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王妃第16部分阅读
锦绣王妃 作者:肉书屋
锦绣王妃第16部分阅读
还没有走近那间屋子,就已经有浓浓的药香味传出来。我远远地看见陈宁远和肚子已经隆起的欣然站在门口,凄哀地看着屋内。究竟他病到了什么地步!为什么每个人都是这样的表情,为什么每个人都仿佛在告诉我,他要死了,他真的要死了。
“小……小姐!”陈宁远遥遥地看见我,先是惊诧,而后“咚”地一声跪下。欣然随着他回头,看见我,眼眶迅速地红透,挣扎着也要跪下,我连忙冲过去扶着她,摇了摇头。
欣然正要说话,屋子里面传出了剧烈的咳嗽声,很多人都惊惶地喊了一声“皇上!”我猛地回头,却看见床上的人侧身咳出了一口血。
那血染红了我的眼睛,我放开欣然,踉跄地走进屋子里面,向床上躺着的那个人靠近。他的脸白得就像纸,嘴唇干裂,脸瘦的只剩下骨头,嘴角还留有血迹。他变得好憔悴,毫无生气,就像被暴雨袭击后急速凋零的花。这是聂风吗?这还是那个俊美无匹,像朗月清风一样的美男子吗?
他的嘴唇微张了张,“萱儿,萱儿,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不要……”他的脸痛苦地扭在一起,眼角有泪水滚落。“明烨哥哥……明烨哥哥!”我再也克制不住,扑过去紧紧地抱着他,他的痛犹如加诸在我身上的数十倍,他的难过哀伤就像数万虫啃食我的心脏!
“明烨哥哥,我在这里,萱儿在这里,你听到了吗?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来了……”我低头吻他眼角的泪水,自己的泪水也一颗一颗地掉落,如若知道他今天会变成这样,我当初死也不要离开他,死也不要!
“大胆,皇上的龙体怎么能随便碰得!”有人过来拉我,却被另几个声音严厉地呵斥,“放肆,你知道这是谁吗!马上退下去!”
那人立刻松了手,退到了一边。
“明烨哥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求求你。”我抚摸着他的脸,心痛难当。他的眼睛动了动,依旧没能睁开,但我知道他感觉到我了,他知道我来了。
屋子里诡异地安静,我甚至能感觉到周围的人在屏息凝视着这里。
“我好想你,离开你的日日夜夜我都在想你,娘没有要把我嫁给夜师傅,他们是骗你的!”我伏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那心跳脆弱地跳动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终结。“你起来啊,你不想我吗?你为什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轻轻地摇他,他却仍紧闭着眼睛,只是身子微动了动。
“你不起来是不是?!好,那我走了,我一辈子都不要再见你了!”我生气地冲他说,然后起身就往外走。“小姐!”欣然叫住我,目光焦急地落在我的身后而后陡地一亮。接着,所有的人都恭敬地跪了下去,一致而又高声地喊道,“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萱儿……”这一次的呼唤,不是梦一样的呢喃。这一声呼唤纠葛在我的心中十年,挥之不去,陪伴我成长,陪伴我欢笑,没有人能这么轻易地瓦解我的坚强和骄傲,只除了他。
我流着眼泪转身,终于看见那双静夜一样的眼睛。他坐在床上深深地望着我,艰难地朝我伸出手。那苍白的手腕细的好像一拧就会断掉,“萱儿,让我抱抱你……让我抱抱你……”
我哭着扑向他,就像远行的路人看到故乡的灯火,不管离开得多久多远,他的怀抱,他的香都让我有家的温暖,他还是他。
“萱儿,我的萱儿……我终于见到你了……”他把我按进怀里,低头摩挲着我的脸,泪水布满了我的额头。而后,他的吻细细地落下,没有人能超越我对他的眷恋和依赖,我满心都是这个人啊!我用力地抱着他的腰,仰头堪称残忍地咬他的唇,他痛得轻哼了一声,抱在我腰上的手却更紧,吻也更深。他柔软的舌头羞涩地滑进我的口里,轻轻地碰触我的舌,而后紧紧地含住,缠绵得几乎让我窒息。
