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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帝师红颜(全文)第19部分阅读

      绝色帝师红颜(全文) 作者:肉书屋

    绝色帝师红颜(全文)第19部分阅读

    ,至少没有日渐地增长

    ,却为何又突然地梦见,而且梦中的那个场景太过怪异。林无尘的眉头轻轻地蹙起来。

    这个梦究竟预示了什么?

    [无尘。]赵冥的脸近在咫尺,声音迫切而充满了关怀。

    她突然想起,就在昨夜,他又强迫了她,也许自己再也不应该让这个男人靠近自己身边,因为他每一次的靠近都让她发现了自己的无力,那么不如决裂,如果他讨厌自己,或许就

    应该会放手了吧。

    [出去!]林无尘突然柳眉倒竖,厉声。

    她突然想起,就在昨夜,他又强迫了她,也许自己再也不应该让这个男人靠近自己身边,因为他每一次的靠近都让她发现了自己的无力,那么不如决裂,如果他讨厌自己,或许就

    应该会放手了吧。

    赵冥轻轻地唤:[无尘。]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柔软,如同羽毛般落在她的心头。林无尘却只是冷笑了一声,嘴角里有了几分讥诮道:[从今日起,你不必再来了。]

    [无尘。]赵冥再唤,声音依然柔软,甚至有着委屈。

    林无尘却是冷眼旁观,叹息了一声:[我们不适合。]

    赵冥的眼睛中有什么东西似乎要爆发出来,可是他却极力的压抑与隐忍。他伸出手,想去抚摩女子的脸颊,却在女子冷漠的注视下最终失去了力气。

    [你究竟想让朕怎么样?无尘。]赵冥的眼中带着乞求,[你知道朕喜欢你,所以你才会这样的滥用朕给予你的宽容。是吗?]

    在讲到宽容两个字的时候,赵冥的语气有些冷。

    宽容?林无尘心中苦笑,在普通人眼里并不算什么的柔软话语从一个帝王的嘴中吐出时,便成了宽容。

    那是宽容啊。

    她当然知道,并且清晰地了解,也因此,她无法容忍自己靠近她的身边半分。

    [冥儿。]林无尘突然叹息似地道,[你我之间不应该存在爱情那种东西,那是很可笑的。虽然我现在已经是你的贵妃,可是我们之间,不应该那样。]

    她可以以姐姐,老师甚至是母亲的身份守侯在他的身边,但绝不应当是妻子。不应当是那个身份。

    [那应该怎样?]赵冥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了,大声地咆哮着道,[为什么从来都是你说我们之间应该怎样?你为什么不问问朕,不问问朕,我们之间应该怎样。朕是皇帝!皇帝!]他

    的咆哮声如此尖锐,在寂静的宫殿中响起来。

    此刻外面值夜的奴才们一定都听到了吧。

    林无尘低下头去,当赵冥向她发脾气时,她总是不懂得怎样去规劝这个执拗的孩子。

    他的脾气可真倔呀。

    赵冥突然孩子气地抓了抓头发,为什么自己如此爆怒的时刻,那个女子却只是沉沉地低下头去,不给予只言片语的安慰,由得他像个傻子般在一旁暴跳如雷。

    他并不想冲她发怒,不想的。他一直努力地想在她面前保持良好的印象,收敛起自己的专横,甚至愿意收敛起自己的骄傲。可是为什么,眼前的女子却感应不到一星半点。

    她怎么可以一直用冷漠的眼看着他,看着他被她的冷漠一步步逼退,最后不得不撕下自己的伪装。

    [无尘,你可真够无情的。]终于,丢下这句话,皇帝随意地拿了件锦袍披在身上走出去。

    林无尘却只是独自留在黑暗中,不挽留,不言语。

    当赵冥刚刚走出宫门的时候,就看到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太监王福正守在门外几步的地方,见到皇帝出来,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只是在皇帝走到他前面的时候紧紧地跟上。

    赵冥一直漫无目的地走。这个皇宫是他的家,可是他却不知道应该走到哪里。

    春天的夜晚仍然凉意入骨,夜晚的风吹得他的袍子猎猎做响。

    他如墨的黑发亦在风中飘摇伸展,使得他潇洒的五官在夜光之中有一种压迫人心的俊美。星星在夜空之中闪烁个不定,似乎也在畏惧着他的目光。

    [这是什么声音?]夜风之中,他听到一阵悠扬的声音悠远而飘渺地传来,动听,犹如天籁。

    王福在身后亦然听到了箫声,于是答道:[奴才猜着应该是箫声。]

