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番外第65部分阅读
金风玉露+番外 作者:肉书屋
金风玉露+番外第65部分阅读
长吗?”
“擅长,擅长!不管是测吉凶还是前程,老道都铁口直断,擅长得不得了。”以德赔着笑答, 又装出了猥琐样子。若不是石中玉了解他,可能掉头就走的。
“那也就请道长跟我回府一趟,见了我们老夫人再说。”石中玉礼貌中带着疏淡,表面功夫做个十足十。
这是在公众场合,谁知道阴暗角落里有没有藏着赵氏或者宗政氏的人监视?小心行得万年船,出来做间谍的工作,自然安全第一。
而且“遇到”以德,还有一桩大好处,就是很少有人知道他和慕容恪的关系,他又是自己人,不管做什么局,有他参与都是绝对安全的。更重要的是,她觉得以德道长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明镜来,一定有事情。
因为赵碧凡持家,门禁很严。石中玉先带着以德道长到了门子那儿,跟现代时到人家大公司门口要登记似的,也录了名。狗眼看人低的门子又问了好一番话,好在以德有大智慧,装这种游走江湖的小人物特别得心应手,半点破绽没露。
“正好。”快到彩云居时,石中玉低声道,“门子去报了赵碧凡,往后戚老太太再做什么也有因由了。”
“丫头,要装像就装到底,进院子再说。”以德道长点头哈腰,一脸谄媚,话却严肃,“小心隔墙有耳,这内宅可比外面凶险得多呢。”
石中玉点点头,怪自己有点急切了,于是又摆出正经的样子,朗声道,“道长且在这里站一站,我进去回了我们老夫人,再请道长进去。”
“大姐请便。”以德继续巴结似的笑,演技堪称影帝级。
而且,虽说只是一个叫法,但小姐变大姐,又是一个貌似很糟,其实半点不糟的老头子喊出来,还真是别扭呀。
石中玉快步进院。
戚老夫人那儿倒好说,关键要嘱咐左左和右右。他们是见过以德道长的,若一不小心就漏了嘴,就算在院子里,难保那几个婆子和两个年纪小点的丫头那儿不出问题。
都安排妥当了,还请轻烟把两个宝宝带去后面的小花园,石中玉才带着以德道长进了戚老夫人待客的屋子,外面由苏叶守着,屋里就戚老夫人、以德道长和石中玉。
“这位是……”戚老夫人问。
石中玉不知道以德愿不愿意暴露真实身份,只得含糊道,“老夫人放心,这位道长是我的故人,绝对信得过。而且道长是真有本事的,不比外面的假道人,胡说八道来骗钱。”
一提到钱,以德立即眉开眼笑,“丫头没忘记钱的事,倒让贫道很欣慰。来,贫道给你点东西,算是报答你心里边记着承诺。”说着,在怀里摸呀摸的,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瓷瓶来。
“这是什么?”石中玉好奇。
“这是贫道炼制的一种草药液,只要一滴,融入水中,就有大效用。”以德有点得意洋洋地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贫道炼此药,就是为拯救生灵的。”
“道长是要我做善事?”石中玉疑惑接过瓶子,不知道以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莫以善小而不为。”以德道,“内宅之中,桌面下的手段多,万一测个毒什么的,就是拿小猫小狗下手。虽然不能以人试毒,但小猫小狗,甚至小鸡小耗子也是生灵,岂可随意荼毒?”
石中玉明白了,心中不由得大喜。
不是她滥好心,但为了防毒,在没有科技手段的古代,就是靠“尝试”。以前当网络编辑时看到各种宅斗小说中,随意就拉来条狗,抱来只猫就喂毒,善良的女主们还无动于衷,甚至没有恻隐之心,虽说是没有办法,但终究有些令人不忍。皇宫中,试毒的更是人类。现在赵氏和宗政氏对彩云居虎视眈眈,难免哪天会出状况,就算是小动物,让她随意杀掉,而且还可能是当着孩子们的面 ,她也很痛心。可有了这药液就不同了,这不就是现成的试剂吗?而且是非化学的。
“谢谢道长。”她施了一礼。
“不必客气。”以德摆摆手,笑道,“有善念,得善果。孩子还小,老夫人年纪又大了,广积福德,必受庇佑的。”
戚老夫人在一旁看着,自然明白这道长与小玉是关系极好的,当下也不隐瞒,把给两个宝宝过生日的事说了。
以德胸有成竹,“待我给您批一卦,必让您的寿日提到六月初六。不过贫道提醒一句,孩子嘛,太重视会招天妒,不如老夫人借着做寿认亲,他们生辰的事倒不必提。最近有人上太府都窥探,而全太府都的人,谁不知道两位世子的六月初六出生?”
