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媚第24部分阅读
将军媚 作者:肉书屋
将军媚第24部分阅读
带子在他灵巧的手指带动之下,在我的下巴之处打了一个结,我朝他嫣然一笑,缓缓地走至桌旁,拿起那樽浓黄的酒液,道:“这想必是安逸王送来的吧,王爷如若有空,可容妾身陪您共饮一杯?”
他侧头望着我,眼中疑虑之色尽消,笑意从眼角之处展开,如冬日春水消融,冰凌消散,那一瞬间,竟让我倏地失魂,此时的他,脸上只余纯净的笑意,那种喜悦竟如贫穷的孩子偶尔得到了父母余钱买下的糖果。
我心中微微有些酸意,不敢望他的脸,顺手取了酒樽旁的两个细瓷杯盏,帮他倒了半杯酒进去,自己重又倒了半杯,将那半杯酒送至他的唇边,看着那素白的酒杯衬弄自己纤长的手指,他的手覆了上来,握住我的手,将酒杯往自己的唇边送,嘴唇的棱角原是冷硬如岩的,此时却带了些微的柔软,酒液浸润了他的嘴唇,让他唇线如玉般地润。
第一百一十九章 前途如此
那金制的镯子还带在我的手腕,小七告诉过我,那里边除了使人制幻的妙药,也有杀人于无形的毒药,只要将手腕抬起,借着帮他拭去嘴边的酒浸,轻轻一按,手腕处的缠枝金花便会悄悄地裂开一道缝,无色无味的药粉就会沾上了那杯子。
我要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这么做。
将手放下的时候,却觉手心已冒出冷汗。
我一向善于布局,不会简单粗暴地截杀,可如今,我却差点止不住自己的手,是不是因为有些微希望之后的失望,已让我失去了控制?
是什么时候,我已然对他有了希望?
“本王让人妙了嫩藕肺片,是使人挖了离宫荷池里的新鲜藕茎所制,你尝尝?”
融融的笑意依旧浮在他的眼底,如这瓶内醉人的酒,让人一望而熏然,我瞧见了他对面那名侍婢脸色更红,可我却只觉厌烦,几乎忍不住想将这满桌的佳肴掀翻了。
我夹了桌子当中那个藕片入嘴,细细地嚼了,笑道:“王爷对妾身真好,是否因为妾身和君少有些关联呢?”我眼里露了缅怀之色,“如果君少还在,他定会感念王爷这片心的。
他的笑意在眼中凝止,渐渐冻成哀意,慢慢地道:“不光如此……
本王其实……”
我与他之间,各自表演,沉浸于自己的剧情,以为对方不知,可其实不知道的,却是自己而已。
我浅饮了一杯琼浆,看见窗外的明月干净得如用水洗过的镜面,轻声道:“我带齐部落人马将他从马下救起的时候,以他如此高的武技,无比的忍耐之力,也忍不住痛得出了声,我将他抱上我的马背,听到他咬牙笑道:落日霞,如果你一刀刺死了我,便什么仇都报了……他痛得在激我杀了他,我尤记得他额头冷汗如浆,片刻之间便浸温了整件衣裳,原来,他中的,并不是什么蒙汗|药,却是连草石部落都查不出来的奇毒,王爷,您说,阿玉这样面对着如林敌手都会笑着的人,临死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他可不可怜呢?”
“咔”地一声,酒杯在他手里捏得粉碎,他尤不觉,只呆呆地望着窗边雕红镂空花纹,刚刚的眼底尚有的笑意如春雪般消融,只剩寒冷,我恍若不知,只道:“王爷,别谈他了,听闻王爷近日便要大婚,妾身在此预祝王爷从此圆满幸福。”
他倏地回过头,眼神犹疑不定地望定了我,道:“凝昔,其实本王……”
“王爷,不知皇上找到草石部落的人没有呢?妾身希望他们没有被找到,妾身闯下来的祸,便由妾身一人承受吧,只希望,皇上仁慈,能留妾身一个全尸……”
我堵住了他所有没说出口的话,浅浅而笑,告诉了他我所有的打算,就让我以落日霞的身份,消失于人们的视线之中吧,如果他对当年的君辗玉还有些微的愧疚,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我“死”去……这是我对他最后的一线期望。
他抬头望我,眼眸坚如磐石,神色之间一瞬间有唯有独尊般的执着:“凝昔,你放心,本王将一切都打算好了,没有人会知道你是草石公主落日霞,皇祖母会让宁家的人收了你……这场婚礼,只是为你举行,你将成为本王的正妃,凝昔,没有人再伤害得了你。”
心中仿佛有一块地方碎裂了,崩得粉碎,让我的心一阵阵地绞痛,他终究是彻底粉碎了他在我心中的影子,那独自居于高台饮酒的皇子,却始终只能居于高台,既使那高台只剩凛凛冽风。
我浅浅地笑着,眼露了惊讶之色:“王爷,妾身真值得你如此?”
