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PO原创市集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锦绣王妃第18部分阅读

      锦绣王妃 作者:肉书屋

    锦绣王妃第18部分阅读

    。两把剑遥相呼应着,在红色的城头闪耀着夺目的光芒,仿佛两条神龙腾跃在燕塘关的上空,有一种惊人的壮美。那一刻,我忘记了死生。

    “左翼拦住攻城的,右翼截断敌军后路,剩下的跟我上!”忽然,从远方传来熟悉的喊声,我冲到墙头一看,指着远方,喜极而泣,“来了,来了,湛锋来了!”

    远处,昊天的王旗在风中飞扬,青色的龙带来了驱散阴霾的强光。湛锋骑着马,带领队伍杀进了那一片黑云中,银色的盔甲闪耀,仿佛一张大口,一下子把黑云围在了中心,湛锋疾驰靠近城下,大声地喊着,“臣万死,护驾来迟!”

    我仔细地一看,发现夜朝夕铁青着脸,随着他而来,还有应人杰紧随其后,我激动地流下了泪水,心里想着,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得救了!

    “你这个妖女,今天我定要除掉你!”身后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到李道狰狞的面孔。他握着剑,直向我刺来,我已经来不及躲,只能站在原地。

    “萱儿!”千钧一发之际,有一股力道把我狠狠地推离,我跌向了另一个怀抱,而后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剑没入他的胸膛。我大张着嘴,却发不出一声,大脑没有办法思考,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根本不真实,就像一场噩梦一样。

    “萱……儿……”他的胸膛不断地溢血,按着胸膛的手都已经变成了红色。他遥遥地看着我,眼中有了泪。另一只手伸出来,向着我,可我那时已经完全惊呆了,身体不懂得该如何反应。他断断续续地说,“萱……要……活……”

    “聂明烨,你最该死!”李道迅速地抽出了剑,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血花随着剑的抽离而飞溅,血珠子落到我的脸上,还是热的,我涣散的意识一点点地回归。李道飞起一脚踢向他,他重重地砸向了城墙,留下了一朵凄艳的血花之后翻了出去,向城下飞坠。

    “不!”我一下子惊起,扑向城头,所有的痛感都强烈地涌向了心头,绝望也排山倒海而来,我这才清醒地认识到一个事实,他掉落城头,他的生命正在逐渐消散,“明烨!相公!”我哭喊着欲爬上城头,却被人死死地拉住,他的声音振聋发聩,“戚璟萱,你清醒一点!”

    “清醒!我怎么清醒,我的夫君掉下去了,你放开我!你让我随着他,你放开我!”我拼命地去甩他的手,他却一用劲,把我死死地抱在怀中。天旋地转,我只知道声嘶力竭地哭喊,只知道奋不顾身地挣扎,世界仿佛刹那崩塌了,脸上和墙上的血都在吞噬着我的意识,我发狂般地狠狠咬他的手背,血腥味涌进了口中,血腥味也弥漫进了空气中,而后湛锋爬了上来,惊叫道,“王!”他好像把什么人从我们的身边踢走,可是我无心管,我满脑子都是聂明烨,我的相公,他死了,他死了!

    有一个佝偻的背影急急地冲上城楼,他迅速地扑到湛虏的身边,在烽火之中冷静地下针。不断有人在他的身边倒下,好几次刀剑就要碰到他,他依然像处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般,沉着地抢救着湛虏。

    这是我陷入黑暗之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残阳如血,滴滴都是离人泪。

    梦,很长的梦,有一双漆黑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仿佛要把一生的时间都凝结在这一刻。那双眼睛哀伤得让人心痛,我忍不住跟着它流泪。十个手指钻心般地疼,血液似乎迅速地从我的手中流走,我不想要睁开眼睛,不想要醒来,却有很多东西强行灌入我的口中。

    “顾慎之,你给孤保证她不会死!”

    “陛下放心,姑娘不会有事。倒是她的血能救两条人命,陛下请让开。”

    “你最好保证他们三个人都没有事情,否则的话!”

