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帝师红颜(全文)第25部分阅读
绝色帝师红颜(全文)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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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尘心对着空寂的竹林道:[既然引我出来,却为何不出来相见?]
她的话刚一落地,果然有一个红影自竹林之中出现。
林尘心定睛而看,果然与她所料分毫不差,是殷雪歌。
绯衣女子此刻站在离林尘心的不远处,手中擎着三尺青锋,眉宇只间,有一股煞气镌刻其间,漫天星辰闪烁,她眼中的寒光却蓦然大盛,直逼寒夜。
林尘心想到女子要做什么的时候,突然再也忍不住地轻笑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黯夜(2)
远处那个轻烟一般飘渺的女子仿佛凝固了一般,站在那里,似要与夜色溶为一体。
林尘心却突然摊了摊手,直接坐在地上,那个凝固的身影震动了一下,林尘心却不在意地道:[我不是你对手。你今日来是要取走我的性命吗?]问完了这句话,她便嘴角会笑地望着不远处的那袭绯衣。
绯衣女子讶然道:[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要来?]
林尘心摆了摆手道:[你过来坐会吧,反正你都是要杀我,而我又不是你对手,索性你就过来陪我这个将死之人聊一会吧。]
绯衣女子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受。
她果然移动脚步,慢慢地走至林尘心身边。
林尘心闲谈一般地问道:[为什么要杀我,因为殷雪衣喜欢我?]
绯衣女子此刻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却不坐下,林尘心也不抬头去看,只是等待着绯衣女子的回答。
绯衣女子却只是静默着,半晌之后方道:[二哥并不喜欢你。你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幌子。]
林尘心听了这话,更加肆意地笑起来:[既然知道我只是他的幌子,为什么还想杀我。]
绯衣女子缓缓坐下来,林尘心的目光闪了一下,就听到绯衣女子这样道:[我不能让你成为二哥拒绝我的借口。]
林尘心望着绯衣女子哈哈笑出声来,夜风吹乱了她枯草一般的发丝,她却浑不在意,她的笑声恣意飞扬而洒脱。
林尘心止住笑后,看着绯衣女子道:[既然这样,你就动手吧。]
她说话的神态安然,没有丝毫的惊恐,让绯衣的女子一震。
缓缓地摇头之后,绯衣女子却突然道:[不,我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
林尘心笑得依然云淡风轻,仿若绯衣女子口中所说得那个女子的生死与她毫不相干,她依然淡淡地笑问:[现在又为什么不想杀我了?]
绯衣女子仰首望天,声音真正的有一丝黯然了:[因为我突然发现你很特别,也突然了解到二哥可能真的有些喜欢你了。倘若我杀了你,他可能会恨我。我宁愿他永远也不回应我,却也不希望他恨我。倘若二哥真的爱你,你又死了,那么我就永远战胜不了你在二哥心中的地位,因为我无法和死人争斗,只有你活着,好好地活着,才是对我最有利的。我也才有可能赢得二哥的心。]
绯衣女子的字字句句都闯进了林尘心的耳中,只是她却满不在乎地道:[没想到是这样的理由。公主殿下的想法,倒是很特别呢。]
说完这句话,她便站起了身道:[既然今日死不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睡觉吧。]
暗夜寂寥,群星却璀璨。夏日的凉风吹过,送来几声蛙叫。
突然,竹林外有悉悉索索地响声传来。殷雪歌此刻也起了身,同林尘心一同望去,却见一个白影如孤鹤般凌空飞来,紧接着林尘心便被拖进了一具温暖的怀抱之中。
[你怎么样?]那个声音很温暖,甚至在语气之中有着一丝的担心。
林尘心从那个温暖的怀抱中挣出来,返身看去,就见殷雪歌的身影颤抖了两下,手中所擎的三尺青锋也随之微微抖动,然而她握剑的手却也更紧了。
林尘心几乎想叹息起来,为什么女人总是逃不开情那张网。
[雪歌,你若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来就好,不要扯上不相干的人。]平生第一次,殷雪衣用这样冰冷的话语训斥了他的妹妹。
殷雪歌苦涩地笑了:[她是你心头所爱,又怎会是不相干之人?]
似无奈也似无力地叹息了一声,殷雪衣放软了声音:[雪歌,你我是兄妹。为什么你却总是要执迷不悟?]
