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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状元臣乃红妆第12部分阅读

      狂状元臣乃红妆 作者:未知

    狂状元臣乃红妆第12部分阅读

    我握着风行烈的手,只觉得他的脉相异常紊乱。心怦怦乱跳,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心在何方。哑声问道:“他情况……”

    我身边两个护卫,一个已经身受重伤,还有一个伤势不甚厉害的,正给风行烈输送内力。听我问话,摇头不语。

    心中再次一疼,像是一根针狠狠的扎在心窝上。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宁队长!”我抬头,却看见围攻突厥首脑这边,宁芯那高大的身躯,正倒了下来,边上有士兵,一把将他抱住!

    如同梦中醒来,我猛然想起自己的任务,当下站起身来,吩咐道:“一定要将中间那个突厥人生擒!……曹多多,你带人,从左侧支援!楚晨,你带藤牌队上,突厥人的马刀,劈不开藤牌!”就在这一瞬间,各处城门都已经结束战斗,各路人马,都到齐了。

    眼睛再度转到风行烈身上,风行烈……你一定不要死。

    战局很快就尘埃落定。当那个突厥首脑人物想要横刀自尽的时候,曹多多从后面抱住了他,将他整个都压到了地上。这个人物,居然被我们生擒。

    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交给周元凯主持了。带着人回到客栈,将风行烈安置好,勉强与秋如意说了几句话,就一头栽倒在床上。

    躺了五个时辰,却又从迷梦中挣扎醒来,拉着秋如意的手,疾声问道:“其他人,怎样?风行烈,怎样?”

    秋如意呆在我身边,眼角噙着泪珠,说道:“你放心,大家都很好,就是吴王殿下浑身都被绳子勒得青紫,正在发脾气……”

    我松了一口气,又吩咐道:“我没事,你去照顾风行烈去,如果有什么不好,赶紧叫我!”

    秋如意道:“你放心,他一定没事……”还正说着话,门却被人推开了。

    旋风一般冲进来的人,是东方归元。满脸都是气急败坏的神色,说道:“你醒来了?醒来了就好……将手伸出来,让我狠狠揍你一顿……”

    秋如意连忙拦在我的面前,说道:“吴王殿下,尘的身子,还没有好……”

    东方归元看着我,脸上的怒色渐渐的淡去,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这样做,是为了我安全。但是这样一场大战,我就这样错过了,我不狠狠揍你们一顿,怎么甘心?……”说着话,眼泪却下来了。

    那眼泪,滴落在石板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那一声响,也落在我的心底。一时之间,胸口又被堵住了,似乎有一把很软很钝的刀子,正在慢慢的割我的心。是的,或者,我们错了,我们不该在最危险的时候,将他安置在最安全的地方。

    这种保护,也许是一种伤害。

    东方归元……我不懂他。我一直都不懂他。

    曾经,我认为他是很浅薄的纨绔。

    曾经,我认为他是一个心机很深沉的皇子。

    曾经,我认为他与蓝十三一样,是一个热血豪侠。

    可是,这一滴泪,却将我所有的认知都颠覆……

    他不浅薄,但是他的心机,也绝对不深沉。他身上有热血,但是,他的心灵,有着我预料不到的脆弱。——是因为我们,所以脆弱?

    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任何话来。

    噙着泪,我仰头笑道:“你打吧,打手心我可不怕!”

    东方归元抓住了我的手,那温热的感觉瞬间又覆盖了全部的心房。他的右手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

    清脆的一声响。

    东方归元的声音,再度凶恶起来:“风行烈那小子还躺着,不能打,蓝十三那家伙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也不能打,就你身上,只要不动用内力,还可以狠狠打!”

    我含泪笑道:“你可以将打风行烈的,将打蓝十三的,一块都打在我身上。”

    东方归元笑了起来。又是两巴掌,他的一双手,将我的手围在掌心里。手指轻轻抚过我手腕上的一道刀痕,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本来是带你去看伤的,没有想到,在这个小城,居然让你伤上加伤……”

    一股内力送了过来,我急忙说道:“我现在好得很。”想起一件事,说道:“那小子招认了没有,到底谁是内j,将防务空虚的事情报告给突厥人的?那个突厥首脑是哪位大人物,知道了没有?”