“你坏,你是坏蛋!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样,瘦成这样,难看死了!”我轻拍他的胸膛,他的身体单薄得让我心疼。他抓着我的手按在胸口,另一只手紧紧地搂住我,那力道却刚刚好,让我紧靠在他怀里,却又不至于弄疼我。
“让这么多人担心你,你这个皇帝做得一点都不称职!”我继续数落他,他靠在我的额头上笑,不住地点头,“是,我错了。”
“要乖乖地吃药,要好好地养病,懂不懂?你要是敢……”他的头渐渐地靠在我的肩上,手也松滑了下去,我刚要大叫,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先生已经走了过来,把了把脉,笑着说,“皇上没事,只是累得睡过去了。姑娘真是和国的救星,老夫等几人忙了多日也唤不醒皇上,姑娘一来,皇上的病竟似消去了大半,看来我们所有的人全加起来,都抵不过姑娘你一个。”
我轻轻地抱着聂明烨,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好,又摸了摸他的脸,才起身。回头,却看到所有人都跪在地面上,陈伯一边抹着泪,一边说,“小姐,真是太好了。皇上的性命和和国的未来,就全仰仗你了。”
我俯身把他扶了起来,苦笑道,“陈伯,不要说这么严重的话,他的性命和和国的未来都要仰仗你们,我算什么呢。”
“不!小姐,老奴错了,老奴低估了你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老奴……”他摇了摇头,终究没有说下去。
欣然执意要为我换回女装,我拗不过她,便随她去。反正聂明烨还在睡,我可以离开一小会儿,虽然我现在极不愿意丢下他一个人。
几个月没有穿女装,也没有对着铜镜,每一次早起,都是让夏夏给帮着梳成男子的发髻,并描粗眉。但当一头的青丝散下来,粗狂的眉毛退去,镜中的女孩子竟有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小姐,小时候你总说自己是丑八怪,现在你看看,你的美丽,恐怕也是天下无双了。”欣然边帮我梳头发,边说,“小姐,皇上这几月过得好苦,他每天睡不到一个时辰,自从上次回来之后,就开始陆陆续续地咳血,但他就是不肯休息,用成堆的政务压着自己,所以西地才能统一得这么快,兵祸带来的灾害才能被减到最低。”
我听着欣然断断续续的描述,大概明白了聂明烨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还有李湘兰。聂明烨对她一直很冷淡,可她毫无怨言,把家里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细心地照顾聂明烨的饮食起居。对于李富提出的要让她当皇后一事,她也极力地帮聂明烨斡旋,完全站在聂明烨这边,赢得了聂府上下的心。
因为我一路奔波,还没合过眼,欣然坚持要让我休息一下,我本来以为自己不累,可头一沾枕头,居然睡到了天黑。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陈宁远来了,他表情凝重地带来一个坏消息,聂明烨发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只羡鸳鸯不羡仙(一)
我急急地就往聂明烨所在的屋子奔去,到的时候看到四五个御医绕着聂明烨转,他好像很热,不断地流汗,全身都已经湿透,李湘兰坐在床边一遍遍地为他擦拭额上的汗,他的脸红得吓人。
下午那个和蔼的老先生,沉着脸走到我面前,“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我焦急地看了一眼床上的聂明烨,想要过去帮忙,可老先生已经转身走出了屋子,我只好快速地跟了上去。
夜里,天空只挂着一轮明月,本来就不热闹的府邸更加地安静,静得连走路的声音都可以听见。老先生的胡子和头发都是白的,背稍稍有些佝偻,却精神矍铄,有一股仙家的味道。走到长廊的一角,他忽然转过身来就要朝我跪下,我连忙扶住了他,大惊,“先生这是为何?”
“姑娘,老夫听闻你是圣雪族人,还是少主人,不知道当否属实?”
“是。”我点头承认。
他有些浑浊的眼睛忽而一亮,一把抓住我的手,叫道,“那太好了!”
