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有喜 随宇而安第9部分阅读
老爷有喜 随宇而安 作者:未知
老爷有喜 随宇而安第9部分阅读
就不在了,虽然我觉得你什么都没有错过,只是误会了什么,但你认为错过就错过吧,现在秦征是有主干粮了,有主干粮不能碰,这是作为一个公民最基本道德操守。我现在怀着孩子要积点阴德,就不跟你多计较了。”
我一向不认为暴力能解决所有问题,但也不认为暴力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不过作为一名和谐社会良民,我依然有自己做人基本原则,那就是打人决不亲自动手,如果扇她两个耳光能让她清醒过来,我不介意叫沈枫代劳。
白薇帮我上完妆,把化妆盒往桌上一放,笑着看我。“你跟我原先想象不太一样,现在算是什么?摆出正房架子?”
我也笑了,慈祥地说:“姑娘,你真错了,我就没拿你当偏房,我们秦家户主就是我,你虽然算不上路人,但最多也就是个过客,属于那种如果结婚请柬有剩下几十张会考虑给你寄一张那种以免浪费纸张那种。”
白薇脸色微变,她这种高级人渣估计说不过我们这种菜市场出身泼妇,只能勉强撑着笑脸说:“秦征拿你当替身,你都能不在乎吗?”
如果早几天她这么说,我或许还会捂着心口倒退三步吐她一脸狗血,但现在我已经打过强心针,对她这种脑补型攻击法免疫百分之八十了。
“你觉得你跟我像是吗?你觉得卫翼拿你当我替身,所以觉得秦征也拿我当你替身?”我从她眼里得到了肯定答案,“秦征不是卫翼,我也不是你。看你表情好像觉得我只是在自我安慰,其实内心早已被你伤得千疮百孔了,很遗憾地告诉你,小三这个职业显然不怎么适合你,你连试用期都没通过。”
我站起来,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白薇没有趁机在我脸上报复,我觉得她还算有药可救。
“我想,我可以开始拍照了。”
她遇错人了,我周小琪是什么人她也不打听打听!上得厅堂、入得厨房、拆得了墙、翻得了床,思想上女流氓,生活中好姑娘,外型上清纯萝莉,心理上变形金刚,她不吃咸梅干变超人凭什么跟我斗!
跟我说地位平等,呀呸!她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家不平等了?我理财,秦征赚钱,我装修,秦征买房,我买菜,秦征付钱,我煮饭,秦征洗碗,我扫地,秦征拖地,我每个月还有大姨妈非法定节假日七天,秦征全年无休,每个月还加班我放假那七天,真正算起来……嗯,没有大姨夫他是比较不平等了。不过我们家周惟瑾也说了,男女平等本来就是一种不平等,我们女人本来就需要更多呵护,在我们小秦家,秦征就没跟我平等过!
跟我说了解秦征,呀呸!她跟他才前后桌两年,我可是跟他同床共枕好几年了,我知道他上街习惯牵我左手,因为左边有车来车往,他担心我走路恍惚会被车撞到,他偷偷戒了烟,因为知道我有过敏性鼻炎。他睡觉喜欢侧躺,冬天喜欢抱我取暖,夏天会踢被子有时还踢到我;吃饭喜欢剩一口,吃菜前一定先喝汤,龙骨汤加玉米他会多喝一碗;从来不知道洗发水和护发素有什么区别,不知道沐浴露还分男女用,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我知道他喜欢玫瑰香沐浴露和白色内衣,因为每次我用那款沐浴露再穿白色内衣他都会抱我滚床单。他还不知道卫生巾分日用夜用柔棉网面,我大姨妈造访时候痛不欲生,他顶着巨大舆论压力上超市帮我买卫生巾,因为不知道有什么区别,他一样拿一包,在收银台前被惨无人道地围观了长达十分钟,并且成为社区一季度话题人物……
这么丢脸并且敢于丢脸男人,我自己笑纳就好了,内政问题,不劳闲杂人等关心,我怎么可能因为白薇这种闲杂人等几句话就和秦征分了,就像不管小日本怎么说,钓鱼岛始终是中领土神圣不可分割一部分,政府怎么可能因为别人几句话和武力威胁就轻易放弃。
我以保钓决心毫无压力地拍照,心安理得地使唤白薇,行使上帝权利。
摄影师还不知道我和白薇私下一番暗战,仍然对我殷勤备至,待若上宾,我在聚光灯前摆出各种傻逼姿势来迎合他诡异审美观。中场休息时候,我在镜子前审视自己:怀孕四个多月,肚皮只是微微隆起,但是其他地方明显开始胖起来了,我摸摸自己腰,觉得来拍照简直是自曝其短。
沈枫盯着我胸口,皱眉说:“现在女人还丰胸干嘛,怀孕一下不就大了。”
我摸着肚皮懒懒地说:“你这是在嫉妒还是在羡慕?”
