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师全职者 能寂寞是一种境界第2部分阅读
剑师全职者 能寂寞是一种境界 作者:肉书屋
剑师全职者 能寂寞是一种境界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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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苦的摇头:“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也是身不由已,何况……”
“即使你有再大的错,在你挡住刺向我的那一剑时,一切,也都抵过了,勤儿,你一定要好好活著,我再带你去找八色海棠,去凡尔赛宫,去巴黎圣母院,去威尼斯,去梵帝岗,去世界极地冰岛……勤儿!”
她伸出手,想要去摸到他的脸,他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她顿时露出一个微笑的样子:“傻哥哥,我知道你会武功,你明明可以躲开那一剑的,为什么不躲?”
他闭上眼睛,这一生,从未流泪的他,这一刻,瞬间泪流满面。
那是悔恨的泪水。是啊,如果我躲过去了,她又怎么会替自己挡那一剑……
她的眼睛缓缓闭上,嘴角缓缓呢喃:“哥哥……如果真的有来世,我不要再做你的恋人,那太苦,太累,我承受不起,我只愿做你身边的妹妹,即使我们无法步入婚姻的殿堂,我也可以做到你永远都无法割舍的亲人!前二十年,我要站在离你很近很近的地方,陪著你一起,看著你慢慢成长……把这一辈子,我所有欠你的东西,都偿还给你……后二十年,你再陪我,去看那些……所有梦想中,我们曾经希望去看的东西……”
说完这一句话,她便含笑睡去,睡得很沉很沉。
他抱她渐渐冰冷下来的身躯,呆在那里,大雨倾盘而下,紫色的电蛇狂肆的在天空中乱窜,撕裂空气,他抱起她的尸体,转身走向院外。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一道合抱粗的紫色雷电劈下,炸开在他身旁……
而后,灵魂与意识都渐渐飘移开去,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他脑海中,忽然想起一句话:“地球之所以是圆的,是因为上帝想让那些走失或者迷路的人能够在背向而行走完一圈之后于地球的另一边再一次重逢……”
他喃喃的道:“勤儿,下一世,如果我们真的能够再一次重逢,你可还能记得我?……”
随后,他便陷入了永远的黑暗之中,灵魂与意识一同抽离开身体……什么都不知道了。
有人低喧了一声佛号,然后,一切便归于寂灭。
(十)
漆黑阴森的环境中,慢慢的一丝柔和的白光透出,形成一个椭圆形的光影。
“这里是哪里?”空间中,似乎有一个迷茫的声音说道。
看不见人影,只有那椭圆形光影中间,摆放著一座纯金打造精美纤巧的天平,唯一与众不同的,是这个天平上,共有六个托盘各居一方,每一个上面,都似乎摆放著一张卡片。
慢慢的,终于看见,那些卡片上,似乎写的依次是:“天”、“人”、“阿修罗”、“饿鬼”、“畜生”、“地狱”十一个字,合起来,似乎与佛家传说中的六道相似?
“这是哪里?”那个迷茫的声音继续说道,一缕||乳|白色的魂状物,飘飘渺渺的飞过,在飞临那天平上空的时候,忽然一股吸力吸来,那道||乳|白色的魂状物“啊”的发出一声尖叫,在那一瞬间,似乎“人”字闪了一下,那张纸片瞬间裂开一个微缝,那烟雾状的灵魂随即消失在空间中,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白色的光影消失,这里又恢复了以前的宁静,甚至可以说是寂静,千万年来,都再没有任何东西出现过……
正文 第一章 奇品紫背天葵(一)
清晨,晨雾未散,露珠犹在,风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远方天空升起一抹鱼肚白,一座险峻的山崖下,一个瘦小身影正在努力的抓着突起山石,向上攀爬。
这是一片孤耸于四周群峰之外的断崖,足有近千米之高,除了这一面之外,就再无可上的地方,可是就算是这最为舒缓的一面,却也是接近七十度的斜面,下面直接就是一片的尖石林,若然半空掉下,必然粉身碎骨,没有一点勇气和毅力的人,看到这地形,只怕早已退缩。
然而,那个瘦小身影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停在半空的背影,显得是坚毅而顽强的,这一面的绝壁,虽然较另一面略微舒缓,可是山石也更加尖锐,而很多地方经风历雨,年年月月,风化得很厉害,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失足掉下悬崖,只有慢慢的尝试,找到那些坚硬的山石这才能慢慢向上,可是如此一来,所花时间就是平常几倍之上,考验的,不是技巧更多的倒是一个人的毅力了。
从谷下吹过的狂风,似乎随时能将人打落崖下,而那些尖锐的山石,则让那孩子的手掌伤痕累累,他看起来不过八九岁年纪,身上是一袭粗简的麻衣,略显宽大,被山风吹得微微鼓起,明显是大人衣服改装,从后面看不清他的脸,只能见到一头银白的头发,此时他正贴在一片凹陷处大口的喘着气,显然这一路爬到半空,也耗费了他不少的力气,手肘、膝盖的衣服早已磨破,身上许多地方被尖石割到,露出一道道细小的伤痕,在不断的向上之中,磨擦着粗糙的石壁,石沙渗入,痛觉更甚,可是他却似乎感觉不到似的,在稍微略作休息之后,微仰头望了一眼崖顶,竟然又再次蠕动着身体,向着上面攀登。
这个孩子的坚韧实在罕见,可是他一个小小的孩子,为什么非要爬上这连大人都不敢驻足的崖壁?
