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笑第34部分阅读
狼笑 作者:未知
狼笑第34部分阅读
一处好地方,比皇宫环境还要好呀。”濯傲不得不感叹赞赏。
我环顾四周,青山环绕,现在春天了,小草吐出嫩芽,放眼看去,大片大片的草地,让人心旷神怡,茅屋后面还有一处飞瀑直泻而下,哗哗水声,飞溅水花,让人心情大好,草堂后面还长满了绿油油的叶子,竹叶在风中沙作响,好一处人间仙境。
“晴儿,等战事一停,朕借太医的草庐与晴儿在这里小住几天。”他搂着我的腰,心情甚好。
走进草堂才发现里面真是别有洞天,环境清幽雅致,不知名的花正在含苞待放,与御花园相比多了自然少了雕饰,草堂一间连着一间,推开门口是满眼青翠的竹子,走进竹林清凉清凉的。
越过竹林,隐约再见到草堂的一角,踏足这个草堂里面又是景物各异,但中间一个茅房,推门进去里面果然有一个大温泉,氤氲烟气隐约可见,里面洒满了各色药材,散发着浓逍的药材味。
“胡太医,你说的可是此处?”
“正是。”
“朕多少天接回晴妃?”
“至少十天,臣到时会派人禀告皇上。”太医恭敬地说着。
“朕需要每天了解情况。”
“那老臣会每天派人汇报晴妃身体的进展,请皇上放心,老臣一定可以还皇上一个健康的晴妃。”
“有太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如果这次晴妃能解蛊成功,朕重重有赏。”他亲自握了太医的手,将我交给了他。
“谢皇上。”
“你们先退下,朕有话对晴妃说。”
“是——”他们悉数退下, 我弯下身子用手试了一下水温,温度适中,池中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竟然很好闻。
“晴儿,我有点不想回去了。”他一把将我捞在怀中。
“要不我与你在池中一同浸几天,来一个鸳鸯浴。”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调笑?
“我才不要,你的身子脏。”我想推开他,但他却紧紧将我搂住。
“如果不是现在太多东西处理,我一定留下来陪你。”他将脸贴在我的脸上,慢慢轻吻着我的唇,刚开始是蜻蜓点水,但慢慢就变的狂热起来,最后将我抵在旁边的柱子上,身体相贴,唇舌交缠,他霸道的吻弄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禁不住嘤咛出声。
“等蛊毒清除了,替傲生一个孩子,好不好?”他俯在我的耳朵轻轻地对我说,还要轻咬我的耳朵,酥酥麻麻的,他的胸膛起伏着,呼出的气很是灼热,眼里充满了渴望,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着他,我越来越心痛。
“不答应也得答应,等你身体好了,可就由不得你了。”他一把将我搂住,然后坐在长椅上,细细碎碎的吻再次落了下来,带着他的爱与不舍,吻得我气喘吁吁,吻得他气息粗重。“皇上,时辰不早了,老臣怕耽搁了晴妃的病情。”太医在门外提醒,这让我脸红耳赤。
“还害羞什么?”他轻吻了一下我的眸子就将我放下,眼里依然是不舍。
“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你送我我反而不愿意走了,就乖乖留在这里,听太医吩咐。”说完将我轻轻放在长椅上转身离去,我禁不住跑着出去,他回眸朝我挥挥手就大步流星地走了,我知道他应该是要赶回宫中了,这宫中有着太多的东西等着他做了。
我泱泱回到长椅上坐了下来,等待太医回来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就在这时,我听到茅屋的墙上发出微微的声响。
那茅房那墙突然被移开,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谁?”忙站了起来,厉声喝道。
“丫头,是我。”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庞,心顿时漏跳了半拍。
四目相对,我呆住了。
“这里很危险的。”心中千言万语,万语千言,但冲口而出的只有这一句。
“师兄知道很危险,但想丫头你了。”他的声音微微沙哑,两人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几步之遥,却感觉已经隔了万水千山,短短几个月却恍如隔世。