沈枫很不屑地嗤笑一声:“胸大无脑。”
我说:“我至少还有一样嘛,总比没胸又没脑好。”
“不要以为有我干儿子给你撑腰我就不敢揍你。”沈枫揪了一把我耳朵,真是没心慈手软,我疼得肚子都动了一下。
我委屈地摸着耳朵说:“沈枫,你别打我,我儿子心疼了。”
沈枫惊异地贴耳朵上来。“他动了?”
“他刚刚好像对我拳打脚踢……”肚皮上突了一下,四个多月了,要开始不甘寂寞地抢戏了吗?
“他都觉得你欠揍诶……”沈枫张开手掌贴在肚皮上,“诶……还要五个多月他才会出来……”沈枫又期待又失落地说。
怎么明明是我儿子,她却比我还迫不及待样子,如果不是知道她看日片都是看男女搭配我还以为她其实暗恋我许多年。
那边摄影师准备好了,让我过去拍下一组,外面传来周惟瑾声音,“妈、妈、妈!这次是真崴了!你别敲啊!”
我探出头去,看到我妈正拿着不知哪里冒出来雨伞戳周惟瑾脚,顾绍笑眯眯地站在一边也不阻拦,察觉到我目光,转过头来对我笑着点点头。
我把沈枫推了出去,说:“去救周惟瑾。”
周惟瑾真是活该,谁让他从小到大总是装各种病痛来请假,让老师还以为他真是多愁多病多灾身,忍不住打电话到家里来亲切慰问,表示周惟瑾曾经在一个学期内胃疼一次切了两次阑尾头疼三次肚子疼四次出了五次车祸崴了六次脚以及各种型性病痛不计其数,小学六年和中学六年,他用遍了各种可能有疼痛除了经痛。
所以真不怪我妈怀疑他习惯性装病,自己也要习惯性亲自检查一下,但作为他亲姐姐,我真不忍心看我妈谋杀亲子。
周惟瑾像只巨型犬科生物对沈枫仗义相助摇尾示好,我确定那边其乐融融之后,才去拍最后一组照片,等我出来时候,周惟瑾已经被收拾得很帅气,正露出他那忧郁深沉侧脸,对镜自怜,哦不,是对镜自恋。
他扯了扯衣领,忽然转过头对我说:“大琪,你应该感到庆幸。”
我愣了下,问:“为啥?”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严肃地说:“你有个这么帅弟弟。”
我庆幸只有自己听到这句话,杀伤范围有限。“你帅不帅关我底事。”
“都说外甥像舅舅。”周惟瑾说,“你儿子长得像我就是万幸了。”
我切了一声,觉得像秦征也不会差,像我也不错,配合我胎教,只要不变异,外型上绝对出众。
顾绍在陪着我妈说话,我妈也没把他当外人,亲切询问他意见,他握着杯清水以非常专业神情给着堪称业余意见。
智商太高人,绝对会在某个方面极度弱智,秦征情商几乎是负值,而顾绍审美观则是一种灾难,为什么他总是一身白衣,衣柜里永远灰白黑三色搭配,一套衣服买三件备份换洗,因为他凭喜好买衣服,穿出来简直要亮瞎路人狗眼,影响市容市貌,比犀利哥还犀利,比寂寞哥还寂寞。连我妈这种对大花衣服情有独钟人都察觉出来他火星人一样审美观不但体现在穿衣品味上,就连选照片看人也差不多一样水平,于是问了几句后她就默默转移话题了。
“小顾啊,你什么时候也该组个家庭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是不是没对象,要不要阿姨帮你留意一下?”
顾绍微笑婉拒:“阿姨,我还在守孝,不急。”他爸爸去世还不到三年。
顾绍见我过去,挪了个位子给我。我妈锲而不舍地说:“先处着,合适话,等孝期满了再结婚。你喜欢什么样姑娘?”
顾绍但笑不语。
这时候白薇走了过来,我发现她余光一直在顾绍面上游移,眉心微皱,走到我跟前才笑着问:“拍好了吗?还满意吗?”
