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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颜重展第10部分阅读

      娇颜重展 作者:肉书屋

    娇颜重展第10部分阅读

    实,肩膀也够宽阔。不然,这一条条羌红挂在脖子上,已经高过了头,那脑袋都快湮没在红色的海洋里。不知是兴奋的还是让这羌红给压的,脸儿红通通的。

    然后杀鸡、画符、接新娘、拜堂。不同于汉人的婚礼,他们拜完天地,拜灶君,拜了父母,拜宾客,跪在垫子上把这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给拜完方才罢休。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在华堂把新娘子的盖头给掀开,当堂就闹起了新婚夫妇。闹腾完才把新郎新娘送入洞房,洗脸、装扮、带首饰。

    然后接出新人,又开始新一轮的“摆礼”仪式。换装后的可人儿,边摆边答谢着亲朋好友。完罢就进行下一趟仪式——迎亲家,选个及时开出浩浩荡荡的队伍把亲家迎接过来,在男方的华堂里展开会晤仪式。流水宴席摆开,这“正酒”后又要闹腾一个通宵吧。精神实在不济,吃完饭消了消食就睡了下,明儿还继续赶路呢。

    鸡同鸭话

    辞别羌寨,一路还算顺利。这日来到一个山沟,两边的山上全是葱葱郁郁的林木,一眼望不到尽头。天气有些阴沉,低空不知似云似雾。树林间藤蔓缠绕,荆棘丛生,这山沟沟里也不例外。这刺拦草阻的路走来十分辛苦,看着这路可以确定有人走过,但是因为并不经常,也因为杂草与荆棘等物长得太快,路线并不清楚。不喜欢这犹如原氏丛林的路,生怕一不小心就踩到了蛇虫鼠蚁,对于动物一直都蛮畏惧的。为了大家安全让大家都服用了驱虫的药,也给马儿用了些,毕竟它们一发起疯来,十分难驾驭,累人得很。我们几个会轻功的兀自施展轻松在树间穿梭,只是不一会儿发现在水雾渐渐浓了起来,人也慢慢不辩方向,犹如孤身一人呆在在危险丛生的林子里,充满了彷徨和无助,叫了几声卓文浩和王全他们,可是没有回音,倒是听到“咕咪……”,“咕咪……”似乎是猫头鹰发出的叫声,让人觉得似乎身在坟场,害怕不已。一阵阵彻骨的凉风袭来,莫名的觉得阴飕飕的,这也许是心里作用吧。顺着树干攀上树颠,发现上空和四周一样的迷雾重重,这难道是掉进什么阵了吗?科学也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呀!

    还好,为了防患未然,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带了一定的食物和打火石,装在围腰的围兜里,这样一时半会儿碰不了头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时间长了就……

    放低了高度,继续寻觅在离地面大约三米处游转,总觉得似乎哪里会有机关或者突破口。渐渐发现自己在向上攀升,不知道走了多少米,只是发觉越来越冷,林木越发稀疏,草甸渐渐的占了主流,抬眼望居然看到了雪山的踪迹,难怪!

    脚踏实地的走了段路,没想到在一个山坳处见到了一座两米高的石塔。当然这不可能是后代佛教的塔,它只是下宽上窄的石砌石堆,石间的缝隙用泥土填塞住,让这塔更为牢固,塔顶垒了几块白石。看到这白石就可以肯定,这是羌族人祭祀山神载体。祭塔前面的草已经被踏失了踪迹,向下望去,可以看到一条一米约宽的石筑山路,显然,这是附近不太远处就有羌寨,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他们很少穿越这片丛林,大概从另外一些路,与外界联系。可是这迷雾怎么办呢?难道说要我祭山吗?也没有祭品啊,去搬救兵,可是可以,但是语言不通。

    想想,还是决定求援。吃了点干粮,恢复了些体力,就顺着这山路下行。天色越发昏暗,疾步加快脚程,东弯西拐的向西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在一个山腰处见到了倍感亲切的羌寨,更快的奔了过去。见到一个青年小伙子站在屋顶的晒台上,发出声响惊动了他。因为不能说话,只能向他比手势,说自己是哑巴,手脚姿体全都用上,半天他也没弄明白我想说什么,可怜我的头都快摇断了。可这羌寨不赶乱闯,我站在原地直顿脚,急的焦头烂额。

    发现有人靠近,抬头一看,是那个小伙子。他也比手画脚的似乎是带我去找人,我赶紧同意。跟着他倒了一处屋子,看样子似乎就是他们的首领。进了屋子,看着那上位的人,那小伙子大概已经告诉他些什么,我立马比划一通,还拉着他出了屋子指着我来的那片丛林,又点着屋里的人,极力想说我有同伴被困。唉,鸡同鸭讲话……

    我走到桌边,用手沾着碗里的奶子,在桌子上画了些画:表示我们一下有好些人,走分散了,而了找到了这儿。他们终于明白了意思。也画画表示,只有明天才能救援,还画个太阳,似乎表示明天中午才能救援。虽然焦急,但也只有一个字——等!