他握住我置于桌面的手:“凝昔,你值得本王用整个江山去换……”
我垂下眼,看清他小麦色的手覆盖在我的手上,只能看清他手掌底下一抹浅浅的柔白,低声道:“王爷欣赏的人,不是君辗玉吗?”
我很期望他能说出:你不就是那君辗玉?让我感觉,他尚有说真话的时候,他对于我,不总是欺骗。
可他却道:“本王总是要成亲的,与其是别人,还不如是你。”
我唯有叹道:“王爷总是将阿玉的一切,假设在妾身身上,可王爷忘了,妾身只当阿玉为我的夫君。”
他覆盖着我的手的手掌不由自主地握紧,将我的手捏得生疼,见我皱了眉头,才又松开了,道:“草石部落与朝廷早已达成睦邻友好协议,父皇也不想因此发生冲突,如果草石部落愿意走出沙漠,父皇应承,愿给他们划出一块丰美之地,如若你留在本王的身边,成为本王王妃,你的父王母后会以你为傲的。”
不动生色的要胁利用……也许,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吧?
在轻言浅语之间分析得失厉害,让人不自觉地想按他的要求行动,原来,我怎么就完全看不清他的本性呢?
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既使是朝廷派下了太子之时,他对君家部将仍是多加维护,使人全感觉不到他的恶意,在太子下手之时,他已被调离了西疆,收罗的证据,都只以为是经太子之手曹德宝之辈而为,我不是没有想过,他恐怕会参与,但经过多我方查证,却找不出证据,当年之事,竟被他遮盖得这样的严。
我低声道:“可我的父王母后,已认不出我来了,改名之后,我还是落日霞吗?”
“无论你姓什么,你还是你,至少在本王心中,从来如此。”
他轻声而坚定的言语让我终下了决心,他与我之间,最终解决的办法,也不过两军对峙你死我活的手段而已,却抬起头来笑了,伸手帮他将额前一缕头发抿向脑后,道:“王爷,大婚的日子既然已经快到了,可妾身却没有准备嫁衣呢。”
他整个人忽地放松下来,靠在了椅上,眉眼之中俱是欢喜,向我笑道:“别急,本王叫十二家作坊的人连夜赶工,司制局的人也会帮手督工,到了那一日,你一定会穿上最华丽的王妃服……不过,过几日,你便要搬去宁家了,我会派四骏暗中保护的,你放心。”
第一百二十章 言语试探
四骏?比两骏多了二人,我暗自盘算,看来他防守甚严,四骏刚好可组成“四海承风”之阵,就算七星尤在,用北斗七星阵,瞬息之间也不能将他们一举击溃,何况如今七星之中只剩三人,小六重伤未食,再加上我这个武功尽失的,有四骏守着,真可谓万无一失。
我虽然嘴里已经答应了,可是,我看得出,他并不相信我的话……
怕是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吧?
“那妾身可要瞧瞧这王妃的婚服,是不是可衬得妾身容颜若花?”
他眼里露出了欢喜之色,眼波之中鳞鳞而光:“你定会喜欢的,制这婚服之时,本王叫人用了蹬山所产翡玉雕成凤形,嵌在腰带之上,又用杜青山粉金染了丝线,用此绣以缠枝花胜压缀裙边,绣鞋本要内加木底,因本王想你或可能惯了在草原之驰骋如风,不喜如此拘束,因而叫人剔了一截牛筋,用金线贯穿,以充鞋底,如此,婚礼如时间过长,你的脚也不会疲累……”
我笑了笑,道:“王爷当真细心,可婚礼不一直都有王爷陪在妾身的身边吗?有王爷扶着,妾身怎么会感觉疲累?”
他便笑得有些腆然:“这些日子,本王总是不能入眠,每一次被窗外风声惊醒,总感觉你仿佛要消失不见……本王与君将的唯一联系都会断绝……还好,你答应了本王。”
烛光将廊柱的暗影投射于墙上,烛影晃动,那暗影便婆娑舞动,将满屋的富贵荣华衬得暗影森森,我垂眸浅笑:“妾身怎么逃得过王爷的掌心呢?”
他闻言大笑,揽住了我的腰:“不错,本王与你终会白首不相离的。”
我本来身形就不高,被小七重连经络换血之后,更是矮了两分,被他一揽,额头便撞上了他的锁骨,不自觉地轻呼了一声痛,他忙放松了我,一手尤揽上我的腰,另一支手却抚上我的额头,轻声道:“怎么样,没撞痛你吧?”