我说:“这个要等照片出来才知道了。”
白薇很快转移话题,看着顾绍问:“这位是……”
一开始,我以为她对顾绍有意思,心里又鄙视又庆幸又幸灾乐祸,现在我觉得她怎么看怎么像要捉j。
“我朋友,顾绍。”我随便介绍了一下,“秦征同学,白薇。”
顾绍挑了下眉,好像领悟到什么似,冲她点了点头。
“顾绍……”白薇喃喃念了两遍他名字,又打量了他两眼,忽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顾绍,“你是那个顾绍!”
顾绍摸了摸鼻子,笑得有些无奈:“你是说哪个?”
“去年你在沃顿演讲我也有去听讲!”白薇目光在我和顾绍之间游移,感觉就像看到樱桃小丸子和蜡笔小新出现在同一个画面,哦不,应该是名侦探柯南和葫芦娃吧……
顾绍想了想,点点头,微笑着说:“应该是那个。”
白薇手有些抖,面部表情在激动与纠结之间徘徊,终于艰难地伸出手说:“幸会……”
顾绍看了一下她手,极快地握了一下。
白薇笑得有些勉强,“真没想到你们认识。”
我看着她心里就想,这世界果然有趣,你或许能在一段时间内比所有人牛逼,或许能在所有时间里比某些人牛逼,但你永远不可能永远比所有人牛逼。社会现实就是有钱用钱砸死你,有权用权玩死你,有学问用学问忽悠你,没钱没权没学问我还可以有有钱有权有学问朋友。
比人渣,我就还没见过比顾绍更渣。
白薇对我这等文盲有顾绍那样人渣朋友表示深受打击,尤其那个人渣还是她崇拜对象,她默默地遁了。
看着她背影,我忽然有点感触,于是戳了戳顾绍手臂问:“你觉得她怎么样?”
顾绍瞥了一眼,皱了皱眉说:“不怎么样。”
我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失落,为了测试顾绍审美观是否有所修复,我又问了句:“那你觉得凤姐怎么样?”
顾绍想了想,说:“漂亮。”
于是我失落了……
然后随意地问一句:“那我呢?”
顾绍笑眯眯地说:“很美。”
这样打击孕妇,是何等残忍……
恨爹不成刚
作者有话要说:
叹息,我好像很久没炸霸王了?
为什么霸王这么多啊~!!!!!!
刘邦你在哪里,还不出来灭了他们!!!!
我要是不爽,我就会抓狂,虐待小秦子——肚子里的那个。 事实证明,顾绍也是个很不靠谱人,要不是看在他开车送周惟瑾进城还要开车接他回去份上,我很有可能翻脸不认人让他思想有多远就滚多远。
你们知道,孕妇神经总是敏感脆弱容易受伤并且暴躁易怒。
彼时,我还挂着浓妆,沈枫陪我妈在挑衣服,周惟瑾在对服装各种挑剔,白薇陪笑笑得脸都僵了,顾绍指着橱窗里某套婚纱对我说:“这个长得很像蚊帐。”
白薇笑容又多碎了几片……
所谓气场,就是把蚊帐穿出婚纱样,显然把婚纱穿成蚊帐模特在气质上比我差了不少。这种时候我们就不要考虑顾绍异于常人审美观了。
一辆光可鉴人拉风悍马在门口倏地停了下来,后门打开,微微地中海加微微将军肚十足暴发户派头中年大叔一边看表一边往里走,脚步一步快过一步。白薇一看有客户,松了口气,立刻扔下难缠英俊小鬼周惟瑾前去招呼看上去比较憨厚有钱大叔。
我扭头看了下时钟,三点半啊……
“这位先生……”白薇正想念开场白,声音却慢了下来又扬了上去,“周先生?”那声音就像被扼住了喉咙母鸡。
如果说我精神上很爱,那么我亲爱老爸,从长相到气质都很爱,无论怎么装扮,身上都流露出一股浓浓乡镇企业家气息,这种气息是地方政府最爱,每回修桥铺路盖楼什么,一定会打个电话请你去喝酒吃饭,然后捐个十万百万,而且因为我爸为人极为风、马蚤,市里领导叫他捐钱都不好意思往少了要。作为纳税大户,奥运圣火传递时候他也跑了一段,我们全家在电视机前围观他扑哧扑哧上下摆动将军肚,表示岁月是把杀猪刀,想当年,我爸年轻时候还是有点小帅,各路妖精前仆后继……
鉴于我爸在a市知名度太高,白薇一个爱看报纸爱看新闻不爱八卦知识女青年不可能不知道他周易也不可能知道我周小琪,所以看到a市首富突然造访时候,她明显出现了片刻呆滞。
我爸没顾得上理她,因为他手机铃声响了。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地飞翔昂昂昂……”
我终于体会到本文第一章沈枫心情了,当所有人同一时间转头看向我爸时,我默默地别过脸,再捂住脸……
顾绍笑着瞥了我一眼,站起来向我爸走去。我爸看了下手机,掐了电话,举头四望,看到顾绍就跟看到八路军一样。“小顾你也来啦,他妈呢?”