终于,崖顶在望,那孩子不由得面露喜色,眼睛却是盯着上面不远处的一株奇特的生物,那是一株紫红色的植物,整个只有一片叶子,卵状心形,先端渐尖,边缘有不规则的尖锯齿,而在另一边,则开着七、八朵小花,花色粉红,随着接近,已经可以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奇特香味。
“紫背天葵!”孩子的声音忍不住有些颤抖起来,看着那株在风中微微颤抖的紫红色植物,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抓着旁边的岩石,小心翼翼的朝那株草药接近。
就在这时,忽然“咻”的一声,自那紫色植物旁边游出一条黑色的小蛇,吐出丝丝红信,盘绕在那植物周围,那孩子目光一变,差点没有抓稳岩石,失身掉下悬谷,幸好他及时反应过来,左手一抓,揪在了一株绿色大藤之上,掌心登时磨破,渗出丝丝血迹,染红了那绿色大藤,但所幸终于没有掉下悬崖,他瞪视着那只黑色小蛇,目光中忍不住惊骇:“这里,怎么会有黑线朱蛇,不是说,只有王品以上的药物,旁边才有可能有着守护它的魔兽么?这株紫背天葵,看样子也不过八十余年,最多达到奇品的地步,怎么可能有魔兽守护?”
黑线朱蛇,蛇类魔兽中的一种,生性阴狠,全身上下无一不是剧毒,尤其是它的那一对尖齿,更是它全身的剧毒精华所在,一个彪形大汉,只要被它的那对尖齿刺破一点,不出一日必定全身发黑、暴毙而亡,是所有蛇类魔兽中,极为难缠的一种,虽然它只不过是一只二阶魔兽,按道理不应该对人类有所危险才是,但蛇即使是一阶,也是恐怖的,是以那男孩看到这条黑色的小蛇时,才会显得如此吃惊。
很明显,这条黑线朱蛇,就是守护着这株紫背天葵的,不让任何人靠近,而这男孩,则明显是冲着这株紫背天葵而来,辛苦了那么久,却被一条小蛇吓退,这一路的磨难,岂不都是白费了么,而且……那紫背天葵,却是他必得之物。
一人一蛇相互对视着,谁也不让,那条蛇虽然只有二阶,可是它的剧毒却让那男孩为之犯愁,而那条蛇,却也从面前这个不足十岁的小孩身上,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这种感觉让它极不舒服,但蛇类向来谨慎,不能确定的事情就变得更为小心,所以,它只是盘绕在那株紫背天葵之上,吐着丝丝红信,却不立即向小孩攻击,而那小孩也不敢稍有妄动,一人一蛇相互瞪视,似乎都想让对方首先放弃,然而……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终于,那条蛇不耐烦起来,咝咝的吐着红信,朝着小孩游来。
那小孩反手从腰间擎出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握在掌心,眼睛紧紧的盯着那条黑线朱蛇的一举一动,只是握着匕首的地方,却悄悄的被一股水渍润湿,悬崖之上,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咻……”的一声,那条黑蛇在距离小孩不足十米处的地方,忽然跃起,仿佛一道黑色幻影向小孩急速冲来,显然是要出其不意一举致敌,而让它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小孩的左手忽然一抖,身子竟然整个凌空飞了起来,远远的荡了开去,避过了这黑蛇的一击。
他的手中,从刚才遇险,到这一抖一荡,竟然都是早已预算好的,他知道蛇类狡猾,如果不是装作遇险,必定骗不过它,而那条黑线朱蛇,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渺小的人类,竟然借着那棵树藤荡了开去,一击不中,便待远逸,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小孩动了,只见寒光一闪,从他的右手中飞出一柄匕首,正正的插在那黑线朱蛇七寸之上,牢牢的将它钉在崖壁。
好精准的手法,好快的速度,如果这一幕让人瞧见,只怕会惊讶得瞪出眼来,可惜这里是人兽绝迹的崖端,绝不会有其他人出现,也就不会有人能瞧见这堪称惊艳的一掷了。