    东方归元一笑,大咧咧说道:“我是皇子啊,京城出名的纨绔皇子,我怎么管得了这么多事情?其余的不要紧的突厥人,我都吩咐一刀杀了,至于那个叫阿狐纳斯的,我就直接吩咐绑送进京了……”

    “……全杀了?你居然不问清楚,泄密者是谁?”听到这样匪夷所思的处置,我被气得“腾”坐起来,说道:“说你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皇子,你还真是!你居然……就这样,将那些突厥人全都杀了!虽然现在还留着最要紧的一个,但是你知道不知道,留下的突厥人越多,咱们各个击破知道内j的可能性也越大!撬开手下的嘴巴,可比撬开首脑嘴巴的要容易得多!”

    “我看到大家死的死,伤的伤,没有几个好人,当下就气疯了……”东方归元歉意的笑了笑,说道:“当初我吩咐周元凯砍人的时候,周元凯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我没有听进去。只要留下一个首脑就行了,其他的,留给父皇头疼去。”

    东方归元那张俊脸上,又是嬉皮士的招牌笑容!真是可恶,我恨不得一把将那笑容东欧拧下来!冷声道:“你快点回京去吧,等风行烈醒来,瞧他不活剐了你!那可是他拿性命换下来的一群俘虏!”

    东方归元的手,松开了我的手。看着我那横眉怒目的样子,肩膀耸了耸,做出害怕的样子,笑道:“不怕。刚才城中来了大人物了,那大人物说,要将风行烈带去养半年伤,半年之内,他没法来追杀我了……”眼睛里掠过一丝嫉妒的光芒,说道,“风行烈那厮,居然向那个大人物求情说,要将你一块带走。那大人物还没有答应,不过多半会答应的……哼哼,风行烈那厮,艳福不浅。”

    听闻这样孩子气的话,我不由一笑,听闻最后一句,心中却是隐约升起一股不安!

    东方归元不是断袖。但是他现在却是用嫉妒的语气说出“艳福不浅”这样的话来……莫非,他知道我是女子?

    是的,我才十四岁,我的身子还没有大规模发育,但是我与他们日常接触从来不避忌……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心中不安,面上却是一沉,沉声道:“吴王殿下,您将风行烈也看做与您一样的纨绔不成?”

    东方归元见我生气,也是愣了愣,片刻之后才说道:“风行烈自然不是与我一样的人,你看重他,也是应该的……从今之后,这样的玩笑,我再也不开了。”最后一句话,竟然隐约含着道歉的意思。

    我一怔。他……道歉?昨天在城门口,风行烈呵斥他,说他与我缠杂不清,会毁了我的前程。那时候,东方归元曾经道歉。今天,第二次道歉。

    那眼神,竟然隐约有些决然的悲伤,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东方归元看着我,说道:“我决定,如果风行烈那厮的师伯答应帮你治伤,我明天就离开这里,与押解那个阿狐纳斯王子的人马一道……反正,灵州的部队已经到了,这里也没有大事情了……我还是回晋州去,那天香楼的花魁大赛,也不知怎么样了。你答应帮我挣到的钱,可一两都不能少。如果少了,我再来找你算账!”后面的语气,却依然是恶狠狠的。

    我咧开嘴笑了一笑,说道:“皇子殿下去坐镇搞什么花魁大赛,能不挣钱吗?您老人家就坐在花魁大赛的会场,然后派一千兵在门口守着,告诉他们:要瞻仰一下吴王殿下吗?每人五两银子!那财源就滚滚而来了。”后世动物园还收门票呢,展览一下皇子殿下也没有什么。

    东方归元哈哈大笑道:“这个主意不错。如果我实在没有钱了就玩这个。”丝毫也不觉得这个方案是对他的侮辱,又道,“风行烈那个师伯,现在正在给风行烈治疗。等下就来看你了。你可要诚恳一些,……他那个师伯,是很看得起风行烈的,你可不要乱说话。另外,我与周元凯说了,他马上就要到延州上任去了,叫他顺路给你办好户籍。”

    东方归元的话很唠叨,但是语气里,却隐含着关心。心中再次被甜蜜充满,我笑道:“我们已经脱了妓籍,不找周大人,落户想来也很容易的。”

    东方归元笑着指了指我的脑袋,“你……真不知你怎么想!你原来的身份……我是叫周元凯,另外给你一个身份!这个玉同尘的名字,不要也罢!”

    我张嘴要说话,东方归元已经苦笑着摊手,说道:“这次能保住夏州城,你功劳最大。可是你身份摆在这里,皇家法度上明确写着:你这样的人,有功不赏地位,只赏钱帛!钱帛这东西,要来有什么用,你一个主意,就值得上几万两……所以,我叫周元凯,不要将你的功劳报上去,免得太招人注目,毕竟,一个惊采绝艳的大才子突然消失,那是很诡异的事情!甚至换名字也会被人发觉!你没有意见罢?主要的功劳,就便宜风行烈那小子了!”