[根本不是!]殷雪歌似乎突然受不住了,如一支拉满了的弓,[钲]地一声断裂:[二哥,我们根本不是真正的兄妹。没有血缘关系。却为什么你总要拿这个理由拒绝于我。]
[雪歌。你听我说。]殷雪衣蓦上前一步,扶着殷雪歌的肩膀道,[我同你真的是兄妹。你一直以为我是父皇在民间认的义子,可事实上,我却也是父皇的亲生骨血。]
殷雪歌狠狠地甩开自己哥哥的手道:[你不用拿谎话来蒙我,即使你不接受我,也不应当撤谎来骗我。]
殷雪衣叹息着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事实就是事实,我也是在三年前才知道的。]
殷雪歌暮然睁开了眼睛道:[三年前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离开的吗?]
绯衣女子的眼神凄楚,含悲带怨带着不甘,无论怎样她绝想不到竟然是这个结果,可是她也知道殷雪衣不会骗她。
殷雪衣再次点头。
殷雪歌捂住嘴哭了,为自己无望的爱情,片刻之后她又抬起被泪水洗刷得晶亮的眼睛:[那么,你是否曾经爱过我?]
殷雪衣望着墨色的夜空,白衣在风中翻飞,浓墨乌发被黑夜晕染得更加乌黑,轻省道:[我用了三年去遗忘。]讲到这里他定睛直望向殷雪衣,[所以,哥哥相信你,你也可以的。]
绯衣女子怆然而笑,神色惨烈,眼中碎钻一般的光芒此刻也失却了所有光彩:[我不是哥哥。我做不到。]
这就是她守望了多年的爱情吗?原来早已有人遗忘。
林尘心听到这里,突然对那个高傲的公主生出了无限的同情来。
用尽了全部心力去爱的男人却是自己的哥哥,这样的结局也许比自己的母亲还要糟糕,至少自己的母亲直到死亡的那一瞬间依旧可以怀揣着爱情的梦想,可是眼前这个高贵的公主却不可以。
她能做的只有遗忘。
爱情呵,真是个可笑的东西。
殷雪歌已经携着她的剑踉跄离去。那个女子的背影如此孤单绝望。
林尘心突然感到一阵凉意浸入了肌肤之中,让她忍不住地抖起来。
殷雪衣上前来抱住她,关心地问:[你是不是很冷?]
[你真的不爱她了吗?]林尘心没有挣开殷雪衣的怀抱,只是幽幽地问。
殷雪衣的身体一震,语气有点生硬地道:[已经忘了。]
林尘心从他的怀中抬起头,目光刀锋一般地犀利,道:[那她还真的有点可怜了。]
能够最先遗忘的人总是幸福的。
[明日,我们还是离开吧。]殷雪衣突然毫无预警地道。
他的眼眸隐藏在黑暗之中,宛如深井一般,让人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林尘心想也没想地点头。
有风吹起,竹林随风而动。夜已深沉。
在他们的心中,都各自遥想着各自的过去与未来。
只是那些东西却不是冥想就能够想出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表白
第二日,殷雪衣果然向罗丹皇帝做了辞。
罗丹皇帝临行前道:[朕不日便将发兵空爵,希望届时能再见到你。否则朕一人,恐怕真有些顾不过来。]虽然是玩笑之语,却带着万分的疲惫。
殷雪衣点头承诺道:[不论皇兄何时需要我,我都一定会赶到。]
罗丹皇帝欣慰而笑,面容稍霁,淡化了眼中的疲惫寂寥。他始终知道殷雪衣是一只孤鹤,他所向往的是无边的天空,而不是那个繁华的皇宫和御座。
他有时候会忍不住偷偷地羡慕嫉妒他,想到他,他就觉得自己手中所紧紧抓住的那些东西皆是虚无,就连那广袤的殿宇都变得如烟似雾,从他手中穿行而过,了无痕迹。可是如果让他有机会选择,他想他依然会坐上那龙椅。因为他始终不是飞鸟,或许他会因为看到他飞翔于蓝天的自在而心生羡慕,但却是绝不愿意亲自尝试。
殷雪衣一行人再次返回深谷之中,林尘心这一次的皇宫之旅,让她感触颇深,她也不想再试图从谷中逃离。
或许将这个深谷当作自己以后的归宿也不错。就让她今后过些个安生太平日子吧。
她与众多百姓的心中所盼其实并无二致。
殷雪衣自从回到谷中,便每日闭门不出,枯坐其中,不知道在行怎样的隐秘之事。
底下的人皆不知其中辛秘,就连殷雪衣身边最亲近的丫头碧儿也不知道。
林尘心虽不与段雪衣一般将自己闲置在房中,紧闭房门,却也每日流连于谷中灵山秀水之间,渐渐地心境开始平和了。另外她又尝试着将以前学过的武功心法默默念来,重新再炼。因为换上了这具没有任何内功底子的身体,许多东西她必须重新来过。