那条黑线朱蛇一双眼睛瞪得滚圆,生命的气息渐渐的从它身体里抽走,它瞪视着那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孩,眼神之中充满了怨毒,然而,随着时间的过去,它只是在崖壁之上扭动了几下身子,也只有带着满腔的不甘,离世而去了。
那小孩一双眼睛这时才松懈下来,吐出一口气,伸出掌心,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掌心中已经全是汗水。
刚才如果那一击不中?倒霉的就不是那黑线朱蛇,而是他了。黑线朱蛇的速度那么快,身子又小,自己借着树藤荡开,只是出奇,一旦失败,那黑线朱蛇再次冲锋的时候,自己就再也未必躲得过去了。只要让它沾上一丝半点,哪怕是自己,也只怕会立毙当地。
他没有急着去取回自己的那柄匕首,反而向那株紫红色植物游去,小心翼翼的抓着岩石,来到那紫红植物旁边,临到近了,那股香气越发浓郁,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麻布,包裹住手掌,这才小心翼翼的拔开土壤,将那株紫红色植物连根拔了起来,露出底下的块状茎部,看起来就仿佛一个圆球一般。
“终于,还是让我得到你了!”小孩看着手中的这株药草,仿佛捧着一样世上举世无双的珍宝,脸上第一次流露出欣慰的神色。
——
紫背天葵,别名:天葵秋海棠、散血子、红叶、龙虎叶,属秋海棠科,生长于海拔1000~4000米的湿润山坡,极为难得,药效神奇。可药用,亦可食补。分布于西藏、四川、贵州、广东、广西等人迹罕至之处。
正文 第二章 奇品紫背天葵(二)
用随身携带的背篓收好,他这才爬回到那黑线朱蛇被钉的地方,用麻布包裹手指,捏住短柄,缓缓拔出自己的匕首,做这一切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碰到一点那黑线朱蛇的身体和溅出的血迹,最后更是用一个木盒装那匕首装了起来,等待回去清洗整理干净才能再用。
直到这时,他才是真正松了一口气,沿著原路向下爬去,上山容易下山难,上去的时候一心往上,虽然困难,却也容易,下去的时候反而困难倍增,不过幸好一直没出什么意外,半个时辰后,小孩终于爬下悬崖,回头望一眼那高耸入云的峰顶,想到自己竟然真的爬上了这一座山峰,还能够安然无恙回来,并且挖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紫背天葵,似乎有一些不能置信的感觉。
这株紫背天葵,足有八十余年,属于药品中的奇品级别,要知道,大陆之上,药物众多,共分八品,神、帝、皇、王、珍、妙、奇、凡。其中,大半药物都属凡品,而有一些珍贵的药物,比如这超过了六十年的紫背天葵,便属药品中的第二级别奇品了。如果过了百年,便是妙品。那黑线朱蛇也是倒霉,这紫背天葵固然是一种极佳的良药,同时也是能让它进化为三阶魔兽的药引,如果再过二十年,让它服下这株妙品的紫背天葵,它就能真正进化,成为一只三阶魔兽,可惜,偏偏在这个紫背天葵还有二十年才达到妙品的时候,它遇到了小孩,飞来横祸。
抬头看了看天色,经过这么一阵折腾,已经接近正午了,男孩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该回去了。”
沿著一条少有人迹的小路,翻过两座山,前面,一条大河河水哗哗作响,小男孩脸上一笑:“终于回来了。”
河水西侧,有一个隐蔽在山中的小村,便是古槐村。
村庄既近,走路似乎也轻快了许多,小男孩穿越一座木桥,走进村中,古槐村地处偏僻,位于止戈大陆西方三大帝国之一柔然境内魔兽山脉脚下,全村不过七十余户,靠山吃山,村民们都以渔猎为业,生活简单,民风淳朴,因为村中一棵古槐树而得名,祖祖辈辈传下来,这小孩,便是自小生长村中。
夏季的炎热似乎影响不到这个隐蔽在山林中的小村庄,村民们依旧是布衣麻履,未见汗渍,清爽的风从小孩刚走过的沃恩河上吹来,一只布谷鸟“咕咕……”叫著从村子上空飞过,村中中只有一条还算规整的土路,远算不上好看,两旁几家寒酸的店面,卖些最普通的日用品,有人看到小孩从村子外回来,纷纷亲切的打著招呼:“雪落,又去给你妹妹采药啊,她的病最近好些了没有?”