    皇帝抬高了眉眼,神情是平静的。如此夜深人静之时,竟然有人胆敢吹萧,也不怕惊扰了宫人。而且皇宫有明确的规定,深夜未经允许,不得喧哗。这萧声虽然悦耳,但也在[喧哗

    ]之列。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这样的不加避讳。

    [走,我们去瞧瞧。]赵冥的脸上却并没有动怒的迹象,只是说了这一句话,随着夜风,飘进了王福的耳中。

    王福不曾多言,只是沉默着跟随在皇帝的身后,因为皇帝一向不喜欢底下的奴才插嘴。在这个年轻的帝王眼中,奴才只要听话就行了。

    王福觉得,有时候,这个皇帝是个比先皇还要冷酷的人。他们都同样不允许自己的奴才发出任何的声音,特别是卑贱如他们这些内侍太监。因为历朝历代,都或多或少的出现过内

    监专横的情况。

    箫声越来越近了。

    赵冥煞住脚。

    淡淡的月华之下,他看到一个穿着深蓝宫装的女子背对自己而立,一只玉箫横在唇边,青丝荡漾,裙裾飞扬,恍若仙子临波。

    赵冥静静地站立在原地,没有出声。

    箫声停止,女子转身,赵冥与女子四目相对。

    那女子的目光,是没有温度的,如若寒星,清冷的五官。娇好的面容宛如春天的花朵。特别是她的眼睛跟无尘的一模一样。

    [见到圣上,还不跪下?]赵冥身后的王福呵斥着敢于直视皇帝目光的女子。

    那女子却并不显得惊慌,有礼而恭谨地拜下去,然而赵冥却早一步将之扶起。

    这个刹那间,稳重拜下的美丽佳人,出手相扶的潇洒帝王,和谐而美好的一幕都静静落在远处一双静谧,同样如寒星一般孤寂的目光里,目光的主人却是刚刚同赵冥吵过,散步而

    出的林无尘。

    [娘娘。您不去找圣上了吗?]身旁的宫女晓蝉看到林无尘止步,出声询问。

    林无尘却只摆摆手,淡淡着道:[不了。回去吧。]

    话毕,她便转身,青丝同样荡漾,裙裾一般飞扬,背影也同样美好,然而孤寂却在她的身后淡淡地寥落。月光将她的影子拖拽得旖旎而虚幻。身后紧随而至的小宫女默默看在眼中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堵得慌。

    娘娘,她应该是伤心了吧?

    帝王本多情啊。

    轻轻地吟着这一句,林无尘从头至尾都不曾回头。

    ※

    一步步地走回锦德宫中。林无尘的心情是低落的,眉间有着郁色,琉璃冰玉般的眸子亦黯然没有光泽,身上的宫装下摆拖拽于地,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寂夜之中显得响亮。

    她的头一直低垂着,不曾抬起,跟在她身边的宫女晓蝉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却能从她低垂的头和缓慢的步伐感应到她心中的伤感。

    [娘娘,夜深了,您安置吧。]林无尘的脚踏进暖阁时,晓蝉已经早一步上前打理好了床铺,转身对着林无尘施礼。

    林无尘略略地点了点头,有点含糊,随后一径往床榻走去。

    晓蝉张了张嘴,突然感觉应该说些什么,可是张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似乎任何的语言都显得无力。她一向笨嘴拙舌惯了,怕自己的莽撞勾起了娘娘更多的感伤。

    一点头,她掀帘子出去。

    娘娘需要的,也许只是安静。娘娘那样聪明的一个人,定然会想通透的。只是,她却没有预料到,第二天她就为自己这个愚蠢的想法付出了代价。

    林无尘坐在床榻上只顾发呆了半晌。半晌之后,她突然起身。宫装的下摆在她的身后划开一个优雅的弧度。

    也许这一次,真的该离开了。

    这几日,她的心一直在走与留之间不住地徘徊。

    这个皇宫之内,能挽留她的人不多,但并不是没有,比如赵冥,在她的记忆之中,倾尽了全力教导了四年的孩子。尽管如今羽翼已丰,可是依旧因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牵扯

    着她的心。

    再有就是那个小小的拥有一双温暖手的孩子——赵醒。多日没见,她还真的有点想他了。直到这一刻,她仍然能忆起那双小手抱着自己腰时说的那一句话:无尘,等我长大了,我

    会保护你的。因为那双小小的手并没有保护的能力,因此那话语中的分量也就更加的沉重和让她感动。直到多年之后,她仍然会不时地记起那双手和那个孩子天真的眉眼,就如同

    天使。

    她已然找到了离开的方法,可是却一直在迟疑,因为心里总认定,在这个皇宫之内,她还有什么没有完成,可是那所有的一切都在看到刚才的那一幕时变得不再重要。

    在刚才看到冥儿伸手去扶那月光下的绝美少女时,她的心感到了痛。

    这种痛震惊了她。

    这种痛使她了解到或许自己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孩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无法在容忍那双手去牵别人。

