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似小黄花第5部分阅读
君似小黄花 作者:肉文屋
君似小黄花第5部分阅读
他还未回答,突然却见她,身形不稳,脚下一空,往下沉了下去“小花!”
他惊呼一声,一把拉住她的手,回身一带,往后退开来去。轰隆一声,只见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已经塌陷,大块的泥士掉落山涯。
顿时一阵心惊,抬头看向身侧的人,好似比她更要紧张,急促的呼吸,耳边尽是他狂乱的心跳声,撑在他胸口的手心,烫得有些吓人。
这般的担心……从未有过!
或许……或许她可以试试……试试相信他,试试把一切都告诉他,试试找个人依靠一下。
刚冒出了这种想法,却在下一刻,看到脸下的那条微不可见的细痕时,瞬间冰凉,防心高筑。
“肖公子,我没事了!”她风淡云轻的开口,语气比以往还要平静几分。
肖芳华这才放了手,脸上还有着残余的担心。
担心?她该夸他演戏太好吗?
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盘算着可靠的距离“多谢相救,我想起,公子上次的毒,不知解了没有?可否让我把一下脉!”
“好啊!”他点着头,脸上仍是满心的欢喜,丝毫不觉得这时候把脉有什么不对。
君思自然也不会提醒,把在他的脉门,却迅速拿出身上的银针,准确刺上他的几个|岤位。
“君思?”肖芳华一惊,已经不能动弹“你为何点我的|岤。”
却见她已经退开两步,脸上有着不常见的怒气“说,你到底是谁?潜入我左家,目的为何?”
“潜入?”他一愣,满脸的莫明“你说什么?我没有……”
“没有?”她眉头一皱“如若你不是有目的,为何在左府多日,却不以真面目示人?”他脸上的那条细痕,正是人皮面具的接口,而且做此面具的人,手法极其高,以至于她要与他靠得那么近,才看出来。
可笑,耐何她处处小心,竟也会信了他?这么多年,她隐于幕后,还是逃不过,终还是被发现了吗?
“你说的是我脸上这张面具吗?”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伸手往脸侧捏去。
“你……为何可以动!”君思大惊,她明明封住了他几个重要|岤位。
“啊?不能动吗?”他一愣,立马又想站回去,看了看她的脸色,呵呵一笑道“我……我一急,就运气换|岤,自动解了。你……你别生气,你要点我,我再让你点一次!”
“……”这人……
“那个……”见她仍是不善的脸色,肖芳华有些急,想起自己脸上的面具,这才继续动手去揭“这个面具是小花让我戴的,她说我本来的脸太刺眼,所以让我戴这个,我戴着久了,也就忘了。你现在要是不喜欢,我……我现在就取下来!”
说完他使劲捏了捏脸,好像终于摸到了接口,顺手唰的一声撕了下来,露出原来的容貌。
君思却在看到的那一刻,刹时愣住。耳边回响着似是破土而出的声音。
花前月下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 v花前月下v
第十五章
那是一张绝色都不足以形容的脸,那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每笔每一画,都似细心雕刻勾略出来的。眉、眼、口、鼻,每一部分都完美到无可挑剔。那是惊心的美,好似任何人只要看一眼,都可失心。仿佛所有的形容用在他的身上,都不足以言喻。
如何真要用一个词来括叙的话,这种姿态色,定是——祸国殃民。偏偏它还长在一名男子身上。
但令君思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那张绝色容颜间,所显明出来的,那些排海倒海一样的熟悉片断。
“痛痛痛,小花,你干嘛老喜欢捏我的脸?”
“刺眼!”
“啊?有……有吗?小花你不喜欢吗?那……那有没有办法换一张?”
“戴上!”
“这是什么?面具?呵呵,小花你对我真好?痛痛痛……小花你干嘛又捏我?”
“别笑!”
“哦!”
“小花,你看你看,好多书也,我从师傅那‘拿’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书也……哎哟,小花你干嘛拍我?”
“你别看!”
“咦,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哦!……但是你说师傅为什么要都把这些偷偷藏在床底下,明明他旁边就是书房的!难道他还私藏什么私籍?”
“……以后常去!”
“啊咧?”
零碎的片断,像是春天初生的萌芽,一个接一个的浮现在面前。然后慢慢沉淀,串连!
