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双骄之怜星第24部分阅读
绝代双骄之怜星 作者:肉书屋
绝代双骄之怜星第24部分阅读
我知道,这是他小时候养成的习惯。那时候他常常被姐姐带去单独考较武功,回来的时候往往伤痕累累,身上几乎没有一点完好的地方。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怕我担心难过,便即使是极不舒服的时候也会强忍着,回来给我一个微笑。但是,我从未告诉过他,他的笑容总是虚弱的吓人。
难道,他的伤姐姐还没有帮他养好?不,不应该,看他刚刚的动作,行动敏捷迅速,步履沉稳矫健,武功一定恢复了。但是……为什么会这样?
思及此,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会担心他?当然,我会一直守着他,知道他长大成|人,娶妻生子。“但是,这跟江玉郎有什么关系?”
“江玉郎他不仅欺负小师父您,而且,他凭什么总是每夜每夜独占您?!”无缺哑声咆哮着,像个负伤的小兽。他垂下眼,试探的拉着我的手,手指冰冷的吓人,他颤着声轻轻道:“他每夜……每夜……小师父,您可有想过我的心情?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离开我越来越远……明明是我一直陪在您的身边,明明是我先来的,明明是我啊……”说着他的声音隐隐的有些扭曲了。
“……”
我忽然想到之前在院子里,某人的恶趣味。脸上一阵惨白。原来,竟然对无缺身心打击这么大?也是,本身男子之事就很难理解,无缺勉强接受已经是最低线。江玉郎那色胚逼着我夜夜笙歌,忘了顾及无缺,他内力浑厚,耳目聪明,自然听得清清楚楚。一想到无缺才十六岁,我就禁不住想要把 身旁那个人性发 情机器人道毁灭了。他怎么能……我怎么能强迫无缺接受这样扭曲的青春期教育?!
我周身的火气立刻消失的干干净净,反而有些愧疚,无缺一向是干净的孩子,这些事情我从来不认为该告诉他知道,却……偏偏用了这种烂透了的方法让他了解……我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于是只得低声道:“无缺……我们……我……对不起你。”
无缺摇摇头,脸色苍白的问道。“小师父,您不怪我了?”
“……”我无法对着他这么苍白的脸色说出那么残忍的话,只得撇过头,冷冷的看着他。但这件事并不是普通的小事,他竟然……狠毒的想要江玉郎的命。
“小师父,我们回宫好不好。我、魏先生还不够么?”无缺低喃道,声音有气无力,有些断断续续的样子,脸色更是青白的可怕。一双眼执拗的看着我,他抖着身子,低声道:“自从六岁的时候,您有了魏先生,我便知道,我不能贪心的。可是……可是……小师父,我可以和魏先生分您,但是……为什么偏偏是江玉郎呢?他才认识您不到半年……我在您心目中,竟比不过一个认识不到六个月的人么?”
我听罢不由得苦笑。最后一丝火气也随着他脆弱的样子消失殆尽。转念一想,无缺,他不过是小孩子心态,争宠而已。只不过,无缺争宠为了得到我的注意,一时过火告诉邀月,他大概没有预计到这么严重的结果吧?“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江玉郎?你大师父生气起来一定要见血的。若不是燕南天,我恐怕挡不住姐姐的那一掌,江玉郎就……你不怕大师父将玉郎杀了,我永远不原谅你?”