没等我答话,他的嘴唇便贴上了我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上去,头顶的呼吸却渐渐地粗重起来,身躯僵硬,虽隔着厚厚的衣裳,我也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我忙想推开他道:“妾身有些疲累了,在这样的好日子里,可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妾身呢,妾身可不能病倒了。”
他却未放开我,低声道:“今晚,本王就不走了,本王想你……想得入了骨髓……”
他的脸贴到了我的脖子上,原本冰凉的脖子便有如烈火烤淬,将那一块地方烤得热气升腾,他怀抱着我,力量却越收越紧,仿佛要将我嵌入他的身躯之中,可奇特的是,我却感觉不到丝豪的呼吸不畅,他将力道控制得刚刚好。
我低咳了两声,轻声道:“王爷不若等等,妾身与您的大婚,就在几日之后,妾身这几日有些风寒入体……”我有些歉疚地道,“王爷,妾身的身体自沙漠以后就极弱了,恐怕日后不能尽心服侍王爷。”
他忙松开了我,眼里的火焰终是消失不见,独余了担忧之色:“喝了那酒,也不会好一点吗?”
他终于不经意地漏了一些口风吗?我在心底冷笑。
我愕然地问:“王爷说什么,喝了什么酒,就会好?”
他将头转向一侧:“皇叔说你体质极寒,告诉本王用他酿的酒可以调养得好,又叫本王带你去离宫浸温泉……却想不到……”
我眼内有了鳞鳞水光:“想不到王爷为妾身做这么多事,妾身都不知道。”
他不自在地避过我的目光:“本王只是尽力而为而已,说起来,你这病……”
我明白他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说起来,你这病,却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下令用两种毒来毒杀,怎么会让你如此?
他下令之时,可有丝豪悔意?
如有再一次,他可会还会这样豪不犹豫地下令?
我轻声道:“妾身的病,又怎关王爷的事呢?王爷千里追踪,可最终不是放了妾身一条性命吗?虽然妾身的武功已经没了,可妾身却因王爷的缘故为阿玉报了仇,使那将他和他的亲族杀于断头台上的人生不如死,说起来,太子殿下如果被废,秦家土崩瓦解,是不是比让他死更让他难受?”
他垂头道:“的确……如此……”
他竟然毫不犹豫地应和了我的话,我望进他的眼眸,他的眼内没有愧疚……怎么会有愧疚……在他的心底,每一次帝王的足下恐怕都会用尸骨铺就吧?
我想,我不用再证实下去,每一次证实,都让我的心仿佛塌陷了一块下去。
可我却忍不住一再挑衅他的底线,笑问他:“王爷怎么连问都不问,妾身被人劫持,怎么会独自一人在那朱雀台?”
他抬头向我道:“只要你好端端的,本王什么都不愿意再追究……”
我叹道:“王爷真是太过懈殆了,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理?妾身虽是一名妇人,却也知道,王爷如此,很容易被人钻了空子的。”
他摇了摇头:“不,本王信得过你。”
“幸好,妾身不会言语有失……说起来,安逸王带来的那位侍婢,当真有些问题呢,不知她现在在哪?”
我真想看弄,他如何去圆这个慌。
夏候商瞧了我一眼,道:“本王回府的时候,皇叔走过来告诉本王,说你被人骗到了后门,那侍婢趁他不注意,偷偷地溜了……本王焦急之下,顾不上仔细询问,这皇叔,老给本王惹麻烦,对了,当时到底怎么回事?”
我自是不相信他什么调查都没有做,只是在装糊涂而已罢了,他不想揭开这一层,和太子最终对质,恐怕怕的不是其它,却是怕太子最终掌握的秘密罢了。
如若不然,他为何如此准确地来到了朱雀台?
我抬起眼来,轻声道:“那侍婢,是桑容假扮的,她求王爷救她和郡主,告诉妾身,郡主被她使人藏在竹篓里带了出来,所以,妾身上当,去了后门,可一到后门,就被人弄昏了……您说,此事,可否与太子有关?”
第一百二十一章 诚挚之心
我直接道出此事,他却眉眼都未动一下,脸上露了些许论异:“真是这样?看来本王只能让大理寺彻底地将此事调查一番,你放心,以后有四骏盯着,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他脸上俱是诚挚,眉梢全是款款情深,眼眸里凝着细碎的光,如宝玉反射的表面,不由自主地吸引了人,投入他的怀里……可我却只觉碍眼,在心底想,这样的人,怎么值得君家将为他卖命?
想想自己处于绝境之中时,竟同意小七派小三出去求援,无来由地差点损了小三一条性命,就觉心中有如刀刃割过。
他可以隐忍如此,早知道了我的身份,却故作不知,任我调兵谴将,将太子逼入绝境,再悠游而出,尽享胜利成果,却还要求一个已被他赐死的人回到他的身边陪伴于他,他想将天下一切尽收他的手里,想事事皆如他意……一个人,容颜如皎洁如此,可他的心,却为何可卑劣到如此地步?