    东方归元絮絮叨叨,却是将所有方面都想到了。心中震撼,不能言语。东方归元转身走人:“跟你说清楚了。你自己小心着过日子罢。如果有可能,就试着考个举人进士来玩玩吧。至于我,以后再见到你,也是不认识了。”

    最后一句话落下,东方归元人,已经走出了门槛。

    胸口一块巨石锤下……我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我想要昏迷过去,但是,我知道我很清醒。

    相见无期。东方归元已经将意思说明白了,从此之后,相见无期。

    是的,我一个惊采绝艳的大才子,与他这样的纨绔皇子搭在一起,对我的前程,没有好处。

    虽然,我一个妓家子,本身就没有前程。

    所以,他苦心孤诣,给我制造一个新的身份,让我重新开始。为了让我有一个新的开始,他决定,与我,完全割裂。

    这样的割裂,这样生生的割裂,让我的心滴血,让我完全失声。

    躺倒在枕头上,默默的,泪流满颊。

    (呼呼呼,第一部终于写完了。从下一部开始,咱们要去考状元玩啦。左边一个蓝十三,右边一个风行烈,后面还有一个周元凯!至于归元,就让他一边哭去吧,谁叫她开坑不填?)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且将短褐换儒裳 第一章 东方啸鸣

    (可怜巴巴上来,问个意见。手机下载请到 第二部开始,情节要大规模展开,纯粹的第一人称不够用了。大雁有两种方案,一种是多线式结构,也就是第二部用男猪东方归元的自述来写文,然后,第三部再换用蓝十三的自述来写文,第四部换用林子陌……无限次循环。另一种,就像大多数网文那样,第一人称里穿插一点第三人称,就当做番外。大家赞成哪一种,请留言,大家的意见对我来说很重要……)

    一场大雪过后,整个皇城就掩盖在一片洁白的肃穆里。远处小路上,还能看见低头扫地的宫人,低着头,握着满是冻疮的手,默默的用力。

    只是,近处是没有人了。除了皇帝东方啸鸣与他的臣子,枢密院风宙。

    君臣二人一边走,一边欣赏着雪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远处颠颠的跟着一个小太监,手里抱着暖炉与斗篷,但是看着君臣二人边走边谈的模样,又不敢上前。

    东方啸鸣自然不知道小太监的烦恼,顺手折下树枝上的一枝冰花,笑道:“梁宇,今年的这场雪倒是特别大,明年的麦子倒是不用愁了。只是不是户部的手脚快不快。”

    风宙笑道:“皇上放心。早四五天之前,钦天监就说近日将有大雪,户部当时就开始给赤贫户发放粮食棉衣了。臣偶尔听到,是每人二十斤粮食,一件棉衣,孤寡再加一斤肉。”

    东方啸鸣展颜一笑,说道:“今年户部动作也还利索。梁道明比前任要好多了。”

    风宙想了想,才说道:“皇上,也不仅仅是梁尚书动作利索的缘故,主要是这十多年来休养生息,户部终于有点余粮了。有余粮,办起事情来自然要快捷。”

    东方啸鸣一笑,说道:“你还是这个脾气,喜欢与朕唱对台戏。”

    风宙眉毛跳了一跳,说道:“皇上,臣不敢。”

    东方啸鸣眼睛斜瞟过去,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什么不敢的。梁宇,你与朕唱对台戏,也唱了十多年了。朕知道你这个脾气,不会与你计较。”

    风宙道:“谢皇上。”不说话了。

    君臣俩又走了一段路,东方啸鸣再次开口:“梁宇,你估算一下,这户部,这些年,有多少粮食了?”

    风宙站定了,看着皇帝,片刻之后才说道:“不够。”

    东方啸鸣也站住,鹰隼一样的目光落在风宙脸上:“不够?”