我疑惑地望着他,他慢慢地说,“皇上身体太虚弱,下午是强打着精神醒过来。这发热来势凶猛,我们几人怕是镇不住,但好在有姑娘。姑娘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本事,老夫也是年轻的时候,偶然读到一本秘药集才知道,圣雪族人的体质非同常人,圣雪族人与自己族人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然而一旦碰到外族人,就会有特殊的反应。”
老人家说得兴奋,脸上起了红潮,我却还是不明白所谓的非同寻常的体质到底指的是什么,娘也没跟我说过。
“圣雪族人,有天下最纯净的血液,这血液可以入药,药效堪比雪莲,其中以族长一脉的最为纯净。他们的身体偌与别的身体紧靠,会有遇冷则热,遇热则冷的反应,这对冷热不定的症状,有大大的好处!寻常的圣雪族人,只有一半的机会拥有这种体质,而族长一脉,却人人、代代拥有这种体质。”
“所以呢?”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可隐隐又觉得有些不对。我与聂明烨同塌而眠多年,也没出现过什么异常反应。
“老夫知道这样难为了姑娘,但是老夫斗胆请求姑娘今夜与皇上共眠。”
“一起睡就可以?那倒是没关系,我以前经常与他同睡,可是并没有先生所说的冷热的反应。”
老人家的脸更红了些,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而后摇了摇头,“不,不仅仅是同塌而眠这么简单,事关姑娘的清白,老夫得说清楚。姑娘和皇上都必须是赤身捰体,而后相拥而眠,只有肌肤相亲,姑娘的体质才能发挥作用。再加上,皇上很排斥生人的触碰,尤其是女子。若是姑娘,就没有问题了。”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手都烫了起来。赤身捰体,然后相拥而眠?这么亲密的举动不是只有夫妻才能做吗?虽然前世我也已经成|人,可还未涉足情爱,更没有跟男子亲密接触过,虽然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是我的聂明烨,可我还是有些为难。毕竟,这样的行为,就意味着……
老人家对我郑重地拜了三拜,“姑娘,求您为我和国和明皇慎重考虑。”
若说是聂明烨的生命与自己的清白,是没什么可比性的,我根本没有必要犹豫。正想开口说话,另外一个御医小跑着过来,他也上了年纪,讲话有些喘,“顾御医,不好了,皇上的身体忽然又极寒了起来,用药怕是要重新思量。”
“走,快去看看!”顾御医拉着他就跑,我也跟在他们的后面回到了屋子里。
聂明烨的眉紧紧地拧在一起,嘴唇已经变成紫红色,脸色几乎透明。他的上衣全被解开,胸膛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针。他的嘴唇抖动着,似乎正在痛苦地呻吟,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逸出。李湘兰绞着衣襟站在一边,陈伯老泪纵横,欣然则捂着嘴背过身去。陈宁远和聂明磬的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聂明磬,目光几乎要杀人。
我再也看不下去,上前拍了拍顾御医,冲他点了点头。老人家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把不是御医的人全都请了出去,“夜深了,诸位上家站在这里会影响我等诊治,不如早些歇息,留萱姑娘照看就可以了。”
李湘兰看了我一眼,就转身出去了。欣然和陈宁远把陈伯扶了出去,聂明磬拍了拍我的头,也离开了。
“真的能救他吗?”他看起来病得好重,何况我对顾御医所说的特殊体质,实在还有些怀疑。
顾御医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目前救皇上,这种方法最好。老夫等几人再施几道针也会退出去,姑娘切记要把身上的衣服尽数除尽,皇上的也是。”
听到顾御医的话,另外几个御医紧绷的脸都有所缓和,他们看着我的目光甚至有祝福和鼓励,似乎这根本不是什么辱没姑娘家清白的坏事,反而是值得普天同庆的大喜事。不一会儿,他们手脚麻利地收拾好针,就恭敬地退了下去。
屋子的门被关上,只剩下我跟他两个人。我看着他痛苦的脸,开始动手解腰带。我的脸红得就像熟透的番茄,烛火的热度仿佛就熨帖在脸边。虽然心里知道这并没什么,只是抱一抱,睡一睡而已,更何况我们已经睡过好几次了,也已经定下终生,可是说起来容易,真要做起来,却总觉得羞涩难当。
我拉开被子,小心地躺了进去,犹豫着把最后一件衣服也脱去了。我一边念着心经,一边闭着眼睛去脱聂明烨的衣服,虽然他看不见,可我总觉得睁开眼睛就像在轻薄他。他的肌肤细致润滑,像极上好的白瓷,我一不小心碰了不该碰的地方,大叫了一声迅速地把手收了回来。“戚璟萱,你是在救人!脑子里面乱七八糟地都在想什么啊!你就当这不是人,这不是聂明烨!”我拍了拍自己的脸,狠了狠心,迅速地把他的衣服也脱了个干净。