戚老夫人和石中玉对视一眼,都有点暗惊。
她们都是女人,对孩子的宠和爱,令她们在看问题时有疏忽了,幸亏以德道长提醒。有人到太府都打听左左和右右的事,就证明赵氏怀疑了什么。若这时候给两个宝宝过生日,岂不令赵氏疑上加疑?她不确定左左和右右是慕容恪的孩子还试探着伸手加害呢,若知道了,肯定不管不顾的要伤害宝宝们!
早知如此,戚老夫人的生辰也不必提前,悄悄在院子里给孩子庆个生就算了。可现在已经放出风去,再回头就来不及。慈母多败儿,她一心怕孩子委屈,却给孩子带来危险了。
“老夫人认了两个孩子做干孙子吧?”石中玉想了想道。
“那怎么行?老身毕竟是奴仆出身,哪里配得起?”戚老夫人吓了一跳,连忙阻止。
“话不是这么说。”石中玉诚恳地道,“左左和右右现在是七殿下贴身家丁,有您老的身份撑在他们身后,外人倒还多看顾几分呢。再者,您的深恩……七殿下醒来,必会明白。”
“就是。”以德也道,“孩子还小,又流落在外,气场上很弱,借了老夫人的运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戚老夫人不是扭捏的性子,加上把慕容恪当亲子看待,自己又没孙子,想了想就高高兴兴地答应下来。石中玉也松了口气,她两个没爹的孩儿,有干外公和干祖母,也算是略有补偿了。
“这样也好。”戚老夫人又道,“之前我还郁闷着呢,有好东西要给孩子却没有借口。这下得了,我认干孙子,送多贵重的东西,谁管得着?想必宁山老王也是开怀的。”
石中玉微笑点头,并没有客套。
又和以德及老夫人商量了下细节,就亲自把以德道长送出门,“道长,您住在哪里?打算在明镜待多久?除了那药液,难道没有其他好东西给我?那断情蛊,到底要怎么感应啊?”
第六十九章 命中还有一女
“老道我从来没有计划,但是打算见了你就走的。”以德道长低声道,“正好我来明镜好几天了,再走的话并不突兀。临走前奉送你一句名言:贪心不足蛇吞像。你这丫头,拿了我独门秘制的验毒液还不够,又惦记什么?那瓶药,可是皇宫大内也没有的!”
“道长,您身上的宝贝不止这些,就再施舍两件吧,何必小气呢?”石中玉没大没小地笑道,“我将来可是您的大金主,不能得罪的。您趁早主动些,不然我可亲自动手搜了。青天白日的,多不庄重。”
“你这样明抢就庄重了?”以德瞪眼,挺直腰杆,但很快又塌下去,唉声叹气的从怀里摸了摸,掏出两枚象牙白的骨珠来,“女大王,这个送给您好不好?”
“什么好东西?”石中玉问着,手里却先把东西拿了过来。
“算你识货。”以德恋恋不舍地看着骨珠,又咽了下口水,“这回老道去蛮荒之地,除了改颜蛊,还得了这两个宝贝。你也知道,蛮荒之地多毒物毒气,那边的高人就擅长制毒防毒。这两枚骨珠可是稀罕物,怎么炼制的我是不知道,但只要你把这两枚骨珠缝在孩子的衣带里,虽不能百毒不侵,却有大益处,至少毒虫毒物不敢靠近。若不幸中毒,把珠子含在嘴里,可暂时吊住性命,容你有时间找人解毒。”
石中玉一听,赶紧把骨珠塞到怀中暗袋里。但想想,突然有点不安,求道,“那您可不可以不走?就留在宁山王府,万一有什么事……”
“丫头,人各有命,命而由运。贫道不能守在这儿,等着有事发生,你得靠自己。”以德难得的正色道,“不然存了只护着自己的私心,反而于德有损,对孩子们,对逍遥子,对你及身边的人都是不利的。还有那对蛊,本是为有情和无情人所制,只有种下蛊的人才能慢慢体会其中的滋味,老道可没有法子教你。若真问起来,只两个字:莫急。”
石中玉愣住,体会到自己的自私。可她是害怕,不是为自己,而是因为左左和右右。但她明白以德这话说得对,又回忆了片刻,才想起逍遥子道长是慕容恪,不禁苦笑点头,“谢道长教诲,是小玉糊涂了。只不知,道长今后要去哪里?”