    可是这本不应当呀。

    她绝对不要重复妈妈当年的脚步。

    妈妈那软弱而痴迷的一生,昙花一般短暂的生命里留下自己与哥哥孤单地相互依偎,曾经是她心上永远永远的痛。那个伤疤直到今日都不曾愈合。

    [妈妈!!……]九岁的孩子站在高楼的顶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从顶楼跳下,身体如同秋天枯萎的叶子,坠落,不断地坠落。

    短暂的瞬间却总是像慢镜头一样总是不断地在她的脑中回放。

    那一刻里,从来都坚强的孩子落下了眼泪,一发而不可收拾。

    她一直怔怔地站在那里,想着妈妈跳下之前那个从容到优雅的笑容以及她面临死亡时解脱的神情。

    九岁的孩子伸出了手,然而手中却是空的,并不曾握住什么。在妈妈跳下的那一刻,她就伸了出来,然而已经过了一分钟,她的手却始终不曾放下。

    她竟然没有抓住。

    惘然,无力。

    她突然发了疯般奔跑着下楼。十七层的高搂,她竟然没有想到要去坐电梯。

    她跑得气喘吁吁,眼泪一直在她的脸上肆虐着。

    当她哭着推开人群时,鲜红的血弥漫进了她的眼睛里。

    妈妈的面上依然带着微笑的神情。

    然而在妈妈的四周,却泅染着鲜红。

    她在妈妈的身前跪下,泣不成声。

    她伸出的手摸上妈妈的脸,然后是头,再然后她感受到了那种温热而粘稠的液体。那是妈妈的血。妈妈的血一直在流,流呀流……为什么止不住?

    围观的人只是观赏着,看着场中的孩子哭泣,感觉就像不真实的戏。

    没有人上前解劝,也没有人上前去拉开那个仅仅九岁的孩子。

    这是一出戏,他们是看客,期待着戏的结尾。

    直到警笛响起,地上依然流血的女人被抬进了救护车,那个孩子也跟随着进去,四周的人才逐渐地有些意兴阑珊地去了。

    没有人在意那个孩子的结局。

    因为戏,已经结束了。

    九岁的孩子坐在救护车上,在妈妈的身边,已然不再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有眼泪依然在流淌着。

    她看到自己妈妈怎样从高楼跳下,怎样的失去温度,又怎样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从那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讨厌红色,她从来不穿红色的衣服,甚至不喜欢穿红色衣服的人。刚开始的时候,她甚至看到红色就会反胃。那以后的几个月中,甚至有人在背

    后说她自闭,说她是个小怪物。

    当她再次看到那个被她称做爸爸的人的时候,已经是妈妈死后的两个月。

    那个男人,甚至没有参加妈妈的葬礼。

    是哥哥陪着自己度过了那一切。

    妈妈。多年之后,当她再去咀嚼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已经对它失去了感情。

    因为那个妈妈是多么的自私呀,她只顾虑到自己的感受,为了一个男人抛弃了她和哥哥。

    难道那个男人对她就那么重要。她和哥哥两个加起来的分量竟然也没有他一个人重。

    哦,妈妈,爱情比亲情还要重要吗?甚至于你的生命?

    一个女人,怎么能够依靠一个男人的爱而存活?

    一个女人的生命,怎么可以依靠一个男人的爱去浇灌和滋养?

    一个女人,怎能活得如此卑微和悲哀?

    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悲惨?

    妈妈死后的许多年里,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也因此,她排斥一切关于爱情的话题和周围爱慕的眼神。

    妈妈从容赴死的面容如同藤一样紧紧紧紧地缠绕住了她。

    她,绝对不会因为爱情那种虚无的东西而陷落到妈妈那个境地。她对自己说。

    多年以来,清心寡欲的日子让她活得从容。

    她不会为任何男人停住脚步,更不会为了爱情去死,而忽视了生命中其他的东西。

    ……

    也因此,当她遇到同她一般渴望父母怀抱的孩子的眼神时,总是没有招架的能力。因为在那一刻,她看到的不仅是那个孩子,还有当年那个在顶楼伸出了手却抓不住妈妈的自己。

    倾尽全力的守护,其实只是为了成全自己。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从自己的守护里得到什么。尤其是爱情。

    不如归去。

    当发觉自己的本心已经改变了最初的模样,向着一个未知的轨道行进,那么不如归去?