    虽然我是陌生人,但他们看到我没带兵器,一脸疲惫,也算同族。就取来饭菜好生招待了我,我也不想辜负他们的好心,吃着这食不知味的饭菜。吃晚饭,在华堂坐了会儿,他们就着人引我去下处休息,可谁能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差不多天擦黑的时候,有人来敲我的门,看样子是让我跟着他走。他把我带到华堂,卓文浩一身狼狈的坐在左手的椅子上,心终于踏实了下了。想来他也向首领说明了原因,匆匆吃了些东西,就回到我的住处,引路的人把门顺便关上也就离开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没受……”刚才看他的样子,虽然衣衫有些钩破,但没有伤痕。正说着,他一把紧紧地抱住我,想要把我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还好你没出事!”但是闻着这风尘满满的味道,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心倒是全然的安定了下来,没在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走到桌前给他和自己都倒了两杯水,“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那丛林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问了他们了吗……”坐了下我就报出一连串问题,卓文浩却是松了口气后的疲倦,但还是强打精神的和我说话,他也了解我的个性,不弄明白心里憋的慌,尤其是这种危险的境况,不然今儿咱都别想睡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慢慢说与你听。当时你串的挺快的,一会儿就不见踪迹了。我也赶紧追了过去,可是没多久雾气就慢慢升起来了,还越来越浓,叫你也没有回声。想返回去找他们却也不知方向。四处乱转了很久,发现一个地方树木是渐渐升高的,就随着它上去,边走还边叫你们,可是谁都没碰到。就这样走到了林子尽头,看到稀稀拉拉的树木,在上面是一片草甸,仰望也只是雪山的痕迹,也就沿着边沿毫无目的的走,还好运气不错,走了三刻钟样子就看到了白石祭塔,也就顺着石阶找到了这里。只是一路四处找人耽搁了不少时间。”运气还都不错,他们不知道串哪里去了,还有几个不会轻功的更是老火。

    “我也问了那首领,他说啊,那迷林本来就少有人迹,常年浓雾弥漫,夏天的时候只有中午一个半时辰的清朗,冬天就更短。所以我们要找他们只有明天中午的时候进去,他们知道时辰。”原来是这样啊,终于明白什么是强龙不压地头了,这些特殊状况外人一下子哪里搞的清楚。

    “那我明天和你们一起去找人吧,好歹也有多个人手。”

    “不行,要是你走丢了或者受伤了不是更麻烦。”

    “可我是大夫,怎么也可以帮得上忙吧,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人受伤呢。”

    “纵使受了伤也可以背回来让你看,你给了他们驱虫的药和一些伤药,中毒是中不了的,磕着绊着了也可以自己敷药。”说的也是,就是不要掉陷阱里就好,希望没有那种不知名的地洞。

    “那好吧,你也洗漱一下去休息吧,毕竟你也累惨了。”

    “我就在这儿歇着,可好?”他定定的看着我,眼里充满可害怕和期盼,这次确实让他担心了。

    “好了,我这不已经没事了吗?你还是让他们给你安排住处吧。”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放心。

    “恩,那你也歇着吧,今儿也够累人的。”冲他安慰的笑了笑,送他出屋。终于好了,有了他就不会想我一样鸡同鸭讲、对牛弹琴。说实在的冲那首领比划了那么大半天都不知道有没有表达清楚意思,心里一点儿都没底,还好,还好他来了!就冲着这个我也得跟他好好学学羌语,这求助无门简直太痛苦了,还的装哑巴,怕说了汉语把我当坏人,唉!

