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8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8部分阅读
他心爱的女孩联系起来。
邓布利多看着他,叹了口气,挥了挥魔杖,一个冥想盆凭空出现。他用魔杖从太阳|岤里抽出几缕银色的记忆放了进去,“看看吧。”
斯内普以极其可怕的眼神看了邓布利多一眼,把头埋入了盆中。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了头,面色很平静。他十分利落地翻身下床,几下套好了黑色的袍子,握紧魔杖,大踏步向房门走去。
“西弗勒斯!你要去哪儿?”邓布利多皱着眉拉住他。
斯内普回过头,静静地、一字一顿地说:“塞拉没死,我去找她。”
即使是在这种时候,他的话依旧少得可怜。可他那双夜空般的黑眸里,却燃烧着某种连邓布利多见了也感到恐惧的、不顾一切的可怕的疯狂;他每说一个字,颈部和面部的肌肉都狠狠地抽搐一下,使得他那张苍白的脸庞也剧烈地扭曲起来。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厉声说道,“你冷静点儿!塞拉已经死了!”
斯内普倏然僵硬。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越来越剧烈,连他没有一丝血色的唇也开始颤抖起来;他大力地挣扎——但邓布利多紧紧拉住了他;他眼里的疯狂已经完全弥散开来,他用一种低迷的、如同祈祷一般的语调喃喃地说:“不,不,她没死,她不会死的,我要去找她,她不会死的……”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大喊一声,很难想象他这种年纪的老人,竟会有这样大的声音,“塞拉不是说过有惊喜留给你吗?你不想去看看?”
斯内普猛然顿住,他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向邓布利多,眸子里竟放出光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砰的一声消失在空气中,幻影移形了。
邓布利多带着淡淡的悲悯摇了摇头,也幻影移形追了过去。
回到蜘蛛尾巷家里的斯内普,立刻开始在每一个细小的角落——包括沙发底下和酒柜里——搜寻起来,一边用颤抖的、几乎变了调的声音大叫塞拉的名字。
刚才,他完全被塞拉在空中化为齑粉的那一幕给击疯了,那种五脏六腑甚至灵魂都在被狠狠撕扯的巨大痛苦令他几乎不能呼吸。若不是邓布利多提醒,他绝对会完全忘记还有“惊喜”这回事儿了。
该死的,他怎么能忘了呢?那个狡黠顽劣的丫头,给他准备的惊喜?那还能是什么?不用再废话了,她那么聪明,连被纳吉尼咬死了的他,她都能救回来,难道——她还不能复活她自己么?
一定是这样的,不会错的……斯内普几乎忍不住要微笑出来了。在找遍了几乎所有的地方后,他把目光投向了卧室——那个见证了他们无数痛与甜蜜的房间。他有点紧张,但还是坚定地走了过去。
那个爱恶作剧的丫头!竟敢这样吓唬他,还恶劣到联合邓布利多一起来作弄他!等着吧,待会儿见到她后,他一定要抓住她狠狠“教训”一顿,再用最恶毒的语言讽刺挖苦她一通,告诫她这辈子都不许再和他开这样的玩笑了——这一点儿都不好笑!
而且,他还要紧紧把她抱在怀里,让她知道他有多想念她;他要狠狠地亲吻她、爱抚她,并且要告诉她——
——他爱她。
斯内普终于忍不住微笑了,他的黑眼睛里闪着快乐的光,推开了卧室的门。
床上,被褥铺得整整齐齐,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斯内普的心脏似乎又被攥紧了,他锲而不舍地在卧室里又细细搜寻了一遍,直到最后——他在床下发现了一个小巧的木头盒子。
他屏住了呼吸,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人不在这里,也许,她是想和他玩个游戏?在这个盒子里会放着她藏身之处的线索?
他颤抖着手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静静躺着两块石头。
一块大约有成|人拳头那么大,鲜红色;另一块则非常小,似乎只能镶嵌到戒指上,却是墨绿色的。
在这两块石头下面,还压着一小张羊皮纸。
斯内普连忙把盒子倒空,取出那张纸片来。而那两块珍贵的石头,就那样落在地上,滚到了角落里。
亲爱的西弗,
……真是遗憾啊,终究还是让你看到了这封信。
现在的我,肯定已经不在了,对吧?
