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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屏记第55部分阅读

      锦屏记 作者:肉书屋

    锦屏记第55部分阅读

    妇好的手忽的顿住,眉宇间闪过一丝酸涩。

    宋嬷嬷低头一看,原来辛妇好的手抚过的地方,勾起了一根细丝。

    “可惜了这样好的尺头。”辛妇好叹道,收回了手,到一旁坐下,对着窗外,默默地出神。

    金枝玉叶的女孩,手却粗糙成了这个样子,连普通的绣娘都不如了,宋嬷嬷的心仿佛刀割了一般。

    “姑娘别伤心,这尺头不好,咱们不要她的。”宋嬷嬷的眼里又涌满了泪水。

    辛妇好转过头来,反而安慰宋嬷嬷。

    “姨妈不要这样,我这已经很好了。现在小齐哥来了,以后有小齐哥,还有姨妈,我还怕没好日子过吗?”

    “对,对,”宋嬷嬷连连点头,“姑娘说的对,姑娘的福气在后头。”

    外面传来金铃和银铃的说话声,原来是荀卿染打发人来给辛妇好量尺寸,做衣裳。

    来的人是针线房上的管事,人称作顾大娘的。

    宋嬷嬷让了顾大娘进来。顾大娘给辛妇好量好了尺寸,就问辛妇好做什么式样衣裙。

    “大娘拣便宜的样式做就是了。”辛妇好道。

    顾大娘得了荀卿染的吩咐,要她在这里要仔细些,便笑着向辛妇好说了几个式样,都是京中流行的。

    “就依大娘。”辛妇好听了微笑颔首。

    顾大娘行了礼,抱了尺头下去。

    宋嬷嬷在旁边看着,辛妇好举止高贵大方,心中不由得升起骄傲的感觉。虽然受了几年的苦楚,但是那份出身教养却是骨子时的,怎么也磨灭不了。

    这么想着,宋嬷嬷再看这屋子内的摆设,就觉得和辛妇好有些不配,心下开始思量起来。

    这馨兰院离主院位置太偏,离主院太远,那两个丫头年纪尚小,是才买来的,使唤着只怕不顺手。还有这顾大娘虽好,可前两天,荀卿染给身边丫头们做衣服,可是另外还请了城里最好的裁缝来,那份热闹体面,一般人家的千金小姐都比不了。而且,妇好才来,荀卿染那边却又故意分派了好多差事给她,却偏不把这馨兰院的事交托给她。

    不能让妇好一住进来就吃了亏,就让这府里的下人小瞧了,妇好应该有更好的待遇,有些话妇好不方便说,她却不能看着不管。

    宋嬷嬷打好了主意,就吩咐金铃和银铃好生照顾辛妇好,从馨兰院出来。

    齐攸从外面回来,刚进二门,就被宋嬷嬷拦住了。

    ……

    荀卿染正在屋内和许嬷嬷等人说话,就见齐攸从外面走了进来。

    许嬷嬷带着人忙给齐攸见礼请安。

    “四爷今个怎么回来的这样早?”荀卿染站起身迎了齐攸到榻上坐了。

    “衙门没什么事,就早些回来了。”齐攸说着,将外面的大氅脱下来。

    荀卿染接了大氅在手里,递给麦芽收了起来。

    “妇好那边,可都安置好了?”齐攸问道。

    这么早回来,不会是因为担心辛妇好吧,这个念头在荀卿染脑中一闪而过。

    荀卿染打量了一眼齐攸的脸色,挥手让屋内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又倒了杯热茶递到齐攸手上。

    “四爷早上走的早,正要和四爷商量这件事。”荀卿染在齐攸身边坐下,说道,“宋嬷嬷那里窄小,如何待客?咱们府里这些个院子,我看了一遍,只有馨兰院又洁净又雅致,颇有些江南园林的格局,是我极喜欢的,因此就将妇好姑娘安排到那去住了。那边的摆设,也是按着咱们府里几位姑娘的规格……”

    荀卿染就将如何安置辛妇好的事和齐攸说了一遍。

    齐攸手捧着茶杯若有所思,半晌没有说话。

    荀卿染扭过头去,自己倒了茶喝了一口。方才已经有丫头递进来消息,齐攸一进门,就被宋嬷嬷拦住说了半晌的话。看着齐攸进来时的脸色,只怕宋嬷嬷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荀卿染自认对辛妇好的安排滴水不漏,不过也不能忘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很多人就是擅长鸡蛋里挑骨头。