派派angel6手打,转载请注明。卷三060:想试一下
“丫头,只几个月就把师兄忘了?”他定定地看着我,声音微微颤着,这个日思夜想的身影,这个牵肠挂肚的男子,如今就在眼前,就只有几步之遥,我很想冲过去,然后埋入他的怀中,朝他哭诉我所有的煎熬与痛苦,思念与苦楚,但这一刻脚却如有千斤重一般,竟然无法动弹,喉咙哽住,发不出声音。
“丫头——”他如小时候那样朝我伸出了双手,看到他的手,所有的往事一一在脑海浮现。
以前只要他朝我伸出双手,我都会满心欢喜得以最快的速度朝他奔去,两人虽然都不说话,但却越走越近,最后在月色下相偎相依地走着,彼此温暖着彼此,心砰砰乱跳,但却甜如蜜。
如今当他再次朝我伸出双手的时候,我竟然有点想逃,我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感觉,我说过我不会让他有机会惩罚我,但如今我却与另外一个男子在他眼皮底下缠绵深吻,我日日夜夜伴着另一个男子同塌而眠,我还能像以前那样冲过去将手递给他吗?我还能坦然冲进他的怀抱当中吗?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有很多东西在悄悄的改变,也许那颗心也渐渐的腐朽了,这里虽然能闻到花香,虽然有氤氲的泉水,但我却觉得窒息。
我不敢再看他的眼,我不敢看他那双手,我绝然地转过身子,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朝门外冲了出去,此刻我只一个信念逃离这一切,因为我无法坦然面对他,因为我心中有愧,因为我没有勇气再牵起他的手。
“丫头——”他冲了出来,无论我怎么快,我总是快不过他,无论我怎么逃,都逃不过他的影子,我从后背将我搂住,紧紧的,胸膛起伏,呼吸急促,胡太医正好朝这边走来,看见后忙低头转身离开,不敢发一言。
“你真的那么狠心不要大师兄了吗?你不知道我为了见你一面煞费苦心吗?”他既怒又怨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时,我蹲下身子哭了,泪水蒙了双眼,湿了那颗饱受煎熬的心。
他默默地将我抱起往回走,我终于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我终于可以摸到他的脸,但为什么他的脸上不再有笑容?时间究竟改变了什么?容颜依旧,只是心隔了多少重?
水氤氲花香淡淡,一切都是那样美,但一切又美得那么不真实,就如此时的我与他,这样的聚首似乎就是一场梦,一场虚假得有点可笑的梦。
他站立着,而我坐在长椅上将头深深埋在腿弯,很久很久,我抬起头,一眼看到那扇窗,通过窗子我可以看到翠绿的竹子,闭上眼睛我可以听到竹叶沙沙作响,这让我想起鬼煞门那一片看不到彼岸的竹林,那是一片有着噩梦也有着甜蜜的竹林。
那时的我夜以继日地练武,那时的我即使遍体鳞伤也想闯到竹林的尽头,因为我知道竹林的尽头,有他在等着我,因为我知道我闯过这一片竹林,他就会娶我。
如今依然竹影深深,但那颗简单而坚定的心去了哪?
“丫头,你是不是爱上他了?”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但还是沙哑了,我将头埋得更深,但他却固执的抬起我的脸庞。
“是我来的太迟了吗?”他坐在长椅的另一头,用手将我拦腰抱住,我没有拒绝,也许我也无力拒绝。
为什么不一直将我留在身边?为什么我每次有危险的时候,救我的都不是他?为什么在我最想他的时候,他没有出现?我欠濯傲太多太多,多得我负荷不起,多得我已经无法坦然牵着银狼的手,虽然我是多么渴望。
“丫头,你说过无论多久都会等师兄来接你,是你叫师兄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因为你在等着我,难道丫头都忘记了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如刀子一样刺在我的心中,面对他的质问,我无言以对,其实我也想一直待在他的身边,我也不想再次入宫,我也不想自己的心那么痛,但阴差阳错,我与他总是失之交臂,而我与濯傲总是纠缠不清。
冥冥中是谁在主宰着这一切?难道都是我的错吗?