    如果继续沿着那个轨道走下去,她将无法预测自己将会变成怎样。

    如果变成母亲那样,那么她会瞧不起自己。

    林无尘。

    她的名字叫林无尘,可是这个深夜,她却想起了那个关于林尘心女孩的一些事情。

    ——那些曾经让她以为已经埋葬在记忆最深处的回忆,今夜竟然又重新捡拾了起来。

    无尘,那个叫林尘心的女孩已经死了,死在她父亲的手中,死在自己的记忆里,死在了一场实验里,死在了二十年前。

    现在活着的是你,林无尘。

    没有牵挂,不惹尘埃,不要再为任何事失去了你的本心。尤其是爱情。

    母亲的一生,是你的教训。聪明人都应该吸取教训,选择好自己的道路。

    这样想着,林无尘的脚步变得从容而优雅起来,带着她一贯的风度。

    她的脚轻轻地踏在地上,击出美妙的音符,走到柜前,打开,拿出一件准备许久的深灰色男装,放在她的脚下。

    华丽的宫装从她的身上缓慢地褪下去,她解衣的双手熟极而流,白玉一般的肌肤慢慢地突显在空气中。

    即使是再华丽的外衣也掩盖不了她心灵之上那些深度的伤痕。

    粗布衣衫的林无尘更显得美玉蒙尘。

    转身出门,双脚踏进殿中的那一刻,她终于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住了一段日子的居所。

    锦衣华居,冥儿想用这些东西填补她身份上的残缺,使自己具有同他一样的高贵,却忘记了披上孔雀毛的乌鸦依然保留着乌鸦的心。

    大殿之中,没有一丝的声响,月光淡淡地透进来。

    冰冷的花岗岩地面静静地躺在她的脚下,反射着月亮微冷的光,有一点苍茫,就如同她此刻的心。

    第九十二章 秘密

    转开殿中的柜子,林无尘走进去,里面黑漆漆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林无尘走了几步,便已无路,突然她感觉到脚下松动,身体竟然直直地坠落。

    来不及惊呼,她的身体就接触到了柔软的物体。

    然后灯火通明,

    林无尘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因为光线的冲击微微眯着。

    不适感过后,她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

    她张着嘴。

    这一次,她是真的震惊了。她看着房间里雕刻有飞龙图案的床榻,椅子,就连床榻上的薄被,椅子上的椅搭都是帝王专用的颜色  明黄。

    这里简直就是皇宫的复制。

    是谁?竟然有这样的能耐并且有这样的野心而且有这样的机会。答案早已经呼之欲出。

    [贤王殿下还不现身吗。]林无尘站立起身,理了理凌乱的乌发,漫不经心地道。

    当她的话一说完,果然,石墙震动,轰然开启,她看到从石墙后走出穿着锦衣,英俊不凡的贤王赵清。

    赵清此刻脸上的表情很奇异,并没有掌握一切的得意。

    自己今日从此经过,本是他一手策划,在看到这个地下宫殿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这一点。这个地方,今日可能就是她的葬身之所。

    因为贤王不会容许一个知道他谋逆野心的人活在世界上。

    只是她不明白,自己本不知道他的一切,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去死。

    难道他知道了?

    ……

    林无尘抬起的眼一直注视着赵清许久都不曾变化的脸。心中微微有些茫然,可是很快她就释怀,知道不知道又能如何,终究他是要自己死的。

    虽然他今日要置自己于死地,可是当看到赵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林无尘却并不觉得愤怒,也不会觉得不甘心,唯一的只是一点遗憾罢了,遗憾自己死亡的方式到最后也不是由自己选择,甚至有点莫名其妙。

    赵清眼中的神光是莫测的,他知道对面的女子已然猜出他心中的意图,因为她一向都是个太过聪明的女子。从在华清的战场之上遇到那个叫刘若雪的公主时,他就知道那个女子的特别。

    多年以前,他曾经找人占卜一卦,卦象显示,他将来的某一天会死于一个名中有雪字的女子之手,死亡的原因竟然是爱情,她是他命中的劫数情劫,但是他不相信。当时的他如此骄傲,从来不相信命运那种可笑的东西。

    他要将之扭转。

    可是当那个女子以一种奇特的方式闯入了他的世界之时,他心中终于开始感受到了害怕。害怕那个预言会变成真实。害怕自己从小所信仰的一切,所努力的一切会因为这个女子的出现而全部粉碎。

    所以在那个预言变成真实以前,他要让这个女子失去伤害他的机会。本来只要让她死亡,他就可以永远的摆脱掉那个预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想到那个女子最终将在他的眼前颓败和枯萎时,他竟然会感到难过。

