拿来考我,你欺负人!”
哦,原来是说呸啊,吓爷一跳。
拍拍他的脑袋:“乖啦,你也说了我欺负的是人,又不是在欺负你,你气个什么劲?来,快回答,牛尾巴究竟指向何方?”
火冒三丈:“你骂我!”
“我从不骂人。”
“啊!!你是第二个令本世子恨得牙根痒痒的人!!”
“哦,那不知谁有幸成为第一个?”
“当然是那可恶的硕鼠崽!!不过本世子发现,你比那硕鼠崽更可恶!!”
“过奖,过奖。”
又过了两日,依旧一无所获,小世子好似人间蒸发,彻底没了踪影。
负手于厅内踱来踱去,司徒绝冷峻的神色流露出担忧几许。这么久没了浩儿消息,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安永!”
“属下在!”
“方圆百里的可疑之人统统抓起来,严刑逼问!”
“喏!”
可疑之人?安永思忖,脑中不禁闪现两个身影——稍有点风声,这两人就惊得要连夜逃走,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是江洋大盗?抑或是官府通辑的连环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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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地篇】 第三十五章 汇聚一堂
斜阳映山落,敛馀红,犹恋孤城阑角。
西沉的日头就如垂暮的老人,恋恋不舍的收敛最后的一丝余光,这仿佛在昭示着生命极速流逝的一幕看的爷眯了眯眼,本来吐了一天弄得恶劣万分的心情此刻愈发的恶劣,暴躁的如火药炸弹,看见谁就想炸谁!
“嗷——”可怜的司徒俊浩抱脚直跳,仇恨的火花直烧罪魈祸首:“你这个恶婆娘!本世子又怎么惹你了!”
阴阴的看向他:“你的存在就是我暴躁的理由,害我心情不好,还敢质问我为什么?”
司徒俊浩活了这么大把岁数,恐怕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无理取闹的人!抠着门框泄愤,漂亮的脸蛋已经严重变形:“本世子真是受够你了!整日里给你当牛做马的还不够,还得时刻当你的出气筒,什么人也受不了这样的虐待!你若不是女人,本世子非得和你打上一架,以泄心头之恨!”
“猪。”
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你说谁?!”
这抓狂的小膜样看的爷心情好了些,双手环胸,挪揄的笑:“先前那个连猪都会答的问题你都答错,不是猪是啥?哦,不对不对,应该是连猪都不如。”
气登时短了一截,可嘴上仍旧不服气的辩驳:“先前是本世子被你气的糊涂,答错了也不足为奇!你,你就再出一个,这回保管让你看到本世子的厉害!”握紧拳头,信誓旦旦。
不置信的眼神:“真的假的?”
焦急的跨前一步:“本世子从不骗人!”
那种认真的,只差指天发誓的模样看的爷差点喷饭。
笑意忍不住沿着唇角缓缓绽开。这个小耗子,倒是有可爱的一面。
身子向后微仰,顺势侍在半掩的门扉上,指尖点上他微翘的鼻尖,歪着脑袋锑他,眨眨眼:“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相信你一次吧。不过,咱们提前可得说好了,这回你要是还猜错,你得让我骑牛牛。”
浅浅而俏皮的梨涡若隐若现,余晖映上那娇俏的侧颜,晃入他澄澈的凤眸中,竟莫名的引起他的心扉一跳。
原来这个恶婆娘本来也不丑——
“喂?喂!”死耗子,想什么这么入神!
掐上他鼻尖的手不留情的力道不失所望的令他回魂。
红着脸倒退一步,萦绕鼻尖的淡淡幽香挥之不去,掐红的鼻尖处,似乎还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疑惑的盯上他的满面红霞:“做什么亏心事了,小脸这么红?不会是思春了吧?”
“你才思春了呢!恶婆娘!!”
粗噶的鸭子嗓一吼,差点吼飞爷的心肝。
爪拍拍胸脯,安抚下受惊的心灵,气聚丹田,吼回来:“不是就不是,你这个神经病吼什么吼!学狮子吼也不带这样的!!”
“啊!!!!”恶婆娘,吼死你!
“啊!!!!”死耗子,谁怕谁!
立在不远处的子熏对于那俩个发疯似咆哮的人彻底无语,捂着耳朵两眼望天,月上柳梢头,人吼黄昏后啊——
若是知道这一嗓子招来的是豺狼虎豹,爷就是说什么也不吼了,可这世上啥药都有卖的,就是没卖后悔药的。眼花缭乱的盯着从门口不断蜂拥而进的军队,爷的第一反应就是随手从袖口掏了颗药丸子塞进某个激动的人口中,要死,怎么不拖个垫背的不是?