    十指又是钻心般地疼,可我仿佛听到了顾爷爷说救人,我也就不再挣扎了。

    黑暗,四周都是黑暗,只有一条长长的似乎没有尽头的道路。我在路上奔跑着,远方似乎有个人在等我,他有着陌生而又熟悉的轮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好像在笑,好像在唤我“阿宝”,那感觉,温暖得让我想哭。

    很久很久,有很多的人声,夏夏的,师傅的,姜卓的,泥鳅的,石头的,湛锋的,所有人好像都在叫我,我挣了挣,还是没有醒来。石头没事了吗?顾爷爷真的好厉害……聂明烨……聂明烨!我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强光刺眼,还有一个个舒气的声音。

    “醒了,小姐你终于醒了!”夏夏扑过来抱着我,大哭起来,“一个多月了,小姐,你整整昏迷了一个多月,夏夏每天都在叫你,大家都在叫你啊!”

    我抬手想要抱她,却发现我的十个手指头都缠着纱布。姜卓走过来,凝视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的脸有些黄,没有健康的血色。“戚姑娘,孤要好好地谢你,你替孤把石头救了回来。”听到他有力的话音,我才放下心来。

    他微侧开身子,湛锋扶着湛虏走上前来。不愧是武将的底子,一个多月,看起来,他的面色已经与正常人无异。我欣慰地笑道,“湛将军没事就好,否则不仅仅是王的损失,也是整个天下的损失。”

    湛虏微微地笑,他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刚经历生死的人,笑容还是儒雅亲切的。他这样从刀尖上走过来的人,应该早就把生死看淡了吧。只是他也有舍不得的人,有放不下的事情,有不得不践行的承诺。所以死神,才没有夺走他。

    “哼,这么大的人,打起战来就是不要命。臭石头,还好你没事,否则看我放不放过你!”陆弘熠黑着脸站在一边,双手抱胸,他居然也赶来了燕塘关。

    “泥鳅……”湛虏轻轻地唤他,他大大的眼睛一下子就盈满了眼泪,而后扑进湛虏的怀里,抽泣起来,“呜呜,人家在永昌听到消息,差点没当场昏过去,你说好好的一个人出去,怎么会快死了呢……你答应过阿七要照顾我的,一定是你要先去找阿七,他一脚把你踢回来的!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王怎么办,呜呜呜……你太坏了!”

    湛锋虽然皱着眉头看陆弘熠在湛虏的怀里哭哭啼啼,但是并没有阻止他。夜朝夕淡淡地站在一边,透明的眸子有一道温和的光。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站在哪里似乎都格格不入,但偏偏,有了他,哪里就都有一道亮丽的风景。

    “既然湛虏活过来了,他呢?他是不是也没事!”我焦急地问,可是刚刚还热闹的屋子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他……死了?”我艰涩地问。夏夏忙摇了摇头,说,“小姐,皇上没死,他从城上坠落的时候,夜公子飞身接住了他,经御医的全力抢救,性命也已无忧,只是……”

    “只是什么!”我推开被子就跳下床,姜卓要出言阻止,夜朝夕淡淡地说,“随她,她早晚要知道。聂明烨在花园里面,丫头,你去那儿就能看见他。”

    我慌乱地披好衣服,顾不得众人凝重的脸色,就向花园跑去。池塘边站着两个身影,其中一个我再清楚不过,他身边站着的那个,是李湘兰。他们手牵着手,似乎正指着在池塘中戏水的鸳鸯。他的头上缠着纱布,右手吊在身上,不时地咳嗽,可以看得出来伤得很重。李湘兰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两个人看起来很亲昵,就像一对恩爱的夫妻。

    可他跟李湘兰,为什么……“明烨?”我轻轻地唤他,他应声转了过来。脸还是那张俊美的脸,眉目如画,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也还是那双眼睛,漆黑如夜,只是光芒有些暗淡。他看了我一眼,疏远而又有礼地问,“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酷小牛 shubao2)繁华事散逐香尘。

    繁华事散逐香尘

    他……说什么?我一个没站稳,往后倒退了一步。

    “皇上,这是璟萱。戚璟萱,臣妾跟您说过的。”李湘兰先我做出回应,然后对着我静雅地笑,那笑容无懈可击,“璟萱,皇上醒来之后就失去记忆了,御医说,是因为受到重击,脑中有血块,能醒来已经是万幸。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她对着聂明烨恭敬地行了个礼,翩然远去。

    我还惊愣在失去记忆这几个字眼上,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不相信地问,“明烨?你忘记我了?”

