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风骚进行到底第9部分阅读
将风骚进行到底 作者:肉书屋
将风骚进行到底第9部分阅读
装,手提单刀,几个起落,他们跃身向前,团团围住小魔跟成子骞,雪亮冰冷的刀架在两人脖子上。
“何人擅闯枫叶林?”为首的中年汉子左眼戴着眼罩,一声猛喝,眼中尽是杀气。
成子骞忽视脖子上冰冷锋利的刀,镇定道:“枫叶林是游玩乐地,何时变成私人之有?”
“找死!”眼罩男一声大喝,怒的举掌拍向成子骞。
“住手。”小魔不急不慢道。
“你是谁?”
“你们来此的目地。”
眼罩男一怔,仔细打量了小魔,继而道:“落叶缤纷,春水向东。”
“杏花酒,竹丝鸡,枫叶为伴。”小魔接了句。
眼罩男当即换了脸色,双手抱拳道:“原来是道上朋友。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牛当家果然是位绝色美人。”
“客气了,我牛大墨只不过是暂代当家之位,受之有愧。”小魔抱拳回礼。
“牛当家客气了。”眼罩男目光落在成子骞身上,明知故问道:“不知这位是?”
“既然你家主人有心跟我牛魔寨合作,那我总得送个点见面礼,以示诚意,还请验收。”
“牛当家有心了。”眼罩男一个眼神,当即有一位持刀男子人群中走了出来,绕着成子骞打量的走了两圈,朝眼罩男点了点头,“回胡爷,是成子骞那狗官。”
“怎么你怀疑我带个假人给你?”小魔没有笑容,神情严肃。
“牛当家误会了,只是成子骞狡诈狡猾,我怕他设计引宗王跟牛魔寨上勾,还请见谅。”
见给台阶下,小魔只得附合道:“还是胡爷做事稳事。”
“客气了。”胡爷手一扬,命令道:“来人,将成子寨绑起来。”
成子骞冷笑道:“想不到你们这帮反贼竟然窝藏在人来人往的游览圣地。堂堂宗王占山为寇,传出去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胡爷怒的胡子一竖,一个箭步窜了过去,铁拳一挥,重重打在成子骞肚子上。
成子骞一声闷哼,吃痛的蹲在地上,冷汗自额前渗出。
“那个狗皇帝如果不是使用卑鄙的伎俩,怎么可能坐上天子之位?来人,将他绑起来,等会取他的人头祭死去的弟兄。”
眼罩男一声令下,当即有人出来将成子骞五花大绑。
“枉我这么相信你,想不到你这个女人竟然出卖我!”成子骞忿然的望着小魔。
小魔冷笑道:“出卖?你难不成不是一直在利用我对付楚莫彰,你想让楚家悔婚从而娶得静淑郡主,一路飞黄腾达。再说,要不是成大人野心太大,想将牛魔寨一网打尽,我又岂会对付你。发这么多心力啃这么大块骨头,小心噎着。若是你还有机会活着,千万要记住得饶人处且饶人,别将人逼上绝路,否则小心项上人头。”
“牛当家,无需跟这狗官多言。王爷正恭候你的大驾。”胡爷插嘴道:“听说到你终于肯前来共商大事,王爷不知有多高兴。你放心,王爷是个真君子,绝不会亏待有恩之人。”
“久仰王爷大名,正想一睹王爷风采,烦请胡爷带路。”
“请!”
于是胡爷一批人在前边带路,小魔紧跟其后,成子骞被塞嘴布睹上,在最后面被人推着走。
一行人一直往左,进入山坳隐蔽处。山坳处有几间茅草屋,想来是平时守林人的居所,现在被宗王一伙人所占。
胡爷在屋前恭敬的敲门,“王爷,牛当家已请来。”
“请进。”屋内传来浑厚的嗓音。
峰回路转
推开门一看,屋内简陋,只有几张凳子及破旧的桌子,正对面坐的是位二十五六的男人,左边是个五十多岁的尼姑,右边是个四十多岁的青衣道人,还有一个满脸痘痘的年轻男子,正恭敬的望着自己。
“想必这位便是牛当家,果然如传说般美貌动人,人比花娇。”男人带笑的起身,打量着小魔。
“见过宗王爷。”小魔微微笑,回之以礼。
“大魔王好。”满脸痘痘的男人连忙起身,走向前引见道:“这位年轻有为、才智双全的英俊男子便是大名鼎鼎的宗王爷,这位是静安师太,这位是松粤道人。”
“各位好。”小魔很有当家风范的问好,继而转向小丫,“小丫,兄弟们都联系好了吗?”