这河蟹年代,我爸对我妈爱称很可能随时会被口口掉。
在那个铃声响起瞬间,我妈应该就感应到了,她拿着一套复古礼服,扭着小肥腰向我爸走去,我爸抹了抹额上汗,陪笑说:“市中心堵车,迟到了十分钟。”
我妈浑不在意样子,笑眯眯地说:“没事没事,你忙嘛。”
周家家规第n条:在外人面前,一定要给男人面子,尤其是我爸这么死要面子男人。
瞧我妈多贤惠,她还说:“晚上我给你炖汤喝。”
我爸苦笑了一下。
周家家规第n+1条:回到家里,秋后算账,连本带利,没错吃肉,有错喝汤。
我妈就像个包租婆一样,所有人屈服在她滛威之下。
白薇愣愣地看了看我爸,又看了看我妈,然后又看了看我,说:“各位……”
一个店员拿着预约册上前跟白薇说:“之前只有周小琪女士约了一组个人写真,没有约过全家福,现在时间已经排满了,您看怎么办……”
我爸拿着小手绢擦汗,说:“是啊,怎么办……他妈,你怎么一会风一会雨,人家怎么排得过来。”
白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玻璃门就被猛地推开,白薇转头看向匆匆而来中年人,愣道:“爸爸?”
来人没有理他,直接就奔到我爸身边,笑着说:“周董,好巧啊!”
我爸扭头看他,很自然地伸出手去,笑着说:“好巧好巧。”我用一百根黄瓜打赌,我爸根本没认出他是谁,果然,我爸接着问:“你也来拍照?”
白薇那声“爸爸”叫得不够响亮啊……
白薇爸爸干笑两声,说:“这家摄影楼是我开,听说周董一家今天要来拍全家福?”
我爸回头问我妈:“你说?”
我妈说:“还没来得及。”
我爸皱眉说:“不是跟你说,做人要低调!”
诶……老爸,放心啦,你低调,全a市人都知道……
白薇爸爸说:“周董不用担心预约问题,我这边立刻能调出人手,看看如果还有什么不满意,我们可以立刻修改!”说着回头对白薇说,“从东街分店立刻调两组人过来!”又转过头来笑眯眯地说:“我们有最专业团队为你们服务。今天天气很好,时间也还早,不如去拍外景?”
我爸问我妈:“不如拍室内就好?”
我妈说:“你喜欢龙骨汤还是老鸡汤?”
我爸转头对白薇爸爸说:“拍外景吧。”
白薇送了杯水上来,白薇爸爸转手递给我爸,边走边问:“不知道周董有没有兴趣投资婚纱摄影,你知道,这几年bbb……”
沈枫坐到我身边,目瞪口呆一番后,对我说:“你跟你爸挺像。”
“哪里?”虽然很多人这么说,但我还是觉得自己比较漂亮。
沈枫说:“品味。”
不带这么鄙视农业重金属摇滚吧,凤凰传奇多拉风啊,我曾经在一辆公交车上听到三部手机同时响起这个铃声,三重唱有回声,艺术经得起人民检验。虽然我刚刚捂脸了,但不表示我鄙视我爸品味,我只是试图无视而已……
女人真是一种麻烦生物,尤其是更年期女人。据说忍耐度是测试爱标尺,我爸无止尽忍受我妈可见他有多爱那个女人,啧,我品味比我爸好多了……
受了一番折磨之后,我爸换了块手绢继续抹汗,在我身边坐下,和顾绍说了会话,试图挖墙脚让顾绍到他公司做事失败后,才来看我这个女儿。
“你妈说秦征回来了,怎么又走了?”
“他公司那边有事,说回去解决了,然后辞职。”
“对。”我爸点头说,“我早就让他辞了,说什么工作合约不能随时中止,还要等。帮人打工就是没干个体企业灵活。”
我狐疑地瞅着他:“爸,你是不是秦征私下达成什么小人协议了?你让他辞职?”