男孩向著众人露出一个微笑,点头道:“这几天还算平稳,没有什么太大的症状,不过妹妹的病是从小就有的,治不了根,每隔三天,还是要喝一次药吊著,谢谢大家的关心!”
村民叹息著走过,隐隐听到他们谈论的声音传来:“哎,雪灵这孩子,怎么会从小就落下个病根呢,请了几位大夫都束手无策,连是什么病都诊断不出来,多亏了雪落这孩子,若不是他在,雪灵这丫头可该怎么办啊!”
另一个声音叹息道:“是啊,雪落这么乖的孩子,又聪明又懂事,怎么就这个苦命呢?他娘死得早,就留下两间土屋,还要照顾比他小上一岁的妹妹,家中早已是一贫如洗,他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这一年来,可真难为他了!”
路人的声音渐渐远去,男孩听到,面上露出一个苦笑,头发下的眼睛,闪烁著柔和的光采。
真的苦么?那也不见得,这个世界,依旧有一位妹妹,虽然她身患奇症,一切都要靠自己来照顾,可是……他的心底,却是温暖,而幸福的,甚至,还有一种淡淡的,感恩。
这个男孩,自然便是雪落,也就是从前世穿越而来的四公子蒋执,不知道是不是缘份注定,抑或冥冥中自有天意,上一世说如果有来生,一定要做自己妹妹,在那个雷雨之夜,莫明穿越到这个陌生的大陆,雪落竟然真的有一位妹妹,一个和蒋勤一样漂亮、一样温柔、一样乖巧的妹妹——雪灵。
只是,天不假人,世事难言,雪灵如此美丽善良的一位女孩,可是自出生开始,却身患奇症,请了许多大夫,甚至还远远请来一位神医,可是却始终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她到底身患何症,不知症状自然也就无从下药,最后还是那位神医开了一个方子,用以吊住雪灵的性命,一转眼间,便是九年过去了。
如今雪灵九岁,雪落在这个冬天,就将要度过自己十周岁的生日了,一年之前,雪母操劳过度,病逝而去,只留下两个孩子,雪落身为兄长,自然要担负起家庭的重任,所有事情,都由他亲手去做,照料著妹妹渐渐长大,幸好村中人多数朴实善良,看两人孤苦无依,便也经常接济一些,这才勉为其难撑持至今,直到雪落一日一日成长,懂事又快,所有事情已经大半能够处理,情况这才渐渐好转。
为了雪灵的病,雪落几乎每隔三日便会上山采一次草药,这些年,因为如此,导致他对药性的熟悉甚至超过了村中唯一一位懂点医术的大叔,可是他到底不是一名医师,治不了妹妹的病,平时也只是按照那位神医留下的方子去采药,但是那些显然是不够的,这药方虽然能吊得雪灵的性命一时,又岂能保住雪灵一世,更何况,就算真的依靠这味药方雪灵能活过几十年,一直都躺在床上也和一个废人无异,病体还是一天天衰弱下去,所以雪落废尽心机,查遍自己所能找到的所有医书,去寻找一些珍贵的草药,来为雪灵食补,勉强维持她那薄弱的生机。这一次,就是得知那边的铁线崖之上,有可能有这紫背天葵,可养人生机,效用神奇,所以才甘冒奇险,前往铁线崖上采药,谁都没有告诉。如果有人知道他一个九岁半的孩子,居然爬上了那高近千米,险峻非常的铁线崖,只怕更多的不是赞赏而是责备了,毕竟,这紫背天葵虽然对雪灵的病体有一定帮助,可是却并不是针对她的病体而治,为了让雪灵的身体好一点,就冒如此大险,实为不智。
只是,为了妹妹,真的危险,又怕什么。粉身碎骨,死而后生,也只是值得一词,而已。
正文 第三章 奇品紫背天葵(三)
只是这些事,他从来不会告诉别人。在所有村民眼中,雪落虽然早熟坚强,远胜同人,可到底还是一个孩子,他之所以显得那般突出,只因生活所逼,谁又能想到,他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一个灵魂。