    他的眼睛里面不再有似水一样的柔情,而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就坐在池塘边的栏杆上,眼睛迷茫地望着远方。我静静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我万万没有想到老天爷居然跟我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我以为最远的距离不过是生离死别,却没有想到,他明明还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我却离他天涯般遥远。

    “相公……”我轻轻地唤他,眼泪顿时盈满眼眶。

    他回过头来看我,眼中闪过一丝惊怔,随后恢复平淡。他仔细地看着我,突然说,“姑娘,你可还是完璧之身?”

    这一声“姑娘”终于让我的泪水彻底地落了下来,我一边抬起袖子抹泪,一边点头,“是,我还是完璧之身。可是,我不是姑娘,我是你的萱儿,我是你的娘子,求你不要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

    他仿佛轻叹了一口气,招手让我过去。

    “兰儿和他们都说,我和你相爱。可我对你,真的没有任何印象。”他平淡地说着残忍的话,表情和态度却是无辜至极。我一边流着泪一边默默地听他说,终于开始体会当初李湘兰在聂府时的心情。“我的心只能放得下一个女人。自我醒来开始,都是兰儿在身边衣不解带地照顾我,告诉我以前的人,以前的事情。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唯一的女人,我要对她一心一意。所以姑娘,”他把一个东西递到我的面前,我低头一看,是那个菊花香囊,泪顿时汹涌而下,他淡淡地说,“兰儿说这个是你的,请你收回。你的额上没有朱砂,你也还是完璧之身,你还年轻,再去寻一个好姻缘。既然我已经忘记了你,也请你忘记我。”落花随风卷来,那夜给他系香囊的情景像潮水般涌到面前。曾经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心伤。可我的黯然心伤,他已经不会在乎了……。

    “忘记……”我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那上面熟悉而又陌生的表情让我心痛,“你说得容易,生死相许的爱情怎么能够忘记,刻骨铭心的爱人怎么能够忘记!明烨……”我上前艰难地抓着他完好的那只手臂,缠着纱布的指尖钻心地疼,“李湘兰能做到的事情,我都能做到,我可以陪着你找回忆,你一定都能都想起来的,一定!”

    他不动声色地把手臂抽回,往后挪了一些,拉开与我的距离,“姑娘,我完全不记得你,我现在的记忆只有一个多月,而且全是兰儿,我是没有办法再重新接受一个女人的。”他执意地举着菊花香囊,要我收回,眸光坚定。他残忍地要我收回我对他的爱,因为他忘记我了,我沦落为了曾经的李湘兰。

    那香囊上还有点点的血迹,颜色浓重得像曾经倾心相恋时的情意。我用力地摇头,不想接,他却伸手,硬把香囊塞进了我的手里。那香囊上还有他手掌的温度,也仿佛有一股梅香,只是这温度和香现在成了折磨我的利器,让我痛不欲生。

    他起身要走,我扑上去抱着他,哭喊道,“不要这样对我,不要抛弃我,你跟我说要一起到老的,你对我说,我们要变成一对鸳鸯的。明烨明烨,你怎么可以把我忘记掉!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他低头看着我,眼中闪过疑惑,随即抱着头痛苦地呻吟了起来。我以为他要想起来了,便迫不及待地拉着他,一直喊他的名字,可他居然一把推开了我,脸有愠色,“姑娘!我已经说过记不得你,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那双漆黑的眼睛中不会再有深深的爱恋,他不会再牵着我的手喊我“萱儿”,不会记得“白首不相离”的誓言。他要我忘记他如同他彻底忘记我那样,可是他的回忆是老天收回的,而我的回忆却清清楚楚地刻在骨血里头,怎么可能忘得掉,怎么可能……他是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我在已经只剩残叶的破败的池塘边放声大哭起来,塘上游过的鸳鸯都离我远远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人在我的面前蹲了下来。他的手放在我的头上,那只手也很温暖。他的口气颇有些无奈,“每次见到你,几乎都在哭,你怎么这么爱哭?”

