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笑第61部分阅读
狼笑 作者:未知
狼笑第6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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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了她一眼,继续闭上眼睛睡觉,她却不依不饶,烦人得很,如果不是那古琴被她藏好,真的用琴音将她震飞。
直到我将她送来的笔墨纸砚扔出去,她才死心离去,只是那脸黑如墨,嘴里絮絮叨叨诅咒着我,真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自这次后濯傲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估计朝中事多,与他母亲之间的斗心斗智让他身心俱疲,后来偶尔会过来,但显得更加沉默,只是看到孩子的笑脸,他那绷紧的脸才会松弛些许,其实我知道他那冰冷的外表下有一颗柔软的心,只是他刻意将他隐藏,其实他的本质一点都不坏,他似乎真的很孤独,我总是从他的眸子里看到那种刻骨的孤寂与凉意。
而我也隐约知道他与他母后之间的斗争就更加剧烈,而狸国似乎也真的动荡起来,听他们的口吻就知道那个于廉早就处心积虑要夺位,只不过洛将军的死,太后的撑腰,让他加快动作罢了,只是这里面谁是谁的棋子还说不准。
日子虽然平淡,但与楚乐在彼此的冷嘲热讽之中过得似乎没那么缓慢,我看着她的孩子从不会翻身到会翻身,从爬行到直立,我害怕我会看着他走路,看着他长大,而错过了我小莲藕的成长。
濯傲虽然对我冷冰冰的,但这半年他并没有留难我,银狼也派出不少人偷偷潜进皇宫,但很多还没有机会靠近梨宫,就被濯傲抓出来处死了,在一个雷电交加,下着倾盆大雨的夜晚,银狼的人再次来了。
“我带着孩子只会连累你,如果有机会出去,记得回来救我。”楚乐没有跟着我走,但他们带着我离开了梨宫,却走不出卫国的皇宫,我依然被捉了回来,并且受了皮肉之苦。
这次之后,我尝到了绝望的滋味,这样漫长的等待什么时候是一个头?
兴许我要离开这里,要不是卫国亡,要不是濯国灭?但这样的结果似乎并不是我所乐见的,此次我再也不抱任何希望。
只要不想起银狼,不想起小莲藕,日子过得还不错,但一想起他们心就煎熬无比,我以为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会过着这种日子,也许是三年,也许是十年,也许直到我死。
直至有一日,濯傲阴沉着脸进来,坐在梨宫那贵重的椅子不言不语一个下午,让梨宫上上下下心惊胆跳了一整天。
当暮色四笼,梨宫点上灯火之时,我才知道是银狼要纳后了,而他的皇后不是旁人,竟是我的师姐。
听到这个消息,我正在沏茶,滚烫的水浸出来,将我的手烫得通红通红,而我却不觉得痛。
派派小爆司令、手打,转载请注明狼笑 卷五 谁主沉浮 020:爱上了她吗?
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师姐会嫁给银浪,我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银浪会娶师姐,这究竟是怎么了?手被烫得通红脱皮,但我真的感受不到痛,我茫然地看着濯傲,他也看着我,嘴角露出的竟然是一抹苦笑,苦得让人想哭。
为什么是这样?我不知道该问谁?
“银狼,他日娶妻,也要好好待我的小连藕。”这是这次分离之时,我对他说的话,那时我没想到能活下来,想不到如今这句话真的应验了,他真的要娶妻了,心痛得抽搐。
我现在终于可以体会当初银狼得知我嫁给濯傲之时有多痛了,他以前有多痛,此刻我就有多痛,莫非这是对我的惩罚?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整壶水跌落下来,一地破碎,水溅在身上,我浑然不觉,我真的很不情愿他另娶他人,即使这个是我的师姐,即使我知道她一定会好好对待我的小连藕。
我是因为救我的母后才嫁给濯傲,并且当时以为他与楚乐有情,如今他又是为了什么原因娶师姐,是因为皇权霸业?是为了江山社稷?又亦或洛枫身死,他对师姐因怜生爱?因内疚而动情?无论是哪种原因,我发现我都无法接受,是自己的心胸太狭窄了吗?是我不够体谅他吗?