这两块石头,红色的是魔法石,绿色的那块,则是传说中“死神三圣器”之一的复活石。
但是,请不要把这两块石头中的任意一块用在我身上,因为那只会是白费力气。独角兽的牺牲魔法,是不可逆的。
除我之外,这两样东西,你想怎么用,都是可以的。
西弗……我爱你。
只可惜,不能陪你走到最后。
但是……你要记住,人只要活着,就算再如何痛苦艰难,也至少会存有希望;可一旦死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请千万,连我的份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珍重,西弗。
爱你的,
塞拉
薄薄的纸片忽忽悠悠地从他的指间飘落了开去,落在了地上。
斯内普慢慢地蹲了下来,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双臂护在额前。
他想站起来,像野兽那样歇斯底里地嚎叫,也想疯狂地奔跑,狠狠地蹦跳,高声狂笑……
然而,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呆滞地、以雏鸟的姿态缩成一团。肺,无法再呼吸;心脏,无法再跳动;大脑,无法再思考;眼睛,无法再流泪。
无边的广袤的黑暗再次降临了他,这一次,那缕名为“塞拉”的阳光,不再照耀他了。
残酷的冰冷的绝望再次淹没了他,这一次,那块名为“塞拉”的浮木,已经永远地沉没。
这是对他始终不向她说爱的惩罚吗?
这是对他始终自以为是地“对她好”、把她伤到体无完肤的天谴吗?
不!不!不——
如果早知道这最终的代价是彻底地失去她,他又怎么会——怎么会?!
“是的,教授,”塞拉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我叫塞缪丝·马尔福,我常听我父亲说起您,我弟弟德拉科的教父,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她又俏皮地冲教授眨了眨眼,“不介意的话,您也可以叫我塞拉。”
她微微仰起头,眼睛努力地睁大,拼尽全力将那一丝湿热的酸意逼了回去。“西弗,我愿意嫁给你。”她微笑着对他说。
塞拉叹了口气,走过去拉住他袖子,把那个稍小一点的盒子塞到他手里,然后又把左手伸给他,轻声说道:“帮我戴上。”说着,颊上竟浮起了两朵美丽的红晕。
塞拉专注地凝视着他的眼睛,温柔地勾起嘴角,抬起手抚住他的脸颊。“因为你啊,西弗。”她说,“我说过的,就算下地狱,我们也在一起。”
……
斯内普眼神空洞呆滞,口中念念有词:“骗人……什么下地狱……什么在一起……都是骗人的……”
邓布利多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他差点以为,眼前的黑袍男人已经被摄魂怪亲吻过了。
行尸走肉,魂飞魄散。
多年来作为一名出色的双面间谍的、周旋于邓布利多与伏地魔两巨头之间的、连莉莉的死都不曾彻底将其击垮的、心志坚韧沉郁隐忍的魔药大师西弗勒斯·斯内普,终于完全崩溃了。
当斯内普开始摸索着捡起地上那张羊皮纸,将它贴在脸上并露出温暖的微笑并且喃喃自语的时候,邓布利多终于看不下去了,他举起魔杖,对准了斯内普。
“昏昏倒地!”