“安统领!快来救我!”被子熏拎住领子的司徒俊浩如被拐带的儿童见了警察叔叔,激动的连说话都不利索,张牙舞爪的想要奔过去。
的确是小世子的声音!
只是这样貌——安永疑惑的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安永,本世子是被他们给易容了!你还等什么,还快来救本世子脱离虎口!”奋力挣扎,司徒俊浩焦急解释着。
安永一惊,小世子被人胁迫,倘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这个统领难辞其咎。
厉喝:“你是什么人!快快放开小世子!惹了西南王府,你十条狗命都不够用的!”
统领一怒,周围侍卫迅速拉满弓,锋利的箭头齐齐对准扶持他们小世子的子熏以及旁若无人仵在门扉上的女人。
懒洋洋的扫罢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威武军人,以及那些数以千百计的羽箭,轻轻一抬手:“子熏,放开他吧,反正被爷喂了毒药,活不过几个时辰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惊惧的何止安永等人?
子熏依言放开司徒俊浩,跨步挡在爷身前,长刻出鞘,严阵以待。
司徒俊浩反而不复先前焦急逃离的心态,怔怔的立在秋风萧瑟中,如溪水般清澈见底的凤眸第一次染上了别样的晦涩。
“世子!”安永上前护住司徒俊浩,长戟越过子熏肩头,戮向那姿态从容的女人:“若小世子有事,我定亲手将你千刀万剐!来人,带走!”
转过身安慰神色黯然的小世子:“世子别怕,董大夫还在府里,有他在,世子定会安然无恙的——”
苍白的唇瓣紧紧抿着,蕴含着不解的目光极力眺向那个女人,他似乎只是想求一个答案,为什么?
可目光待与那徇烂的笑相触,他倏地揪紧了衣袖,吼声差点从喉间奔泻!对他做出了这种事她竟然还可以若无其事的对他笑,她怎么可以?
“子熏,不用做无谓的反抗,相信为了他们的小世子,他们也是不敢怠慢我们二人。”拍着子熏的背安抚着躁动的他,从他身后绕出,扯着他走近安永:“安统领,带路吧。”
该来的总归要来,既然避无可避,那就应学会应对——
西南王府这边,却是酒酣耳热之时,四个立场不同各怀心思的男人难得的齐聚一堂,推杯换盏,从酉时不知不觉喝到亥时。
“报——!”
急促的通报声穿透一屋子的浓郁酒气,不过多时,外面渐渐传来了喧哗声,打破静谧的夜,同时也扰了酒桌上的氛围。
冷眸深沉:“什么事?”
“小世子已被安统领带回府中,绑架小世子的贼子也被安统领捉拿,如何处置,请王爷指示!”
听到儿子回来,司徒绝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
挥手:“让他们都进来。”他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吃了豹子胆的家伙敢绑架他西南王的小世子?
“小耗子要回来了?”酒意上头,莫子谦支着臂射懒侍,折扇轻压额角,俊绝的眸偶尔迸出几道芒光如刃,不经意间在两个男人之间流动。
又是一杯清酒入喉。雪瑞翩,凉薄的唇角牵出了醉意几抹,虽淡却如飞羽落上了云絮,平添了几多生动。身旁那道锐明光线他何尝感受不到?持着冰壶又是一杯薄酒斟入,醉眼看红尘,看的是梦,也看的是堪留的昨日。
细眸下一抹血色妖娆时隐时现,难掩敌意深深,眸光所及,那个一身倜傥俊美无俦的男人是他嫉恨的所在。内心的躁动加上后起的酒劲令他的身子泛了热,抬手胡乱扯了前襟,不羁的后仰,任别人如何看他,他司寇殇就是个随心所欲的人,谁又能奈他何?
三个人的暗中交锋悉数落进司徒绝的眼中,沉淀了几抹深沉。
渐近的脚步声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入目处,昔日不可一世的司徒俊浩一身落魄,神色颓废的立在静垂的帷幔旁,不声不响,盯着地面一处,目光呆滞。
心一沉,掉箸立身,冷厉的声音带着质问袭上一旁跪地请罪的安扳:“安统领,你最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有保护好世子,是属下护主不利,死不足惜!只是世子被贼人下药,身中剧毒,时间紧迫,求王爷速传董大夫,为世子解毒!”