无缺听罢,脸色一白。“我怕……”
“怕?怕你还要讲?”我挑眉。
无缺怔了一会,轻声道:“小师父……我没想到。我……我只是太生气了。加上大师父似乎知道了……不,是我以为……我以为大师父已经知道了。所以……所以大师父问无缺的时候,无缺……便说了。”
嗯?什么叫似乎知道?以为大师父已经知道了?难道是邀月套话?我看着他有些无力的样子,忽然有些不忍。
“姐姐她……主动问你的?”我低声道。的确无缺这方面还是白纸一张,大概从未碰见过这样使诈的手段。虽然以他的聪明才智,若是旁的人套话,他大概一瞬间就会看破。但是若是这个人是邀月,多年气势的积累,和无缺对移花宫的忠诚,他大概根本不会怀疑的一五一十的全部托盘而出。
无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远处冷着脸说话的邀月,没有回答,只是飞快的说:“是无缺错了。”说罢便垂下眼,不敢看我。冰凉的手指
下一页 回目录 上一页 不屈不挠的缠绕在我的手间。“小师父……”他的眼睛暮然一红。“求您原谅我。”
“……”我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我又能真正的生他的气?而且这次,定然是有人从中挑拨离间,邀月才会对无缺兴师问罪吧。但是这架子不能不拿,这次太过分了,江玉郎差点死在姐姐的掌下,当做是给他个教训好了。想着,我便甩开无缺的手,面无表情的走进屋子里。
余光只见无缺身子一抖,面色难看的简直可以用可怖来形容了。他的视线晃了一下,然后,手无意识的向我伸了过来。只是还未伸到一半,便颓然的落下。整个人一下子脱力似地跌在了地上……
“无缺!!”我失态的惊叫出声。
花无缺的番外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的眼里心里竟然慢慢的全是一个人的影子。无缺说不清楚,只是回忆开始的时候,他的脑子里便满满的全是他的影子。小时候,无缺那么理所当然的认为,他的小师父,当然是自己一个人的。他也骄傲的认为,他自己也永远都是小师父最最疼爱的孩子。
可是六岁那年,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这样的微妙的小幸福。也因为这个人的到来,无缺才发现,小师父有多个身份。他不仅是他的师父,还是大师父的弟弟,移花宫的二宫主……以往他在他面前的全部就只是,他的小师父。但现在,他还是另外一个男人的救命恩人。不知道为什么,从此以后他便很不喜欢【救命恩人】这四个字。悬腕提笔,将这几个字写在纸上,抖开宣纸一看,墨色的笔迹在雪白的宣纸上慢慢晕染,那么的黑白分明,那么的刺眼。他只想让那个男人,只属于他一个人。
移花宫里因为先人奇特的阵法,一年四季总是春风不断,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天也不过是微风拂面,略带寒意。每当这个时候,小师父总是会站在高高的无缺山庄的塔楼上,望着移花宫阵外的一切,眼底有着波澜不兴的光芒。那时候无缺总以为,小师父是向往移花宫外的那个叫“江湖”的地方。
他也曾问过,为什么小师父不曾想那些寻常的武林世家的弟子一样闯荡江湖。他记得小师父笑的云淡风轻。他说,之前不离开,是因为他的姐姐会寂寞,而且他并不喜欢那些打打杀杀动荡不安的日子。
那之后呢?无缺扬起小小的头,渴望的问。他记得那时候小师父笑的很温柔很美。他说,因为有你。
短短的四个字,无缺一直牢牢的记在心里。他知道,他的小师父,一直等待着他长大,然后一起游历江湖。他心里雀跃着,高兴着,期待着自己出宫的日子。
在移花宫里这么久,无缺发现自己一直没有所谓的对正常人的美与丑的评价标准。移花宫里大多是女子,个个样貌或端庄或稳重或温柔或可人,并没有觉得特别刺眼,也并没有觉得特别值得留意的。更何况整个宫里,只有三个男人。他更不会知道什么样的男子长相算是美的,什么样的男子长相算是丑的。
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小师父的样貌是很出众的。宫里人多嘴杂,难免会有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八卦,他偶尔练功回房,用轻功抄小道的时候,会听见一些低阶的小宫女,兴奋地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他的小师父。那时候,他才知道,他的小师父,怜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青年才俊,多少深闺中的话题。
他也曾仔细观察过小师父和自己的相貌,并没
有得出什么结论。他只是觉得一看见小师父安心了。心脏会好像心悸一般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自小小师父就告诉他其实他是有心悸的,但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小师父早就已经运功将他的心脉护住了。从来也没有犯过心悸,他也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心悸的感觉。会痛?会痒?会难受么?不,他猜错了。