我很想哭,但却连哭都没有声音,喉咙从来没有如此疼痛。
我跑过去拿来笔墨纸砚,用通红的手颤抖地写下一行字,我求濯傲放我出去,我想问一个明白,我不能就这样糊糊涂涂失去了他。
如果是有其他不得已的原因,我可以理解,但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要对全天下宣布他要娶妻了,而那个人根本不是我,心似乎被火烘烤着,每一刻都是煎熬。
濯傲低头喝着宫娥重新沏好的茶,不发一言,我咿呀地递上我写给他的纸条,求他放我出去,但他只是叫宫人拿治疗烫伤的药粉过来给我,我不接,他用力抓起我的手,默默地在上面撒满药粉,然后沉默地就离开了梨宫,直到离开他也没有回应我一句话,但这却是在卫国皇宫他对我最温柔的一次。
我想不到我对他如此,如今他竟然还会亲手替我涂上药膏,欠他的一辈子偿还不了。
而楚乐听到这个消息好久好久没有说过话。
“男人都是如此薄情寡幸,既然他要薄情为什么不早点?当日我苦苦求他,他说此生只要你一个,如今当了皇上,也变得如那银奕那般滥情风流吗?难道是因为当日我只是普通女子,而今日这个是女皇?”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怒火,说完她也坐了下来,似乎所有的力气都耗尽了一般,美丽而灵动的眸子笼上淡淡的烟雾。
“其实那年我真的很想嫁给他,我曾很卑微地求他,即使不做他的妻子,就算无名无份跟着他我也愿意,只要能看到他,我就满足了,我甚至投怀送抱,不顾羞耻尊严,但纵是如此,他依然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我,不管我的绝望和悲伤。”
“如今他竟然要再娶,既然是如此,为何当日不要我?为何要眼睁睁看着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看着我嫁给一个风流成性,他的女人多得我自己都数不清的男人?我恨他,很恨很恨。”
楚乐哭了,哭得无比哀怨,哭得愤懑,想不到她对银狼用情竟然那么深,即使银奕这样出众的男子都没能将她的心稍稍动摇吗?
他再娶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我要相信他,一定是这样的。
他不会背弃他的诺言的,他不会不要他的丫头的。
他如果爱师姐,早就爱上了,如果他想娶师姐,当日在楚家,他就可以将错就错了,这次一定是有别的原因,我离开了他整整三年,他也没想过要纳妃封后,不会短短一年不够,就移情于师姐的,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不断地对自己说,只有这样,我的心才能好受一些,但无论有什么原因,他们成亲了,这就是事实,这一夜无论我如何宽慰自己,依然无法成眠。
夜凉如水,心如火,烘烤得一夜成眠,但今夜无眠的何止是我?
第二天起来,我的眼圈是黑的,楚乐的是红的,她逗弄着她的小念歌,只是心神恍惚,小念歌咿咿呀呀叫她,她也浑然不觉。
“还叫什么楚念歌,没人有我这么傻。”她似乎越想越生气。
“既然他都娶妻立后了,要不你干脆叫濯傲封你为后,反正我看他对你也是余情未了,要不帮你涂什么药?虽然这柴火是湿了一点水,但加把火,一定要能烧得噼噼啪啪的,你们还要与他同一天大婚,我就想看看这男人能薄情到什么程度?我看他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
“说一套,做一套,男人都没一个好的,但除了我的楚冰哥哥。”说到楚冰,她的眸子柔了下来,唇角微微翘起。
楚冰我好久没有见过他了,听银狼说他登基之后,他就离开了,既不留在濯国,也不去银魄,去意甚决,即使银狼多次挽留。
而楚天则入朝为官,听说濯傲能那么快走出兵乱之祸,恢复经济,再次繁荣,他有很大的功劳,他在这方面有过人的才能,本来如此楚冰能留下了帮他,一文一武,估计他的江山更为稳固,只可惜
认识他们的最初,自己只是刚从无量山下来,对一切都是那样好奇新鲜十五岁丫头,如今历尽沧桑变故,想起往昔,觉得是那样的美好,不知道他们过得是否好?只希望好人都能过上幸福的日子。
对于楚乐那个随口而出的提议,我只有苦笑,这可不是儿戏?哪能说嫁就嫁,说娶就娶?濯傲帮我涂抹伤药,兴许他已经习惯照顾我,但从他的黯然,从他眼里的痛楚与无奈,我感到他对师姐真的是动情了,为什么在师姐是他的皇后之时他没发现呢?而这个发现竟然让我松了一口气。
银狼与师姐大婚距离现在,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我告诉自己不要再想,因为想了也没有用,但可惜心却不受自己的控制。
接下来的几天,我盼望着濯傲的出现,我想知道事情有没有转机,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听错了,但濯傲偏偏就不再踏进梨宫半步,迫不得已,我央楚乐叫人去请他过来,经过楚乐的软磨懒缠,柔声细语,媚眼如丝,门前的侍卫终是心软了一回,跑去御书房去找他。