我伸手碰了碰他,感觉到他冰凉的体温,下意识地就抱住他。不一会儿,我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团火,不知道是顾御医说的特殊体质起了作用,还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我睁着眼睛,直直地盯着聂明烨,心里想着,我不能睡,等到他没事了,我就悄悄地溜走。夜很长,我的眼皮渐重,四周的光亮缓缓地模糊,一下子变成了一片黑暗。
那是一个很美好的梦,梦做了很久,我甚至能闻到梦中的阵阵花香。蝴蝶的翅膀扫过我的脸颊,痒痒的,我一边凑上它们,一边欢笑着。耳畔有急促的呼吸声,那是属于男子的,就算我不经情事,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我抖地一下醒了。
我被他紧紧地抱住,两具身体紧贴着,他的骨骼,肌肤,温度我都能切实地体会到。他的眼珠第一次显露这么暗沉的颜色,就像黎明前极致的黑,沉重而又浓烈。他醒了,却是在我醒来之前,我们现在这样……我忙用手抵着他滚烫的胸膛,他却低头,深深地吻住了我。
意识渐渐地从大脑中剥离,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从身体的各个地方渗透出来,我觉得自己在飘,在渴望,想要把自己融进他的骨血里面,想要在他的怀抱中融化……他的手像带着火苗,我的身体在它的引领下,瞬间燃烧。他的吻变得激烈,不再是蜻蜓点水一般,而是带着浓烈的欲望,并渐渐地向下巴和脖颈移去,我抱着他的头,轻轻地吟哦,像发出邀请的神女,要与他共赴巫山。
“不行……”他忽然停止,把头埋在我的肩窝上,微微喘息,“萱儿,傻萱儿……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仰头看我,眼中还有意乱情迷,但那双眸子,已经清明,像雨后的新竹。
“只要能救你,我不在乎。何况,明烨哥哥,你不想要我吗?”我伸手抚摸着他瘦削的脸庞,他一把抓住我的手,重新把我按进他的胸膛里,一遍遍地唤,“萱儿,萱儿……我舍不得……”
看着他竭力克制的样子,我却忍不住想要逗逗他。我细细地吻着他的胸膛,他的呼吸更加急促,双手紧紧地握着我的腕,哀叹,“萱儿,别闹了,再有一次,我就控制不住了。”
“那为什么要控制?”我眨了眨眼睛,调皮地笑。
“我已经等了很久,不差这几日,等给了你正式的名分,你不捣蛋,我都会马上要了你……”他低下头,惩罚性地轻咬我的鼻尖,他的呼吸滑过我的睫毛,酥酥麻麻的,逗得我直笑。
作者有话要说:烟还是得弱弱地说一声,自己这方面的经验堪称零,只能凭空想象,写得有些蹩脚,欢迎大人们指正。
先这样吧,明天再改改……恨死。猫猫居然说我伪更,恩?人家那是有话说,真是的。
只羡鸳鸯不羡仙(二)
聂明烨的身子,自那日之后,渐渐好转,他的脸开始有了健康的红润,也能坐起来或者走动。所有人都在用看神仙一样的眼神看我,而我的眼中只有他,他的眼中也只有我。我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另外一重身份,毕竟本质上我是个女人,是个需要爱也渴望爱的平凡女人。
“再吃一点嘛,好不好?”我把瓷勺放在他的嘴边,他笑着看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萱儿,已经第三碗了。”
“不管,你吃不吃?”我皱眉,“你要是不快点好起来,我会被顾爷爷唠叨的!”顾爷爷就是顾慎之顾御医,几日下来,我越发地喜欢他,喜欢他洒脱的作风,慈爱的笑容,我们不再拘泥于礼节,而是随意地相处。
聂明烨揉了揉额头,还是张开嘴,把粥咽了下去。他吃东西的神态和动作极为高雅,细细地,慢慢地,几乎不发出什么声响。而我吃东西总是大块朵颐,碰得碗碟叮叮咚咚,非常地不淑女。我想,这就是天生王胄和野丫头的区别。
第三碗粥也顺利地吃完了,我咧着嘴笑,看了看第四碗,刚想抬手去端,聂明烨已经伸手把我揽进怀里,“萱儿……我真的吃不下了……”我要说话,他一低头,话音都被他吞进了嘴里。
我攥着他的衣领,等他放开我,便大口地呼吸,“如果你想用……”
话还没说完,他温柔地一笑,迅速地低头,再一次吻住了我。“唔……唔……”我轻捶着他,想要抵抗,可是他身上独特的味道似乎混合进了吻里,馨香让人沉沦。我的意识被情感的洪水淹没,抵抗变成了顺从,甚至用手环上他的脖子,忘情地回应着他,恨不得自己是一根缠绕住他的藤。
“你坏!”我难为情地埋进他的胸膛里,不敢看他此刻极为美丽的轮廓,像被七色光绚烂了的虹。
他一下下地亲吻我的额头和眉心,那里似乎长出了一朵朱红的花,只为他而盛情开放。“萱儿,你小的时候,我跟你夜师傅一样,都希望你能振翅高飞,可当你渐渐长大,我便不再希望你去搏击长空。我们变成一对鸳鸯,不好么?”
