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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散皇后(伊人版)第23部分阅读

      懒散皇后(伊人版) 作者:未知

    懒散皇后(伊人版)第23部分阅读

    那人笑笑,笑容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伊人似懂非懂,“很好。”

    “你又是谁?”伊人定定神,也轻声问。

    那人重新走进,她的手挨到了伊人的肩膀。

    伊人只觉肩膀一阵灼烧,脑中恍惚着一个画面,那日在墓地里见到的画面:蜿蜒的河岸,薄雾弥漫,隔岸烟雨,对面的人模糊不清,却又似曾相识。

    “告诉我,这些日子,你都做了些什么?”那人浅浅地问,声音若有魔力,伊人觉得自己已被催眠,脑中浑浑噩噩,穿越过来的种种种种,走马观花一般从脑海中闪过。

    “嗯,嫁人了……走到这里走到那里……”伊人挠挠头,很努力想表达一个思路,说来说去,自己都觉得挺无语的。

    大抵穿越过来的所有事情,都是与阿雪有关的。

    她随他而动。

    爱恨情仇,所有遭遇与际遇,都是与他有关的。

    那人很耐心地听完,中途没有插话。

    伊人终于说完了,说至来流园之后的事情,她闭了嘴。

    “就这样?”那人问,带着轻笑,“你的生活,就是不断地随波逐流吗?”

    伊人眨眨眼,然后很实诚地点点头,“是的。”

    回想起来,真的就是一个不断随波逐流的过程。

    她总之不曾试图去改变什么的。

    那人笑了起来,笑声并不太大,却好像真的遇见一个很好笑的事情一般,夹杂着自嘲。

    “贺兰雪是一个不错的人,你运气很好。”等笑声终罢,女子淡淡道:“原来再深沉的算计,再精密的筹划,也终究抵不过运气。”

    伊人有点不明所以。

    “世事变化真大。”那人兀自感叹道:“一晃眼,已是如此多年。”

    第五卷 江湖梦 (十六)流园婚事(3)

    伊人静静地聆听着那人的感叹,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她是谁。

    她同她一样,都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那么——

    “息夫人?”伊人小声地,试探地唤了一声。

    “独孤息。”那人纠正道:“夫人之名,再也担当不起。”

    伊人紧抿着嘴,心中思潮激荡,想说点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她们应该会有很多话说,可是伊人站在她面前,却没有一点点归属感,只觉熟悉,只觉得被她控制。她是她的梦魇。

    “伊人,你是我的影子。”独孤息又淡淡地说了一句,手指抚摸在她的脸颊上,然后,轻纱一样掠过。伊人还在怔然,她已离开。|▲Ψ ◤小说论はばぱひび坛hdaidai手打,转载请注明

    最后一句话,伊人没有听明白。

    可是独孤息已经不见了。

    伊人做梦一样呆呆地坐了一会,门口处又传来一阵响动,流逐风一面困惑地自语着:“奇怪,怎么找不到师傅呢。”一面大喇喇地走进来,手拍在伊人的肩膀上,宽慰道:“放心,等我一找到师傅,就立刻请她医治你。不如现在我们出去玩一会?”

    伊人微微侧过头,面向着流逐风,轻声道:“我已经见过息夫人了。”

    流逐风愣了愣。随即摆手道:“不会吧,师傅从来不肯见外人的,她怎么会亲自跑来见你?你是不是认错了?”

    伊人垂头不语。|饭てでと饭※ぁ §∮hdaidai手打,转载请注明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师傅就是息夫人?”流逐风缓了缓,又满语孤疑地问。

    “独孤息,她说她是独孤息。”伊人仰头,回想着方才魔魅一般的声音,喃喃道:“她说她再也不是夫人了。”

    流逐风怔住,半响,才自语道:“你见到的果然是她——难道她亲自来看我的新娘长得什么模样吗?”想到这里,流逐风顿时欢欣起来,一把抓住伊人的胳膊,兴冲冲地问:“她有没有不开心?有没有说什么?”|Ψ ぁ §◤hdaidai手打,转载请注明

    “她说我是她的影子。”伊人回答。

    “那是什么意思?”流逐风困惑地挠挠头,然后天生乐观地理解为:原来师傅还是舍不得我的,所以,说我即将的新娘子是她的影子。

    这样一个牵强的解释,也让流逐风得意了半日。

    “不行,我们一起去找师傅,就说我和你完全是一个失误,让她不要坚持这场婚姻了。”流逐风一面说,一面扯着伊人的手,就要往外跑。

    伊人本来行动迟钝,此刻眼睛又看不见,忍不住踉跄了一下,流逐风是个急性子,见状想也不想地回头,将伊人打横抱起。

    伊人连惊呼都来不及,赶紧伸出手臂勾住流逐风的脖子,一路上穿巷过廊,丫头宫女们纷纷掩嘴而笑,流逐风一来玩心大起,二来心中高兴,高举着伊人,‘吼吼’地叫了几声,伊人觉得好笑,又担心不稳,只能更紧地抱住流逐风的肚子。

