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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王妃第16部分阅读

      兰陵王妃 作者:未知

    兰陵王妃第16部分阅读

    是洛阳的门户,两城唇齿相依,如今宜阳被围,洛阳驻军近在咫尺,定会紧急调兵来救,如果洛阳援军赶至,这些周军腹背受敌,岂不死无葬生之地?然而,他们似乎毫无顾忌

    “木兰。你在想什么?”段虎走至我身边。

    我沉吟片刻,抬头问他:“段大哥,洛阳援军何时能赶到?”

    “今夜,今夜一定能到”

    记得昨夜,段虎说北周已与突厥结盟,将要联合攻齐,如果突厥自北路出兵,目标一定是晋阳,以扼北齐咽喉,但周军为何却来袭洛阳?莫非?灵光一现,心中恍然醒悟

    “段大哥,我怀疑,北周此次突袭宜阳,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真正的目的,是牵制住洛阳及宜阳的北齐驻军,然后袭击平阳”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是何人?

    正文 第194章:初试锋芒 8

    身后传来威仪之声,我回身一看,原来是宜阳守将娄敏,我忙屈膝抱拳行礼道:“属下是段虎将军骑下弓手姓木名兰,木兰参见娄将军”

    “起身吧”娄敏四十来岁,身形瘦削不堪,精神却翟烁,他疑惑的望着我,继而恍然,道:“我想起来了,昨晚,是你临阵一箭射中那黑衣人之手,解了我宜阳城门之伪

    “正是属下”

    “小小弓手,有如此过人箭术,此次又立此大功,我当为你上报,定要论功行赏”

    “木兰谢过大人。此次能解危,是众将士浴血奋战的结果,木兰不敢居功”

    娄敏笑而颔首,又问道:“木兰,你刚刚说,此次,北周的目的不是宜阳,亦不是洛阳,而是平阳?”

    “回将军,属下亦只是推测而已”

    “哦,说说你的理由吧ap~l~”

    “其一,此次北周大军来犯,并不急于攻城,只在城前安营扎寨,属下刚刚站在城墙上远观周营中士兵操练,虽是纵马游戏,亦可暴露深浅,所以属下敢下断言,这批兵士绝对不是北周精兵其二,宜阳与洛阳乃我北齐重镇,宜阳深沟高垒,洛阳更是易守难攻,两城粮草充实,俱可坚守拒之”周来袭,为何却只遣出区区三千骑兵?余者步兵万余,不足为道兵法有云,虚者实之,实者虚之,木兰推测,此次北周目的不是攻城,而只是使了一招疑兵之计,他们早已为自己铺好退路,只待引来洛阳大军,便可功成而退”

    “那你为何会猜测北周会攻平阳?”娄敏又问,我正要回答突厥联军之事,却瞄见段虎站在娄大人身后,正焦急的朝我挤眉弄眼作杀颈状,公文乃机密,他私自泄露给我,如若让娄大人知道,他定将受罚

    我不禁心中暗笑,略一思索,答道:“回将军,晋阳、平阳、洛阳,此三镇乃我北齐三大重镇,三镇历来相互依存、彼此扶持。周军若从洛阳进攻,定会牵制平阳之军,若从平阳进攻,则会牵制洛阳之军。此次疑兵在宜阳,故木兰推测,北周近日内定会袭击平阳”

    “那晋阳呢?”

    “晋阳位置靠内,乃霸府所在,四面屏护,关隘重重,且驻有重兵,又有段韶大人镇守,北周不敢冒然出击”

    娄敏听完的话,思索片刻,道:“木兰,你说得有道理宜阳围城并不足惧,真正危险的是平阳”

    一声令下:“来人、即飞鸽传书,告知晋州刺史崔景暠大人,提醒他提防北周大军来袭”

    “是”

    正文 第195章:突厥男子 1

    天边,太阳逐渐西沉,霞光黯淡,洛阳城内,炊烟袅袅,给暮色下的民居、宫殿,轻笼上淡淡云烟,一时间,五谷甜香萦绕于空气中。如若不是城外敌军围城,这本该是让人心宁恬淡的美景呀。娄敏负手眺望着城外的周营,眉心纠结,他望向我与我段虎,沉吟道:“洛阳援军今晚必到”

    “属下愿出城示警,截住援军”段虎立即明白了娄敏的意思。

    “属下愿协助段虎将军同往”我亦说道。

    “好段虎,木兰,本将令你们二人领二十骑,带上我写给段大人的书信,待天黑之后,即可出城”娄敏下令。

    “属下遵命”我与段虎一口同声。

    天,很快黑了。

    南门的吊桥静静拉起,在夜色的掩映下,二十骑身披重甲疾如闪电,往洛阳方向奔去。果然,周营早有防备,探子很快发现异动,顿时火把四起,大批周军迅速追来,身后箭如急雨,所幸,通往洛阳的驿道,我们早已往来熟悉,在夜的掩映下,渐渐的,追兵被抛至身后。

