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
承欢艳志 作者:凉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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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衣时早不见了她那套旧服,也罢,沾了阴血的,晦气!桌案上也正好摆了一套新服,她急忙换上,撩腿儿就往外跑。
卫琨的私宅设在雍和宫的巷子深处,不算太显眼,旁人不知道,只有亲信知这地方,也少有打扰。卫琨自己也不常来,大半年都住在东厂,只有年底休了大假,才会得闲回来静心。
他这私宅只一个小四合院,推门进去,只有成片的竹林,宅设深处,砖石路直至厅堂,暗红扇门,侧廊棱花雕木窗,廊前有藤椅藤桌,无人常来,也看不出染尘,精心打理的花草处处留香,卫小春好久没来这宅,竟恍觉一种与世隔绝的空灵感。
她干爹,不是个极尽奢侈的人,世人皆道他贪,贪权贪财,却不知他骨子里并不是这样的人。
攻人软肋,必知其喜恶,爱财取财,爱色取色,若要问卫小春她干爹最喜甚物,她茫茫不知如何作答,爱听个小曲儿吗?爱独自下个棋儿吗?
不,他爱虐人,爱杀人,爱见人痛苦呻吟……
卫琨那边下了朝没走太远,到殿下偏房的长廊处,果然见孙万兴在等他。
互相见了,作揖互怼了两句,彼此阴阴笑了。
卫琨先道:“我找你确有一事……”
“是卫小春那狗崽子吧?”孙万兴挑着嘴,似笑非笑地瞅着卫琨。
卫琨一顿,面上淡定:“既是你已知,我也不必多说,调拨我用几天……”
孙万兴又一哼:“督公,恕鄙人直言,您是否对那狗崽子太偏袒了些?其他狗崽子们送出去的哪个往回要的?恐不是督公对着狗崽子入了心吧?”
说这话,孙万兴咳了两声,最后一句也是听不大清。
但卫琨听见了,讥讽道:“我的人叫回来替我干点儿活都扫了孙公公的兴儿,不知谁入了谁的心……”
孙万兴白他一眼:“督公急于撇清也不必拿我逗趣……”
没人不知道,孙万兴家里有个对食媳妇,当年还是卫琨帮着搭上线,所以二人算亲近,不亲近,这话也不是谁都敢说。
走了一段,卫琨忽地低语:“东宫那边怎么样?”
孙万兴哼了一声:“能怎样,病得一天到晚下不来床你能指望他怎样?”
卫琨不语,却叹了口气:“这人越固在里面,心思越往外走,有些事,防不胜防。”
“不过,我听说……”孙万兴耳语几句。
卫琨又不语,先疾步上前,声音忽地又高了:“孙公公,你好大个胆子!”
孙万兴忙半跪于他面前,卫琨摔了个袖子:“你个狗东西还敢教训起我来,滚回去领五十个板子去!”
孙万兴知这话不过是蒙人耳目而已,打也是都象征性的做给人看,所以只喏了一声,直直地跪送了卫琨。
下了值,卫琨没回府,打发了几个小太监替他跑了一趟,仔细思量了一番,去了前殿。
皇帝正挑牌子呢,挑来挑去,不满意,见了卫琨从外进,忙指着他问:“行宫的园子何时修好?”
卫琨忙应:“启奏陛下,月末竣工有望……”
“有望?狗屁东西,给朕盖个园子要这么多功夫,没用!”皇帝生气,他祖制的东西变不了,但人确是活的,卫琨献上一计——既然皇上在宫内临幸美人不得兴儿,不如借道行宫避暑取暖,养几美谁也管不着,更没个祖制规矩束缚……
龙心大悦,加征苛税,大兴土木,百姓苦不堪言。
卫琨又道:“竣工即日,大英国使者又运供上品烟草数万吨给大契国贺礼,我瞅了今儿的货,能上象牙秤的确实是上上等的好货,先备了给东宫殿下送去。”
这话点到皇帝心尖儿上了,谁不知道他最疼的老三得了一身病,常年吃药也不见好,只得拿大烟顶着,久而久之,皇帝跟着几个宠妃也就染了这烟。
吸食上瘾,忌也忌不掉,若断久不吸,人肩耸项缩,颜色枯羸,骨若蚁钻,疼痒难忍。
知道此害的,没几个人,卫琨算一个,所以他一早掐住这供货的源头和渠道,紧紧抓住一条线,如同勒住这皇宫一干人等的脖子,想提就提起来了。
“卫琨啊……陪我来两口。”皇帝犯瘾,也被哄高兴了,给他这般赏赐,他不敢不接。
……
朝政要管,皇上要拿捏,混了殿内几日,卫琨退下了,身上一股子大烟味儿,回了东厂,先关上门,执了刀子往自己的胳膊的血管上割,血汩汩往外冒,淌了一碗,抹上草药,再喝二两酒,一口喷到胳膊上去——钻心的疼。
若疼,他还没上瘾。
折腾了内外衣都汗透了,也不敢耽搁,快马加鞭出了宫,直奔宫外的宅子去了。卫小春头一日没等来卫琨,再一日,有宫里头的人送来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一套套女装,还带来督公的话——要她试试合身与否。
卫小春见过别人伺候娘娘穿衣打扮,轮到自己,却怎么也穿不好,最后只勉强穿了一件织锦红梅花儿刺绣的罗仙群,披了月白的纱衣披风,头发盘在脑后,梳了个歪扭的髻子,不爱那些个盈盈翠翠,只取了院子里的黄花一朵,别在乌密的发里。
于是,卫琨一回来,便见这样一幅场景,一个年轻的少女荡在藤条椅里,纱衣随风乱,发髻黄花黄,裙摆抖碎叶,人在梅花里笑。
怔住,下马,缓缓靠近,背手而立,不言不语,半晌,唇角勾起。
知道一连吃素的憋屈脸!哈哈马上吃肉!