    君臣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说的是什么。东方啸鸣开口问风宙府库粮食的问题,那是因为他想要打一场大仗。风宙知道皇帝要问什么,直接就开口说不够。东方啸鸣却是不死心。

    风宙道:“十四年前战乱初定,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十多年下来,田地渐渐开垦出来,人口也是激增。臣不知道具体数字,然而看历代史料,国家初定十多年,都是孩童数量极多而壮年数量不足的。孩子不能上战场,但是吃起粮食来,却是一个顶俩。现在府库虽然有些余粮,但是估计也不会太多。如果一开战,只怕粮食不足,人也不够。”

    东方啸鸣知道风宙说的是实话。面色却渐渐转向铁青,说道:“朕……就认了不成?这么些年,忍气吞声,也就够了。但是,他们居然敢来夏州城下……居然差点将夏州城也吃下了!朕就忍了不成?”激动起来,虽然是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的君王,也禁不住面红耳赤。

    风宙看着皇帝的脸色,噗通跪下了。

    东方啸鸣看着自己的臣子,声音里不由带上几分气恼:“你在做什么?”

    风宙仰头看着君王,沉声道:“请皇上三思。”

    东方啸鸣涩声道:“你道朕是好战之辈不成?只是朕征战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风宙,你的独生子,也几乎丧命在夏州城中,你就不计较不成?”

    风宙抬头,正视着君王,沉声说道:“臣的儿子,也是食君之禄。能为国家而死,也是分之所在。何况,臣的儿子,也没有死。”

    “你啊……”东方啸鸣忍不住笑了起来,用手点着臣子的额头,说道:“你这性子,怎么说你好呢?……起来,咱们再说话。”

    风宙道:“皇上答应臣,五年之内,不要擅自与突厥动武,臣就起来。”

    东方啸鸣苦笑起来:“你这也是老成谋国之言,朕哪能不听?好了,朕答应你……五年之内,等你的儿子也长成虎将了,朕再来与突厥算账!”

    风宙这才起来。东方啸鸣见风宙的膝盖上又是泥土又是残雪,急忙回头,吩咐道:“小沐子,去宛妃娘娘那儿,拿件干净的裤子来。”

    风宙急忙道:“臣不敢当。”

    东方啸鸣笑道:“有什么不敢当的。你生了一个好儿子,帮朕立下了大功劳,朕都还没有封赏呢……梁宇,说起你那儿子,朕倒是多了一样心事。朕宣召他进京受赏,他怎么不肯进京,就跑了?看样子,你这父亲,教子无方啊。”

    东方啸鸣脸上含笑,那是开玩笑。虽然是开玩笑,风宙也不敢随意了,当下笑道:“皇上明见。臣这个儿子,向来是无法无天的。”

    东方啸鸣笑道:“也是,这样的无法无天的计谋,也只有烈儿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才想得出来。换作寻常人,即使想得出来,也不敢试。”

    风宙想了想,斟酌着词句,慢慢说道:“皇上明见。臣觉得……此事与臣之子有关,然而这个计谋,却不一定是臣之子想出来的。”

    东方啸鸣的眼睛定住了:“哦?”

    风宙道:“知子莫若父。臣之子,好斗勇武,最爱武功,却最不爱动脑。做虎将有余,做谋士却是不足。此事或者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

    东方啸鸣知道风宙是诚恳之人,当下看着风宙,沉吟不语,片刻才说道:“不过是卿家猜测罢了。而现在封封奏章,都是称赞烈儿的功劳。那周元凯朕也知道,边塞多年,兢兢业业,不是虚夸之辈。”

    风宙沉吟了片刻,说道:“皇上,不管如何,烈儿年纪还小,封赏之事,可以放放,免得宠坏了他。”

    东方啸鸣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朕知道你的意思。只恐怕自家功劳大了,招人眼红。也罢,烈儿过年就十六岁了,朕就给他一门好亲事作为封赏,如何?”

    风宙不由大吃一惊!急忙道:“皇上您是知道的,当初臣已经做主,与李家定下亲事,而且,蒙皇上恩准,不再追查李家之女……”

    “李家的亲事?”东方啸鸣看着自己的臣子,脸上似笑非笑,“朕一直很奇怪,你家与李家定亲的时间,也实在太凑巧了一点……朕这边与废太子之间事情已经到了最后时刻,卿家却是不慌不忙,派人去延州,给儿子定什么亲事!”

    东方啸鸣一句话落下,风宙不由面色煞白!膝盖微微一颤,随即站定了,看着自己的君王:“皇上明见万里,臣的这一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皇上……臣知道李恒的性子,也知道皇上的性子。事情已经不可挽回,臣只是想,借这门亲事,关键时候,也能用这个法子来给李家留一点骨血。”

    东方啸鸣微微一笑,说道:“朕还以为,卿家是要借定亲的机会,给李家通风报信。”

    一句话落下,四周的空气似乎也凝固了!