    秋风送冷,月悬如弓,驿道上,马蹄声急促,在静夜里分外清朗。宜阳城外,自西而东排列十二座山峰,群峰并立,宛若十二道锦色屏风,山中柏林如海,古木参天⌒至‘文笔’‘双壁’二峰时,两山若莲花合掌,只余一道狭窄逼仄的缝隙,道路从中穿过,仅可供一人骑马穿行而过〓十骑轻侧身子,眨眼间已通过这两山间隙,我微勒马绳,唤道:“段大哥”

    段虎与众将士在前方停下马来,疑惑的回望我∫笑道:“借火石一用”

    山中,道旁,皆生长着密密芦苇,秋天的炽阳晒得芦苇干萎枯黄,我引燃一把芦苇,抛向来时之路,山风一吹,瞬时火光熊熊,烈焰红苗将那道狭窄的山隙吞没。ap~l~

    “走”我浅笑着,扔掉手中的火把。

    “驾”段虎大声笑着,吆喝着,赶了上来。

    夜半时分,我们终于迎上洛阳援军先锋部,先锋是尧君素大人,段虎呈上娄敏文书,尧君素看完之后,犹自疑狐不定,段虎不耐烦了,大骂如若延误军情,只怕你姓尧的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双方正在僵持之中,所幸,中部独孤永业领大军到±孤永业见过娄敏文书后,当即立断,令后部改为前锋,三路大军连夜急行军赶往平阳。

    段虎勇猛好战,且又性情急燥,平阳军情紧急,他心如猫挠,哪里还等得及随大队而行,他直接与我回去洛阳刺吏段思文大人面前点了个卯,便催着我道:“木兰,何必跟这些鸟人在后面磨蹭,我们干脆先行一步”我自然喜欢,赶着点头称好,于是两个人便要策马先行,段大人到底不放心,仍旧让宜阳随来的二十骑跟随我们。

    正文 第196章:突厥男子 2

    黎明时分,远远的,望见了隐在飘渺晨雾中的永桥—保黄河两岸南北畅通,北齐在洛口和永桥城之间建起浮桥,这座浮桥即永桥,浮桥飞架黄河南北两岸,若有战事起时,晋阳与洛阳两大重镇,可依浮桥往来增援,一旦桥断,则两城如遭腰斩,断了生机,所以,北齐在永桥两岸均设重兵驻防。

    永桥城是地处交通要道的小镇,麻雀虽小,五脏却全,南北两岸往来客商络绎不绝,我与段虎等人连夜奔波,早已饥长辘,于是进了御道边的一家四夷馆∧夷馆又名“邸店”,是专供食宿、存货和交易的店面。

    一进馆内,只见食客往来穿梭、人声喧哗,生意颇为兴隆,我们二十人几人进入后,人们也不过多望了几眼。老百姓早已习惯这些四处行走身披铠甲的将士,兵荒马乱的日子再艰难,毕竟也是要继续熬下去的。

    捡了几处座椅坐下后,段虎便叠声高叫着小二,慌得那小二忙放了另两桌客人赶过来,那两桌坐了六七名客商装扮的男子,皆身材高大,气质狂野。其中一名面容彪悍的男子见菜还未点完,小二却走了,不禁怒拍桌子,一时店内众人皆惊,鸦雀无声。

    静静的客栈内,眼见风波要起,这时,那些客商之中,一名背朝我们而坐的男子,以手指轻叩桌面,笃,笃,轻轻几声,那名翻的男子立即安静下来,敛眉低目,看来,是那名男子警示了他。

    段虎见有人拍桌,正要发作,我忙拦住他,诫道:“段大哥,不可惹事,我们还要赶路呢”段虎这才忍了下来,只是朝那名拍桌男子横眼怒眼挑恤了一番,那名男子却视而不见自顾喝酒,再不作声。ap~l~

    那名背向我们的男子,锦衣华服,披发,左耳一颗巨大的绿松石耳坠,此时,他正举杯而饮,一碗酒,于他,仿佛白水一般饮下。喝完酒后,他也不再点菜,放了一而子在桌上,拿起搁在桌上的长条布包便起身,他一起身,余者六七名随从男子皆迅速站起,跟随他往店铺外鱼贯而出,。

    只见这男子三十来岁,身材高大魁梧,五官轮廓分明,不似商人,反而周身散发一种邪魅霸气,他见我盯着他望,眼角微斜便向我瞟来,竟是一双碧绿眼睛,恰如一汪绿水寒潭,氤氲着冷冷寒光,他望见我时,似乎一怔,脚步微顿,眸光噬人,继而唇角扬起一丝冷笑,转身,扬长而去。

    “木兰,木兰,吃饭啦,你在傻傻的看什么?”段虎用手在我眼前挥动。

    我醒悟过来,收回目光,小声道:“段大哥,刚刚那人的眼厩绿色的”