    那种名为难过的情绪竟然再一次的莅临他的心。

    那一夜,一个女子挥舞着长剑,划亮了黑夜,光与影在他的眼前浮动,那是剑的光,剑的影。

    透过宝剑的光芒,他看到了黑夜中那个泪水长划的绝美脸孔,他的心中闪过抨然。

    可是,他告诉自己,那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只因为黑夜中的那个人出现的方式如此特别,因此震动了他久已经不起波澜的心。而当时的情况也的确如此。

    当他识破她的身份,他的心中同样闪过异样,但是他告诉自己,那是因为那个女子的所作所为不合常理之故。

    然后,独孤一风的迫害,他故意充耳不闻,想看到那个女子变得可怜兮兮。

    他对强权的渴望以及对强者的欣赏让他以为,只要那个女子软弱下来,他将会对她绝对的屏弃。事实也真的如此,当看到那个女子再也散发不出任何光彩的脸以及她脸上死寂般的光芒时,他也的确对她充满了鄙视,可是那种情绪却慢慢地消释,悄悄地转化,最终变成了一种他自己也不知道不了解的情绪。

    而那种情绪使他感到很不舒服。

    靖王要人,他毫不迟疑地相让,因为他突然觉得有必要摆脱掉她。

    至那以后,没有听到女子的任何消息,他也对她慢慢地淡忘,直到靖王的朝堂请旨,他以为终于他可以摆脱掉那个预言了。

    但是当玉儿带来宫中关于[尘贵妃]的消息时,他派人调查,才发现,那个尘贵妃竟然就是她。

    他这才感受到了命运的力量,否则,如何那个女子的身份一再地变更,并且总是与自己牵扯。

    靖王府中的再次相遇,他出言试探,想知道究竟这个女子有着怎样的力量,竟然影响自己命运的轨迹。

    可是那场试探过后,他发觉自己错了。

    当林无尘提出喝花酒时,他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地盘,他明明有看到妓院姑娘的计谋,却不将之识破,任由其一路发展,最后甚至他亲自上场参与演出,想打破女子冰冷的面具,可是到最后他才发现,设计一切的自己竟然在更早以前已经被别人设计了。

    在他为自己的计谋成功而沾沾自喜时,那个女子正睁着冷冷的双眼看着他的表演。

    他成了自己戏中的小丑。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贤王的声音冷冷地在大殿之中响起,冰冷的目光落在林无尘身上,带着说不出的森然与杀气。

    林无尘淡淡地笑,淡淡地摇头:[都不知道贤王你在说什么?]讲到这里,林无尘的目光巡视了一下四周,嘴角扬起,眼中带哂,[如果你是问这个地方的秘密。]她故意的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在今天以前,我根本不知道贤王的……]目光带笑落在贤王脸上,她轻轻吐出两个字[雄心。]

    刻意放轻的语气之中有着漫不经心的轻蔑,激发了赵清的怒意。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不必与我打哑谜。难道你以为我是个傻瓜吗?为什么你派去的人只找到了一座空楼?到现在你还没想通吗?]

    这一次,林无尘脸上的坚冰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她缓慢地点头,目光里有着赞赏之意:[贤王好聪明的人。]

    赵清听得赞赏,脸上却没有喜悦的神色,目光只是冷冷,然后他听到自己这样问她:[说吧,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林无尘哧一声笑出来,清亮的眼闪过黯然:[何必再相问,终究我败于你手。]

    赵清却蓦地打断了她的话语,目光坚定如铁:[我要知道。]

    林无尘的眼中再次闪过讶然:[你竟然是一个比我还要固执的人。]

    固执的人,往往都比较可怜,想至此,她的眼中浮起怜悯的神色来,轻轻道:[如果你坚持,我会告诉你的。]

    这样说着,她又点了点头:[是的,我会告诉你的,你我之中马上便有一人要死。索性就告诉你吧。]

    [你知道踏青吧。]林无尘含笑问。

    赵清无声地点了一下头,转身,不让林无尘看到他的眼。

    [他是你的眼线,不是吗?]林无尘继续问。

    赵清又点头。

    [却是你最不高明的一步棋。]林无尘嗤笑,赵清默然。

    林无尘不再相问,继续着道:[她编了一个最高明的谎言,说什么青梅竹马的表哥,说什么深夜的被逼无奈,说什么依曲吹箫,说什么白鸽送信,又说什么仁和药堂的取药。]林无尘斜睨着赵清,脸上有洞悉的光芒,[的确很精彩,只是可惜正是因为太精彩,所以才显得虚假。]

    赵清的脸依然侧着,没有出声,等待着女子接下去的话。

    林无尘也不看他,继续道:[她说得应该都是真话吧?]