“回大魔王,都已办妥。”
“你先退下吧。”
“是。”小丫恭敬的退了下去。
小魔转身打量眼宗王爷,虽然年轻,但是浓眉小眼唇厚脸带戾气,着实没有莫莫跟成子骞好看。
没有办法,见惯了两大美男子,眼被养挑了。面对这模样的宗王爷,没有合作的欲望。
“牛当家请坐。”
“谢王爷。”小魔不客气的坐下。
宗王走向成子骞,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冷笑道:“想必成大人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到本王手上吧?”
成子骞嘴巴被睹,有口难言,只是眼神中闪过讥笑,喻指宗王是丧家之犬。
“王爷,这种走狗留着有何用?”静安师太恼怒成子骞的眼神,她走向前拂尘一甩,缠住成子骞的脖子。
“师太,出家人慈悲为怀,还是少动杀念。”小魔坐在椅子上,连头也未回,“王爷,成子骞是我费尽心思才摛到手,送给王爷作见面礼,是指望王爷以后能有用的着他的一天,你现在要了他的命好像得不到什么好处吧?这样杀了岂不是太可惜?”
“成子骞是狗皇帝身边的红人,留着他自然是有用处。师太,以大局为重,杀他不急于一时。”
静安师太脸色难堪的收回拂尘,恼怒的望了眼小魔。
小魔无所谓的笑,也许师太出家前被男人伤害,以致现在看到养眼的男人就起杀念。估计抛弃她的男人姿色还不错,否则她为甚不杀宗王跟松粤道人,非要成子骞的命。
因为成子骞长的不错啊。
这年头,男人长的太养眼也是种罪。
“来人,将他带下去看紧了,我自有用的着他的一天。”
宗王一声令下,成子骞被人带了下去。
“牛当家,既然我们有心合作,不如坐下来好好商量大事。”
“王爷所言极是。”小魔取出手绢擦额上的汗,有些抱怨道:“前段时间被成子骞盯的紧,一直找不着机会面见王爷,不道之处还请见谅。”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牛当家不愿与本王共商大事。牛当家做事谨慎起见,是本以小人之见度君子之腹,在此本五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当赔不是。”
两人举杯,误会消除。
只是宗王爷刚放下酒怀,身体突的一软,手忙撑住桌子边缘才稳住身体。
只是一时的失神,宗王便明白过来,震惊道:“你……你不是牛当家,你是谁?”
发软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王爷……”静安师太跟松粤道人神色巨变,一人护向王爷,另一个攻向小魔。
“妖女!”静安师太的拂尘扫向小魔,不料却发现功力瞬间全失,半空中的身体一软,砰的一声撞在地上。
与此同时,小魔的手一扬,白粉撒向静安师太。
“卑鄙!”倒地的静安师太咬牙切齿的骂道,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
“初次见面,忘了告诉你卑鄙是我的本能,天生带来的,没有办法。”小魔无耐的摊手,事不关已。
倒地的宗王困难道:“你……你跟成子骞是一伙的?”
“不是一伙的,不过你丫的,我是特看你不顺跟。你说你造反就造反吧,关我牛魔寨屁事!你却不懂道上规矩,老想扯我们下水,害的山寨被成子骞盯的紧。”
小魔想想都有火,不由冷笑面道:“你说我该说你什么好呢?就这种警惕性还想出来做大事,也不掂量下自己。”比起大魔,宗王连根脚毛都算不上,想来也是病急乱投医!
“你……到底……是谁?”倒在地上的宗王呼吸困难,大声道:“来……来人……来……”
“王爷……”松粤道人吃了不少小魔的白粉,两眼一瞪晕了过去。
小魔在椅子上重新坐下,好心情的理头头发,柔声道:“不用白费力气了,他们都去和周公下棋了。”
“妖女,我不会放过你的。”死撑的静安师太费力的自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小魔无关痛痒的望了她一眼,好心道:“劝师太还是省点力气吧。手无缚鸡之力的,谁怕你啊?”
“你……”
小魔一掌拍在桌上,怒道:“本来不想对付你们的。谁知你们却不识好歹老是使用各种手段联络山寨,害的官府对山寨非常不满还起了杀心。你说你宗王有什么好呢?皇帝放你一马,你就该找个安静的地方,娶几房老婆生几个孩子,偶尔去烟花之地风流快活过过瘾,日子快活的胜神仙。可你却偏偏不识抬举,非得出来搅活,还来破坏我的好事。”否则早跟莫莫去西水村了,来这爬见鬼的望夫桥?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让人不能忍容的是,他们竟口口声声叫男人婆为当家的。左一句右一句当家的,叫的人心烦。那是她的位置,男人婆配么?