涅槃
邓布利多的回归令整个白巫师界大为振奋,就好像是给凤凰社的成员们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似的,一改之前的低迷颓势。
之后的事情进展就一如大多数人所料了,哈利三人组顺利摧毁了赫奇帕奇的金杯,而后就是霍格沃茨决战,纳威杀死了纳吉尼,哈利体内的那一缕魂片也被伏地魔的阿瓦达咒毁掉了,伏地魔本人也被反弹回来的死咒所杀死。
略有不同的是,决战当天,弗雷德·韦斯莱和西里斯·布莱克都没有死去,他们两个始终和大家在一起战斗,西里斯还亲手结果了好几个食死徒以及那个凶残的狼人首领。
其实,除了白巫师们的奋勇作战,巨人们的阵前倒戈也成为了黑巫师们必败的一个重要原因。当卡库斯带领着包括格洛普在内的所有巨人突然转身扑向食死徒们的时候,伏地魔的蛇脸瞬间由粉笔白变成了锅底黑,只有一双细长的眼睛愤怒地喷射出血色的光芒。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这个一向有些歇斯底里甚至疯疯癫癫的女人,在伏地魔倒下的那一刻,却意外地平静下来了。她露出一丝微笑,一边抵挡着身周不断飞射而至的各色恶咒,一边艰难地挨到了她的主人的身边,坐了下来,一只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口上,另一只手则握着魔杖,对准自己的太阳|岤,发出了死咒。
即使是一向痛恨她的西里斯,看到这一幕,也不由沉默了下来。
笼罩了巫师界五十多年的、名为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阴云一朝退散,人们仿佛已经看到了,照亮未来前行之路的明媚阳光。
“西弗勒斯的情况还是不好?”邓布利多快步走进魔药办公室的外间,微微皱着银白色的眉毛,轻声问道。
“是的。”麦格担忧地看向办公室的里间,“他一直在发呆,那眼神——天哪,那眼神太可怕了,我几乎忍不住每隔几分钟就想去探探他是不是还在喘气……”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哈利拿回的那一小瓶记忆,以及邓布利多本人的证词,成功地洗刷了斯内普长久以来的委屈,几乎是一夜之间,他就从人人唾骂的食死徒、杀人凶手,变成了忍辱负重的英雄。
但是——他现在的状况的确是很糟糕。
那天,邓布利多从圣芒戈把昏迷的他带回了霍格沃茨。这些天来,他一直呆在阴暗的地下办公室里,手里一直握着那个小小的、装有塞拉“骨灰”的银绿色盒子,眼睛盯着空气中不知名的某处发呆,不动,不吃,不喝,不说,甚至也没有睡过。
——已经整整三天三夜了。
邓布利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斯内普的身子肯定会垮掉——还好他现在还只是发呆,如果不早点把他开导过来的话,恐怕会自杀也说不定呢……
这样想着,邓布利多又叹了口气,冲麦格点了点头,进了里间。
房间里光线十分昏暗,桌上唯一的一盏灯火还是他送斯内普回来的时候点上的,现在已经摇摇曳曳,快要熄灭了。
邓布利多挥了一下魔杖,灯火的光线亮了一些,然而却并不能照亮旁边斯内普的灰暗的脸庞。
“西弗勒斯,你——”邓布利多斟酌着词句,试图想出一些排解抚慰的话来,然而他却瞥眼看到了斯内普面前的东西,不由缓缓闭上了嘴。
他的面前,摆着一只打开的深红色木匣,里面放满了各种小瓶装的药剂和药材、精致华贵的羽毛笔、一卷卷的羊皮纸、一封封的书信……
而在所有这些东西的最顶上,摆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挂坠盒。挂坠盒是敞开的,里面是塞拉的照片,正微笑着冲斯内普眨着蔚蓝的眼睛。
斯内普如痴如醉地看着照片,口中喃喃说着什么,几乎忘记了呼吸。
邓布利多一眼就看出了这个挂坠盒曾经被施过怎样的魔法。
——永恒封锁。邓布利多无声地叹息,看来——塞拉真的是没有任何生还的希望了。这个魔法……唯有施咒者彻底死去,才能失去效用。
“西弗勒斯,卢修斯来了——你想见见他吗?”邓布利多迟疑了许久,还是说了出来。
斯内普没有丝毫反应,仍旧痴痴地看着挂坠盒,手指轻轻摩挲着塞拉的面庞。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声音高了一些,“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塞拉做出这么大的牺牲,难道是想要看到你这种消沉的样子吗?”