“游方而已,遇到不平事,为难事,就出手相救。修道之人,应当如此。”以德道。
“晚两天再走吧,我请您吃顿好的。”石中玉恢复心情,脸上笑着,真诚的邀请道。
以德摇了摇手,“多给我点银子,贫道自己什么好东西吃不了,何必碍眼的要你请。实话跟你说吧,贫道今天不走,晚上就得让赵氏的人抓去问话,少不得又是一番麻烦。你可别小看那个女人,惯会拿人当枪使,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自己出面的。”
石中玉微感讶异,没想到以德道长从没进过裕王府,却那么清楚赵碧凡的为人。她早就有心理准备,若真是对上阵仗,十之八九不容易抓到对方把柄,得慢慢磨。毕竟,纸包不住火。
想到这儿,石中玉掏出身上带着三两散碎银子,送给以德。因为之前戚老夫人已经付过卦资,这笔不大不小的外财令以德心花怒放。
“无量寿佛,大姐一定会有福报的。”他收好银子,稽首。
石中玉眼角余光无意间一瞄,看到一个女子身影迅速隐在街角,心中了然。当下又装模作样的说了些客套话,表示感谢云云。
“不如测个字吧?”以德不忘自己的老本行,“算是临别奉送。”
“安。”石中玉脱口而出。
安,平安。她太爱这两个字了。只有在动荡中,才明白平安有多么可贵。此一字,为了自己、为了亲朋、为了那个男人,也为了要远行的某道长。
“屋顶下面一个女。”以德捻着胡子沉吟,“说明只要你把宅内的事情梳理好,摆平那些女人,大家自然就能平平安安。另一层意思……你命中还有一女,只要……只要你把那人带进屋里头,必中。”说完,以德的人影嗖的消失在人群中。
可能,后半句话说出来有点尴尬吧?什么叫带进屋里头?叫她勾引慕容恪?
但是……
“道长,我还没说我问的是什么!”石中玉气急败坏地喊,脸孔有点发烧,也有点懊恼。每一次都是这样,测个字,没有问求的是什么,以德就给乱批。可到头来,都差不多被他说中。
望着熙攘的人群,再也找不到以德的背影,石中玉知道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只在他想出现的时候出现,是不会依着人的想法而行的。她也只能叹口气,往回走。
一转身,却又见那街角监视她的身影隐没。她心头一动,觉得那女子的背影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了。
六月初六,眨眼就到。
戚老夫人今年命犯太岁,而是人就知道,太岁是能敬不能克的,只能顺应其势,把生辰改为双六之期,以图大顺。
消息传出,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动静,但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而生辰宴也并没有请多少人,也不大事操办,只在自家院子里热闹一回,任谁也说不出什么。
扫北王府里,全是赵碧凡和宗政弥也的人,所以尽管人人知道扫北王尊敬戚老太太,但也没人明面儿上赶着来巴结,回头再得罪自己的主子就得不偿失了,只暗暗送些不显眼的礼物。
至于赵氏和宗政氏,平时可以摆出尊老爱幼的样子来,好传到慕容恪和世人耳朵里,要买人心,但这种正式的场合就不能像拜正经婆婆那样出面。特别是在戚老夫人的诰命身份是前朝所赐的情况下,何况人家彩云居拟请的人里并没有她们。
只是人家彩云居懂事,不给她们添麻烦,她们却也不好装作不知情,于是自己不登门,也派了心腹的丫头来,送上重礼。又因听说戚老夫人要收了王的两个贴身小家丁做义孙,自然还给两个小的备了东西。
戚老夫人来者不拒,通通送到石中玉那儿。后者,仔细检查过,确认吃的无毒,用的无害之后,才都交给苏木,分收起来。
这时,以德给的验毒液就起了大作用。
石中玉叫人打了一盆清水,滴入一滴药液,然后所有入口的东西都在里面浸一下。依照以德的嘱咐,发现变色的就是有问题。然后,对所有送来的小衣服,全被细细摸一遍,边边角角也不放过。以前看过太多书,听说有人用天花病人的衣服做百衲服,送给小孩子穿,害宝宝染病,一命呜呼,还有在衣服里藏尖利物,藏毒虫或者虫卵的。不管多么荒诞的理由,以安全第一为标准,石中玉全部检查。至于小金银饰品和玩具类,也经过处理,才肯送到孩子手中。想来,没有人会以这种方式害戚老夫人,所以给大人的礼物倒没有经过荼毒。
其实照常理说,这种时候应该没有人明着做手脚,毕竟若此时动手,嫌疑太过明显。不过身在敌营,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情绪紧张了好几天,可以说如临大敌,六月初六那天却一直比较顺当。早上关起彩云居的院门来,自己一家子吃了喜面。作为重头戏的晚上,宁山老王亲自驾临后,孙大管家和四大铁卫也跟着来了。