“好是好,可你是皇帝,你的发妻是湘兰姐姐,鸳鸯都是一双双,一对对的……”我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为什么不把皇后的位置给她,她当得的。”
“傻萱儿,娶湘兰只是权宜之计。”他抬手捧着我的脸,很认真地说,“我的心里除了你,再也容不下别人。若你只想要简单的生活,你给我一些时间,统一西地之后,我就禅位给磬儿,再给他选几个得力的大臣,我们归隐去。”他的眸光是流动着的,仿佛还带着股少年的执拗。
“哥,你打什么如意算盘呢,自个儿去逍遥,让我当皇帝?”聂明磬靠在房门口,双手抱胸,闲闲地望着我们。我吓得连忙放开聂明烨,可聂明烨却不放开我,反而抱得更紧。聂明磬站在那儿多久了,刚刚的我们,他看到了多少,又听到了多少?
聂明磬走了几步,把头凑到我跟前,我拼命地把脑袋往聂明烨的怀里钻,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喂,老实说,那天晚上有没有做坏事?我哥这样的人躺在身边,没理由不动心的。”
“喂,毛毛虫,你搞清楚好不好,吃亏的是我!什么叫你哥这样的人躺在身边,你干吗不说本姑娘这样的人躺在你哥身边?”我伸手狠狠地戳聂明磬的肩膀,这个皮粗肉厚的家伙,说起话来也毫无遮拦。谁料,他斜着眼睛上下看了看我,摇头道,“脸蛋我是没话说,这身材,我很怀疑。”
“你看他,你看他嘛!”我扯着聂明烨的衣领,叫道,“我不管,今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自己选!”
聂明烨的嘴角弯起一个极好看的弧度,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说,“要萱儿。”他回答的这么干脆,反而是我愣住了。
“哥!你犹豫,犹豫一下行不行?你为什么连犹豫都不犹豫?!气死我啦!”聂明磬气得跳脚。
就在这时,陈宁远走了进来,恭敬地跪下道,“皇上,应人杰带着人马返回燕塘关了,李老爷要把她打入大牢,不给臣问询的机会。爹要我来请示您,该怎么做。”
“阿远,你回前堂去,告诉李家的人不要自作主张,朕亲自解决。”他站起来的时候,身上仿佛披着明黄|色的光。虽然他没有穿龙袍,但那气势已经俨然是一个王者。那一声“朕”才让我清醒地意识到,他是我的聂明烨,也是和国的明皇。
“来,萱儿,你跟我一起去。”他俯下身细心地为我整理衣服和头发,像过去一直做的一样。我抓着他的手摇了摇头,“不要,你已经是皇帝了,我自己来。”
他笑,“皇帝是他们的皇帝,不是萱儿的。萱儿是我捧在手心的小公主,永远是。”
他牵着我的手,一路向前堂走去。聂明磬时不时地拿肩膀碰碰我,那眼神再明白不过了,他的眼睛都像能说话了一样。让你当初乱跑,你要不乱跑,这会儿都是和国的皇后了。娶个李湘兰怎么了,就算十个八个,正室的位置还不都是你的?