原来如此……原来,这便是小黄花。
肖芳华紧张兮兮的看着那方的君思,白皙的脸上阴暗不定,总觉得现在的她跟小花是完全不一样了。以前,她冷着一张脸,生气与否,只要看头上那条青筋就知道了。而君思,总是一副和气的样子,好似对什么都不上心。对他也一样,有时他甚至想故意做点惹她生气的事,看看她是否会对他发火。
“这个面具你一直戴着?”她突的开口,声音有些微的异样,似是压着什么。
“嗯!”他点头,瞅了瞅手上的面具“这是小花亲手帮我戴上的,她没说取!”
她注视了他半会,才露出浅浅的笑意来“你就这般听她的话!”
肖芳华眼睛顿时瞪圆,她是对他笑吗?不像之前那种客气似的笑容,这个……好好看!心间顿时扑通起来。
“嗯!小花的话,是要听的!不然她会生气!”真好看,真好看。
“哦!”她伸手要拿他手里的面具,却见他一脸痴迷的站在原地,眼睛闪闪发着光,见她伸手,展颜一笑,明明是有些憨傻的笑容,却令天地失色。宛如千万朵的花儿,向她扑了过来。心顿时一息。
祸国殃民,祸国殃民!
“你还是戴上吧!”掩口轻咳了一声,转手又把面具递还他。
“好!”肖芳华见她脸色有些不善,像是要生气,心里一急,连忙又开始把面具,往脸上拍。可惜怎么也粘不上去。
“反了!”君思实在看不过去,抢过他手里的面具,转了个向,往他面上贴。
她手法很好,指间扫过的地方,面具便服服帖帖的粘在脸上,一丝折皱都没有。当初小花选了最好的材料做成此物,就算是戴一辈子,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所以很是轻薄,以至于,她指尖的温度,全全的传到他的脸上。
她的眼,她的眉,她的一切,他所认为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如今近在咫尺。
咚咚咚,那是什么声音,像是打鼓一般的要奔出胸口。脑海里顿时又浮现出,那日,那河边,那水中,那……裸……裸……咳咳!
“小……小,君思!”
“我叫君思,不叫小君思!”她的声音很是平静,不似他。
“君思……”他脸红如血,双眼贪婪看着她贴近的容颜,一眨都不想眨,话语有些小心翼翼“我能问一下……那个,你为什么要一边给我戴面具,一边拧我的脸?”
她是在帮他戴面具不错,但也仅仅是一只手在忙,另一只却是大刺刺的拧起另一边的脸,横加蹂躏。他不介意的,但时间久了,也是会痛……痛痛痛!
她清淡的眼神上移,从面具对上他的眼眸,仍是平静无波。手缓缓的松开,抚平面具上最后一丝折皱。不紧不慢的道。
“为民除害吧!”
“啥?”
“没什么!”她脸色一正“夜已经深了,如还不回去,怕是府里要担心了!”
“哦!”肖芳华揉了揉自己的脸,贴得很好,无论怎么揉都不会起皱,只是——真痛,想必里面定是肿起来了。说起来,以前小花帮他戴的时候,也是要先捏他半天。难道这是戴面具的必行步骤?
“我们回去!”他满腹狐疑的走在前头,刚踩了两步,却见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来“君思?”
她没有回答,站在原地,眼神微微的下落在脚上。
肖芳华一愣,低头看了一眼,这才想起,她的脚好像受了伤,不能走吗?但又不能留她一人在此。那就只有……
“君……君思!”他紧了紧手,有些紧张“那个……你,你脚受伤了,要不……要不,我背你!”她不会愿意的吧,必竟他现在只是个陌生人,必竟男女受授不轻,必竟……不是小花。
“有劳公子!”
“啊咧?”他傻眼。
“公子嫌累?”她眼眯了一下。
“不不不!”他连忙摇手“不嫌累,我怎么会嫌累?多累我都意愿!”这简直就是天上扑通掉下来的福运,砸得他有些头晕眼花。“我背你,我背你……”他连忙颠颠的跑回来,背对着她蹲下,脸上又笑开花。
思起那脸皮下的面容,身后的人眉头皱了下,手心不自觉的握紧,倾身靠了过去,顺手伸向那过分灿烂的脸。缓慢的旋转。
“君思,我……我的脸!”他痛的有些咬牙“面具还没戴好吗?”