    林无尘看到,赵清的身体震动了一下,无声地,林无尘的嘴角上流露了笑意。

    [这个世界上最高明的谎言就是真实的谎言。所以踏青说的全都是真的,只是可惜,那个人却不是踏青。]

    赵清回过头,眼神惊电般落在女子的脸上,她果然足够聪明。

    此刻林无尘的眼中闪着妖异的光,逼得赵清不得不垂下眼。

    [我真的很不明白。]林无尘的叹息声如同秋天里落叶坠地的声响,缓慢且瑟然:[究竟你用了什么样的方法,使踏青自动成为你的弃子。]

    赵清没有回答,林无尘也不需要他的回头,因为她已然知道了答案,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爱情更有力量去撼动一个女子的心,并让其甘愿赴死。

    [我不得不说,贤王,你真的是一个妙人。]林无尘的夸奖带着说不出的辛辣讽刺,赵清此刻的脸上再也无法维持无动于衷。

    [她将一切的罪责承担,只是因为要保护你那个真正的眼线。当然你也可以将那个眼线杀死,这样就不会有任何的疏漏。所以答案只有一个就是那个眼线很重要。当然,踏青是否下药,是否毒害妃嫔自然是有的,但是踏青却绝对不是那个吹箫的报讯之人。而且,贤王的眼线在宫中肯定不止一两个。]

    林无尘的口中缓缓地吐露着惊人的秘密,她身边的赵清的目光一直看向别处,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直在倾听女子的表述。

    林无尘继续着道:[踏青以为她向我坦承了一切,我便会放弃对她的监视,可是她错了,因为我从始至终都没相信你们那个自以为完美的故事。]

    [你们的确高明,将虚假掺杂在真实之中,使我分不清真相,可是真相始终是真相,你们哪怕是细微的疏漏都意味着真相的外泄。]

    [我一直暗中派人跟踪踏青,即使在她对我坦承所有以后仍然没有放弃。起初我派的那个人是崔笛,可是你们却没发现在崔笛的身后还有另外的一个人。当你们以为将崔笛搞定的时候,就很容易放松警惕,我派去的人就会很轻易地发现真相。你与踏青的关系也轻易的暴露了。]

    赵清拍了拍手,讽刺:[作为一个女子,你的心机的确很深。]

    林无尘反唇相讥:[身为一个男子,你的心机也不遑多让。]

    [即使你发现了踏青是我的人,清楚了我谋逆的野心,那么青楼的那一晚上,你又是如何的算出?]

    赵清说出这话的语气随意,神态悠然,使人看不出他真实的心境。

    林无尘笑,眼睛深处,波光荡漾不定:[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什么叫做顺势而为。所有的一切我都在配合你表演,我只是被强逼着演出而已。那种情况之下,我没有办法。]

    她说出话的语气如此的恳挚,一时让赵清分不出真假,在转头看到林无尘眼中的光芒时,他点了点头,只是目光却也同时变得凶狠:[这么说,你一直都知道有人在你我的酒水之中下药,却不加阻止。]

    林无尘微笑点头,大方地承认:[没错,从头至尾我都知道。]

    [你不在乎?]赵清厉声。

    林无尘又笑:[在乎什么,需要在乎吗?]

    赵清的眼中闪过震惊,这个女子的确很不一样,女子视若生命表明贞洁的象征,她竟然可以如此的漠视。

    [如此说来,竟然连眼泪也是骗人的了?]赵清突然想笑,究竟这个女子的心中,在乎的是什么,或许,他永远也弄不明白。

    [发现贤王派人跟踪,我自然要做出让贤王满意的表演,不然怎时得起贤王的一番苦心。]女子冷笑,目光讥讽,一瞬间让她的身上发出凛然的光。

    那个女子一直在笑,无论是微笑还是嘲笑,都使她的脸发出慑人光彩,夺人心魄。

    这个女子,从来都是特别的存在。

    赵清突然不知道自己问她这些究竟还有什么意义,自己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了吗?如今只是想得到女子亲口的证实而已,只是为什么一定要她亲口说出真相,他自己也并不是很清楚。

    林无尘转身,一直微笑的脸在她转身的瞬间冷凝下来,没有悲亦没有喜。

    她的声音漂浮在这个虚幻的皇宫之中,叹息的意味浓厚:[只是终究,我还是败了,你胜利了。你想知道的我已经统统告诉你,那么我想知道的,也请你告诉我。]

    赵清垂首,使人看不请他的脸,他的声音亦带着叹息之意:[你问吧。[

    [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知道我已经洞察了你的野心。]

    赵清笑:[那是一个巧合。]

