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正妻第7部分阅读
嫡女正妻 作者:未知
嫡女正妻第7部分阅读
的“主观不努力,客观找原因”:“二爷之所以成了今天这样,还不是老爷疏于管教?夫人照顾大爷,小姐身子又弱,再加上管家事多,根本顾不上二爷。老爷呢?平时爱答不理的,一出事就只会打,只会请家法。好好的孩子哟,让他打的好几次起不了床。真狠心啊!”
江嬷嬷好像对江老爷怨念颇深,毫不避讳的埋怨。
姚采澜心虚的看看左右,幸亏早早就把青红和水草打发出去了。
江嬷嬷手下不停,嘴里也不停,“还有他那帮子狐朋狗友,二爷就是生生让他们给带坏了!去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哪回不是受了他们的撺掇?那种地方出来的,还有好东西?还说是二爷打她了,我呸!要不是她死皮赖脸的当街上就跟二爷纠缠,结果传到老爷耳朵里,害得二爷被老爷打了二十棍子,二爷能不小心推了她一下子么?还说二爷打女人了,我呸!就是造谣生事,颠倒黑白!”
哦,姚采澜最后总结江嬷嬷的观点是,这江清山就是一个缺少父母关爱、被狐朋狗友带坏的可怜娃啊。
不过,姚采澜仍然坚定地认为,命苦不能怪政府,点背不能怪社会。
江嬷嬷是个超爱表达的人,没等袄子做好,姚采澜已经毫不费力的把这个家的上上下下了解的一清二楚。
临走,姚采澜拿了一件褚色的棉衣出来,说是早就准备好的想送给她的,顺便答谢她帮忙做皮袄子。
江嬷嬷看那面料普通,却正适合自己的身份穿着。再看针脚细密,做工精致,尤其是大小,正是自己的尺寸,想来姚采澜很是花费了一番功夫。
江嬷嬷高高兴兴的拿着棉衣走了。
袄子已经上了身,果然又轻薄又暖和。姚采澜高高兴兴的跑到江夫人那里“显摆”了一番,末了又拿出一个皮围脖来,孝敬江夫人。
原来袄子做完后还剩了好大一块面料,再做一件袄子或者坎肩却又不够,姚采澜就做了两条围脖,自己和江夫人一人一条。就是剩下那些边边角角的下脚料,也拼了拼、凑了凑,镶在自己原来的一件鹅黄缎子小袄的衣领和袖边上了。
顿时,原本普通的一件袄子平添了不少的贵气。让青红和水草都赞叹不已。
到了晚上,江老爷一进上房,便见江夫人笑容满面的,心里很是奇怪。
这几天江夫人因了清山的事儿,一直不给自己好脸子瞧,今儿是怎么了?
江夫人先扭头仔细看了看江老爷周身上下,江老爷一见她的样子,不由没好气道:“别看了!放心,肯定是干净的!早就换过衣服了!我还能脏了你的屋子不成?!”
江夫人这才放了心,任着他坐到了自己的榻上。
帘子一掀,却是大丫环水荷进来,端着茶奉给了江老爷。
江老爷看看自己手里普通的白窑茶杯,又瞥一眼江夫人手里的那个淡青色薄胎汝窑茶盏,不禁嘀咕道:“哼!还是不舍得那些老古董!不就是个破茶碗么!不就是不小心给摔了一个么?至于那么怕我么?合着我连个破茶碗都不如?”
江夫人见他嘟嘟囔囔,虽然也听得清楚,却佯作没听见,只低头抿茶。
江老爷见江夫人没动静,也泄了气,便道:“夫人怎么今天格外高兴啊?”
江夫人淡淡道:“妾身高兴,是因为老爷新娶的这位儿媳妇孝顺懂事。”随即又叹了一声,“真是可惜了啊!”
江老爷也觉得愧对二媳妇,但是,江夫人为姚采澜抱屈,不就是指责自己的儿子不好么?
儿子自己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就是别人说不得。所以听这话就不顺耳得很:“可惜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们家对她也算不差了!”
江夫人见他护短,冷冷一笑:“你就护着他吧!你看看他都成了什么样子?都成家的人了,还是不长脑子,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我这一辈子的脸面都让他给丢尽了!”
江老爷理屈词穷,找不出话来反驳,心里一恼,一下站起来,大声嚷道:“好好好,都是你的儿子好,行了吧?!整天光会死读书,人情事务一概不通,都成书呆子了都。这就是你的好儿子!整天拉着个脸跟冰块似的,见了老子还那样,到底谁他妈是老子谁他妈是儿子都分不出来了!”