“嗯!”她这才收回手。
他站起身,君思很轻,背在背上宛如羽毛一般,没有一点重量,让他感觉,甚至可以随着心一块飞起来。
只要想到背上的是她,天瞬间好像明了,地也好广了,每走一步,心底都会渗出蜜糖来,一路甜到心里头去。再开出一朵一朵的小花,满世界都是。
如果能一直……一直这么背着她就好了。那么无论是哪,天涯还是海角,上穷碧落下黄泉!那都是愿的。
直到……
“肖公子!”背上的人突然开口
“嗯!”
“我们是下山吗?”
“对啊!”
“那为何往山上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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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清晨,花开在树梢,鸟儿在呜叫,青年在屋顶上窜下跳。
“师傅,师傅,你这……这是干嘛!就算我在谷里多待了几日,你也用不着用扫把赶我吧!”
“你师弟们都出谷了,你一个人还赖在这里干嘛,赶紧给我走!”白须老者手持扫帚,一脸怒颜。
“我到是想出去呀,但当初二师弟下山时,哭着喊着说,他还想找个顺眼的媳妇,让我别下去祸国殃民!”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师弟这么伤心,他自然是应了。
“祸国殃民总比祸害我要好!再说,你就不想也找个媳妇啥的?”
“呃……有点想!”
“那还不给我滚出谷去!”举扫帚狂扫。
“师傅,你要冷静,冷静呀!”
“冷你个大头鬼,你当媳妇会凭空从天下掉下来的!快给我滚!”
“我……咦,师傅,你看上面什么掉下来了?”青年抬头看向天空,只见一道黑影正掉了下来。轰隆一声砸在水面上,丈高的水花飞溅开来。
他脚下运气,纵身一跃,点过水面,顺手捞起水里的物体。仔细一看,眼睛顿时瞪圆,刹时一脸的惊喜。
“师傅,师傅,你真神,天下真的会掉媳妇也!”
“……”
“媳妇!”
冷眼一扫。
顿时收声,眼睛紧张的四处乱瞟“那个,你又不记得自己叫啥?我只好……要不……我帮你取个名吧!”
前方的身影没有回话,脸色仍是不近人情的淡然。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应了!叫什么好呢!”青年撑着脑袋苦想“你老叫我小黄花,那我叫你……小花好不好?小黄花,小花,正好一对呢!”
冷脸,刷的一下黑了!
“小花,小花!”
“闭嘴!”
“小花,你又生气了?”
“我不叫这个名!”
“咦,多好的名字呀!我想了很久的!小花不喜欢吗?”
“……”
“那怎么办,小花?要不等我想好更好的名字再改好不好?小花这次是要出门吗?又是采药吗,小花?其实我可以帮小花的?小花你别客气有什么事尽管叫我!小花……咦!小花,你怎么走了,等等我,小花!”
“滚!”
“何事?”
“你来了!”青年呵呵一笑,有些小心翼翼,紧张的看对方一眼“二师弟说……有些事,要有花有月的时候才能说的,虽然这样很冷!”
是花前月下吧?眉头皱了一下,眼神不经意的瞅向他紧抓着手腕,袖口滑出一根鲜红的线。眼神又柔和起来。
“小花,你……你喜欢这里吗?”
“擅可!”
“那……小花也喜欢我吗?”
冷眸抬起来,仍是淡淡的一片。
“我……我是说,那个……跟喜欢这里一样的喜欢。我也很喜欢小花的,但……不是那样喜欢。”他一脸的紧张,说的什么自己也不清楚,干脆一把拉过她的手“这个……这个听说要绑在一块才有效,我们……一人一半好不好?”
冷眸定在他手里的红线上,刚要伸出手,又缓缓收了回来,眼神轻眯,划过一些什么。
“你从哪来的红线?”
“我出谷去那个红色的庙里拿的!”
月老庙吗?
“你第一次出谷,就只为拿这个?”
“嗯!你……要吗?”他双手捧着手线,小心翼翼,似是捧着整颗心。
前方的人沉吟了半会,沉到他的心都跟着一块沉下去。
“……芳华,我想不起过去的事!”
“这我知道啊!”
“倘若……”倘若……她已为人凄,倘若她有牵挂。
又是一阵沉默。
“小……花?”