    “绿眼睛?是突厥人吧?”段虎立即扭头往门口望去,然而,却只看到他们离去的背影。

    段虎嘀咕道:“或许是来中原做生意的”此时,菜已经陆续端上,众人饥不择食,纷纷大碗开吃,再也没有谁去留意那群远去的突厥客商。然而,我总觉得那名男子好似在何处见过,他离去时,那抹诡异的笑,让我心上不禁涌上一丝不安。

    食不知味的吃完了手中的一碗饭,饭后,我们先去见了永桥大都督傅伏。傅伏三十余岁,白面有须,是一名举止儒雅的儒将,他已然知道平阳城被围之事,段虎将临行前段大人的话再向傅伏复述一篇,不外乎是永桥关系重大,不得懈怠贻误云云。傅伏与段虎之兄段韶关系甚佳,公事述毕,便论旧情,俩男人竟然也有聊不完的话题∫在一旁听得着急,屡次以眼神提醒,段虎聊得兴起,只作视而不见,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段大哥,我们该走了”

    傅伏这才注意到侍立一侧的我,讶然道:“段虎,这小子是谁?”

    “这是我兄弟木兰”段虎一把将我扯至傅伏面前,大笑道:“傅伏,你说,他美,还是长恭更美?”好个段虎,我顿时脸都绿了傅伏仔细端详了我一番,对段虎笑道:“长恭有妙姿容,轩轩如朝霞举,眼前这位小兄弟,却似珠玉琳琅,濯濯如春月柳呀”

    我不禁脸飞红霞,谦道:“大人过奖了,兰陵王禀绝代风姿,自然堪比当年的会稽王,但木兰不过一无名小卒,不敢与太原王恭相提并论”傅伏讶然,继而捋须笑道,“非我过奖,是你过谦”这时,段虎不耐烦了:“你们读书人就是可厌,读多了几本书,说起话来文诌诌的,别扭死老子”

    傅伏大笑道:“段虎,你要问谁更美?如今长恭在并州,你见了他,亲自问他去”

    段虎嘿嘿笑道:“问他?你倒不如让我直接去老虎屁股上拨根毛更来得痛快”于是,此两人相视大笑,再也不顾一丝形象。

    正文 第197章:突厥男子 3

    这一天,是齐武成帝河清二年九月二十七。

    亦是,周武帝报三年(53年)。

    黄河,自雪山来,一路奔流向东,沿途高山峻岭,平原险滩,不知形成了多少险峻天堑?永桥城与北岸的洛口遥遥相对,两城之间的这条圆木浮桥,是横贯河南河北的交通要道。

    过桥时,人们须排队经过非承细的盘查,因浮桥是木制的,火石火药等易燃物是绝不能带上桥的,这一点,不禁让我想起千年后的春运。

    傅伏亲自将我们送至永桥。

    桥上来往的人流很多,平民百姓、富贾商人、背夫苦力,皆行色匆匆,穿梭在永桥之上。牵马走在桥上,听黄河在桥下奔流,翻滚着浑厚的浊黄,哗哗作响,耳畔有风声,虽近中午,河面吹来的的习习凉风,仍送来秋天的凉意。

    千年前的天空是纯静透明的蓝,总有丝丝缕缕的云,深深呼吸,空气里有泥土的气味,还有,酒的芬香。酒香?咦?我四处张望,原来前方不远处,有一队商旅,是酒商吧,共有四辆木轮车,每车由两名赤膊苦力拖着行走,车上皆满满装着一坛坛美酒,酒虽陈封,但香味却溢了出来。

    “好香”段虎耸耸鼻子,也闻到了←笑着对我说:“好酒啊好酒,木兰,不如我们去买上几坛,带了路上喝”

    我立即摇头不同意:“不行,你喝了酒准误事,别忘了,我们还要赶去平阳呢”

    “嘿”段虎气结道:“木兰呀,我发现你现在比我哥还爱管我?”ap~l~

    “你才发现呀?”我戏谑道:“实话告诉你吧,上次段大人走的时候特地叮嘱了我,他呀,让我好好替他看着你”

    “原来,你竟然是他派来的细作呀”段画目圆睁,伸手就来捉我的胳膊,道:“我真他妈太笨了,居然收了个细作在自己身边看我不捧你丫的”我身如灵蛇一般,轻易从他大掌下逃脱,跳到前方,招手笑道:“你来呀,来捉我呀?看你捉得到不?”