雪落看了一眼背后的竹篓,里面那株奇品的紫背天葵正安静的躺著,散发著一阵淡淡的药香,他微笑了一下,向著村子东头而去,他的家就在那里,两间小小的土房,虽然简单,却是他和雪灵赖以生存的地方,也是雪母留下来的唯一遗物。
其实村中所有的人都知道,雪落并不是他和雪灵母亲的亲生儿子,而是在他们家门前捡到的,据说是九年之前,那一场被教庭称之为神之愤怒的大雪之中,他被人遗弃在雪家门前。
雪落的母亲是一个善良而温柔的女人,在丈夫早逝之后,一个人撑持起家中的一切,还要带著两个孩子,显得极为辛苦,艰难的生活也养成了她那坚韧的性格,苦难的人生,一步一步捱到头,终在一年之前,操劳过度长辞人世,临走前,将雪落和雪灵托村中人代为照顾,只是这里偏僻贫寒,村中大半人家自己尚且窘迫,照料也是有限,而雪落,却直接替代了母亲的一切,如父如兄的照顾著妹妹雪灵的一切起居,对于村中人的施舍,除了不得不受的之外,大半,他竟然婉拒了。
他的倔强,常常令村中人无可奈何,而他竟然真的靠著自己,维持起了一家的生计,虽然艰难,可是朴实。这在村中人眼中,实是不可思议的。
九岁的雪落,甚至就可以拉开一只五十六斤重的铁背大弓,独自上山猎杀野兽,不单箭法奇准,而且还制作出了许多村中人从没见过的机关,在山上一些野兽经常出没的地方埋下他制作的独特陷阱,而这些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陷阱,却常常令许多强大的野兽掉落,直让村中一直以渔猎为生的众人不由得为之啧啧称奇,一个个惊叹不已,而雪落,也开始教著村中人设置一些简单的陷阱机关,虽然终不能与他亲自动手的相比,可是收获也比平常多了三成。
古槐村一直就是靠山水养人,春夏两季,洪水频发,正是鱼群繁衍的季节,沃恩河中,经常能捕到大量的珍稀白鱼,而秋冬两季,则进山捕猎,以往众人都是成群结队,以防出现太为强大的野兽无法对付,可是现在有了这些陷阱,很多时候甚至不需要他们动手,便能活捉野兽回家,大为省力,每隔一段时间,就一起将这些猎物卖往距离古槐村最近的一个小镇,以换得日常所需以及各种东西,因为雪落年方九岁,又要照顾病体的妹妹,而前往小镇却至少有半日的路程,大人们尚且未必能在一日之内赶回,所以雪落捕获的猎物,都是村中几个大叔出去的时候一起带上,卖回来的钱物交给雪落,而雪落对他们,自然也是感恩至极。
村子不大,因此雪落很快就回到了家门前,门并没有上锁,对于这个偏僻小村而言,因为隐藏深山,距离最近库鲁镇都是半日路程,百年都没有一个陌生人到来,加上村中人互相熟识,村民淳朴,从不发生偷盗之事,所以不关门是经常的事,加上雪落家中,一贫如洗,清简如斯,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偷的地方,雪落自然不需要担心。
推开门,提起背篓走了进去,他下脚极轻,径直走到屋后,到小溪中用沙罐装上清水,然后便开始熬药,这种紫背天葵,不需晒干,直接清洗入药,药效才能发挥完全,雪落怕雪灵身子一时不能大补,所以并没有用全,只是截取了茎部三分之一,清洗过后,放入沙罐之中,盖上盖子后,来到一具黄土搭成的土灶前,将沙罐放了上去,点燃炉火。
这个过程之中,雪落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的认真和关注,小心的看著、调节著炉子的火候,这种事情,他早已做了四年之久了,自五岁时,便开始帮著母亲买药熬药,照看炉火,对每一个程序,都是烂熟于胸,炉火纯青,动作仿佛天生俱来,硬是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沙罐中的药才沸了,咕噜咕噜的水声惊醒了房间中的雪灵,几声低微的咳嗽后,雪灵那少女独特的声音带著一丝含蓄的喜意:“是哥哥回来了么?”
