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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男坊(女尊)第93部分阅读

      俊男坊(女尊) 作者:未知

    俊男坊(女尊)第93部分阅读

    ,抓了他的手捂在脸上,滚烫的脸被他冰冷的手一冰,透心的凉,“你是属蛇的吗?真舒服啊。”

    瑾睿微笑了笑,除下外衫,手一扬,墨绿的外衫搭服帖的平搭在床栏上,身着滑躺下去,手臂穿过她的后颈,轻揽了她,“睡吧。”

    玫果身子一僵,脸上笑意顿住,呼吸也变得小心,“你……你睡这儿?”

    瑾睿没有出声,只是将手臂紧了紧,迫着她窝进自己怀里。

    玫果身子绷得更紧,身子往后挪了挪,不碰到他的身体。

    面前的人可是人间绝色,虽然现在看不见他,但他的样子在脑海里可是根深蒂固的,随便想想就能想得出来,他太高估她的定力了,能贴着他而坐怀不乱。他可以高估她,她可不能没有自知自明,还是保持距离的好,省得万一睡着了,梦游做出什么动作激恼了他,被他丢出门外,可就惨了。

    正胡乱想着,他的手臂抽了出去,接着身上一凉,身上的被子被他卷了个空,现在虽然已过寒冬,但初春的夜晚,仍十分寒冷。

    而她怕睡皱了外袍,睡下前,是脱了外袍的,身上穿着亵衣,单薄得很。抱着手臂搓了搓,伸手去摸被子,发现被子被他一个人裹得紧紧的,干咳了一声,“你今天不睡过对面吗?”

    瑾睿翻了个身面朝外,直接对她无视了。

    玫果想起昨日帮他擦药酒,那边榻上好象并没有被子,这么说来这些天他晚上独睡那榻上都是挨着冷的,心里过意不去,但自己这么凉着睡,明天铁定会鼻涕淹了玉女峰,到头来,还是给他添麻烦,又干咳一声,“你……就没多的被子了吗?”

    瑾睿没点温度的声音飘了过来,“就这一床,你是和我睡,还是自己贴着墙角睡?或者自己下床去那边榻上睡?”

    玫果张口结舌,呆了好一会儿,去揭他的被角,赔着笑,“我不太胖,我想我们可以共用一床被子。”

    瑾睿手指轻弄着枕边琴弦,瞳仁在烛光中闪着光华,唇角微微勾起。

    玫果拦着被角等了等,见他没有动弹,也没反对,将身子往他身边挪了挪,将那点被角盖在自己身上,再等了等,他仍没动,就又挪了挪,这样几次,直到整个身子微贴着他的背,身体才算被完全盖住。

    身上很快被暖气包住,舒服得半眯了眼,“下次去集市顺便再买多床被子……”

    这时瑾睿一个翻身,将她压住。

    玫果被他 一压,心都压出了胸膛,后面的话也被压得没了。

    “我庆幸只有这么一床被子。”瑾睿伏低头,唇轻辗着她的唇,“这样会不会更暖和些?”

    玫果扯着嘴角干笑,“暖和暖和,就是太暖和了些……咳……咳……你有绝世的风华……我又非老翁……”玫果脑子嗡的一声响,搅成了锅米糊糊,自己这是在乱七八糟的什么,忙咬住唇,窘得一张脸通红。

    瑾睿垂着的眼眸黯了黯,不敢再看她,反手一挥,桌案上的烛火应手而灭,从她身上滑下去,将她揽紧,给她挟好被角,“如不是你有着身孕,孩子又那般折腾,不甚稳当,我真想与你做一回夫妻之事。”

    玫果一张脸更是红得象是要滴出血,“你当真是瑾睿?”

    他略退开些,于黑暗中就着月光看着她的脸,“有何不妥?”

    玫果抿抿唇,有何不妥?她也不知道有何不妥,“哎,没什么,只是想问问。”过了一会儿才又问,“你当真不娶银杏?”

    他合了眼,淡淡的道:“不娶。”

    玫果心安了,闭了眼,往他怀里蹭了蹭,这些天来,她也能感觉得到他对 银杏无心,要不也不会在村长夫人面前说那样的话,不过事后多少还是有些心虚,毕竟不知他的心思,现在算是明了了。

    这一晚,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她能看见了,看见瑾睿那张绝美的脸,萧瑟修长的身子,他看上去总是那么孤单,她不想他总这样一个人冷清清的一个人呆着,就是让他生气也好过他这样,大不了又被他狠狠地嫌弃一回,反正被他嫌弃的事也不是一两回了,再多 一回也没什么关系。