心境平和,饮食正常之后,她原本瘦削得只余骨头的憔悴不成|人样的脸孔渐渐变得光滑柔润起来。
她倒并不在意自己的皮相是否变得美丽,只是从谷中人们渐渐望着她出神的目光之中发觉自己最近的变化确实大了些。
然而她依然安泰若素,每日山水之间兜兜转转,一晃竟是一个月过去了,她原先习得的武功因为过去已有很深的心得,所以一一再次的学来,并不是那么难,只是内力却还欠缺大候。她也知道那种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学成,心中也不着急。
只是这一日,殷雪衣却突然出了门,只因谷中来了书信,说罗丹已然发兵,此刻已然渡华江,列兵沉琉。殷雪衣得了这消息,便准备出谷前去汇合。无论如何,这场战争关系着罗丹存亡,他是决计不能在谷中坐视的。
当殷雪衣将此消息告谷中之人知晓,并且交代了谷中大小事宜,很有嘱托身后事的感觉。
林尘心得此消息,心内却一时辨别不出是何种滋味,只是觉得事情来的突然,但却又有迹可寻。
殷雪衣这日带了林尘心去了一个地方,那是谷中的一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落花逐水而流,恬淡安宁的景象触动了林尘心心中的某一份柔软所在。
她坐在溪边的一块岩石上,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溪水。站在她身后的殷雪衣却只是一直在沉默着。
事实上,殷雪衣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林尘心的面了,出房门刚见她的时候,他几乎有点不太敢相认了。原来这个一向在他眼里很丑的女子恢复了本来面目后,竟然也可以这样的美丽和雅致。
清澈剔透的眼,白皙的脸,轻巧的五官。他起初见面的时候竟然会有一点点的失神。
但是很快地,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点担心起来。
在这个女子对他一直的沉默之中,他似乎已经放了太多的注意力去研究她,到了最后甚至开始在意她。
他想,这一刻,他甚至在乎她,想轻轻地抹去她脸上忧愁,和她眼神之中的惘然与空茫。
[你找我出来究竟可有什么事吗?]林尘心的手依然在拨弄着溪中的水,也没有回头,声音淡淡地,淡淡地飘散着,比溪中的水还要透明,没有色彩。
殷雪衣弯下身,坐在她身边,表情是从未有过的镇重。他的声音很轻但也很坚定地响起来:[这次战争结束,如果我们都还在,就成亲吧。]
他说的话不是询问,更像是告知。林尘心的眼中波光滟潋,神情若深海一般,望不见底。
殷雪衣知道,眼前的女子一直是个罕言寡语,安静非常的人,他不知道这是她本身的性格还是因为其他。可是这一刻,当自己向她表白的这一刻里,她却依旧冷淡,漠然得不出一丝声响,让他心中隐隐有了几分不快。
究竟有谁,才能让她动容,或者曾经有人令她动容过吗?
[你认为你还能回来吗?]溪边的女子已经收回了拨弄溪水的手,稍稍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被风吹乱的鬓发,然而眼睛却在一直地盯着溪水,溪水散开的涟漪里,女子雅致的面容倒映在其中,嘴角上噙着微微的苦笑。
她叹息一声,站起身,视线定在身边的殷雪衣绝美的面容之上。
不知道为什么,殷雪衣在那样寒冰般的目光凝视下,微微别转了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女子的提问。
在他以为女子最终会拒绝他的提议时,林尘心却轻轻地答了声[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声[好]里,似乎有叹息的意味。
林尘心定定地望着这个相识到现在也不过两个多月的男子,微微地露出了一丝真心笑意。
也许嫁给这个人也是不错的选择。能留在这山谷之中终老一生,有山有水,尚还有何求呢?生活也许就是这样吧。
尽管生活的形态有很多种,可是她想过的却只是这一种。
这一生或许她都不会懂爱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有谁规定过人就必须要懂爱那东西呢?
不懂的人反而过得比较平顺不是吗?