老爸想说什么,想了想又闭嘴了,他说:“男人事,女人少过问。秦征不想到我公司做事也就算了,只要养得起你就行。”
我嘟囔了一句:“我很好养行吧。你怎么就撬他们墙角,不想挖我到公司做事……”
顾绍笑着拍拍我脑袋,安慰我说:“叔叔没有让你去对头公司做事把人家公司败光已经算是浪费资源了。”
我转身伏倒在沈枫肩上嘤嘤哭泣,这个社会太让孕妇绝望了,坐公交车没人给我让座就算了,自己人还打击自己人,比白薇那个小三预备役还给力。
我妈这人极爱热闹,不热闹她也要想办法弄得鸡飞狗跳以示热闹。当他们一车车道具往外搬准备拍外景时候,我躲到角落里给秦征打电话。
接起来人却不是秦征,是一个听上去有几分消毒水气味男人。
“你好,请问是秦太太吗?”那边声音喧哗,有人在大声喊“让开让开”,依稀有轮子碾过瓷砖刺耳声音,和我说话这人似乎还在跑步……
“我是,请问你是?”我咽了口水。
“这里是x市xx医院,你先生出了车祸,请你尽快赶过来!”
我手一抖,手机没拿稳,哐当一声掉到地上,登时四分五裂。
沈枫听到声音,跑过来问:“小琪,你终于打算换手机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转头看她:“刚刚医院来电话,说秦征出车祸了。”
沈枫愣了下。“你开玩笑吧?”
“还是有人捡到他手机跟我开玩笑?”我抱着一丝侥幸说。
沈枫说:“你再打回去。”她掏出自己手机给我,我手一直在抖,按错了好几次,沈枫看不下去,抢过去自己拨通了秦征手机。
这一次却迟迟没有人接。
“应该是有人跟你开玩笑吧。”沈枫抬头看我,缓缓说。
“我听到救护车声音,还有哭声……”就像电视里看到一样,只是听到那些声音,我好像就能想象出那样画面。“不行!沈枫,我现在要回x市!”
老妈在喊人了,我抓住沈枫手说:“先别告诉他们,你陪我回去!”
顾绍走过来问:“你们怎么了?该走了。”
沈枫看了顾绍一眼,用眼神问我:可以告诉他?
我一咬牙,转头对顾绍说:“x市来电话,说秦征出了车祸,我现在没办法确定,但必须回去一趟。现在还不确定情况,你不要让我爸妈知道。”
顾绍神情凝重,点了点头:“我陪你去。”
沈枫问:“可是用什么借口?”老妈已经快发飙了,现在正要迈过来。
“就说……x市公寓着火了!”我随口捏造一个。
能不能忽悠住老妈一世不重要,能忽悠住一时就行了!
这边顾绍帮我忽悠老妈,那边沈枫打电话订机票。顾绍那种忽悠惯高智商人群人渣忽悠起我妈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比沈枫订机票还迅速。
五分钟后,我们上了前往机场士。
顾绍转接到xx医院电话,我紧张地盯着他,两瓣薄唇一张一合……
他挂了电话,对我说:“x市天桥崩塌,发生特大交通事故,受伤人数很多,暂时无法确定身份,小琪,你还好吗?”
我咬了咬下唇,笑着说:“还好。”
下一站,大姨夫
我第一次觉得,从a市到x市路这么漫长。
沈枫和顾绍都不约而同地沉默着,没有试图安慰我什么,虽然我一再告诉自己不会秦征不会出事,却还是不可遏制地往最坏方向想。
如果砸伤了四肢,缺胳膊少腿,那也不要紧,大不了以后他吃饭我喂,他出门我推,他上楼我背,以后我养他,他养儿子,以他脾气和自尊心,一定会和我大吵大闹几次,但是不管他怎么赶,我都不会走,以前就赖定他了,以后也不会变。
如果砸伤了脑袋,像电视里演那么狗血,失忆了,那也不要紧,不过是再让他爱上我一次。最近台湾热播《下一站幸福》不就是那么演,没问题,一定没问题……
可是如果砸成白痴怎么办……
算了,就当天妒英才,他都聪明半辈子了,下半辈子就让我聪明一点吧。
这么一想,我登时觉得天桥塌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人活着就可以了。
我下意识地不去想最后一种可能,在我心里,秦征那个妖孽祸害,怎么也得活得跟乌龟王八一样久。
到x市时候已经天黑了,顾绍在机场买了瓶热奶茶给我和沈枫就打直奔医院。
x市士司机一如既往地能侃。
“天桥坍塌……是啊,闹得挺大,幸亏今天我没走那条路。其实我早看出来了,那天桥就是豆腐渣工程,你说x市豆腐渣工程还少啊……”