“有王爷的四骏看着,那妾身就放心了,说起来妾身以前也能挥得动三丈长鞭呢,可惜,绝不怕人暗中下手,可惜,妾身武功终是尽失,却要王爷派人来护,让王爷白白担心。”
夏候商却是将桌上的酒樽放在我的面前,道:“夜既已深了,再喝一杯,可暖了你的身子,让你不至于寒冻入体,本王……本王先走了。”
我歉然道:“妾身的身子骨如风吹柳絮,妾身常常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妾身便会随风而逝,但生前能得王爷如此眷顾,却也是妾身的福份……妾身自当好好珍惜。”
我微垂了头,看清他的双手在身侧紧握,将衣衫丝带捏得如纱皱一般,抬起眼来,看清他眼内水光一闪,心想,他心中终有些痛悔吗?
对被他亲手下令用毒的人?
我感觉他走至了我的身边,轻抚的鬓角的头发,手指微微地颤抖,却终于不发一言,转身离去。
过了两日,我便坐了一顶普通青顶小轿,暗地里由四骏护着,转街拐巷,悄无声息地抬到了宁府之上,我们的行动虽是没有惊动任何人,可入府之后,宁家家主官至郎中令宁晃月大人便亲自带了夫人来见,照道理来说,我要称他们一声父亲母亲,可见礼之后,他们没有提起,我便也没出声。
他们态度极为恭敬,可宁晃月的夫人扬氏垂头坐于椅上,偶尔抬头,眼里却是神色复杂,无端端地多出一个女儿,且这位女儿还顶替了自己女儿宁启瑶的位置嫁给了夏候商,难怪她心中时有不忿。
可宁晃月态度却是极为恭敬的,他对太后本就忠诚,此事想来太后也插了嘴,他不敢不从。
有侍婢从朱红盘子端来了沏好的茶,送至我的手上,一揭开盖子,便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我拿着慢慢饮了一口,宁晃月便道:“这茶是皇上所赐的恩施玉露,素有养神美颜之功效,想来您会喜欢。”
我将盖子不轻不重地置于茶杯上,淡淡地道:“是吗?听闻贡茶恩施玉露汤色嫩绿明亮,如玉露,香气清爽,滋味醇和,泡开之后更是根根立于杯底,形如银毫,这茶却是形散乱杂,香气郁腻,滋味嘛,更是入口微涩,如果真是皇上所赐,大人只怕是弄错了……又或,大人认为小女不值当以贡品款待,所以随便弄了些茶来唬弄小女?”
宁晃月尚未开口,那杨氏倒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姑娘怕是从未饮过此等良茶,所以弄错了吧,说起来姑娘算是在多识广,可这恩施玉露可是不同一般的茶,只有皇家之人才能饮得到的,妾身和启瑶去到宫中,由太后她老人家恩赏,才讨得了几两,今日姑娘才得饮到此茶。”
我慢慢地抬头望了她一眼,脸上微有些笑意,道:“是啊,也许大婚之后,日后随了王爷到宫里拜见太后娘娘,妾身才能饮得此等良茶了,启瑶妹妹倒真是好福气,比妾身先有口福。”
她如何不明白我话里的讥讽,宁启瑶在太后面前再讨得欢心又怎么样,一样还不是居于我之下,反倒让我这个不知哪里来的外人得了利。
杨氏脸色一白,宁晃月却是斜斜地横了她一眼,她便笑道:“启瑶哪里来的福气,姑娘的福气倒是真好才是的,姑娘在这府内如若缺少什么,使人向我取就是了,宁府虽不如王府富贵,但些微的平常物件却也拿得出的。”
我用手背掩了嘴唇打了一个喝欠,抱歉地道:“平日里在王府,午时都要小憩一会儿的,今儿坐轿时间长,竟忘了……”
杨氏脸色顿时阴晴不定,没想到她费尽心力地讨好却落到了空处,连宁晃月的笑容都勉强起来,站起身道:“那姑娘好生休息,老夫改日再来拜访。”
我站起身向他施礼,笑道:“大人客气了,今日之后,小女只怕再不方便与大人与夫人相见,王爷对小女保护得总是有些小心谨慎过头……”
宁晃月脸上现过一丝怒意,杨氏更是脸色恨恨,只差点没破口而出:你是什么人,不过一名身份低微的民女,偶被宁王看中得宠,封为正妃,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没有家世护着,还不得靠着在宁家弄个身份掩饰!尽对我们,你名义上的父母指手划脚的!