    风宙抬起头,眼神里竟然有几分倔强的气恼:“皇上信不过,赐死便是。对臣而言,君臣之义在前,朋友之交在后,这一点,臣很清楚,不用皇上提醒。”

    东方啸鸣面色变了变,片刻之后,竟然赔笑道:“朕玩笑之言,梁宇不要在意。”

    风宙听皇帝这般说话,再次跪下,说道:“臣出言无状,皇上治罪。”

    东方啸鸣急忙将风宙拉起来,笑道:“我们君臣之间,闹这么多虚文做什么。”又笑道,“烈儿跑延州去做什么?天娇这丫头,都已经问过好几次了。这丫头……就是性子骄纵了一点,其他的,都是百里挑一的。”

    风宙自然知道皇帝的心思。只不过这事情是万万不能应承的。当下说道:“天娇公主继承了皇上英武的性子,可惜身为女儿。”

    东方啸鸣见风宙顾左右而言他,不由笑了起来,说道:“烈儿那小子,就是被天娇吓跑了罢?”很不客气,将最后一层纸戳破了。

    风宙道:“他是去延州求学。皇上您知道,这小子从来不爱读书,难得写信来说要去延州寻杨凌做先生,臣这做父亲的,自然就答应了。”

    风宙再次笑起来:“杨凌?那个前朝的状元郎?不肯做官的那个?烈儿居然想拜他为师?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上进了?”顿了一顿,笑道,“嗯,既然他要躲,朕也不急,那就等几年吧。天娇过年才十五,等三四年不成问题。”

    风宙见皇帝不肯放松,也只能苦笑。正要岔开话题,却听见前面传来隐约的歌声:“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高亢的女音结束之后,后面是一片应和的声音:“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声势汹涌,隐隐约约,叫人热血沸腾。

    东方啸鸣怔了一怔,随口叫过后面的太监:“小沐子,前面是谁在唱歌?”

    小星子急忙上前,跪下回道:“回皇上,是莲妃娘娘在练新得的曲子。”

    东方啸鸣眉头皱了皱,问道:“哪里来的歌词?”

    小星子回答不上来,边上的风宙笑道:“皇上,此事臣却是知道,这歌儿,现在长安城中,人人都能唱上两句呢。是晋州一个少年做的,叫玉同尘。他一口气写了一百多首诗,现在长安城中,靠抄写这一百首诗为生的书生,都不在少数。”

    东方啸鸣不由一怔:“一口气一百首?现在长安城中,书生少年,都抄他的诗?”

    风宙笑道:“不单单是抄。很多印书作坊都在印的。只是印出来的几千本,不够卖,等不及的,就抄了。臣也得过一本手抄本,那玉同尘,的确是少年天才。”

    东方啸鸣再次一怔:“卿家居然称赞这个玉同尘是少年天才?他多大年纪,居然能写出这么好的诗?莫不是老人做了,他背了,冒充自己做的?”

    风宙道:“皇上不知道。这个玉同尘,原来是妓家出身。其母是歌女。当日其母受辱,玉同尘不忿,与人赌赛,由他人出题,他来作诗。当日晋州书生,半数在场,那玉同尘,两个时辰一百首诗,略无停滞。更难得的是,首首都是精品,首首都发前人所未发,首首都能流传千古!少年天才,莫过于此!”说到后面,风宙已经不由自主感慨:“天下英才出寒家!”

    “天下英才出寒家?”东方啸鸣笑着摇摇头,说道,“这个玉同尘倒也难得。等有空闲,朕也去派人找一本来看看,两个时辰做出来的诗,到底有多少水平……你说少年天才,这个玉同尘,是几岁年纪?”

    风宙笑道:“吴王殿下办了张小报,上不得台面的,臣倒是偶尔看过一眼。上面有介绍说,那玉同尘今年不过十四岁,他的母亲,是有名的绳妓,好像姓李。”

    东方啸鸣笑道:“玉同尘,姓玉,这个姓,倒也古怪……咦,他母亲姓李,他是绳妓之子,怎么会姓玉?这个姓氏,从何而来?”