    段虎将衣袖往上一撸,果然就来捉我。于是,两人在桥上追逐嘻闹,我且退且避,闪躲之中,在一转身的霎那,竟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宽厚的胸膛,挺拨的身材,以我的身高竟然只能到他下颔,仰首一看,一双深不见底的绿眸,正俯瞰着我,隐匿了所有情绪。

    是在四夷馆遇见的那个突厥人∫醒悟过来,立即跳开,嗓嚅着为自己的莽撞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身边,有六名男子,见我撞来,皆迅速危,眼中含有戒备。那突厥人深深望了我一眼,眸光犀利寒冷,继而轻德衫,对随从道:“走”我怔原地,这声音,似曾听过呆望着他转身的背影,却望见他未及收回袖中的右掌,分明缠有白布,灵光一闪,脑海里浮现出那晚的熊熊火光,在宜阳城门前,那个黑衣身影,他在我耳边说,射箭的小子,我会记得你

    我惊然抬头,段虎正在我耳边唠叨,道:“这些突厥人,大老远的,莫非要运这些酒回突厥老家?”

    “段大哥”我一把扶住段虎的双臂,急声道:“刚才那人是前晚在宜阳城门前的逃脱的死士,他一定是来烧永桥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身上一定还藏有火石。酒,就是拿来烧桥的,今天桥上这般大风,如果火起,火势必不可挡,永桥毁矣

    闻我此言,段虎及随之而来的傅伏皆脸色一变。傅伏喝道:“前面运酒的,速速停下”

    然而,这群突厥人,已经行至永桥中央,他们回过头来,冷冷的望着我们。傅伏话音未落,永桥上火势已起,一坛坛酒,轰然而燃,冲出漫天火光。

    风,那么大,为火势助燃,火光冲天,热浪滚滚袭来,众将士一团慌乱,纷纷忙着救火,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我透过燃烧的烈焰,望见那群突厥人一个个纵身跃入了宽广的黄河,待我冲至桥侧向下望时,这群深谙水性的突厥人,已经几个猛扎,很快,便消失在远处。

    我气得猛捶桥索,这时,从身后突然伸出一只男人的大手,他的手臂如铁箍,狠狠卡在我颈间,我一惊,拼命挣扎,却被他劈手狠狠砍在后脑勺上,眼前一黑,我已昏迷过去。

    正文 第198章:突厥男子 4

    仿佛被人从高空掷落,我痛哼着醒了,后脑仍晕晕沉沉,却发现自已手脚皆被粗绳紧缚,身子有如麻袋一般被随意抛至一处沙砾地,眼前,有七八匹高大的骏马将我环绕,马蹄凌乱,马上的那群男子,正肆无忌惮的笑着。其中一人翻身下马,大步向我走来,我迅速闭上眼睛。

    那人重重踢我的身子,一个低沉的男声道:“装死么?”我知道无法再装,便睁开了眼睛,首先看到是一双镶绿红悲络缝乌靴,往上是镶金嵌玉蹀躞带,再往上看,只见一双冷冽的眸子,果然是那名突厥男子。

    他半蹲在我身边,冷然道:“小子,差点两次都栽在你手里”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烧永桥?”我冷声质问。

    “呵,落在我的手里,还能如此嚣张”那双绿眸有犀利寒冷的光泽,“我们是什么人你一定会知道,只是现在,我要让你后悔后悔你对我射出的那一箭”唇角勾勒出魔鬼一般的笑意,说时,取下环在腰间的皮鞭,这根巨大的皮鞭是用蟒蛇皮制成,盘旋在他手中,仿若一条看似沉睡实则随时会发起进攻的巨蟒,令人望而心悸。

    那七八名男子亦翻身下马,纷纷高声欢呼吆喝着“哈,燕都,打死他”

    那突厥男子取下腰间金花足金酒壶,咬掉壶嘴,高举酒壶,将酒缓缓倒在皮鞭上,他冷笑对他的鞭子说道:“蟒鞭呀蟒鞭,你已数日未曾饮血,先喝点酒润润喉咙罢,一会,我定会让你好好饱食一顿”我的心虽然害怕到极点,却不愿在这野蛮的突厥人面前丢了尊严,只能捅脊梁怒目相视,他的眸光冷厉狠辣,凝望着我,嘴角浮现一丝残忍的笑,抡臂扬鞭虚空一甩,啪,空气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的脸已经不争气的惨白了。ap~l~

    “臭小子,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冷冷的说。

    皮鞭夹带着呼啸的风朝我抽来,一鞭,一鞭,又一鞭,不过三鞭,衣裂皮破,我已痛得冷汗汩汩,几乎恍惚过去,然而,一桶冰冷的水倒在我身上,一个激灵,浸了盐的水透过破碎的衣裳渗入伤口,简直痛彻心骨,我咬紧下唇,仍禁不住低低呻吟了一声。

    他凑近我身边,残忍而邪肆的笑:“是不是很痛苦?这,还只是个开始”

    我勉强抬起头来,怒目凝视他,道:“你杀了我吧”

    他狂妄的笑:“哈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若这么轻易死了,我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那三十几个兄弟?”我只能恨恨的望着他,恨不得双目似箭,刺穿他的心窝,他抽出一柄短匕首,咬牙切齿道:“臭小子,你再这样望我,小心我剜去你的双眼”