“竟知道……便别再提此事!”直到她想起一切为止,长叹一声,转身进屋。
蓝影愣住,抬着的心,传来一阵阵的刺痛,瞬间听不到呼吸!
原来她……是不要的!
风过,手里的红线,顺风而起。花前——月下!形单影只!
棋逢对手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 v棋逢对手v
第十六章
树上的男子左瞅瞅,右望望,见四周没有别的人影,一个起跃,直接跨入对面的窗户,身形一转,稳稳的站定。
坐在屋内的白衣女子,斜靠在椅子上,像是没有看到他的进入,手持着一本书,堂堂正正的医书《脉经》。
来人一抖,明白那也仅限于书名而已,至于里面的内容……不予评论。顿时有些恼,恼那书吸引了太多她的注意力。
“君思,这天气这么好,我们来下棋好不好?”
君思这才从书里抬起头来,她脾气好,比小花都好。见他突然闯进来,还是从窗户这种旁门,也不恼,甚至掀起淡淡的笑容。
“好啊!”
他一愣神,盯着她的笑就移不开眼,最近的君思有些奇怪,以前的她什么都好,但失去了记忆,现在她想起来了,却独忘了他!
但现在,对他又好像多了点什么,少了点什么。令他捉摸不透,几度都以为她是想起了以往的事,但从她眼里又看不出一丝熟悉的意味。
“棋在柜子的最下层,你打开便可看到!”她的眼神又移到了书上,直到他拿出棋盘,放在桌上,搬好了棋子,她才回过头来。缓缓放下手里的书,也不客气,动手先推了一个棋子。
肖芳华接着移动一下左边的“马”,眼睛溜溜一转,又瞄到她放下的书上。桌上有满满一叠书,最上就是她刚刚放下的那本,书页是打开的,隐隐还可以看到上面的字。
见那书上道——
李府公子,年仅二十,一身才学,远近闻名。加之,他相貌出尘,比之女子更甚几分,一时间闺中待嫁之女子,皆芳心暗动……
肖芳华眉心一皱,暗暗咬牙“相貌出尘,更甚女子”那不就是一个娘娘腔?这种男人,有什么好芳心暗动的?桌下伸出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拉下那本书,带点怒气塞进怀里,回去再毁尸灭迹!
“将军!”他架起当中炮。
“肖公子,棋艺不俗啊!”君思仍是一脸的轻淡,缓缓起了士。
“这都是小花教我的!”他捏了捏怀里的书,见她没发现,心情大是好。
“哦?你说的小花棋艺也很好吗?”她随口问道。
“这我不知道也!”他抓头想了想“我的棋是她教的,一开始我老羸不了她,她便天天跟我下棋,后来我羸了几次,她就不跟我下了!”
她手抖了一下,笑容有些僵,再移了一步棋,轻应了一声“……哦!公子的伤怎么样了?”
“伤?”他想了半会才想起来“你说那些擦伤,早已经好了!”她这是关心吗?
“哦!”君思继续盯着棋盘,好似刚刚那只是随口的一句问侯。
顿时有些失望,眼睛眨了眨,像是想起什么“以前我们下棋,都会下个赌注,例如抓多少只兔子什么的,不如……现在也赌一赌?”虽然无论输羸,最后总是他去抓。
“好啊!”她淡淡的应道“赌什么?”
“就赌……”他眼睛又开始打转,看了看她淡漠的脸,心间微微一动“如果我羸了,以后我要是再受伤,你……你都给我治好不好?”
她终于抬起了头,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半会,看得他一阵紧张,就怕她拒绝,恼了自己。
“好啊!”她应声,嘴角隐着刚刚那种浅笑。
他心下顿时狂喜,比捏着怀里的书,还让人高兴上万分。于是更加认真的盯着棋盘,要羸这盘棋,其实很容易,君思的棋路,向来都差无几,他甚至能猜出她下一步,要走什么,他是稳羸。
果然,她缓缓的移动旁边的一粒棋子。
肖芳华缓颜一笑“你这一步错了,这是死棋!只要我的……咦!我的‘车’呢?”
棋盘上,原本应该放在那方的黑“车”不翼而飞。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人,一如继往风淡云轻,坦然自若的表情。是他记错了吗?“车”其实不在那里?