自侍卫去了之后,我一直站在门前翘首仰望。
“莫非真的想通了?这次得好好把握,希望今晚出去后,你不用再回来这里,跑去他的寝室去,但做了皇后记得想办法说服濯傲放我走。”她似乎总是想将我推给濯傲。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也许以前是为了银狼,现在是为了自己和她的儿子,她盼望逃离这里,溺水的人,一根稻草也想拼命抓住就是这个样子。
“如果这次逃出去,我就去投奔我楚冰哥哥,这辈子不再踏足银魄,也不再见那个滥情风流的男人一面。”她决绝地说道。
楚冰很疼她这个妹妹,也很懂得照顾人,有他照顾她,她的日子应该过得很好,其实我真的有点羡慕她,不羡慕她出身富贵之家,也不羡慕她有着倾国倾城之貌,独独羡慕她有那么多疼爱他的兄长。
侍卫很快就回来,说已经禀告了皇上,但我却从中午站到晚上,依然看不到他的身影,累了我靠在墙边坐了下来,闻到饭菜的香味,我竟然不觉得饿,看着四周在暮色的笼罩之下,慢慢变得朦胧,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固执见濯傲,也许我太想听到他说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有这样才能心安,即使是再娶,也不能那么快。
当淡淡的月色照在梨宫的屋檐,当地上印下斑驳的树影之时,他来了。
脱了黄袍,他一身洁净的白衣出现在我的眼前,只是他的到来让这个月色更为清冷,夜也显得更萧瑟,但这次靠近他却不感到冷,我记得他的手总是冰凉,不知道现在是否依然?
他就这样一直走着,不紧不慢,不疾不徐,我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快步走到他的身边,用手扯住他的衣袖,不许他继续前进,不许他在这样沉默。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如往昔一样执拗直接。
自从来这里第一次这样大胆的直视着他。
“晴儿”
听到他这一声叫唤,我挺直的胸膛不自觉地垂了下去,与他对视的眸子变得躲闪,心禁不住微微颤了一下。
呆在卫国皇宫将近一年了,他第一次这样叫我,晴儿这个名字是那样的熟悉而又陌生,因为这个名字只有他叫,也只属于他,而他不叫,这名字没有丝毫意义,而我也慢慢淡忘了,只是他这轻轻一叫,心抽了一下,苦涩酸辣尽在其中。
这一声轻轻的叫唤之后,夜又恢复了宁静,而两人一时也没有言语,只是听到彼此深深浅浅的呼吸。
叹息完之后,他继续往前走,也许我不能言,让他也变得沉默了,但我不能让他这样沉默下去,今晚他肯过来陪我单独走这么一圈,保不住下次见面已经是几个月之后,这主动权在他的手里,我只能把握这次。
我猛地走在他的前面挡住他前进的步伐,双眼直直地看着他。
“他们真的是要大婚吗?”我问他,但喉咙除了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之外,竟然听不清楚一个字,纵是如此,我还是不停地问他。
“这样不更好吗?”他终于冷冷地开腔。
“他迟早会死于我的剑下,他另娶,你再嫁就是了,免得以后伤心难过,狸王不也如此吗?如今洛枫死了,不一样潇洒地再嫁他人吗?何等风光?何等洒脱?”他一个字比一个冰冷,脸一点一点地阴沉下去,让这个本来灿烂的星空变的阴霾森冷,他很在意师姐再嫁,只是不知道他是在意他男人的尊严面子,还是真的爱上了师姐?
“嘴里说爱你,一转身谁都可以嫁,哪个男人都可以爱上,这该死的女人”他双拳微微握着,但双眼闪着不是怒火,竟然是难言痛楚,道不出的苦涩。
“你不许杀他?”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胆子那么大,竟然不再怕他,我喊得很大声,喉咙很痛,但无论我怎么大声,我还是说不出一个清晰的字,但他似乎能听懂我的咿呀声。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绝不共存。”
“你当然希望亡的那个是我,死得也是我,你们都是如此,她也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挫灰扬骨,还说爱过我?她这样的谎言我也相信,你这样的女人我也不一刀杀了,翼宇说得不错,我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傻瓜。”
他猛地将我推倒在地上,他威怒之下,力气很大,我是重重摔了下来,我仿佛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很痛很痛,我挣扎着起来,他递手过来,想扶我一把,但最后还是缩了回去,负手傲然挺立,冷漠地睥睨着我。
“他们以为宣布大婚就可以大婚,哪有那么容易?于廉不会反对?狸国的臣民不会反对?”