    刀,冰凉,抵在我的眼角,他的眼中有一丝残忍的邪恶,我知道他会说得到做得到,不禁闭上了双眼←的手抚上我的脸颊,在我耳畔轻语,语气里似有一丝疑惑,“你有一双美丽的眼睛,还有,水做的肌肤。中原男子怎会生得这般貌美?听闻你们的兰陵王亦有妇人之容?有机会,我倒要见识一番”脸颊在他粗糙大掌的碰触下,汗毛一根根悚然,我迅速睁开双眼,用力偏开头,怒道:“当日是我杀了你的兄弟,如今落在你手里,要打,要杀,悉听尊便你又何必啰嗦”

    “想死?”他的笑容阴鸷冷戾,道:“我自有一千种折磨你的方法,但我也说过,我不会让你轻易死”

    正文 第199章:阿史那燕都 1

    突厥者,盖匈奴之别种≌胺那氏,别为部落,后为邻国所破,尽灭。其族有一儿,年且十岁,兵人见其小,不忍杀之,乃刖其足,弃草泽中,有牝狼以肉饲之。及长,与狼合,遂有孕焉∷王闻此儿尚在,重遣杀之。使者见狼在侧,并欲杀狼,狼遂逃于高昌国之北山,山有洞|岤……狼匿其中,遂生十男。十男长大,外妻孕,其后,各有一姓,胺那即一也……

    ——《周书突厥》

    一骑自前方来,扬起一路尘土,马上的男子翻身跃下,凑近那名唤燕都的突厥男子身侧,在他耳畔低声说了几句,他双眸微眯,嘴角牵出一丝冷笑,转过脸来,对我道:“小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北周东征南路元帅达奚武已经领军进攻平阳,永桥已毁,洛阳之兵一时半会不及增援。平阳危在旦夕,哈,你说,这消息好是不好?”

    我面色苍白,斥之:“你别忘了,我北齐还有晋阳之兵”

    “那么,我再告诉你,也是在今天,我突厥十万铁骑已与北周东征北路元帅杨忠会合,自晋北攻击北齐”他的声音有冷酷的嘲谑,“最多再过两个月,北周南北两路大军与我突厥大军将会师于你们北齐霸府晋阳,届时,三路大军挥弋至邺,你们北齐的历史,将会结束在今冬飘雪之前”

    “你太过自信了”抑住心中的震惊,我冷声嘲讽道:“也是,突厥人历来狂妄自大,又怎会明白‘骄兵必败’的道理?”

    “死到临头,你骨头倒还挺硬”燕都欺身而近,眸中燃起怒意,道:“你们北齐主上昏庸、j臣当道,朝政军事,混乱不堪,即使我突厥不来攻齐,天亦要亡你们”他一把捏住我的下颚,恨然道:“所以,我们突周联军,必不会败”

    我斜睨着他,冷声道:“在齐国,还有大将军斛律明月,兰陵王高长恭,并州刺史段韶,我仅仅列举这三人,就足可抵你三十万大军,而我们齐军战士,军容整齐,目中含铁,无不以一当十。你们突厥人不好好在塞外牧马放羊,偏偏要越过长城,千里迢迢赶来送死,我真替你们扼腕痛惜ap~l~”

    “你”燕都勃然大怒,蟒鞭再次扬起,狠狠的朝我挥下,一鞭鞭,如急雨狂风,我身子重重的跌倒在地,咬紧银牙,仍痛得颤栗。然而,他又将我从地下扯起,笑容诡谲残忍,道:“臭小子,我会让你活到你们北齐大败的那一天,我要让你亲眼看到你们的皇帝象狗一样匍俯在我脚下,待到那时,我将用你的血,来祭祀我在宜阳城死去的兄弟”

    此时,他的随从们皆已上马等侯,他松开钳制住我下巴的手,大跨步往他的枣红马走去。

    有人问道:“燕都,这小子怎么办?”

    “将他绑在马后”他顿了顿脚步,声音冷冽,没有一丝温度。

    就这样,我的双手被粗绳紧缚,拖在一匹奔驰的快马后,我脚步踉跄,跌倒了又爬起,爬起了又跌倒,最后实在不能支撑了,只能任由马拖着我的身体滑动,呼吸里侵入马蹄扬起的尘土,身体被沿路的碎石瓦砾硌痛,从护肘至护膝,除胸前铠甲护处,其余外衫皆被磨破,多处血肉磨糊。几欲昏厥不能坚持,意识渐至朦胧之时,唯有狠狠的紧咬下唇,一丝血腥在口内漫延。

    而前方的那群突厥人却在马上哈哈大笑v声,如地狱传来的聂。

    正文 第200章:阿史那燕都 2

    寒冷的夜。不远处,那群突厥人正围着篝火烤肉喝酒,空气里飘来酒肉的香气和阵阵笑声,我闭着眼,任冰凉的地面贴着我的脸颊,身体仿佛散了架一般,然而,周身火辣辣的疼痛算不得什么,饥饿感已经压倒一切。这两天来,这群突厥人将我拖在马后日夜赶路,他们走的皆是荒僻小道,从方向来看,他们想去的地方无疑是平阳。好渴,好饿,我轻舔嘴唇,两天一夜水米不进,唇早已干裂,咽口水时,感觉得到喉咙几乎冒火。