    林无尘不语。

    赵清继续:[那日你离开香满楼,尽管我已经派人跟着你,但是总不大放心,于是也跟在了你后面。这也许就是你说的,一个人的跟踪好发现,可是当跟踪变成了双重,发现就会变得艰难。]

    林无尘笑,声音有点自嘲:[竟然是这样的答案。]笑意止住,林无尘又问,[所以你听到了我在街头同死士们的对话。]

    赵清点头,脸上呈现回忆的表情:[你当时说:贤王赵清乃九鼎楼主,有谋逆之野心。]他至今还请楚地记得当时自己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是何等样的震惊。他一向自诩高明,却不曾想会败在一个女人的手上,那一瞬间他又想起了六年前那个相士的预言:你将死于一个女子之手,死亡的原因是因为爱,那个女子的名中有若雪二字。

    那是怎样可笑的预言,预言者是一个肮脏的乞丐。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这样问他:[那你有没有算出你何时会死?]

    乞丐微笑,不说话,赵清举刀削去乞丐头颅的那个刹那,乞丐吐出的两个字竟然跟随着他的头颅一起落了地,那两个字是[今日。]

    赵清在那一刻里终于怔住,对预言的力量由最初的鄙夷不屑变成了惊疑。

    于是他开始慌张了,尽管他骄傲,他嚣张,他不相信宿命的力量,可是他同时更珍惜的是自己的生命,因为只有活着,他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林无尘问:[你听到我派死士去袭击九鼎的命令了?]不等赵清回答,她就继续笑着道,[我还在疑惑着怎么九鼎的人会凭空消失,而且消失的时间如此的凑巧。]

    赵清默默看着林无尘直到生死关头的这一刻,依然保持着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侃侃而谈,突然再也忍不住地冲口而问:[难道直到现在,你还不知道害怕吗?不知死活!]

    林无尘听到赵清的近乎气恼地质问,嘴角的笑容有一刹那的冻结,然后她冷笑出声,有着一丝的玩味,声音里满是捉弄:[怎么贤王竟然比我还激动呢?那个要死的人可是我。贤王现在要做的应该是想着待会回去喝什么样的好酒,吃什么样的好菜。]

    赵清突然低咒了一声:[该死的你。]

    林无尘听到他的咒骂,却笑得更加猖狂起来。

    她本来是想在离开的时候为赵冥扫除最后的威胁和障碍,可是最后她却失败了。

    从发现有人对赵醒投毒到派人跟踪踏青,逼供,然后发现踏青竟然私下与赵清见面,而后派人调查,甚至到最后亲自上演某些东西。

    当日她去靖王府的确是为了祝贺而去,只是在离开时看到跟在身后的赵清时,她突然觉得,或许自己能够借此机会与赵清拉近距离,近而查出些什么,虽然这样的机会微乎其微。

    只是令她想不到的却是自己最后竟然会有了那样大的收获,她躺在床上,竟然听到赵清对那个老鸨说的话。

    她早就查出那个香满楼是属于九鼎的势力,而九鼎是近几年来在江湖中新崛起的一个神秘的组织,组织的首领一直很神秘。没有人见过其真正的面目。

    当时的自己听到老鸨称呼赵清为主人时,心中就已经猜到赵清便是九鼎的幕后首领。

    她当时虽然是有些醉意,意识却很清晰,也并没有中什么所谓的媚药,因为她有着百毒不侵的体质,普通的药自然对她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可是当时的她却只能装出中招的样子,差一点就真的跟赵清……不过还好在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想到这里,林无尘的眼中有着赞赏。

    这个男人毕竟是一个正人君子。

    赵清却会不顾那些,因为此刻的赵清心中有一个更大的疑问,就是林无尘怎么会有命令那些死士的权利,据他所知,那些死士都有着绝顶的身手,是当年的赵彻为了暗杀那些意图染指皇位的人所培养,到最后甚至形成了一个叫[暗]的组织。这个叫暗的组织起初只是行暗杀的工作,到了最后却也负责搜集情报,刺探,卧底等一些更为繁杂的工作,而且在赵彻去世后,这个组织便已经不复存在了,可是眼前的女子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眼中闪过明显的不解,他脱口问:[那些死士,怎么会听你调派?]