    荀卿染轻轻敲了敲桌子,让齐攸回神,“四爷只嘱咐我好好安置妇好姑娘,却不肯和我说个明白,我只有自己揣摩着四爷的意思。四爷,咱们这府里少不得有各属官家眷来往,人多嘴杂,妇好姑娘的事,四爷和我都不肯多说,自是不打算张扬,我才想着将妇好姑娘安置的稍远一些,免得来访的那些人不明就里,打扰了妇好姑娘。馨兰院是府里一等的处所,本就是留给咱们齐府的姑奶奶来小住的。”荀卿染打量着齐攸的脸色,继续说道,“还有伺候妇好姑娘的人选,我着实头疼了一场。从府里带来的自然好,可又怕她们口风不紧,京城里捕风捉影,平添烦恼,最后还是选了两个从外面买来的,身家清白的丫头。”

    她这些安排,可都是费了番心思的。

    “妇好姑娘的事,四爷不肯说,我也就不问。四爷要不负他人所托,我自然会好生招待妇好姑娘,除此之外,也不能不为咱们这一家子多想想。”荀卿染垂下眼帘,叹气道。

    齐攸放下茶杯,看着荀卿染脸色有些落寂,不觉心中一软。

    有些事情他不好和荀卿染说,只让荀卿染好生待辛妇好。荀卿染的为人如何,他心中有数,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刻薄女子。方才宋嬷嬷拦住他,暗示馨兰院位置偏僻、安排给辛妇好的丫头礼数荒疏,他也只认为是荀卿染疏忽了。

    荀卿染却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嗅出辛妇好的身份特殊,想的那样深远,如此殚精竭虑,令他动容。

    “四爷若觉得我安排的不妥,只管再吩咐就是了。”荀卿染又道。

    “不必,这样就很好,家里的事交给你我很放心。”齐攸道,“你也不必如此多心,相信我,这些事,我心中有数,不会有麻烦的。”

    荀卿染瞟了齐攸一眼,齐攸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她也懒得去操心,只要齐攸认可了她安置辛妇好的方针,目前也只得这样罢了。

    “……我不知道妇好姑娘的喜好,或许有不周到的地方,已经嘱咐了宋嬷嬷,务必不可委屈了妇好姑娘。”

    “你这样安排很好。”齐攸点头,心中想到,宋嬷嬷那些话,眼界狭小,在荀卿染的为大局着想的布置面前不堪一击。宋嬷嬷对辛妇好的安置有意见,就该来找荀卿染,而不是拦住他。宋嬷嬷心里,辛妇好却是比荀卿染更重一些。

    荀卿染却是为了这个家在着想。

    齐攸心中一动,道:“这内宅由你做主。”

    荀卿染抬起头,看着齐攸。

    齐攸又重复了一遍,“卿染,你是这内宅的主子。”

    这还是齐攸第一次这样明确地承认她的地位,本来这是无可厚非的,齐攸这样郑重其事地说出来,意义自然就不同了。

    荀卿染心中暗喜,就笑着问道:“那是不是四爷在这内宅时,也归我管?”

    齐攸点头,又道:“……妇好那边,你多照看她些。”

    “四爷带回来的客人,我自然当上宾招待。”荀卿染点头道,照看自然会照看,可她总觉得辛妇好好像不是那么好结交的,“……昨个我见妇好姑娘只有一套衣服,就送了我新制的衣裳过去给妇好姑娘应急,妇好姑娘动都没动,怕是不喜欢。……已经派人去给她另做新衣裳了。”

    齐攸点头,并没说什么。

    “我不知妇好姑娘的喜好,总怕有怠慢的地方,四爷若得闲,好歹替我在妇好姑娘跟前美言几句吧!”

    荀卿染语气郑重中带着一丝揶揄,齐攸自然是听出来了。伸出手指去弹荀卿染的额头,荀卿染早有防备,挪开了身子。

    齐攸收回手,他也知道带回来这几个人,是给荀卿染管理内宅添了不少麻烦,忍了吧。

    “馨兰院那边的事,就交给宋嬷嬷吧。”齐攸又道。

    “我本也这么想,又怕宋嬷嬷多心。”荀卿染笑道,“四爷这么说,我这就是安排。”

    齐攸说了声好,就转身进了内室。

    荀卿染立刻找人叫来了宋嬷嬷,将齐攸的安排跟她说了。

    “还想着要安排哪个管事嬷嬷过去,四爷既然这样安排,馨兰院那边就都交给嬷嬷了,嬷嬷替我和四爷分忧,切莫怠慢了妇好姑娘。”荀卿染吩咐道。

    辛妇好是贵客,单独拨了宋嬷嬷过去,至于别的事情,那就再也不用宋嬷嬷操心了。

    宋嬷嬷默默地从腰间取出两串钥匙,递给等在旁边的许嬷嬷手里。她一时情急,找了齐攸抱怨,回到馨兰院就被辛妇好埋怨了。荀卿染一直在削她的权力,只是碍于她的身份,不能做的太明显,这下子却被荀卿染找到了机会。也罢了,总算能够去馨兰院贴身服侍,却比别的都强。