“塞拉……”听到“塞拉”这个单词,斯内普死灰一般的黑眸亮了一亮,喃喃开口念出声来,嗓音却已经沙哑得不成调了。
“是啊,塞拉!”看到斯内普总算有了一些反应,邓布利多略微放下了心,再接再历地说道:“塞拉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的——”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斯内普唇边就又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他把挂坠盒挨到自己唇边,一边轻吻一边喃喃念着塞拉的名字。
到嘴边的话噎住了,看着这个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多岁的男人,邓布利多的眼中也不由露出悲悯的神色来。
“……卢修斯,现在你不能进去……是的,你最好别——”忽然,门口传来麦格轻声的阻拦。
“好了,米勒娃,我必须进去,”卢修斯的声音听起来鼻音很重,也有些嘶哑,但话语中的强硬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茜茜现在还在圣芒戈昏迷不醒,你又在这里拦着我——”
邓布利多看了看依旧恍恍惚惚的斯内普,叹了口气,扬声说道:“米勒娃,让卢修斯进来吧。”
——也许卢修斯能够刺激得他正常一点儿。
卢修斯走了进来,他看起来十分狼狈,一向梳理整齐的淡金色半长发有些凌乱,下巴上是泛青的胡茬,灰色瞳仁里布满了血丝,眉宇间有难以言说的悲伤和愤怒。
“西弗勒斯·斯内普!”一见到斯内普,卢修斯立刻失去了理智,他快步走过去,拽住斯内普的衣领就把他拉了起来,右手一挥,狠狠给了他一拳。
而邓布利多只是淡淡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麦格则紧紧捂住嘴巴,却也并没有上前阻止。
卢修斯太过用力了,斯内普身子晃了晃,手一松,那个挂坠盒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滚出老远。
“塞拉……”斯内普眸中露出几分惊慌,奋力挣开了卢修斯,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捡起挂坠盒,小心地拂去上面沾上的灰尘,仿佛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一般,看了又看,才把它紧紧地捂在胸前。
“卢修斯,你也需要冷静一下。”邓布利多皱着眉说。
卢修斯眼睛通红地瞪着斯内普,微微颤抖着,一连深呼吸了好几次,眼睛闭了好一会儿,似乎才稍微冷静了一些。
“把塞拉的骨灰还给我。”他冷冷地说。
一直处于精神游离状态的斯内普似乎立刻就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他用可怕的眼神看了卢修斯一眼,右手紧紧攥着那个银绿色的小盒子,放在了胸前,戒备地向后退了几步。
看到他的反应,卢修斯眼睛一眯,费了好大劲儿才重新按捺住升腾的怒火,“就在三天之前,”他猛地提高了嗓音,声音尖利而冷酷,听起来倒是和伏地魔有异曲同工之妙,“我们失去了我们最优秀的女儿,而德拉科,失去了他最亲爱的姐姐!”
他继续说着,“现在,难道连要回亲人的遗体,这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我们吗?”他的嘴唇皱了起来,眼睛又红了,“你这——”
“卢修斯!”邓布利多皱起了眉头,打断了卢修斯的话,“西弗勒斯的悲伤并不比你们少,我想——”
然而卢修斯却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掏出了魔杖指着斯内普,“西弗勒斯!”他大声说,“把塞拉的骨灰还给我!”
斯内普脸上恍惚茫然的表情奇异地消失了,恢复了冷漠和面无表情。他漠然地看了卢修斯一眼,唇角忽然弯起诡异的弧度,他猛地抬起手,打开盒子,把盒子里的粉末全部倒入了口中,喉头滑动几下,咽了下去。
“现在,我和她融为一体了。”他依旧微笑着,嘶哑得不成调的声音说出了三天以来第一句完整的话,“你们——谁也别想再从我身边把她夺走!”
他的神色变得狰狞而凶狠,几乎有些扭曲了,却仍然把“骨灰盒”和挂坠盒捂在胸前。
“你!”卢修斯目眦欲裂,似乎愤怒到极致了,“她在的时候,你那样伤害她!现在又何必这样做?”他几乎有些歇斯底里了,“若不是你逼死了她,她——”
他说不下去了,一挥魔杖,一道漆黑的光芒朝斯内普射去。
斯内普面色惨然,看到飞速朝自己射过来的黑光,心里竟然有微微的欣喜之感。
他没有躲闪,只是闭上眼睛,露出淡淡的微笑,等待着被这道锋利的黑魔法穿透的美妙感觉。
——塞拉,等我,我这就去找你。
塞拉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大片大片灰茫茫的薄雾包围着,这些灰雾就好像流水一般缓缓地流淌,竟然给人一种莫名的幸福满足之感,令她感到没来由的平安喜乐。
——我……死了吗?
这里是天堂?地狱?抑或是……地府?
想到这里,塞拉不由微微笑了一下,的确呢,她本就是来自东方的一缕魂魄,既然死去了,当然应该魂归故土。
可是……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她心里实在是疑惑,按理说,她应该是已经死了,因为她并没有看到自己的身体,准确来说,她现在只是一缕意识,甚至连魂魄都算不上。就好像——回归了当初的母体一般。
——该不会是又穿越了吧?