给自己提鞋还差不多。
想要拉扰牛魔寨也不先打探清楚,男人婆到底长啥样?自己说是大魔,他们便信了,缺根筋的!
望着地上晕死过去的三人,小魔无趣的翻白眼。仅凭这几个人便想造反,简直痴人做梦。
真是一群没吃过猪肉也没见到猪走路的蠢人!
“小姐。”满脸痘痘的小丫冲了进来,邀功道:“全部搞定了!”
“没有漏网之鱼?”小魔非常不满的指了指他的脸。她不喜欢看到发脓的痘痘,尤其是小丫的,他是男人婆的人,看着心烦。
小丫当即撕掉脸上的面具,点头道:“小的做事,请小姐放心。刚才已放出信号,潜伏在不远处的兄弟们应该等会便来接应了,宗王他们这伙反骨贼是不是……”
大丫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将宗王留着,其它的人随你处置,做事要干净点,别让人发现是牛魔寨的人做的。”
“那成子骞他要不要……”大丫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腐木不可雕也,小魔气的将桌上的茶杯砸了过去。连成子骞要也杀的话,她今天不是白忙活了。
再说真要是杀成子骞,那也是先j后杀。现在她连他的手也没摸到,杀毛啊?
“小的知错。”大丫轻巧的避开茶杯,快手快脚的将地上的尼姑跟道人拖了出来,再将宗王五花大梆。
做下人做成这么没出息的,全天下也就只属他一个人了。大丫觉的自己就是个悲剧!
这就是跟错主人的下场,做对事还得被挨打。
抹去留下的证据后,小魔在大丫的带领下去了离茅草屋不远处的山洞。成子骞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地上倒了一大堆灰衣人,全是刚才的那伙人,看来都被大丫弄晕了。
“成大人,你没被吓到吧?”柔弱无骨的小手一下下有意无意的戳在成子骞的胸膛上,力道非常的……挑逗。
难得他反抗不得,不戳白不戳。
对此举,成子骞非常不悦,却有口无言,只得用眼神示意小魔给自己松绑。
小魔摇头,手贴在他温润的脸上,别有深意的笑道:“该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不如这样吧,我给你个机会,一是你娶我,二是我娶你。现在我来数一二三,你要是想娶我,你就开声,你要是不出声,我娶你。你说如何?”
成子骞摇头。
“不出声?”小魔高兴道:“不出声我当你答应了。”
成子骞既没摇头出没点头。牛不喝水强按头,他是没得退路了,全由她说了算。
“好。”小魔对此非强满意,“我要数数了。一、二、三……”
“波”小魔高兴,亲在成子骞的脸上,“亲爱的,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成子骞被雷劈中,整个人石化掉,脆弱的心碎了一地。
他的吻,又没了。
“啊……”小魔恍然大悟道:“子骞,我忘了帮你松绑了。”
成子骞满脸黑线。
小魔开始动手给成子骞松绑,只是她的动作奇慢,手在他胸膛、背部摸了个半天,终于将绳子解开了。
成子骞伸手将自己的塞嘴布解开,在一张小板凳上坐下,修长的手指揉了揉酸麻的嘴角,活动发僵的四肢。
“我帮你揉吧?”小魔走过去,帮他捶背、松腿。
成子骞也随了她,闭起眼睛享受起来。反正刚才都被她非礼完了,这次不当作非礼,当是她伺候他。更主要的是她的力道不大,捶在骨头上舒服着呢。
好久没有被人伺候了,顶着个钦差大臣的身份不能做的太张扬。
当非礼这种悲剧发生时,如果躲避不开,最好将它当成好事来想,反正他也不吃亏。
“子骞,你什么时候娶我?”见他一脸享受,小魔心花怒放啊。这可是第一次如此成功。莫莫啊,要是你像成子骞这样该多好啊。说不定她都怀了他的娃了……
“不知你似乎还记得当初我帮你的时候,你曾答就过要帮我做事?”
小魔的手一顿,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以身犯险
“我欠你多少件事?”