他真正体会到心悸的那一刻是十二岁那年。
那日如同往常一般,和小师父在院子里练完了剑。夏日的午后,慵懒而惬意,睡蝉儿在树梢上鸣叫着,树荫下懒散的躺着师徒两人,带着点昏昏欲的朦胧感。大概是因为移花宫的功法走的都是阴柔路数的功夫,所以他们两个人一套功法演练下来,似乎也没有出什么汗。但生性喜洁的小师父自然的环住他,将他带到浴室。当小师父将一件件雪白的衣衫褪下,蕴藏劲力柔韧的细腰,轻轻一摆,像条鱼儿一般跃入水中的一瞬间,他知道心悸的滋味了。不疼不痒,只是会酸酸涩涩,那样激动非凡。
他沉默着,不知如何是好。小师父则因为泉水的清凉,大笑着一把将他捞进怀里,那温热的胸膛和冲进耳膜有力的心跳声,还有一股淡然的香气,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的心无比激烈的跳动着,他眩晕着,连着衣物一同被小师父带进了水中。冰凉的泉水霎时让他恢复了常态。他微笑着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小师父。阳光下,他的小师父一跃而出,跃出了水平面。水晶似的晶莹剔透的水珠,如同慢动作一般慢慢洒满整个视野。及腰的青丝,在空中画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顺遂的披在白皙的后背上,然后和着水慢慢铺散了整个肩头。极致的白和妖娆的黑,鲜明的撞击着他的视觉。他的脑海中只有两个字——海妖。
小师父曾经在睡前故事告诉过他,那是一种可以诱惑着人的邪魅生物。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的小师父这一刻真的,很妖娆。
他一开始以为这心悸是一种病,这种病随着年龄的增长,发作的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强烈。然后他渐渐明白,这是一种治不好的绝症。而他却迫切的希望病入膏盲。
看着一日一日的,小师父的注意力逐渐被那个病怏怏的魏先生夺取,他的心一点点冰凉了起来。难道,他比他重要么?难道,您喜欢他么?他想问,却问不出口。他怕再也见不到小师父那么温和柔软的笑容。于是他选择忍耐。
别人一直说,他的武功天下稍有,他的出身更是声名显赫等等。似乎他就是完美无缺的代表。什么事情都是他擅长的。其实,他们不知道,他最擅长的,并不是武功,也不是读书,更不是抚琴作画。他最擅长的,是忍耐。
从小到大,他一直
要做的就是忍耐。但是眼看着小师父的身边的人一个个逐渐的多了起来。先是魏先生,然后是小鱼儿和江玉郎……他都不在乎。
因为他坚信,真正能和小师父一直走下去的只有他。他们不知道,他知道小师父有多迟钝。对于他来说,他很难接受一个人同性,看魏先生每每被小师父若无其事的岔过去就知道了。其实小师父并不怎么能接受别人。而且,小师父应该是个很自他的人,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他大概不会特别注意到旁人的感情,除非因为特定的原因必须接受别人。比如,江玉郎那个……下三滥。(咬牙切齿状)
小师父能接受江玉郎和魏先生已经很吃力了。而且江玉郎基本是在半强迫小师父,若是表白了,小师父一定会更难办吧,弄不好,甚至会决裂。
决裂,这个词很严重。严重到自己光是想一想,就会心痛的地步。无缺觉得或许一辈子不说,他也会陪着小师父一辈子。对付小师父这样的人,便只能以静制动,守株待兔。如果贸然行事,一定会吓到小师父。
当亲耳听到小师父对他的承诺的时候。无缺由衷的笑了起来。姑且不论他们算不算是某种程度上的鸡同鸭讲。但是,他得到了一个承诺。一个……真正的承诺。小师父从来都是言而有信的人,不是么,小师父再怎么狠绝也不能否认自己亲口许下的承诺。
所以,他可以等。一直等到最后的最后。
当小鱼儿被他打败的时候。
当子峥无法陪他到老的时候。
当江玉郎最终厌倦的时候。
小师父的身边只会只剩下他一个人。
本来魏子峥出现的时候,小师父将这个满是伤痕的人捡回来,男人被裹在一大堆绷带中,看不清楚样貌。自己的心里本来没有任何感觉的。但是,当他看见小师父因为捡回来的人每夜每夜的熬夜,制作草药,甚至帮他擦身,换贴身衣物的时候,无缺心里忽然不舒服起来了,他不喜欢他。他本能的明确的知道,那个魏先生是他的敌人。但是那时他还小,几乎没有什么发言权,小师父甚至没有征得他的同意。当他终于发现自己的感情,想要驱逐这位入侵者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小鱼儿出现的时候,他心里的警铃大作。他知道,如果这次再要是这样不清不楚的错过了。他就要和这两个人一起分享小师父了。但是,小师父却在他的眼前,眼睁睁的掉下了悬崖。瞬间,心如死灰不复温。
为什么……为了小鱼儿……难道,小鱼儿在他的心里那么重要么?掉下去的一瞬间,他看见小师父温和的眼里,霎时闪过的不舍和愧疚。他为什么要愧疚?因为他选择了……小鱼儿么?