大堂上站了不少人,应人杰跪在正中间,李富似乎正在大声地呵斥着什么,李湘兰在一旁劝解,可李富似乎越发地生气了,一双眼睛红得吓人。
“皇上驾到!”陈宁远高喊了一声,大堂才彻底地安静下来。那些人纷纷地下跪,齐声喊道,“万岁万岁万万岁!”我要松开聂明烨的手,可是他不放,反而把我握得更紧,还和我并肩走进了众人的视野。我看到了形形色色的目光,有愤怒的,有疑惑的,有惊讶的,有羡慕的,有伤心的,有宽慰的,我更往聂明烨的身上靠了靠,有些惧惮这表面的恭敬下,深藏的暗涌。
“平身。”
“谢皇上。”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只有应人杰还跪在地面上。她的红巾在大堂上显得格外醒目,大刀放在身前的地面上,双手按着膝盖,躬身跪着。
“人杰,你也起来。”聂明烨看着应人杰,亲切地说。他对人总是随和有礼的,可我能听出来,他是打心底喜欢这个应人杰。应人杰摇了摇头,双手按在地面上,整个人匍匐了下去,“臣有罪,臣不敢要皇上原谅,求皇上赐一死,放过跟随臣的弟兄们。”
应人杰自称臣,难道是被聂明烨封官了?我拉了拉聂明烨的手,聂明烨看了我一眼,就点了点头。十年的默契,我们用眼神就可以交流。依稀记得有一个人,也曾一眼看出了我的意图,而他,凭的是什么?
聂明烨的手开始发凉,他的身体还没大好,久站就会累。我忙扶着他在一旁坐下,他仍牵着我的手,不愿意放开。“我又不会跑掉!”被他惹急,便附在他的耳旁咬牙切齿地说。他笑着摇头,期待地望着我,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我瞪他,心中不禁慨叹,这辈子恐怕是要被这个人给吃定了。
“皇上,应人杰支援越国,勾结流寇,并冒犯了天朝的疆土,已经是罪无可恕,就算皇上心存仁慈要饶她一命,苍王也不会罢休的!”李富说话的口气有些傲慢,不时严厉地看我一眼,似乎对我的存在非常地不满。
“还有,皇上,我李家为建国也算立了汗马功劳,为什么我李家的小姐只是个淑妃?皇上仅有一个妻子,娘娘还是你的发妻,为什么不能让她当皇后?!”一个人迅速地上前,他几乎要撞到了我。我抬眼一看,发现是那个给我苍龙玉的男子,他的发更长了,有着让女子嫉妒的光泽和飘逸。
李湘兰站了出来,喝了一声,“李道!你退下,这里不是你说话的地方!”
李道向来傲慢,可在李湘兰面前,竟无丝毫的气势,默默地低下头去。他那没被头发遮住的半边脸上,有一道光,那道光为我所熟知。我起初以为他是个没有丝毫感情的冷血动物,原来自古英雄,都难过美人关。
“朕先前虽病着,可并不代表,朕什么都不知道。”聂明烨静静地看着李富,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眸迅速地沉了下去。这股威严,自他还是聂风的时候起,就慑人无数,如今有了尊贵的身份,更是有了股难以言说的威力。
李富的白眉皱在一起,似一道雪线,“皇上这句话,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当,烟觉得自己越往后写,越会被一堆聂饭抛弃……
烟问问大人们,是烟写好了一点,一天天更呢,还是屯一下,几天更一些?大人们喜欢哪种,就跟烟说一声。
烟的内容提要上有(……)这个符号的(是有括号的省略号哦,不是只有省略号),说明烟有话要说,大人们可以看看,当然就想看文,不想看烟废话的,直接忽略。烟绝对不是伪更哦,当然,烟偶尔翻前面,看到不通顺的句子,或者想改什么的,大人们也不能嫌弃我哦,你们可以把烟更改前面的那些个更新给直接忽略(笑)爱你们。
只羡鸳鸯不羡仙(三)
“朕只是要告诉你,若朕有皇后,只会是一个人,你那样做,不过是白费力气而已。”聂明烨说完,便站了起来,看样子,他是要回去了。“人杰,你先起来,过几日昊天王朝会派使臣来,对于你的处罚,到时候再说。”
应人杰颤了颤,仰头看着他,“皇上不关臣?”
聂明烨轻轻地一笑,“天下间的女子,能称帅才的不多。朕不关你。”
“皇上!”李富重重地叫了一声。
“人杰的过错在谁,大家心里都明白。朕不愿再多说。”聂明烨说完,牵着我就要往回走,我拉住他,“我留下跟人杰姐姐说一些悄悄话行不行?”