两人强忍了不满,脸色再没有刚来之时的热切,神情变得疏远冷淡,淡淡向我告辞。
宁晃月看来极重视这单事,推却了早朝想来和我打好关系,我成了他的女儿,虽是名义上的,但只要是姓宁,日后的好处自是源源不断地来到他处,而宁王感激他关键时刻的帮助,日后如登大宝,对宁氏自是有数不清的恩宠,到了这种程度,这个女儿是不是亲生的,都与宁家有了切肉不离皮的利盈关系。
更何况此事夏候商必求得了太后首恳。
第一百二十二章 暗暗布局
但我想,如果,我成为宁晃月的义女,给他带来的不是利益,只有麻烦,以及累及全族的灾祸,只怕是如坐针毡,惶恐如热锅之蚁。
那么,他会怎么做?
我很期待。
娶候商,这世事并非尽如你意。
我住的院子是三面临水,只有一处往外相通,九曲轿将四面挂有纱帷的临水阁通向外边,临水阁内置团金绣榻,精美的雕纹花饰,散发着阵阵幽香的黑檀古木,让这里的摆设与皇宫相比不惶多让,正值秋叶调零的日子,百花尽凋,菊花却散出暗暗幽香,临水阁的九曲轿拐角,每一处便放上了盛开的各色菊花,稍有枝叶残黄的,就令人换上新的。
我居于此处,宁晃月倒是无处不尽心,无处不尽力,细节小处皆处置得周到圆通,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夏候商几日之后为我送来了司制局制好的暖手炉,银制香熏,袖套等等,见了此处的摆设,眼里也露出了满意,又问我有何要求,我微笑道:“只是每日拘在这里,太闷了一些。”
他便道:“本王以后日日抽空陪你在院子四周围走走,只是大婚前三日却不可了,侍大婚之后,你想去哪里,本王都陪你。”
我垂头而笑:“王爷真会说笑,大婚之后,王爷哪还有时间?就连这大婚,妾身都感觉仿佛偷来的一般,每次从梦中惊醒,都想不出王爷为何会给了妾身如此大的荣耀……”
眼帘望到之处,我的手不自觉地拿起了腰间两根丝带,将那淡绿的颜色缠在指尖,翠绿的颜色衬得指尖更白,指甲更呈了粉红之色,他小麦色的手背便映入我的眼帘,携了我的手,戴了白玉斑指的大拇指轻轻地在我手心抚过,道:“那本王便自今晚开始,日日都陪着你,你可……”
最后一句话与别不同,声音绵软起来,抬头望过去,更见他眼眸黑得如墨,语尾更添一丝软软的恳求,我笑了笑,道:“只要王爷不怕宁大人查觉了,于妾身,又有什么好怕的?”
他有些遗憾,将额头凑碰我的额角,轻声道:“那本王只能等大婚之日了?”
他身上的气息清新而淡雅,有微微的兰花味道,衣物软绸的料子不经意地拂过的我额角,仿有芝兰之味,如是其它女子,此情此景,如果不让人情动满怀,只可惜,我瞧见他衣袖上浅绣的缠枝小红花,便忆起轧刀切下之时,有鲜红越过无数的人头溅于我的衣袖之上。
也是如此的艳丽鲜红。
那芝兰之香便有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对我温言软语,可防守依旧严不漏隙,四处的守卫没有丝豪的懈怠,因为,他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的下一步要进行什么,或严防着某些不利的流言传入我的耳内,也许他以为,那些当年事,永远只留在了当年?
我当真不明白他,既如此,他留下我又有何用?留下了我,便留下了猜忌,怀疑,坐卧不安?
“王爷……您怎么老是想着这些……”我将头垂得更低,心中虽有对他的不耐,可也不自觉地有些脸红。
他将我揽入怀里,嘴唇贴近我的脖颈之间,轻轻地咬了咬我的耳垂,低声道:“可本王一到晚上,就会发梦,梦到那一晚…”
“哪一晚?”
鼻间的血腥味仿佛越来越浓了,我不自在地扭动身躯,想要脱开他的掌握,可他却固定了我,让我动弹不得,在我耳边轻笑:“哪一晚?
不就是我们唯一的那晚……”
他怎么老记得那一晚?我恨恨然地想,耳朵却不自觉地烧得通红,那药当真那样的厉害?情景沥沥如目似真?
要不再给他一颗?
我仔细地算了算,想起小七说过这药只能在同一人身上四次,还剩三次,如果再浪费一次……此人在那事上可谓是极有兴致的,如果他食髓知味……剩下的日子可不好打发。
“妾身身在宁府,实在怕传出什么不好的言语,有碍王爷名声,要不……您回王府……姐妹们……?”