电台转到新闻,说也是天桥坍塌事,报道说目前已知三死十七伤,现场已经封路。
司机嗤笑一声:“这个不能信,数字肯定往少了报。为什么?这要报多了,就是特大交通事故了,上面指不定派人来查,这一查,领导就得走一半了。我朋友今天走天桥那边,好在走得晚,不然就交代在那了。听他说,少说砸扁了七八辆车,后面追尾,前面路过,旁边打酱油,随便加加都不止这个数。”看到我们一片沉默,他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干咳两声,说:“其实,大部分也就是擦伤吓到,你们这是去xx医院吧,亲人也在那儿?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哪能就那么倒霉呢。”
我又一次觉得从机场到xx医院路仿佛没有尽头。
顾绍拍拍我肩膀,我猛地扭头看他。
“先喝点热奶茶,不然撑不住。”顾绍轻声说,见我没有动,就自己从我手中取过奶茶,打开瓶子,再送到我手边。
我最近食欲旺盛,但今天却一直没有感觉到饥饿,只是随着顾绍动作机械地吞咽着已经不怎么热奶茶。
xx医院离事故现场最近,基本上所有伤员都送到这里,士到达医院前远远经过天桥,夜色中只看到一片仿佛荒芜废墟,全然没有平日车水马龙繁华。
医院门口围着不少人,伤者家属,警察,各报社记者,生生将一出悲剧演成了闹剧。
顾绍拉着我手腕,和沈枫一左一右分开人群,打听到伤者统一送到三号楼,又立刻拐了方向。
沈枫握紧我手,神情凝重地说:“周小琪,你冷静一点。”
我疑惑地看着她:“我哪里不冷静?”
我没有哭闹没有崩溃甚至没有说话,我哪里不冷静?
沈枫说:“你冷静得像不冷静。”
上次她和我说这话时,是怀疑秦征和白薇有染,结果秦征和白薇关系好像也没有她想象那么复杂吧。所以这一次,秦征伤势应该也没有沈枫想象那么严重。
我又多了一个安慰自己理由。
三号楼里挤满了伤者,有吊着手臂,有吊着腿,病房不够用,走廊上也躺着不少人。
沈枫拦下一个护士询问秦征下落,那个护士手上拿着药瓶行色匆匆,只说了一句去服务台问就离开了。
顾绍也拦下一个护士,女护士抬头看了他一眼,说:“现在伤者太多,人手不够,无法立刻明确伤者身份。我带你们去服务台问问吧。”
可以确定前面那个护士是真不知道了。
护士长翻查了一下名册,给我指明了方向。
“秦征……下午送来。”见惯了生死护士长有一双麻木不仁眼睛,她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你沿着走廊直走到底左拐就看到了。”
我捏紧了拳头,感觉到掌心已经被汗湿,脚像踩在棉花地里,虚浮无力。
我想,或许我没有自己想象那么坚强。
在走廊尽头左拐,我看到是急救室刚刚熄灭灯。
就像所有港剧里演那样,穿白褂医生走了出来,拉下面罩,面带疲倦与无奈。我心顿时凉了半截,如果不是沈枫和顾绍扶着我,或许我早已经瘫软在地。
我深呼吸一口气,上前问:“医生,请问秦征在这里吗?”
医生低头看了我一眼,说:“是他家属吗?他在后面。”
我转头看向他身后。
手术台被缓缓推了出来,像慢动作一样,我先是看到了脚,然后是长长白色被单,罩住了整个人,从脚到头,盖住了脸。
我知道,这意味着“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小琪!”沈枫声音蓦地变得尖锐,双手紧紧抓着我肩膀,我茫然地抬眼看她,有些不明白她在激动什么。
顾绍抬手要遮住我眼睛,修长五指微动了动,还是放下了,沉重地叹了口气,对我说:“小琪,不要太难过……去看看他吧。”
“我为什么要看他?”我傻傻地问。
顾绍闭上眼,苦笑:“傻姑娘……”
我哪里傻了?我哪里傻了!
我回头问医生:“那个不是秦征,秦征在哪里?”
沈枫不忍地别过脸,右手捂着嘴,红了眼眶。
顾绍手环过我肩膀,把我揽在怀里,轻轻拍我后背,柔声说:“你镇定一点,会好起来……”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后笑了,大声喊:“秦征!我在这里!”