身中剧毒?!
倒抽口凉气,冷眸泛上焦灼:“传董易!”疾步趋近司徒俊浩,掌心压上他的额头,沉声低唤:“浩儿,你怎样?”
没有反应,只是一味的盯着地面,深锁的眉似乎是纠结着什么。
这样的司徒俊浩看的司徒绝心更沉,寒冰的眸子杀气夺目:“安扳,贼人在哪?”
起身,迅速走向门外,安极拽住两人推拣着,喝道:“该死的贼人,狗胆不小,竟敢伤我们的世子爷!”
司徒俊浩的模样令莫子谦眸光骤冷。
俊眸幽深,微澜温冷,折扇敲向扶手,他也得看看,敢伤西南王府世子爷的人究竟是何模样!
不关己事,申墨竹眉眼未掀的继续斟酒,清眸的雪色淡然如初;司寇殇凌乱着衣衫,噙着慵懒的笑意观赏着对面风华不减当初的男人,与其看无聊的人处理家事,倒不如好好看看这个多年未见的老故人。
“子熏呐——”跺着脚急得快哭了,明明说只有司寇殇在这里的,为何连莫子谦也来了?更重要的是,他怎么也来了啊——
“主子别急,别急主子,办法总有的,总有的…六低声安哄着藏在他背后的主子,此刻的他其实也是六神无主。族长也在这,这下可糟了,主子她之所以东躲西藏,绝大部分原因就是她不想让族长见到她此时的模样啊一一都怪那小城闭塞,才害的他探听消息不及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你们叽歪个什么!还不快跪下向王爷请罪!!“
停步。
身后的人一颤,扣在他胸前的十指勒的他胸口都有点生疼。
子熏呐——呜呜,怎么办呢,子熏——
主子别怕,有我在——
深吸口气沉淀好情绪,面无表情,目视前方的司徒绝,任周围各色目光交织而来,岿然不动,为他身后的主子挡住所有的窥视。
啪——紫灵玉为骨的折扇翩然轻擦——
细眸狐疑的挑向对面的男人,惊疑于那剧烈的震颤,顺着他目光所去惫懒的瞥眸,邪魅的眸子顿时异芒阴暗,下一刻嗖的从座位站起——
两个男人的异动惊扰了酌酒的人。淡然回眸,一眼万年——唇如雪,指间的玉杯转瞬成沫——
在场的人恐怕最早回魂的便是司徒绝。
那三个男人迪然各异的神色足矣令他心底的某些假设落实。
举步稳健,逐步向子熏逼近,鹰眸锐利如电,似乎是想要看透藏在他身后的人,“若是本王眼不拙的话,你应该是申傲天的贴身侍卫,子熏。”他是子熏,那他身后的人,就昭然若揭了——女人,果真!
急速一旋身将身后主子遮挡严实,后退一大步,面色如常僵硬,可吐出的话却是少有的冷笑话:“恐怕是王爷眼拙。”
“放肆!”安永怒,拎着拳头欲上前,却被司徒绝冷冷挡了住,“是不是本王眼拙,你家族长自有论断。申太师,你说呢?”
掠风踩空,雪衫飞动,转眼瞬间清瘦的人稳当的落在司徒绝前方,将他探视的目光强制隔开,“小世子的事我自会给个交代,今日还有家事要处理,恕我先行告辞。”旋身,护着两人欲走。
哗啦——!整个黢黑的夜里,齐刷刷衣襟振拂的响声顿起,雪亮的剑,夺目的杀气!显然,司徒绝不肯放人。
清辉的眸子隐动着冰俏似雪如冰:“西南王,你这是何意?”
负手一步一步逼近,黑袍辗转随风,目光锋利的就如那蟒袍旋起的厉痕,直逼子熏身后那未曾露脸的人:“本王是何意,有人心知肚明。”
颤栗的娇小身躯看的申墨竹清眸一缩,警告性的看向不断逼近的司徒绝,唇角牵着无形的锋锐,像初冬时分湖面上一丝薄冰:“西南王,不要欺人太甚!”
对申墨竹的警告充耳不闻,步步逼近:“申太师这么紧张,莫不是你们申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说——”出手如电,迅捷按上子熏的肩膀,用力向外一拉:“她!她就是你们申家不可告人的秘密!”
静谧,戳的人透不过气来。
这一瞬,仿佛定格成永恒。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那张残缺的容颜上,破朱颜,烫的是佳人的面,可烧的是又谁人的心?