    是了,还得做个指南针。在这迷失森林里,如果有了它也不至于会没头苍蝇一样的乱飞!再说那沙漠、草原、甚至山林中各处荒芜的地方都可以用到,也可是把这个给那几个参军的娃,迷失在草原中可就不好了,记得李广李大将军有一次战役失败就是因为找不着方向,而李陵好像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被俘。再有就是教教霄儿和咸阳的学生这个指南针的原理,让他们自己动手做做吧。恩,这个倒是回成都了飞鸽传书给菊儿就好……想着想着就进入了黑沉的梦乡。

    相如纳妾

    第二天下午终于见到了他们,这时心终于落回了原地。才知道,我和卓文浩离开后,王全和毓贤(卓文浩一个下属)也跟了过来,另外三人和余下的请的六个赶马人和他们的马锅头(赶马人的头头)就紧跟着马队。王全和毓贤两人没分开,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在树上休整了一宿,又呆了一整个上午,正在四处找出路。而随着马队的十人,用随身带的刀,把一处林间的荆棘和杂草砍尽,取来我吩咐卓文浩带上的油布帐篷,就地取了根两米的原木棍子,打起了临时帐篷。赶马人他们自个儿带的有行礼,文浩的手下倒是把我带的丝被取了来盖,而我的狐皮披风他们没敢用。并且两人一班的在外面轮流看守马匹和防御野兽,就地烧了火堆也就冻不着。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也是发现雾散了,继续的前行。说来这些赶马人还是有些经验的,他们在进入这些不知名的林区都会留有记号,而遇到大雾等恶劣情景就原地停留,雾散再离……倒是我们这些不懂的人才四处乱串呢,还自己紧张半天!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的肤浅,沮丧不已!显然,卓文浩更为担心的,还是毫无江湖经验的我。

    庆幸的,大家都安全。辞别友好的羌寨,又行了大半月光景,终于到了羌国国都灵关城。这羌国是羌王安阳的后裔,只是到了现在这国力已成强弩之末,轩不起半丝风浪。似乎还有一支南下到越南红河谷地定居去了。这灵关城一带有“石材王国”之称,故又有人取“宝藏兴焉”之意而以宝兴代称这里有“宝兴白”、“青花白”、“青花灰”、“东方白”、“中国绿”、“宝兴墨晶”、“菜花黄”、“翡翠绿”等等石材,种类实多。其中名贵石材就达30余种,尤以“宝兴白”大理石最为著名,被赞为:“天下第一白”。

    这一路上偶尔还会看到憨态可掬的大熊猫,而灵关城附近周边还是是大熊猫的乐园。地处夹金山下的灵关城,北部有着天然的屏障,这山号称是“鸟儿飞不过,人不攀。要想越过夹金山,除非神仙到人间。”而它也是后来中国红军长征翻越的第一座大雪山呢。相对海波高度达3500米,在境内最高处近5000千米,这巍巍高山,造就了莹莹的冰凌,皑皑的白雪,这神圣的洁白与祭塔上的白石遥相呼应,交织成一束清冷、高洁的丽影,护佑着人们精神的家园。雪山下是成片的树木,万物丛生。乏食的季节,大熊猫这些野兽、鸟雀,都会懒懒的(错觉,其实是饿昏了)从山脊上走下来寻找食物。而这里的人们却也不会妨碍他妈,在这片天地,人与自然真正的和谐共处——宁静、祥和。只是,不知道这会持续多久……

    “文浩,联系上云飞他们了吗?找到司马相如了没?”到客栈休息好了出来问。这客栈照样是石砌的房子,共三层,每层都有不少屋子,只不过一楼不是用来圈养牲畜,三楼不是用来对方杂物,一律收拾好了主人。

    “我已经发出喜好了,相信不久他们就会找到这里来。”

    “哦,那你知道瓦拉布行在哪里吗?算了,你让人拿这个信物去瓦拉布行找瓦拉,告诉瓦拉,就说利州医者想见柯木泽。”谁叫咱语言还不溜呢。

    “哦……,你在利州救的那个人?也好,毕竟他们是当地人,更为熟悉状况。”说完吩咐伙计跑一趟。

    “馨有事烦劳柯公子,不想柯姑娘也一道牵来,真是馨的荣幸,二位请坐。”

    “夫人来羌,定有要事,不妨直说。”柯木智直来直往,沉着稳重。

    “是啊,夫人,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有什么地方柯木泽能效劳的,定当尽力。”柯木泽落落大方,进退得宜,容颜端庄中透着高贵圣洁,一派大家风范,也无怪乎会被先零副首领看中,以至想不择手段的占有呢。

    “既如此,馨也就直说了。馨此次来羌,是为寻人而来。馨一个好友,她丈夫在羌地下落不明,无奈她上蛮舅母,须陈欢膝下,□乏术,馨也记得柯公子兄妹系羌人,寻人更为方便,便自告奋勇,跋涉而来。这人是汉朝廷来羌特使,不知二位可曾听闻?”