孙福珩看到左左和右右时很激动,极力掩饰也掩饰不住。四大铁卫蒙在鼓里,他可是深知内情的人,虽然并不清楚梅小芳就是石中玉,却明白两个孩子是他的小主子。乍逢初见时,眼圈都红了。幸好宁山老王警醒,三言两语就把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其实孙福珩一早就想过来,但他是外院的男仆,宁山老王不到,他就没有资格进内院里。而宁山王也是第一回见侄孙子,可到底姜是老的辣,除了在背人处,手指有点微微颤抖外,并没有显露出异样。
石中玉见到孙福珩和四大铁卫也很激动,不过人家认不出她,她一个女人,不对,应该是寡妇,也不好跟一群大龄未婚的男人太近乎,只在奉茶递点心时比较关照,倒得了几个人不大不小的好感。
左左和右右人来疯,连午觉也不肯睡,迈动四条小胖腿,一刻不闲的跑动。男孩子嘛,到了这个年龄,似乎更喜欢成年男人,于是这天高兴得连“娘亲”也顾不得理。而宁山王等人对他们两个也格外喜爱,于是一院子老中青幼四代男人凑成一堆,跟上演男人帮似的。就是孙福珩总跟怨妇一样,动不动就激动得要哭。
轻烟这时候还没离开彩云居,知道孙福珩要来,特意打扮得花枝招展。可惜,孙大叔满眼往下看,只盯着左左和右右,轻烟有点不开心之余,联想到孙福珩特意让她关照两个孩子,就有点怀疑孩子们的身世,围在一旁也悲一阵、喜一阵的。
那情形,怎么是“诡异”二字可以形容的。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这边正忙着开席,那边慕容恪居然施施然地走了过来,之前并没有人喝名通报,好让大家去迎接。彩云居的粗使婆子单独得了席面,留守在大门处,当然酒水不会太多。可大门没开,人却进来了,说明扫北王同学保持着他以往的恶劣习惯,爱走墙头,到哪儿也不愿意敲门。
…………………………………………
…………………………………………
………………66有话要说……………
大家别急着让男女主解蛊,好多渣要修理呢。
那个……还差一票,我就可以再进一名了。当然,前提是人家不涨票,嘿嘿。
谢谢大家了。
第七十章 一吻,定
“见过王。”戚老夫人连忙从主位上站起来。
夏日天长,气温又高,所以酒席就摆在院子里头。此时天色才近黄昏,众人见慕容恪大驾光临,也都立即离席。
戚老夫人此时已经在苏木的侍候下,打扮一新。青缎掐花对襟外裳,软薄的料子,上面团绣了巴掌大小的寿字,下系同色同质的裙子,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抹额正中以紫色米粒大小的珠子,拼成个梅花图案,不算富贵逼人,但却雍容庄重。
慕容恪虚扶一把,“本王来凑凑热闹,诸位不必拘礼。”竟然异常温和。
戚老夫人顿觉面上有光,把慕容恪往主位上让,慕容恪却推拒道,“今天是您的寿辰,本王岂可喧宾夺主?”他目光一扫,见左左和右右站在宁山王一侧,迈步走了过去,“不如本王在这边叨扰如何?”
他是堂堂扫北王,他这样说了,还有谁能反对不成?再者,宁山老王似乎也愿意与他坐在一处,正好旁边又有空位,立即谦让。
戚老夫人的寿宴办得极为低调,因而只摆了四桌,也不分老幼尊卑,更无关男女大妨,都坐在这四席之中。主桌上的人少些,主位上自然是戚老夫人,旁边是她要认的两个干孙子,左左和右右。打横作陪的原本是宁山王,现在又加了一位扫北王。下首,坐着戚老夫人的儿子和儿媳。宁山老王的贴身太监长德,半欠着身子坐在最下首。老夫人身后,石中玉站立侍候。
本来,这应该是青黛和青蒿的活儿,但石中玉非要亲自看着孩子不可,于是老夫人就叫青字打头的四个丫头坐在另一席上,加上苏木和苏叶,还有轻烟,陪着宁山王府来的几位有头脸的女眷。
戚长贵和妻子正如石中玉的想象,都是面相憨厚耿直的人,而且没什么特色,扔在人堆里都不容易找的。不过,毕竟当过官的,细看戚长贵,会发现他举止从容,还有股子凛冽之气。
余下两桌,一桌坐的是王府各院派来贺喜的大丫鬟或者婆子、媳妇们,另一桌是孙福珩及四大铁卫,负责招呼宁山王的亲随。
在慕容恪来之前,大家聚坐各处,虽然不太合规矩,倒也轻松快乐,他这一落座,气氛就有点僵住。石中玉因为站在左左和右右身后,算是站在了慕容恪的对面,很没出息的心头鹿撞。
到底是两个孩子率先打破的尴尬,他们跳下凳子,跑到慕容恪身边,规规矩矩的行礼,“左左(右右)见过王。王万福金安,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一句话,把在坐的人都逗乐了。
宁山王哈哈大笑,“你两个小子还有别的词没有?跟谁都这一句话,可讨了不少赏钱吧?”