    林无尘微笑望着赵清道:[因为七年之前,我便已经成为那批死士的首领仅次于先皇的首领。]

    她至今还记得,当赵彻让自己刚接手那个组织时,组织里那批自大惯了的家伙对他过于纤细俊秀的外貌有着颇多的微词,却在她慢慢展现自己的实力中,眼神逐渐变得狂热和佩服。

    收服那批人,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呢。

    林无尘的嘴角上稍微流露了几许笑意,不过虽然是死士,他们之中却也不乏可爱的人。

    在七年前刺杀宝亲王的过程中,[暗]组织的功劳可谓不小,如果没有那个自愿成为诱饵的死士,当年的刺杀便不可能成功。

    只是啊,赵彻其人一向所谋甚深,据组织中的孤夜说,赵彻在驾崩的半个月之前,便已经下令让组织解散。只因为新皇如果初登大宝,根基必定不稳,而[暗]组织里的人大多都是相当骄傲自我意识又强的江湖中人,怕他们之中有心怀叵测之徒,站在新皇的对面,故而曾经设下鸿门宴,在宴席的酒菜之中下毒,但是最终却被组织中坐在第二把交椅上的孤夜识破。

    至于是否真的有心怀叵测之人,孤夜没说,林无尘也没问。因为这个答案不用问她也知道是肯定的。树大有枯枝乃是寻常。

    心灰意冷之下,[暗]组织中的人竟然脱离了皇帝的掌控,在江湖中自立门户,这些年来已经发展到了不小的势力。

    而自己也是在很偶然的机会与他们再次相遇。

    当闻到皇廷中有阴谋的味道,她很自然的就想到了他们,而所幸的是如今[暗]组织的首领孤夜竟然也一口答应了她。

    当知道九鼎乃赵清的势力,她便想将其拔除,这样赵清的实力便会大大削弱,三五年之内应该不会发动什么。但是她没想到赵清竟然早一步察觉,将其撤离。开始她还只以为是巧合。

    对于赵清,林无尘心中是带着几分歉疚的,毕竟当年让他幼年失父的是自己,所以能不动他就尽量不动。同样的,她也没有将其发现的告诉赵冥,因为她知道,依赵冥的性子,赵清的结局是会相当悲惨的,而这并不是她所乐见的。

    虽然对于赵清其人,她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对一个因为自己而曾经遭遇到不幸的人,林无尘一向是抱持着宽容态度的。

    本来林无尘是想将赵冥的隐患彻底解除的,可是最后,林无尘却突然放弃了。

    因为她突然想到,一只羽翼已丰的小鸟,应该让他经常在空中尝试飞翔,不要总是为它做尽一切,那些或许只会害了它,让它忘记自己也有一双翅膀。

    而她更相信,这只小鸟早已经成为了雄鹰,尽管他从不在自己的面前展现他的实力,当然自己又何尝不是。

    更何况,无论结局怎样,命运的流程并不是自己应当破坏的。

    想到这里,林无尘心中自嘲起来,原来自己竟然是这样的麻木不仁。

    后来赵清进宫暗示她自己的宫殿之中有秘道,林无尘当时并没有多想,她以为他这样做只是单纯地为了帮她解围,可是现在证明她当初的想法显然是错了。看来单纯的那个人是自己。

    这并不是一条普通的秘道,秘道之中隐藏的秘密不是自己应当知道的,换句话说,不是它的主人想让外人知道的,因此她这个外人的结局便只有死。

    原来赵清将她引诱到这里,就是想杀了自己。

    心中突然一轻,如果今日赵清真的有那个本事,自己死,又何尝不可。

    [你动手吧。]林无尘突然淡淡道,眼中并没有普通人面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接近无畏的坦然,赵清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如此的坦然。

    赵清的手在颤抖。

    林无尘笑意更深,眼中有着犀利的光芒,刀锋一般的锐利:[难道贤王今日来不是为了杀我?]

    林无尘的话刚落地,就感觉到一掌携带着巨大的气势向自己的面颊逼来。林无尘微微一笑,原本应该闭目受死的女子却突然之间振袖而起,宛如九天之上的飞鸟,迅疾地避过那一记杀招。

    贤王的眼神复杂,短短的一瞬间,已经变幻了多次,惊讶,沉重,了解,释然,还有轻松。

    林无尘以为自己看错了,贤王的眼中,竟然会有轻松的神色一闪而过,虽然短暂,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难道他不明白,自己武功的恢复对于他来说,基本上形同噩耗吗?

    是的,她的武功早就恢复了。也因此她会经常在赵冥不知道的情况下出宫,并且在某一日巧遇了[暗]组织的人。

    本来今日她并不打算从此经过,但是赵清那日的暗示实在让她好奇得很,想知道这条秘道究竟是通向哪里。

    可是现在她方了解到,原来人真的不可以有太多的好奇心。

    种种的巧合导致了今日自己与赵清的正面对决。

    她,并不想伤害他,可是他却想让她死,在这种情况下,她没有选择。他们之中,今日必须然有一个人会死?

    究竟会死谁,她不知道,尽管?br /gt;

    绝色帝师红颜(全文)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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