微微抬头望向远方,在那片苍茫的虚无之中,她似乎看到了战火的硝烟。
第一百一十五章 无泪
落日城
日已西斜,城中景象与平常并无二致。只在客栈楼馆之中,人们议论的话题却变了。
过去,人们议论的是城中的富豪大商们的生活辛秘,而如今几乎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在讨论罗丹这次对空爵的突然袭击,言语之中,颇多愤慨,也颇多担心。那剩下的一半,即使口中不说,心中该也是忧虑的。
毕竟,战争关系着每一个人的切身生活。对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来说,还有什么比战争在他们看来更为重大的事情呢。
然,这些年来,空爵的强大以及去年空爵击败华清,夺来的大片的领土,致使许多的空爵百姓有着些许的盲目自傲,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一次罗丹的挑衅必定不足惧。
此刻在城中的某家客栈里,就有这么一番讨论。
[罗丹真是向天借了胆子,竟然有胆子向我空爵挑衅,他们也不想想看,去年春分连华清那样的大国都被我空爵打得兵败如山倒,何况它罗丹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国。]
[你得对,索性这次就灭了它罗丹,且看它日后还嚣张否。]
[就是就是,竟然敢在老虎头上捋须。]
……
这样的议论声随处可闻,无非是一些没亲身经历过战争,只会掉书袋的书生们所发表的慷慨激昂的言论。
在客栈的一个角落里,一张桌子前,一个面容清俊的年轻贵公子正手执茶盏,静静地吃着。
他的眉宇始终不展,似有无限愁绪,墨玉般深沉的眼瞳中,有一缕嘲笑的光芒。很显然,他嘲笑的对象正是此刻在客栈中大放阕词的那些青年书生们,但也许还有别的什么。然他始终不曾出声加入那些讨论,他一个人坐在那里,便使得那个角落也寂寞了起来。
此刻客栈的小二正端着酒菜走来,乖觉伶俐地道:[大爷,您要的酒菜来了。]
桌前的贵公子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小二在客栈里看惯了来来往往的客人,什么样的人物没有见识过,他见那公子而容清俊,仪态不俗,便已经料知他身份非凡,因此服侍得也就格外的殷勤周到。
又见那公子只是沉默不语,就料准了他必定有什么烦心的事儿,因也不问不扰。
这个年轻的贵公子正是至今成亲七月余的靖王。
靖王此刻心中的确有着满心的惆怅与茫然,为的却是昨日。
从与若惜成亲的那日起,靖王就一直地与若惜相敬如宾,关系在外人眼中也算和睦,然而其中真正的滋味,不身在其中却是万难品味出来的。
对于政事,靖王可说是完全的不闻不问,只要圣上不宣他,他是决计不会去的。
而当今圣上自他成亲到今日,也从没宣过,似乎已经遗忘了他的存在。而这也正是他希望的,那个朝堂他并不想去。
可是就在昨日,贵为皇后的林无尘却来到了他的府中,那是他成亲以后,与她的第一次见面。
站在靖王府门前,靖王看到那个女子向自己款步走来。
她穿着百鸟朝凤,掐金缠丝的华丽宫装,艳丽得几乎让人不敢逼视。
他站在那里望着她,突然有着恍如隔世的错觉。
在他的眼中心内,她从来都是淡然雅致的,很少看到她会穿得这样的隆重华丽除了在华清她芳辰的那日。
如今,他看到她穿着锦绣宫装,仪态万芳,突然感觉眼睛有点刺痛,那宫装的靓丽色彩刺痛了他的眼。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
他看到她向自己走来,笑得若春花绽放,他身边的若惜笑着道:[姐姐怎么来了?]语声之中,无尽的满足,竟完全的一派天真烂漫。
[我来瞧瞧你。]看了看旁边的靖王,女子又道,[靖王爷面色看来不错。]
靖王怔了一下,忙道:[还好。]
女子笑了笑,挽着若惜的手,对着靖王道:[我同若惜许久未见了,想同她聊一会。]张望了一下,女子又道,[另外靖王妃怎么没见着?]
靖王没说话,倒是若惜握了握女子的手道:[姐姐,我们里面说去。]
女子微笑答[好]随即便被若惜拉着走了进去。
靖王站在她们后面愣愣地看着,半晌后才慢慢地抬起了脚,迈步走进去。
若惜一直拉着女子来到她的卧房之内,方才松开了手。
若惜望着女子的眼中有着温和而怜悯的光,她轻轻道:[姐姐,你在宫中过得可好?]