    “伊人你说,师傅那句话是不是表示她喜欢我?”流逐风又有点不确定了,再次轻声问。

    “自然是喜欢的。”伊人好心地回答。

    若非喜欢,怎么会当你的师傅呢?只是这里的‘喜欢’,过于空泛了。

    “没听见。”流逐风觉得信心理加高涨了,狐狸一般邪气的眼睛眯了起来,孩子般地嚷道:“到底喜不喜欢?”|小说⊙■㊣☆论坛hdaidai手打,转载请注明

    “很喜欢啊。”伊人凑在他的耳边喊着答案,不由自主地被流逐风的情绪所感染。

    他是一个直接的人。直接而热烈。

    伊人为独孤息感到欣慰。

    然而,这一幕看在贺兰雪的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剜心刺目。

    贺兰雪好不容易才从那间客栈逃出来,他在房中推倒了桌子,然后迅速躲进屋梁之上,等外面的人愤愤冲进来,朝敞开的窗户外追了出去后,贺兰雪才从屋梁上跃下,经过走廊时,他打晕了一个店小二,换上了小二的衣服,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流国的街头。

    流园的街头一片欢天喜地,大家都在为即将来到的盛事做着准备。

    流逐风的婚礼,显然比贺兰雪当年与伊人的婚事更加隆重,这里所有人都真心地拥护敬爱流逐风,流园的阶级不算明显,所有人都是相亲相爱的。

    他们为流逐风庆祝,亦是真心实意的。

    所以每个门楣前的贴纸,每个人脸上的笑,毫无虚假,像染料一样,情不自禁地去感染他人。

    这样的规模,让贺兰雪心中老大不舒服。|小ブプヘ说论坛◆﹠◎▲hdaidai手打,转载请注明

    好不容易找到了流宫的入口,贺兰雪正在发愁:有没有真气的情况下,怎么偷偷地溜进去。

    哪知他等了没一会,便有几个普通的庄稼汉推着一辆装满蔬菜的小车,就这样大喇喇地走到门口,随口说:“我们是给少主送新鲜的蔬果的,祝少主新婚快乐。”

    守卫像征性地查看了一下蔬菜,然后手一挥,便让他们进去了。

    贺兰雪心中称奇,想了想,又觉释然。

    流园一向与世隔绝,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所有人如这座封闭的城市一般,单纯善良。大家同心同力,根本不用担心刺杀。

    想至这里,贺兰雪在身上找了找,风手上还有一枚没被搜走的白玉扳指,他拿在手里,也坦荡荡地走过去,说:“小人是给少主送礼物的,这是小人的传家宝。”

    守卫拿起扳指细看了一番,见纹路细密,光泽润滑,知是上品,也没有多做怀疑。

    只是在贺兰雪进去后,他听见后面的两个待卫低声地聊了两句。

    “刚才进去的那个小伙子很精神诶,少主一直自诩流园第一美男,这一次,少主可得受打击了。”

    “切,我还是觉得少主好看些,那人一看就娘娘腔,哪里有我们少主英武……”

    贺兰雪闻言,微微一哂——流园自由开放,真是他这样传统帝王之有出来的人,难以想象的。

    他就这样毫无阻拦地一直走向了流逐风居住的寝宫,其实所谓的宫殿,并没有像其它国家那样巍峨大气,只是一个装饰稍显华贵,占地面积比寻常人家大一点的宅院而已。放在天朝,大概裴若尘的府邸也敌得过它的规模。|小ヱヲンヴヵヶ说论㊣☆〓~u◆坛hdaidai手打,转载请注明

    可是那种浓浓的人情味,宫里每个人脸上真挚的笑与崇敬,都不是建筑所能取代的。

    贺兰雪走上了最后一个长廊,迎面,却有几个小丫头在那里边笑边语。

    贺兰雪本打算快速地越过她们,却又冷不丁地听见了‘伊人’的“伊”字。

    一女孩说:“少主对伊姑娘可真好,当初伊姑娘被发现晕倒在林子里的时候,少主脸都白了,可不是担心吗?”(其实是担心伊人跑到流园和他成亲。)