    齐攸从内室出来,已经另换了一身淡青色的简洁衣袍。

    “四爷这是要去哪?”荀卿染问。

    第二百零八章 新宠

    “我去骊院。”齐攸道。

    荀卿染低头,看到齐攸脚上果然是换了双靴子。

    齐攸最大的爱好,就是马。原本在京城的时候,齐府内就单独辟出个院子,养他那些名驹。这次出京,自然是一匹都不落地都带来了。到了平西镇后,又有人送了几匹好马给他。这总督府地方本就大,有专门的马厩,不过养的都是府里拉车用的马和下人们用的马。齐攸另外将前面两个挨在一起的院子和园子打通,做了马场,还亲笔题了字,叫做骊院,单独养着他那些宝贝。

    从京城到平西镇这一路上,荀卿染有时乘坐马车觉得厌了,就想骑马试一试。她在齐攸面前稍微露出点口风,就被齐攸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如今在平西镇安置了下来,知道前院养着那么多匹好马,荀卿染早就有些心动。

    “四爷等等,”荀卿染放下茶杯,“我陪四爷一起去。”

    齐攸上下打量荀卿染,“你去前院做什么?”

    “……我可以给马洗澡,刷毛,还可以喂马。四爷新得的好马,听说神骏异常,我早就想看看那。”

    以前在京城,家中那么多长辈,她只得循规蹈矩,如今在这平西镇,却不用再那么束手束脚了。

    “好吧。”齐攸终于点头道。

    “那四爷等我,我去换衣服。”

    荀卿染心中一喜,忙回内室去,换了简单的发髻,也不多做装饰,另外又换了窄袖衣裙,还换上了小羊皮的靴子。

    荀卿染准备妥当出来。

    “什么时候准备了这套衣裳?”齐攸问。

    “去年在梅园的时候,听康郡王妃说起,就照着样子也做了两套。”荀卿染道,转了个身,给齐攸看她的新衣服。

    荀卿染穿了这套衣服,比往日不同,多了几分英姿飒爽,齐攸眼睛中闪过赞许。

    两人就到骊院中来,骊院服侍的人早得了荀卿染要来的消息,一般的小厮俱都是回避了。只有唐佑年、黄苓、甘草几个,还在院内洗刷马匹。见了齐攸和荀卿染来,忙上前来见礼。

    唐佑年身边多了个军官打扮的男人,面生的很。

    “这是钟大用。”齐攸伸手招过来那个军官,对荀卿染说道。

    钟大用又向荀卿染躬身施礼,“属下钟大用,见过夫人。”

    “……大人从城外大营带回来,升做千户,如今跟着属下在城内左营当班。”唐佑年跟过来说道。

    荀卿染点点头,她听齐攸身边的小厮提起过,这次齐攸去城外大营,发现个功夫极好的士兵,还赏了官职带回城来。

    “你们都散了吧。”齐攸吩咐道。

    “是。”唐佑年带着几个人都退了出去。

    骊院内两溜马厩,养了二十几匹骏马。荀卿染一眼望去,各个皮毛光亮,耀武扬威。

    荀卿染奔着疾风的马厩走过去,却被齐攸一把拉住。

    齐攸上前打开马厩的门,牵了疾风出来。

    疾风早在齐攸进院的时候,就开始在马厩中咴咴直叫,如今被放出来,立刻撒着欢在院子里跑了一圈,才又回到齐攸身边,低着头,蹭了蹭齐攸的手心。齐攸就将马缰绳交给荀卿染,疾风似乎还认得荀卿染,冲着她喷了喷鼻子。

    荀卿染顺了顺疾风的鬃毛,就从麦芽带的篮子里,拿出一只苹果来。疾风探过头来嗅了嗅,张嘴咬了苹果,大嚼起来。

    齐攸又打开另外一个马厩,牵出一匹通身雪白的高头大马。

    “这就是那匹照夜白?”荀卿染拉着疾风跟过去。

    “她叫踏雪。”齐攸说道。

    这是到了平西镇后,一个西域贩马的商人进献给齐攸的。为了驯这匹马,齐攸可以说是很花了一番功夫,甚至有一天一夜都是待在马厩里。

    “踏雪啊,果然漂亮。”

    荀卿染正打算上前摸一摸踏雪,齐攸递了一只水桶和刷子到她手里。

    “疾风就交给你了。”齐攸说着,自家已经套了件皮围裙在身上,想想又将皮裙脱下来,给荀卿染穿上,另外从旁边又拿了一件自己穿上。

    哈,还真让她做苦力啊。荀卿染有些发呆,低头看看手里的水桶和刷子。

    齐攸另外提了水桶,拿着刷子就径自给那匹踏雪洗刷起来。

    疾风往齐攸跟前凑了凑,踏雪抬起后腿,就蹬疾风。

    疾风一跃闪开了,还想继续往前凑。

    荀卿染忙拉了拉疾风的缰绳,拍拍它的脖颈,“别急,别急,你还有我。”