    第012章 脱衣秀

    一声鸡鸣划破夜空。

    瑾睿揉了揉微痛的太阳|岤。

    玫果的睡品实在太差,他这一夜睡得实在是糟糕,揭开绵被,一身衣衫被她尽数扯开,乱七八糟的散着,她的小手仍穿进他衣衫内,紧勾着他的后背,小脸贴着他颈窝,吐气如兰。

    瑾睿轻轻拉下环在他身上的纤细手臂,刚想翻身下床,她又缠了过来,不禁苦笑,她折腾了大半夜,现在倒睡得跟只死猪一样。

    每日早晨都要准备些药草,便于出诊时用,试着挪开她的小手,结果她不光手,连腿也一起缠了过来,八爪鱼一般将他缠了个实实在在。

    瑾睿试了几试,没能将她拉开,反而要将她吵醒的样子,不敢再动,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这小女人,平时看似强悍独立,睡梦中却是缠人得紧。

    那些药草也费不了多少时间,他不过是习惯了早起,难得玫果睡得这么死沉,索性也闭上眼陪着她,再合眼瞌上一会儿。

    玫果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慢慢转醒,这一觉睡得极是惬意,深吸了口气,是她喜欢的味道,用脸蹭了蹭,光滑柔软的触感,相当的舒服。

    睁开眼,什么也看不见,但手脚上的感觉确是有了。

    动动手,抱着的分明是赤着的男人身体,再动动腿,昨晚那个很有意思的梦在脑海里转了一圈,顿时五雷轰顶,慌忙放开手脚,安分的缩进被里,将手老老实实的放在身前。

    身边的人动了动,她忙闭上眼装睡。

    这时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棂,散了一屋子的晨光。

    瑾睿侧着身,一手撑着头,看着玫果的粉嫩白皙耳廊变成粉红,紧闭上眼,还有意放重呼吸装睡,不禁莞尔,如不是亲眼见她,刚才睁开眼,还真被她骗过去了。

    看得有趣,竟不急着起身,用指尖轻触她的耳廊,粉红的耳廊很快又变得通红,在阳光下微微透明。

    玫果一颗心差点从嘴里跳了出来,如果昨晚只是个梦倒也罢了,可是刚才的感觉不会错,她明明是贴着他赤着的肌肤上,他的性格断不会自己半夜脱了衣衫,那这衣衫是怎么回事,就不好解释了,这丑可真是丢得大了。

    只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现在只想他快点起身,能让她找个地方躲躲,偏这人硬是不肯下床,难道是自己醒得太早,尚未天亮?

    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将头往被子里埋了埋,避开他手指的马蚤扰。

    瑾睿虽觉得有趣,看看窗外,实在不能再拖,再过一会儿,便有病患上门,只得起身,去里间洗漱。

    玫果掀开被子长松口气,昨夜肯定只是个梦,要不然他不会不把她丢到门外。

    想通了这点,心里就坦然了,翻身坐起,穿了衣衫,摸到里间洗漱。

    瑾睿被她折腾得出了些汗,正除了衣衫沐浴,见她懵懵的撞了进来,即时愣住了,飞快的拉过衣衫套上,遮了身体,见她已转了方向去舀水缸中的水,才想起她看不见他。

    自嘲一笑,除了打湿的中衣,仍浸回浴桶中。

    玫果只道是瑾睿和往常 一样,进了里间洗漱完便从另一道门出去,哪里想得到这儿还有个人赤条条的泡在浴桶里。

    自顾洗漱,又觉身上有些粘稠,脱了衣衫,只穿着贴身的窄小胸衣和白绸亵裤,打了水细细的擦洗,冰冷的水抖了她一身的鸡皮。

    瑾睿靠坐在浴桶中,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这时惊了她,将视线错向别处,可地方就这么点点大,不管看向哪个方向,眼角余光总还在她身上,干脆不转了,大大方方的看着她。

    在她昏迷之时,每日给她擦拭身子,偶也会心乱,但也不会往别处想。

    那全无知觉的身体与现在眼前这活色生香的曼妙体态如何能比,眼前晃动的娇躯又是他小心呵护着的人,饶是他性子再冷再淡,终是个男人,冰冷的眸子燃起了两团火,身体一阵阵的抽紧,喉咙一阵阵的发干,又不敢有丝毫动弹。

    昨夜那觉睡得煞是辛苦,这个澡洗得更是痛苦……

    玫果打理妥当,不慌不忙的穿上衣衫,却不知这两三盏茶功夫,她是舒服了,却让另一个人冷里火里的滚了一趟。

    摸到厨房的门,发现居然是扣着的,并没打开,奇怪了一回,难道他今天早上出去是穿门不成?

    瑾睿总算见她穿戴整齐,暗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抹额头上逼出来的细汗。

    玫果摸着门栅,听到身后水响,心‘扑’的一跳,慢慢转过身,“瑾睿?”

    瑾睿抿了唇静看着她呆愕的脸,闭口不答,自己在这儿一声不出的看完了整出脱衣秀,此时让他如何回答?