    “是啊,伊姑娘住在宫里的这段时间,都是少主亲自照顾饮食起居,一有空就泡在伊姑娘房里,羡慕死我们了。”(其实是商量着怎么让伊人逃跑的路线。)

    “还有啊,伊姑娘眼睛不好,少主还亲自去求独孤先生呢,你说,独孤先生那么神秘危险一个人,还被少主亲自请下山,为伊姑娘医治。真让人感动。”一女孩啧啧道。

    “刚才还看见少主抱着伊姑娘……”另一个女孩还没说完,贺兰雪已经听不下去了。

    不是说流逐风对伊人没意思吗?还整出那么多事情干什么?

    他郁闷地向前走了几步,右边走廊上突然传出一阵轻笑声,许多宫女涌了过来,拿着手帕掩着嘴,笑眯眯的望着前方。

    贺兰雪心中讶异,也随着她们的视线望过去,果然,迎面走来两个人影,或者说,一个人影。

    流逐风抱着伊人,健步如飞。

    “没听见。”流逐风笑得一脸幸福,得意洋洋地嚷道:“到底喜不喜欢?”

    “很喜欢啊。”伊人凑在他的耳边喊着答案,脸上亦是一轮春日般的笑容。

    贺兰雪的脚像长了钉子一般,钉在了原地。

    流逐风旋风一样走近,又旋风一样走远。

    最近的时候,伊人与贺兰雪只有一廊之隔。

    她的脸,甚至是面向他的。|小〓~u◆说论坛hdaidai手☆ve ve↑打,转载请注明

    贺兰雪清晰地看见她的眉眼,她笑起来时露出的,小而细白的牙齿。转瞬离开。

    贺兰雪呆呆地站了许久,然后转身离开,慢慢地从大街上踱回去。

    他有很多想不通,可又要说服自己毫无理由、毫无道理地去相信伊人。

    他回到了客栈。

    第一天出现的小丫头正站在客栈门口焦急地张望着,见到他,一面嗔怪地迎上去,道:“公子怎么可以乱跑呢?流园可不是公子的地方。少主没有坏心,公子等三日后就明白了。”

    三日后,便是流逐风与伊人的大婚之日。

    贺兰雪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小丫头本还想说什么。可是被贺兰雪这样一瞟,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那样的眼神,那样漂亮的眼睛里蕴藏的眼神,让小丫头心疼了。

    “你也别难过,回来就好……”到头来,小丫头竟想安慰他。虽然不知道到底要安慰什么。

    贺兰雪神色平静,眸地的困惑与忧愁如烟如雾。美得让人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他,只要他能开心点。|饭u◆﹠◎▲饭小说Ψ un∈n 论坛hdaidai手打,转载请注明

    ——贺兰雪果然有妖孽的本钱。

    第五卷 江湖梦 (十七)流园婚事(完)

    流逐风出了后门,一直跑到了流园后山的禁地。守在入口的官兵见是流逐风,自然不加以阻拦,他又跑了许久,跑过一个扑朔迷离的溪流密林。终于停在了一个山洞前。

    流逐风放下伊人,他拍着石壁,口中一声一声呼喊着“师傅”‘师傅。’

    山洞里回音袅袅,没有人应。

    流逐风又使劲地拍了拍石壁,冲着空旷处喊了一句,“师傅,我不跟伊人成亲了,我现在就把她送回园去!”

    “不行。”浅浅的两个字,响在伊人身后。

    伊人猝然回头,一只手已经按住了她的胳膊,下午那个蛊惑一般的女中音轻轻道:“你随我来,我给你医治眼睛。”

    伊人情不自禁地‘恩’了声,乖乖地接受她手的指引,朝山洞的深处走去。

    流逐风则收起脸上的表情,毕恭毕敬地立于那人身前,低声道:“师傅,我和伊人之间完全是误会,那戒指真是不小心戴进去的,可不可以……”

    “不可以。”那人抬起头,淡淡地回驳了。

    流逐风敢怒不敢言地看着面前穿着斗篷的师傅,黑色的曳地长袍将那具绝代风华的躯体遮住了十几年,只不过,凡见过她容貌的人,终身都不可能忘记她的本来面目——流逐风更不会被斗篷吓到。何况,他也不在意斗篷下到底是怎样的真容了。

    “为什么?师傅一直告诉我说要找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孩,明知我和伊人是误会,为什么还要逼着我们成亲,而且,伊人也是有其它喜欢的人……”流逐风此刻的表现,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叔香门第手打,转载请注明

    孤独息微微一哂。

    面前作张作智的少年,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为什么不见成熟,在她面前,反而越来越撒娇耍痴了?