    荀卿染说着就学着齐攸的样子,将毛刷沾水,卖力地替疾风洗刷起来。

    “你主子有了新宠,你失宠了,不如投靠我吧。吃的,住的,绝不比现在的差……”荀卿染还不忘继续收买疾风。

    荀卿染背后,齐攸的手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转过脸来。

    疾风不知道听懂没有,甩甩尾巴,享受荀卿染的梳毛服务。

    荀卿染这边才刷到疾风的肚子,那边齐攸已经将踏雪洗刷了一遍,又去牵了匹通体如墨的伊犁马出来洗刷。

    疾风冲着那伊犁马咴咴叫了两声,一甩头,将马屁股转向那伊犁马。

    荀卿染瞧见这伊犁马也颇为神骏,就问,“四爷,这匹也是新买的!叫什么名字啊?”

    “还没起名……”

    “不如叫小黑吧。”

    疾风喷了喷鼻子。

    “叫闪电。”齐攸道。

    “不是说还没起名吗?”荀卿染道,“四爷你买了这么多,分一两匹给用我给的名字,也没什么啊。”

    齐攸的脸黑了一黑,荀卿染听说他买了匹照夜白,就说该叫雪球。现在又给这匹取名叫小黑。他这些可是战马,被人知道叫了这样的名字,会被笑死,他自然不会答应。

    荀卿染将疾风洗刷了一遍,直起腰擦了擦额头的汗,给马洗澡是个力气活。

    “你歇着吧。”齐攸已经将闪电打理好,走过来检查了一遍,见荀卿染虽然力气不济,干活还算认真,点头表示赞许,就要将疾风牵回马厩。

    荀卿染忙拉住疾风的缰绳,“四爷,我想学骑马。”

    齐攸眯了眯眼,这些马都是他的宝贝,有几匹是从不让别人沾手的,包括唐佑年那批人。

    “这些都是战马,不适合你。你要想学,明天我挑匹温顺的老马来给你。”

    荀卿染拉着疾风的缰绳不松手,心道,齐攸也太会打击人了。

    齐攸只好让步,他就知道荀卿染不是来干活的。

    齐攸从旁边的屋子里搬出马鞍来,给疾风绑紧了肚带,又打量着荀卿染的腿,蹲下身将马镫的高度高整了一下,一切妥当了才站起身。

    “好了。”

    荀卿染走上前,扳住鞍桥,齐攸在下面托了一把,荀卿染稳稳地坐了上去。齐攸一手拉着缰绳,牵着疾风在马场当中慢慢地走,一边纠正荀卿染的姿势。

    疾风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颇为温顺。

    “四爷,我学会了,让疾风跑一会吧。”荀卿染就去接缰绳。

    不过刚能在马背上坐稳,有他在疾风自然老实,荀卿染当真以为疾风的性子总是那般温顺?

    齐攸翻身上了马背,一手搅着荀卿染的腰。

    “坐稳了。”

    一手抖了抖缰绳。

    疾风耐着性子走了半晌,这下连个过渡都省了,直接撒开四蹄,绕着马场飞奔起来。

    荀卿染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一刻钟后,齐攸勒住了缰绳。

    “终于知道枣花为什么叫疾风了。”荀卿染努力从容地抿了抿鬓发。

    ……

    两人回到主院,齐攸见桌案上多出些古董玩器来,就问是怎么回事。

    “这些是我早上挑出来,打算送过去给妇好姑娘把玩的。”荀卿染看着齐攸瞧着那些摆件,说道,“四爷如果看着还妥当,我这就派人给妇好姑娘送过去。”

    “难为你想来周到。”齐攸道。

    “妇好姑娘安置了下来,四爷还没去看过,或者咱们现在去看看妇好姑娘?”

    人接了进来,答应要好好照看,是该去看一看的,齐攸也就点了头。

    两人又到内室,荀卿染特意换了出门见客的大衣裳,齐攸则是换了套常服。荀卿染就让丫头们拿了这些古董玩意儿,和齐攸两人一起到馨兰院来。

    馨兰院上房,宋嬷嬷正将从厨房要的牛||乳|倒入铜盆中,试着温度正好,就服侍着辛妇好将手浸在牛||乳|内。

    “姑娘每天这样泡上半个时辰,奴才,哦不,姨妈再用古方配一剂药膏,姑娘睡觉的时候敷在脸上和手上,不出半个月,姑娘这肉皮儿就能变回原来的样了。”