    “实不相瞒,我二人乃羌国王族,我和妹妹均系羌王后嫡子。不想王叔不满父王执政,意图于父王病重其间夺取王位,他谋划已久,确实让吾等措手不及,数月方才平叛。想来那司马相如入境不久就遇此事,是以下落不明,说起来也是我羌国的责任。柯木智在此向夫人致歉,司马公子定会全力寻找。”有条有理,当仁不让,不愧王族嫡系。

    “如今大局初定,公子不辞辛劳,馨铭记于心,代司马夫妇谢谢二位!如此,那一切摆脱了。”

    “馨儿!”卓文浩忧心忡忡,神色间略带愤然。的走了进来,跟在他后面的应该就是云飞吧。

    “什么事?可是有了司马相如的下落,他受伤了?”

    “夫人,司马公子确实找着了,可是……”云飞欲言又止。

    “还是我来说吧,司马相如被作乱王爷的女儿所救。她也是从乱军中逃了出来的,于路上救了浑身是伤的司马相如。谁知那司马相如被救回来后却忘记前尘,在那姑娘衣不解带的照顾下,对那姑娘日久生情。相如本是俊朗公子,文采风流,而那姑娘是王族女子,却也精通汉学,自是对相如心动不已。一来二往,两人已私定终身,珠胎暗结。可是,如此将文君置于何地?文君还在苦苦的等候这司马相如,谁成想是这般结果,早知如此,我们,我们就不该来此找人,就……就当他死了好了。”文浩越说越激动,最后还拍起了桌子。

    史上的司马相如确实也有纳妾之事,不过那时司马相如欲娶茂陵女为妾,而卓文君一首《白头吟》唤回他的良心。

    皑如山间雪,皎若云中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日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两意”,这司马相如哪里只是两意,孩子都有了啊。忘记?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一个年近三十的男子,怎么可能家里没有妻子?纵使是忘记了前事,也不能在没有找回自己的身世前与他人山盟海誓啊!他,置妻子于何地?怀孕,卓文君近八年都没有诞下麟儿,司马相如的父母肯定会让相如纳她为妾吧,毕竟香火重要。即使卓文君再优秀,再能干,也不能抵过这七出之一的无子。一心人,这相如还是一心人吗?而已有纳妾之心的司马相如,怎么担当这一心人?何况,这已成事实。

    “那他的失忆应该是脑部有淤血吧,要医治他吗?”这是当前得解决的问题,物是人非,救了有什么意义。

    “不救,不治,不把他带回去,怎么向文君交代?而救了却又让文君伤心。馨儿,你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他饱含着痛苦与无奈,只能说妹妹遇人不淑。

    “我们去见见这两人吧,见了再问他们的意见。”司马相如有他该负的责任,新人,旧人,该他自己选择。不过文君虽然会伤心,但也不会再接受相如了吧。本来文君和我们一起住了后,我还一直帮她调理身子,意图有孕。谁成想事情会变成这样?

    美梦易碎

    再说这叛王的女儿,父亲作乱已经给全家带来了灭顶之灾了,而自己倾心相许的丈夫却又是有夫之妇,她又能够接受为妾的身份?昨日还是高高在上的王女,转眼成了人下之人,如果被柯木智他们找到,还有可能被处死呢?相如就如同一根浮木,是她最后的希望啊。所以,离了相如,她有如何活下去?

    随着云飞灵关城一个偏僻的角落,都说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果然不假,想必这女子也是聪明之人。房屋是邻里帮着建的,羌族女子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但见她脸蛋儿涂的黑黑的,眉毛还画得浓了许多,嘴角还粘了颗大大的黑字。正挽着袖子在那里劈柴,相如却不见踪影。只不过对于我这喜好易容之人,她那点道行还不在眼里。嘿!怀孕了还干力气活,这羌女还真牛!这么看来司马相如倒也不完是以貌取人的家伙,对他的看法倒是改变了些。

    见我们几个走来过来,似乎是冲着她来的,她也放下斧子,过来搭话。不过不知道文浩和她谈些什么,虽然学了大半个月,可完全不顶用。看文浩按下性子和她心平气和的谈,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说完,她把我们引进二楼的华堂,自己又出去了。

    见我不解,文浩解释说道:“我跟她摊牌了,说我们是她男人的家人,好不容易找到他,想见见。她找人去了。”也好,早晚都得说清楚。

    一刻钟后,司马相如和他女人联袂进来,他早已失去了玉面郎君的模样,脸黑黝黝的,眼角处还有一道疤痕,是似刀伤,袖子也是挽了起来的,双手粗糙了很多……全然地道的墙族兄弟。救命之恩,相濡以沫,再加上麟儿待产,他,能放下这一切吗?