不过她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这里和母腹中实在是太不一样了,这里要宽敞明亮得多。
想了一会儿,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她索性也就放下了这个念头,思绪又渐渐飘远了。
——西弗……应该是得救了吧?她这么想着,心头温暖的感觉越发明显了。
西弗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虽然并不爱她,但是她死了,他心里终究也是会难受的……但是,总归好死不如赖活着——就像她在给他的信里说的那样,只要活着,就算再如何痛苦艰难,也至少会存有希望。
所以——她想着——但愿西弗一定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去寻觅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幸福和希望。
“咦,你这小姑娘的想法还真是奇怪哩。”一个细细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塞拉吓了一跳,连忙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可疑的能够说话的“物体”,依旧只是浓浓的灰色雾气缓缓流动着。
“好啦,别找了,你看不见我的。”那个声音慢悠悠地说。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塞拉在心里这样想着。
“你既然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为什么自己心里却一点求生的愿望都没有呢?”那个声音答非所问,继续懒洋洋地说。
61472;“你到底是谁?这里又是哪儿?”61472;塞拉皱了皱眉——当然,只是意识中的皱眉。
“哦?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啧啧……看来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那个声音发出类似咂嘴巴的声响,“我——当然是这里的主人啦。至于这个地方——”他说话就好像在背戏文一样,夸张的抑扬顿挫。
“——欢迎来到魔法部神秘事务司。”他的声音转了个弯,带了一丝神秘的笑意。
“魔、魔法部?”塞拉大吃一惊,“我怎么会在魔法部?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个声音轻轻笑了一声,似乎发现了很好玩的东西,“是呀,你当然已经死了。但谁规定了死魂不能来魔法部?”他笑得越发厉害了,“但是——我偏就不告诉你这里是哪里。”
——死魂应该呆在魔法部吗?塞拉心里越发怀疑,然而表面上却沉默下来了,不再向那个声音追问。因为——她发现,这个声音似乎很喜欢和人聊天。
果然,她沉默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就憋不住了,“喂,你怎么不说话了?”他试探着问。
“有什么好说的呢?”塞拉微笑,“总归我已经是死了的,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当然有区别的!你这傻姑娘!”那个声音耐不住了,烦躁地大声说,“同样的魂魄,如果呆在隔壁那间‘死亡之屋’,当然就必死无疑啦;但如果是在这一间‘爱之屋’——啊!我怎么说出来了!”
他猛地闭住嘴巴,颇为懊恼地“啧”了一声。
不过,塞拉却从他这些只字片语中捕捉到了最有用的信息。
“爱之屋”?
魔法部神秘事务司?
她努力地回想着,魔法部神秘事务司的内房间……大脑房间,时光之屋,摆放着许多预言球的预言大厅,还有原著中西里斯死去的地方——死亡之屋——
对了!
的确是还有一间上了锁的房间,怎么都打不开,连西里斯送给哈利的专门撬门用的小刀塞进去,都能被熔化……邓布利多说过这间房间里隐藏着人世间最神秘的力量——爱。
这里就是爱之屋。
不过……爱?
塞拉看着丝丝缕缕飘过去的灰雾,不禁黑线了一下……所谓的“爱”,该不会——就长这个样子吧?
“我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她轻声问。
“当然是有人——咳咳咳……”那个声音猛地卡住,似乎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说出来,“好啦好啦,总之你的运气的确不错,碰到我,你总是有复活的机会的。现在就过来吧,咱们现在就开始……首先当然是先给你制造一个身体——”
“谢谢你,可是我并不想复活。”塞拉懒洋洋地说。
“——为什么?”那个声音又一次卡壳,不可思议地问。
“首先,你说‘有人’——我可不想欠谁的人情;其次,”她说,“就算复活了,也没什么趣味了,不是吗?”
——就算复活,也同样得不到他的爱……那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她这样想着,只是习惯性地微笑。
“——啊!你这丫头!”那个声音似乎有点抓狂了,“这可不行!我受人之托——总之,你现在就给我过来!”
他说着,塞拉忽然就感到自己开始移动了,完全身不由己,向着灰雾深处“飘”去。
——喂喂,不是要玩真的吧……
在一起
三年后。
“嘿,早上好,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笑呵呵地走进魔药办公室,“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没有人理他。
斯内普坐在办公桌后面,羽毛笔在一份份魔药学期末试卷上画下一个个大大的“p”,动作机械,神情木然。
然而邓布利多丝毫也没有被冷落的自觉,他自顾自地走了过去,双臂撑在斯内普的桌子上,湛蓝的眼睛闪着快乐的火花。
“西弗勒斯,我已经决定由你来负责下个学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学工作了……”他继续微笑,“有一位可敬的人写信给我,要求申请魔药学教授这个职位,所以——我认为你会喜欢我这个安排的,是吗?”