我男人,头上缠了一圈白纱布,寒着一张脸向我迈来,右手重重落在顾绍肩上,把他从我身上拉开。
沈枫和顾绍错愕地瞪着秦征,又看了看从我们身边缓缓而过手术台……
“这个……那个……”沈枫泪痕还没干,指了指秦征,又指了指远远离去那一个。“你不是死了?”
秦征脸色很难看,看着顾绍神情仿佛恨不得剁下他一只手。他右手紧紧握着我左手,仿佛要揉进自己骨血之中。
“我什么时候死了。”秦征声音像结了冰。
我这时才醒悟过来,“难道你们以为那个过世是秦征?”
顾绍和沈枫对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很明显,他们想说是“难道不是”。
我善解人意地说:“秦征每一双鞋都是我陪他一起去买,刚刚那个人穿那双我没有见过,而且据我目测,比秦征大一码。”
秦征听了我这话,神情柔和了稍许,握着我手也减了三分力气,低下头看我,柔声问:“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接到电话,说你出车祸了。”我目光移到他额头上,抬手轻抚,见他皱了下眉头,忙又缩回来,心疼地问,“很疼吗?”
他给我一个安抚微笑。“不疼。”
一个年轻医生走上前来,拉下面罩笑了一声:“不上麻药缝了四针还说不疼,秦征,你也算得上二十一世纪铁人了。”
单听这话都觉得没蛋也疼了,秦征扫了他一眼,皱眉说:“你该换班了吧。”
医生笑了笑,说:“今天值班。”又转头来看我,“嫂子吗?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我顿时对他好感陡增,不吝微笑。
秦征错开一步,挡在我和他之间,医生不以为意地再走一步,从秦征背后探过头对我说:“嫂子,晚上给他炒点猪肝补血,他今天失血过多了。”
我心顿时提了上来,忙问道:“他怎么了?”
医生耸了耸肩,说:“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你懂。”
秦征拉起我手,二话不说就走,又一次撇下了各路诸侯。
我回头对沈枫和顾绍喊:“你们先去吃饭,不用等我了!”
经过服务台时候,护士长冲秦征喊:“喂,你还不能出院,要留院观察两天!”
秦征颇有些不耐烦地皱眉,甩掉那些人之后才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你也还没吃饭吧,饿着了吗?”
我细细看了他半晌,才轻声说:“饿了。”
秦征问:“想吃什么?”
我说:“猪肝。”
他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
我们在医院外打包了饭菜回病房吃,他一个人住高级病房,跟四星饭店差不多了。
我之前问他车祸事,他眼神闪烁,说:“吃过饭再说。”
我又有一种不祥预感了。
他默默吃饭,我默默喝汤,是不是抬下眼皮看他,就怕他突然变成蝴蝶飞走了。
“小琪。”秦征放下筷子,“过来。”
我本来想使个小性子,说不过去让他过来,但是想到自己险些就再也看不到他了,那些矫情仿佛都比玩笑更可笑。
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我走过去,琢磨着是坐他左边还是右边,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拉着坐在他膝盖上。我刚称过体重,快奔一百二了,忐忑地问他:“不沉吗?”
他唇角微扬,双手环在我腰上,闭上眼睛靠在我胸口,轻叹一声:“踏实。”
我回抱住他,亲了亲他额头,闻到一股药味,只能说,西药没有中药香。
秦征唇角弧度加深,仍是闭着眼睛,问:“想问我什么?”
太多问题,不知道从何问起……
结果我问:“什么时候能出院?”
他纤长睫毛颤了下,闷笑一声。“医生说有轻微脑震荡,留院观察两天。”
我紧紧抱着他脖子,蹭着他脸颊,白日里那些紧张现在都化为了委屈。“我听说你出了车祸,打电话来医院问,才知道天桥坍塌,吓死我了……”
秦征轻轻顺着我后背安抚,“没事,我又没有从那边经过。”
我愣了一下,心想也对,出事天桥和秦征公司分别在城市两端,可是再想又不对,我推开他,狐疑地问:“那你怎么出车祸了。”
秦征眼神又闪烁了,极少见,他竟然心虚了!我问他白薇事他都没有这种心虚表情!
我深呼吸一口气,严肃地说:“说实话!不然我打你儿子!”