女子点点头。
若惜叹息了一声:[姐姐,你怎么能嫁给那个皇帝呢?!他那么坏。]若惜的声音里微微有着谴责意味,但只说了这一句却又不知道怎样说下去了。
女子的目光微闪,依然不做声。
[我知道,是他逼你的。]若惜再次握住女子的手道,[那个皇帝太坏了。]
女子微笑了一下,望着若惜的眼睛里有着难懂而莫测的光芒。
[若惜。]女子温柔地唤了一声。
若惜抓着女子的手,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皇姐姐,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我讨厌这里,我想回家。]她呜咽着,像一只可怜的小猫般伏在女子的怀里。
女子的手温柔地拍在她的背上,那样柔,那样轻,仿佛怕伤了她一般,神情是从没有过的怜惜和悲悯。
[你知道吗?我现在是靖王妃了,皇姐姐,我嫁给了靖王!]若惜哭喊着。
女子拍在若惜背上的手蓦然顿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做何种反应。
[我当初一心嫁他,是因为我不甘心,不甘心一切都受那个坏皇帝的摆布,可是现在我嫁给了他,我才发现根本就没有用,什么都没有改变,我还想报仇呢?可是我却连他的衣角也碰不到。怎么办?怎么办……]
若惜一直地问着[怎么办],哀哀地哭泣,宛如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女子拍在她背上的手更加温柔了,眼中的光芒却也更深沉,更复杂。
[若惜。]女子轻轻地唤,声音若和风一般。
[你知道我是谁吗?]女子的声音依旧轻轻地,但却透着一股子的凉意,若惜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身子,怔怔地望着女子的脸,眼角下犹挂着两滴泪珠。
[我是你的皇姐姐。]女子侧着身,半边脸陷在阴影中,幽怨而动人,声音低低着又道,[我是你皇姐姐。]
若惜突然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眼睛呆呆地望着半边身子陷在阴影中的女子,脸上有着魔魅笑意。
[皇姐姐。]若惜低低地叫了一声,眼神迷茫,却又像在确认着什么。
[是我。]很轻地带有叹息的回答响在房中,传到了若惜的耳中,若惜的身体再次地颤抖了一下。
[你是皇姐姐?真正的刘若雪?]
[是我。]女子继续叹息着道。
[她呢?]若惜问。
女子微微地咧开嘴,满不在乎地道:[可能死了吧?谁知道呢?]
若惜暮地捂住了嘴,似乎在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痛苦的情绪。
[你在难过吗?若惜?]女子轻轻地问着,语气中满怀着安慰,[不要难过,她终究与你并没有血缘关系,算不得真正的亲人。]
若惜慢慢松开捂住嘴的手,问:[她是你杀的吗?]
女子笑了笑:[我没有杀她,她的去向与我无关,是她自己的选择。]
若惜似像是松了口气:[你没有做就好,毕竟她是无辜的。而且她曾经对我那么好。]
女子转身,陷落在阴影里的半边脸显露出来,清丽无双,低低叹息似地道:[是呀,终究我与她也是没什么冤仇的,只要她不要妨碍到我,我又怎会赶尽杀绝?]
在讲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女子几乎是咬牙说出的,似乎想到了什么。
若惜突然感觉房间中的空气有点闷,走至窗前,轻轻推开了碧纱窗,却见靖王正站在那里,眼神怔怔地,见她推窗,转身去了。
若惜心头巨震,睁大了眼睛,却不敢出声。
此刻刘若雪背对着自己,看不到这边,若惜赶紧把窗户关上,心跳得却愈发厉害。
如果皇姐姐知道靖王爷站在外边,依照她的性子,应该是不会放过的吧。
原本自己同靖王也没有夫妻之实,更谈不上夫妻感情,可是他是一个好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会死,她就会感到伤心,仿佛胸口之上堵了一块石头。
刘若雪已经转过了身,看到若惜一会开窗,一会关窗,心中很是奇怪,于是问道:[你怎么了?]
若惜忙掩饰道:[本来觉得房内闷热,可是打开了,才想到可能会落灰,所以就关了。]
刘若雪听到这里,也就不惊怪了。她再次挽上若惜的手,温柔地道:[若惜,我这次来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安心,我们的仇很快就能报了。皇姐姐办完了事就会来接你的。]
若惜听到这里,心头震动得更加厉害,听到这样的消息,原本应该欢喜,可是她却欢喜不出来,这不是她一直的心愿吗?直到刚才,在没有认出这个女子是真正的刘若雪时,她那样地向她哭诉,也不过就是想激发起她同仇敌忾的心,近而借由她报仇。
可是形式突然逆转,她却突然之间不清楚自己的立场了。
心中带着一丝的茫然和惶恐,她有些惊怕地问出了口:[皇姐姐你真的要杀那个皇帝吗?]
[若惜!]美丽的女子呵斥着,[你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吗?]
若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不自觉地问了什么。
她有些自嘲地笑了,自己都说的什么呀?
╳
刘若雪走了,若惜在厅中堵到了靖王,一时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靖王见她不语,率先开口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都听到了。]
[那么你要怎么做?]
