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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男解药 作者:蛋挞皮
五官在阴影下显得冷峻硬朗,他的眉眼隽长,鼻梁高挺,下颚线条利落,带着清冷如谪仙的味道。
常绾看着他侧脸有一些出神,他没有察觉,只轻轻退了回来。沈澈诧异于她的脆弱,她这样撒娇,好像又回到了朝夕相处的那一个月,好像常绾从来没有逃走过一样。
常绾感觉他的视线凝在自己脸上,脑海里全是那天他掐她脖子的画面,还有刚才他对她的惩罚,她努力说服自己不能露怯,绝对不能被沈澈看出来。
她对沈澈挤出一个笑容,然后闭上眼睛假装睡觉,沈澈也没走,一直看着她。才开始常绾有些不自在,久了就习惯了,疲倦的感觉涌上来,她就在胆战心惊中睡了过去。
70
月上枝头,夜色昏沉,本是寂静的夜晚,城北的一间客栈却灯火通明,无比吵闹。
“没想到沈澈居然当着我们的面把常绾掳走了,真是猖狂。”沈琅说得生气,忍不住锤床,却忘了手上有伤,痛得倒抽气。
沈颂叹了口气:“我们早就该注意的,常绾逃出来的时候就该想到沈澈定不会善罢罢休。我本以为他至少不敢把这事放到台面上,没想到他根本不在意我们知晓与否。”
沈琅顿了一下:“他虽不在意我们,但定会在意另一个人。”
他抬头看向沈颂,两人目光交汇,异口同声道:“沈致。”
要说双胞胎和沈致的矛盾,其实也不大。双胞胎的生母作为继室,又是娇养大的小姐,跋扈惯了,嫁给沈老爷后,对原配留下的儿子看不顺眼。偏偏沈致又是个聪明会读书的,她作为一个除了有钱有颜,其余一无是处的女人,只觉得他的天赋对于她是莫大的讽刺,趁着沈老爷出外公办,把沈致磋磨的不像样。
双胞胎整日在外面野,对于沈致的印象就是:脾气好文文诺诺母亲不喜的书呆子。直到后来,母亲被休,多多少少沈致都占了大部分原因,不能恨生父,只能恨沈致了。
现在生父死了,母亲改嫁,他们对沈致的不喜早就淡了许多。
他们匆忙写信让侍卫快马加鞭给沈致送去,并额外吩咐道沈致如果不来,打昏了掳也要掳来。然后又不顾管家的劝阻,执意朝相反方向赶去,要找到沈澈把常绾藏于何处。他们不知道沈澈会如何对待常绾,现在只能希望常绾能自保。
常绾第二天睡醒的时候,发现暗室里只有她一人。当然,这并不意外。
很快有丫鬟送饭来,她拽着丫鬟问沈澈在哪,丫鬟却被吓得发抖,放下食盒就跑了。
这样的情况让她更为忧虑,她必须得离开这里,但是沈澈如今戒心很重,骗他哪有那么容易啊。屋子里只有一方天窗的光亮,常绾感觉自己就像被囚禁的鸟,供人逗弄消闷。这让她无比恐惧,离开的念头愈发强烈迫切。
沈澈一天都没来看她,到了晚上,常绾对黑暗的恐惧又再次消磨着她的意志,她缩在角落里,下了决心。
她光着脚跑到门前,疯狂地砸着门。
没砸几下,门就被打开了。一个黑脸侍卫站在门前面色不愉地看着她:“请问夫人有何吩咐?”
常绾假装没看见他的坏脸色,答道:“我要见沈澈,告诉他,我害怕。”
侍卫不懂公子为何如此看重这个女人,当时她跑了就算了,还把公子弄成那样,大夫在他公子血肉模糊的膝盖里挑出了无数碎片才能上手包扎。现在这个女人被抓回来了,公子居然没有罚她。
他虽心有不满但也不敢不听常绾吩咐。果然,公子听了他的传话后,就准备下床去看她。
大夫无奈地摇摇头,捋了捋苍白的胡须,唉声叹气道:“叫你躺在床上多休息,你偏不听。”
沈澈刚换好药脸色有些苍白,闻言只是虚弱道:“我过去看看就回来。”
人总是会有侥幸心理的。当常绾看到沈澈出现在房门的时候,下意识地松懈了防备,她把与沈澈相处的时光里所有他温柔的碎片记起,选择性忽视他暴虐的一面。这样她面对沈澈的时候,褪去了昨日那个厌恶害怕的神情,回到了沈澈想看到的模样。
即使他面目表情冰冷,常绾也能笑得温暖明媚:“你为什么不来见我?”她语气还带着故作生气的撒娇。
沈澈对于她的转变,一丝一毫都不信任。但是他很满意她现在的模样,只要她愿意努力地做回以前的那个她,他可以原谅她的一切作为。他就像验收成果的上级,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我腿上的伤势严重,不宜行动。”
常绾想到了他的腿伤,笑容有些僵硬,这自然被沈澈看到了眼里。他叹了口气,牵着常绾的手把她拉了过来。
他的手很大,一下子就把她手裹得严严实实,常绾下意识一抖,慌张看向沈澈。
沈澈看她的样子,说不出是生气还是无奈:“你不要怕我。”
这话听起来真讽刺。
但是常绾却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可是你……把我弄疼了。”她蹲下身子来,靠在轮椅旁,娇小的样子很容易让人生出保护欲望。
沈澈摸了摸她的头:“只要你不要想着离开我,一直在我身边,我绝不会伤你。”他抬起他的下巴和她对视,“常绾,你回到原来那个样子好不好?”