无缺从来
不知道,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那个瞬间,他一下子便体会到了这六个字的深刻描述。他默默地跪在崖边,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他不相信,他不承认。他的小师父,就这么离开了。
魏先生也发了疯一般,不顾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爬行着,试图挣扎着动一动身子。最后他还是没有办到,崩溃一般的哭了。
那时候,他看见了,魏王的泪水。
之后的柳暗花明,让魏先生和他两个人达成了协议。他意识到,如果小师父的身边一定会有旁人的话。那么那个人只能是魏先生。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小师父身边除了小鱼儿意外,竟然又多了一头恬不知耻的狼!!而且他居然妄想霸占小师父一个人?!
在房间里,整夜整夜的传来,隔壁厢房的声响,几乎逼得他要失去理智。但是,他最擅长的就是忍耐。江玉郎的出现,做法,已经打破了几个人绷紧至极的平静。他怎么能,怎么敢独占小师父一个人?!他虽然在心里千百次的想要碎尸万段了他,可是,他还是忍了下来。冷静的看着江玉郎在众人面前,对小师父的无理。
冷静的听着,江玉郎每夜逼迫小师父的那些,滛 言 浪 语。他嫉妒的几乎要发狂了。他决定,他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这个人自然不能是小师父。如果江玉郎要玩火自焚,那么他就要承担惹怒他的后果。
或许,江别鹤会很愿意知道他的行踪。
几个人里自控能力最强的人就是无缺,小时候常常因为一点事情被大宫主责罚。如果越是委屈越是哭泣,换来的不是怜悯和疼惜,而是加倍的惩罚。和大师父相处的每一秒,无缺都要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完美的笑,进退的当的礼仪。如果轻易的表现出了自己的情绪,下场也会想多年前那个变成尸体的小女孩一样,再也没有机会活着长大。
记得小时候,他最喜欢的小宫女总是莫名其妙的在第二天消失不见,小师父从来不告诉他为什么。若是一不小心被大师父发现自己伤心难过。迎来的便是移花宫里无休止的惩罚。即使生病了发烧的时候,他难受至极,也要强忍着,倒立好几个时辰,一脸平静的强撑着回到无缺山庄。因为他不希望看到小师父担心的脸。渐渐地,他明白,他只有小师父。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表露出来任何,因为,他怕,他只要稍露马脚,他和小师父也将分开……他,不能没有他。于是,他渐渐习惯了,再恶劣的环境都经历过来了,他一点点将那违背人伦的感情埋在心里,不在喜形于色。他相信自己喜欢小师父,小师父是可以感觉到的。虽然小师父现在分辨不出来对自己的感情是亲情还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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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总有一天,小师父会发现离不开他的无缺。
移花宫里同情心,大概是最不值钱的玩意。任谁在这样的强大压力面前,锻炼十年二十年,也能轻易的学会,泰山崩于面前而岿然不动的定力。死,或者忍耐。任谁都会做的选择题不是么?
这仿佛是一场持久战,随着战事的深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这场争夺战中,他依然笃定,小师父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是他的。他沉默的看着几个人你争我斗,却没有插手的意思。若是他们自己一个个斗败,自动离开,更好。他从来都是一个耐心的猎人,他将得到最后的胜利。
但是,一切忽然不一样了。江玉郎就像投入平静湖水里的一颗石子,不大,却打破了以往的宁静。他动了不该属于他的东西。
“无缺?!”我失态的大吼了起来,院前几个正在客套的大人物,早就离开了,小鱼儿也随着燕南天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邀月似乎有意将花无缺留在这里也离开了。此时院子里只有我、子峥和江玉郎几个人。
子峥听见我的声音,连忙道,“发什么事了?”不一会便听见屋内布料摩擦的声音。他急急道:“无缺怎么了?”