雪落微微笑了一下,柔声道:“灵儿,是我。药马上就好了,你稍等一下,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他再加了一把火,然后走进里屋,烧水做起饭来,一会儿的时间,就弄好了两菜一汤,都是很平淡的家常菜,但却不显简陋,他端起饭菜,掀开内屋的门帘,走了进去,屋内光线略有些昏暗,陈设极是简陋,靠床摆放著一张脱漆的低桌,床上躺著一个瘦弱的女孩,脸色显得略有些苍白,正是他的妹妹——雪灵。
雪落将饭菜放到床边的低桌上,向雪灵道:“灵儿,等一下,我去倒药,吃完药再吃饭。”
雪灵温顺的点了点头,目光柔和的注视著雪落掀帘走出,雪落走到屋后,取过一只土陶大碗,拿一块破布握起沙罐圆柄,小心翼翼的将药水逼出,一股淡淡的药香弥漫开来,加上倒出药水时蒸腾而起的雾汽,蒸得雪落的面宠有些微红。
倒完药水,他捧起大碗,再次走到内屋,来到床前,吹了吹气,直到感觉到温度差不多了,微抿了一口,不烫,他这才将手中的药碗递给雪灵,柔声道:“来,灵儿,喝药了!”他左手端碗,弯下腰,右手小心的将床上躺著的雪灵扶起,让她舒适的靠在自己肩头,才将温热正好入口的药递了过去,一口口小心的喂著,雪灵药匙到了,就张一张口,眼睛却从来没有离开过哥哥的脸宠,两人靠得极近,淡淡的药香飘动间,简陋的屋舍中却有一股浓浓的温情在脉脉流动。
药苦,也不苦。
直到碗中的药都喝光,雪落侧身将碗放在旁边的桌上,取过饭菜,一勺一勺喂给雪灵吃,雪灵的脸宠微微泛红,靠在自己哥哥的肩膀上,暖暖的幸福包裹著她的身心,直到外面天都要渐渐黑了下来,她才终于吃完,雪落拿起一个枕头,让她靠在床上,然后自己才就著那已经吃冷的饭菜随便扒了几口,收拾碗筷出门而去。
劳累了一天,自天没亮便爬起床,前往铁线崖,中午的时候才回还,等到到得村中,下午已是过了一半,再熬药做饭,花了一个多时辰,此时已近黄昏,雪落不勉有些劳累,只是他却并没有立即休息,而是重新回到雪灵屋中,点亮桌上的油灯,一缕淡淡的晕黄的光晕散发开来,他搬个椅子坐在床边,便开始给雪灵讲故事,这些故事都是白天他从村东头的那个故事王克伦奇爷爷那里听来的,到得晚上便讲给自己的妹妹听,四年如一日,每天这个时候,都是雪灵感觉到最快乐的时光。
直到故事讲完,雪落才重新扶著雪灵躺下,低头在雪灵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吹熄油灯,悄悄的退出屋去。直到这个时间,雪落才有一些自己的时间休息和冥想。
正文 第四章 身世(一)
关好门窗,雪落来到另一个房间,点好灯后,盘膝坐在床上,默默的想著心事。
这个房间比雪灵那间还要简陋,除了一张木床和一张桌子之外,什么都没有,墙壁上挂著他用来捕猎用的小铁弓,还有几十支羽箭,地上摆放著几个还未制作完成的捕兽夹。
对于雪落来说,这一世最值得他挂念的,也就是妹妹的病情了,可是纵使饱读医书,他也依然找不出可以医治雪灵的方法,甚至……连雪灵到底所患所症,都找不到。
“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不在医书中的奇症,那么看来,一定是十分稀罕,所以这些普通的医书中才没有记载了。”
他默默的想道,“有机会,一定要去大城市看一看,搜齐一些珍贵的医典,或许,那些里面,会有描述灵儿病状的记录。”
这样想著,他渐渐凝下心来,此事一时间急不得,只有慢慢来,等到再过几年,自己略微长大一点,便去附近的大城市寻找那些稀少的药典再慢慢研究吧。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借著屋子中昏黄的灯,雪落调整了一下坐姿,开始打坐起来,“又到了应该修炼的时候了。”
右手转动著自己左手食指上的一枚黑色戒指,那枚黑色戒指竟然缓缓变形,片刻之后,颜色竟然慢慢的变成了||乳|白之色,散发著淡淡的光芒,整枚戒指形式古老,华美绝伦,张成龙形,中间有一个弯弯的月牙形标记,接触到白色光芒的雪落,神情安祥,面上竟然显现出一丝只有教廷的神职人员面上才有的圣洁。
——居然是一枚可以幻形的戒指?只有顶级的魔兽修炼到千年,才有可能幻化人形,而能够幻形的戒指,却从来没有人听说过,纵使是大陆最顶级的紫级宝物,也没有一样能够幻形的东西。
这枚戒指,难道竟然是大陆传说中的半神器?神器是传说中只有天神才可能拥有的宝物,而大陆之上,无数人苦心谐血,想要制造出一件神器,可是从来也没有人成功过,它们最多只能被称之为半神器,虽然半神器前面多了一个半字,可是它的威力还是远超所有的紫级装备,拥有著毁天灭地般的巨大威力。
然而,半神器的数量是稀少的,甚至可以说是可怜,大陆之上,最为顶级的武器装备,一般为紫级,一柄紫级武器的价值,堪称惊人,而超越紫级的,就只有半神器,而整个大陆之上,一共只有九件半神器,那就是智慧之琴、感恩之链、祝福之镯、幸运之环,神谕之杖、黑暗之剑、止戈之匕、元素之眼、祈福之轮,却并没有谁听说过有一枚戒指的存在啊!