我自诩脸皮超厚,但到底此事只是见过,没有具体实施过,话未说完,脸已然红得可烤热鸡蛋了。
我的腰身一紧,被他拥得更是贴向他的身躯,便有些吐不过气来,抬眼向他望去,却见他眉头微皱,眼里怒火一闪而逝,却看着我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明白,有了你……我对其它人,怎么还会那样……”
对所有女子来说,这恐怕是最为深情的情话,可我只是怔怔地望着他,垂头道:“是吗?”
他这话,如遇上他的天下,又能抵得过几分?
“是的……凝昔,你只是我唯一的妻子。”
我笑了,低声道:“王爷可否象看妾身一样,经常去看另两位妹妹?”
他声音中有些急恼:“你应知道,娶她们,从来不是本王的意思,本王不得已……”
我心中豁然而亮,忽地明白了一切,我怎么会错得那样的离谱,早在皇太后那里发生的变故,我便应该明白,这一切的巧合,并非巧合,皇太后釜底抽薪,让夏候商不得不娶了两位侧妃,可他何况不是顺水推舟?
以他如此善谋的手段,怎会对那事没有提防?如此容易便跌入套中?而恰恰好,宁启瑶便没有入盅,我原来怀疑是太后做的手脚,如今,却有些怀疑是他故意为之了。
他与皇太后在外堂的对话,恰巧让我听得清清楚楚,这算不算是对我的解释呢?
我是不是应该心怀感激,他到底留了一个正妃之位给我?
“王爷,妾身怎敢有如此多的要求,只是妾身,妾身……”我实在编不下去该说什么了,只觉对他说每一句话,都要使出我全身的力气,才能不露出些微的憎恨。
可没曾想,我这样的态度,反而让他极为高兴,他笑着低声道:“原来,凝昔也是不愿意的,本王很高兴……不止是本王有这样的意愿。”
第一百二十三章 痛与情义,谁真谁假
他的头低了下来,我忙避开,扭到一边,轻声道:“王爷,您该回去了。”
“别怕,本王不做其它的,只想亲亲你……”话未说完,嘴便被他含住了,与其它时候不同,他并没有将舌头伸了进去,反而噙住我的双唇,用牙齿咬噬吸吮,他的舌尖在我的唇齿之间来回扫动,让我感觉阵阵酥麻,他扶住我的腰,将我抱起,走至贵妃躺椅之上,一只手却固定了我的头,嘴却不肯稍离,让我靠在他的胸前,一边吻着,一边用手指插入我脑后的头发之中,以指肚在我脑后按磨,我只觉他手指触到之处,一股热力便从指肚发了出来。
他在往我体内输送内力?
我挣开他,头一侧,终躲过了他的唇齿,道:“王爷,你做什么?”
他拉住了我,低声道:“本王遍查武书,看到此种手法或可却除你体内寒气,只要本王每日为你做一次,那么,待找到药物之前,总可以保得……”
我笑道:“王爷糊涂了,妾身武技虽不如王爷,可也知道,此种手法极耗内力,妾身不过武功尽废而已,又不会折损寿命,何需王爷如此费心?”我抬起眼笑望他,“王爷莫非将妾身当成了阿玉?以为人之将亡吗?王爷忘了,阿玉已然去了……”
我瞧清他的眼眸凝成一线,夹着丝丝痛苦,眼中疑意一现,望着我,我却坦然地含笑望着他,仿佛无心之言,终让他放松下来,对我道:“本王对你,总是忧心过多,怕你如君将军一样,离本王而去,所以……”
我轻轻地抚上他的手背:“王爷,不会的……”
他眼神之中有些欢喜:“那好,便让本王试试这手法。”
我来不及反对,他的手指便沿脖颈而下,来到了我的颈关节,一股内力便从指肚之中传向天突|岤,再到璇玑,华盖,紫宫……手指触及之处,便觉刺麻,可热力入体,却有说不出的舒服,就仿佛那日在离宫汤池,可这种热却是由内而外,更为雄浑,不比得汤池之热,离体而逝。
他的声音变得凝重:“小心,到了重|岤了。”
重|岤受损,自是有碍性命的。
话音未落,只觉檀中|岤有热力撞入,后背如遭重击,那股热力凝而不散,倏地钻入体内,散向四肢百髓。
重击之后,整个人却如同睡在春日暖阳之中,由温温的阳光包裹。
我被他置于床榻之上,本是侧着脸,却感觉有汗水滴在我的脸上
望过去之时,却瞧见他额角有汗,脸色暗红,显然内力耗损得极为厉害。
此种手法将内力打进对方的|岤道之内,自然是先未奏效,自损三千,如果他的武功因此而废,那该多好,也让他试一试由一位能手持百斤重锤挥洒自如的强者变成初初连筷子都抓不住的弱者之时的感受。
我却是轻轻用手指拭过落于脸颊的汗珠,有些心痛地道:“王爷,妾身不碍事,您……休息一下吧?”