    我抬起迷蒙的眼睛望他,深海般的眸子,比池塘中的水还要轻柔。

    他伸手抹去我脸上的泪水,我呆呆地看着他,还在不停地抽泣。他脸上挂着笑容,那笑容我见了许多次,这一次终于细细地观察了下,原来他笑起来的时候,在眼下有个浅浅的酒窝。

    “孤记得有个小子曾抓着孤很大声地说,什么都比不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美满。轻易就放弃,不像孤认识的你。”他把我托了起来,俯身拍我身上的尘土,然后把我往一个方向轻轻地推了推,故作轻松地说,“当年,阿七被拒绝了不下五十次,可阿七说,对自己的真爱,就要厚颜无耻些,否则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了。”

    我犹豫着回头看他,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去吧。别忘了他是因为奋不顾身地救你,才会变成这样。”

    风吹来淡淡的檀香味,那是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像小时候娘哄我睡觉时轻拍我的手,像前世的父亲把我高高举起来时坚强的手臂。我抓着香囊向前跑去,跑了老远,回头还能看见池塘边他的影子。那影子居然与梦境中,那长路尽头的影子出离得相像。但他不是他,这一点我很确定。

    有人出声叫我,我侧头,看到李富笑着从另一条路上走了过来。他满面红光,神采奕奕,白眉不自觉地上扬着,看来是心神舒畅。

    “李老爷不知有何事?”我恭敬地行了礼,口气疏离。

    他只是伸出手,“把苍龙玉还来,西地已经一统了。”

    我把苍龙玉还给他,正想走,他却貌似不经心地说,“老夫知道姑娘挂念皇上的病情,正想告知姑娘,方才见到兰儿才知道,萱姑娘已经跟皇上见面了。如何?皇上可还记得姑娘?”

    我面色一沉,“李老爷想如何?”

    他朗声地笑,面露得色,“老夫想把先前姑娘告诉的那句话还给姑娘,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强求也不得。这一个多月,兰儿尽心尽力地照顾皇上,没有记忆的皇上依赖兰儿,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咬牙切齿,“李老爷就是处心积虑地想拆散我们。”

    李富也不生气,只是更靠近了我一些,压低声音说,“姑娘清醒清醒,皇上已经忘记你了,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能霸占着皇上所有宠爱的人?知道皇上这几夜都跟谁在一起吗?今夜姑娘可以去皇上住的屋子外面站一会儿,不过记得,别扰了他们夫妻。”他大笑了起来,转身就走,忽又想起什么似地,回过头来说,“哦对了,刚刚皇上去寻兰儿了,姑娘要是还有点觉悟,就别自讨没趣了。”

    他大笑的声音很刺耳,我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吃力地站稳,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他的话,一字字,一句句,残忍至极,但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都是事实。只是,明烨跟李湘兰在一起了吗?他们圆房了吗?我至爱的人现在夜夜抱着入眠的人,是她吗……

    夜凉如水,没有星,没有月。

    我向聂明烨住的屋子走去,我知道李富不会虚构夸张这样的事情,但心里隐隐还有个希望。我总觉得他不会把我完完全全忘了的,他的内心深处肯定还残留着属于我们的痕迹,那么,他应该就不会……

    烛光把一个男子的身影投在窗纸上,那已经消瘦的轮廓,仍然皎若玉树。另一个影子缓缓地靠近他,然后抱着他,仰头亲吻他,两个人的影子几乎变成了一个。屋内的烛火熄灭,也把我的世界中最后的那点光明抽离。我静静地坐在窗下,抱着膝盖,听着里面女子婉转的呻吟,心像被扯烂了一般。痛遍布了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心口喷涌出的血,化成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泛滥。他不再是我的了,我们不再是我们了。他自城楼坠下的那一刻,我们的爱,也陨落了。

    夜,渐渐归于无声,那是只有我一个人的,孤零零的旷野。

    我默默地起身,没有目的地,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走过白日的池塘,一片静谧。游鱼离,鸳鸯息,恩爱绝。我默默地吟咏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渐渐泣不成声。散了散了,都随风散了。我把香囊装满石头狠狠地扔进了池塘中,“扑通”一声,清晰得如同我心碎的声音。

    不自觉地,居然走到了姜卓住的屋子前,花园里坐着一个人,似乎正在自言自语。“阿七,你家的小姑娘可真漂亮,你要是看见了,一定会欢喜的。你不会怪我的吧?我知道你不会……”姜卓正坐在石桌旁,轻轻地抚着放在桌上的两把剑,那两把剑就是那日他跟聂明烨使得那两把。他喃喃自语着,似乎正在跟老朋友叙旧,他是在跟阿七说话吗?那有尊敬,有仰慕,有依恋的目光和表情倒真是很少出现在他的脸上。他似乎觉察到有人在看他,便抬起头来,看向我站的地方。“如何?见到他了没有?”他站起来,期待地问。