说起来,以前跟小花下棋的时候,好像自己的棋子也会无原无故的失踪。
“该你下了!”君思端起旁边的茶,轻抿了一口,催促道。
“哦,好!”他甩甩头,当是自己眼花,继续下棋。
但凡事有一必有二,接下来的一刻钟,他又不止一次的眼花了。
揉揉眼,侧了侧身子,有风吹过,掀起了桌上那让他烦心的书页。一行刺眼的字,又钻进了眼底。
只见那书上道——
张府,武林世家,育有独子。尽得其父真传,自小习武,武艺高强,年仅二十,江湖已无敌手,且相貌不凡。是而,众多女子仰慕之……
手间一抓紧,再次咬牙,武林世家?无敌手?他就不信自己打不过!张公子,我记住你了!桌下爪再起,唰的一下,再拉下一本书,这次拧成一团再塞怀里,回去再“碎尸”。
但风好似刮不完一样,连连翻起上面的书页。
王府公子,满腹才华——
伸爪,拉下。
暮府公子——
暮家也拉下!
莫府公子——
莫家也拉下!
肖府公子——
呃……肖家也一样!
钱府小姐——
人妖也不留!
于是原本高高一叠书,不肖半刻,已经全悄悄塞进了某人的怀里。肖芳华这才心满意足的落下最后一粒棋子。
“以后就麻烦你帮我疗伤了!”他呵呵一笑,满脸都是阳光。
“公子有恩于我,其实不用这盘棋,你若受伤,我也会尽心医治的!”她淡笑着回。
“真的吗?”他心情又飞上了天,满心的欢喜,摸了摸怀里的重物,眼珠一转“那我先回去了,我明天再来看你!”他要回去毁尸灭迹,毁了这些蛊惑人心的书本。
“公子慢走!”她道。
肖芳华这才起身,双手抱着身前,砣着身子溜了出去,一时不察,迎头撞上正要进门的安苹。
“是你!你怎么……”安苹见他神色不对,刚想要问,却见他一个跃起,刹时消失在墙头,那神情,好像背后跟着什么。
“小姐,他怎么了?”安苹指了指那落跑的人。
君思淡淡的看她一眼“没什么?下棋而已!”
“下棋?”安苹一惊,小姐啥时候来的这么好兴致,却见她缓缓的站起身来,紧接着叭叭几声,衣袖里掉出些什么,她连忙上前去拣,却发现那全是黑棋子,‘炮、马、车’数数刚好六个。
“小姐,你好厉害哦,吃光了他所有棋呢!”她一脸的欢颜,很高兴自家小姐,把对方杀个片甲不留。
君思愣了一下,眼神一眯,转身进了内室“收拾一下吧!”
安苹这才一脸欢颜的去收棋,却在看到棋盘的那一刻,彻底的石化。
棋盘之上——
自家小姐的帅,被对方的一个小小卒子,死死的堵在中间,进退皆亡!顿时一滴冷汗自额间滑落,手里的六个棋子,无比的烫手起来。
左府最近比较热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闹,全因小姐拣回来的那朵小黄花。这花不得了,花一开,府内鸡飞狗跳,安苹愤愤不平,誓要连根拔掉,怎赖主事的小姐,只是微微一笑。
亦如这一天……
树上飞下来一只鸽子,霸在某人的脸上不走,一只过度肥大的鸽爪,拼了命的跺着脚。跺着他烦了,一把抓住,以牙还牙,以脸还脸。于是一根一根的开始拔着鸽头上的毛,拨得鸽子,拍得翅膀啪啦啪啦响。以至于惊动了屋内的人。
“能把鸽子,给我吗?”树下的白影,淡淡一笑。
“好!”树上的人,满心的欢喜。一跃而下,乖乖的奉上手里的白鸽。盯着她的脸,贪婪的看。果然鸽子没她好看。
她接过“多谢!”
“不客气,你……喜欢鸽子?”
她取下绑在鸽子脚上的小竹筒,收进掌心,淡淡的道:“许是吧!”
“哦!”她喜欢鸽子,喜欢鸽子,某人默默的记在了心底,记得牢。
于是隔日,某人捧着一只只的鸽子,频繁的出入西院。一个时辰能跑个七八次,灰鸽子,白鸽子,灰白的鸽子。各式各样的都有,而且其中总有一两只鸽子,脚是特别肥大的。
“小姐,你到是管管呀,再这样下去他要把天上的鸽子,全抓光了!”