“别动……下面几个重|岤,可能要除了你的衣裳了……”
我愕然地瞪大了眼睛,欲翻身站了起来,却被他按住,汗如雨下,却是笑道:“别怕,只有背部几个|岤位……”
我勉强地道:“王爷,还是算了吧,妾身不自在……让王爷如此费心……”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是年老之人提了桶水,却力气不够,极为疲累,但却将我按着,让我定于榻上:“此种手法,可管得上十日,十日之内,你便不会浑身发寒了。”
话音未落,我腰间的裙带便被他解开抽出,衣裳从肩头剥落,背部有冷风袭过,让我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子,一股热力忽地从神风|岤而入,比刚才那一指更为雄厚,刺得我|岤中微痛,四肢却热气奔涌,舒服得我忍不住轻声呻吟。
他指尖连下,连击我的幽门,巨阙等|岤,一波一波的热力仿佛煮开的沸水,直冲进体内,浑身麻软之际,却感觉整个身体轻飘飘的,如坠于绵软之极的云端,我拼命地忍住不叫了出声,可不自觉地,还是叫了出声…那声音传至我自己的耳内,让我自己都有些莫名想法。
感觉他的手指在我背上滑动,长久也没有一指内力点了下去,不由有些奇怪,转身望他:“王爷,怎么啦?”
他声音暗哑:“行了。”
我忙想坐起身来,却感觉他滚烫的唇落在了我的背上,双手握了我的双臂,声音嘶哑:“本王不理了……”
他的上半身压在我的背部,将我压得动弹不得,一只手胡乱地扯着我背后抹胸的带子,嘴里道:“凝昔,本王等不得大婚了。”
“别这样,王爷……”
“应承本王,可好?”
我惊慌失措,他的手流连于亵裤之上,亵裤的带子却是系于前边的,他扯了两下没有扯开,竟用两指探了进去,手指滑过圆滑的臀部,吓得我大声道:“王爷,你怎么啦?”
他将我翻转过来,脸上热气蒸腾,汗珠更是滴入我的脖颈,将我紧紧拉着裤头的手扳开,手指一挑,那双结使被拉开了。
他的神色让我害怕,我抖着手将金镯按开,将一颗药丸藏于掌心,心里想,看来今日又要浪费一颗药了?
“王爷,你是不是用功过度,有些走火入魔了?王爷……妾身可不敢再让王爷治了……”我顾不上其它,一边大声叫着,一边悄悄将手抚过他的唇边,却觉下身一阵酥麻,浑身忍不住颤抖,那药丸差一点便跌了出去……他竟然用手指探了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了我的话,他停了下来,手指却是离开了,脸上红意未消,眼睛却渐渐清明,放开了我,转过身按在桌上,头半垂着,喘着粗气,良久才平息下来。
我忙抖了手系上裤带,披上衣服,只觉心跳得几乎要破胸而出,可身上却奇异地觉得力气倍增,没了以前的手足酸软,原来,他这种手法有效?
他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却没了红色,转成略为苍白的疲惫:“这种手法当真厉害,本王差点失去控制,凝昔……还好没伤害到你。”
第一百二十四章 柔情可化骨?
我原是恨他入骨的,可看见他的模样,却只感淡淡的感伤,他说得没错,此种手法当真对内力损伤极深,让他这样内力极厚的人却失去了控制,差点走火入魔。
我低声道:“王爷,妾身喝了安逸王备下的酒,再浸了离宫的汤池,已然好了很多,这个冬天,想必很易过的,王爷以后,还是别勉强了,等到春天来临之时,妾身便好了。”
他眼中痛苦之色一闪而逝:“是啊,过了春天,还有夏季,你放心……十日之后,本王再来为你刺|岤。”
我等他说的,不就是这句话,原本我应该痛快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望着他,内心却只有哀凉,此时此刻,他真是一心为了我吧?
他走之后,傍晚寒风骤起,每到此等天气骤变之时,我全身便会冰冷,可今日,身上却暖洋洋的,望着窗外树叶刮着窗棂舞动,影子投在冰绡纱窗之上,如人心底的欲望,永不能足。
寒风吹了一日,第二日清晨,院子内满地皆是残叶,有侍婢在大早起身,便拿了扫把轻轻地扫着院内的落叶,有管事的低声道:“姑娘还没醒呢,别用扫把了,拾了起来罢。”
扫把声止,到了最后,连脚步声都几不可闻。
如是以前的我,怎可有这样的待遇,想是宁晃月虽不满意我,却看在夏候商的份上吩咐了下人,对我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他们哪里知道,精神好了之后,我反而整晚都睡不着,看着窗棂从黑变白,又由白变得透亮,月升日起,耳目灵敏,不比得那精神焉焉之时,反而能睡上几个时辰。
我推开一面临水的窗子,窗外是唯一的通道九曲桥,桥身曲折徘徊,仿佛人心的九转曲折,窗外有几名翠衣侍婢拥了一位粉红纱衫八辫玫瑰裙的少女蜿蜒而来,我看见倏忽之间,她们面前便多了一人,黑巾蒙面,全身黑色劲装,伸手拦住了她们,那便是夏候商的八骏之一吧?