“丫头,我不许你忘了我,我不许。”他扭过我的脸,然后拽我入怀,声音带着思念,带着他独有的气息,带着他心中的惶恐,但也带着霸道与强硬,他不允许我再逃离他,不论是身还是心。
“有人来了——”我推开他,但他却不为所动,在两人的纠缠中,已经有人推门进来,我听到了脚步声,但我却不敢再抬头,因为此时真被他搂得紧紧的。
“师傅,你怎么进来不敲门?”银狼的声音带着责备,听到是师傅,而我猛地从他的怀中挣脱,而他也松开了手,我垂手站在一旁,悄悄抬头一瞥,依然是那张脸,再次重逢百般感受在心头,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已经不是他眼中的丫头,他也已经不是那个终日嘲笑我的师傅,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似乎有什么都已经改变。
“我听说野丫头回到这里了,所以心急跑过来瞧瞧,没想到银狼你比我更心急。”师傅话中带着深意,那抹暧昧的笑容,让我有点不自然,当年被他看到我与银狼搂抱在床上的感觉一样,微微抬头瞥了银狼一眼,他含笑立于一旁,面不改容。
“丫头,师傅来了,抬头给师傅瞧瞧,瞧够了师傅也该走了。”银狼风轻云淡地说着,似乎是下逐客令,这样的话也只有他敢说,而我从来只会在背后偷着骂,不敢明着对抗。“你就是心急,也不用那么快对师傅下逐客令,师傅有话对丫头说,银狼你先出去。”师傅的脸上荡着淡淡的笑容,那张脸依然是那么熟悉,但却带着一股凛然之威,有点冷,那种冷一点点的从他的身上渗透出来,然后再渗透到我的身上,银狼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依然直立于一旁。
“银狼你紧张什么?难道师傅能吃了她?师傅这把老骨头了,对女人没有兴趣,就是有兴趣也不会对自己的徒儿起歹心,你就放心好了。”
“师傅,我不是这个意思。”银狼的脸微红,但却没有追了出来,我跟着师傅走到竹林深处,一路上师傅都没有说过任何话,我的心有点忐忑不安,并且这种不安越来越强烈。
“跪下——”走到竹林深处,师傅突然对我吼了一声,声音又冷又硬,我仿佛回到无量山,那次我偷偷下山被师兄抓回来后,师傅也是如此大声的吼我,要我跪下认错,上一次他的声音愤怒中带着担心,这次是愤怒中带着冷漠,让我莫名心慌,我双膝跪地,茫然地看着师傅。
突然师傅的手猛劈那么几下,一阵断裂的声音后,师傅的手里就多了一条粗大的竹条,师傅他想干什么?看着他手中的竹条,心反而静了下来。
“你大师兄一直怪师傅从小没有好好管教你,女孩子该懂得都没懂,该学的没学,该知道的没知道,整天就知道疯玩,武功也只是学得半调子,今日就尽一下我做师傅的责任。”
“你师父出嫁之前对你说什么,你还记不记得?”
“丫头记得,师傅的教诲丫头不敢忘。”但我的话音还没有落,他就一棍打在我背上,很用力,我的背顿时火辣辣的痛,如被火舌掠过。
“你敢说你记住师傅的教诲?这一棍是替银狼打的,既然你已经嫁银狼为妻,为何始乱终弃,又嫁他人?一女不侍二夫的道理你不懂?你要银狼颜面何存?”
“他明知皇城内是龙潭虎|岤,但为了你他依然义无反顾地回来,无论师傅如何阻扰?他都执意如此,他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懂吗?”
“他已成年,这个时候应该膝下有儿,为了以防万一,师傅和前朝的将领送了多少貌美女人给他,目的就是让他有子嗣,让濯王后继有人,保持皇室血脉,但他全都拒之门外,只说他已经娶妻,不能负于你。”
“你在他的宫中,他夜夜无眠,烦躁不安,这些你又是否知道?”
“而你居然再投别的男人的怀抱,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你要将他置于何地?你为何要这样践踏他一个男人的尊严?”
师傅的第二棍再次落了下来,我没有闪,其实我渴望有人狠狠打我,最好打我的那个人是银狼,我绝对不会还手。
“这一棍是师傅打你的,这天下男人那么多,为何独独惹上他,你明知道他是师傅的不共戴天的仇人之子,你居然还与他同床共寝?你眼里是否还有我这个师傅?”