    “我已经听伊人说了。”她的声音不高,但是一旦说出来,就不容人违逆,“其实你喜欢她。”

    “不是,我心中另有其人!”流逐风小小地抗议了一下,狭长的眼睛孩子般眯了眯,然后毫不掩饰地盯着孤独息。

    那样的直接,几乎是傻子都看得出来了。

    孤独息却看不见,她面无表情,无所表现。

    帽檐很大,流逐风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到阴影下那冷酷薄润的唇,再次打碎他的幻想,“伊人是我的作品,我要将我没有得到的东西统统给她。”

    “逐风,你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我相信你能给伊人忠诚与幸福,所以,我也只放心将她交给你。其它话,无需多说。”

    流逐风愣了愣,对这番话有点不理解,孤独息也不多解释,她已经拉着伊人越过流逐风,走向了纵深处。

    山洞渐深渐凉。

    伊人只觉寒风拂面,耳边叮叮咚咚的滴水声,似是岩洞,如果能睁开眼,一定能看到遍地的钟||乳|石。

    “息……孤独夫人,流逐风其实不喜欢我,真的不需要勉强娶我……”等孤独息终于停下脚步,伊人也终于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贺兰雪又是真的喜欢你吗?”孤独息并不直面回答,只是淡淡问。

    “是真的。”伊人赶紧点头,回答得毫不犹豫,那样从容自然,让孤独息微微一愣。

    “喜欢到,为你背弃一切吗?”孤独息又问。

    伊人略略犹豫了一会,然后回答说:“不会,我不会让他背弃什么。”|小说_o☆の论坛叔香门第の☆o手打,转载请注明

    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又怎么舍得让他为你背弃一切呢?

    孤独息显然没有料到伊人会有这番回答,沉默了一会,没有继续询问了。

    “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她转开话题。

    她的手,熟练而轻巧地翻动着伊人的眼皮。

    “夫人还记得自己又一个叫做柳色的孩子吗?”伊人记起什么,又试探地问。

    “不记得了。”孤独息的手顿了顿,云淡风轻地撇清道:“这个世上的所有人,我都不记得了,你也不必再说起他们。”

    伊人很乖巧地闭上嘴,不再多言。

    贺兰雪果然老老实实地来到第三天,这三天来的表现,让小丫头都想奖励他一朵大红花了,不吵不闹,每日吃睡正常,闲时便坐在窗前望着脚下熙熙攘攘的街道。或者坐在床上吐气运息。

    今天早晨,贺兰雪终于察觉到体内意思若有若无的真气,他腾得跃起,还未想明白怎么回事,楼下一片礼炮喧哗。

    贺兰雪心跳一窒,忽而想起,这已经是第三日了,传说中流逐风与伊人大喜的日子。

    他走到窗前,拨开帘子,看着下面。

    穿红戴绿的人们喜气洋洋地穿过街中心,每人手中都提着一挂鞭,鞭炮点燃,噼里啪啦,乱得可以——喜气是在乱哄哄中产生的,越闹越喜。

    民众自发地游行通过后,便是官方的礼乐队伍了,敲锣打鼓的流园士兵们同样满脸欢欣,每个人的高兴都是由心而发,也因而格外热烈。

    贺兰雪看着看着,脸色更沉,手紧紧地抓着垂在窗户边的帘子。指甲几乎嵌入了纤维里。

    这持续半日的喧闹过后,终于迎来了正戏。

    装饰得富丽堂皇的轿子被抬了上来。

    红色的,挂着彩绸的大轿子如一座移动的小屋。|●▂●叔香门第手打,●w●转载请注明

    轿子前面的珠帘挂向了两边,新娘子端端庄庄地坐在正中央,笑盈盈地看着众人。

    是,笑盈盈。

    贺兰雪再次看见了伊人,在见到伊人的那一刻,这三日来的郁闷与纠结,烟消云散。

    转而又生气莫名。

    伊人脸上的笑太甜美了,街道两边的人都蜂拥着朝伊人挤去,他们真心爱戴着流逐风,自然也真心爱戴着伊人——这是很朴素的情感。

    伊人这辈子,大概还是第一次这样受欢迎。

    她穿着红色的大喜袍,红绸制成的衣衫华贵喜庆,头上珠钗摇曳,满身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将她身躯裹得严严实实,越发显出了她的娇小。

    她笑,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膝盖上,仪态端方地向左右两边的人点头微笑,她的目光,从这边逡巡到那边,如一个真正称职的国母。