    只盼她唤两声,没人应,自行开门出去,彼此解了尴尬。

    玫果站了会儿,又没了声音,怕是自己听岔了,回转身去拨了门栅。

    瑾睿长吁了口气,合上眼,再睁眼,却见玫果伸着小手伸了过来,睁大眼看着她的小手摸到自己赤着的胸前。

    玫果的手触到桶中热水,以及他光滑的肌肤,再想到自己刚才脱得虽然没有全裸,身上所剩的布也没几片,一张脸红成了红布,倒退两步,跌跌撞撞奔了出去。

    瑾睿看着她那狼狈相,摇头一笑,昨夜在自己身上胡来时,不见她害羞。

    站起身擦抹了身子,做好早饭去诊堂寻她。

    玫果正趴在他桌案上捏药丸,听见他的脚步声进了诊堂,手一抖,药丸撒一桌子。

    瑾睿看了看她,默默地拾了药丸,仍握了她的小手,引她坐到院中桌边。

    玫果捏着个馒头,咬了一口,“刚才……”

    瑾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递了肉粥到她面前,“刚才不过是沐浴时打了个盹。”

    玫果长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管他是真打盹了,还是假打盹了,他这么说就当是真的。

    瑾睿眼里多了分笑意,“不过梦中一女子跳了曲水蛇舞,煞是好看。”

    玫果一口馒头哽了下去,咳了好一会儿,才没被噎死,她擦身时觉得手臂有些麻,估计是昨夜一直没换姿势压的,再加上水冷,于是就活动活动手臂,活动在兴头上,身子也跟着扭了几扭……

    瑾睿递了水给她,拍着她的背,“这馒头足够我们二人果腹,不必这么急……”

    玫果脸上更是一阵红一阵白,再也忍不得,暴喝出声,“瑾睿!”

    瑾睿轻咳了声,坐回去吃自己的馒头。

    玫果这口气哪里咽得下,于桌下狠狠地踹了过去。

    瑾睿唇角带着笑,膝盖轻移,玫果便踢了个空,刚要再踢,听人在院门外叫,“睿大夫,睿夫人,还在吃呢。”

    玫果知道是来了病患,忙收回脚,安安分分的坐着。

    瑾睿唇边的笑瞬间消失,起身去开了院门。见院子对面的树下还站了个银杏,脸色更加森冷。

    玫果忙起来身收拾了碗筷。

    银杏望着瑾睿领着病患进了诊堂,奔了过去接玫果手中的碗,“我帮你。”

    玫果恼她母亲昨天说的那些话,对她语气也就冷淡了,“不用劳烦姑娘。”

    银杏跟在她后面,一双眼红红肿肿,“我是来给姐姐道歉的。”

    玫果淡淡的笑了笑,“你又没错,何必道歉。”

    银杏心里更堵得难受,“我今天来,只是想问一问他,如果他对我当真没有心思,我便答应前些日子邻村张家来提的那门亲事。”

    玫果想着昨夜瑾睿全无余地的那句‘不娶’,暗叹了口气,这姑娘不过是喜欢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又能有什么错,口气也硬不起来了,任她接了碗,“邻村那张家男子,你可见过?”

    银杏小嘴一扁,差点滚下泪来,“不曾见过。”

    玫果扶着厨房门,“还是见见的好,如果不喜欢,可以早些做个了断,省得成了亲来后悔。”

    银杏张了张嘴,终没说什么,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横竖她喜欢的人只有诊堂里的那位。

    玫果听她放好了碗,但转身去了诊堂,听出诊堂中病患已多,摸到药柜前,“你报药方,我来包药。”

    瑾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将手中药方报了一遍。

    接着给下一个病患把脉。

    眼角却没离玫果的手,见她居然准确无误的从那些药柜里配了药,无论品种份量,均一丝不差,心里也暗暗惊诧,她仅这短短时间,竟当真记下了这所有药物的位置。

    那些病患就不如瑾睿这么淡定了,她一个瞎子配药,万一错了,吃药的可是自己,把瑾睿的脸色看了又看,看不出他有任何异议,提着玫果包好的药,心里七上八下,不肯离开。

    瑾睿冷冰冰的看了那人一眼,“我妻子的医术丝毫不比我差,何况是区区几副药?如你信不过,放下药自行离开便是。”

    玫果当然明白人家是信不过她这个瞎子,轻唤了声,“睿……”

    瑾睿寒着脸,站起身,扶她坐下,照着刚才的方子另配了一副,也不包,平摊在桌案,把玫果配的三副药,也一一摊开,四副药全无不同。

    那人一看羞红了脸,一叠声的道歉,自行包了药,一溜烟的跑了。

    第013章 不甘心

    春雨绵绵,细细的雨在冰湖上撒出数不清的圈圈点点。

    夕阳落下,湖面的金光一点点消逝,换上一层朦胧雾气。

    一声水响,末凡从冰湖里探出头,疲惫的爬上岸,抹了抹脸上的冰水,蹒跚着攀跃上陡壁,翻过皇墙,踩着虚浮的步子回了临时的太子殿。

    回到殿中也不换衣,裹着一身透湿的衣衫仰倒在床上,身上的水打湿了被褥。

    睁着眼看着帐顶,眼里布满了血丝,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过脸看着身边的木绵枕,眼角慢慢的湿润。