    风宙自然回答不上来。

    东方啸鸣呼吸渐渐急促,低声道:“母亲是绳妓,姓李,他居然姓玉……”

    风宙怔了一怔,说道:“皇上,或者是因为,他出身妓家……妓家的名字,向来古怪……”

    东方啸鸣笑了一笑,说道:“是。这妓家取名字,向来古怪。”

    君臣又说了一些闲话,东方啸鸣就放了风宙回家。东方啸鸣转回大明宫,叫过小星子:“去,将筱风雨筱大人宣来……”

    小星子急忙去了。筱风雨,跟随皇上已经十五年了,是皇上最亲近的人。他还有一个身份——皇上的暗卫统领。

    皇上找筱大人,一定是皇上要查什么人,或者是要杀什么人了……

    小星子一边走,一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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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将短褐换儒裳 第二章 与你同归

    一场大雪,将所有的道路都覆盖了。手机下载请到 幸好车夫水平高,马车吱吱嘎嘎,也勉强在路上行走。

    远处建筑隐隐约约,延州城终于在望。

    又是一年了。

    我还记得,今年元宵节的时候,我曾经带着香墨,满大街乱窜。在自家的店铺里,还曾顺手帮了一个贫家子弟。然而就是那个晚上,我们一家被押解进京。父亲现在充军边塞,母亲现在在掖庭为奴,我却穿上了男装,而弟弟李篁……还不知沦落何方。

    外面是熟悉的街道,只不过是因为大雪覆盖着,街面上静悄悄的,很多店铺都打烊了。我曾在那个首饰店里打过首饰,曾在这个店铺里买过包子,我还曾带着香墨,在这边街拐角的地方,与延州书院的一群蒙童打架。

    车子里,风行烈不停的大呼小叫:“同尘,你看,这边有好玩的东西……咂咂,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这延州与晋州才相隔多少路……”

    秋如意微微一笑,说道:“风公子,你是走过很多地方的,怎么还这样大惊小怪?”

    风行烈一瞪眼睛,说道:“怎么,我走过许多地方就不能大惊小怪?”

    “你……”我忍不住笑起来,这个小屁孩,说没长大还真没长大!

    风行烈跳下马车,说道,“我去看看,那边似乎有好玩的东西……”

    蓝十三苦笑道:“风公子,别胡闹!”

    秋如意笑道:“蓝爷,您放心,风公子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蓝十三苦笑道:“分寸?什么分寸?他如果也懂得分寸,这个世界上,估计连吵架的人都没有了。”

    我也苦笑。的确是这样。这个风行烈,原先还好,但是受了他那位大师伯一番淬炼之后,武功飞速提升,性格竟然是愈发好斗起来了。这往延州的一路上,他居然一个人,就前去灭了三个强盗窝!

    小半年前,风行烈胡乱动用天神掌,将自己全身经脉捅成了马蜂窝。他那师伯原来是隐居在贺兰山中的,听闻突厥大部队前往夏州城的消息,就赶了过来,正巧及时救了风行烈。死里逃生不算,也不知这位大师伯动用了怎样的神通,才三个月功夫,就将风行烈给治好了,而且还让他的功力更上一层。风行烈告诉说,他本来只是登堂境界中的中等,要入室起码还得几年,但是这一回,伤势一好,立马就到了入室境界的边缘。

    武功好了,人也变成刺猬爱惹事了。这一路上,也不知惹了多少事。就说三天前吧,大马路上看见一个男人在骂妻子,这是人家家务事是不是?风行烈却火气腾腾上来了,冲上去骂了那男人一通还不算,还拿了一把剑去劈,吓得那妻子登时跪下抱住风行烈的双腿求饶,风行烈这才罢了。

    说起他的师伯,又不由想起了自己的身子,想起自己的身子,不由悠悠叹了一口气。虽然在预料之中,却还是难免失望。任何穿越者都希望自己有一个强悍的身子,我这一世,这个愿望却是落空了。风行烈的师伯祥云道人,一看到我的身子就开始吹胡子瞪眼:“这世上生出一个天脉多少不容易?居然就这么被地脉武功糟蹋了……你的启蒙师父是谁,我找他算账去!”吹胡子瞪眼完毕,无可奈何告诉我,他能帮我消除身上的内力隐患,能给我一个寻常人的身子骨,但是,练武,那是没指望了。至少,他是没能耐了。

    我心中当然失望,风行烈也颇不好意思。见他苦着脸,我就不好意思了,咱好歹也是霉女是不是?《霉女穿越俱乐部宝典》上写着,作为霉女,什么时候都不能失了风度!

    于是,我朗声一笑,说道:“不能练武就不能练武。好男儿要做业绩,博功名,也不见得要靠武功!”

    一句话落下,风行烈先鼓起掌来,说道:“是是是!三国时候的诸葛亮也是一个身上没有几斤力气的文弱书生,可他还是辅佐蜀国两代君王成就了一番大业!玉同尘,我看好你!从今之后,我跟定你了!”