“目前是两件,这段时间帮你在跟楚莫彰面前演戏的暂未完成,先不算。”
小魔点头,一件是当初审□案的时候,他让莫莫吃了哑巴亏;一件是不久前的英雌救美,他派人将自己捅了一刀。
成子骞望着小魔,眼眸有些发亮,“我想一件事了。”
“不防直言。”
“取消刚才你私定的这门婚事,而且日后不得再提,除非我亲自向你提亲。”
小魔拒绝道:“恕我办不到。”
成子骞不解道:“为何?”
“子骞是读书之人,该懂得算术才对。”小魔抓住成子骞的手,拔出了一根指头,“解除婚约是一件事,日后不能再提婚约之事,这是第二件。至于你以后向不向我提亲,那是第三件事。你说我算的对不对?”
“取消刚才的婚约。”成子骞的眉角微抽,没讨价还价,依她说了算。
小魔当即很受伤,踉跄着退了几步,捂胸悲怆道:“子骞,你非得要这么狠心?我说过要保护你,让你毫发无损。这事我也做到了。你用的着这么生我的气?你看刚才,多凶险啊,那个师太差点就得逞占了你的便宜,好在有我出马才保住你的清、白。”
成子骞有些脑冲血,语无伦次道:“她占我便宜跟你占我便宜有何区别?还说保我毫发无损,我肚子被打了一拳,内伤了。”被胡爷用杀牛般的力气重重打了一拳,肚子里翻江倒海的,血腥涌上喉咙。如果这就是所谓的毫发无损,额……怎么口不择言了?
小魔当即审辨道:“我比师太年轻美貌,你被我非礼总比被尼姑非礼好吧?再说了,其实跟我成亲真的有很大好处的。我的能力可通天,你要是想当皇帝,我都有办法帮你弄来。不如你再考虑考虑,别太快下结论嘛。至于毫发无损,我确实是做到了的,那男人打的是你的肚子,又没伤到你的毛发。”
成子骞直接吐血,传说中的谬论便是如此。
谁跟她理论谁是傻子!
只是人要脸树要皮,见小魔说到这份上,成子骞不真沉思了一会才坚定道:“取消刚才的婚约。”
“既然子骞执意如此,那如你所愿的取消婚约吧。”小魔壮士悲兮,含泪点头。
“你不是还可以要求我做一件事的,机会难得,你不提么?”小魔没有等到成子骞开口,便好奇的发问。
“第二件事我暂时没有想到,等想到了自会通知你。”
小魔好心提议道:“你不要宗王?”
成子骞反问道:“我提了你会真给吗?”
小魔给了个受伤的眼神:我至于这么不守信用吗?
成子骞实在是有些受不住,直言道:“就算肯给,难不保我一出门,你又派个手下将宗王抢回去了,那我岂不是很吃亏。到时再找你要,你或许会说:宗王是在你手上弄丢的,与我何关?”言下之意,小魔是个言而无信,说话不算话的小人。
毁约是她的家常便饭,这世间能让她守约之人,怕非楚莫彰莫属。
小魔感动的点头:“知我者,莫子骞也。”他真的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啊。
成子骞直想捡块砖劈死她。
“只是,我就那么不值得你相信?你要是提了,我真的会将宗王给你的。虽是一介女流,但我真的会守约的。”要毁约是要经过大脑的,是件麻烦事。
成子骞点头,“我相信。”只是还要加上一些条件而已。
他闭着眼,任由小魔帮自己捶背。
“子骞,这山好说我们也爬有一半了,也该有始有终吧。不如爬上山顶吧,奇景难得,别留下遗撼。”见成子骞神情享受,小魔不由眼角露笑,柔声道:“机会难得,我想跟你呆久点。”
“好。”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小魔将手递过去将成子骞拉起来往洞外走去。
顺着山路往上走,成子骞看到几个人自山下赶了上来,莫不是神色谨慎,一见到小魔,忙将脑袋扭向别处望风景。
见小魔神情无异,成子骞并未多说,心照不宣往山顶走去。
小魔爬了一会山路,在路边捡了根树丫,递给成子骞,示意他拉着自己往前走。
一路走走歇歇,到在山顶已是下午时分。山顶的风大,吹的两人衣袂飘飘。
望枫涯,阳光伴着翻飞旋转的彤红枫叶,脚下是终年浓雾萦绕的断悬。
山水涧在望枫涯对面,满山是青翠浓郁的松树。山那头是浩瀚的大海,海浪拍巨礁的怒吼声隔山传来,伴着风啸的枫叶,悲壮之感油然而生。
一幅悲壮的画面,一身桃粉纱裙的小魔便成是那画龙点睛的一笑。
成子骞不觉有了这种错觉,小魔背对断涯而站,嗖嗖劲风袭来,打着圈圈。纤纤青丝随风而舞,拂过脸颊,和着衣袂吹动的旋律。枫叶卷来,顺着风势在她四周飞旋了几圈,飘然落入断涯。