而且,它竟然是出现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孩子身上!
雪落却不言不动,整个人盘膝而坐,双掌朝上,顿时天地元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朝著他全身上下每一处|岤道涌去,化化为一缕淡淡的紫色雾气涌入他的经脉之中,然后汇入经脉内的紫色气流一起在周身缓缓流动,那枚戒指引动的紫气甚至远超过他身体吸引的本身,让雪落身周的天地元气浓度增强了一倍不止!
紫色气流一圈圈流动著,越来越壮大,在不知不觉之中,悄然的改善著雪落的体质。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户中透入,雪落登时自动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个晚上的修炼,他惊喜的发现自己的体内的紫气已经快要达到饱和的程度了,这就说明,他的修练,已经快要突破到下一个关口了。
“紫级玄功——”他喃喃的道,看著自己左手上那枚不知何时,又已变作黑色的戒指,他低叹了一口气,神色忽然之间变得落寞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他并不是雪母亲生,而是被人遗弃在雪家门前,被雪母抚养长大,而他,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他真正的身世。
“雪家……”低低一声叹息,抚摸著那枚不起眼的黑色戒指,他的神色渐渐柔和,却又带著一丝伤感,似乎那里面,有著无穷的过去,与伤心的故事。
雪家……记忆忽然回到九年之前。
九年之前,那样一个倾盘大雨之夜,狂怒的紫蛇在天空中到处乱窜,蓝色的闪电劈开一道道血红色的豁口,他抱著勤儿的尸体,站在蒋家废宅门前,却没有注意到,一道合把粗的紫色雷电轰然劈下,落到他的身旁……
然后……意识与灵魂都飘荡开去,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一个他所完全不认识的世界,他的父亲,并不是这西方大陆的人,而是东方五大家族之首——雪家的嫡传长子,雷神剑,雪逸魂!
东方大陆,与西方大陆被一道魔兽山脉完全隔绝,而雪家,就是东方五大家族之中,号称被神所守护的一脉,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雪家神眷太多,致招天地嫉妒,在重重光环笼罩之下的雪家,却有著常人所不知道的一种隐痛,那就是雪家后人之中,每隔几代,有微小的几率产生血脉变异,这种变异后的奇怪血脉能让一个人学东西的速度是常人的二倍之上,但是……相对的,也有一个巨大的隐患。
那就是,无一例外的,所有拥有这种血脉的雪家中人,最后都入了魔道,六亲不认,嗜杀成性,连亲人朋友也不放过,昔年就有几名拥有这种血脉的人,残忍的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乃至妻儿,他们修炼的速度越快,实力越强,带来的危害也就越大,这是雪家最大的秘密,除了雪家决策层之外,下层弟子都很少知道,更不要说传到外界了。
这种血脉,就叫做诅咒之脉,被雪家人认为是不详的象征,神对他们得天独厚的能力而施加的诅咒,没有一个诅咒之脉觉醒的人能逃脱入魔的命运,每一个诅咒之脉的出现,最后都给雪家带来了巨大的灾难,甚至堪称灭顶,这也是为什么雪家恭为东方五大家族之首,却一直隐居避世的原因。
诅咒之脉是需要时间觉醒的,也许今天还很正常,和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和善与亲,明天就突然入魔,据雪家的秘密记录,一般觉醒的时间是在二十五岁之后,甚至四十岁之后,最早的一个觉醒者,是在十六岁那年!
随著这种血脉的觉醒,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头发慢慢变白,成为雪家人人恐惧的魔头,而雪家遭受过几次惨痛之后,无奈之下,只得封山,让门内弟子不得轻易外出,只有过了五十岁,再也不可能觉醒的雪家中人,才能走出山谷外出历练,而一旦雪家后人中发现有诅咒之脉的存在,雪家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第一时间将他消灭!