他的眼眸很黑,就像没有星月的冬夜。但他的眼神却违和地炙热直白,带着难以言状的痴狂。
原来的样子?
常绾忍不住要笑出来了,他所指的“原来的她”从来不是自己。就算那个她也没有爱过他,也没有真心对待过他,一切行为都是为了达到她不同的目的罢了。
那他呢?他是真的爱上了那个利用他的自己?
常绾躲开他的视线,沈澈只能看见她垂头时那鸦黑的睫毛。
她轻轻抚上他的膝盖,感受到了沈澈不自主的僵硬和手下厚厚绷布,她语气听起来很心疼:“沈澈,让我和你住在一起好吗,我想照顾你。”
沈澈沉默了几息,再次开口语气带着欢喜:“好。”
你不是想要原来那个我吗?好的,那我就回到那个利用你把你骗得死死的自己。
71
沈澈是一个防备心极重的人,常绾没有打算让他卸下全部防备,她所求的只是一点松懈,这就足够给她逃跑的可能。
接连三天的煨汤,喂药,形影不离。常绾自认为拿出了最佳的演技,但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沈澈的松懈。
他喜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殷勤讨好,那眼神直把常绾看得毛骨悚然。
他那么聪明,肯定能看穿自己在做戏。但既然他没有拆穿,这戏就必须得演下去。
沈澈穿着一身暗紫色长袍倚在桌前看书,乌黑的长发用白玉冠半束起,即使受着伤,姿势也从容优雅。他的眼尾微微挑起,带着狡黠的意味,平日他的眼神太过冰冷,总会让人忽视他的样貌,比如这双慵懒的狐狸眼。
一个粉衣丫鬟端着东西进来放下后就安静退下,常绾还在远处坐着发呆,就见沈澈放下书对她招招手:“过来。”
常绾乖乖走过去,就见沈澈面前摆了小盘,盘上有几株沾着水珠的葡萄,还有几个光泽艳丽半透明的琉璃瓶。
“这是什么?”
“你不是爱吃葡萄吗,这是西域的葡萄酿。”
常绾来了兴趣,眼睛一亮。她开心的模样逗乐了沈澈,他揭开一个琉璃瓶盖,浓郁香甜的酒香就溢了出来。
葡萄酒的气味钻进鼻腔里里,吃货常绾赶忙跑到沈澈身边,接过琉璃瓶,在沈澈充满笑意的目光下轻轻抿了一口。
浓厚甘甜的味道一瞬间充斥整个口腔,每一颗味蕾都感到愉悦满足,常绾一双眼睛眯成半月状,连忙又喝了几口。
沈澈也不阻拦,就在一旁看着她一口接一口地喝。
直到一瓶都完了,她才反应过来,转头问沈澈:“你不尝尝吗?”
她脸颊上如霞般的红晕为她舔了几丝娇憨,一双杏眼水汽朦胧,一眨一眨地,浓黑的睫毛扑朔不停,扇得沈澈心发痒。他勾起嘴角,贪嘴的小猫这是喝醉了。
没等沈澈作答,常绾又摇摇头:“不对,你受伤了,不能饮酒。”
她无意识的话却使得沈澈心口流过暖流,他大手一捞,就把身子发软的常绾按到了他大腿上。常绾和他面对着面,离得很近,近到能闻到她呼吸之中醇香的酒味。
“无妨。”他笑着说。
常绾还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一暗,接着嘴唇碰上一个柔软的东西,她讶异地微张嘴,那灵活的舌头便趁虚而入,攻城略地,将她口腔一扫,卷走她口中的香津。
“好酒。”他垂头看她,一双眼睛笑得狡猾,常绾觉得他就像一只偷了葡萄的狐狸。
把沈澈比作贪嘴狐狸的想法一冒出头,常绾盯着沈澈“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
沈澈虽不知她为何笑,但看她笑得眼睛弯弯,眸里淬满笑意的样子,不自觉就勾起了嘴角:“你在笑什么?”
她笑得那么真实,清澈的眸里映着他的影子,沈澈明明只尝了一口酒,却感觉那香甜的味道滑过喉咙,浸进心里。
他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但此时此刻,他却冒出一个念头,若是余生能与这样的她渡过,无论需要割舍何物,他也不会计较。
沈澈拿起琉璃瓶,常绾伸长了手上来抢,她不安分地在他大腿上扭动,柔软弹性的触感抵在他大腿上,渐渐蹭出了别的滋味。
他手一顿,常绾便抢走了瓶子,对着瓶嘴喝了两口,露出餍足的表情。
沈澈的手揽上她纤腰,带着滚烫的温度,一点点上爬。他的嗓音比葡萄酒还要醇厚,低沉的声音钻进耳朵,让人耳道发痒:“如此佳酿,绾绾怎忍心一人独享?”
常绾停下动作,疑惑地看着他,沈澈本打算就此倾身压上那双映红水润的唇,却没料到常绾突然直起背脊,直接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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