青丝拂动间,黑亮如宝石的眼眸带着笑意,清澈,却带了凄美。
也许是秋的枫叶让人徒生悲凉,又或是错觉,成子骞眼中的小魔竟带了丝莫名的哀伤。
原来,她也会有哀伤的时候。
心,突兀的被勒了下,有点麻。
如果她对面站的是楚莫彰而非自己的,她定会笑靥如花,没有那抹难以言明的失落。
莫名的,成子骞的嘴角往上泛,眼前的她跟初见时的那个晚上,已是脱胎换骨,如截然不同的两人。
那晚,她一脸浓妆的坐在被迷晕的楚莫彰身上,腥红的血嘴煞住了所有的官兵,包括他这个钦差大臣。
今天,她一身洁净的站在一堆虎背熊腰的反贼面前,镇定自若、谈笑风生,却不费吹灰之力以智擒住了令当今天子极为头痛的反贼,不得不令他另眼相看。
原以为,她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一根肠子进退到底,想不到却是笑容掩了真正的喜怒,花花肠子在肚子里不知拐了多少个十八弯。
原以为她胸大无脑,脑子里塞的是豆腐渣。自己来青田已有不短的时日,四处放眼线派人查巡,却摸不着宗王的行踪,她却趁着天时地利人和,仅凭两人之力智擒反贼,简单的尤如信手拈来。
原以为她见着男人双眼发光脑筋死光,却也有决智取舍的时候。最起码现在她眼中只有楚莫彰,哪怕手脚不安份的调戏别人,心却只有一颗。
从初见到现在,每一次见面,她总能给人意料连连,虽然都不是好事。
她是个女子,却又不是个普通的女子。虽然太多的时候让人抓狂,却总也有意外的收获。
她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未有展现,还能给人多少惊喜。
官匪不两立。否则,说不定哪天他真的会喜欢她。一个叫牛小魔的,胆大包天的□犯。
“子骞,你承诺过要跟我一起携手走望夫桥的,不会反悔吧?”小魔将吹起的头发敛在脑后,笑笑的望着成子骞,示意的指了巨石后边的望夫桥。
成子骞顺着她的手势走向巨石,不看不知道,一看脚一软,吓的差点摔一跤。
只见大石背处有座石桥架在断涯间,桥宽只有半个巴掌大且凹凸不平,为求身体平衡还得侧着身体横着才能过。
石桥下面是浓雾萦绕的深渊,一眼望去,只让人双腿发软,心生怯意,一只不小心踩空了,跌下去必会粉身碎骨,尸体无存。
望夫桥,改名为断魂桥更为贴切。
“可我不是楚莫彰,你不介意吗?”成子骞收回目光,往回退了两步。
珍爱生命,远离危险。
“男人自然是多多益善。莫莫是莫莫,你是你,男人不要这么小肚鸡婆。”小魔一个媚眼过去,轻笑道:“除非,你吃醋。”
“咳……”成子骞被口水一呛。
小魔期待的望着他。
成子骞有些难堪的别开脸,咬牙嘴硬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今日我便陪你过这望夫桥。”
于男人而言,生命虽可贵,可是面子更为重要。
“每年都有很多有情人慕名而来,可真正敢去走这座桥的人如凤毛麟角,而能成功走过去并走回来的人,几乎没有,都葬身在涯谷了。所以这里的怨气很重,你可要三思而后行。”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成子骞有些抽筋。
这是人话吗?答应的话已说出口,却给了人反悔的机会,将他成子骞当成什么人?
小魔高兴道:“果然我没有看错你。”
他还有选择么?成子骞抹了把额上的虚汗。为了一个宗王,他将命也赌上了。
小魔紧挽住成子骞的胳臂往望夫桥上走,“子骞,不用怕,我们肯定是有缘份结为夫妻的。”
这多余的话,成子骞自是选择被耳边风吹跑了。
他深吸一口气,两人的指心紧紧相扣,乐的小魔心花怒放。小心的侧着身体将脚踩在石桥上,成子骞屏住呼吸直视前方,只怕一个低头望向脚底,直接掉下去了。
脚慢慢摸索着往前行,一小步一小步往前探,冷汗自额角流下,却让人浑然不知。小魔紧跟在成子骞身后,能听到他怦怦的心跳声,不由面露微笑。
小魔轻声道:“你说我们要是不小心掉下去,死之前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乌鸦嘴!”成子骞神情严肃,手心冒汗。
“总得想想吧,万一真的死了呢?要是死了,你在死之前的愿望是什么?”