“悄悄话?”他的眼角向上一勾,接着低头亲了亲我,丝毫不避讳外人,“我在屋里等你。”然后他松开了我的手。
聂明磬趁机把我往应人杰那儿推,巴巴地看着聂明烨,兄弟俩一起往后堂走,我听到聂明磬说,“哥,我也跟你说悄悄话行不行?下次小萱再威胁你的时候,你就犹豫一下下,好歹让我感觉到我这个弟弟有点分量嘛……”聂明烨伸手揽过聂明磬的肩膀,两个人说说笑笑地走远了。
我忍不住想笑,眼角却看到李湘兰痴痴地望着聂明烨的背影,默默地低下头去。自聂明烨那天醒过来以后,她就再也没出现在我们两个的面前。汤药都是宁儿送过来的,她的态度恭敬而又小心,话也不多说一句。
应人杰从地上爬起来,因为久跪,她刚站起来的时候脚有些不稳,我连忙过去扶住她,她感激地冲我笑笑,轻声说,“萱姑娘放心,我已经告诉那位公子了。”
我点头,以示谢意,而后看向李富,叫道,“李老爷,我有话想跟你说。”
“姑娘是想向老夫示威么!”李富振了振袖子,面色不豫。
我摇头,自衣襟内拿出一样东西,在他的面前抖落,“我想,李老爷没有忘记这个吧?当初李老爷以我离开西地为交换,允了我一件事情,应该还作数吧。”
李富一愣,与李道对看了一眼,目光森寒地盯着我手中的苍龙玉,“姑娘想要如何?姑娘已经违反约定在先,怎么还敢与老夫谈条件?姑娘应该把苍龙玉无条件归还才是。”
我一收掌,苍龙玉被包进手心中,“李老爷这话不对,我确实已经离开过西地了。有句话说的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强求也不得,您说对不对?这苍龙玉天下间只有一块,代表的是李家,今天在座的所有人都看着,您想抵赖不成?”
大堂上变得很安静。我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很有耐心地等李富的回应。比城府,李富逊色于童百溪,那童百溪好比是一千年的树精。但李富对于和国的建立确实是有功的,这点不单是我,连聂明烨都不能抹杀。
“姑娘想要老夫做什么事情?”李富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我要越国在最短的时间以内归顺和国。”
“你!”李道想要冲上前,却被李富抬手拦住,“姑娘,老夫一直小看了你,不愧是受聂风夜华教导的弟子,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只是姑娘这么一说,似乎是我李家帮着越国反抗和国,老夫决不能允的。”
我大笑了两声,“李家富可敌国,手段可通天,有什么事情不能办到?我并没有说此事与李家有关,老爷多虑了。我想在场的诸位也没有人相信李家与越国有关吧?”我环看了四周一眼,在堂上的人马上附和。
“这只是小女子仗着先前老爷的应允,斗胆提出的条件而已,苍天可鉴。”我起身,对着李富恭敬地拜了下去,“真龙就是真龙,龙行有雨,方恩泽苍生。老爷不要步步相逼,处处都想得好,若我不小心摔了这天下唯一的苍龙玉,玉碎了,您又能得到什么呢?”
我盯着李富,告诫地看着他。和国的皇帝毕竟是聂明烨,聂明烨是天子,把天子惹急了,李家就是再有通天的本事,也讨不到好。
李富的脸色越发地沉重,双眸审视着我,“好个戚璟萱!老夫应了,把苍龙玉还来!”他向我伸手,我却摇了摇头,“待到越国归顺的那天,苍龙玉定当归还,在座的所有人为证!”
回到屋里的时候,顾慎之正在为聂明烨检查身体,他长长的胡子就像古树的须,杂乱而又繁多,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得只剩下一条缝。这几天,聂明烨的气色越来越好,顾老头的脸也跟着越来越愉悦。他回头看到我,笑道,“还是萱丫头济事,有了萱丫头,皇上就不需要臣这把老骨头了。”
“咦,好酸哦,顾爷爷是在吃醋吗?”
“淘气!”他点了点我的额头,俯身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说,“晚上不要让皇上着凉,不能吃辛辣,还要多吃点果蔬……”
“是是是,我都记下啦!”我把老人家往门外推,他扭过头还在唠叨,直到我把门关上,还听到他说,“皇上的身体还没有大好,萱丫头要控制着点,晚上千万不要让他太累!”
晕倒,他都在想什么啊!我脸一红,偷偷地向聂明烨看去,他闭着眼睛靠在床边,嘴角还挂着一抹笑。这么快就睡着了?