“早知是这样,我当初让你冷死在大雪山就好了,一个几个月的女婴,师傅将你拉扯大容易吗?当爹当娘,比行军打仗还要辛苦,如今养你那么大居然——”师傅气得身体颤抖了,猛地一棍再打下来,很痛很痛。
“这一棍是——”师傅扬起棍子准备继续打下来,我闭上眼睛。
“师傅,别打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银狼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的手拿住师傅手中的竹条,定定站着,身子如巍峨的大山,也如挺立峰巅的青松,让人只有仰视的份。
“银狼,师傅今日就好好替你管教妻子,也替我自己好好管教徒儿,你让开。”师傅怒气未消,那历经沧桑的脸因愤怒变得通红。
“师傅管教徒儿我不管,管教妻子,就留给我吧。”
“你——”两个男人就这样静静的对峙着,而我不知道说什么,只静静跪在一旁等待师傅下一棍的到来。
“好,妻子你管,徒儿我管。”
“你骂师傅太宠她,其实是你太宠这丫头,宠到她都跟别的男人跑了,你还护着她?就我这个做师傅的都觉得面上无光,今日就让我狠狠地打,打醒这死丫头,打死这个忘恩负义的死丫头。”
师傅似乎依然气难消,棍子再次落下来,但就快到身体的时候,还是停住了,因为银狼的手死死抓住了。
“徒儿小的时候你不管,现在管还有什么用?”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师傅手臂再次用力,想再次狠狠打下来,但竹条的另一头,依然被银狼抓住。
“放手——”师傅怒瞪着他。
“不放——”他依然屹立着,没有丝毫退缩。
两人对视了片刻,最后师傅狠狠地将竹条扔到地上,扬长而去,师傅这一顿打,我觉得比皇宫中那些酷刑还让我疼痛。
“还能受多少棍?现在轮到师兄管教妻子了,我真的想像师傅那样狠狠地打你几棍,将你的心给打回来。”他的声音带着痛楚也带着深深的无奈。
我捡起地上的竹条,默默地给他。
“你打吧,如果打了你的心里好受一些,你就狠狠地打吧。”我闭上了眼睛。
良久我等不到他的竹条落下来,只听到有东西穿破空气的声音,睁开眼睛,他将竹条扔得远远的,满眼伤痛。
“走吧,回去吧,让太医给你治疗。”
“不是说好好管教妻子吗?不是问我还能受多少棍吗?怎么不打了?”
“妻子不是这样教的。”他将我抱了起来,往回走,沉默不语。
他的怀抱依然是那样清新干爽,他的气息还是那么熟悉,只是现在的我只有无尽的辛酸。
“这条竹子太小了,不够粗,我从来不用那么小的竹条打人,这样打跟不打没有什么区别。”他低头看我,眼里又爱又恨。
“痛吗?”
“痛”
“终于知道痛了?师兄看见他抱着你,比打我一百棍还痛,我看见楚冰吻着你的额头,比刺我一刀更锥心,你就是一把刀子,专往师兄的身上扎。”他的声音都带着疼痛,让我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丫头你说过不会让我有机会惩罚你,但你又失信于我了。你说我该怎么狠狠地惩罚你,你才不会再犯错?”他将我放在长椅上,轻轻抚着我被师傅打伤的手臂,为什么他的轻抚让我感觉比师父的棍子让我更痛。
“伸手出来——”他的声音不大,但却不容人拒绝,我将手伸出来。
“啪——”他狠狠地用手打了一下我的手心,顿时又是火辣辣的痛。
“这一巴掌打你跟楚冰在军营中同一个营帐,让我倍受折磨煎熬。”
“啪——”他的手掌再次朝我的掌心打来。
“这一巴掌惩罚你回到濯傲的身边,就将师兄忘得一干二净,就将你的誓言忘得一干二净。”
“啪——”他的第三巴掌再次落下来,依然又狠又重。
“这一巴掌惩罚你见到师兄居然逃走,你现在真的已经不愿意见师兄一面?师兄在你心目中真的已经无足轻重?”
“这一巴掌是——”他的手放到了半空,但却没有落下来,只是化作了一声长叹。
“丫头,师兄打你又能如何?”我的泪在他的叹息中滑落,我悄悄用手擦干,没有人看见。
“你不打就轮到我了,伸手出来——”他疑惑不解的看着我,但还是将手伸了出来。
“啪——”我用上所有力气狠狠地打下去。
“如果不是你和楚乐吻在一起,我就不会伤心欲绝离开楚府,这样我就不会遇到楚冰,就不会让他难过,让我愧疚,心有不安。”
“啪——”我狠狠心再用力打下了去。
“你明明将我从皇宫中救出来,但你有没有将我留在你身边,在军营我不与楚冰同营帐,难道跟军中一堆将士同营帐?是你将我托付给他,是你叫他带我去军营历练,现在反倒怪我?”他不怒反笑了。
“啪——”他打我三掌,我也必须打他三掌。
“在三国交界处遇袭,我本想跟冷佚走,但你的手下不够他的手下打,我被他抢走了,这怪谁?你知道——”我想再狠狠打下去,但发现打他的同时,我的手也火辣辣的痛,越是骂他,心中的酸涩更是厉害。
“手疼了?丫头,你这是恶人先告状。”他拉过我的手,轻轻地揉了起来一下又一下,揉的时候那么温柔,打的时候却那么狠?