“唔。”斯内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依旧埋着头奋笔疾书。
“好吧,尽情享受这个美好的暑假吧,西弗勒斯,祝你愉快。”邓布利多依旧笑盈盈地朝斯内普挥了挥手,离开了魔药办公室。
走出阴暗的地下室,回到阳光明媚的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舒舒服服靠到软和的扶手椅里,给自己来了一杯冰镇糖浆雪利酒。
他眯起眼睛看向窗外,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坐在湖边——享受他们本学年在学校度过的最后一个下午。
“真是个美好的夏天啊,”他笑眯眯地说,扭头看着自己的宠物,“你说呢,福克斯?”
美丽的金红色大鸟张开嘴,温和地叫了一声。
61472;
最后一个“p”字写完,斯内普把试卷整理好码在一边,把羽毛笔放进墨水瓶里,闭上眼睛,慢慢埋头趴在了桌子上。
已经,整整三年了。
她离开,也整整三年了。
卢修斯和纳西莎回了美了,临走时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德拉科则留在了英了,继承了马尔福的家业,并进入魔法部工作。现在已经荣任魔法部部长助理一职,并亲手推动了几项制度改革,前途一片光明。
然而,这三年间,他们却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联系。
她昔日的朋友们,雷切尔·道格拉斯,马库斯·弗林特,都离开了英了,不知漂泊到了何方。
格兰芬多三人组都进入了魔法部工作,哈利和罗恩如愿以偿,成为了傲罗。
所有这一切,都很好,很正常。
三年前,卢修斯的那一记杀招,到底还是被邓布利多挡了下来。从那以后,邓布利多似乎就发现了他一心求死的愿望,于是就在他身上下了禁制,令他无法自戕。
——人生而在世,最悲哀的,莫过于连生死都不能由自己主宰。
可是……
他抬起头,从怀里最贴近胸口的地方掏出那个挂坠盒,打开,定定地凝视着里面,那个女孩微笑的脸庞。
“塞拉……”他叹息一般地低唤她的名字,干裂的唇瓣仿佛追寻甘霖一般轻吻摩挲着那张冰冷的照片,黯然销魂。
然而奇异的是,竟不会再感到心痛。
——一颗心早已经麻木地连跳动都不会了,又何来疼痛呢?
可是……那无时无刻不缠绕着他的、跗骨之蛆般如影随形的刻骨相思,却已经沉重得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了。
塞拉,塞拉,我……好想你……
发了疯地想你……
可我却再也见不到你。再也找不到你。
你甚至都不肯到我的梦中来。
如果可以,我愿用我的所有,换一次相见。
可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啊……所以,你当然不愿意再见我了,不是吗?
他抬起头,环顾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房间,希冀着那道倩影能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出现,软语温存,笑语如珠,用娇嫩的嘴唇亲吻他,用柔软的臂膀拥抱他。
然而,伴随他的,仍然只有永恒的黑暗和孤寂。
他不想再呆在这个没有塞拉的世界上了。
他觉得,即使身上带着邓布利多的禁制,他也就快要不久于人世了。
暑假很快就过去了。现在是八月下旬,霍格沃茨的教职工们开始返校,为新学期的开始做好准备。
这天,天空灰蒙蒙的,一直下着小雨。
砰的一声,有人幻影显形在霍格沃茨城堡的大门前。
那是一个全身都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身材高挑纤长,应该是一位女士。她微微仰起头,斗篷遮住了她的面容。她似乎在注视着铁门右边的石雕野猪,然后发出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她推开铁门,穿过禁林前的广场,推开高大的城堡橡木门,来到了华丽宽广的门厅里。
邓布利多正从高高的大理石台阶上走下来。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厅中央的女子,苍老的脸上流露出由衷的欣慰和欢喜。
“欢迎回来,我亲爱的孩子。”他快步走过去,张开双臂拥住了那姑娘。
女子也大力回抱了一下老校长,退开几步,伸手摘下了斗篷帽子,露出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以及一张清雅秀丽的脸庞。她那双大海般蔚蓝的眸子里闪烁着明亮温润的光芒。
“好久不见,邓布利多,”她的微笑一如既往,“我希望你一切都好。”
“我很好,孩子,不过……”邓布利多瞄了一眼她空空的双手,“恕我问一句,你没有带行李来吗?”