    一来就用羌语问话,文浩说了一句,他也就转为了汉语。

    “不知诸位造访我家,所谓何事?”听他这么一说,文浩神色一暗,平复了一下心绪。

    “公子可是忘却前尘?”

    “确实如此,惹真波重伤醒来后什么都忘了,还好一切都有娘子照应,不然惹真波怕是已经是死人了吧,娘子与我情深意重,不离不弃,惹真波绝不相负。”说完还抓紧了她的手,以示决心,她也回了相如温和一笑,这笑让她那张带着夸张装扮的脸闪现出动人的光芒,鹣鲽情深,脑袋里冒出了这么个词。难道说一切只能算是造化弄人吗?

    “难道说你没有想过恢复记忆,没有想过你远方的家人?没有想过你有可能有妻子,有孩子?有你所有的一切?”文浩愤怒的问着,恶狠狠的瞪着他。

    “早先也想过要恢复记忆的,可谈何容易?看了不少大夫,可他们开的那些药根本没起多大作用。记不起来,想又何用?我一辈子想不起来,就一辈子不用活了吗?爹娘,或许会有哥姐相顾吧,再不然还有亲友,我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也只有这样想。至于妻子?只能说是我对不起她了。如果真的回去,她也还是我的妻子啊,我也会以礼相待的,相信她也一定能够理解,成全我和娘子的。”

    “理解?理解!夫妻多年,两年苦等,换来你一句理解?呵呵……既然如此,你也不必想着恢复记忆了,这记忆不要也罢!就当你死在外面好了,言尽于此,告辞!”

    “夫君!尊驾等等。”那女人忽然发话,文浩也停下了步伐。“夫君,你不是一直都想恢复记忆吗?想着要孝顺爹娘,怎么就白白放弃了呢?至于姐姐……姐姐……”脸带苦笑和坚定,“勒勒一定会求她成全我们的,我也会十分尊重她。”怕什么来什么,原来他真有妻子啊!是啊,他那么美好的人怎么会没有呢,是我奢望罢了!可是现在,除了这样还能怎样呢?“求尊驾医治夫君吧!”说完还跪了下去。相如连忙相扶,可她怎么也不起来。没奈何,相如瞪了文浩一眼。两年多没见,这司马相如似乎变得鲜活了,不再用微笑隔绝人群。看来这山清水秀的福地,还真是养人啊!

    看着这状况,文浩正欲甩袖走人,我拉了拉他衣袖,示意他安静。

    忽然,外面似乎来了一大队人,整齐如雷的脚步声纷至沓来。我和文浩对看了一眼,都是不解。这时大家都走到门口,向外望去,两排士兵包围了这地界,他们张弓对着门口,后面也没有出路了。我看着被司马相如搀扶起来的女子,一定是她暴露了吧。她神色略带慌张,全然不知所措,两手紧紧的攀着相如的手臂。相如只好安慰她,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双手,想说一切有他。

    看着情况,是我们打乱了他们平静的生活了。柯木智派人跟着我了吧,虽然他是好意,想保护我,可谁成想发现了死对头的女儿,也就有了如今的一幕,而文浩不知道柯木智的身份,也就是一头雾水的了。

    他们也不想攻击人,一个头头出来喊话,这人确实瓦拉,也就证实了我的猜测。

    司马相如安抚好了他的娘子,出去和瓦拉交涉。看是还神色镇定的和瓦拉谈,后来渐渐激动起来,像是在吵架。文浩只是盯着他们,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谈话间,瓦拉吩咐两个手下上来带走女人,相如立马冲过来,意欲拦截,却徒劳无功。反而是那女人说了些什么,安慰相如,相如一脸凄然,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那女人也是双目含泪,心痛如绞,最后深深的看了司马相如一眼,说了句话,就跟了那队人走了。瓦拉跟我点头示意,也随着队伍离开了。