    这时,燕都向我走来,他蹲在我面前,眸中有一丝戏谑,将手中的酒杯轻摇着,凑近我唇边,道:“想不想喝?”我怒目相视,亦不多言,背着手猛然凑近,俯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唇角轻扬,又将另一只手中握着的烤羊腿凑至我嘴边说:“吃”浓馥的香气,让我几乎是扑上前去,手既不能动,就用嘴,又撕又咬,将肉咬入嘴中,直吃得满嘴流油,双颊鼓起,很快,半只羊腿被我风卷残云般啃尽。

    饥饿缓解,我满足的舔唇,抬首一看,不知何时,那一群突厥人已尽皆围了过来。

    此时,他们呈环形将我围在中央,我眨眨眼,仰首见他们一个个抱臂看戏的玩笑表情。夜色掩去我脸上的郝红,心中亦知道自己刚才的吃相有多狼狈,却不愿在他们面前屈服,我踉跄着站起身来,站在他们中间。

    我的身高虽有一米七,却瘦削单薄,较之中原男子亦算是弱小的,更何况在他们这群至少一米八五以上的突厥大个子面前呢虽然不愿在他们面前服输,但只能到他们下巴的身高,生生让我在气势上矮了一截

    “倔强的小子,你几岁了?是不是还未满十八?看来北齐果然无人,居然让小孩子来打仗?”燕都语含讥讽,绿眸斜睨,不屑一顾。

    我亦斜睨着他,“你别瞧不起我?莫非你忘了?就在三天前,是我一箭射中了你的手掌”

    果然,这句话成功的激怒了他,他一手牢牢掌住我的脖颈,眼神阴鸷冷戾:“臭小子,你还真是想找死?”

    他的手渐渐用力,我的脸胀得通红,呼吸微不可闻,几乎被他掐死过去,然而,他终于松手,将我狠狠往地上一掼,冷声道:“小子,别以为我给了你吃的,就表示我饶了你明天,我们就会赶到平阳,我要让你亲眼看到平阳城破,然后是晋阳,邺城,你们北齐的城池,一座座,尽会属于我们突厥大军”ap~l~——

    注:我文中的燕都是突厥佗钵可汗,只是,此时还是他的兄长木杆可汗在位。

    佗钵可汗亦作他钵?-58年),突厥第四任可汗,土门可汗之幼子,木杆可汗胺那俟斤之弟。572年四月,木杆可汗去世,佗钵可汗即位。

    根据《北史》记载,其兄木杆可汗「状貌奇异,面广尺余,其色赤甚,眼若琉琉,刚暴,勇而多知,务于征伐」;《资治通鉴》则形容他「状貌奇异,性刚勇,多智略,善用兵」,是一个具领导能力的领袖。

    在明月的理解里,眼若琉琉,即眼睛当为绿或黄|色,外国人哈既然哥哥的眼厩绿的,那么弟弟的眼睛也无疑是绿色啦※以,燕都,有一双绿眸,闪着狼一般冷戾的光芒,嘻嘻毕竟胺那族是狼的后裔嘛)

    因查不到佗缽可汗其人出生年月,亦查不到其人名字,只知姓胺那。其兄胺那俟斤又称燕都)。

    唉,做兄弟的在历史上留了俩个名,他却一个名都没留下,为省事,故明月在本文中干脆将他兄长的其中一个名字拿来给他用,所以他便叫做胺那燕都,他哥哥木杆可汗即胺那俟斤。历史上的木杆可汗死后,未传位给自己的儿子,却传给了这个雄才大略的弟弟。

    故,明月笔下的佗缽可汗历史上确有其人,但又不同于历史,请看文的亲们知悉←的一生,深深爱慕过一名中原女子,晚年还曾经向北周的千金公主求亲,当然,那是很多年后的事了……

    正文 第201章:阿史那燕都 3

    一路上,我都在想着怎样逃走。将及平阳,途经汾河,这群突厥人居然将马拴在岸边,纷纷除去衣物,一个个赤身跃入冰冷的河水。深秋,虽近午时,清晨的寒霜却仍未褪,他们竟然也能在水中游水嘻戏全然不惧寒意。

    我的双手被缚身后,手心中握有一小块尖锐石片,一路上,我一直暗地磨绳,粗绳裂了几股,很快就将断裂。河岸边,只留了两名突厥人,其中一名就是燕都,他坐在不远处,嘴里衔了一根枯草,望着河中游泳嘻戏的伙伴,唇角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一边暗自磨绳,一边暗暗观察着他的动静。此时,他单肘斜撑在草地上,修直的长腿悠然伸展,绿眸半闭,神情慵懒,风,吹拂他的黑发,倒减了几分平日里狠厉凌人的气势←的侧脸轮廓分明,绿眸长睫,高勾鹰鼻,冷冽的薄唇,浓密的黑发以红黑两色绳结成一股股小辫,随意披散肩头,魅惑的狂野中,亦渗透着让我不能否认的俊朗贵隽。ap~l~

    他,究竟是什么人?以他的服饰举止来看,极有可能是突厥贵族?