    我的心本来已如一片荒野,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么问,居然燃起了熊熊大火,我握着拳头,低头不语。他朝我走了过来,不解地问,“怎么又哭了?是不是他与李湘兰……”

    “你们男人是不是只要女人送上门,就绝对不会拒绝,恩?”我愤然地看着他,大声地喊道,“你们要求女人守身如玉的时候,自己都在做什么?!爱随随便便就能转移吗?不爱就能随随便便地拥别的女人入怀吗?你们的爱统统这么廉价吗!”我奋力地推他,我只是急于找一个发泄的地方,我只是想把心中的委屈和心痛发泄出来,可我没想到,我的一推,竟然让他险些跌到了地上。

    陆弘熠从屋子里面跑出来,迅速地扶住他,而后冲我喊,“戚璟萱,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王为了……”

    “泥鳅!”姜卓按住他,然后缓缓地看向我,“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等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也许她还没在眼前出现就已经是别人的了,也许她出现在眼前却并不知道是她,也许要成全她与别人的爱,也许曾经深爱却忘却了。”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边走边说,“不要为自己找任何的借口,不忠不贞的男人,不值得爱,也不配说爱!”

    作者有话要说:我怎么觉得这么没有感觉咧……郁闷。下一章(酷小牛 shubao2) ,你既无心我便休。想打我的大人,工具自取。

    插一句,第二卷快写完了。。。。

    大人们都太有才了,你们都这么有才,让烟怎么回复啊,纠结,纠结!

    你既无心我便休

    我回到屋里的时候,一片黑漆漆的,夏夏已经困得睡着了。窗上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动了动,我忙开门出去,看到夜朝夕负手站在廊下,远远地看着我。他的黑发有连丝绸都媲美不了的柔滑,广袖满盈,似乎下一刻就会羽化飞仙。他微微地笑着,轻唤,“丫头。”

    “师傅!”我向他扑过去,他张开手牢牢地把我抱进怀里。

    “他不要我了,呜呜,他忘记我了……”他的手抚过我的头发,在我的头顶轻轻地叹气,他从来就不是多情的人,但他的温柔却不吝给我。

    “为师在无冶听到燕塘关被围,隐隐就有不好的预感。匆匆赶来,还是没来得及。丫头,你告诉我,你是希望他活着,还是希望他死了?”他伸出手指抬起我的脸,那双透明色的瞳,有比月亮更明媚的光彩。

    我吸了吸鼻子,轻声地说,“活着。”

    “即使他忘记你们的爱情,即使他拥抱别的女子,即使他此生再也不可能记得你?”

    我别过头,不看他的眼睛,“是,即使这样,我还是希望他活着。”只要他活着,只要他幸福快乐,那么所有的痛苦和伤心,都由我一个人来忍受。到了这时我才明白,如果醒来的那一刹那,我得到的是他逝去的消息,我所受的打击将大大地重于他失去记忆。是啊,只要他活着,那么风霜雪雨,由我一人饮尽。

    “丫头,为师要你抄心经的时候说过,要活在物外。如果不能挽回,那不如大度一些,就算苦苦纠缠,于双方也无裨益。为师知道你不可能忘记,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但老天爷如果决心收回去,不是人力可以扭转的。”他低头亲吻我的额头,如若是别的男子,我会觉得是轻薄,但他是夜朝夕,这是他对我表达亲昵的独特的方式,而且他的表情圣洁如雪,“你那日在客栈,跟为师说的话,是否还作数?”