我呆愣的瞪着仿佛死去般瘫倒在地上,了无声息的人,大脑完全无法运转。他的伤……还没好么?
还是听见声音赶来的江玉郎将他扶到了屋内。我镇定了下心神,随即连忙后脚跟上。“无缺怎么样了?”
江玉郎似笑非笑的坐在屋内的桃木椅上,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道:“死不了。”
我一下子心里大定。随即想到他的语气,不由得皱眉,冷冷的看向他。“江玉郎……你……”
江玉郎合着眼却似是看出我的不耐,微微挑了眉低声道:“怎么?就他宝贝,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我还不能逞逞口舌之快?”他好像憋着一股火气,口气极冲。“我的脸火辣辣的疼,倒也没人管呢。”这口气酸溜溜的倒是十成十的真实。
我仔细看了看他的双颊,红肿算是消了,但是因为白子的关系,苍白的脸色上面那十几个手指的血印子看的是触目惊心,对比明显的让我心里瞬间有些愧疚。“玉郎,擦药了没有?”我的口气一下子软了下来。
江玉郎又喝了一口茶,冷哼了一声。“等着人家想到我,黄花菜都凉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梁,“玉郎,打疼了么?”
“哼,不疼。”江玉郎哼了一声,一侧脸,却将几个血红的印子明明白白的晾在了我的眼前。
我明知他说的反话。于是凑近道:“真的很疼?我瞧瞧……?”
我还没说完,便被他一把抓了过去,亲了个正着。“哼,亲亲我就不疼了。”
我一下子臊得满脸通红。“江玉郎!”若是无缺看见了作何感想。这祸端本身就因为他存心刺激几个人闹的。现在又……我连忙推开他。
匆忙间对上一双清冷的眼睛。子峥半倚在软踏上,正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们,蜷缩的手指紧紧的握着一旁歪歪斜斜的双腿,眼底划过一抹自嘲。我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将江玉郎挣开,坐在一旁的小几上,尴尬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小口的喝着。“子峥,无缺怎么样了?”
子峥见我看他,半垂了垂的眸子,转眼间眼里的无奈好似不曾有过一般,平静如斯。他淡淡的笑了下。“无缺无事了。一会药好了,就着喝了就无大碍了。”
我终是安心了。默默的喝水
。床上昏着一个,桌边坐着一个,软踏上又靠着一个。我生怕招了那个这个生气,招了这个另一个生气。于是只得坐卧难安,低下头来埋头苦喝。满满一壶茶很快就喝了个精光。
我慢慢的斟了最后一杯茶,有点欲哭无泪,呜……我不想再喝了……可是……若是不找些事干,就不得不说话。先跟哪个说都是错……
忽然,我看见冷冰冰的何露,将药端了上来,我从未有一日觉得何露如此可亲可爱。立即跳起来,将药罐汤匙抢了过来。何露一愣,有些奇怪的看着我。“二宫主……”她被我吓了一跳,有些无措的看着我。
我不由得笑的灿烂,低声道:“无缺病的不清,本宫亲自来。”
何露脸上红了一红,匆匆的低了低头,福了福身子。“奴婢告退。”
我挥了挥手,一转身,却发现江玉郎静静地站在我的身后,无声无息的像个鬼魂,一张俊美的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离我近的,几乎那长长的银白色睫毛都能碰到我的脸。他低声道:“心疼了,嗯?”
我扫了一眼屋内半阴半明的子峥。“无缺是我的徒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自家的孩子当然心疼。”
“哦,那我的帐怎么算?”
我苦笑了下。“他还小。”
“哼。”他哼了下,眉宇间略有些阴郁。“他的药方子都是我开的,你也不怕我私自下手。”
我看了一眼他面无表情的俊颜,我笑了下。“你不会。”
“世人都说我是阴险狡诈之徒,我凭什么不会。”
“因为你不是。”我笑,将他额前散下的碎发捋到而后。“旁人说的都不算数。只有我眼里的才算数。”
他忽然一噎,低声道。“好你个怜星,你如此一说,我非但不能伤无缺,还得保他个完全。”
“聪明。”我笑。随即正色道:“我说的也是真的。”
“我知道。”江玉郎诡笑道。“但是,你要怎么鼓励我呢?”