    但是,他为何会只带了这么些人,就胆敢深入中原腹地,从北周,至北齐,从宜阳,至平阳

    这时,他突然站起身来,我慌忙停止了手后的动作,然而他只是转头望了望我这边,我微眯双眼,装作疲累休憩的模样,他于是动手宽衣解带,迈步向河水走去,原来,他也要下河去游泳。

    衣衫散落在地,露出他健硕的身材,四肢修长,高大挺拨,英挺若长生天之子,我讶然的发现,他的背上居然纹着一只展翅高飞的鹰,鹰目凶狠,鹰爪如勾,仿佛感觉到我的目光,他突然转身,胸前,居然还纹着一个狼头,噬血凶残的狼眼,透出几分狡黠,鼻尖微皱,毛发耸然,露出雪白狰狞的狼牙,栩栩如生的狼头,让人望而生出几分怯意。

    他轻易捕捉到我眸中的怯意,于是狂肆的大笑起来,居然当着我的面,解去腰带,我忙转过脸,呸道:“野蛮人”他放声大笑着,扑通一声,水花溅起,他已跃入河中。

    此时,紧缚在身后的手一松,绳,断了∫的唇边轻扬一抹微笑,此时,岸上只有一名突厥人,其余人皆在十几米外的河心戏水∫在心里骂道,你们这群蜘蛛精,游吧,游吧,开心的游吧。从小看过无数次《西游记》,八戒偷衣衫的桥段,如今可派上用场了。

    迅速解去脚上的束缚,顺便捡起一块石头藏在身后,我冲那个正艳羡的望着河里同伴的突厥人嚷道:“喂,我要小解”他不耐的朝我走来,用我听不懂的突厥话骂骂咧咧,就在他俯身之际,我用石头朝他后脑狠狠一击,他于是软软的倒了下去。

    抱起散落在地的那堆衣衫,我迅速跃身上马,马声嘶鸣,那群突厥人皆惊慌失措,大叫大嚷扑打着水花往河岸追来,我高举着他们的衣衫,笑道:“对不起了,各位大哥,小弟先行一步”说罢,我已策马扬鞭,沿着河岸,急驰而走。

    正文 第202章:阿史那燕都 4

    然而,不过逃了一小段路,身后烟尘扬起,一人一骑疾驰追来,我慌然回头,枣红色的烈马,马上之人狂野如风黑发飞扬,正是燕都←居然只穿了一条长裤,赤裸着上身,就这样追来了。

    两匹马,一前一后,风驰电掣追逐在汾河畔,他,越追越近,那匹马,是汗血宝马,是千里良驹,我在心中差点悔青了肠子,早知道,我应该偷那匹枣红马才对。

    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转眼间,他已追近我,两马并骑时,他长臂伸来,几乎就要捉到我的胳膊,我在马上轻灵翻身有如灵蛇,数次躲开了他的大手,他恨然道:“臭小子,若是捉到你,我定要活剥你的皮”

    远远的望见河岸边一堆微耸松软的黄土,心中一喜,汾河边居然也有陷马坑,我扬鞭急走,那坑越来越近,燕都只顾着要捉我,哪里注意到那做了隐蔽的隐马坑,将到坑前,我突然急勒马绳,马儿嘶鸣直立,燕都的枣红马却连人带马陷入坑内。

    心中一喜,我扯辔绕至坑前,正要看个究竟,眼前一道红光,那匹红马竟然从坑中一跃而起,带着燕都跳出了坑外∫慌忙掉转马头,扬鞭疾驰向前,身后的人似乎不再追来,我回身望去,只见他驻马而立,唇角扬起一丝冷冷的笑,我似乎仍能感觉到,一抹近乎猎人捕兽般精锐的目光正在我身后如影形随。ap~l~

    远远的,一声尖锐轻扬的长哨响起,我面色一变,果然,身下的的马开始不听使唤,看来,这些驯马都是识主的,马主,只怕已经赶上来了。

    好罢,我干脆翻身下马,顺手取下挂在马上的褡裢,果然从中掏出一把短匕首,还有若干银两∫将褡裢系在肩上,用匕首刺向马臀,马儿吃痛狂奔而走,我却飞奔着向河心跑去。

    水,渐渐没了顶,我在清冷的河水里向对岸游去,河岸,隐约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蹄声在河岸徘徊不走,我只能继续闭气,深深扎入河心。