    贺兰雪突然有点不认识面前的人了。

    而骑马紧随旁边的流逐风也英俊逼人,一身红色束身的骑马装,让他英姿熊发,紧窄的腰身上束着一条镶嵌着宝石的黄金腰带,与伊人头上的珠翠相辉相映,如一对真正的壁人。

    只是珠宝实在太亮,几乎刺伤了贺兰雪的眼。

    在伊人正经过他的窗下时,他与她离得那么近,只要他跃下去,就能抓住伊人的胳膊,穿过人群,逃向没有这些事情的地方去。

    可是那一刻,贺兰雪犹豫了。

    他突然不确定:伊人是不是还愿意与自己一道离开?

    在流园,伊人是尊贵的,安全的,快乐的,无忧无虑的。而在他身边呢?贺兰雪也自知,他现在给不了伊人什么。

    这短短的一瞬犹豫,机会已经滑了过去。

    红色的轿子走过街角。

    贺兰雪看着伊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潮涌动中。

    流逐风也在笑,一面笑,一面向他的民众致敬行礼。|饭 ∝╬══→ 饭叔香门第▄【┻┳═一 手打,转载请注明

    可是那笑容,渐渐已经变成了苦笑。

    拐弯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假意说安慰新娘子,他将头探进轿子里,郁闷道:“贺兰雪怎么回事啊,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动手,刚才明明看见了他就在上面瞧着,我还特意放慢脚步了。怎么办,难道你真要嫁给我啊?”

    伊人抬头盈盈地看着他,脸上亦是困惑——她的眼睛已经能模模糊糊看到人影了,方才一直在人群里搜索着贺兰雪的影子,却怎么也看不到。

    因为刚才笑得太久,伊人的脸有点僵硬了。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孤独息一直派人在两侧保护。

    所以流逐风才要伊人一直保持微笑,让他们掉以轻心,不能引起他们的警觉。

    伊人在经过约定的地点时,还刻意地笑得更甜了。

    可贺兰雪却没有出现。

    “他不会想趁机把你打发给我吧?”流逐风更郁闷了,如意算盘打空,可就意味着他真的要明媒正娶伊人了。

    “我也不知道……”伊人讷讷地回答,虽然心里想去相信贺兰雪,也许是突然不舒服,也许是一时迟缓,也许……

    可是心底,还是失望的,丝丝浅浅,转眼弥漫全身的失望。

    “如果进了宗庙,行了礼,你就是我的娘子了,流园夫妻是终身制的。中途不能离弃也不能背叛的。喂,你打算怎么办?”流逐风眼见着行大礼的宗庙越来越近,贺兰雪还是没有影子,不由得大惊,赶紧问伊人。

    伊人喟叹了一声,然后轻声轻气地问:“即便我嫁给你,也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当然不是嫌弃你。”流逐风没料到伊人会说这样的话,摸摸头,然后壮士易水送寒一般慨然道:“算了,实在不成,成亲就成亲了吧。谁叫我们是哥们呢。”

    他已经看见了伊人的失望,还是识趣地结束这个话题好了。|小说(o~o)论坛叔香门第手打,转载请注明

    伊人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坐在轿子里,双手依旧端庄地放在膝盖上,做得笔直,只是眼眶湿润了一会。

    流逐风好不容易送走宾客,然后气势汹汹地跑去找贺兰雪算账,不明白那小子方才到底在怯懦什么。

    当然,若是他现在肯带伊人走,流逐风也是没意见的,最多是打贺兰雪一顿,出出气就好。

    可等他来到客栈,那房间已经人去楼空。

    流逐风之前有吩咐,说大婚那天,所有盯着贺兰雪的人都要全部撤走,如今看来,这句话果然生效了。

    没有人知道贺兰雪去了哪里。

    其实伊人和流逐风多多少少都有点冤枉贺兰雪,他虽然迟了一步,却还是去了。

    伊人在轿子消失在拐角的时候,贺兰雪从上面跃了下来。

    他随着人流往前挤了几步,人太多,他看不清前面的路,只觉得红色的轿子,影影绰绰,若隐若现,渐渐地觉得遥远了。

    再近一步,他看到了流逐风凑过去跟伊人说话。

    很亲近的模样。

    贺兰雪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人流越来越汹涌,前面便是行礼的宗庙了。|叔香门第手打, ≡(▔﹏▔)≡转载(人)请注明

    人山人海,毫不为过。

    贺兰雪远远地看着,看着伊人被侍女扶了出来,流逐风走过去,挽住伊人的肩,与她相携着走了进去。

    他又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一脸带笑。

    伊人没有丝毫勉强或者为难的痕迹。

    所有的一切都是正常的,这是一场正常的婚礼,没有谁是被强迫的。

    他被排除在外。

    贺兰雪突然有种很浓的失落感,就像许多年以前,他遥望着容秀与贺兰淳的婚礼一般。

    周而复始,他也有他的骄傲,为什么总是这样周而复始,莫名其妙!