石中玉汗颜。
怪她,讲《鹿鼎记》讲太多了。
慕容恪却冷哼了一声,“可没忘记你们到底是哪里的人吧?乐不思蜀,连日来连个影子也不见!”他试图说得严厉,但语气背后却有酸意。
宁山老王和戚老夫人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唇角都是噙着笑意。
老七这是别扭呢,嫌两个孩子没回主院去看他。他今天来,只怕祝寿是假,是借着机会来看两个孩子吧?很好,到底父子连心,就连蛊毒也割不断。老七承认也好,否认也罢,他对左左和右右是真放在心上了。他们也正是要用这两个小子钓老七,让他常来彩云居,好给小玉制造机会。不然,一个女先生怎么可能接近得了堂堂扫北王,而且还不能让别人注意到?
“小孩子嘛,贪玩。”戚老夫人接过话来,干脆卖个老,“王你总冷着脸拘着他们,他们哪敢在王跟前晃当?反正彩云居离主院这么近,王随时过来教育他们就是。说起来,这习武的事体,可不真得王亲自来教导才是?”
慕容恪还没说话,宁山王就连连点头道,“可不是吗?王公务繁忙,哪里有空管两个小毛头?不过下晌老夫试了试,这两个娃儿倒都是练武的料子,这个年纪又正合适,若不及时雕琢就可惜了。”
“还有一事,不知王听说没有?老婆子我,正想求王的恩典哪。”慕容恪又没说上话,戚老夫人就又拦过话头道,“老身的儿子媳妇不争气,一个孙儿孙女也没给我生下。眼看着他们也有年纪了,只怕戚家就要断根。天可怜见儿,让我遇到这两个小家伙,倒是投缘,偏他们是王的家丁,不知老身就认了他们做干孙,不知王可答应吗?”这事虽然早就嚷嚷开了,到底要慕容恪点头。
第三回,慕容恪刚要张口,宁山王就道,“戚老夫人好歹是王的奶娘,不知王给备下寿礼没有?若没有,不如就送个人情如何?”
两老一唱一和,把慕容恪给堵住了。
他空着手来的,是人就看得到他没备什么寿礼,宁山王这么问,摆明是挤兑他答应。
于是他也只得点头,“这是他们两个的福气。至于习武嘛,本王会亲自教导,过得一二十年,到底能堪大用的。”
一言即出,众人皆欢。
左左和右右更是一左一右拉着慕容恪的袖子乱摇,兴奋得小脸红扑扑的,问他能不能教他们飞,教他们变脸,教他们这样那样。慕容恪不回答,只微微点头或者摇头,却也不见恼。
而在所有人眼中,今天的慕容恪不再是阴郁的、可怕的,反而出奇的温和,虽然还是不太爱说话的样子,终究不像往常一样,浑身散发着冷气,让人无法接近了。
言笑晏晏中,天色渐晚,院内挂上了灯笼。
石中玉见时辰差不多,立即组织人手,先撤下残席,换上清爽可口的饭后小点和清茶、果蔬等物,然后摆上香案,按当地习俗,行那认亲之礼。
戚老夫人、宁山王、慕容恪并排坐在上首,戚老夫人居中,宁山王和慕容恪一边一个,左左和右右跪在下边行礼。早有轻烟递上绣金线的大棉垫,生怕两个宝宝跪疼了膝盖,叩疼了额头。孙福珩在旁边看到这一幕,难免对轻烟露出感激的微笑,倒把个爽利泼辣的轻烟喜得脸孔红红,羞涩扭捏。若不是天色黑了,又没人注意,瞎子都能看出他们两人之间有问题。
眼见着礼成,众人纷纷送上祝福和礼物,石中玉也要松口气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敲大门的声响,接着,一个婆子跑进来说,宗政侧妃亲自到了。
这下,石中玉才要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宗政弥也这个时候到,是什么意思?有阴谋?还是听说慕容恪来了,特意来露脸卖乖?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应该不会使坏,否则不是故意给自己找麻烦吗?