    “姨妈费心了。”辛妇好轻声道。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院子里的脚步声。

    辛妇好抬头从窗子向外看去,就看见齐攸大步从外走了进来。

    辛妇好的眼睛一亮。

    “是四爷来了。”宋嬷嬷喜道。

    宋嬷嬷忙将铜盆挪到一边,又将辛妇好的手擦拭干净,就忙到门口迎接。辛妇好则趁着宋嬷嬷转身的功夫,就对着镜子,飞快地理了理头发和衣襟。

    “大人和夫人来了。”

    随着小丫头清脆的传禀声,齐攸和荀卿染已经走进屋来。

    辛妇好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随即从座上起身,向齐攸和荀卿染盈盈下拜。

    荀卿染忙上前扶住辛妇好,三个人就在屋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小丫头送上香茶,荀卿染接过,笑吟吟地喝了一口,却不急着说话。

    “住着可还习惯?”齐攸开口问道。

    辛妇好的眼睛闪过一丝喜色,“多谢小……”,说话间眼神迅速在荀卿染面上扫了一下,“……大人关照,这里很好,妇好感激大人和夫人的安排。”

    “那就好。”齐攸道,转头打量起屋内的摆设。

    临窗的贵妃榻,整套的雕花桌椅,靠墙一人高的西洋进贡的玻璃镜,多宝格上摆设的各色玩意,陈设的错落有致,贵而不俗,都是从京城中带来的上品。齐攸暗自点头,在齐府,他几个姐妹的屋子也比不了这个,那镜子就不是谁都有的。

    齐攸只说了一句话,便不再开口,辛妇好也端坐不语。

    荀卿染见辛妇好依旧是进府时的打扮,便笑着问道:“针线上的可来量过尺寸了?那就好,让她们把手里的活计都撂下,只做妇好姑娘这里的,明天就可做得。”

    说着,荀卿染又让人将那些古董玩器捧了进来。

    “这里比不得京城家里,多有不方便的地方,怠慢了妇好姑娘,四爷和我方才又挑了这几样东西出来,给妇好姑娘拿着把玩。”荀卿染笑吟吟地说道。

    辛妇好的眼睛在桔梗几个丫头手上扫过,在一只小巧的青铜瑞兽香炉上停了片刻。

    “妇好在这,已经给大人、和夫人添了许多麻烦,怎好再如此叨扰。”

    任荀卿染再如何说,辛妇好只低了头,默默不语。

    荀卿染嘴角含笑,目视齐攸。

    齐攸本来就木着的一张脸,越发冷了起来。他历来不会哄女孩子,或者说,他不知道女孩子是要哄的。他受了人家托付,答应好好照料辛妇好。带到家里来,给予庇护,给她优厚的待遇,丫头婆子们伺候着,就如同,如同他那些姐妹一样。

    齐攸回想了一下,他那些姐妹自有自己的院落,有丫鬟婆子伺候,一切使用也自有人照料,见到他都恭顺有礼。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辛妇好微垂着头坐在那里,虽有时偷偷瞟上一眼,还是大家闺秀的矜持模样,齐攸则是冷着脸,感觉空气都要冻起来了。荀卿染顿时有回到第一次和齐攸见面时的感觉。那时候的齐攸,到亲戚家中做客,对于几个表妹们,也是不假辞色,冷脸相待。

    荀卿染只得笑道,“这是我和四爷的一片心意,妇好姑娘且收下,若不喜欢,再换就是。”

    辛妇好略欠了欠身,答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荀卿染就起身和齐攸告辞出来,辛妇好带着宋嬷嬷将两人送到门口,见两人远去,才转身回到屋中。

    “小齐哥,一点都没变。”辛妇好望着窗外,叹气道。

    第二百零九章 观戏

    董夫人的生辰,给荀卿染送了帖子来。这天,荀卿染便带着桔梗、麦芽几个,乘了马车到董府赴宴。马车进了董府的大门,直到二门停下,董夫人早已等候在垂花门外,上前接了荀卿染下车。

    “夫人能来,寒舍蓬荜生辉。”董夫人道。

    “董夫人客气了。”荀卿染笑道。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往宅子里走。董府的宅子共有四进,董夫人先请荀卿染到正厅中稍坐。董夫人颇有人缘,她做生日,城中的官员家眷来了大半,都在厅中坐着说笑,见董夫人陪着荀卿染进来,纷纷起身见礼。

    荀卿染少不得又和众人寒暄了一番,这才被董夫人让到座上,董夫人在下首相陪,因知道方三奶奶与荀卿染是姻亲,又请了方三奶奶到客座上陪着荀卿染说话。

    丫头们流水似地送上茶水点心来。

    董夫人亲自端了一叠点心,让荀卿染尝。

    “……是我自家的厨子做的,夫人尝尝,能不能入口。”董夫人道。

    原来是用上等的金华火腿做馅,烤制的一道火腿酥。荀卿染拈起一个,咬了一口。这火腿酥外皮酥脆,火腿馅鲜咸可口,吃着也不觉得腻,荀卿染点头赞好。

    “董夫人家的点心师傅是从江南带过来的,最擅烹制各式精致的点心。我们都跟着沾了光。”方三奶奶笑道。

    董夫人道:“这些东西自然比不得夫人在京城中吃的,夫人能吃的下就好。”