[她真的死了吗?]靖王问,声音低沉,无限的颓然伤感。
若惜心下一惊,突然惊觉,他那样的爱他,知道她死了,当然会痛苦的无以复加,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只是亲人接连的离开,已让她的心痛苦得有点麻木了。
想到这里,若惜突然想哭,她微微垂下了头,掩饰眼中的湿意。
[也许她没有死。]若惜低低地道,声音轻得连自己也说服不了,可是不这样说,她还能说什么呢。
靖王的眼中,波光滟潋,久久才道:[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若惜我现在心里很乱。]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而去。
若惜站在他身后,却没有拦他。她的眼睛涩涩的,却终究没有落下泪来。
发生得太多也太快,她已经无泪。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夜思
[王爷,王妃让我来找您。]
靖王微微抬头,看到一青衣人立在自己的桌前,微微有些醉意的头脑有些不清晰,细细分辨了半晌,方咧嘴笑了:[袁术,怎么是你,你不是去家乡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了?]
英俊的公子虽然面颊映红,略微醉了,但却还保留着几分的清醒,认出了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身边人。
袁术一旁站着回答:[我刚回去不几天,就得了罗丹犯我沉琉的消息,遂忍不住提前几日来了。]他语声之中很显然有几分忧心,眉间也淡淡地浮起沉思,担心地望着自己的主子。
靖王静静地拿起桌上的酒樽,却不知道是否将袁术的话听入耳中。
他轻摇酒樽,琥珀色的液体摇动不定。他将酒樽再次地送到唇边,仰脖灌了一口,却突然将酒樽重摔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袁术离他最近,也禁不住地唬了一跳,客栈中原本讨论的人群这时也停了下来,诧异地探头向这里张望。
[公子。]袁术终于忍不住轻声地唤道。他知道公子自从成亲以来不便没有哪一日是真正地在开心地笑,只是像今天这样伤心却也是头一次看到,仿佛万念俱灰。
靖王继续地喝着酒,几乎都是用灌的。
不一会,他突他微微地笑了,袁术看到,那个一向温文平和的靖王眼睛变得黯沉而可怖,仿佛暴风狂雨都隐隐地藏在其中,却找不到挣脱的机会。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袁术呆呆望着,心中浮出千万种猜想,然而却最终都被自己一一地否定。
[砰]地一声,靖王的上身倒在桌上,头磕在了桌面,已经烂醉如。
袁术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便弯身架起了靖王,却在客栈门口不小心碰了门槛,几欲摔倒。他勉强稳住二人身形,靖王半睁双眼,口里喃喃着道:[她死了。死了。]
袁术一怔,不解靖王口中的她或着是他究竟所系为谁,竟令靖王伤心若斯。
想至此处,他心头突然雪亮,难道是宫中的她出了事,除了她还有谁能令靖王这般,只是不可能呀,宫中并没有传出她的什么消息呀。
那么靖王他却是为了什么呢?
艰难地将靖王扶回了府,府中的下人报告了王妃,不一会,若惜便步出了房,远远地看到袁术搀着靖王走来。
她原欲上前的脚突然钉在了那里,半分也移动不得,只是望着,直到袁术搀着靖王走到她身边,她才伸出了手,扶住靖王道:[怎么吃那么多酒?]然她的声音里满带着疲惫和无力,一点责怪的意思也无。
若惜扶靖王进了房,伺候他喝了醒酒汤,便出了房。
靖王沉沉地睡下,再不曾开口说一字。
这一睡,便到了天黑。
╳
黑色的天幕上,几点星辰闪烁不定,幽幽绽放微末光华,却也是漆黑天宇中的唯一光亮。
夜风穿廊而过,拍打着殿门。
殿门没关,一直在咿咿呀呀地响着,宛如女子的悲泣。
幽景殿中,一个孤寂寥落的身影直直立在当中。
殿两侧各有一列残灯飘摇明灭,在青金石地面投下重重暗影,宛如黄泉幽火。
那个立在当中的身影正乃空爵皇帝。
夜已深沉,他却独自一人立于这所空殿之中,仿佛在追念着什么,只是黑暗混沌之中却看不到他的面容,亦无从窥探到他心中所思。
这里是无尘昔日的住所,也曾经是他最喜流连的所在,如今却只剩下满殿空寂,追忆惘然。
欢声笑语都已经不复存在,只余寂寞的回忆在一点点地啃噬着他已然班驳的心。
[冥儿。]女子花朵般的脸庞在他的眼前慢慢地浮凸出来,让他不敢逼视。
他闭上眼睛,然而那张脸却越来越清晰,使他无处可躲。
对不起,他在心中无声地说着。风穿过殿门,他身在风口之中,衣袂飞扬而起,思绪也飘飘远去。
[圣上!]