“她是洒脱,但只是对伤害过她的人洒脱,她是无情,但也只是对从不珍惜她的人无情,对于疼惜她的洛将军,她爱上就不会那么容易淡忘。”
他刚刚还无比愤懑地说师姐一转身,谁都可以爱上,谁都可以去嫁,但现在又说她不会轻易淡忘,他很矛盾,但矛盾之中我看到他痛得微微扭曲的脸。
“嫁给连敖一定是出于其他考虑,绝对与爱无关,你担心什么?连敖即使娶了她,即使同床,也绝对不会有什么逾越,这四年来,我不是不尝试过派人到他身边,当中不乏绝色尤物,但他都不曾碰一下,想必如今也一样,而她果真说忘就忘?说弃就弃?”他这话是安稳我,还是安慰他自己?
“你安安分分呆在梨宫,别想着逃出去讨一个说法,我说过只要没有我的陪同,你私自闯出去,一定杀无赦”
“绝不例外”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全身又笼罩着阴寒之气,让人会觉得他刚才的柔和都只不过是幻觉,我怔怔地望了他好一会。
“你爱上她了是吗?如果是这样,别不承认,我们一起去阻止他们好吗?”我蹲下来,实在忍不住在地下写了一行很是难看的字。
狼笑 卷五 谁主沉浮 021:愿嫁愿娶
“承认什么?她爱嫁就嫁,她与我什么关系?我凭什么去阻止她?别以为谁都想娶她,这世界又不是没女人!”刚才他明明表现得在乎得不得了,现在又
“你放我回去,我向她解释,一切都是太后暗中操纵,你根本不知情,她不相信翼宇说的话,但一定会相信我的话,这样你们就可以冰释前嫌,就算她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但起码不会当你是仇人,这样不更好吗?”我想方设法说服他。
“既然她这辈子都不会回到我身边,那就让她继续恨吧,有时仇人比陌生人更好,仇恨并不比淡忘差。”他冷冷地说,他宁愿她恨他,也不想她心里没有他,将他淡忘,这不是爱上师姐是什么?
我蹲了下来,一笔一画地写,很用心,他看了一眼,就想走人,我忙站起来,用上我所有的力气,死死将他拽回来,他回眸,两人就这样对瞪着,我没有丝毫的退缩。
“那股犟劲又回来了,但并不讨人喜欢。”他唇微扬,露出一个充满嘲讽的笑。
两人这样瞪了多久,直到他眼睛倦了,人累了,二话不说坐下来,他背靠着身后的大树,一副你爱说什么就什么,我懒得理你的样子,其实他要走,我根本拦不住,但他还是留了下来,风凉夜静,两人并排而坐,想不到有一天,我竟然还可以与他这样坐在一起,这是我发梦都不会想到的。
他坐下来,不再傲然挺立,不再睥睨众生,身上阴冷之气也随之消散了不少,大家同一高度的感觉真好,气氛缓和了不少,不再压迫。
“反正这些天也觉得无聊,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过我好像忘记你已经是一个哑巴了,你能说什么?”他这一句话充满嘲弄与讽刺,甚至带着点恶毒,如果这样能让他的心好受点,我也不介意。
我用手树枝比划着,往往我比划一句,他已经说了很多,他说我写字的时候,怎么不将弹琴的灵动发挥半分?写得又慢又丑,我说他当年禁锢我之时的霸道、狂热、执着去了哪?怎么不对师姐用上分毫?甚至连承认爱上师姐都不敢,而他只用了一声冷哼来回答我。
“我问他是师姐要嫁银狼,还是银狼要娶师姐。”
“他说她愿嫁,他又愿娶,一个巴掌拍不响。”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点怪,酸得不行,明明心里介意得要死,却硬要装得不在乎,明明彻夜难眠,却故作冷漠,说她爱嫁谁就嫁谁去,虽然他是一个叱咤风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王,但有时却像一个孩子一般。
“但起码有一个人先提出来,究竟是谁提出来?”