“丫头,对不起,你的心还在师兄这里是不是?”他拉起我的手,然后轻轻地吻着,当他的唇碰触到我的手心,带着他的疼惜与思念。
“这就是你管教妻子的方法?先打她一顿然后再给她疗伤?”为什么是他对我说对不起,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但心中说不出的酸涩难过。
“不是,管教妻子的方法很多,你以后会慢慢领教。”他笑了,我在他的目光中低下了头。
“丫头,你又胡思乱想了,师兄的丫头终于要回来了,是吗?”他笑了,绚烂夺目,我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走吧,去见胡太医。”他牵着我走了出去,可以避开某些话题,胡太医见我们进来,忙跪在地上称其为少主,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将胡太医拉到他这边了,现在濯傲的身边还有多少是他信得过的?一点点的渗透又耗费了他多少精力?
“太医不需多礼,如果不是太医相助,现在我们不可能混进皇城,丫头的蛊怎样?何时可解?”他的声音恭敬当中带着威严。
“明日一早,当最后一道草药送来后,我就替——”太医突然停了嘴,也许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
“好,有劳太医了。”
“少主你这样说只是折杀老臣了,少主这几天不要走出这草堂,皇上的人都在四周守着,怕有危险。”
“嗯,谢太医提醒。”他微微点头,太医恭恭敬敬地退下。
“你什么时候认识胡太医?”他闻言低下头,轻轻抚摩着我的发丝。
“因为你的蛊毒未清,我一直寻访这方面的名医异士,后来有探子告诉我,有人也在苗族寻找这种蛊的解药方法,所以我和师傅亲自去了一趟。”
“师傅与胡太医是旧识,当年我父皇对他礼遇有加,所以一直缅怀圣恩,最重要前朝的官员包括宫人差不多都被麒天锋所杀,而他能活下来,是因为我娘当年曾出手相救。”
“而正因为遇到胡太医,我才得知我娘在那场暴乱后被麒天锋所霸,囚在深宫,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当年麒天锋要杀了胡太医,刚好我娘在场,说胡太医医术高明,她身上有顽疾要胡太医才能医治,因为这一句话改变了胡太医的命运,他活了下来。”
“但我娘与麒天锋的皇后同时怀上了那小人的孩子,可惜十月怀胎,皇后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也就是现在的皇上濯傲,而我娘却难产而死,胎死腹中,胡太医刚好那天不在宫中,等他赶回来的时候,我娘已经下葬。”说到这里时,他声音说不出的悲愤。
“我再也见不到娘了,这么多年,虽然我也猜娘不在人世,但心中是还有一丝希望,如今真的没了,娘没有等到我来救她。”他的眸子微微红了。
“因为麒天锋将我娘囚禁的事情,除了胡太医就没有人知道,娘在深宫中也是被人改名换姓,所以这么多年我明察暗访,都一无所获,但知道又如何?人都不在了,我好恨麒天锋为何死得那么早?”
“胡太医知道我还活着,激动得老泪纵横,他说他这条命是我娘给的,所以誓死效忠于我,所以我才请求他讲你引来此地。”
“可惜师傅及众将知道,都出面阻扰,我好不容易排除万难,满心欢喜的等待你出现,想不到你见到师兄竟然立刻就逃跑,难道我这次是白来了?我这一片心尽付东流水?”他低下头问我,我闭上了眼睛,心痛难忍。
“太医跟濯傲说十天才可以将你的身上的蛊清除,而实际只需要三天,三天后师兄会带你离开这里,这次我不会再输给他,我不会让自己再后悔痛苦,丫头,别跟师兄说你舍不得他,这样我——”
“师傅你进来吧,别在外面偷听,这可不大光明。”突然银狼嘴角一勾,朝着门外说,我心一惊,师傅在外面我竟然不知道,看来警惕性又降低了。
“我只不过想听听你怎么管教妻子而已,还责怪师父小时候没有严格调教她,让她的武功学得半调子,现在你搂着抱着就能教好?”师傅似乎真的很生气,难道他真的想银狼拿着鞭子来抽我他才开心?