肉越炖得烂的越吃得香,卫督公想的明白,客官您呢?
第二话春物撩人(5)醉入帐
第二话春物撩人(5)醉入帐
卫琨一直不语,立在卫小春身后,听卫小春唱——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不觉浅浅一笑。
卫小春不唱了,回头一望,不免心惊肉跳,忙从藤椅溜下去,给卫琨行了个大揖——干爹,您怎地站在我身后不说话,吓唬春子么……
卫琨伸过手去摘她衣襟沾的一瓣黄花屑,问道:“吃了饭么?”
“等干爹呢!”
“不饿么?”
“不饿,干爹一定饿了,这脸色都那么白……”
卫琨点头:“那陪干爹吃点吧”,随从几个小太监听了这话,立即传饭上堂。
卫琨回头嘱咐:“清淡点就好,来两壶女儿红。”
女儿红——小春想,见了红的即是女儿,儿子也罢,女儿也罢,她都依偎干爹身旁。
菜上不着色却入味,有卫琨最爱的清蒸鲈鱼,也有卫小春最爱的水晶蒸粉。
卫琨给卫小春斟上一杯,卫小春慌慌张张接了——这可是她的大福,底下叫干爹的那么多,能被干爹敬一杯的,屈指可数。
“小春,你可有事要问干爹?”
卫小春眨了眨眼:“甚么事?”
卫琨摆手,罢了,她是个孩子,她怎么还是个孩子,孩子的好处就是给什么接什么,老天给一个什么父什么母,孩子都全盘接到怀里,只有经历了事的成年人,有了对比,才会反斥命运。
卫小春喝了几杯下肚,不觉燥热起来,扯了纱衣,露出里面杏色衬衣,只一层,便要见了底,脸色也渐诞了一层红晕,白底儿红脸蛋,卫琨想,像家乡年画里芦苇中泛舟的渔童。
“春子……跟了干爹回家在船上,终日垂钓可好?”他微微扯了扯嘴角,不经意里又多一份小心翼翼。
卫小春支着腮帮子,昏昏欲睡:“嗯,干爹说去哪里,小春就跟着去哪里,小春……永远跟着干爹……”
“那干爹要是带不了小春了呢?”他试探问,像所有大人逗小孩一样。
卫小春一怔,不知是不是喝了酒,咧了咧嘴,又哭,呜呜道:“干爹是不要小春了么……干爹为什么带不了小春……”
卫琨把她拉到他怀里,低头噙了她的泪珠子,又舔了她的睫毛,长密的一垂,她便揽了他的脖子,双手抓了他肩上的衣料,搓了个团团,又松开:“干爹……”
卫琨一起身打横抱了她就往屋内入。
他心突突,头脑发胀,有手臂伤的缘故,也有酒精的缘故,但他知道,这些都不是真的缘故。
酒劲儿发作,卫小春开始缠人了,抱了卫琨也不放手,头面埋在他脖颈里,呼着一团湿气儿,热的,酒香,卫琨放不下她,只得同她一起入了衾榻。
衣衫层层叠叠,又都盖不严,脱了一半又露了玉色的圆肩,孩子的小臂,瘦长,绕过他乌发,他搂过她的腰,把个脸贴着她的脸,一处热着,又脱了鞋履,放下账帘,本是该和从前一样,他抱了她睡一会子就好。
可现在,他睡不踏实,她在他臂弯里哼哼,一声比一声呼得心肝儿颤——干爹,干爹——他低声应:“嗳,小春子,春儿……”
他见她迷了两目,又挂了个飘虚的笑,伸手捧了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从光洁的额头到微翘的下巴,她算不上美人,可能只及了她母亲的一半,但却比她母亲多了娇柔和妩媚。
她终是闭了眼,整个头往后仰,他看着她纤长的脖子,凸起的锁骨,衫子滑去,他褪了另一半,是一短截的水粉薄纺肚兜,隐约两个团子,他伸了舌舔,肚兜浸湿,两粒嫩果尖儿露了真身,羞羞答答,不给看头。
卫小春身子跟着缩了一下,笑道:“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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