我蹑手蹑脚地朝他靠近,烛火印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眉睫染了薄薄的一层光,整个人有了一种瑰丽的色彩。老天爷真的很偏爱他。我的手拂过他的淡眉,长长的眼睫,俊挺的鼻子,最后停在嘴唇上,那嘴唇仿佛有花香,邀我品尝。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他就是我命定的男人,他对我的诱惑力堪称致命。我怀揣着满满的爱恋,一点点的不安,趴在他的胸膛上,仰头吻上了他的两片花瓣,恩,质感真好,好得就跟他的皮肤一样。
“萱儿偷袭我,嗯?”他含糊不清地吐露一句,抬手抱着我,立刻就化被动于主动。这几天他都很热情,似乎要把我失踪的这一百多天全补回来一样,可除了坦诚相见的那夜,他再也没有逾矩的行为。可他的吻总是让我喘不过气来,我每次都要窒息了,他才放开我。
“萱儿真的很美,天下再没有一个女子能及你。”他轻柔地抚着我的背,帮我顺气,然后一下一下地亲我的脸,仿佛怎么也亲不够一样。
我闭着眼睛,享受着他从不给别人的亲昵,呼吸和他的混为一体。
窗户是开着的,晚风有点凉,我挣扎着起身要去关窗户,他按住我,自己走向窗边。今夜没有月亮,所以满天都是繁星,像一颗颗小眼睛,欢快地注视我。忽然,一道光划过璀璨的夜空,我跳起来大叫,“流星,流星!”然后迅速地双手交握,低下头虔诚地许愿。
他关好窗返回来,把我抱紧,好奇地问,“萱儿说的流星是什么?”
“看到流星要许愿的,很灵!”我仰头耍宝一样地说。
“那我的萱儿许了什么愿?”他的眼睛,比今夜的星空还要漂亮。
我撇了撇嘴,“告诉你就不灵了嘛,不能说不能说!”
“那就写给我看。”他把手伸到我的面前,平摊开。
“不要写嘛……”我推开他的手掌,向他撒娇。
“乖孩子……不写今夜我就不饶你……”他咬着我的耳垂,轻轻地说。
我害羞地缩了缩脖子,只得拉着他的手一笔一笔地写,写完了之后,拉着他的手按放在他的心口上,深深地望着他,“这就是我的愿望。”
他低头凝视着我,眼中有震撼,也有了然。他温柔而坚定地说,“萱儿,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帮你完成。”
心尖开出了花,我靠着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一直知道的。我不要飞了,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们就做一对鸳鸯。不管是皇帝还是平民,这一生我都陪着你。还有……”我仰头看他,抚着他微微颤抖的嘴角,“明烨,我爱你。”我已经不是那个胖嘟嘟的小丫头,不是作为小妹妹来仰慕你,我爱你,用我是一个女人的身份告诉你,我深深地爱着你。
抱着我的手一下子收紧,他前所未有地放纵自己吻我,我眼中涌出的泪花,幸福地淌过彼此的脸颊。他一整夜都在唤我,一整夜都在说“我也爱你”,似乎明天就是世界的尽头一样。
窗外,树叶被风吹得哗哗地响,像一首婉转的情歌。那埋在我们心野的誓言仿佛飞了出去,合着那自然的乐音,成为了最隽永的词。听,它们在唱: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作者有话要说:没失身哈,先说一下,免得呆会被谴责,溜走。。。。。
今天打开的时候小吓了一下,小雅评论的时候,系统大概出了点小故障……烟小感动下,长评是我的第一篇,写得也细腻,很用心。在这里再谢过小雅。
只羡鸳鸯不羡仙(四)
不久之后,当前方传来文尚礼率领的大军顺利攻下了越国王宫的消息,整个燕塘关沸腾了。百姓奔走相告,结伴跪在府门口拜谒,燕塘关通宵点灯,举国欢庆。至此,整个西地一统,和国正式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聂明烨站在城楼上,百姓在下面山呼万岁,人群塞满了整个街道,甚至一眼望不到头。他们很多人都知道聂风,很多人曾受他的恩惠,很多人敬仰他的风姿,很多人好奇这个明皇,那一道道目光,那一个个虔诚跪拜的身影,那没有尽头的人海都在宣扬着一个帝国的崛起。那一刻,他把我高高地举了起来,陪同他登楼的一众人,也全都跪了下去,城上城下的呼喊声让我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我只知道那一刻我比他站得还要高,可我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眼里就只有他。
“昊天王朝来使特请明皇陛下求见!”
在冲天的喊声中,城楼的另一边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那个声音有雷霆万钧的气势,?br /gt;
锦绣王妃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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