“快请。”来者是客,戚老夫人就算老大不愿意,也不好把人拦在门外。何况宗政弥也毕竟是慕容恪的侧妃,她老人家顶多装成不胜酒力,不能亲自迎接罢了。
大丫头青黛领了命,快步迎出去,片刻就带着宗政弥也及其丫头胡女进来。这胡女是宗政弥也从北魏带来,名字就叫胡女,倒不是说她的出身,也是极得宗政氏信任的心腹。
“宗政侧妃怎么来了?”戚老夫人笑眯眯的,身子却坐在椅子上不动。一边的宁山王是正经的叔辈,自然也不动。另一边的慕容恪略皱了皱眉,也不吭声,不动弹。
“您叫这声侧妃不是拆煞我吗?”宗政弥也在慕容恪面前表现得端庄大方,一点也没有平时的尖酸、无礼和粗鄙,“都是自己人,身为晚辈的,一整天没过来磕头祝寿,是为了不招惹没必要的闲言闲语,知道您没请这么多人,是不欲招摇。这时候关起门来,天也晚了,一点孝敬还是要送到的。”话这么说着,眼睛却瞄向慕容恪。
石中玉浑身起鸡皮疙瘩。
明白了,她是为慕容恪来的。看来慕容恪在美色上五年茹素,宗政弥也还不死心,真是顽强哪。她是见天色晚了,慕容恪又饮了酒,这才黏过来。万一扫北王需要人送回主院,她只要跟紧,就极可能盼来机会。
慕容恪本来是沾嘴就醉的酒精过敏体质,想当年一碗酒酿圆子就让他现了原型,何况今晚连尽了三杯水酒呢?可是他在误以为石中玉死后,曾天天狂饮,居然改善了一点体质。现在说不上有酒量,但也不是沾酒就倒了。如今三杯淡酒入肚,就有点微熏。
宗政弥也定是监视到慕容恪来彩云居,估摸着应该喝了酒,这才掐着时间赶来的。别说,算计得倒是很巧。
“你已经打发人送了重礼了,再给,老婆子我可消受不起哪。”戚老夫人客气道,但拒绝的意思也隐含其中。
可是宗政弥也选择视而不见,从胡女手中拿过食盒,摆出几样极精致的北魏细点不说,还取出一只精美的银白点朱流霞汤盅来,一边把汤盛在现成的空碗里,一边腻笑道,“礼轻情义重,这可是我熬了整整一天的百果蜂蜜玫瑰汤,夏日饮之,最是滋阴益气。弥也亲自奉上,请老夫人,老王爷和王尝尝,好歹成全我一番孝心美意。”说着,取了一盏,娉娉婷婷地迈步向前,奉到慕容恪跟前。
接着,又奉了一盏给宁山王。
第三盏,胡女倒是利索,代替主子送到戚老夫人那儿。宗政弥也没有阻拦,看似无意,其实就是表明戚老夫人奶娘出身,不配她亲奉。
石中玉在旁边看着这一切,总觉得说不出的怪异。她不相信宗政弥也好心,但也不相信她敢连慕容恪和宁山王也算计。若说三盏汤有不同吧,明明是从一个汤盅里舀出来的。若说碗有问题,那些碗可都是彩云居的。想来想去,宗政弥也没必要,也没可能做手脚。可为什么,她心中有强烈的不安感呢?
正疑惑,左左和右右就拉低她的身子,右右做了个恶心的样子,低声道,“这位侧妃的丫鬟真恶心,端汤时,大拇指都浸入汤碗了。”
“就是就是,手指上还戴着指套。”左左也说。
石中玉心头一惊,再顾不得别的,立即飞身上前。
这时,上首的三个人正一起端起碗,打算给宗政氏一个面子,喝掉汤。石中玉情知有问题的是戚老夫人那一盏,上前就要阻拦。
可是临到眼前却脚下一绊,她身子前倾,生生把那盏汤推飞,正扣在慕容恪的前襟上。而她本人似乎被什么力量冲撞,收不住脚似的,人也飞起来。
吧唧!