“师傅管教妻子不同管教徒儿,岂可一概论之。”
“这我可不管,在我眼里,她就是一个没有出息的徒弟。”
“在我眼里,她也不是一个好妻子,所以我要将她带在身边慢慢调教,否则就再也教不好了。”他低头看着我,眼里并没有责怪。
“师傅,好歹我也在无量山挑水烧饭那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我低声嘀咕。
“不要叫我师傅,我没你这种徒弟,银狼你刚才说要带她离开?”师傅的眼里让我心惊,我不敢再哼声,空气似乎重新变得凝固起来。
“是,蛊毒一清,我就会立刻带她走,师傅你安排一下,又或者扮太医的采药童子,离开这里,深宫中的女人,侍卫未必看得很清楚。”
“我不同意。”师傅的声音不大,但却那么坚定。
“我已经决定,我不会让她再留在濯傲的身边,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将她带在身边。”银狼的声音也强硬起来。
“你如果将她强行带走,濯傲势必要责罚胡太医,胡太医如果这次能救治得了她,一定能获取濯傲的信任,到时如果能成为随军的大夫与我们里应外合,是我们这场战斗胜负的关键,我与太医商量好了,到时自有办法让濯傲不碰她,到时城破,她依然是你冰清玉洁的妻子,你何必急在一时?”
“她留在濯傲的身边,与濯傲越亲近,知道的东西就会越多,她可以帮我们提供更多的情报,在关键的时候兴许能助你一臂之力,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不同意,打败濯傲,不需要用到她。”银狼的头微微抬起,眼里发出一抹锐光,眼神甚是坚定。
“成大事者,必须以大局为重,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不能有一丝纰漏,现在是大好时机,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我想丫头也能谅解师傅。”师傅将目光投向我的身上,我低下头,不敢看他。
“家国两难全,先国而后家。”师傅的话掷地有声,也许这句话没有谁比他更有资格说,但听着却心酸得很。
“师傅,你说的我都懂,帝者,有国无家!但我想试一下有国也有家,我想有一个家。”银狼的声音不大,但却透着说不出的苍凉孤寂,这一瞬世间万物似乎都了无声息。
师傅的身体猛地一僵,张开嘴巴想说些什么,却未能成言,最后无言地退了出去,但他的背影却显得那样沧桑寂寥。
这么多年了,师傅也想有一个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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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走后银狼朝那墙壁走去,明明是密不透风的墙,但在他一推一拉后,竟然分了开来,这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朝里面看,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虽然不大,但干净清爽,倒也舒适,四堵茅墙,似乎密不透风,但轻轻一推,又会打开几扇窗,合上来又是四堵墙,无窗无门,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很是隐蔽。
“丫头,一整天奔波,你也困了吧,过来睡吧。”他伸手来牵我,如往昔一般,以往那些日子在脑海中逐一浮现,我默默地走过去,两人平躺在床上,距离不远不近,大家都不说话,夜寂静得只剩下他与我的呼吸声。
“师傅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回到濯傲身边的,除非丫头你自己不愿意跟师兄走。”他定定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眼中看出些什么。
“丫头,你老实跟师兄说,你心里还有没有师兄?如果没有了,师兄现在离开,但师兄不会再放手,我会等你,即使等很久。”他的声音很轻缓,只是眸子黯淡,没有往昔的光彩,让人心酸。
“丫头,给我一个答案,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能接受,但我想知道,我怕极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有些时候我觉得你是我的,有些时候我觉得你已经是别人的,这实在是一种折磨。”他转身定定看着我,他此时离我很近,我呼吸着他的气息,他的气息让我依恋,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他的身体朝我靠了靠,我听到他的手指划在席子上的声音,当我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手中的时候,我没有挣脱,因为我不愿意,他的手永远是干净而温暖,一切是那样的自然,自然得似乎本该如此。