塞拉眨眨眼睛,扬起左手腕,那上面挂着一串由黑曜石、绿松石和猫儿眼组成的手链,“这是我那只扩容手包的改良版,”她轻快地说,“里面的空间大得足以装下整个霍格沃茨城堡,而且只有我才能打开哟。”
“啊,真是漂亮又实用的发明。古埃及风格,嗯?”邓布利多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着塞拉上楼朝校长室走去,“在我恭喜你的炼金术研究又取得新的成就之前,还是请你先跟我说说,这三年来有什么奇遇吧。我相信那会是个引人入胜的故事……”
几分钟后,塞拉已经坐在了校长室里,面前摆着一杯冰镇蜂蜜朗姆酒。白胡子老爷爷坐在她对面,正一脸满足地享受着她从麻瓜世界带回来的一大桶蜜瓜优格冰淇淋。
窗外传来淅沥的雨声,福克斯眯着眼睛在一旁打瞌睡,塞拉的思绪又回到了三年前。
魔法部神秘事务司“爱之屋”里的那个怪人,似乎拥有某种神秘而可怕的力量,他几乎可以强迫她做任何事情。
这三年来,他手把手地教导她怎样通过冥想来增加自己灵魂的厚度和强度,怎样恢复从前的魔力,甚至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帮她制作了一具完美的身体,有血有肉,并且——最重要的是——温暖。
——灵魂的裂变与重生。这是当年那个马人费伦泽留给她的谜一般的预言,现在,她总算搞明白它的真正含义了。
三年期满,她的学习任务圆满完成,魂魄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已经可以适应那个身体并且在外界正常生活了。
直到临走时,那怪人也不肯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甚至也不肯告诉她那个帮助她的人是谁。
不过,塞拉心中已经隐约猜到了。
当她离开神秘事务司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那个破破烂烂的红色电话亭旁边,时间刚好是凌晨四点,在这条冷僻的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已经三年了呢。
伦敦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改变,然而,早已经物是人非了。她禁不住叹息。
“离开这里之后,先去一趟泰晤士河,你会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临走时,怪人这样对她说。
于是,塞拉从善如流地向泰晤士河走去。
来到岸边,漫无目的地沿着河流向下游走去,看着水波缓缓荡漾,这条古老的河流的历史几乎比整个大不列颠帝了还要久远,见证了她的兴衰更替。
这个时间,天色刚刚蒙蒙亮,河边一个行人都没有,十分寂静。
水中有一点淡淡的银光闪烁,塞拉皱了皱眉,沿着石阶走下了河堤,来到了水边。
“撒加……是你吗?”她轻声说,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一尾美丽的银色鲟鱼跃出了水面,丁香色玲珑剔透的眼睛柔和地看着她,修长的身子闪烁着幽幽的银光。
“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她问道,垂下眼睛看着他,叹了口气。
“还能看到塞拉在这里对我说话,这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鱼儿口吐人言,声音一如往昔的温润柔和,虽然不能再做出表情,但塞拉觉得他确乎是在微笑着的。
塞拉顿了顿,伸手摸了摸鱼儿光滑的背鳍,“我并不需要你这样帮我,你知道的。”她说,“我从来都不想欠你的人情。”
“你从来都没有欠过我什么,是我——”他突然停顿了下来,摆了摆漂亮的鱼尾,语气里带了些苦笑的意味,“不管是收集齐你的残魂,还是把你带去‘爱之屋’,或者是以全部的魔力为代价换取那个人的帮助……甚至是我现在因魔力耗尽而变成了普通的鱼类——这些都是我应得的。”
“一直以来,都是我欠了你。”他语调低沉了下去。
塞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像以前一样,她对撒加从来就很难兴起憎恶的念头——只要他不做出伤害西弗的事情。
“那么——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撒加沉默了一会儿,故作轻松地问道。
“我要去德文郡把我的孩子接回来,然后离开这里——或许会去东方定居吧。”塞拉不假思索地说,想起那个阔别三年的小肉团,她的神色立刻柔和起来了。
三年不见,她的小菲力还好吗?是胖了,还是瘦了?会走路了吗?会说话了吗?会——叫妈妈了吗?