    我心上的尘仿佛被他的眸光拂去,一点点露出本来的模样。那日对他抑扬顿挫的话语,响起在脑海中。我没有忘记,我要前行,我曾想用我的双手改变些什么,曾想把光明洒在无冶的土地上。

    “忘记不可忆的人,及行可为之事。苏天博一人,犹为辛苦,而无冶尚有一棵奇葩,等你采撷。”他转过身,飘然远行,清光掠影,袍服斜飞。有声若流莺,“若你想清楚,就去求你的王。此人的胸襟,倒是连为师也惭色几分。”

    寒鸦鸣叫,枯叶满阶,簟纹灯影夜不眠。

    那夜之后,我有意地避着姜卓,但还是陆续地得知,湛锋率兵返回无冶,湛虏领命荡平龙溪匪盗的消息。陆弘熠继续陪着姜卓呆在燕塘关,作为一国之君,他留在别国的时间也太久了些,最奇怪的是顾慎之也时常出入姜卓的屋子,神色隐秘。

    而最让我忧愤的是,李道居然在战乱之中逃脱了。

    我总是想方设法地要见聂明烨,但李富似乎把持了府中所有的下人,他们不是不知道他的行踪,就是说他正在休息,还吩咐除了李湘兰,谁都不能打扰。就连聂明磬和陈宁远,都一并被他疏离。

    开始时,欣然常常来找我和夏夏,常常是说着话就三个人一起哭泣,陈伯担心未出世的孙儿,便让陈宁远陪着欣然,不再让我们三个女人凑在一起哭。聂明磬每次见到我,总是难掩悲色,被自己的亲生哥哥忘记,他的心情也不会比我好受多少。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总以为聂明烨的病情会渐渐地好起来,能回忆起一些东西,我们之间还有希望。但事实却是,他一次都没有派人来找过我。我的心在等待中渐渐地荒芜,我每日都要去那个池塘期望再见他一面,可每每到最后,都是残阳孤影,风瑟瑟。

    这一日,我照旧站在池塘边,夏夏陪着我。她一直默默地站在我的身边,偶尔看我几眼,想要说话,又怕惹我伤心,最后还是低下头不语。

    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我惊喜地转身,看到的却是宁儿走过来的影子。“萱姑娘。”她咬了咬牙,抬头看我。

    我淡淡地笑,“什么事?”

    她侧过头去,低低地说,“皇上……皇上要奴婢来传话。”

    心中大喜,我上前握着她的手,激动地说,“他肯见我了是不是?”

    她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避开我的眼睛,“皇上说,他即将启程回丽都,不适宜再带着姑娘,要奴婢问姑娘有何打算,他自当全力相助。”

    “你们皇上到底有没有心?就算失去了记忆,能这么折磨人吗?!我们家小姐又不欠你们皇上!”夏夏气不过,冲了上来,推了宁儿一把,宁儿往后退了几步,再抬头,已经是满眼泪光,“你以为眼见着皇上这样,我好受,我们家娘娘好受吗?!”宁儿说完,捂着脸跑开。

    “岂有此理,小姐,你还要再等吗?那个人已经不是大公子了,他不是你心心念念的爱人了!小姐,你醒一醒啊,他已经不值得你这样去爱他了!”夏夏按着我的肩膀,拼命地摇我,我却像脱线的木偶一般,任由她摇晃着。他在赶我走,他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我,丽都曾经被我视为第二故乡,他连那个有我们共同回忆的地方,也要收回了吗。

    我的坚持,还有意义吗?顾爷爷说他受的伤很重,脑中的血块甚至不能确定有多大,他可能一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那我对于他就是个陌生人。相公,你真的要赶我走吗?这一次我离开,我们就真的再也不可能回去了。我舍不得,我真的好舍不得……

    “小姐,小姐,不要再伤心了。”夏夏抱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她脸上的泪水跟我脸上的泪水汇成了一道,汩汩地流。“我们回泰雅好不好?我们回故乡去……”

    我刚想说好,却看到一个穿着昊天兵服的男子,急冲冲地往姜卓所在的地方而去。我打发夏夏先回房,跟在他的后面,到了姜卓的屋子前面。我已经好久没来这里,靠近了才发现一股很重的药味,那个士兵跪在门口,大喊了一声,“王!”

    里面传出了陆弘熠不耐的声音,“我不是下令过,王养伤期间不许打扰吗?”

    养伤?他养什么伤?我更近了一步,却听那士兵说,“无冶县再受浪江水灾,饥民遍野,新任无冶县令久无踪迹,人心惶惶,县衙每天都被百姓围堵,县丞大人派人来请示……”

    我心下一沉,直接越过那个士兵,一下子推开了门。

    “大胆!”陆弘熠转过头来大喝一声,看到是我,又不动声色地转回头去,冷漠地问,“你来做什么?”