“亲你一下。”成子骞翻了个白眼,成功地满足了小魔的夙愿。
话刚说完,脸上被“波”了一下,是湿湿的。
“啊……”成子骞吓的心扑腾一跳,脚下一滑,身体不稳。
你死我活
“小心!”小魔忙抱住他,脸贴在他胸上,得逞的露出两个小酒窝。
“你能不闹吗?”成子骞的心悬在嗓子眼上,语中不禁带了怒气。
她想死,他不拦着,但别拖着他陪葬。
小魔依旧紧抱住他不放,安慰道:“我怕你实现不了,所以提前帮你实现了。子骞,你说我对你多好,真的不再考虑下跟我?只要你跟了我,我保你衣食无忧,吃香喝辣。”
成子骞无语,只能稳住心跳,控制住即将崩溃的情绪:关建时刻不能动气,更不能乱动,要打要杀要对付她,都等过桥后再说。
小魔见他面上生怒,不由放软语气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再乱来了。”
“再闹我就将你丢下去!”成子骞稳住双脚,抓住她的手自胸上移开。
“子骞,我以后都听你的。”有担当的大男人,真是越来越让人喜欢了。小魔手趁机在他腰间轻轻的摸了一把。
成子骞咬牙切齿道:“告诉你别闹了!”幸好有心里准备,否则真掉下去了。
她不想活,别带着他去死。
“真的不敢了。”
小魔很小女人的语气,让人心酥到了极点。可惜对早有准备的成子骞不管用。
成子骞静下心,一步步的往桥对面挪去。一道四五丈远的桥,竟走了一刻多钟,比走在刀尖上还难受百倍。
当他拉着小魔的手走过望夫桥,脚踏在实地上的时候,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汗流过脸颊,脚发软的倒在地上,垂目一望,断涯下云雾重重,不由寒意顿生,尤如死里逃生。
“子骞。”小魔扑过去抱住他,高兴地叫道,“我们成功了。”
成子骞喘着粗气,连拉开她的力气也没有,只得任她胡来。小魔取出手帕帮他擦着脸上的汗:“走过的感觉如何?”
想吃她的血喝她的肉!成子骞板着一张脸,脸上乌云密布。
“你现在最想做什么?”小魔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耳边,大白天的竟带了种暗夜的诱惑。
成子骞稳住一口气,反问道:“你呢?”
“我、想、吃、你。”暧昧的气息持续在耳边响起,小魔笑得如一抹鲜艳的罂粟花,妖艳不可方物,却带了诱惑的剧毒。
“啪”的一声,小魔的后脑挨了一掌,差点被成子骞拍飞。
不说还好,一说成子骞的怒气便上来了,她竟敢在鬼门关上给他折腾,玩人不带这样的。她就是算准了他能走过来,所以才这样有持无恐?
被成子骞一打,小魔螃蟹打横来,两手紧抱着他的手臂,脑袋往他胳膊上蹭,开始明目张胆的耍赖。成子骞毫不留情成的拍了她两掌,没有扒开她的爪子,便聪明的不再自寻烦恼,坐靠在石头上休息。
有种人,越是理,越是得瑟,还不如彻底无视掉。
山涧凉风习习,小魔被吹的有些发困,不由将身体缩成一团,靠在成子骞身上,放心的睡了过去,像只慵懒的猫。懒惰而宁静,嘴角往上泛,两腮有些嫣红,鼓成一团似在生怒气,像个要不到糖的孩子。
有些……可爱。
成子骞有些愕然,不知脑海为何蹦出这种可笑而幼稚的想法。
睡着时只是温顺绵羊,醒着时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成子骞靠在石背上,爬了一半天的山,刚才还惊心动魄了一声,着实有些累了。他闭起眼睛休息,只是没一会便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夕阳如血,染红了群山,对面的枫叶林金光闪闪,风吹过,树随风摆动,整片山似燃烧跳动的火焰。
成子骞推推自己身上的八爪鱼。
小魔不满的蹭了两下脸,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眼睛,像极了只贪睡的猫,两只眼睛一片茫然,仍旧下意识的粘着成子骞。
“你醒着跟睡着简直判若两人。”
“子骞穿着官服跟便服也是判若两人。”
成子骞推了她一把,示意她起身。小魔乖乖的从他身上爬了起来,高兴的望向对面:“你说漂亮吗?”