    荀卿染笑着点头,“夫人过谦了,这样精致,就是御赐的糕点也都比得过了。”

    董夫人喜上眉梢,却还谦虚地说,“夫人过奖了。夫人喜欢,我这就抄了方子给夫人,这个要用上等的金华火腿,又要用……”

    董夫人这边向荀卿染说起火腿酥的制法,那边几位夫人也正说的热闹。

    “何夫人家里又添了人口,该向何夫人道喜。”蒋夫人的笑声十分响亮。

    荀卿染抿了口茶,目光往热闹处扫了一眼。

    何夫人年约二十几岁,白净面皮,高高的孤拐,样子颇为爽利。

    “蒋夫人消息倒是灵通。有人送了个小丫头给我,我看着那丫头颇和我的眼缘,就留了下来,本打算给我家老爷收了,可又一想我家老爷胡子一大把了,那丫头才几岁,花骨朵儿似地,没得糟蹋了人家。”何夫人笑道。

    “何大人今年刚过四十。”方三奶奶见荀卿染在听那边说话,拿着扇子掩着半边脸,悄悄对荀卿染说道。

    “何夫人是好心肠,听说还给那女子找了户好人家。”另一位夫人说道。

    何夫人展开扇子,摇了摇,“既然来了,也不能让她没个着落,怪可怜的,就寻了户日子过的好,年貌相当的人家,给她找了个归宿。”

    “何夫人果然是善心人。”就有人笑。

    何夫人笑的有几分得意,“这却不敢当,说到善心,我却是比不过蒋夫人的。”

    那边几位夫人就都笑了起来,那笑容颇有些意味深长。

    荀卿染正在奇怪其中莫非有什么内情,方三奶奶就又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夫人,何夫人给那女子许配给她的一个管事。”

    管事?虽不是自由身,却也还算是有头脸的。

    “……那管事是鳏夫,明年就六十了,那女子才十三岁。”方三奶奶又小声道。

    荀卿染口里含着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稍顷,就有管事的媳妇进来,向董夫人禀报说是酒宴都已经准备好了。董夫人站起身,请荀卿染和众夫人入席。

    宴席就摆在偏厅,董夫人自是请荀卿染坐在主桌,更是不停地为荀卿染布菜,边介绍菜色。原来这酒席全是董夫人自家的厨子操办的,多的是淮扬菜。荀卿染在京城时,陪着容氏吃饭,容氏有专做淮扬菜的厨子,因此荀卿染对淮扬菜并不陌生。

    董夫人听了,生起知己之感。

    “夫人什么时候想吃,就叫我那厨子过去。”

    酒宴完毕,董夫人又将荀卿染请到后面的花厅听戏。花厅内早摆设了桌椅,又有丫头送上来香茶瓜果。众夫人纷纷落座,董夫人递了戏折子来请荀卿染点戏。因董夫人是寿星,荀卿染推让了一番,最后点了出白蛇传,董夫人点了出坐宫,又让众夫人点,有的点了天女散花、昭君出塞不一而足。

    一会功夫,戏台上响起锣鼓点子,小戏们纷纷粉墨登台,咿咿呀呀唱了起来。

    夫人们点的多是文戏,又多是旦角的戏,也有武将的家眷点了诸如珠帘寨、打渔杀家这样的武戏,一出接一出,颇为热闹。想是平日里没有什么别的消遣,这看戏就是最大的消遣了。戏一开锣,有的边慢慢的喝茶,有的静静听着,有的心不在焉,有的则小声议论。

    戏台上一出戏唱罢,锣鼓停顿片刻,又响了起来。

    一人身穿青衣,头戴雪笠,肩扛长枪上场,一亮相,席上顿时安静下来。

    “大雪飘,扑人面,朔风阵阵透骨寒。彤云底镇山河暗,疏林冷落尽凋残。往事索怀难派遣,荒村沽酒慰愁烦。望家乡,去路远,别妻千里音书断,关山阻隔两似悬。讲什么雄心欲把星河挽,空怀雪刃未锄j。……叹英雄生死离别遭危难,满怀激奋问天:问苍天万里关山何日返?问苍天缺月儿何时再团圆?问苍天何日里重挥三尽剑?诛尽j贼庙堂宽!壮怀得舒展,贼头祭龙泉。却为何天颜遍堆愁和怨……天啊,天!莫非你也怕权j有口难言?风雪破屋瓦断,苍天弄险,你何苦林冲头上逞威严。埋乾坤难埋英雄怨,忍孤愤山神庙暂避风寒。”