天生白发、诅咒之脉,注定,是不容于人世间的,这是神魔的诅咒,任何违抗它的人,都将得到一生都为之惨痛的代价。
正文 第五章 身世(二)
雪家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从诅咒之脉觉醒开始,这个人就会变得人性全无,经常会滥杀无辜,而且时醒时坏,有人曾经一念之仁,偷偷养大诅咒之脉的孩子,结果酿成了滔天大祸,那人功成之日,竟然将雪家满门,杀至十不余一,仅剩百人,而那人就此杀离山谷,叛出了雪家,成为了人人闻之色变的一代魔枭,雪家也由此元气大伤,虽然依旧排在东方五大家族之首,可是真实实力,已经大不如前了,可以说,所有称得上高手的,在那一战中,都战死消失了!
每一个雪家弟子,提到诅咒之脉时,都会不寒而栗,闭口不言,这是雪家最大的禁忌,亲手杀死自己家族中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也是一个对谁都不能轻易提及的话题。
尤其是,可能出现变异诅咒之脉的人,往往是雪家天赋最为绝出的强者!这就是雪家最大的悲哀。
而很可悲的,应该是雪家天之骄子一般存在的雪落,刚出生之际,到几月之后长出头发的那一刻开始,就是白的!
——他不单是诅咒之脉,而且是先天觉醒的诅咒之脉!这就说明,他不单天赋远过同人,而且……他的悟性之高,是雪家历史上都没有过的,但这也同样说明,他日雪落一旦入魔……后果甚至比那一次惊天的惨痛还要深,还要绵长!
那一次的惨变,导致了百年过去,雪家的元气都没有恢复到顶峰时期的五成,如果再来一次,那是雪家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受和不想看到的事情。
所以,即使雪落还只是一个刚满月没多久的孩子,他也绝对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这样可以说是残忍,甚至没有人性,可是,却没有人能反驳,就连雪逸魂的父亲,雪家第一长老,对此事,也只有沉默!
雪逸魂虽然知道,雪落一旦入魔,可能伤及家人,但是,让他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而且这个婴儿还是自己和妻子唯一的孩子,他怎么能下得去手?
但家族意志不容违背,连自己的父亲都不再说话了,自己又能怎么办?
他当时只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逃,逃离雪家,逃离家族,逃离东方,到西方大陆去!
横亘千万里无边无际的魔兽之脉,是东西方大陆的天然屏障,传言里面甚至有著准神级魔兽的存在,即使实力强大的武者,也不敢轻易逾越,虽然这一行会有定的凶险,也如果真的逃到西方大陆,总好过在这里等死,于是,趁著夜色,雪逸魂带著自己的妻子谭柔,抱著刚满月的雪落,一路穿越魔兽山脉,幸运的竟然没有惊动一只准神级魔兽,抵达西方!
然而,就在他们松了一口气,以为安全了的时候,雪家发现不对的人追到了,由三位长老亲自统领的十二名强者,为了雪落,竟然干冒奇险,追入了魔兽山脉!
如果是雪逸魂一个人,凭著他掌中的雷魂剑,他自信即使十五人一齐上,也奈何他不得,可是……
一边,他还带著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妻子,一边,还抱著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如何是众人的对手?谭柔为了救他,为他挡了刺向后心的一剑,当场身陨!
而后……雪逸魂看著陪伴了自己六年的妻子,竟然血染薄衫,当场发狂,他放下孩子,一个人,独战十五大高手,惨胜!
而他,也已经身负重伤,离死不远了。
他将雪落放在一户农家门前,摘下自己手上的戒指,放入雪落怀里,然后……抱著妻子的尸体,悄然远遁,自绝于雪林之中!
他本以为雪落只是一个小孩子,不可能知道这一切,可是……他又怎么知道,雪落,并不是他的儿子,而是另外一个灵魂,一个二十六岁的成年人的灵魂,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然而……他虽然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可是婴儿的躯体,却让他只有眼睁睁的看著。
那一场大雪,是百年以来,柔然帝国所下的最大一场雪,甚至覆盖整个西方大陆,被神圣教庭,称之为神之愤怒,喻为不详之日。
而在那一场雪中,雪落父母,俱死,雪家十五位强者,也同时陨落!
虽然雪落并不是雪逸魂儿子的灵魂,可是在看著雪逸魂为了救他这个被誉为不祥之人,会为家族带来灾祸的孩子,而拼命死战,对著家族长老拔剑相向时,他……口不能言,指不能动,可是心,却在滴血!
他并不怨恨雪家,却怨恨苍天,为什么,穿越就穿越吧,一穿越,却又是什么诅咒之脉?难道,真的是上一世的欠债还没有还够,
剑师全职者 能寂寞是一种境界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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