“向天下人宣布的时候哪有先后之分,只是这之前她私下约了他相见,估计是她提出来的。”他越说越郁结,似乎胸腔满是气,被塞得满满,无法发泄,让人看着也替他觉得难受,如今感到他的心停留在师姐的身上,相处起来倒轻松了很多。
“为什么呢?”他嘴巴刚动了动,但很快又闭了上来,不过我很快就知道什么原因,因为有人来了,我听到了脚步声,不一会那个我最为讨厌的恶毒女人,趾高气扬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她似乎总是阴魂不散。
这是自董武死后她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虽然美丽依旧,但脸色却显得苍白,眸子更为阴郁与怨毒,整个人带着一股戾气。
“夫再娶,妻再嫁,你们两个真可以说得上同病相怜了,听宫人说你们正一起在月色下伤怀,本宫反正闲得慌,所以跑过来瞧瞧,看能不能安慰几句。”看到她幸灾乐祸的笑容,我真恨不得扇她几巴掌。
“母后闲得慌,莫非是傲儿送的各色美男不合母后心意?”濯傲的脸上漾着笑容,但那声音却冰冷得让人直打哆嗦,母子俩一见面就已经剑拔弩张,可见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不但没有丝毫缓解,还更为恶化。
不过这也在意料之内,两人彼此算计,又无时无刻不想夺取对方的权力,没有丝毫的信任,这样的母子能有平和相处的一刻?即使是平和也不过是虚假的罢了。
“美男虽好,但没眼前的戏好看,傲儿不惜用上卫国忠臣良将的性命去讨好佳人,弄的卫国臣民怨声载道,讨伐声起也在所不惜,可不想弄巧反拙,美人是肯投怀送抱,是愿展颜欢笑,但可惜这投的是谁的怀?送的是谁的抱?母后看着着实可惜得很,这可真应了那句话,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戏峰回路转,可真是好看得紧,母后也看入迷了,时不时拍手欢呼。”
这女人腰一摆,浅笑连连,眼波随笑流转,风情万种、媚骨天成这两个词,用来形容这个女人真是恰当不过了,只可惜美丽的外表之下,包裹的却是一副如此狠毒的心肠。
“戏看完了,话也说了,母后还不安歇?过度忧虑,傲儿怕就是再多几瓶魅颜丹也保不住母后的花容月貌,毕竟这年纪也不小了,好好呆在宫中休养才是上上之策,何须上跳下窜,唯恐卫国不亡,你亲儿不死呢?”濯傲依然没有站起来,但那说话声音却分外冷漠疏离。
“现在究竟是谁唯恐天下不亡?你为讨好自己喜欢的女人,送曾为卫国立下汗马功劳的臣子到敌人手中,让他惨死,这是一个帝王所为?”她的声音再加大变尖,没有刚才的从容。
“对于母后来说,他是忠臣,但对于本皇来说,他只是逆臣贼子,他曾为卫国立下赫赫战功,但母后别忘了,他曾在无回谷逼本皇跳崖自尽,本皇看在母后的份上一只眼看一只眼闭,谁知他变本加厉,飞扬跋扈,不但不将本皇放在眼里,甚至还阳奉阴违,酿成大错,其罪当诛,即使狸王不杀他,朕也会亲自动手,决不饶恕。”
濯傲站了起来,用力一拂衣袖,与其母逼视看,眼里稍稍着浓浓烈火,他身体颀长,如挺拔青松,如巍峨高山,给人强烈的压迫感,两人对视,火花四射。
“他忠心耿耿,为我们卫国大局着想杀了那个妖女,何罪之有?酿了什么大错?想不到如今他杀了帝国将军,为我们卫国日后宏图霸业扫除障碍,但却得到如斯下场!试问还有那个臣子敢对你尽忠?试问普天之下的卫国子民怎能不心寒?”
“是不是忠心耿耿,是不是以了卫国大局,你我心知肚明,今日没有外人,母后何必还假惺惺一副心怀苍生的样子,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不屑,在你眼里,为了私欲,为了仇恨,连你亲生儿子你都可以杀,我送过去的美男,你折磨死多少个你心知肚明,百姓的生命在你眼里更是贱如草芥,母后你的所作所为就不让天下人心寒?”