    原来是野猪林林冲雪宿山神庙的一段戏。

    董夫人手指在桌子上敲着节拍,听得竟有些如醉如痴。

    这优伶唱的声情并茂,将林冲被j贼所害,被充军发配,满怀悲愤,又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平反,舒展壮志的情绪抒发的淋漓尽致。荀卿染想起听人说过的用心在唱和用嗓子在唱的,不由得举目仔细打量台上的优伶。

    好高大的身材,荀卿染目测了一下,那优伶身高足有一米九,更是生就了一副好相貌,鼻梁高挺,剑眉星目,即使有化妆的功劳,也可见其本人颇为英挺。

    这优伶唱完,董夫人就叫打赏,众夫人也纷纷吩咐打赏。这确实是今天唱的最好的,荀卿染也吩咐桔梗拿铜钱打赏。

    “董夫人好大的面子,竟请到了六郎,怎地不说,该多点几出六郎的戏。”一位夫人笑着问董夫人。

    “六郎这一阵子不在城里,未曾想能请得到的,是凑巧了。”

    看来这位叫六郎的优伶还是极为有名的,荀卿染就向一边的方三奶奶探问。

    “不是戏班子的,是个游侠,唱戏不过是他的喜好。除了在戏台上,很少见地,寻常请不到的。”方三奶奶道。

    台上静了一会,又听得锣鼓点响,乐章婉转悠扬,一位宫装美人登上台来,原来不知是哪位夫人点了贵妃醉酒。

    荀卿染起身更衣,董夫人起身要相陪,荀卿染见董夫人是个听戏入迷的,就推辞了。

    “这里我熟,我也正要出去散散,不如我陪夫人吧。”方三奶奶陪笑道。

    董夫人又另外派两个丫头陪着荀卿染。

    更衣后,又在后面的隔间稍做梳洗,荀卿染听得那边锣鼓响起一片,却也不急着就回去,就和方三奶奶从花厅出来,原来这董家宅子虽为四进,这花园却极大,也有假山堆叠、树木苍郁。

    荀卿染信步走来,突然见几个丫头和小童都站在一棵大树下,仰着头往树上看。荀卿染也在游廊上停住脚,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原来那高处树枝上,趴着只雪白的毛团。

    就有小童从地上拣了石子往树上扔去。那毛团抖了抖,依然趴在树枝上,没有挪动。

    “莫要伤了它。”荀卿染忙说道。

    给荀卿染引路的是董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知道荀卿染的身份,忙出声喝止。树下那几人忙退到一旁。

    “好像不是猫。”麦芽小声道。

    荀卿染嗯了一声,她看的也不真切,好像是只鸽子,不知是因为太过幼小还不会飞,还是伤了翅膀,不过远看那一身雪白,毛茸茸的着实可爱。

    跟着的人看荀卿染似乎喜欢,忙张罗着要去拿梯子,取了那毛团下来。

    正忙乱成一团,从花厅那边转出一个人来。

    “我为夫人取下来。”

    那人躬身施礼,却不待荀卿染答复,已然将袍角掖起,一脚蹬在假山石上,借力跃上墙头,还没等众人瞧清他的动作,已经飞身将那毛团抓在手里,落了地。

    好俊的功夫,荀卿染心中赞道,阶下的一干丫头婆子有的已经喝彩出声。

    “原来是伤了翅膀。”那人看着手中的毛团,自言自语道。

    这人身材魁梧,高鼻深目,一席青色布衣长袍,头发也包在青巾内。

    荀卿染目光在那人面上打了个转,落到那白色毛团身上,瞬间打定了主意。

    第二百一十章 来客

    “多谢这位公子。”麦芽走下台阶,向那人屈膝福了一福。

    宝珠跟着拿了布袋,跑下台阶,到那人身边,举着布袋,示意那人将那毛团放进布袋里。

    这个时候那个人走近了,下面围着的丫头瞧清楚了那人的相貌,就有人窃窃私语。

    “是六郎吧?”惊喜。

    “应该是吧。”希望是。

    “从没在戏台下见过哎。”希望是,又不肯定。

    “一定是,他是从花厅那边来的,这个模样,除了六郎还有谁?”