    这两个绣枕还是他差着人从京里太子殿送来的。

    屋内没有点灯,眼前的绣枕慢慢浸在黑暗中,只剩下一个影子。

    他慢慢合上眼,两滴泪从眼角滚落,顺着脸颊融入湿发。

    一个月了,每日下了朝,他便浸泡在那冰湖中,一点点,一寸寸的摸,可是不知为何竟然全无她的踪迹,即使是死了,也该有个尸骨,可是这一个月来,野兽的尸骨倒是摸了不少,却没有一具人的尸骨。

    只要一日没寻到,就一日不得甘心,就算她沉在水底,偶尔会被水波移动位置,他相信只要她在湖里,反反复复的寻,总能寻到。

    随着一阵脚步声,亮光晃花了他的眼,也不动弹,只是紧闭着眼,任来人走到床边。

    寒宫婉儿立在床边,一脸的森寒,扬了扬手,身后宫女带着灯笼退了出去,屋中又恢复了黑暗。

    寒宫婉儿看着床上隐约的影子,恨得咬牙切齿,转身点了案上烛台,于桌案后坐下,看着一身湿透,面色惨白消瘦的儿子,一双美目阴晴不定,过了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你现在成天象什么样子?”

    末凡只是睁眼看着身侧绣枕,眼前尽是她那晚的媚笑,眼里化开一抹浅笑,一瞬之后浅笑化成更深更浓的痛。

    寒宫婉儿从来不曾后悔,这一个月来却日日在后悔中煎熬,大儿子如同行尸走肉,小儿子生死难料,为着对那人的恨,生生毁了两个儿子,但这些悔只能埋在心里,“下个月,我会为你纳妃。”

    她只盼有一个女子能入得他的眼,哪怕只是发泄也好,起码能分分他对玫果的思念的心。

    一言未发的末凡,嘴角抽起一丝冷笑,“母亲不该忘记孩儿说过的话,你送一个来,我杀一个,送 一双来,我杀一双,如果你不介意去处理那些臣子的善后之事,尽管送来。”

    寒宫婉儿气得浑身轻颤,“你打算这样过一辈子吗?”

    末凡懒懒散散的翻身坐起,背靠着碗口粗的雕纹柱,一身湿衣紧缠在他比前些日子瘦了许多的窄长身体上,乌黑的长发湿答答的贴在苍白的面颊上,淡然的看着寒宫婉儿,“我这样下去不知又有哪点碍着了母亲?是朝中之事未了,还是哪儿的战事没安排妥当?”

    寒宫婉儿握紧拳头,柳眉竖起,“你……”

    的确国家大事,无论巨细他件件处理得妥妥当当,而每日的给弈风渡气,也从不会有半分疏忽。但除此之外,便不见人影,直到天黑才会全身透湿的回来,除了傅青云,也从不见任何人。

    末凡看着母亲铁青的脸,淡淡的笑了笑,“如果母亲没有别的事,孩儿要换衫了。”

    寒宫婉儿握紧的拳头捏了又捏,瞪了他半晌才无可奈何的站起身,慢慢往外走,肩膀已不如来时端得那么平。

    手指掀起珠帘,转过身,见他微仰着头,呆望着帐幔,鼻子一酸,泪涌了上来,忙强自忍住,飞快的转回床边,扶着他湿漉漉的肩膀,“凡儿,振作起来,人死不能复生,看开些,她如果知道你这样,在下面也不会安身。”

    末凡微笑了笑,垂下眼睑。

    寒宫婉儿站了片刻,再也站不住,转身快步出去,出了太子殿,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也不等宫女撑开雨遮,径直前行,望着天上的乌云,玫果啊玫果,你倒是一走了之,我这两个孩儿可就苦煞了。

    末凡闭着眼,默了一会儿,才起了身更换了干衣,出了太子殿,再过半柱香时间便是要给弈风渡气的时辰,不管什么心情,这事绝不能误了。

    刚出了殿门,黑影一闪,他在冰湖里耗尽了体力,回来小歇了这一会儿,体力虽然有所恢复,行动上终要差些,只觉一股寒气,逼迫过来,抵着他的咽喉。

    望向来人,淡淡的笑了笑,“我就算到你该来了。”

    面前黑影慢慢揭下面上黑色慕离,露出一张虽然极其英郎俊雅,却森冷无情的脸,阴寒的眸子咄咄的逼视着末凡,却是慕秋,“她在哪儿?”

    末凡双眸一沉,唇边露出苦涩的笑,“我也在找。”

    慕秋握着乌金剑柄的手紧了紧,脸上越加的阴沉,“你以为我会信?”