“如果今晚母后过来是为了看傲儿如何痛心疾首,追悔莫及,我怕会让母后你失望了,我从来没有后悔杀董武,我只后悔为何到今时今日才杀他,我只遗憾为什么不是自己亲手送他上路,他死得太迟,也死得太舒服。”濯傲恨声道,我第一次见他强硬如此,以前他与他母后的争锋相对都是点到即止,但如今似乎真的是撕破脸皮,语言却极为犀利而不留情面,但却大快我心。
“你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杀了董武居然还怨气冲天?你真的不惜与母后决裂,你就以为单凭你一个,可以让卫国的万里江山固若金汤?你就想看着卫国就此覆灭,然后什么都不做在这里等死,等待连敖带兵再次兵临城下,我们再次无家可归,无国可依?”她一句句逼问,咄咄逼人。
“这不是母后你一直想看到的吗?你指使董武刺杀女皇之时,难道就没有想到今日的局面吗?到时烽烟再起,连敖万一攻破皇城,你我何止无家可归,无国可依?这一次我们能东山再起,是因为我们一早有准备,如今卫国再亡,你以为我们能逃得过生死的命运吗?”
“与其在这里争吵,站在这里看你儿子的笑话,倒不如齐心协力,想好对策,否则再同室操戈,互相猜忌,卫国灭亡之日不远了。”濯傲的话让两人有过一瞬间的沉默。
“想不到这女人居然来一招釜底抽薪,杀一个措手不及,她就甘心将自己整个狸国拱手送给连敖?我实在想不到她竟然会”
“这女人就是一个疯子。”她恶狠狠地骂师姐。
“有什么想不到,她本来就不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兴许在她心目中,洛枫比整个狸国更为重要。”
“现在洛将军身死,你暗中支援于廉,于廉又多年筹谋,暗中敛权,以致现在权倾朝野,面对朝局动荡,她力不从心,与其将狸国交在于廉手中,她宁愿交给连敖,依她的性格,她权衡的应该是谁能善待狸国子民,而不是这天下是否还是他们宫家的。”
“两王联姻,是政权过渡的最好形式,能让两国二合一,又不至于流血,不得不说她很聪明,连敖不论是哪方面都比于廉出色,于廉表面是温文儒雅,但实际是什么人你我清楚,如果要选一个人来统治狸国,善待狸国子民,连敖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似乎皇儿对狸王十分了解,不过毕竟曾是夫妻,两人曾同床共寝,柔情蜜意,可惜现在却劳燕双飞,傲儿的皇后一嫁再嫁,好在在世人的眼里濯傲已死,现在活着的是亦傲天,要不真是被天下人笑得抬不起头来,连母后的脸也不知道往哪搁?”听到她的话,濯傲的脸一点点地变黑,这女人真是想尽办法让自己的儿子难受,她真的是他亲娘吗?我不禁越来越怀疑,呆会必须跟濯傲说。
“并且你现在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如果濯国、卫国两个合二为一,你该知道这势必打破四国均势,濯国就强大到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与之匹敌。”
“那女人现在对我恨之入骨,即使亲手杀了董武也未能让她解恨,她一定心心念念想着报仇,连敖就更不用说,他的女人在我们手里,我们将她弄哑了,两国平稳过渡,万事齐备之后,他一定想着以最快的速度踏平我们卫国,傲儿与其在这里伤秋悲情,倒不如好好想想对策。”
“母后你此言差矣,追杀连敖的人是你,将他女人弄哑的也是你,在落雁山布置重兵的人杀死洛将军的人是你,援助于廉夺权,将她置之死地的人也是你,如今将局势逼到这一地步,母后你是始作俑者,与傲儿何关?”
“傲儿你此言差矣,现在卫国的皇上是你,连敖被人追杀,他不会想到是我,洛枫被杀,狸王也不会以为是我,援助于廉夺权,不顾曾经夫妻之情,将她置之死地的人,她只会想到是你,因为这个卫国你是皇上,杀了洛枫,支持于廉夺权,得益的只有你,而我只是一个活在深宫,无力无能的女人,谁会知道是我做的?”
“所以你以为还能将一切撇清吗?如果如现在还顾着在这里与这个哑女卿卿我我,比比划划,就等着再次尝尝国破家亡的滋味吧,等打败了连敖,灭了濯、卫两国,这哑女还不是任你处置?何必急在一时?”