    相如忽然意识到什么,像我们冲来过来,眼看着就要打上文浩,却被毓贤他们拦下。

    “是你们?是你们把人带来的是不是?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虽然我忘却过去,可也应该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你怎么能让人带走我娘子呢?我娘子有什么罪,一定是你们,你们想让我家破人亡是不是?就算我对不起我的家人,对不起我家里的妻子,管你们什么事?要惩罚就惩罚我啊,娘子她有什么错……”这人一激动就没大脑了。一头黑线……,文浩也不想理他,意欲走人,相如见状就扑了过去,死死的抱着他的腿,怎么也不放。才说他变得情绪化,就立马来个大爆发,这文弱书生的瞬间攻击力也不容小窥啊!

    大家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动。等司马相如终于没了力气,放开文浩,文浩才转回来,坐椅子上,取出桌上的壶和杯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气定神闲的等着司马相如恢复理智。看来他也平衡些了,收拾起理性,思考着当下的状况。我也就放了心,让他们也一道坐下歇息。一室安静!

    “发泄过了没?没够继续。”文浩冷冷的放出这句话,司马相如的神智似乎清醒了许多,至少没再歇斯底里,没再过来拽着文浩。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问了一句:“这究竟怎么回事?人是不是跟着你们来的。”

    “抱歉,大概是柯木智王子派人保护我,却发现你娘子匿藏在这里,就派人过来捉人。”这次是我搭的话,确实也是我带来的问题。

    “匿藏?王子?我娘子是什么人?怎么会得罪王子?怎么会需要匿藏?”看来他什么都不知道啊,真是戏剧,和那白娘子和许仙的桥段有些相像呢!

    “这个,该你那娘子或者那王子来告诉你吧。”文浩说道。听我说的,文浩也了然了,他该是想起我救的那个羌人和我让他送的信了吧。其实回去后柯木智也应该会跟我交代的,瓦拉也应该知道那女人是相如的娘子了,更清楚相如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白头长吟

    “据我的消息显示,你的娘子,是这次作乱主谋的女儿。谋叛前,他把家人都送走了的,打算成事后在接回来。只是没想到这仗一打起来,四处混乱不堪。对老百姓来说要命的是,那些士兵粮草不济,就烧杀抢夺,搞得民不聊生,民怨沸腾。这些家属在战乱中走散,而你那勒勒也只有化装成难民逃命,不过说实在的,她那时的状况,也跟难民相差无几。而你被乱军冲撞,碰到头,伤了脑袋。和你一道的人都不知去哪儿了,大概各自逃生了吧。说来也是缘分吧,你就被路过的勒勒救了……”虽说他们俩共同经历了那么多,患难见真情,但是他还是无法原谅司马相如的再娶,像他爹娘一样,一夫一妻,难道不幸福吗?难道他妹妹为他付出的就不多吗?奔者为妾,父母国人皆贱。妹妹为了他,放弃了名誉、地位、财富,身干下贱,难道说还不够?种种一切,都抵不了一朝忘却?

    其实后面的他也都知道了,文浩不过是从另一个角度说了说。讲完后,司马相如没什么反应,呆呆的,大概一时还接受不了。

    “其实,你自己可以救勒勒的。”我用“勒勒”唤醒了他。

    “我?怎么救?你快说啊。”

    “我施针让你恢复记忆即可。”淡淡的说道。

    “说来说去,还是想拆散我们夫妇,是为了家里的妻子吗?”

    “有些东西,你恢复记忆自然就会知晓,那个时候对于我们的做法,你再先断定不迟。”

    “好,我答应你!”为了勒勒,他必须接受他们的帮助。

    确定了相如的状况,文浩也不管事了,他,确实想坐视不理。晚上,让他服了一剂促进经脉运行的药,然后把找来的草药煨好,倒入浴桶里,把浴桶放在加了热水的大锅上,下面加上柴火,以保持浴桶里药浴的温度。他脱了上衣坐了进去,内外夹攻,以求打通头部血脉。在适当的时候,辅以针灸,通过一夜,基本上散去了淤血。一切结束后我已经满头大汗,疲惫不堪。不过司马相如却坐在浴桶里没通,眉头纠结,记忆交织,让他痛苦难堪吧。留下云飞看着他,和文浩他们一道回去。继而,胡乱洗漱一下,粘枕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文浩告诉我,司马相如已经和柯木智交涉成功,只是,让勒勒保证,不在为父亲复仇,从羌国除了她的名,并驱逐出境。司马相如正带她回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羌境呢。

    想来这柯木智也是看在汉朝廷和买了我个面子,勒勒也该想得通才对,毕竟,成王败寇!