一声低而沉的叫唤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响起,带着飘渺之音,直直入得他心内。
他蓦然转身回首。
却见一抹血红在暗夜中洋洋洒洒地逶迤而来。赵冥却不惊不怪,定在原地,望着血衣人走进。
来人是一妖美的年青男子,血衣乌发,精致五官,嘴角似笑非笑,却又有着雍容和高贵。
[吴及,是你?]
赵冥收敛眼中的神伤,脸上也肃然一片。
[你怎么来了,可有什么消息吗?]
他微微蹙起了眉头,似有疑惑。
吴及行至他身边,摇头,[没有。]
赵冥黯然垂眸,心中死灰一片。
还是没有,连这个人都找不到,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已经没有她了吗?
往事点滴浮在心头,他每每想起,都不禁苦痛万分,可是为什么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不信啊。
[难道她真的消失了吗?]赵冥的眼睛在暗夜之中射出一缕幽芒,声音有些发颤。
[这是命数。]血衣男子的表情藏在黑暗里,看之不清。
[即使是天命气数,朕也不信她会死!]
一字一顿,赵冥的声音坚毅无比,似带着倾覆天下的气势。
吴及立在年轻帝王身边,却只是沉默着不出声。
然而隐在暗夜中的脸却几不可见地为之牵动。
衣袖一甩,两列残烛尽灭,满殿重新陷入黑暗。
赵冥轻轻踏着殿中的青石地,度步而出。
暗夜的风袭来,他只觉凉意阵阵,但胸口之内的忧愁却无法舒解,憋得他几欲窒息。
风来了。
赵冥口中念念有词,满天星空投洒而下,在他的脚下织就幻影迷离,他突然觉得看不清前方的路。
他的路只走了一半,可是却已经倦了。
御花园中花木扶疏,树影重重叠叠,馨香阵阵随风潜入他鼻中,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竟然是茉莉的花香。
他眉间的抑郁终于消散少许,然心头却激起更高的浪潮,一波一波,似要将他席卷入其中。
[圣上,今到哪宫里去?]新上任的太监总管李陆在他的身后问。
赵冥回头,眼睛轻掠太监年轻的面庞,这才想起原先的随身太监王福已经告老还乡了,如今的这个是新接手的,对他的禀性还不太了解,不清楚什么时候当问什么时候不当问。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他不想开口的时候。而这个太监却问了。
王陆被皇帝目中的寒光一扫,不禁心神都为之丧,讷讷地再不敢接口。
所谓天子龙目,便是如此吧。
皇宫之内,本来处处可是天子之家,然,这一刻,赵冥却不知,究竟哪里才是他的家?
想起日间,朝堂之上大臣们针对这次罗丹进犯沉琉所提出的种种方案,他只觉心中忧思,更加难解。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决战在即
殷雪衣离谷已有两日,两日之中,谷内并无他事,每日依旧如常,只谷中少数人变得忧心忡忡。
殷雪衣这一去,只带了身旁的六女,那六女的武功皆为上乘,林尘心也是见识过的。
战事在即,林尘心有些觉得烦躁起来,想起靖王府的若惜,那个昔日由她爱护着长大的妹妹,不禁有点担心起来。
自己的那次离开,是否会波及到她?
想到这里,她长身而起,竟然有点坐不住了。
叫来了谷中的老管事,要了马匹,她便再也待不下去了。
老管事见她要马,急忙问道:[林姑娘可是想办什么事儿,老朽可以差谷里的其他人去办,不必林姑娘经手,公子走时交代过要好生照顾姑娘的。]
林尘心坐在马上,淡淡地道:[不必了,这事须由我亲自去办方可,公子那里,我自会解释。]说罢吆喝了一声,马儿顿时飞奔起来,如离弦之箭。
老管事看着林尘心策马而去,心内焦急万分,却无法阻拦,只得召来谷中人去前线传信于殷雪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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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丹大军与空爵在沉琉的守兵此刻正处于胶着状态。
如果连这个小小的沉琉城都攻克不下,那么何谈进逼空爵。罗丹大将斐真不禁心浮气燥起来。
正当此时,军帐之外却有士兵通传:[有个姓殷的公子求见。]
斐真听到这个消息,紧蹙的眉头一下子便舒展开来,他毫不掩饰面上喜色,急忙大声道:[快快请王爷入帐来!]