“我们与连敖这一仗迟早要打,但如果等他完全吞了狸国,国力翻倍的时候,你再出击就已经太迟了,倒不如现在趁他们联姻未成,根基未稳,拼一个网破鱼亡,如果两国开战,母后一定全力支持,你需知道如今我们是同坐一条船,母后并不想船毁人亡,这道理你不会不懂,你我的恩怨待灭了连敖再计算,现在再多分歧也得放下。”她的话铿锵有力。
“其实母后你也深知如果狸、濯两国联合在一起,打破两国均势,其实力无一国可以匹敌,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与之硬碰?宫雪舞是因为于廉逼权太厉害,才出此下策,而于廉也因为有母后强有力的支援,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如果母后对狸国局势袖手旁观,于廉就如断了臂膀,成不了气候,四国鼎立的局势依然不会变,母后何必做这种损人不利己,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濯国一国独大,除了我们卫国不乐意之外,母后为何不想想银奕也会睡不安寝?只要我们卫国、银魄两国达成共识,一起去施加压力,阻止这场联姻,狸国又解除了当下的危机,我们不是可以不动一兵一卒,将这场危机化解于无形吗?”濯傲的唇微微勾起,似乎所有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一样。
“傲儿你说的没错,这不失为化解濯国想一国独大的机会,但如果我们这样做,虽然四国暂时会相安无事,但我们也失去了一个灭掉连敖的最好机会,我们刚才只是作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于廉能在在他们大婚之前夺权成功,将宫雪舞这个女人赶下台,那局势就朝着对我们卫国有利的方向发展,我们再与于廉联合在一起,那独大的就是我们卫国。”
“到时你扣押在梨宫的母子俩就发挥她们的作用,最好能逼银奕出兵相助,即使他不助我们一把,只要他能袖手旁观,到时孤立的就是濯国,濯国一亡,就轮到银魄,最后再对付于廉,我们步步为营,逐一击破,到时一统天下的是谁?建立万事功业的是谁?”
她肆意地大笑,似乎天下尽在掌握之下一般,但她越说我越心惊,而濯傲却沉默不语,莫非是被这个女人打动了?
“要霸权,要睥睨天下,不可能不流血牺牲,不可能没有风险,但与其平平淡淡一生,还不如轰轰烈烈死,说不定能建万事功业,千秋留名,如果失败,就算我是死,也要拉上连敖和那个贱女人陪葬!是他逼死我的孩儿,是她杀了董武,我实在忍受不了他们活得如此好,我就是一刻也忍受不了。”她眼里流露出阴狠的光芒,让人毛骨悚然。
“母后,你说孩儿作的是最坏的打算,母后你何尝不是作了最好的打算,即使如你所愿,于廉登位,他不会傻到让我们卫国独大,任我们摆布,他年纪轻轻,就已经位居左相一职,野心勃勃,就连当年的精明无比的太后也瞒过,对他信任异常,单从这点就知道并不是如母后所说的傀儡,到时我们反而被他利用,做了他的踏脚石也不可知。”
“银奕无疑是很紧张楚乐,在四王会面那天我就知道,只是她却不知道而已,所以得知她离开皇宫,我已经立刻派人去找,以期赶在银奕之前,将她掳走,用她来牵制银奕,为的就是怕有这样的一天,但身为帝王,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他也未必真的如你我之愿,虽然这次是一个好机会,但母后不觉得这个风险太大了吗?”
“你母后并不觉得风险大,这次是杀连敖和她的最好机会,母后绝对不会放过,于廉我一定会相助,如果傲儿不想输,就别在这里与这个女人浪费时间,好好准备,这一仗我们打定了。”说完她转身离去,带着一身的杀气与戾气。
局势如此,似乎他们免不了又要再战一场,那到时又是谁倒在血泊当中,谁屹立在天地间?我似乎又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满眼都是刺目的红,高举的大刀,杀到疯狂的脸。
曾以为三年前的那场大战是一个结束,想不到只是一个开始。
狼笑 卷五 谁主沉浮 022:柳暗花明
“他们大婚傲儿也在受邀之列,听说喜帖已经送来了,傲儿准备如何?”她走几步又停了脚步,但并没有转过身子。
“他们有机会大婚再说。”濯傲冷哼了一声。
“我说如果万一他们真的大婚,傲儿你去不去凑凑热闹?”
“想送死才去,我又不是傻子,我不去。”他的声音冷硬异常,但又果断异常。
“那母后就放心了。”
“还有宓国与勒逦国在我们的策动下,已经斗得两败俱伤,我们是时候出击了,这比对着这个哑巴有趣得多。”她浅笑连连,轻扭细腰,缓缓离开。
那个女人离去好一会之后,空气依然弥漫着战场上的味道,让人压抑。
刚刚与他和谐相处的气氛被她破坏殆尽,好不容易才让他的话多起来,现在两人又相对无言,夜也随之变得寂静深沉,但想到刚才那女人的话,想到两国又再战,我的心总会一颤一颤,这战争不到最后一刻也不知道谁死谁活,谁输谁赢?