    贺兰雪抿了抿嘴,牙齿不知道什么时候咬到了下嘴唇,血渗出了出来,俊秀的容颜与鲜红的血,站在贺兰雪身边的人已经忍不住挪开黏在大婚仪式上的视线,好奇地看向贺兰雪。

    贺兰雪恍若味察,他一直看着伊人与流逐风礼毕。

    然后,他愤愤转身。

    走了没两步,突然有一个男人挤到了他的面前,递给他一张图纸,“你是贺兰雪?”

    “是。”贺兰雪也懒得有所顾忌了。|小★~★说论坛叔香门第手★~★打,转载请注明

    “这是夫人让小人交给你的,贺兰公子可以通过这张图出流园,不过只能出去,出去后就再也进不来了。”那人传声筒一般丢下一句话,然后转身,重新挤进人群里。

    贺兰雪怔了半响,他并不知道谁是夫人,也猜不出那人有什么用意,展图一看,图画里屋舍俨然,道路清晰,也不像是假图。

    贺兰雪狐疑了许久,突然心中一动,开始钻起了牛角尖。

    那个夫人,是伊人吗?

    伊人送他图出园了?可会死为什么?怕他会捣乱,影像她的幸福生活?

    可不该是伊人的,伊人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容秀呢,当年容秀对他,又是如何?

    他百思不得其解,却越想越偏激,越想越觉得一切都是可能的,总而言之,他不懂女人。

    可即便伊人真的这么做,贺兰雪也做不到恨她怪她,只是伤心,难过得近乎麻木了。|小说●▽●论坛叔香门第●^●手打,转载请注明

    如果口舌间尝不到腥味,他也以为自己麻木了。

    他将纸团糅在手心里,纸团于是变成了碎纸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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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 江湖梦 (十八)天朝大事记,若尘的秘密

    易剑很担忧。

    在写给凤九的信里,他详细地述说了贺兰雪最近的表现:自从流园回来以后,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她的眼睛好了”,然后绝口不提伊人的事情,经常性的沉默,或者说,更多时候是困惑的。

    而流园那边,也传出了一个奇怪的传言:流园少主流逐风成亲了,对象,似乎就是伊人。

    问贺兰雪,贺兰雪不说什么,易剑也不敢太追问。

    贺兰钦那边也指望不上,自贺兰雪从流园出来后,凤七便问他见到陆川没有。

    贺兰雪自然实话实说没看见,凤七站了一会,突然疾步走到了林子前,冲着里面大声喊道,“陆川,有本事,你就看着我死在里面!”

    说完,她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小说论ap;坛远方手打,转载请注明

    林内变化莫测,转瞬便将她的身影湮没。

    贺兰钦先是吃了一惊,正要把凤七拉出来,却见林子里青衫影动,一个翩若流星的身影倏然闪过树梢,消失在凤七的方向。

    “大将军,那个人是不是陆川?”易剑本是要过来拉住贺兰钦的,见状,怀疑地问。

    贺兰钦停住脚步,突然觉得自己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便是凤七与陆川的事了或者,从来没有与他有关过。

    贺兰钦在林子外等了三天,凤七始终没有传出消息。到了第四天,他们返回绥远。

    绥远的人又增多了,裴若尘的多疑与独断,显然逼走了不少官员。那些不甘调查猜忌的官员愤愤投奔至绥远,有一些威望高的,甚至带着一乡一地的百姓,迁徙而来。

    凤九也从落凤山庄赶了来,他协助贺兰雪安排那些人的住处和生计,事情一直很多,他们一直很忙。

    贺兰雪几乎将所有的时候放在了政事上,安排他们的食宿,检查他们的口粮住房,但凡下暴雨日,还会亲自下去视察。

    贺兰钦则负责军务,将绥远的内政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贺兰雪的身上。军费饷银用度也一并交给了他。

    贺兰雪在绥远的声望很快便起来了,甚至不亚于贺兰钦。|ap;kj远方手打,转载请注明

    这样不分昼夜地忙了十多天后,凤九终于抽了一个空下来的日子,与贺兰雪聊起了伊人。

    “难道王爷真的以为……”凤九对伊人的印象一直是好的,并不太相信她会临时变心。

    “事后也没有这样想,”贺兰雪坦然道:“将伊人留在流园,也有我的打算,接下来的事情太过凶险,她已经因为我的疏忽而伤了眼睛,我没把握她以后还会不会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流逐风虽然行为怪异,却不是强人所难的小人,由他照顾伊人,我很放心。”

    凤九撇撇嘴:敢情贺兰雪只是找一个免费的地儿将伊人寄养一会?