    良久,似乎,没有声音了。

    憋不住了,‘哗’,我从水底冒出,仰天狠狠吸气。

    天啦,差点闭气闭得晕死过去。缓过来后,我举目环视,脸,刷的白了

    他,就站在我左前方不远处,水刚好没及他的的腰,他双手环抱,遮住了胸前狰狞的狼头纹身,单单露出狼的利齿,长长的獠牙,冷丝丝的,渗人心魂。

    他的眼中,一丝惊艳一掠而过,绿眸流转,由淡转浓,如隐匿着怪兽的湖泊,暗藏了太多不可预知的危险。

    正文 第203章:卿本佳人 1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拂在我身上。

    我站在水中央,河面渐渐平静,清澈的河水,影影绰绰,映着我纤弱的身形,束冠不知何时跌落,此时,乌黑的发丝尽皆散开,如瀑般披泄在肩头,水滴,缓缓顺着光洁的额头,细挺的鼻尖,晶莹璀璨,坠落,落在缓缓的河面,荡起细细的涟漪。

    “呯”我又潜入河中,一个猛扎向前游去。

    身后,他已经迅速追了过来,他游得那般快,离箭般的身影犹如凶猛的黑鲨,转眼之前,他已经在水底追上了我,一把捉住了我的右脚踝。

    “啊ap~l~”

    我尖叫一声,水,呛入肺中,他拖着我的脚往浅滩游去,我拼尽力气也挣不脱,天眩地转之间,身子已经被他倒提起来。

    他就这样站在浅滩上,用一只手提着我的脚踝,任由我倒立身子咳得差点闭气。

    他披散着头发,宛如从地狱来的撒旦,高大的身影隐在太阳的光晕里,阳光灼目的光茫,刺痛了我的双目,我脚尖乱踢,想要挣脱他的轾梏,他长臂一伸,手已经环紧我的腰,将我放正在浅水里。

    我站在他面前,几乎贴近他赤裸的胸膛,而他的一只手,正环在我腰间,如此暖味的姿势,让我脑中警铃大振,我迅速掏出藏在腰间的匕首,狠狠刺向他,却被他反手扼住手腕。

    刀,无力的坠落,‘扑通’落入水中,他只是稍稍加重力道,我已经重新回到他怀里。

    他凝望着我,唇边浮现一丝玩味的笑,恶魔般邪佞,手掌顺着我的腰线缓缓向上移动,我脸如白纸,一把按住他的手。

    他反手握住我的纤指,强行与我十指相扣,低沉的嗓音,俯首在我耳畔轻语:“居然是个女子,有趣,实在是有趣”

    说罢,他仰天大笑起来。在他的笑声中,血液,仿佛抽离了我的身体。

    正文 第204章:卿本佳人 2

    次日,河清二年十月初一,我们赶至平阳。平阳城自九月二十七被围至今,已是第四天。

    眼前的天空,厚重的乌云翻滚着,疾风,呼啸∫们几骑立于山头,山下,广阔的原野,将一座固若金汤的雄伟城池环绕。

    城外,是密如虫蚊的北周精锐重甲铁骑军,军容整齐,旌旗遍野,刀箭如林。然而,北周重甲军发起的一轮又一轮的攻势,却一次又一次受阻于齐的顽强抵抗。城墙下,凌乱的云梯、四散的擂石、破碎的锦旗≤伤的战马,无一不在告知人们,这场战争的惨烈。

    城门开了,高高的吊桥放低,北齐军士列队而出,两阵对圆处,齐军阵中一男子持戟而出,火红的战马,俊逸的身姿,明光铠在阳光下旋目流转,光华夺目。

    而他的面上,戴有一幅狰狞的面具。

    高长恭。

    我的心仿佛被重锤击,是他吗?真的是他吗?他不是在并州吗?为何会出现在平阳城?

    “长恭,长恭”我喃喃自语,继而大声呼喊:“高长恭”然而,隔了这般遥远的距离,他又哪里能听得到呢?泪水,第一次脆弱的,顺着脸颊一滴滴坠落。

    “你认识他?他是你什么人?”燕都一把捏着我的下颚,逼得我不得不偏头仰视他,他咄咄逼视着我,冷冽的瞳中闪过一丝阴戾∫狠狠的甩开头,挣扎着想下马,却被他紧揽着腰,禁锢于胸前,一时恨极,我举手便向他胸膛砸去,他一把攥住我的双手,轻松的将我制服。

    他冷然道:“看来,你的双脚也应该再戴上一副镣铐才行”

    我的双腕,被一副黄金镣铐所扣◎日,他知道我是女儿身后,却并未在众人面前揭穿,亦不再将我绑在快马后行走,然而,他逼迫我与他共乘一骑,并在我手上戴上了这付镣铐。ap~l~

    远处,长寡经连续将三位轮番上阵的周将挑于马下,战鼓,越擂越急,齐军士气高涨,齐声震臂高呼“兰陵王兰陵王”声势如雷,震动寰宇,广袤

    兰陵王妃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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