闻言我脸一黑。“姐姐还在这里,你就甭想了。即使我敢,你也不怕被我姐姐一掌打死在床上。”我道。
“邀月宫主啊,现在一颗心都不在你这个弟弟的身上,八成都在哪个落魄大侠身上,我害怕她做什么。”
我愣住,闻言不由地抚额叹息。江玉郎虽然聪慧,但是这一次他预料不足。我和邀月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虽然平日里看起来不甚热络。但是怎么说也是嫡嫡亲的姐弟俩,亲情虽少,但肯定是有的。我料想,那个木头男人只会把事情搞的越来越糟糕,姐姐吃了瘪,又不能动武杀了他,只能跑我这里来,不说是告状,也是撒气来了。
若是让她气头上碰见我们两个。死不了也
要被剥层皮的。于是我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喂……”江玉郎还想说什么。
忽然子峥冷哼道:“放肆。江玉郎你逾越了。我和怜星作客慕容山庄,怜星用的可是移花宫二宫主的名头,你若是在这样胡闹下去,不仅坠了怜星的名声,也害了你自己。你可是没有请贴的,一旦慕容正德将你轰出庄外,移花宫灭了你便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你不要以为无名小卒便能肆意妄为!你和怜星云泥之别,莫要把他的宠爱当成理所当然的。”子峥冷声道,几句话说下来,句句带刺,口口带毒。“怜星,无缺快要醒了,药要冷了,你还是赶紧给无缺喂药吧。”
我为难了一下,十几年前就知道他说话狠毒,不留一点余地。相处了这么久,他对我到从来没有如此,导致我早就忘了他的伶牙俐齿。如今他这么数落了江玉狼一顿,虽然不中听,但是句句在理,我也就不再计较什么了。
这边,只看见江玉郎的脸色子峥每说一句就越发的青黑一层,最后已经气得有些扭曲了,抖着唇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得冷笑的哼了一声,转而对我笑道:“经过这么一折腾,你倒是别忘了,你今夜轮到我了。”说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到了我唇边亲了一下,他见我要说什么,抿唇笑的好不暧昧,低声道。“医书。”
用的是传音入密的功法。我一听这两个字,心里一震,看着他的眼,突然觉得有写对不起他。每夜熬夜参透着医书功法,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子峥的身子。而子峥如今如此说他,他竟然还愿意……于是我连忙点点头道:“我记着的不会忘的。”赶忙趁身后子峥看不见的角度,偷偷地补了一个吻,算是慰劳他的辛苦。
“那我先走一步。无缺醒了,就没大碍了。照这个要方子喝上三四天,调养一阵,半个月内不要妄用内力就没事了。”江玉郎这才满意的一笑。悄声道:“这才乖嘛。”听得我一脸黑线。
我忙不迭的赶紧点点头,目送着他一步步摸索着走回他的院落。
这个江玉郎,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着实让人有些头痛。这些虚虚实实里,那些个埋藏在谎言中的真实,往往已经被扭曲成了不成形状的样子,其实,他是个善良的人,只是这性格后来被扭曲的有些诡异了。
“小师父……”正想着,无缺虚弱的声音传来。“小师父……无缺错了……”
我慢慢踱过来,将手里的药坛子放在一边。避而不谈,另外道:“无缺,你走火入魔了,知道不知道?”
他心虚的看向别处,不敢看我。“无缺知道。”他小声道。
“知道?”我哼了一声。“明玉功的大忌是什么?
”
“不得冒进。”
“知道,还敢急功近利?”
无缺垂下眼顿了顿,低声道:“我……无缺错了。”
“错了、错了、错了。就会说错了。”我冷笑了一下,道:“你说说,自从遇到铁心兰这个姑娘,你办的这一系列事,桩桩件件,你告诉我,有那件是对的?!”
“……”
“独闯江府对么?”
“……”
“将我和玉郎之事告诉姐姐对么?”
“……”
“练功贸然取巧,贪快对么?”