    “可王爷不对伊人说清楚,她若误会……”凤九又担忧地问。

    “一来当时的情况不允许,而且,我当时也确实误会着。二来,倘若我说明,以伊人的性格,定然不会安安心心地呆在流园。”贺兰雪淡淡一笑,笑意如柳絮,轻然飘逸,“所以,想早点接回伊人,我们就早点做完这边的事情。”|远方手lkj打,转载请注明

    “王爷真打算分庭抗礼了?”凤九心中一喜,压住情绪问。

    “我本想成全裴若尘,可照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他太让我失望了。”贺兰雪敛容,正色道。

    凤九沉默。

    裴若尘上位后的繁华不过是昙花一现,很快,外戚干政的劣根性就表现出来。

    朝中官员全部巴结奉承裴若尘,裴若尘最近的心腹柳色亦是一个高深莫测、喜怒无常之辈,满朝官员,没有一个是真正为天百姓谋福利的人。

    天一阁上次的反攻,恰恰让这所有的弊端暴露了出来。

    朝廷腐败,官员敛财,民怨无处申,那种景象,竟然比贺兰淳当政的国家要乱上几倍。

    每天,绥远都要接受许多来自天朝的难民。|……j远方手打,转载请注明

    贺兰雪来者不拒,不仅根据各自的才能将他们安排到适合的位置上,还安排士兵与难民一起开荒种地,将绥远靠近沙漠的戈壁开垦了出来,并且与凤九还深入戈壁深处,找寻可以种植的草木。

    贺兰雪相信是有人暗中帮他的。

    就在他几次三番寻不着的时候,有一天突然在门口发现了一包草籽。他把它播种在戈壁上后,过了几日,竟然长出了青青的芽。

    可是那个人到底是谁,贺兰雪百思不得其解。

    他也没太多时间云琢磨那个人,天朝又出了一件大事。

    当然裴若尘割地逢迎炎国,让炎国牵制天朝勤王军队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而事发的原因,据说是一个小偷‘不小心’光顾了炎宫,偷出了炎塞上书房里的密函。

    无论这个借口如何劣质,反正,天朝的民愤被激起了。

    裴若尘自然不会相信是炎寒自己所为因为这样干涉天朝内政的事情是被天朝人所不耻的。炎国与天朝的关系处于空前的敌对。

    那到底是谁将这封信曝光的?

    那一晚,柳溪回夏侯属地,端杯浅饮,微笑。|小……¥jnh说论坛远方手打,转载请注明

    天朝一阵倒戈声,与炎国的点火在停息了一年之久后,重新变得岌岌可危。

    绥远必须很快表态:保持中立,还是帮其中一方。

    保持中立是不可能的,绥远不可能坐观炎国侵袭天朝的土地,而帮助裴若法也是不现实的几乎所有人都看着绥远这边的态度,它成了双方都必须争取的力量。

    在此情况下,裴若尘正式对贺兰雪下了邀请。

    贺兰雪踌躇再三,决定赴约。

    这是他们在经过天一阁事件后第一次会晤。

    贺兰雪重回京城,除了易剑外,没带一兵一马,自然,裴若尘这次也不逼迫他。

    他们见在天朝皇宫的大殿里。

    伊琳抱着贺兰天安在一旁站了一会,贺兰雪走过去,很顺手地接过天安,在怀里摇了摇,不足一岁的贺兰天安长得冰雪可爱,只是那双黑黝黝的眼睛一点也不像小孩,就那么深深地看着贺兰雪,也不哭也不闹,最后,竟然咧开嘴笑,笑得像天使。贺兰雪心中一软,忍不住用手指摸了摸他滑腻腻的脸颊。

    这么可爱的儿子,贺兰淳倒也放得下。|小说kj论坛远方手打,转载请注明

    大家真真假假地寒暄了一番,裴若尘便嘱咐伊琳 将小皇帝抱了下去,然后他转过身,看着贺兰雪,很自然地问:“伊人怎么样了?”