    我这才发现姜卓正躺在床上,上半身缠着纱布,额头上放着白巾,似乎正在发烧。我奔到床边,看着那还透着血迹的纱布,拉着陆弘熠就问,“王怎么了?怎么会受伤的?”

    陆弘熠换下了他额上的白巾,放上一块新的,没好气地说,“怎么会受伤?那要问你!”

    “我?”

    “那日在燕塘关的城楼上,王为了拉住你,顾不上身后的敌兵,肩胛被长枪生生地刺穿,流了多少血你知道吗?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推他!”

    我一惊,“那日他受伤了?我为什么不知道?”隐隐地想起那天我咬他,而后空气中都是血腥味,原来那不是我口中的血,而是他身上的血!

    陆弘熠把我推离了床榻,看都不看我,“你当然不知道,你心心念念的,都是明皇。王受了伤还不眠不休地照顾你,一路跟着你去花园,强撑着身体等你,他为你做的事情,你根本都不看在眼里,你倒好!推了人就跑的干干净净!”

    我就说醒来的时候,看他的脸色怎么那么不对劲,我就说我在池塘边哭的时候,他怎么会刚好出现在那里,我就说他那么强壮的身体,为什么被我一推几乎就要倒到地上,这个人!我硬是挤到床边,低头看着他,泪水涌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快点好起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要不是你是……我一定……”陆弘熠在我身边咬牙切齿地说,我大声地哭了起来,“我这种人,天生就不值得别人对我好!呜呜……你骂吧,你骂吧!对我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傻丫头,胡说些什么。”有一双温暖的手握住我的手腕,那上面的温度热的惊人,我惊讶地向床上看去,那双海蓝色的眸正温柔地凝望着我。

    “王!你可醒了!祖宗保佑!!”陆弘熠跳了起来,对着上天连拜了几下,嘴里念着一堆我听不懂的东西。他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个滑稽的道士,我不禁破涕为笑。

    姜卓挣扎着要坐起来,我忙伸手抚他。这才发现,他的身上什么都没穿,“呀!”我捂住眼睛。

    “不许看!”陆弘熠大叫着扑了过来,我忙背过身,颇有些尴尬。身后传来衣袂摩擦的声音。陆府没有下人,陆弘熠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虽说是这样,但他显然也不擅长照顾别人,我总是能听见他弄疼姜卓以后,姜卓低低的呻吟声。

    “要是言默在就好了。”姜卓颇有些哀怨地说。

    “你嫌弃我!”陆弘熠不满。

    姜卓似乎敲了他一下,笑道,“孤怎么会嫌弃你?孤卧病这么多日,都是你在身边尽心尽力地照顾。只要想到泥鳅在身边,孤的心就很温暖。”

    “王……”陆弘熠后退了好几步,我一看,他的脸居然红艳艳的,像个含羞的姑娘。哎呀呀,这要是被满朝文武看到,天朝第一的文官脸红,估计他这文相就没有任何威信可言了。我刚想打趣他,他居然红着脸,腼腆地绽开抹笑容。一瞬间,我惊愣在地,他本来就长得精致,犹如被上天细心雕琢过一般,这一笑,仿佛百花深处翩跹的飞蝶,有一种说不出的绰约。

    紧接着,他蹦蹦跳跳地向门外跑去,嘴里还念着,“我要写信告诉石头去!石头肯定会夸我的!”

    看着他跑远,姜卓在我身后说,“其实孤已经很幸福了。虽然能被孤掌握的爱很少,但孤在乎的人,都深深地爱着孤,孤很满足了。”

    我转回头去,睁着泪眼看他,“能被自己在乎的人深爱,也是一种美满。”

    “还是……没办法吗?”他皱起眉。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无人怜,罢了罢了。

    我正身,对着他恭敬地跪了下去,“王,臣毕守一乞恳回朝!”

    作者有话要说:我琢磨了琢磨,第二卷的番外写宝爹爹吧,是想要看他跟姜卓这边的几个人,还是写他跟阿宝的娘?大人们看到的给个意见。或者有其它想要看的,也跟烟说一下。烟可以偷偷懒,写写主线以外的故事。卡卡卡。

    花自飘零水自流

    “你……”

    “臣知道臣以女儿身参加文试并在朝为官已经触犯了昊天律,臣也知道陛下的为难,但臣答应过无冶的百姓,也许诺过陛下,请陛下给臣一个机会,去实践自己的诺言。”我跪在地上,头朝向地面。我不知道此刻这个君王是如何看待我的,我说的两宗在昊天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他已经不予追究了,我还要再回去,他会允吗?