    末凡抿紧唇,眼睑下垂,呼出口气,再次抬起看他,“信不信由你,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你一个时辰以后再来寻我。”

    慕秋嘴上说不信,心里却不能不信,与他相交十余年,他说出的话,何时有过假话?手腕转动,将窄剑收到身后,“如果你给不出我合理的说法,或者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不杀了我,我定会杀了你。”

    末凡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等我手上的事了了,你不杀我,我也会求着你杀我。”

    慕秋握着剑的手,猛的一抖,“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末凡望了望身边被细雨刺得轻颤的嫩草,往前走了。

    慕秋的心象灌了铅一样重,追了上去,“弈风在哪儿?”

    末凡回身看着他,“释画回去没告诉你?”

    慕秋迷茫的摇了摇头,心里又暗暗的惊,他居然知道释画与弈风的关系,那弈风的身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末凡唇角轻抽了抽,释画果然是个重信义的人,这么的的事,竟独自瞒下了,不过瞒得过别人,想瞒弈园中人,是瞒不了多久的,“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慕秋不知他玩什么玄机,暗暗提着神,跟在他身后。

    第014章 不死心

    慕秋呆愣的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的弈风,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向盘坐在弈风身边为他渡气的末凡。眉头紧锁,脑子里乱蓬蓬的一团,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再看末凡身上团着一团薄雾,知是运功的关键时刻,不能分心,只得一声不响的立在原处候着。

    直过了大半个时辰,见他额头上已渗出斗大的汗滴,支撑得极是困难,却死挺着不肯收功,手腕转动,将手掌抵在他后心,将自己的内力渡了过去。

    末凡连日劳累,又日日为弈风渡气,近几日已感不支,只不过凭着过人的毅力强撑,现在得到慕秋相助,精神一振,又过了半柱香时间,这次渡气,算是圆满结束。

    收了功,稍加休息,才下了床,于床前不远处的八仙桌边坐了,取了两个酒杯斟上酒,推了一杯到桌子对面,看了看一脸迷惑的慕秋,“坐吧。”

    慕秋眼里的迷茫更甚,末凡不是好酒之人,过去递给他们的定然是茶,而现在却是酒。

    懵懵的在他对面坐下,见他自行端了酒杯一饮而尽,也端了酒杯,一口喝干,“这是怎么回事?”

    他护送玫家父子到了地下王朝总部,返回京城,路上与释画取得联系,得知地下王朝暂时交移释画打理,问起弈风,释画只说他另有要事,暂时无法分身。

    回了弈园得知玫果赴燕一事,按理也该是回来的时候了,不料玫果此去,却无端人间蒸发,佩衿也派了人打探,得回来的消息竟是在燕京失踪,而燕京神秘太子居然便是末凡。

    这样一来,弈园的几位,谁还坐得住?佩衿处事沉着,不会轻举妄动,自是再派人细细去查。

    又怕消息有误,声张出去,被寒宫钰母女知道,对玫果反而有害,压下离洛和慕秋,静等消息。

    离洛倒还勉强沉得性气,慕秋等了两日,不见有什么有用消息,再也坐不住,夜里乘佩衿处理园中事物,留了张字条,独自出了弈园,快马加鞭的赶往燕京。

    他身为杀手,自有寻人的一套本事,没费什么劲便寻到末凡。

    没想到还没打听到玫果的消息,却在这儿见到了弈风,而且还是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夜豹是何等英武,他不会不知,有人能将他伤成这样,他完全不敢相信。

    “是谁伤的他?”

    末凡给自己斟满了酒,又是一饮而尽,“我说是我,你信吗?”

    慕秋唇一抿,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末凡看着床上的弈风,手里握着的酒杯几乎被捏碎,仰头饮酒,才发现杯中酒已干,抓了桌上酒壶倒酒,动作不似平时那般从容淡定。

    饮尽杯中酒,望着弈风,苦笑了笑,“你倒是会算计,自己往那儿一躺,虽是要死不活,却无忧无虑,丢了我在这儿过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慕秋心里疑团越来越大,末凡现在的表现实在太过怪异,而弈风对他的族人恩重如山,这事且能袖手旁观?

    沉着气静坐着等末凡开口,既然末凡引了他来见弈风,就不会没个说法。

    末凡一连灌了几杯酒下肚,视线片刻不离弈风沉静的脸,“他是我弟弟。”

    他的声音不大,慕秋却如雷震耳,飞快的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他是我的亲弟弟。”末凡淡淡的重复了一遍。

    慕秋看看他,又看看床上的弈风,一脸的惊诧,“那为何如此,果儿可知这事?”