这个女人为了报仇根本就不考虑后果,明明可以避免大动干戈,但她却偏偏执拗得去走另外一条路,为小儿子报仇可以抛弃一切,甚至包括抛弃这个还活着的唯一儿子,这个娘实在怪异得很。
“濯傲,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女人可能并不是你的亲娘?”
濯傲看了看我写的字,微微发愣,但却不说话,我就不相信经历了那么多,他从来不起疑,也许他总是不愿意,不愿意连这唯一的娘也失去,虽然她从来没有将他当儿子。
“记得那年冷宫里的女人吗?你记得她看你的眼神吗?你记得她听到你名字的那一刻的狂喜,你离开那一刻的绝望黯然吗?”我写完就盯着他。
“你想说什么?”他微怒,但眼神却闪烁得厉害,其实他应该已经明白我想说什么。
“我是怀疑冷宫里的那个女人才是你的亲娘,这个太后是假冒的,要不为什么这个女人要派人去杀她灭口?这种狸猫换太子的事情在皇宫并不是没有,你的皇后她何尝不是是这样?她母后为了权力,不也是将她送出宫,然后将另一个妃子的儿子偷过来说是自己的?这个女人那么歹毒,她有什么做不出?”
“她对洛儿那么好,对你却那么差,我能想到的原因就是她根本就不是你的亲娘,虎毒不食儿,如果当日是为了洛儿谋夺皇位,但无回谷的时候你已经失去了国家,逃亡在外,她还是要将你置之死地,有娘是这样的吗?如果你认为我说得不对,那你说说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濯傲的脸微变。
“其实你不是不怀疑,你是不想怀疑,不敢怀疑,但你想想如果她不是你亲娘,谁是你亲娘呢?如果她现在在受苦呢?你不想去救?如果她被人害死了,难道你就不想去查清楚,为她报仇?”他看着我写的字出神,目光变得深邃而幽深。
“如果她不是你娘,你就不用像如今这样顾及她,如果是你娘,也求一个知道,这不是很好吗?”我不停地写字,但发现自己真的很讨厌写字,这真是遭罪,可能我前世做了什么错事,老天爷对我的报应。
“她现在哪里?”他开口,声音虽然很平静,但还是带着一点点的颤音,听得出他情绪的波动,看到他有所转变,我难抑心中的激动。
其实我发现濯傲也并不是那么恨银狼,他也并不是那么想灭掉濯国,一直都是那个恶毒的女人在推波助澜,如果扳倒这个女人,也许一切就不一样了,甚至这场仗就不用打了。
“我现在不知道她在哪里,但我能找到他,当初是冷佚将她送走,如今冷佚是濯国的将军,我修书一封给连敖,他认得我的字,一定会派他过去。”我无比神速地写下这几个字,想不到自己也可以写得那么快了。
“你的字丑得除了瞎子外都过目不忘,他又怎会不记得?”他不忘嘲讽我一句,我的脸微红,其实这段时间跟楚乐靠这个交流,我的字已经好了很多了,他还没有见过我最差的呢?怪不得银狼以前每次看到眉头皱得不成样子,现在才发现真是难为他了。
他并没有回答我,眸子闪烁,似乎正在思考有没有必要叫冷佚过来,我害怕他冷硬地一口回绝。
“我考虑一下。”很久之后他才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濯傲,去找一个能听得懂唇语的人,她的舌头被割了,就连手也被砍了,她”
“她真的会是我亲娘吗?”听到我这样说,他双眼迷离而朦胧,如果事实真的如我们猜的这样,她母后在他的眼皮底下受苦了这么多年,叫他情何以堪?
“她比她更像你娘。”我用力写着这几个字。
“不会的,她不会是我娘的。”虽然他是这样说,但他的眼却满是迷茫,其实他在害怕,他在害怕他娘受了这么多苦,他害怕她受到那么大的伤害,看到他的退缩,我的心又紧紧抽在一起,他以前因为童年的阴影,因为愧对那些冷宫的疯女人,一直不敢踏入冷宫半步,如今我从他的眼神看到曾经的光芒。
“濯傲,你这次一定要去查,当是我求你。”我望着他,带着哀求。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热心?我的娘是谁与你有什么关系?是想乘机逃走?”他似乎找到理由去驳斥我,脸在瞬间变得冷硬。
“不要跟我说,你这是关心我,你以为我还会相信吗?”他再次冷哼,寒气剧增。
“我没有恶意,弄清楚这件事情,于你没有任何坏处,你不会不明白?”他低头不语,但脸却缓和?br /gt;
狼笑第6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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