    写了封信,备了份礼送去了瓦拉布行,留了只簪子,让他可以凭这个找我帮忙,这簪是专门设计的,只要是四海楼的分店都认,我和菊儿、桃儿各有一只。这人情必须得认,至于他是不是让其它死囚代替,那就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安排好这一切,我们也就打道回府了。

    “娘亲,爹爹,你们怎么去那么久?有没有想怡儿(悦儿)?”我们刚下马,走进大门不远,这两个娃儿就飞奔过来。大半年没见,都两岁多了吧,还错过了他俩的生日呢。看着这两娃,健健康康的,心里充满了幸福和满足。我和文浩一人抱了一个,往里走。怡儿沉静些,肌肤光滑白嫩,不想悦儿,精蹦得跟什么似得,像尾黑泥鳅。不过都壮实很多,看来爷爷奶奶养的不错。

    “悦儿有没有跟奶奶捣蛋?恩……”问也白问,他奶奶肯定护着他,他呢,是不会承认的。

    “娘亲怎么一回来就问悦儿这个,娘亲都不疼悦儿了,是不是不喜欢悦儿。呜……”说着,还委屈的哭了起来,要不是看见他眼底的淘气,还真会被这小不点儿给骗了呢。

    “有爷爷奶奶护着,娘亲的话不听了是吧。还敢反过来犟嘴?”作势瞪着他,弄得他瑟瑟的。

    “馨儿,浩儿辛苦了吧,怎么一回来就教训起娃娃来了,他们俩都最乖了,是不是怡儿?哥哥很乖的吧。”说完还给怡儿打眼色,又往后面看看,发现再没人跟来,高兴之余透出了浓浓的失落和焦虑。但我们也不能在孩子面前跟她解释。

    怡儿不屑跟他们起哄呢,但自己的哥哥怎么也得帮帮,“娘亲,哥哥真的乖乖的呢。”

    “才怪,都跟黑炭似的了,要是乖,怎么可能这副德行。”都不知道向谁?怡儿和霄儿倒是都很听话,也还文静。

    “好了,馨儿,刚回来就不要急着教训孩子了,慢慢来不迟。”能怎么教育?心性问题啊!这个好动,看来得找个适当的法子呢。

    “娘,这次司马相如找是找到了,可是……”悦儿和怡儿一味的粘着我和文浩,好不容易他们累了,睡着了,才有时间和二老谈司马的问题。

    “司马虽然找到了,但是也可以当他死了。人还在,心却已经支离破碎的了。”他不忍心说出来,我也就借口,“简单的说,这次入羌,司马相如头部受伤,失去了记忆,而他现在的夫人勒勒姑娘与他有救命之恩,朝夕相处间,两人私定终身,并且珠胎暗结。”勒勒的身份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混蛋!这司马相如,纵然他忘记了过去,也不能草率的与人成婚啊,一把年纪了,他以为他是二八年华,未婚待娶之身吗?唉!当初反对到底都没用,还是让他拐走了君儿,可到头来……都怪我,怎么不看牢了君儿呢?”温文尔雅的卓父终于爆发了,拍桌子骂起人来。纵使这司马相如不是停妻再娶的负心汉,也至少是个不复责任的人。也许,也许在这年代要求一心一意本就奢望!

    “伯父现在内疚也没用,我们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一是要通知您二老,二来我们要赶回成都,让君儿心里有个底,也不至于到时候有太大冲击!两个孩子也想带回成都去,有他们陪伴,文君说不定会好过些。文君除了那么大的事,您二老想必也会和我们一起过成都去。所以也请二老收拾一下,明天我们一早启程。”养儿方知父母忧!父母永远是担心儿女的,纵使儿女已经长大成|人,成家立业。有二老的陪伴,相比文君也会宽慰些!

    “是啊,馨儿不说我们也要过去的,君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应付。我们就明儿一道过去。孩儿他爹,现在也不是发火、愧疚的时候,我们也下去收拾行礼吧。你们两个也早些休息。赶了那么久的路,也都累了。我让下人准备好了热水,你们就舒舒服服的沐浴就寝吧。”说完,就拉着面色不善的卓父离开。女人也是家里的定心骨啊!