    “在戏台上都化了妆的,你怎么就那么肯定。”

    “我当然肯定了,我偷着去过后台,看过的。”最后一个小丫头说完才意识到说走了嘴,低着头,往人堆里挤。

    “是什么时候,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她的小姐妹却听得清楚,立刻就不满了。

    小丫头们虽不敢太过嬉闹,可也小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荀卿染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人虽与戏台上不同,但确实很像那个六郎,想不到一个优伶还有如此好的身手。

    “这只鸟只怕不是夫人的,夫人要她做什么?”六郎并没有把那毛团交给宝珠,而是开口说道。

    “声音也好听,一定是六郎了。”那些小丫头有些马蚤动起来。

    声音是很好听,不过也许是戏唱的多了的缘故,荀卿染听着总有种吊着嗓子说话的感觉。荀卿染又仔细打量了这六郎一眼,面貌算得上英挺,更引人注目的是那通身的气派,让荀卿染想起青衫落拓四个字,只是这落拓中又透出股子不羁和洒脱,更隐隐有股贵气。尤其是说话间,嘴角含笑,微眯双眼不经意那样一扫,好几个小丫头都低了头,脸上红扑扑的。

    荀卿染转头看自家的几个丫头,都还面色如常,不禁暗暗点了点头。

    “你怎知就不是我们夫人的?我却知道一定不是你的。既然这样,我们夫人先看到了,自然是我们夫人的……况且你方才也说是替我们夫人取下来,难不成现在要反悔,想据为已有?”麦芽伶牙俐齿道。

    荀卿染暗笑,麦芽那最后一句说的好。

    六郎似乎没想到麦芽词锋如此犀利,深深地看了麦芽一眼。就听见有小丫头花痴的吸气声。

    麦芽不为所动,她跟在荀卿染身边,美男天天见,当然不会被眼前的人迷了眼。

    “这只鸟是受了伤吧,我会好好照顾它,治好它的伤。”荀卿染开口道。

    六郎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毛团,就转身向荀卿染躬身,双手捧着毛团献上。

    荀卿染点点头。

    宝珠用布袋轻轻将那毛团裹了,就和麦芽两个一起回到荀卿染身边,将那毛团给荀卿染看。

    不过比一个巴掌大了一点,羽毛洁白蓬松,眼睛是红褐色,喙和脚爪都泛着嫩黄|色,还是只幼鸟。荀卿染伸手轻轻摸了摸这毛团,不是鸽子,也不是她所熟悉的任何鸟类,被包在布袋内,不过略微挣扎,一只翅膀的根部泛着血丝,不知怎么受的伤,落到了董府的树上。

    荀卿染让桔梗取了两锭银子,交给宝珠。宝珠拿了两锭银子,下了台阶,递给六郎。

    “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敢收夫人这么重的赏赐。”六郎并不接那银子,推辞道。

    “我们夫人说,是赏给戏班子的。”宝珠脆声道。

    一个两个的丫头都这样伶俐,六郎又抬眼看了看荀卿染,荀卿染正低头逗弄那毛团。

    “那……六郎谢过夫人。”六郎道。

    “咱们回去吧。”荀卿染见六郎接了银子,便转身道。

    一众人簇拥着荀卿染往回走,荀卿染低头看着怀中的毛团。她不认识这是什么鸟种,但是那雪白的羽毛先是获得了她的好感,等六郎将这毛团从树上救下来,她才看清这毛团的鸟喙和脚爪,使她眼前一亮,本能地觉得这只幼鸟长大后一定不同凡响,动了收下这鸟的念头。当然,促使她打定主意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六郎出现在花厅外面,看到这毛团时的眼神。

    荀卿染觉得六郎是认识这毛团的,本以为将这毛团给了她之后,六郎会向她说明,这是什么鸟,然而六郎却什么都没说。或许是她想错了,也许六郎也不认识这是只什么鸟。

    刚走到花厅门口,就见有董府的婆子引着紫菀从外面匆匆走来。

    紫菀见了荀卿染,忙上前来请安。

    “夫人,五姑奶奶来了,请您回去。”紧菀道。

    齐婉容来了,不是说过两天才会来,怎么提前来了?荀卿染心中纳闷道。

    董夫人见荀卿染去了半晌,也从花厅里寻出来。

    “家里来了客人,只好先告辞。我就不进去辞了,夫人替我周全吧。”荀卿染就向董夫人道。

    荀卿染家里来了客人,董夫人也不好强留,就带着人送荀卿染出门。

    荀卿染坐上马车,出了董府,才问紫菀,“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方才见紫菀面色有些不对,只是当着董府那么些人,这家事自然不好公开。紫菀也是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并没有多说。

    果然,紫菀早就一肚子的话,见荀卿染问,忙回道:“夫人,是这么回事……”

    ……

    齐婉容的马车在总督府的大门停下,跟车的婆子从车上下来,到大门口,将帖子递给看门的兵士。

    “……是总督大人的妹妹,平西镇抚远县守备蒋夫人,来拜见大人和夫人。”

    那兵士就往里传禀,一会功夫,就有管事的婆子出来,引着齐婉容的马车从西侧门进了总督府,直到二门停下。

    荀卿染出门应酬,留了许嬷嬷在家。许嬷嬷听了外边的传禀,忙带人到二门来,接了齐婉容。

    齐婉容在知道许嬷嬷是荀卿染请的供奉嬷嬷,?br /gt;

    锦屏记第5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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