    他直觉玫果失踪与这事有关。

    末凡点了点头,“她亲眼见我与他相残,她只道他死了,跳了崖。”

    一道霹雳从慕秋头顶穿过,脑中化成一片空白,接着痛、怒、悲,万般滋味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紧紧包裹,象有一只手生生的将他的心脏掏出,在他眼前狠狠地捏碎,痛得无法呼吸,也无法思考,跃起身一把揪住末凡衣襟,眸子瞬间变窄,寒光刺人,刺痛了别人,也刺痛了自己,“你再说一遍。”

    末凡只看着床上的弈风,不理会他揪着自己的手,又自去倒酒,“她跳崖了。”

    慕秋身体一晃,眼前黑麻麻的一片,另一只手撑住桌案才没至于摔倒,对眼前这人恨又恼,过了好一会儿,喉咙里才哽出一个声音,“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末凡摔开他的手,又去倒酒,“我在崖下寻了一个月,不见尸骨。”

    慕秋身子又是一震,死灰般的心跳出一丝火苗,“这么说,她应该还活着?”

    末凡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垂眼看着杯中白酒,在烛光下晃出一道光圈。

    慕秋又一把揪住他,脸上因愤怒而扭曲,吼道:“你为何不去寻?”

    末凡这些日子以来也是压抑得即将崩溃,狠狠地推开他,“你且知我没去寻?床上这个无赖,往我枪尖上一挺,在这儿挺尸,死不死,活不活,还得拖着我天天为他渡气保着,我能寻的地方也只得这附近罢了。”

    慕秋将手中剑握了又握,恨不得一剑刺穿眼前之人的咽喉,“为何不通知我们。”

    末凡凝视着床上的人,唇边尽是苦涩,“我曾经也以为她死了,但最近两日,方得她还活着……”

    慕秋冷寒的眸子不住闪动,强压下心里痛楚,“此话怎讲?”

    末凡眼里渗满痛,闭上眼,又再睁开,“那无赖和她有感应。”深吸了口气,对床上的人说不出的嫉妒,他日日为弈风渡气,虽然保得他不死,但他本人没有一点求生的意识,输进他体内的真气,总是被他排斥,可是这两日,他突然自行吸收他输入的真气。

    开始他并没有留意,昨天他在水底感到一股奇异的水流,将他卷吸了过去,然仅是一瞬便自消失。

    当时觉得蹊跷,在水流消失处反复摸索,却又什么也没寻到,也就没再在意,然昨天弈风求生意识越加的强烈。

    当夜里梦中听到一个孩子哭着喊娘亲,声声揪着他的心,梦中惊醒,再也睡不着,耳边却反复萦绕着那孩子的哭声。

    这一切太过于不同寻常,象是幻觉,又象是真实存在。

    他隐隐感到什么,今天提早下朝,下冰湖徘徊在昨天产生水流的水底,结果一无所获。回来后,躺在床上,算着时间,昨天正是玫果落崖一个月整,而他下水的时间正是玫果跳崖之后大约半个时辰,难道这冰湖之底另有玄机?

    岸上,他是细细搜查过,根本没有出路。

    而唯一的出路只有这头顶的绝壁,别说玫果不会轻功,就算会轻功,能下得这绝壁的,普天下只有三四人,玫果说什么也不可能从这绝壁上飞出去。

    而水中四壁,他也是一处处摸过,没漏下一寸地皮,这就是一汪死水,全无洞隙,更无暗藏水道。

    如果不是水中另有玄机,为何他摸遍了水底每一寸地方均不见她的尸骨。

    他精通天文地理,心里默默地算了算,眼皮不禁阵阵抽跳,脑海里浮现上回玫果服用无回的情景,她醒来也是因为弈风……

    弈风如今也饮下无回,难道是玫果脱了险,他有所感应,才开始有了求生的欲望?

    这些想法看似全无根据,却在他心里投下了无法动摇的信念。

    在绝望之后,哪怕有一线希望,也会死死拽住。

    不过想证明这水中玄机,只有再等一个月时间。

    上次玫果饮用无回,因弈风转醒之事,慕秋也有耳闻,定定的看了弈风良久,“你能确定?”

    “不能。”不过末凡心里有再强烈的信念,但终是无凭无据。

    慕秋眼里闪着的希望瞬间暗了下去,“她在哪儿跳的崖,带我去。”

    末凡帮他斟满酒,“你去了也没用。”

    慕秋强忍的怒火直冒头顶,手腕一抖,窄剑指着末凡的胸膛,“带我去。”

    末凡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拂开胸前的剑,只顾饮酒,“你杀了我,床上那无赖也得死,而果儿只怕也寻不到了。”

    慕秋仅存的一点耐性被他磨得丝毫不剩,一把夺过他手中酒壶,掷在地上,摔得稀烂,酒水溅了一地。

    “你到底要怎么样?”