单薄的身躯轻颤,任自己丑陋的一面完完全全的暴露于在意的人面前,试问世间哪个女子能够坚强的起来?
朱唇咬碎,混淆着血沫一并咽下,一路蜿蜒不绝,与心尖淌的妖娆汇成一道,拨弄心弦,奏成这个世上最晦涩难懂的旋律——
有力的臂膀不失温柔的环来,整个人瞬息跌入一具清冷的怀抱。
温热的气息贴近,带起青丝几缕轻拂颈后:“天儿,我们走。”
眼眶瞬间湿润。双臂紧紧将他颈子环绕,朦胧着水眸,如小鸡啄米般点头不断:“好,走,我们走,七叔,我们走。”我们——多么普遍的一个词,却令我苦苦盼了将近二十年——
指尖轻划过那闪着晶莹水色的眉睫,清眸折射出几抹缱绻,与回应的炽烈眸光千丝万缕的纠缠,似双丝网,又若千千结,生生世世的痴缠。
薄如蝶翼的吻轻落眉间:“后不后悔?”
喜极而泣,奋力摇头。
一丝微薄的笑轻轻漾于唇角凉薄,如冰丝轻舞在明光灼灼的烈火中,飞焰绕身,冰消雪融的美极尽那一刻的灿烂,穿破了雾霭迷漫的红尘似有梵歌吟唱,天外飞花,宁静而光明——
细眸之下,妖娆血色深浅明灭,如敛了万千灯火的妖媚,最终化作阴沉的笑。看到这一幕,倘若他还猜不到先前莫子谦处处针对申墨竹的原因,那他真是天字一号傻瓜了!
血袍肆意飞扬,裹着极北凌厉的寒风,身形一展,阴冷的气息邪肆的释放。
一抹紫影相随而至,落在红影旁,惊痛的看了那娇小的人片刻,继而将仇恨的眸光射向那个独揽佳人的男人,温文的声音却冷到骨子:“申墨竹,放下她。”
轻抚着怀里人单薄的后背,凉薄的唇轻吐:“你没这个资概”
妖魅的笑声响起:“那我有没有资格,七叔?”
瞳孔有刹那的收缩,“你更没这个资格。”
殿内的空气凝结到极点,短暂的静谧里却隐着可怖的暴风雨。
司徒绝挥退了殿内的侍卫,在安永欲言又止中让他带着司徒俊浩出去。申傲天还没有那个胆子敢毒害浩儿。
重新落座酒桌前,或许,今夜他会看场免费的好戏。
“二位若是识趣的话就让开,死缠烂打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所为。”如仙清雅的人说出的话丝毫不留情面,损人不带脏字,想挑毛病都难。
莫子谦和司寇殇同时泛上了丝丝苦涩意味于眸底,这一刻,倒是让他们有种同病相恰,惺惺相惜之感。
“申墨竹,你难道就不会觉得你太过卑劣?你是她的长辈,是她的亲叔叔,你们血脉相连,你们这是乱、伦!”
“莫子谦你住口!”叱声娇喝,从七叔的怀抱中抬头,声色俱厉:“无论怎么样,这都是我们之间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人来指手画脚,说三道四!”不知所谓!
“你们?呵,外人?”盯住那愤怒的乌眸,俊颜染了震惊与沉痛,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你说我是外人?小鼠崽,你竟狠心如斯,将我完全摒除在你的世界之外!小鼠崽,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问问,你真的可以将我们的从前一笔抹煞吗?”
不耐的挥手:“是男人就果断点!莫子谦,不要婆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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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地篇】 第三十六章 三人
“小鼠崽,你是不是因为南陵的事而恨上我?你听我说,小鼠崽……”
“给我闭嘴,我什么都不要听!”捂着双耳频摇螓首,那段耻辱是扎入心尖的一根刺,锋利狠绝,毫不留情的戮着柔软的心扉,痛噬骨,恨无力,非当事人,又怎能体会的到?