“在濯国的宫中,我很想你,但我也并不讨厌他,你们两人对垒,势同水火,我担心大师兄被人杀的同时,我也不愿意看着他身首异处。”他握紧我的手微微松了一下,那掌心的温热渐渐散去,我知道他听到我这样说一定很难过。
“小的时候懵懵懂懂,晚上睡觉的时候经常发梦喊师兄的名字,就没少被师姐嘲笑,师姐说我这么小,就想着大师兄,不害臊,但我始终是不相信,总觉得师姐故意说这些来戏弄我,每次大师兄回来总说我身材不好,说我长不大,我很生气,以为师兄不喜欢丫头,渴望长大,但又老是长不大,所以很烦恼。”
“师傅要我嫁给楚家大少爷,我当时很抗拒,所以我才想要师姐替我,但最后被师兄抓回去,我很难过,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么难过,特别当大师兄你亲手将我扔进洞房的时候,我难过得想哭,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因为我想嫁的是师兄,所以明白我死活不肯回楚府,一定要赖在你的身边。”
“在鬼煞门,再苦再累身体受到再多的伤,我也觉得甜蜜,因为这里有你,晚上坐在外面即使淋着雨,即使坐的屁股发麻,我也愿意等,因为我想看到你的身影,其实我一直很怨冷佚那晚叫你出去,要不我早就是师兄你名副其实的妻子,就差那么一点点。”
“丫头,你师姐说的不错,你不害羞。”他将我紧紧搂在怀中,但脸上却漾着淡淡的笑,让人觉得温暖,想起那一晚,我的脸竟忍不住红了起来,这是我与他最亲密的一晚,我记得那晚他通红的眸子,粗重的呼吸,还有滚烫的身体。
“丫头,其实我也很怨他,恨得牙痒痒的,每次想起都想抓他出来打一顿。”此刻他俊美的脸庞发出柔和的光,但眼神甚是怨愤。
“其实第一次见濯傲,我觉得他的眉眼与你很是相似,所以第一眼,我就不讨厌他,虽然你们是势不两立的敌人,但我觉得你们有很多地方时相似的,你们除了对身边的人好外,对其他人都狠,狠起来的时候,都让我害怕。”
“他虽然贵为一国之君,其实他的母后算计他,他的女人算计他,就连他的臣民也算计他,这帝王之路可以说是走得步步惊心,所以他活得很来,而你背负家仇国恨,那么多人的期望,那么多人的嘱咐,那么多的血债,逼着你往前走,所以你也累,虽然你们的手都沾满鲜血,但我知道你们并不坏,你们也并不想如此。”
“自离开无量山后,我呆在他身边的日子很长,比留在师兄身边的日子长很多,他从开始试探我,打我到最后宠我、爱我,甚至明知我带着某种目的进宫依然放纵我,信任我,被人信任的感觉真的很奇怪,既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痛苦。”
“也许他是将我当成了一条救命稻草,因为他希望从我身上看到爱,证明这个世界不是冰冷的,他不是孤独的,他也有人爱着,他始终相信我不会背叛他,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内疚,原来被人信任也是那么累,丫头是普通人,也会有被感动的一天,人相处久了也总会有感情,不能跟陌生人比拟,如果你杀的是一个陌生人我可能没有多大的感触,如果你杀的是他,我会不忍心,甚至心疼。”
“我被他母后带走,被打得遍体鳞伤,甚至差点惨遭几个男人凌辱,是他将我从他母后手中救出,不惜与他母后翻脸,那一刻他就如一个天神般将我从地狱里救出来,其实我很愿意救我的是师兄,我宁愿欠的是师兄的情,这些情与恩就如一座大山将我压垮,让我不能很坦然地从他身边逃走。”
“其实我知道如果师兄在我身边,也一定如他这样救我,但可惜我是不能留在师兄的身边,这可能是老天爷冥冥中的安排。”
“没有人知道那些刀插进大腿里有多痛,没有人知道全身扎满长针有多痛,更加没有人知道同时被五个男人围着脱开衣服的时候,内心有多恐惧。那一刻当他抱着血淋淋的我,离开那个我永生不忘的地狱时,你不知道我对他有多感激,我甚至想,就这样跟他过一辈子算了,起码能还清欠他的债与情,但想起师兄,心中就痛,就不舍得。”
“师兄只是与楚乐吻在一起,我就觉得撕心裂肺一般,我不能忍受,而濯傲与师姐有了孩子,我却只是觉得奇怪,不生气也不痛心,师兄明白是什么原因吗?”我朝他看去,双眼竟然已经微微湿润。
“师兄不明白,我想听丫头说。”他笑了,眸子璀璨如星子,在黑夜中发出异样的神采,其实我知道他已经明白我的意思,只是一定要我说出来而已。
“濯傲靠近我,我觉得很平静,因为我觉得他能保护我,而师兄靠近我,我总觉得害怕,心跳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
“无论我在他身边呆了多久,丫头的心始终惦记着师兄,这一生唯一想嫁的也只有师兄一个,因为我心中爱的只有师兄,你可听清楚了?”