    于是,我回延州,这位世家子弟,就跟上来了。怎么劝说也不管用。不过说实话,他跟上来,我心底……也是暗地里高兴的。

    就这样,我们一起回延州了。

    心里想着,眼睛却看向风行烈方向。风行烈不多时就回来了,手里却握着一个小鼓:“真想不到,这么小的鼓,却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这油漆的功夫不错,油漆得真好看!”

    十五岁的大孩子,握着一个小鼓玩,这是什么光景?我简直心脏要停跳了,脸上的表情也僵硬了。片刻之后才点头道:“你说的是,这小鼓的油漆功夫,还真不错。”

    正说着话,却听见前面有呵斥的声音:“哭什么,你还敢委屈不成?再哭,小心我割掉你舌头!”

    风行烈眉头一皱,说道:“扫兴!”

    我打开车帘,往外面看去。还刚刚打开车帘,“唰”的一声,一马鞭就伸到我面前,差点就打在我脸上。有声音厉喝:“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

    蓝十三大怒,跳下马车,厉声问道:“凭什么打人?”

    我这才看清前面。前面雪地里,一群奴才拉扯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正向我们这边走来。最前面的,骑在马上的,是一个红衣少年,约十七八岁年纪,满脸都是不可一世的骄横。他眼睛斜睨着蓝十三,冷声喝道:“少爷我打人就打人了,谁敢问少爷理由?”“唰”的又是一马鞭抽下来。

    这一抽却是撞到铁板上,蓝十三一把抓住,冷笑一声,说道:“不管你是谁,你是什么身份,走路的时候总要小心一点,否则,什么时候找死都不知道!”

    那少年公子用力去夺,蓝十三手下用力,那少年手中的马鞭,突然寸寸断裂开来。

    那少年公子一呆,倒是不敢骄横了。将马鞭一扔,发狠道:“报下名来,让本少爷记住!”

    蓝十三冷笑了一声,说道:“不用了,我就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

    风行烈早就撒丫子跑下马车了,来到那女子跟前,问道:“他们为啥要逮你?”那女子哭哭啼啼,却是说不出话来。边上的奴才怒起来了,喝道:“小子,不关你事,你给我滚一边去!”伸手向风行烈抓来。

    风行烈嘻嘻一笑,说道:“我不是球,不会滚,你的样子倒是比较像球,不如你给我滚滚看?”一伸手,就将那小子的手抓住,顺手一送,那奴才就真的在雪地里滚出了好几丈路。顺手一拉一扯,将那女子身上的绳索拉断,笑道:“快跑,越远越好!”又是一送,将那女子送出了好几丈路。那女子轻飘飘落地,才回过神来,撒开脚就狂奔。

    那些奴才哇哇大叫着,有几个扑上前来,有几个却是去追那女子。风行烈左手推倒一个,右手劈倒一个,笑嘻嘻叫着:“蓝十三,不许帮忙,你护着尘就可以了!”不一会,就将十多个奴才全都打到在雪地上。

    那红衣少年想要纵马去追那女子,但是风行烈却快他一步,将他的马络脑扣在手里,笑嘻嘻道:“大男人,欺负一个女流,可不是好男人!”

    那红衣少年盯着风行烈,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将我好不容易逮着的小偷给放跑,咱们这梁子结定了!你报上名来,我日后再找你请教!”

    “报上名来?不必了,我不想多惹麻烦。再说,我也只是路过,你将来找我也不容易。”风行烈嘻嘻一笑,窜上马车,坐上车夫的位置,“得儿”一声,驾着马车就走了。

    后面一群人看着我们的马车大摇大摆而去,只能呆在原地气哼哼,却是不敢追上来。秋如意掀开车帘子往后面看,笑嘻嘻道:“那红衣公子脸都气红了。”

    我皱了一下眉头,说道:“风行烈,那红衣少年说,那女子是小偷,你将她放跑了?”

    风行烈嘻嘻笑道:“这样的诬蔑良家女子的事情,哪个纨绔没做过,我见得多了。”

    秋如意笑嘻嘻道:“那你在京师的时候做过没有?居然你在京师的时候也是斗鸡走马无所不为的。”

    风行烈怒道:“本公子是什么人,哪能做这么没品的事情?会欺负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我笑了一笑,说道:“风行烈,我倒是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当初随着叶小姐跑出来,你父亲没管你,那还好理解,跑出来玩他三五天,正常。可是你现在,跑出来已经小半年了,你还不回去?还经历了这样一场惊险,你父亲居然不想你?居然不要你回去?你还跟着我跑延州?”