    他下了床,站在我的面前,病中的孱弱已一扫而去,他脸上因为发热起的潮红都有了种高贵,“孤要跟你说实话,孤不可能再把你当做一个纯粹的臣子。若你回到朝堂,一旦被揭破,可能连孤都保不住你,因为律法在那儿。如此,还要回来吗?”

    屋内有一股好闻的药香混合檀香的味道,我曾经称他身上的味道为帝王之气,是高高在上的,可是他此刻站在我的面前,口气亲切得就像跟一个老朋友商量一件寻常的小事。我已经说过,这个男人驭人的手段,已经炉火纯青,他只要喜欢你,让你忠心的办法总是无尽的。想到这里,我咧开嘴笑,“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他也笑了。他伸出手,像过去那样拍了拍我的头,“就知道你的倔脾气。”说完,他俯身在床头摸什么东西,摸到一个包裹,递给了我,“本来这次到西地来,就打算顺便去无冶看你的。孤上次看到你的新官服不是很合身,就让丝纺官按照你以前的尺寸重新给你裁了一套。孤本想带回去做个念想的……现在刚好给你。”

    我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翻开包裹,崭新的七阶县令官服呈现在眼前,那领口的金丝盘口闪烁着夺目的光芒,可针脚显然有些拙劣。我仰头看他,他脸上的红好像更浓烈了些,“这个扣子是孤自己缝的……以前跟着阿七的时候,跟阿七什么都学过一些。可这几年,手生了。阿七说,是自己在乎的人,就要更注重心意。”

    我捧着官服,恭敬地对他拜了拜,“王,臣很喜欢您的阿七,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跟阿七的故事都说给臣听。”

    他似乎一愣,有些古怪地看着我,“你说你很喜欢阿七?”

    “恩。”我很诚恳地点着头,他的表情却越发古怪了,“你知道阿七是尚德王吗?”

    “恩,知道的。泥鳅对他的评价是,风神俊秀,品德高华。而且还说,王之所以为王,全是他的功劳。这一切,引得臣心向往之。”

    光影移过窗台,他的表情随着光变化莫测,最后,他扬起笑脸,有一种青春的蓬勃,“有空,孤一定把他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都说给你听。你应该知道的,他的事情,你都应该知道的。”他顿了顿,又看着我问,“你娘有跟你说过你爹的事情吗?”

    我没有多想,只摇了摇头,“娘从不跟我说爹,我连我爹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嘿嘿地傻笑了两声,“因为小时候我长得很丑,而娘长得那般貌美,我就老是问身边的人,自己的爹爹是不是很丑啊……”说着说着,我就把“臣”这个自称给丢了,但自己也浑然未觉。

    “你爹是孤见过的,最让人温暖的人。”他在我的面前蹲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这一次,他的眼神居然跟娘出奇地相像,仿佛他的眼中倒映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一个男子。

    “你认识我爹?”我一激动,就抓住他的手臂,“他是谁?他是怎样的人?他知道世界上有个我吗?”

    他的手轻轻地拂过我的脸,那海蓝色的眼中,有了一种深藏的感情,“既然你娘不说,那就要等你娘亲口告诉你。孤只能说,他跟孤的阿七不相伯仲。还有,时至今日,孤不再恨她了,她把你教养得这般好,不逊于你爹……”

    好像有千百道光射入脑海中,有什么在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我仔细地想要理清些思绪,可越理越找不到刚刚灵光一闪时的那种清晰。我隐隐觉得,我那从未见过的爹爹,肯定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因为连天下第一的王都知道他,他跟尚德王那样的男子齐名。了不起的爹爹,是不是就是你在梦中唤我阿宝呢?你的身上一定也有着过人的力量吧。否则,以娘的美貌和地位,不会至今仍是孑然一人。

    “王,求您一件事情好不好?”我握着他温暖的手,他的表情越发地柔和,而后反握住我的手,把我的小手全都包裹了进去,“恩。”

    “臣要无冶的自治权。”

    “自治权?”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在维护国家统一的大前提下

    锦绣王妃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