“听得不是很清楚,丫头可否再说一次?”他唇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线,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我知道他其实都听得清清楚楚。
“听不清楚那就算了,当我没说过。”
“明明说了,怎能算没说过,师兄已经印在脑海当中,不许抵赖。”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带着宠溺。
“还有不许哄师兄,让师兄知道你说谎可饶不了你。”他佯装凶狠,但那满脸的笑容让他根本就凶狠不起来,他一直在笑,那种抑制不住的笑容爬满了他的脸庞,也许他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你们还有一样很相似的,那就是无论我什么时候说谎都能拆穿我,能从我一大堆谎言中抓出一句真话,师兄你觉得我现在是在说谎吗?”
“丫头――”他紧紧地搂着我,将他的脸轻轻贴在我的脸上,然后发狂一般地吻我,无论我怎么踢他打他,都不肯停下来,一阵暴风雨的袭击后,他看着差点窒息的我朗声大笑,笑声透过窗子传了出去,让这个夜晚也变得特别美好。
“丫头,我知道你说的是真话,我就知道我不可能那么差劲。”说完紧紧将我搂入他的怀中,似乎想将我嵌进他的身体里一样,而我差点被他捂死在他的怀中。
“今天见到你,我逃走,并不是我心中没有师兄,而是我觉得心中有愧,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师兄,如果我的蛊清除了,我想离开濯国,我想去边塞小国住一段时间,但如果可以,别杀濯傲,国家没有了,他已经很惨了,让他活着,只为心安。”我抓住了他的手,眼里满是哀求。
“即使我不杀他,师傅也会杀他。”这一次他的眼睛没有冷下去,他也没有甩开我的手。
“如果是师傅杀他,那是师傅的事情,但我不想你的手沾上他的血,我不用对着师傅一辈子,但我要想对你一辈子,别杀他。”
四目相对,我的目光带着哀求,他的目光带着犹豫与痛楚,我知道他很难。
“丫头,你这是给师兄出难题,我该怎么跟师傅交代?我已经答应了师傅。”
“师兄,我只求你一件事,冤有头,债有主,你就是将麒天锋挖坟焚尸,我也不说半句,但当年发生这件宫廷惨变,他也还没有出世,当日在宫中,太后说如果将你擒获,要他将你的人头亲手斩下交给她,然后她亲手悬挂城门一个月,如你的父皇那样,但他也没有应答。”
“太后果然如此说?”他的脸色一沉。
“太后似乎一定要斩草除根,其实太后对他也十分不好,甚至有好几次将他置之死地,因为她想立她的养子为君。”
“太后说起来与我还有点亲戚关系,年少时与我母后感情甚好,我以为就是麒天锋想将我们置之死地,她只是无力劝阻,想不到竟然如此狠,但对我如此还可以理解,毕竟我要夺的是她儿子的皇位,我们已经站在对立面,但濯傲是他的亲儿,她嫁麒天锋多年才有所出,理应对濯傲宠爱得很,为何还要将他置之死地?虎毒不食儿,这让我实在想不通。”他低头沉思。
“其实这一点我也一直想不明白,我甚至有时觉得濯傲并不是他的儿子,因为她抓住我的时候,就曾说过因为濯傲喜欢我,她就必须将我毁灭,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带着狠与恨,哪有娘是这样对儿子的?”
“据我了解,濯傲虽然是与她暗中较量,但心中还是很在乎这位母后,不忍心伤害她,我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仇恨濯傲,有时我甚至在想,濯傲会不会不是她的儿子?宫中狸猫换太子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
“太后很忌惮我从冷宫救走的那个女人,上次将我抓到她的宫室就是想逼我将她的下落说出来,似乎那个女人知道了她一些秘密,而那个女人听到濯傲的名字,异常激动,我曾想两者会不会有关联,我实在想不通为何一个娘亲会对自己亲生儿子喜欢的东西都毁灭,似乎带着无比的仇恨一样,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根本就不是她的儿子。”
“这只是我的猜测,但因为没有证据我也就没说,免得濯傲认为我是在挑拨离间,并且他也不允许我离开宫中半步?br /gt;
狼笑第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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