“……”
我冷冷一哼,便看见病床前的无缺,瘦弱的脸色苍白起来。我心道这下马威算是下够了。于是我道:“这红颜祸水便是如此。无缺,经此一役,你可明白?”
“无缺明白。”
听罢,我不由得笑了起来。铁心兰,这个女人再也不会在无缺的心里泛起浪花。(大误)
给无缺喂了药,着他睡下。我便和子峥说着些不着边际的小话,忽然窗子上的贴花一动。突然翻进一个人影来,大概是因为没料到床上有人,跌跌撞撞的眼看要砸到无缺的身上。我连忙将那个毛躁的人拉到一旁。
天下之间,只有一个人敢闯移花宫二宫主和朝廷王爷的寝室。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鱼儿是也。我定睛一看,小鱼儿正穿着刚刚跟在燕南天那时的那一身行头。墨绿的长衫,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了身后,露出格外年轻俊美的脸庞,身后一个墨色的貂皮披风,两根缎带紧紧的系在脖颈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世家公子。和无缺那温润的气质不同的是,这一身中规中矩的打扮,竟让小鱼儿硬生生的穿出了那么一丝豪放不羁的味道来,在温文尔雅的扮相里平添了一份狂野。大概是因为头发都束起来的缘故,他的眼睛变得格外的引人瞩目,一双大眼似乎像是暗幕中的星辰一般,耀眼夺目,闪动着灵动的光芒。
“小鱼儿,莫要胡闹!”我低声的叱道。
小鱼儿被我拉的一个趔趄。他惊讶的张开大眼:“无缺?无缺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转眼间就这么惨啦?”
我横了他一眼。“不要咋咋呼呼的。”
小鱼儿笑了笑。眼里的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他略有些担心的道:“无缺没事吧?”
我点点头。“并无大碍。你怎么来了?”
小鱼儿瞬间委屈道:“怎么,我不能来了?”
咳……燕南天不是把你掳走了么?一会要是邀月过来看见,就死定了。这帮死孩子怎么一个二个都喜欢给我没事找事做?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一下,一会这个被扇,那个晕倒,另一个还违背大家长的意思跑这里翻墙,墙头私会。呸呸呸,不对不对,什么墙头私会。我又不是他的姘头。
果然今天的事情太多,导致我的思维已经混乱了。我连忙将头脑中纠结的一团,扔到阴暗的角落里,正色道。“你不是被燕南天带走了么?”
我仔细看了看他,挑眉道:“而且,伙食不错嘛?居然胖了。”我看着他面色红润的样子,不知为何就觉得有些碍眼。
小鱼儿猛然跳起来。“哪里?!”惊叫道。说罢,猛然停顿一下,脸色严肃了起来。“穆先生是开玩笑的吧?!”说着还有些悻悻的摸了摸脸。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个臭小子也知道臭美了?“我们现在是敌人了。你现在若是让燕南天看见,他也不会轻饶你的。最起码治你个同流合污之罪。”
“怎么会?燕伯伯他对我很好。你们是我的……是我的朋友。”小鱼儿说到最后也有几分不确定了,吞吞吐吐道。
一旁的子 峥忽然低声笑道:“燕大侠如此正直之人,是不会让你和我们这群乌合之众有接触的机会的。”一向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道促狭的光。“江小鱼。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你也见了,怎么?还没看清楚形式?”
小鱼儿噎住,半晌低声道:“清茗……怜星。能跟你单独谈谈么?”
我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慢慢的祈求,于是向子峥点点头,两个人慢慢走了出去。
出了小院,我为了避人耳目,便捡了条僻静的小路走过去,两个人一前一后默默走了一段后,小鱼儿猛然间回头,低声道:“怜星,燕伯伯说的都是真的?”
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木这一张脸,不有的将目光投向别处——慕容山庄在龟山巨大的阴影下,变得有些渺小了。今日的天气晴朗无云,视线好的一马平川毫无遮掩的看到龟山黑色的山脊,上至云霄,下达慕容山庄的脚下,慕容山庄由此得名。
我清了清嗓子低低道:“当年的事情,不过是一段前朝就是,恩恩怨怨,除了他们两人谁也说不清的。是真是假,我又如何知道呢?更何况人的心本身就是偏着长的。你的燕伯伯他站在‘燕大侠’的角度看到的是一个事实,而我站在移花宫的角度,看到的又是另外一个事实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是是非非,都不过是人心在作怪罢了。我们都是被卷入其中的当局者,只有旁观者才会看得清,你问我,我又问谁呢?”