“哦,是吗?”君思漫不经心的回答。
“可不是,小姐,他抓别的鸽子也就算了,偏偏他抓的全是信鸽!你看看,看看这都是啥啊!”安苹把鸽子身上绑的纸条一字排开“这是李家需要送米的条!这是武家需要镖局压镖的条!这是不知道谁,报平安的条!这个……这个是赵家公子,约李寡妇幽会的条!这么多的鸽子,你说怎么处理嘛?”
“嗯……”那方的人扫视了笼里的十几只鸽子一眼,缓声道:“这顿清蒸,下顿红烧!”
“……”
于是,左府上下,吃了七八天各式各样的鸽肉,直到再没有一只鸽子敢从左府上空飞过,某人才暂时放弃了捉鸽子的念头,决定找时间出去捉。
全府哗然!
考虑到常年吃荤,会造成营养不济,加之突然想吃素,君思这才决定,前去制止某人这场荒谬的闹剧。
红线系情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 v红线系情v
第十七章
这日,风不是很大,但很是阴冷,屋内站立的人,一席白衣,飘渺脱尘,仿佛不属这世间的存在。只是那眉宇间微不可见的折皱,却又生生添了几分人气。
她眼神轻眯,注视着桌上的纸条,静静的疑视了良久,眉头便越深。
“日久不见,甚念,初七,思缘客栈相聚!”
白底黑字,每一笔每一划她皆可找出熟悉的影子。
初七,今日便是初七,收到这封传信已是五日前的事。如若以往,她定会一早便入了城,但如今,时近午时。她却仍留在屋里。
为何?
眉头紧皱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烦闷感升起,打乱她向来平静淡然的心湖。
转身拿起桌上的纸条,猛的抓紧,柔成团!抓了半会,才投进那炉火之中,慢慢的看着它化为灰烬,不曾移开视线。
心情却没有因此而平静,反道是越加的烦心。
直到,风吹开窗户,送来阵阵的清香。她这才转头看去,隐隐看到墙那头,飘浮着几朵黄|色的花朵。
院里的那株蜡梅,不知何时已经开了。远远望去,像是在墙头,盖了一层黄云。这府中的蜡梅向来开得晚,时近初春,才开出花朵,一开便是满树的芳华。
她向来对花草不怎上心,除非有药用,但不知怎么的,今日这蜡梅,却分外让人欢喜,心间微动,举行就走了过去。
跨过前方的院子,转入花园的小道,满树黄花尽入眼底,才知树下有人,蓝衣静立,略抬高着头,一手伸出像是要折下一枝,却突的回头。
展颜一笑,花开其颜,艳赛满树其花,刹时掩去树上所有芳华。阳光撒下,落入那笑颜,又如千树万树黄花争相绽放,满世界都是那澄黄的暖意,丝丝流入心底。
心顿时深陷,初春的寒意,尽敛。初时那莫明的烦闷,顿时找到了合理解释。
原来……如今她心有牵挂。
“君思!”清朗带着惊喜的声音,永远是那般,洁净得一如谷里的山泉。清凉入口,再泛出丝丝的甘甜,竟究是那半年的哪一日,她依恋上这个声音呢?
“你来了,我正要去找你。”肖芳华笑得灿烂,日子久了,便少了初时的紧张与小心翼翼,指了指满树的花朵“你看,一夜间这花都开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踏步走了过去“是吗?今年到是开得更晚了些!”
他扬手折下一枝,看了她一眼,想递过去,又怕太唐突。君思却先一步,从他手中拿了过去。
淡笑着道:“小花,也喜欢这花吗?”
“咦?”他一愣,顿时有些慌乱“你……你记得!”她想起来了吗?
“你终日挂在嘴上的名字,听得多自然也就记下了!”
“哦!”这才长舒一口气“小花只是喜欢摘这种花。”摘下揉成一团的那种,虽然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她轻笑一声,转身走到路边的石凳上坐下,回头看向他道“要坐吗?”
“好!”他欢喜的奔了过来,看了看剩下的三个石凳,选了一个离他最近的坐下,嘴角又咧开来,呵呵呵的笑着。
“公子来左府有多久了?”她状似不经意的问。
“三个月!”刚好一个冬天。
“三个月……这日子,到是过得很快!公子不曾想家吗?”
“家!”他眼神突的一沉,看了她一眼“我到是想回去,只是……我还没找到要找的人!”