    那日,文君知道了一切后就愣了。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大家焦急、担心,却也没奈何。让她自己发泄一下,也是好事。但还得注意身子。

    想了想,拿来平时消遣的琴,坐在竹林里弹了起来。虽然菊儿是个好师傅,我却不是乖徒弟,对于它,绝对没有医术、轻功等那些事关生死的东西,学的认真,但也还是会弹。曲能成调,不太精通罢了。

    看着你和她走到我面前

    微笑地对我说声

    好久不见

    如果当初没有我的成全

    是不是今天还在原地盘旋

    不为了勉强可笑的尊严

    所有的悲伤留在

    分手那天

    未必永远才算爱得完全

    一个人的成全

    好过三个人的纠结

    ……

    我一边又一边的唱起来《成全》,第二遍的时候,文浩也取出萧相和,没想到他们师兄弟都喜欢这乐器。有了他的加入,曲子优美不少。反复的弹了大半个时辰,就快精疲力竭的时候,文君的房门终于打开。

    双目通红,确实熬夜熬出来的,并不是哭得红肿。文君,比我想象的要更加坚强!她在远地站定,强制自己冷静的情形下,透着浓浓的哀伤!终于忍不住,扑向我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我轻抚她的背:“哭吧,哭完了就好了。他司马相如放弃了你,是他的损失。咱们文君啊,一定会找个更好的如意郎君,回头把那司马相如给气个半死。咱呀,不等他来说什么大道理,说什么虽然取了妾,你还是他最重要的女人。女人活得有骨气点,这种贱男人不要也罢,不用等那女人进门,咱就先给他来个休夫。”我的话,逗的文君“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终于收敛了情绪。

    “姐姐说得有理,我卓文君既然敢私奔而去,现在也就敢休夫出走。我不会等着夫君每日陪着他孩子的娘,温柔相对,不会等着没人相陪孤枕难眠,而暗自垂泪。既然他已经背弃我们当日的誓言,那么我休夫也不算无理之举,姐姐,我这儿有首诗,准备写与那司马相如,我说与你和哥哥听听可好?”说完,不等我们表态,她自己就念将起来,“皑如山间雪,皎若云中月。……””是了,就是那千百年来,坚强的遇到负心汉的女人从心底的呐喊,那曲《白头吟》。虽然早就知道,但现在听她用那清冷、决绝,而饱含痛苦的声音吟诵出来,还是从心底里发颤。这饱含着女人绝望而坚强的血和泪啊!道来声声凄楚,字字彻骨!

    文浩也含着泪频频颔首,他是想说我们君儿终于长大了吧!

    凰鸟单飞

    司马相如半月后,方才回到成都。回来后问明文君去向,倒是立马亲自来迎接文君回去。这时的他全然恢复了那副谦谦君子模样,嘴角上翘25度,几尽完美的展现了他的温文尔雅。

    让门人通传的时候,我们这一大家子在远离玩乐。霄儿已是六岁的小伙子,被文翁管束得越发有理,进退得宜,虽然不得已让他成了这样,可看他的样子,我都快怀疑送他去那儿是不是错了,一点儿都没小时候那么好玩,不过还好,至少在我们这些长辈前还晓得撒娇。悦儿和怡儿倒是都挺可爱的,只是悦儿过头了点就是了。

    这时听到司马相如拜访,见是不见,本想让文君自己拿定主意,毕竟婚姻、爱情都是她的,经过这么久的调适,她也应该可以坦然面对了。可文君只是自顾自的和霄儿说话,全当没听过这人。

    “让他进来吧。”既然文君没人进来,也没让我们离开,姑且看看这司马相如有何说辞吧。

    “岳父、岳母、大哥,小婿知道你们在陈夫人这儿,特来拜见。”不解的看向卓父卓母怀里的一对可人儿,但现在不是弄明白这个的时候。转向文君道,“娘子,为夫回来了,特来接你,你随我回去吧,爹娘也想你了。”他怎么可以当所有的没发生过?一句回来,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接文君回去?

    “陈夫人,可否让我和娘子单独说会话?”看他那欠扁的样子,真想打烂他的面具。

    “娘子?文浩啊,我没听错吧,我怎么记得惹真波公子的娘子并不在这里?恩……叫什么来着?是勒勒吧。惹真波公子是不是走错门了?公子夫妇二人伉俪情深,怎么随便认起娘子来了?难不成离了羌国惹真波公子就另外找了个娘子,那我可真为勒勒夫人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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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颜重展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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