    风行烈笑嘻嘻道:“简单,我与父亲说了,我要读书,我要来延州书院读书,我要拜杨凌先生为师……你说,我父亲哪会不同意?”

    我笑着摇摇头,心中一个疑惑,还是没有解开。

    风行烈笑了一笑,说道:“不说给你听,你总不放心。不用担心啦,我父亲不会派人将我抓回去的。”低声道:“其实说给你听也没有什么。你知道,吴王殿下,有个妹子,叫天娇公主,明年就是及笄之年了。你说,这样的要紧关口,我怎么能呆在京师?”

    秋如意笑了起来,说道:“原来你是犯了与吴王殿下一样的病,尘,叫什么来着?叫什么‘婚姻恐惧症’?”

    风行烈笑嘻嘻道:“我这人是绝对不能成亲的,更不能与公主成亲,一成亲就死定了。我父亲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就默许我跑出来了。”

    秋如意提到吴王殿下,我不由沉默了。东方归元,现在在皇宫里,还是在吴王府里?他……也该与那位叶宛央小姐的姐姐,叫叶芊雪的,成亲了吧?或者,快成亲了吧?

    我们在夏州城养伤的时候,东方归元在晋州城里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花魁大赛。据说还真赚了不少钱。花魁大赛结束的时候,皇上的耐心终于被这位吴王殿下消耗殆尽,一封圣旨下来,命令东方归元回京。那时,风行烈还躺在床上,无法下床。

    东方归元终于回京去了……我知道,京师里,有一场婚事在等着他。

    淡淡的失落从心底升起,慢慢的弥漫开来,成为了一种疼痛,一种叫人眩晕的疼痛——

    我不该疼痛的,我告诉自己。我身上有重要的任务,我不该在这等事情上莫名其妙的闹情绪,何况,我有蓝十三,我有风行烈……在身边。

    心渐渐的平静下来。是的,我是霉女,我是穿来享受生活的,不是穿来受折磨的。我在二十一世纪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能在这个异时空迷失了自己!

    这样想着,心,终于渐渐定下来了。

    只是,心口软软的,还有一丝细细的疼痛——或者,时间,可以修补,不是吗?

    那马车是好马,不一会,就将那雪地上的主仆抛在了后面。车夫下马,询问了一番,找到了母亲居住的小院。

    母亲居住的小院,是周元凯帮忙买下的,东方归元给的钱。我的身份也伪造好了,母亲多了一个姓李的莫须有丈夫,我的名字,也变成了李同尘。

    与母亲相见,又是一番唏嘘。次日早上,就与蓝十三风行烈一道,前往延州书院报名求学。

    大兴皇朝的规矩,除了名在贱籍、商籍之外的所有男子,都可以参加童子试。不过这个过程比较麻烦,先县试,再府试,最后院试才能获得一个秀才头衔。然而进了书院,如果能获得书院的前三,获得一个推荐名额,却可以免除这麻烦的县试与府试,直接去参加院试。所以,能进书院就读,可以略略省力一些。毕竟书院内部的考试,严格性与县试不能相比。延州书院的规矩,是年前报名考试,年后入学。我们从夏州这么急急忙忙赶回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说明一下,本文的背景,基本上是套用唐朝的,不过这个科举考试的规矩,却基本套用明朝的。原因么,主要是唐朝的科举考试规则还不够成熟……嘎嘎)

    延州书院,我是老熟了。只是当日在延州书院之外胡闹,顺口编造的是另外的名字。整整一年没见,那些小弟们,不知还记得我不?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街道,心中浮起的,不是喜悦,是酸楚。一年了,整整一年了,物是人非,心中的沧桑,不能尽述。

    我要报名,自然可以去找杨凌先生。但是,不知怎么,我不太敢去找杨先生了。当初不知天高地厚,在杨先生面前,唾沫横飞……今番家变之后,再次回来,竟然有些近乡情怯了。等入学之后,有机会再与杨先生见面说话吧。我安慰自己。

    到了书院门口,就看见门口排着老长的队伍。风行烈“嗖”的窜过去,排在队伍最后面,回头对我嘻嘻笑道:“你与蓝十三,在边上休息着,我排队就行了……”

    正说着话,却听见边上一个重重的冷哼声。转头一看,不由一怔,原来?br /gt;

    狂状元臣乃红妆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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