小鱼儿听到我说了这番话,愣了下。“怜星……”干涩的咽下后半句话,他幽幽的看着我的目光,让我从心底发寒。
我猛然抬起头,直直的看向他。心里闪过一丝疼痛。仿佛那日,温暖的阳光下,干净简朴的客房里,握住我的手,用清澈的目光一字一句的告诉我,他不会怪我的少年已经背对着我越走越远。是了,我没有权利让他放弃杀父杀母之仇,我也没有权利让他放弃对燕南天的喜爱。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只要燕南天出了恶人谷。小鱼儿的是非观,脑中我拼命板正的对移花宫的偏见,又该发生扭曲。我们,终究不是同路人。最后,甚至可能连无缺也……可是,为什么,会如此沮丧,如此的悲哀呢?明明小鱼儿只做过我不到两年的不争气的徒弟,干嘛要如此在意呢?难道因为他是无缺的半身,我对于他投入的关注过多了么?
于是我强笑道:“江小鱼,你来这,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我低声道。不知为什么,大概是在这冬日的寒风中站的久了,一身内力也顶不住了,忽然一股凉意从脚下的土地一直传进心里。
我不由得搓了搓手,跺了跺脚低声道:“怪冷的
,你要是想问,改日吧。”说罢我便转身要走。大概是急切的想要逃离这个问题。我又一次想要避重就轻。
我大概是个懦弱的人,习了这么多年的武功,明明比起邀月来,明明内力比邀月更加深厚,年纪也比邀月小了这么多,正是年轻有为的时候。若是放做旁人,移花宫的宫主之位早就应该是囊中之物了。可我偏偏从来没有下定决心,将这个女人驱逐出这个名利纷争的江湖世界。但我知道,这个混乱的江湖,我并不喜欢,也并不想要,姐姐比我更需要她。她比我更寂寞,我不忍心伤害她,亦不希望自己卷入其中,不堪其扰。这样暧昧不明的态度,一直拖沓到今日,我甚至一次次错过了时机,导致现在我居然处于能力比她强,却一直被她处处压制的尴尬局面上。
虽然,我总是说,傲月实力如何如何强大,心思如何如何深沉,性情如何如何冷酷。但其实,只不过是我自己的懦弱所致。太安逸了,所以,从来没有想过,如果离开了移花宫,离开了邀月,我要怎么活。
没想到却养成了这样逃避责任的习惯。当年,杀了玉郎江枫的时候,我承认,姐姐的强势是不可忤逆的。但是,如今这两个孩子之间即将爆发的战争,却是由我一手造成的。我不敢想,当无缺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时候,我该如何面对他。
于是我这一次又不争气的,企图做个逃兵。回转间,小鱼儿一把拉过我的身子,将身上厚厚的披风一瞬间盖到了我的头上。“怜星,不要逃。”
“……”
我忽然觉得此时的小鱼儿变得极为高大强势,有些不可抗拒的意味在里面。被他厚重的披风裹着,他轻轻地拥着我低声道:“怜星,别逃。我知道,让你为难了。”说着,他的俊颜又凑近了几分,似是研究我面上的表情。对于如此亲近的动作,我极不习惯的推着他,无奈一双铁臂不遗余力的阻挡着我的动作,他缓缓的笑道:“怜星,你说得对,只不过是人心作怪而已,是我矫情了。”说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孩子的眼里光芒大盛,脸越靠越近,近的几乎连呼吸吐纳,面上都能感觉到一阵吹拂……我顿时觉得有些头晕目胀。
“小鱼儿……”
我开口茫茫然的唤了一声,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脑袋里有些晕乎乎的,我甚至不能确定,这个孩子还是不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鬼灵精怪。多日未见,却觉得原本是个没心没肺的大男孩一般的他,忽然变得成熟稳重了起来——这都是燕南天的功劳。一思及此,我不禁有些不舒服起来。那个燕南天灌?br /gt;
绝代双骄之怜星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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