秦征拉下我脖子,亲了亲我唇瓣,像是蛊惑一般低声说:“我说了,不许生气。”
我点头应允。
他说:“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开车时候睡着,撞到护栏上。”
我说:“你晚上想喝龙骨汤还是老鸡汤。”
就是装的,里面没逼
女人话不能相信,作为一个女人,我可以负责任地这么跟你说。
当然也不是说男人话就能相信,其实男人女人不男不女话都不能信,因为有了语言,所以有了谎言。
当我扯着秦征耳朵时,他大概就能深刻理解到这句话内涵了。
原来我一直觉得他长得太好看,像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王子一样让人不忍心亵渎,现在公主都快变成欧巴桑了,王子还装帅有个屁用,也快变成孩子他爹了!
岁月是把杀猪刀,不信仰头看,苍天饶过谁。
“秦征……”我深呼吸一口气,咬牙切齿,觉得肺快被气炸了,“老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泄气了,松了手,看着他耳垂白里透红。
他凑上来,带着些微讨好和歉意,我别过脸,不看他。
“小琪……”秦征唇瓣轻触我脸颊,柔软温暖,“小琪……孕妇不能动怒,小心动胎气。”说着轻抚我肚皮,隔着衣料来回摩挲。
今天心惊胆战一整天都没动胎气,我儿子简直是大神!
正想着,大神就翻身了。
秦征“咦”了一声,盯着自己手,我感觉到肚皮上突起一点,缓缓转了个圈。
这不是我第一次感觉到那个小屁孩子还在翻滚,却是秦征第一次和他互动。智商再高男人,在这种时候都变得近乎弱智了吧……
我看着他毫不掩饰兴奋与激动,黑曜石般双眸闪烁着夺目却又柔和光彩,他俯下身,耳朵贴在我肚皮上,手掌轻抚。
“他刚刚踢我手是吗?”秦征仰起脸问我,“你感觉到了吗?”
“他觉得他爹欠揍,深以为耻。”我哼了一声,仰头看天花板。
秦征闷笑一声,直起腰搂住我,双唇贴着我耳朵低喃:“小琪……老婆……”
我抖了一把,一转头,便被他噙住了双唇,驾轻就熟地撬开唇瓣,舌尖纠缠,交换彼此气息。
他手捧着我双颊,不舍地摩挲着,在我唇齿间低喃:“老婆……我错了……”
我心满意足地“嗯”了一声,作为奖励,我搂着他脖子,热情地回吻,直到他咬着牙推开我,不无煎熬地说:“这里是医院,等回家……”说着又难分难舍地吻了上来,双臂环着我,想用力,又怕伤着我,我感觉到他矛盾,忍不住笑了。
我抵着他额头说:“我怕见不到你……”
他望着我眼睛,柔声说:“不会。”
我说:“你还欠我一张证。”
他说:“我一直想给。”
我说:“你还欠我三个字。”
他说:“现在还。”
他说:“我爱你,周小琪女士,你愿意嫁给秦征为妻吗?”
沈枫说:“我就说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顾绍说:“没有比现在更是时候了。”
我和秦征同时一僵,扭头看向门口,顾绍手还停留在门把手上,沈枫手里提着饭盒,表情就像一个省略号。
顾绍微笑地问:“小琪,需要我当你证婚人吗?”
秦征寒着脸说:“出去,请把门带上。谢谢。”
顾绍耸了耸肩,不厚道地在关上门瞬间说:“小琪,其实你也可以不用答应得那么痛快。”
我觉得顾绍说得很有道理,默默点点头,又对秦征说:“我先收下前面三个字,后面,我再斟酌斟酌……”
秦征呼吸一滞,紧张地盯着我。
我贤惠地夹了块炒猪肝喂他,笑眯眯地说:“医生说你来大姨夫,多吃点猪肝补血。”
秦征脸色一沉,别扭地不张嘴。
我亲了一下,他才勉为其难地接受喂食。
“除了脑袋还有哪里撞伤了?流了很多血吗?”我真怕坐到他伤处,不过小小秦子生龙活虎,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没伤到,只是刚好天桥出事故,有个伤者是稀有血型,血库没有血,刚好我血型和他一样,就被高健抓去鲜血了。就是你刚刚看到那个,以后看到他要绕路,学医学男人多半比较变态。”秦征很认真地说出以上一番话。
我也跟他有共识,于是点了点头。“那等你回家,我帮你好好补一补。”
秦征说:“你就是我最好补品。”
喂!要不要这么甜蜜啊!
小心有人偷听!(看什么看!说你呢!)
我们家那口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别看平日里冷冰冰不会说情话,一旦说起来,琼瑶都要掉鸡皮疙瘩,什么尔康书桓通通退散!
沈枫听完我转述后,掀桌!
“我靠!我还以为
老爷有喜 随宇而安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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