未曾挽起的青丝随着佳人激狂的摇首而凌乱飞舞,拍打在惨不忍睹的残颜上,仿佛在提示着他,面前这位他自诩是放在心坎上的人,曾受过怎样的非人待遇。身娇肉贵,从一出生就被人当做祖宗一样的供着,吃的是百金一两的泰安贡米,睡的是千金一尺的丝国软床,娇贵如她,一丁点痛就痛的她皱巴着小脸几欲掉泪珠子,他不能想象,更不敢想象,不忍想象,那烧的通红的铁残忍贴上那娇嫩肌肤一霎,她痛的是何等揪心,那双总是带着狡黠意味的漆黑乌眸那刹又是被怎样的痛覆盖,又被怎样的恨寂灭——
心头仿佛有千把刀在绞,握紧的手上青筋隐隐。恨,她的确应该恨他,是他被沙子迷了眼,被风乱了神,才会眼睁睁的错过她——
莫子谦,救我……
仓皇回顾,掌心血迹灼烫烧心,五个血字如五把尖锐的利刀,毫不留情的将他戳刺,就如他当初无情的甩开那双鲜血淋漓的手——
颤抖的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触摸那丑陋的疤痕,声音嘶哑却轻若飞羽,仿佛是怕吓坏面前的心上人,“小鼠崽,痛不痛?小鼠崽别怕,别怕,没事了,我来救你了……”
“神经病啊!”挥手猝然打掉他伸来的手,见莫子谦的神色有点错乱,往七叔怀里一缩,吸口气,紧紧将那抹清冷环住:“七叔,我们走吧。”
俊眸骤缩:“不许走!”一把将那莹白皓腕扯住,赤红的眸子隐约着狂乱:“你们谁也不能抢我的小鼠崽!”
“啊!”这个神经病,扯痛爷了!泪眼汪汪的瞅着七叔,下巴朝那生拉硬拽的男人努努:“七叔,他弄痛我了……”
“莫子谦你弄痛天儿了!还不快放手!”攥着怀里人的细腰,他目含威慑,与生俱来的威仪令他不怒自威。忽闻怀里人又是一阵痛呼,清眸顿隐一丝焦急,冷冷斥道:“莫子谦!”
紧箍着佳人的腕儿不放,邪气的桃花目收敛了往日的放诞,燃烧着执念与势在必得,不甘示弱的与那风华绝代的男人对峙:“今生我绝不会放手!要放,也是你放!”手劲一狠,人被扯近了几分。
两方拉锯赛的直接受害者无疑就是快被扯的四分五裂的爷。
七叔攥着不放手,莫子谦更是发疯似地拉着爷就往他那拽,甩又甩不掉,挣扎又挣扎不开,爷被两个人扯得浑身都痛,烦躁的肝火大冒,整整一日未曾顺过的气更堵得奇经八脉不通畅,鼓胀的几欲爆裂!
眼眸不耐烦的流转间,不经意间对上双似笑非笑,高深莫测的妖娆魅眸
腹部一紧,痛无边袭来!
“救……救命……痛……”身子痛苦的蜷缩,冷汗浸湿了额前碎发,紧贴脸颊,愈发显得脸色苍白如纸。
脸色一变,凌厉掌风挥向两旁的男人,及时揽过孱弱的人,小心半蹲身子,顺势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上。
“天儿!”
“小鼠崽!”
两个男人急忙围上来,蹲下身子焦急的查看情况。
“天儿怎么了?”抓住一只小手紧攥掌心,清冷的眸不复清冷,总算有了凡人的情绪。
“是不是寒毒发作了?”攥着另一只小手紧贴自己的面颊,深邃的俊眸急乱如麻,眸底深深窜着不为人知的恐惧。
“难道是魅情发作了?”一反刚刚的阴冷,比花还妖上几分的面庞此刻皱的能夹死只苍蝇,指尖轻颤的拨弄着怀里人额上湿漉漉的碎发,心里的惧怕无以复加。
三双关切的眼神盯得人浑身发毛。
三张放大的男性姿颜近在咫尺,近的仿佛都能闻到他们呼吸带出的酒气,听到他们极力压抑的呼吸声——眼角在不知不觉中微微抽搐了几许。
怪异,这是爷此时此刻唯一所感知的。
头上仰挣扎着要起来,谁知下一刻,三只迪然各异的手同时将爷按了回去。
“天儿别乱动。”
“小鼠崽你乖乖的。”
“小天天你老实点。”
看向门外,异口同声:“传董易!”
身子一颤,下意识的抬眼去看上方的司寇殇,恰与回眸的他眼神相触,两人皆是一震。
笑的若花般徇烂,俯下身,暖昧的蹭蹭身下人的鼻尖,“小天天,你偷窥我……”
两只手来自两个面色不善的男人,同时将他俯下的身子重新拉直。
“三殿下请注意自己的言行。”
“放
奸臣当道全集第4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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