她盯着手中的花枝“哦,那人对你很重要吗?”
“嗯,很重要,比任何一切都重要!”
“不知你找了多久了?”
“三年!”
“三年,到是不短!如若一直找不到,公子打算如何?”
“继续找!”
“……”花枝颤动了一下“你这般执意想要带她回去,不知你要找的人,是否也和你一般,想要回去?”
他一愣,像是这才注意到这个问,缓缓的低下头,半晌才道:“我不知道,但总比什么事都不做的好。”什么都不做的话,他会发疯,发狂!“就算只能远远的看着,但知道她还活着,就已经够了。活着总是件让人高兴的事,不是吗?”
他又笑开,满脸都是满足。
手里的花一下就握了个紧,心底烦心感更甚,一时间,好像什么都理不清,什么都辩不清了。
牵挂吗?
好似有人记挂得更深!
“你为何不问我,那信鸽上写的是什么内容?”她转了转手里的花枝道。
肖芳华愣了一下,讪讪的笑道“你问的是那只鸽子!”这几天抓的鸽子太多了。
君思眼神沉了一沉,盯着他过分灿烂的笑脸半晌,直到他维持不下去了,缓缓的低下头认错。
“你想说的话,自然会跟我说!”不想说的,问了她也不会说。
“为此,你才天天去捉飞过鸽子,想让我放心吗?”
他低头不语。
这个傻瓜!都已经三年了,为何,他仍是像以前一样,傻得让人——忍不住想掐他!
紧了紧掌心,忍住想要拍他的冲动,凝视着手里的黄花半会。
“你可知,为什么我是左府的小姐,却姓君?”她淡声问道。
他摇头。
“我自小,是由爹一手带大,我的医术,皆是习自他。但他却不是我的生父!”肖芳华一惊,看向她的脸,一如往常的淡漠“虽不是生父,但他一向视我为已出,甚至比一般父亲,更要疼惜。幼时我视他为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直到十岁那年……”她像是想起什么,眼神沉了一下,继续道“左家虽然声名远播,但必竟不是什么病都能医。”
“君思,你……”
“我救不了爹!”她淡淡一笑,打断他的话,眼里似是蒙了层什么“所以我不想再让至亲的人,再离开我!”
至亲的人!里面可曾有他?
“为此如今我要做的事,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半点!或许一辈子都不能说!”她转头看向他的眼眸,紧紧的盯着,一字一句的问“如若这样……你也不会,想知道吗?”
他神情一滞,回望向她的眼,然后摇头“你不说,那便不知道吧!”
“……”
虽然是预料之内的回答,却还是令她心间一颤。刹时,好似有一抹阳光,穿透了层层乌云,撒下了满地的金黄。
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从心底迸发出来。
如果不用一个人担着!
如果也有个人在她身后!
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可以依靠!
那么——
“傻瓜!”轻斥!
“什么?”没有听见。
“公子的伤怎么样了?”她转开话题,笑开,脸上的郁气全散,甚是欢畅。
肖芳华看得有些愣神,盯着就移不开眼“早已经好了!”
她也不介意他如此露骨的眼神,甚至有些心喜“附手过来,我帮你看看脉可好!”
“好!”他伸出左手,拂开衣袖。
轻眯起眼“换一只!”
“咦?”他呆了呆,这才收回,伸出右手,心里疑惑,明明左手离她近,也方便。为何要换一只?
缓缓卷起衣袖,他手腕上的那根红线,依旧鲜艳得令人心颤,亦如三年前,她初见到时一般。
“公子不希望我拾回以前的记忆吗?”她复手在他的脉门,状是不经意的问道。
“也不是……”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再看向她抓在红线下方的手。
“哦,那是为何?”
“因为……”他语有些塞,眼线乱瞄“如果你想起来什么不开心的事,只会……让你更不开心,所以……”
“不开心的事?”她笑“例如呢?”
“例如……生气的人,生气的事,或是某些……你不想要的东西!”
“不想要!”她一愣,顺着他的眼光,看向那根红线。心中顿时明了,转口道:“肖公子,我们以前当真不相识吗?”
“啊?”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大力的摇头“嗯嗯,不相识,当然不相识!”不认识,当然不认识,不认识的话,她应该就不会再走一个三年吧?