    末凡盯着地上酒渍,“弈风的事,绝不能让外人知道,你回去通知佩衿,要他撒网寻找果儿。”

    “你全无线索,要他如何去寻?”慕秋话虽这样说,但素知末凡是说一不二的人,自不会拿玫果的生死当儿戏,死去的心,又自复苏。

    “未必知办事,何时需要我们提供线索,你照我的话去做便是。”末凡站起身,抖平长袍下摆,从容走向外间,不管心里再痛,在人前却是不肯输了气度,“不过你可以告诉他,她可能坠入冰湖。”

    慕秋一抖手中剑架上他颈项。

    末凡身影微动,轻巧的闪开,仍走自己的路。

    慕秋手腕僵了僵,“原来你便是未名氏。”冷哼一声,“即便你是未名氏,我要杀你,你也难逃一死。”

    末凡转头看他,“的确,等寻不到果儿,你再来杀我不迟。”

    慕秋将窄剑收于身后,森森的瞪了他一眼,闪身消失在黑暗中。

    第015章 重拾信心

    玫果之前只想着怎么尽快熟悉这些药材的摆放,可以帮上瑾睿的忙,出一份力,疏忽了别人对她这么个瞎子的不信任。

    这时遇上了,虽然能够理解别人的担心,心里仍十分难过,瞎子终究不是正常人啊……

    瑾睿冰言冷语的打发人家走,她知道他是维护她,但这么做也太过不近人情。

    她听见瑾睿重新配了药,听见有人跑走,只以为是他放下那狠话后,也觉得过了,所以另配了药给那人。

    一心想帮他,不想却让别人对他的做法产生怀疑,强烈的内疚卷袭着她,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瑾睿好象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又在给另一个病患把脉,收回手,写了药方,别写边念了一遍。

    等了片刻,不见玫果有所动作,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怎么不配药?”

    玫果僵杵在那儿,咬着唇,垂着眼睑,脚尖在地上轻轻的来回磨。

    “配药。”瑾睿重复了一遍,声音比刚才又冷了许多。

    等着诊治的病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刚才瑾睿配过一副药和玫果配的完全 一样,但玫果终是个瞎子,一副药完全正确,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运气好,刚巧那几样药熟悉,扫了眼他们身后一人多高的药柜,密密麻麻的小抽屉,实在难相信一个瞎子能完全不弄错。

    瑾睿冷冰冰的扫了众人一眼,又看了看玫果,站起身,“都回吧,这医坊以后不开了。”拂了袖子要走。

    玫果心里 一急,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瑾睿。”怎么能为了她,不管这些村民了?

    瑾睿摔开她的手,一言不发的走向门口。

    那些病患面面相觑,面露急色,“睿大夫……这……”

    玫果委屈得眼睛里涌上泪,转了身去开那些药屉。

    瑾睿听到身后动静,停了下来,转过身静看着强自挺直背脊翻弄药材的玫果,眼里闪过一抹温柔。

    玫果照着他刚才所报药方配齐了药,抿紧唇,放在桌案上。

    瑾睿重新回到药柜前,仍重新配过一副,再打开玫果所配的药包,待众人看清楚了,才又再包起。

    玫果这次从人们的议论声中,明白了事由,心存感激,自后每次瑾睿报药方时,便少配一副,也不包起,自行摊在桌案上。

    瑾睿也不二话,必定另配一副与桌案上的药包对照。

    如此十来人,无一出错。

    那些病患过意不去了,其中一个妇人在把脉时道:“睿夫人,你配药就按数量配,不用睿大夫再配多次这么麻烦。”

    其他病患也忙跟着附和,“是啊,睿夫人,你放心大胆的去配,我们信得过。睿大夫,你也别总去配多这副了,这时间多看个病号,大家也少等些时辰。”

    两滴泪从玫果眼里滚了下来,落在瑾睿手上,他也不擦,将手中包药的纸递给玫果,“刚才的差的那副药补上。”

    玫果笑着接过,转身配药,动作比刚才欢悦了许多。

    瑾睿冷冷然的坐回了案边,看向下一个等着的妇人。

    那妇人忙拖了靠在她膝边的一个约四五岁大的孩儿坐到桌案对面,“前天带他进山去了一趟,被山蚊子叮了,也没引起重视,没想到昨天就全红肿了。”

    她撩起小孩的衣袖,裤筒,胖乎乎的手臂和小腿上全身红得透亮的疙瘩。

    小孩不时的东抓西抓,转着乌溜溜的一双的眼睛在瑾睿脸上溜达,突然伸出胖胖的小手指着瑾睿颈项笑呵呵的道:“娘,漂亮哥哥的脖子也被蚊子叮了。”

    妇人忙将小孩的手扯了回来,小声呵斥,“别胡说。”周围病患一同看向瑾睿,果然他脖子右侧有一抹红痕,那些过来人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窃笑不已。

    瑾睿冰冷白皙的面颊瞬间转红,不自觉的往上拢了拢衣领。

    玫果好生奇怪,瑾睿屋里长年聚着些药味,绝无蚊虫一类,他是在哪儿被叮了?转身问他,“你被什么叮了?”