我披了大毫,开门走出房子,对那人道:“她们是来看我的,让她们进来吧。”
那身穿黑衣,脸蒙面纱的人明显地怔了一下,却弯腰行礼:“是,主子。”
宁启瑶哼了一声,率几名侍婢绕过那人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她身一件重重纱雾般的暗金粉色裙,清晨有风吹过,那纱裙便随风而舞,琉璃绞丝的碧色花钗斜斜地插于她的头上,薄如蝉翅,仿佛风一吹,便会如落花般地跌了落水。
她年青的脸光洁而略带红润,没有一丝暇疵,当真称得上皎洁如月。
见我披了轻袭走出门,她上前笑道:“姐姐的身子当真弱呢,这才刚入秋,姐姐便要穿如此厚衫了?”
我笑了笑,抚着身上柔软的轻袭:“还好王爷漏夜送来了软冰袭。”
她脸色有些变,侧头望了身边的侍婢一眼,那侍婢便提了食盒道:“姑娘,我家小姐见昨夜风凉,便使奴婢们炖了暖胃的汤水过来,望姑娘不要嫌弃。”
我笑了笑,冷冷地道:“妹妹手下的侍婢好生无礼,难道你们老爷没告诉过你们,要尊称我一声大小姐吗?”又转头向宁启瑶道,“你说呢?二妹?”
宁启瑶脸色一白,眼内恨意一闪而逝,却是对那侍婢喝道:“还不快改过来?”
那侍婢脸色惶恐,急忙下跪:“请大小姐饶奴婢死罪,奴婢知错了……”
我便朝享启瑶道:“二妹,恐怕姐姐只能心领你的好意了,王爷交待,不能随意受人饮食,你我既是一家人,想来你会明了。”
我和她的恩怨可谓由来已久,我一再挑衅于她,终让她脸上有了怒意,冷冷地道:“我不过受了父亲的托请,前来探望,难道你认为自己真成了宁家大小姐了?”
我一边注意打量她身边的侍婢,一边向她走近,伸手摘下她头顶落下了一片枯叶,手指轻挥,她头上的串珠步摇便叮当作响,她没想到我会将手伸到了她的头上,闪躲不及,脸上恼色更甚,眼内更添几分嫌恶,想是我低微的身份辱灭了她。
我望着她头上轻叹:“原以为二妹妹头上是一朵花中之王的牡丹,可近看清楚了,却不过是一朵野生的杜鹃,真让人失望。”
此话一出,她身边的侍婢都有了怒色,宁启瑶更是怒意如炽,向我冷冷地道:“谁是牡丹,谁是杜鹃,却等着瞧!”
她一挥袖子,便转身离去,我微微一笑,吟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二妹妹虽是要花想容,可是别选错了花啊。”
此诗为赞扬女子容貌体态的,她自不会认为我在赞扬于她,却有些疑惑,听到后一句,终恍然大悟,脸上恨恨之色更深,可有宁晃月的言语叮嘱,她却不敢言语相冲,只得跺了跺脚,气匆匆地去了。
而暗号,却在我们的言语之间传递了出去。
余下的,便是静静地等待了。
到了傍晚,夏候商便又过来了,给我带了些暖胃的菜肴,四名侍婢用双层的瓷褒盛着,一揭开盖子,热气腾腾,我笑道:“王爷,宁府有厨子的,您还怕妾身吃不好?”
“昨夜天气骤凉,你怕是整晚不得好睡吧?我便叫人炖了些安神的食物,有桂圆莲子汤,百合虾仁,冬虫夏草炖草鸭,再叫人煮了些五色米……怕你早早地吃了饭,下了朝,便匆匆地送了来,还好赶得急。”
我沉默不语,他有些惴惴地望了我,小心地道:“怎么?不喜欢吗?”
“不是……妾身一向粗食粗粮地养着,被王爷这一娇惯,只怕日后无法适应了。”
他松了一口气,叫人将食盒里食物用碗碟盛了,笑道:“我还没吃过呢,今日得了空,便和你一起了。”
他今日穿了件青色的衣袍,头顶的玉冠和昨日
将军媚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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