    “她很好,只是不在绥远。”贺兰雪并没有责怪他的唐突,淡淡道:“把十一送过来,我相信那件事是与你无关的,天一阁的事情,也许是我偏激了。”

    “导火线而已,其实我们之间,尽早会有这么一天。”裴若尘的声音很柔,没有一点凌厉。

    贺兰雪没有接话,他仰面看着头顶巍峨的屋梁,看着大殿里八根盘龙雕花的柱子,看着站在大殿中间,孤立一人的裴若尘,清棱棱的眉眼。

    依旧俊秀温雅,但是有什么东西,一去不复返了。那双温玉一般的眼睛里是刻骨的孤单和高傲他成为了一个不需要任何人的独裁者。也许站得太高已经找不到方向了。

    “若尘,我曾经当你是朋友。”贺兰雪轻声道。

    “曾经的事情,不说也罢。”裴若尘眉毛一挑,似乎并不喜欢别人提起以前的过往,他只能往前走,不会回头看。

    “悠儿在绥远,每日只是看书纺织,过得不错。”贺兰雪又说。

    他心中唏嘘,忍不住想说一点温情的东西。

    这个大殿太空太冰冷。

    裴若尘的神色顿了顿,然后,他淡淡道:“她过得好就行。”|饭……nb饭远方手打,转载请注明

    “你要见我,是不是想说服我帮你一起对付炎国。”贺兰雪终于决定单刀直入,他们都是聪明人,不用拐太多弯。

    “不是,这次叫你来,只是想把本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裴若尘轻声回答。

    贺兰雪愣了愣,有点始料未及。

    “我病了,天安还小,太后不太懂事,柳溪在下面做的事情我也知道,但我不敢动他,夏侯的军队是天朝唯一的保障。这个局面,撑不了多久。我已经知道了败,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呢?”裴若尘低头,苦笑,“谁知道争到最后竟是这样的惨淡收场。”

    “你病了?”贺兰雪吃了一惊,很自然地伸出手,抓住了裴若尘脉搏。

    裴若尘任由自己的命脉握在贺兰雪的手里,既不挣脱,也不警戒,只是看着他,清清浅浅,如多年前的模样。

    “你的脉息很怪,我也看不出是什么病,御医怎么说?”贺兰雪皱眉沉思了半日,担忧地问。

    “顽疾。只是小时候以为治好了,那次从息夫人的墓地回来后,又复发而已。听父亲说,这是息夫人的诅咒。”裴若尘神色自若,好像丝毫没有将自己生死放在心上。“背叛了夫人的人,子子孙孙,都会有这个顽疾,到我了这时候,差不多也是离世的日子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贺兰雪很是不解。|远方手打《ap;nt,转载请注明

    裴若尘微笑:“若非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又怎么会犯这样急功近利的错误呢?我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天朝清理好,但好像事与愿违。我等不及天安长大了,也不能将他托付给另外一个人。唯一的解决方法,便是将皇位还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善待天安。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只能选择信你。”

    就好像贺兰雪第一次去绥远时,他也只能选择信任裴若尘。

    第五卷 江湖梦 (十九)静悄悄的改朝换代,若尘的秘密

    “你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贺兰雪神色黯淡,忍不住问:“那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这么争?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害于你?”裴若尘淡如柳丝地一笑:“天朝陈弊已久,若非这样,又怎么可以大破大立?我已经做完自己能做的。虽然结果并非我所料,但剩下的事情,相信也你容易许多。从前的党争已经不存在了,你若上位,直接清理裴党就可以了,那些一直不曾逢迎我,一心一意为天朝做事的人,你可以重用。吏治我已经改了,所有指令都必须由都城发出,地方官员再无权自主干涉。军队是弱了点,但是有了贺兰钦的帮忙,你也会轻松许多。 贺兰雪,请现在回答我:你能不能善待天安?”

    贺兰雪沉吟了许久,然后慎重地点点头,“无论我在生还是不在生,贺兰天安都会安全地长大成|人,一辈子衣食无忧。”

    “不需要衣食无忧,快乐健康就行,那是我欠着兰儿的。”裴若尘摆手,淡淡道,“如今想来,给他一个平淡的生活,远好过将他推到傀儡皇帝的位置,兰儿不会再怪我了。”

    “这是你一开始就料到的结局?”贺兰雪望着裴若尘放松而淡然的神情,心念一动,又问,“你最近种种激进的表现,只是给我一个讨伐你、清理天朝的机会?”

    裴若尘笑而不答,“你先走吧,明天我会下罪已诏,让天安禅位于你?br /gt;

    懒散皇后(伊人版)第2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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