众目睽睽之下,好巧不巧,石中玉倒下的身子,唇先着落。而且,落在了慕容恪的唇上。
这回书就叫:女先生非礼扫北王,一吻,定……
全体被定住了。
(第三卷完)
………………………………………
………………………………………
……………66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第四卷,也就是终卷了。
还有,今天有点桃色进展吧,虽然只是无意的。
于是,又伸手要票了。
大家表打我,因为一直没加更,可大家对我这么好,我非关键时刻不好意思张嘴。绞手指中……
这一章接近四千字了,多七八百字当奉送,算我一丢丢小得不能再小的心意吧
第七十一章 看在美色的份儿上
“贱人,快从王身上起来!”
到底……还是妒忌心最先冲破尴尬,宗政弥也狂怒地尖叫。
一片死寂中的这声吼,令所有人都从入定的状态清醒过来。自然,大家的神情、反应、心里的感受不一。而石中玉身为肇事者,近乎弹跳了起来,后退了数步,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颤声道,“奴婢该死,请王恕罪!”
表面上惶恐之至,心里却在骂:小爷我以前跪你就算了。现在儿子都给你生了,还千里寻夫来,居然还要跪?好你个慕容恪,今后要不让你跪跪我,小爷两世为人算白活了!
不过,她声音之所以颤抖,是因为……那滋味……好多年没亲他了,居然像初吻一样,激动得不行。而且,她居然很渴望。
她还以为这么多年能清心寡欲呢,哪想到只亲亲就让她连灵魂深处都热了起来。看来,她不是不想某些爱做的事,而是一直心甘情愿地守着一个人。
虽然说某人蒙蔽了自己的心灵,是个大傻瓜。但,她可以看在美色的份儿上,原谅他。
而她这边胡思乱想,暗自花痴,那边宗政弥也已经扑了过来,尖锐的指甲抓向她的脸,胡女也在一旁帮着。她们两个可都是带着金质镂空雕花指套的,这要是真划到石中玉的皮肉,就算这张脸是假的,皮肤可是真的,非得毁容了不可。
左左和右右敏感,早就意识到不对,可是人小力弱,只剩下大声哭叫的份儿。其他人,有的没料到宗政弥也这般泼法,有的离得远,竟然一时无法援手。
眼看两个北魏悍女就要伤害到石中玉,举座皆惊。而恰在此时,慕容恪突然动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这个泼了他一身汤,还“非礼”他的姑娘……不,是妇人,但他就是出手了,一把掀得宗政弥也坐到了地上。
“王!”宗政弥也不可置信地望着慕容恪,绝望,哀伤,愤怒,令她面容扭曲。
“这好歹是我老婆子的院子,宗政侧妃要教训人,多少问一声吧。再者,王还在这儿,凡事自有定夺。女人家,安分些好。”戚老夫人冷笑道。
宗政弥也几番明里暗里侮辱,戚老夫人都不跟她一般见识,不是怕她,而是不屑。现在眼看慕容恪有点下不来台,戚老夫人立即发威,解了这个为。把事情说成是慕容恪不容许别在他面前自作主张,即全了慕容恪的脸面,也给了他台阶下。
“王,这贱婢没规没矩,以卑贱之身,近王的龙体,实在污秽,应该立即拖出去,乱棒打死!”宗政弥也被戚老夫人噎住了,倒也光棍,干脆咽下这口气,再度对慕容恪言道。
“哪有这么严重?”宁山王也插口道,“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戚老夫人做寿,又收了干孙子。王亲自来贺,说起来哪一桩不是佳话?别说不宜见血,连怒气也不宜动。再说了,王宽宏大量,难道就因为奴婢无意间的冒犯就杀人?传出去,于王之德的损,还怎么镇服天下?”