想着,她的心禁不住悄悄地抽痛起来,每一个做母亲的女人,都盼望着能够亲眼见证自己的孩子经历这些细微平凡而又纯真美好的岁月,都渴望着能够听见那个稚嫩的声音,第一句话就是软软地叫“妈妈”……
这些,她都看不到了。
可是,她马上就要去把他接到身边来,在以后的岁月里,一直一直陪着她的宝贝。
“你不打算回到他的身边么?”撒加似乎有些诧异。
塞拉自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她轻轻摇了摇头,微笑了一下:“就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所有人都以为我死去了——而我也的确是已经死了的人了。”
“能够救他,我已经达成夙愿了。”她笑着,淡淡的模样看起来似乎的确是放下了一切,“他既然自始至终都无法爱上我,我又为什么要再回去?徒惹伤心而已。”
“——他已经不再需要我了。”她垂下头,睫毛掩去了眸中神情。
“可是你还需要他。”撒加仔细注视着她的神色,淡淡说了一句,小小的鱼吻开阖间,一串小小的气泡漂进水里。
塞拉身子微微一僵,随即又笑开了,“就算是,又怎样呢?”她说,“来日方长……时间可以淡忘几乎一切的回忆。”嘴上这样说着,她还是感到胸口一阵的疼痛。
“时间也同样可以痊愈几乎一切的伤痛。”撒加的语气里带了淡淡抚慰的笑意,鱼尾一甩,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浮了上来,漂到了塞拉跟前。
“看看这个吧……这是我的记忆,和你们巫师的使用方法一样。”他轻声说,“也许——你们之间,真的是误会太多了。”
塞拉迟疑地看着那个瓶子,并没有把它捞起来。她实在是有些怕了——害怕再次品尝那些刻骨的伤痛。
撒加用额头推着那个瓶子,往前送了送,而后扭过头向东方望去,那里,天边缀满了一道道金红色的云彩,太阳就快要升起来了。
“我该走了,”他晃晃尾巴,“我将穿越多弗尔海峡,途经北海,回到挪威海和北大西洋交汇的地方——回到我的出生地去。你不祝福我一路平安吗,我的姑娘?”
塞拉久久地凝视他,而后微笑了:“一路平安,撒加。”
撒加用鳍子敲了敲记忆瓶,塞拉无奈,终究还是从水中把它捞了起来。
撒加凑过去,湿漉漉的鱼嘴带着清凉的水意,在她纤细的指头上碰了碰,而后转过身去,潜入了水中,再也不见踪影。
塞拉并没有马上就打开那个瓶子,对于过往的事情,她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心理。
她按照原计划先去德文郡把菲利克斯接了过来。看到她出现,勒梅夫妇都吓了一跳,而后就是喜极而泣,而塞拉却请求两位老人不要把自己复活的消息告诉别人,勒梅夫妇虽然不解,却也答应了。
三岁的小菲力长得就像个糯米团子一般可爱,雪白雪白的皮肤,乌黑的头发,墨蓝色的大眼睛,对塞拉十分亲昵,一点儿也不认生,跌跌撞撞跑过来的样子,软软糯糯的几声“妈咪”,直接就把塞拉的心给融化了。
塞拉带着儿子来到了北海边一栋小小的木屋里,开始了恬静而惬意的隐居生活,时不时制作一点珍贵的魔药拿出去卖,就足够娘俩一个多月的生活费了。
直到有一天,菲力顽皮,无意间打碎了那个装着撒加记忆的小瓶子。
“天哪,菲力!你干了什么?”塞拉惊叫了一声,看着满地流淌的银色丝状物,心底最深处的那个想要一探究竟的念头又蠢蠢欲动了。
“呀——妈咪?”小娃娃还不是太懂事,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看妈咪,又低头看看那些银色的液体,大概觉得好玩,伸出胖胖的小手就要去摸。
“别动!小心玻璃!”塞拉又叫了一声,连忙跑过去把小菲力抱到了小床上,把一只会自己走路的毛绒鸭子放到他怀里,又急急忙忙跑过来收拾满地的记忆。
然而,当她的手指刚刚触碰到那些冰凉的银色液体时,就发现眼前的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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