“人间奇景。”
“有什么想法?”
“有一天老了,在这里建一间房子,颐养天年,生活该很美满。你说呢?”
“我也在这个建个房子,住在你隔壁,到时天天来搔扰你。”
“到老都不放过我?”来自隔壁的搔扰,也就是说,她没想到要跟他在一起。
果然是在调戏他啊。
“除非你现在答应了。”
“又想逼我了?别忘了,我还可以要求你做一件事的。”
“除非你同意,否则我日后不会再向你逼婚了。”
小魔终于在这天说了句人话。
成子骞浅笑,“要不要回去后我请你吃饭表示感谢?”感谢她终于放过他了?
“回去再说,小心我等会就反悔了。”小魔起身,伸了个懒腰,忽的朝断涯扯开喉咙大喊道:“快活似神仙啊!”
成子骞耳膜被震得嗡嗡直响。
两人朝海的那头走去,围着山峰走过半个圈子,视线豁然开朗,蔚蓝色的浩瀚无边大海出现在眼前,波光鳞鳞。巨浪怒吼着拍打海岩的巨礁,天水相接一片,迎面吹来的海风带了咸腥,海水的味道。
成子骞站在山顶,望着浩瀚的大海出神,任海风吹动头发,衣袂。
小魔侧脸望着他,若有所指道:“成大人,看着如此浩大的大海,你的鸡肠小肚有没有开阔一些?”
成子骞抬头望了下天,对着小魔道:“天色不早了。你们该下山了,要不回去已是深夜。”
“偶尔走走夜路挺不错的,反正不会遇见鬼。”
“小心我将你丢在这里,让野兽吃了。”
“心肠歹毒,小心遭报应。”
成子骞侧目道:“报应我升官发财?”
“如果对我好点,我会诚心如你的所愿诅咒你。”
两人吵着嘴往回走,当重新站在望夫桥边的时候,成子骞没了斗嘴的心。虽说应该成功走了过来,却也不由让人心生胆怯。
一时间,成子骞只觉的头皮发麻大腿发软。
小魔不怀好意的催促道:“再不回去就得晚饭吃了,说不定还得当野兽的晚饭呢。”
前有终日浓雾萦绕的断涯,思虑小魔在断涯上的举动,正是因为经历过一次,才让人更胆怯。死亡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从鬼门关回来后,在不想死的情况下再死一次。
“你在害怕?”小魔凑近他耳边小声问道。
果不其然,成功得到成子骞免费赠送的官方白眼。
深吸一口气,稳住心跳,成子骞握住小魔的手,脚往桥上挪去。
隐忍的呼吸,缓跳的心脏,脚踩上狭窄的桥面上,底下是万丈深渊,生死似乎是瞬间之事。
成子骞很为那些走望夫桥的男人不值。两人间的爱情,非得要经过这座桥来验证?没走过一座桥的爱情就不算是爱情,非得站在断涯前决择?悔者,葬送爱情,勇者,葬送生命。
这座桥,到底葬送了多少爱情?
更让人可恨的是,他跟小魔这算是什么?竟然也玩这种幼稚的把戏?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算算也该是她出手的时候了。她不会放弃跟楚莫彰在一起的机会,爬上山顶过什么破烂的望夫桥。
手,被小魔反握住。成子骞停下脚步,耳聪目明。
“我们该是谈谈的时候了。”小魔的声音冷了下来,没了平时的轻柔娇媚。
成子骞定稳脚步,“非得要在这种地方?”她要谈,还有很多方法,非得要将生命当游戏来玩么?
“这种环境才能心无旁物的商量。成大人脑子转的很快,我怕在安全的地方,我跟不上你的速度。”
“这种地方,站久了容易脚软。你开条件吧!”
“放弃围剿牛魔寨的念头,至于云成公主,她二十五年前便死了。”
成子骞直言道:“牛魔山的强盗杀人不眨眼,为害一方,如果除去,百姓定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即便今日没有成子骞,只要有血性的官员,都会站出来将其除之。至于云成公主,我受太后所托,必尽心寻找。”
“都说做官之人j诈狡滑,惯于见风使舵,你怎么就如此固执。要知道,固执并不是件好事,小心项上人头。”
“我拿朝庭奉禄,自是帮皇上做事。”
小魔一声冷笑:“如果连命都没有了,还怎么飞黄腾达?”