    瑾睿脸上更是滚烫,干咳了一声,报了药方。

    玫果见他不答,只得转过身配药,突然想到昨夜梦里,自己在他脖子上咬了几口,昨夜……难道不仅仅是梦……手一抖,一张脸飞红起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周围的人更是哄笑一堂。

    一直缩在一角等着的银杏听着,心里难受得象有把剪刀在绞。

    好不容易熬到了病患散去,玫果提了腿飞奔逃窜,那动作麻利快速得哪里象不能视物的人。

    瑾睿看着她的背影,捏了把汗,见她稳稳当当的出去了,才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昨夜被她咬过的颈项,清冷的眸子黯了下来。

    银杏深吸了口气,走到桌案对面坐下,将手臂放上桌案,“麻烦睿大夫也给我把上一脉。”

    瑾睿放下手,收了案上药方,堆到桌下一角,站起身走向门口。

    银杏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为何不与我看病?”

    瑾睿也不回头,拂了拂袖子,“姑娘的病,在下治不了。”

    “你能治,你知道你能治。”银杏死死拽着他的袖子不放,“我娘不该那般对玫家姐姐说话,我绝没那意思,我和你一起,会好好待玫家姐姐的。”

    瑾睿抽出袖子,冷冷道:“她有我便好,无需别人对她如何。”

    银杏嘴边的话哽着,再也说不出来。

    玫果刚才落荒而逃,在台阶上一滑,掉了只鞋子,奔出几步,发现自己赤脚踩在地上,转回来摸鞋子,又怕遇上瑾睿难堪,贴着墙角,屏着气,不让他发现,正好将屋里二人的话听了个实在,手里握着只鞋,正想溜开,省得他出来撞见她偷听,就更加尴尬。

    刚迈出一步,那句冷冰冰的‘她有我便好’令她步子一顿僵在了原处。

    瑾睿甩开银杏出了门,一眼瞥见站在墙角的玫果,微微一愣。

    “睿大夫……”银杏追了出来,见他停下,只道他改变主意,正要去拉他,见他看向一侧,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也愣住了,过了会儿才嗫嗫的叫了声,“玫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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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6章 交心

    玫果‘呃’了一声,回了魂,扬了扬手里抓着的鞋子,“我只是回来捡鞋子……”

    瑾睿上前一步,取下她勾在手指上的绣鞋,蹲下身,抬起她穿着白袜子,踩在地上的小脚。

    玫果身体一晃,失了平衡,忙扶住他的肩膀,“我不是有意偷听。”

    瑾睿拍去她脚底的尘,帮她穿上绣鞋,丢下她和银杏大眼瞪小眼,起身走开了。

    玫果竖着耳朵听他走开,气氛有些让人不舒服,吸了吸鼻子,也打算开溜。

    走出几步,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味道,又折了回来,“银杏,放手吧,他不会娶你。”

    事情到了这一步,银杏也知道是没有希望,掩了面,哭着走了。

    玫果望了望天,不过也只是做个动作罢了,黑压压的一片,“瑾睿,我帮你解决了问题,我可是功过相抵了……”

    瑾睿只当是没听见,进了厨房洗米做饭,玫果怀有身孕,也不见有什么反应,倒让他省不少心。

    然而他高兴也就高兴了这一会儿时间,蒸了鲜嫩的鱼从厨房出来,还没摆上桌,只是在她面前走过,她脸色一变,跌跌撞撞的奔向墙角。

    眼睛看不见,一头撞到墙角那几株竹子上,弹了回来,扶着竹子干呕了半天,就从嘴里滴了几滴酸水。

    真真是雷声大,雨点小,不过也折腾得她脸色苍白,翻着白眼,大口吸气来缓和这胃里的难受。

    瑾睿慌得将手中的鱼丢在桌上,去拧了湿巾,舀了水在一边服侍着。

    玫果漱了口,洗了脸,两脚浮软,手搭着他的肩膀,小声嘀咕,“这生孩子的事,怎么不让男人去生,偏要女人来受这罪。”

    想到末凡,眸子黯了下去,放开搁在瑾睿肩膀上的手,“我有点不舒服,去休息会儿。”

    瑾睿望着她的背影,神色也暗沉下来,端了桌上的鱼,送回厨房,重新做了些爽口小菜,唤她用餐。

    玫果躺在床上,瞪着看不见的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听他推开房门,翻身坐起,收起满腹的酸楚,朝着门的方向笑笑,“我问到青笋的味道了,好香。”

    瑾睿审视着她的眼,眼底深处分明埋着痛,脸上偏要挤出一脸的灿烂,“如果有吃不下的,不要勉强。”

    玫果撇嘴笑笑,“你放心,我想勉强也勉强不来,到时你可别嫌我折腾,要怪就怪你自己把我捡了回来。”下床穿了鞋。

    瑾睿习惯性牵了她的手,引她坐到桌边。

    玫果吸着鼻子闻了闻,“那鱼呢?”

    瑾睿帮她挟着青?br /gt;

    俊男坊(女尊)第9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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