“就是。”戚老夫人和宁山王一向配合良好,于是赶紧对石中玉丢了个眼色。
石中玉会意,膝行几步,掏出帕子,往慕容恪身上擦去。
慕容恪此时还站着,那碗汤水泼在他的前襟,此时已经已经渗进衣料中一部分,另一部分滑落到了腰带左右。石中玉跪着,只得抬起头,伸高手,帮他擦拭。
慕容恪烦躁的想闪身,可一低头,正与抬头的石中玉四目相对。她神色不明的黑眸,深处似乎有些闪闪发光的东西,一下就钩住了慕容恪的心魂。他只感觉心口有什么动了动,像是种子破土。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他院子里,正屋前面的那片土地。普普通通的土层,用汉白玉的石料围了一圈,珍而重之。似乎,那里面埋了什么。他不记得了,却感觉很重要,每天会呆呆地望上一会儿。奇怪的是,他不想让那土中长出东西来。可现在的感觉……现在的感觉……就像那块土地里发了芽。
他在发愣,而石中玉与他这么四目相投,却感觉眉心颤抖,似乎这张脸要掉下来似的。她惊、她悸、更沉醉于慕容恪那迷惑的神情。而当慕容恪情不自禁的伸手捂住胸口,觉得心跳格外异常时,她也同时着魔般的抚上了自己的脸。
他们两个,浑然望我,却忘记周围还有很多人呢。于是所有人看到的情况是:王迷恋地看着一个姿色平常的女人。而那女人,简直花痴了。
总结起来是很俗气的四个字:一见钟情。
“哇”的一声,有人哭了。这一次,倒不是宗政弥也搅局,而是左左和右右。
宗政弥也气得脸色铁青,心中又是恨,又是妒忌,又是得不到慕容恪的不甘和失去慕容恪的惶恐。她那变态心里的底限就是,她得不到,赵碧凡也得不到,别人更休想得到。
可是,以前一个叫石中玉的女人把王彻底抢走。现如今,一个走江湖的下九流女人也会抢了她的所有吗?
而左左和右右,完全是吓坏了。毕竟是孩子,看到自己最爱的娘亲闯了祸,又差点被两个坏女人欺侮,还跪下给王道歉,又替娘委屈,又心疼娘亲。可惜这个游戏有规则,他们不能上前去救,急痛之下,哭得异常伤心。
响亮的哭声,令处于“两两相望,物我全忘”的慕容恪和石中玉回了神。两人几乎同时转过头去,看向两个宝宝,一模一样的产生了心疼的情绪。可惜,他们一个要装矜持,一个不能上前抱着孩子相认,于是默契的干在那儿。
结果是戚老夫人先受不了了,年纪这般大了,却健步如飞的跑到两个宝宝面前,一手搂一个,儿啊肉啊的一通乱叫,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坏人吓到我的干孙了。乖,不哭不哭,咱以后不许坏人进门,让王好好处置坏人!”她老人家旁若无人的念叨,表面上好像是骂石中玉,但谁心底不是明镜儿似的。
此时,戚老夫人的最佳双打搭档,宁山王再度开口,“瞧瞧,瞧瞧,把孩子吓成这样。多大个事,至于这般折腾吗?干脆,老夫给王陪个礼,快揭过这一篇,后面还有干亲酒没喝完呢。”
他是王叔,慕容恪虽然失忆了,但后来重新认知的人际关系倒不混乱。再看两个孩子,哭得抽抽噎噎,恨不得上前抱着安慰,却又偏偏不方便表示。又看向脚下跪的女人,就是没来由的生不起怒意。结果一腔纠结无处发泄,蓦然就厌恶起宗政弥也来。
“王叔不可。”慕容恪拦住宁山王要赔礼的动作,转过头对宗政弥也说,“你,先下去。”
“王!”
“别让本王说第二次。”
宗政弥也这个恨哪!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敢违逆慕容恪的话。虽然他身体里的蛊在饲养时用了她的血,但在偷偷摸摸之下,她与蛊之间的联系要远远差于赵碧凡。王是天下奇人,中了蛊,也并没有完全听命于赵碧凡,何况是她?若直是两相逼迫……现在还远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她不能来硬的。
“是。”她憋着一口气,低眉顺目地说,差点心血逆流,当场气死。
而见她转身退出院子,戚老夫人忙道,“王,到底是我的人不对,老身给您陪个礼。好在主院离此不远,叫轻烟快快去拿了衣服来,给您换上。天气虽暖,不至于湿了衣服冻着,但总是怪不舒服的。小芳,快去准备洗澡水,就罚你亲自侍候王沐浴更衣。”
嘣的一声,石中玉感觉头发里有炸药,一下全炸开花了。
老夫人,您老要不要做得这么明显?
今天这事经不得推敲,戚老夫人也好,宁山王也好,对石中玉多番回护,本来就已经令人生疑了。此时这种行为,好像故意推了她给扫北王同学暖床一样,类似于那啥地方的妈妈。看来,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她沉得住气,两个老人看在孩子的情况上,已经等不得了。
可目前的情况,容不得她不应下,也只好半惊半恐、半羞半怯的低头退下,心里却开了锅一样翻腾。
有疑问!
首先,刚才的事太过巧合。她怎么就会被“绊倒”了?怎么会那么准确地“飞到”慕容恪身上。当时她正常行走,虽然速度快了点,也不至于如此。似乎,那时有人推了她一把,脚下也是被绊着了。谁这么做的?从方位上看,应该是宁山王。
金风玉露+番外第65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