“你既然安排我来这儿,自不会想要我的命,更何况死了个朝庭命官,此事一传出,朝庭必会震怒,到时必会全力追查,派兵绞杀。任你牛魔山再固若金汤,也顶不住朝庭的千军万马。得失当前,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寨中的兄弟考虑吧?”
“横竖都是死,不如你给我们当垫背的,也算值了。”小魔的语气沉了下来,抓住成子骞的手臂,“当官的果然靠嘴皮子吃饭,能说会道咸鱼都能翻身,不如——我们换种方法商谈吧?”
话刚说完,小魔将成子骞的手反握,拖在手中的力道大了,眼中闪过一丝阴笑。
成子骞当即暗叫不好,不料身体突得一歪,整个人跌了下去。
“啊……”
他的身体快速的往下坠,身边是呼呼生啸的风声,似尖刀刮在脸上,生疼刺骨。
这个自寻死路的疯女人!
突然,他的身体被重重一扯,整条手臂似要被扯断。成子骞整个人吊在断涯中,手被小魔拉住,两手被一束纤线绑在一起,两人的身体似秋千在空中荡漾。
置身重重迷雾中,成子骞抬头望去,望夫桥只剩下模糊的影子。小魔的另一只手被白色纤丝编住,纤丝的另一端吊在桥上。
“你这个疯子!”透过气来的成子骞怒骂道。
小魔笑道:“现在可以好好谈了吧?
成子骞睹气道:“没的谈!”生命是这样拿来开玩笑的?
“真的不谈?”小魔低头望着他道:“只要我解开手中的纤丝,你便会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成大人,不要考验我的耐性,真以为你长得俊美我就不敢杀你?”
“我从未敢这样想。只是我有自己的立场,你们做强盗的总该想到会有这天的下场。无论抢劫百姓还是劫夺云成公主,都是死路一条。”
小魔冷笑道:“有好日子谁不想过?天下战乱不断,百姓食不裹腹衣不遮体,当今天子无能,救不了他的子民,我们唯有自寻生路。成大人自命清高,请问你拯救了多少滨临死亡的百姓?十个,二十个?牛魔寨可是养活了一千多个,你们有本事打山贼,不如先平外乱。”
“对,牛魔寨是养活了一千多人,可你们残害了多少家庭,怕是不止一千户吧?百姓水深火热,试问有多少是由你们这些强盗造成的。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如果能一致抗敌,外敌铁蹄踏足我国土地时,我们已是亡国奴,何来有家?”
“所以我才在这儿跟你谈。”
成子骞一声冷笑,沉默着。
“宗王我会交给你,连同那份他联络好的反判人员名单。那份名单,记录了朝庭官员的反皇势力,只要有名单在手,你们便可以将其一网打尽。这个,算是平内乱了吧?我的条件还是一样,放过牛魔寨的人,云成公主的死活,也只是你一句话的事。你说她死了,大后不可能不信的。如果你答应,我保证让牛魔的人尽量改邪归正,让他们走向正途,不再为害百姓。”
“我又岂知这话是真是假?”
“朝庭兵马一来,牛魔寨会被夷为平地,可你想过没有,要拿多少官兵的性命来填?怕是不止一千吧?这笔帐你应该会算。”
“我要考虑。”
“那你慢慢想,我等着。”
“不能先上去吗?”
“你当我是神仙,下来了还能再上去?”
成子骞只觉得脑子要炸掉了。
“小、魔、姑、娘,你到底想怎么样?”成子骞的手快被扯断了,只觉的血液不断往脑门上冲,不觉耐性渐失。
“我刚才提的那些条件。”
“要想不再追究牛魔寨的事也不是不可能。”成子骞松了语气,“云成公主的事我也可以当作没有发生。但是我有个要求。”
成子骞终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妨直言。”
“我要见云成公主。”他想知道,让父亲记住一辈子的云成公主到底是何种人物。父亲将她放在心上二十多年,只因为她不喜欢武将,所以自幼父亲便要求自己熟读四书五经,考取状元,做上文官。
云成公主,是否真有倾国倾城之貌,能蛊惑人心?
小魔答得干脆:“没得商量。云成公主二十五年前已经死了。你又何必一定要执着的见她呢?”
“既然如此,我另有方法从你手中得到宗王。”成子骞的立场也表明了。
“你为何一定要见她?”小魔的语
将风骚进行到底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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