低头看她的手,话说,这回她是不是看得太久了点。
“公子的伤已经全愈,毒也已经清了,只是多调养几日总是好的!”她终于看完了。
肖芳华正要收手,却见她顺手拉住他手上的绳头,随着他收手的动作,解下了他腕上的红线。
猛的睁大眼睛。
“君思!”
“这绳绑在手上,阻碍血气流通,我先替你保管。”她脸色如常,风淡云轻,缓缓的收回红线,绕在自己的手腕上。
肖芳华刹时僵住,盯着她绕红线的动作,一时忘记了睁眼,忘记了呼吸,忘记了世间的一切。只余她纤细的指间,滑过那细线,绑入手腕的景象。
红线定情!
她比他懂!
这样是不是……
心在抖,手在颤,突来的惊喜,回不过神,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在何地?
相比君思,却仍是一脸的淡然,缓缓起身,望了望天际“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天色不早,我擅有事要出门一趟!”
说着,掩下袖口,盖住腕间的红线,走向来时的小路。
肖芳华却仍呆坐在石凳,直到她即将消失在路的尽头,他这才猛然惊醒。一个弹跳而起,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身影一闪拦下路头的人。
“小花!”他甚至忘了改称呼,一把抓住她的手,屏住了呼吸“你……收下了?”
她缓颜一笑,看着被他抓住的手“好像是!”
“是……红线!”
“嗯!”
“我的……红线!”
“嗯!”
“那个……这是,定……定……”定情之物!
“我知!”
顿时噤声,世界一切都好像静止了,世界就只剩一条红线,火热的可以灼伤人的眼。
良久,良久……
他才找回神智,心却仍是慌乱的。手心满是汗,脸上皆是不知所措。天地间仿佛一瞬间开满了幸福的鲜花,他有些手舞足踏起来。
“那……我……我……我娶你!现在就娶你……好不好?”
她淡笑不语,只是再次看了看天色,轻语道“芳华,我得进城一趟,大致晚些时候才能回来!所以……”
“嗯?”他仍沉浸在那惊喜之中,随口回应。
“所以……你不用再满山的找我!”
“好……好!”他应声,却显然没有用心听,神情仍是呆的,嘴角咧得似是再也收不拢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猛的回过神来:“你……你刚刚叫我什么?”这才注意到她的称呼。
“芳华,不好吗?”
“好好,当然好!”没有比这更好“我……我先回屋,我等你回来!”
他脚步轻浮,像朵云一样,退着向后飘,一步一步。君思看着那似是踩着云端的人,不禁摇头,却见他根本没有看路,余光都没有,视线只定她身上。
而路侧……
忍不住出口提醒。
“芳华!”
“嗯!”
“你后面有个……”
已经来不及了,他一脚踏空,只闻哗啦一声,掀起丈高的水花。君思这才说出那句欲说未说的话:“水塘!”
唉!武功高强吗?
还曾记得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 v还曾记得v
第十八章
思缘客栈
是城内数一数二的客栈,位于城中最繁荣的路段,车来人往,热闹非凡。就算是坐在二楼的雅间,仍是阻止不了外面的渲嚣之声。
君思好静,向来不喜这般热闹的声音,平时也甚少进城。但今日不怎的,倒不觉得外头有多吵闹,甚至有些欢喜。
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拿起桌上那枝蜡梅,黄|色的小花瓣布满了枝头,朝气蓬勃,似极了某人。越看便越觉得好看,指尖抚过那花瓣之间,唇间轻轻上扬。
“到是难得见你笑!”一声低沉的男音自门口传来,有人踏入,青衣着身,相貌不俗,轻笑间眼角略弯,似是散着满身的月华。衣着朴素,却藏不住那仿佛与生俱来的贵气。只是那脸色有些异样的苍白,就身形也太过于单薄。
他回身向后面的人交待了几句,顺手关上了门,轻唤道:“思儿!什么事值得你这般开心?”
君思看过去,浅浅的笑了笑,翻起桌上的茶杯,扯开话题“来了!路上可曾安好?”
“费了点时间躲开那些闲人,到也没什么大问题!”他走过去坐下,接过她手里的茶,看了眼桌上的花枝“这是……”
“府中后院的蜡梅!”她随口答道。
“哦,思儿什么时候也喜欢起花来?”
她只是轻笑而不语。
“见你?br /gt;
君似小黄花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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