士兵听到主将如是说,心中却迷惑不知他是哪位王爷,莫非是……
不一会儿,士兵领着殷雪衣进得帐内,殷雪衣依旧是一袭白衣,在兵营之中,显得犹为醒目,仙人之姿,已然折服了每个见到他的人。
他随身的六女都已经做男子装扮,宛然六个俊俏的男儿郎。
斐真一见到殷雪衣的到来,不禁激动地跑上前去道:[王爷来得正是时候,我正在为攻城不下费煞思量,如今王爷来了,可说是天助我。]
斐真为人一向严肃工整,如今这般的喜形于色可说是士兵们生平罕见,听他这样推崇来人,不禁对这一身白衣,仙人般的公子更加期待。
殷雪衣淡淡笑开,仿佛天地都为之霁颜一笑开来。
[将军还是称呼我殷公子或雪衣吧,至于王爷二字,休要再说。]
斐真知道殷雪衣为人洒脱,不喜礼数,更是抛却王爷身份,恣意山水之间,遂一点头笑道:[如此也好。]
大帐之内,斐真已然谴退了所有人,只余他与殷雪衣二人。
斐真指点着案上的地图道:[如今我军守在沉琉城外,可说是处境艰难。这沉琉城城墙坚固,又兵强马壮,粮草也周备。而我军如今守在外围,短期虽然说尚可,但是一旦沉琉有援军来,我军却要如何?]
语声之中,满布担忧,令殷雪衣也不禁一肃颜,微一沉吟,他出声问道:[沉琉是否南面有一条珍瑙河?]
斐真点头道:[正是]
抬眸望向殷雪衣,不知道他为何有此问。
殷雪衣指点着地图上的某一处道:[珍瑙河乃沉琉城唯一水源,倘若控制了它,便等于扼制了沉琉,即使再守备周到的城池,也不怕它不手到擒来。]
殷雪衣的语气只是淡淡,斐真却悚然一惊,脱口:[公子。]
[我们可在河中游洒上毒药,这样一来,不怕他沉琉守将不弃械投降,即使他不愿意,在死亡恐惧的笼罩下,旁的人恐怕也不会与他善了吧。那时候,城中一乱,便是我军攻城的最佳时机。]
殷雪衣充耳不闻,继续着自己未完的话,听得斐真心头一阵阵地紧缩,头皮发麻,他不禁嗫喏着道:[公子,那样做,是否牵连得太大了?]
小心翼翼地开口,却换来了殷雪衣的大笑声:[斐将军,你是否在同情敌人?]
斐真断然道:[当然不是。]
殷雪衣一点头,恢复了温雅面容,口中淡淡道:[斐将军,战争本就如此,你经历了那么多场战场争撕杀,刀头喋血,难道还看不清吗?]
无波的声音,似带着疲惫之极的木然。这样的日子,他正是因为不想,才情愿归于山水田园,只是现在却又……
眼前白衣若仙的男子仿似一汪清泉,然而说出的话,却森然冷洌,仿佛从幽冥地狱里传出,但却又一针见血,让人无可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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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爵朝堂之上,大臣们众口不一,贤王赵清主动请缨,奔赴前线。
之所以迟迟不曾坐下定论,主要是因为空爵的那些大臣认为小小罗丹不足惧,即使没有增援人手,亦无妨。然则还有人认为派了增援的人去,可更保万无一失,顺便痛击罗丹,早日为此战役划下句点,以平民心。
最后,空爵皇帝应贤王赵清之请求,拨他五万人马,前赴沉琉增援。
赵清领命,整装待发。
第二日,大军便已经整装完毕,开赴前线。
此刻的落日城中,兵力可谓单薄,但是人们却并没有在意这一点,依旧沉浸在不久之后战争将会胜利的幻想中的光景里。
皇宫御花园内,一女子凭栏而立,秀丽面庞,纤细袅娜的身段,鲜艳的宫装,让百花也为之黯然失色。她一只素手伸在衣外,定在空中,其上有一只蝴蝶停在其上,静谧而美好。只可惜佳人黛眉微蹙,似怀无限心事。
[玉妹妹在这里赏花,好悠闲呀。]一尖锐带有恶意的女声乍然响起,惊扰了园中的五彩蝴蝶翩然离去。
收回空中的玉手,凭栏而立的女子漠然回首,望着正向自己走来的玉贵人。
她们都姓玉,然一个是贵妃,一个是贵人,差别可不是一般。
玉贵人望着凭栏而立的女子,笑得嘲讽。
[最近圣上天天待在皇后的屋里,玉妹妹那里可真是冷清了。]
凭栏的女子漫步走下,步伐优雅动人,秀丽面庞上一双眼睛清澈见底。如花美貌,让同为女子且一直自恃美貌的玉贵人也不禁暗咬银牙。尽管她并
绝色帝师红颜(全文)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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