说罢,才觉得自己说得重了,心里有些后悔,怕江夫人生气,便顺势借着刚才的那股子劲儿摔了帘子走了。
屋里也没别人,江夫人气的狠狠捶了一下桌子。
估计有人快进来,强压了压心里的怒气,理理自己的发髻,照旧喝自己的茶,就像江老爷从来没来过、自己从来没生气一样。
江嬷嬷恰巧从外面进来,看着屋里的这一幕,不免叹了口气。
正妻 五章 青红
而姚采澜那边,正兴致勃勃的在自家的小厨房里指挥着水草做这做那。小厨房里的东西,青菜、肉、鸡蛋以及各种锅灶、瓢勺,一应俱全。
要说,水草的手艺还真不错,虽然不会那些复杂的菜式,倒也把些家常菜做的有滋有味。
姚采澜喜出望外,深觉挖到宝了,正不遗余力的挖掘水草更深的潜力。
要说姚采澜前世爱美食,但厨艺实在一般,只有几个拿手菜做得不错,其他的,往往演砸了。也就是说,她知道做法,会说,但要她自己做,往往做的不伦不类。
这下有了帮手,姚采澜真是如鱼得水啊。她负责动嘴,水草负责动手。
水草真是很有天分,往往做个两三回,便基本能达到姚采澜的要求,满足姚采澜的口腹之欲。
因为这时节里的人们不爱吃辣,淘换辣椒颇是费了一番功夫。但是江夫人早发了话,二奶奶要什么给什么,外院的管事,也就是江嬷嬷的丈夫江福,颇是费了一番脑筋才勉强讨着了一小筐,心里很是腹诽不已。
二奶奶被二爷抛下不理,不但安安静静地不哭不闹,还整天想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真是奇怪!
不但江福心里嘀咕,江老爷也很不舒服。
虽然这而二媳妇知书达理,不哭不闹,可这真是知书达理的过了头。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该干什么干什么,仿佛从来没有少了丈夫一般。
难道自己儿子就那么无足轻重?
江老爷看着姚采澜,正不舒服着,一日去上房吃饭时,却见了一碗红油油的白菜肉片。一尝之下赞不绝口,于是江夫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以自己从来没见过的架势,甩开腮帮子,吃完整整一大碗红油油的肉片和白菜,然后辣的灌了好几大壶凉水。
江老爷一边“丝儿丝儿”的倒吸着凉气缓解自己又麻又辣的嘴巴,一边问这菜是谁做的,却原来是二媳妇孝敬夫人的。
江夫人领了姚采澜的情,自己却不喜吃,只摆在那里看着。这下倒是便宜了江老爷。悄悄的潜了大厨房的厨子去水草那里讨了方子来,自此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江老爷大快朵颐的时候,心里不免叹道,这个儿媳妇真算是娶着了!自此印象大为改观,觉得姚采澜哪儿哪儿都好。
这些却是姚采澜都不知道的。她哪知道在关键时刻,一碗水煮肉片挽救了自己在公公心中的形象啊!
此时,她正看着青红,皱着眉头。
青红见了姚采澜的目光,也吓得不敢说话。
虽然卖身契不在姚采澜手里,可这位大小姐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跟在姚家的时候完全不同。说话、做事,完全的当家奶奶的派头,让人自觉不自觉的就听了她的话去做。
再加上,虽然丈夫嫌弃,居然与公婆处得相当融洽,渐渐地便在江府站住了脚跟。这个才是最厉害的。
却说姚采澜,心里也嘀咕,青红啊青红,我是让你多去各院里转转打听消息不假,可没让你整天招摇过市啊。
说起来,青红的本事不小。没几天,那些江嬷嬷和水草不方便透漏的事儿就都打听了来。
什么江夫人一直瞧不上江老爷啊,嫌弃他粗俗啊,什么江夫人因为子嗣的事儿一直看与自己儿子伉俪情深的刘氏不顺眼啊,老想着给儿子塞通房啊,等等之类。
可是,姚采澜看了看青红的打扮。一身水红色棉衣棉裤,外罩鹅黄|色缎面坎肩,颜色配的十分亮眼。那腰带勒的那叫一个紧,小腰盈盈一握。
可是,二等丫鬟的指定服装早就送过来了,你怎么不穿呢?
通过这一段的接触,姚采澜深知江夫人的为人。光看府里被她整治的妥妥帖帖就知道了,江夫人眼里最容不得这种不规矩的丫环。
再说了,姚采澜自己一直就看青红不顺眼,就等着抓她的错呢!
要说以前在姚府的时候,对于丫环们得衣着就没有那么讲究,偶尔,逢着李氏高兴,青红她们那些得宠一些的,颜色稍微鲜亮点子倒也没什么。
可江府不同。每个丫环什么等级,配什么衣服,都是有规矩的。就是一等丫鬟,也不能穿缎面的衣裳,一律是普通的布衣。当然,通房丫头就不在管制之列,只有自己有钱,随便你穿去。
打扮的这样亮丽,你给谁看呢?
万一,她跟自己公公或是大伯子传出些什么,那可真是特大丑闻,自己夹在中间最难做人,自己辛辛苦苦竖立起来的形象就全完了。
不行,一定先把这个可能性掐灭在萌芽状态。
“你的衣服江嬷嬷不是已经送过来了么?怎么,你嫌不好么?”
青红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只低头听训。
“你懂不懂府里的规矩?我不是让水草专门跟你说过么!”
“既然不守这江府的规矩,想必你还惦念着姚府吧?如果是就直说,我马上派人把你送回去!”
这下青红真急了,扑通一下跪倒使劲儿磕头,口中叫道:“二奶奶饶命,奴婢知错了!”
她就这样回去,李氏还不扒了她的皮!李氏那脾气,可没有姚采澜这么好说话。
姚采澜强压住自己心中那种被人跪的难受的感觉,任着她哭了一会儿,才慢慢道:“罢了罢了,念在母亲的份上,先饶你一次。这次先罚你三个月月钱,禁足三个月,以观后效!”
青红喜出望外,又忙磕头谢恩。也不管怎样了,先留下来再说吧。
姚采澜同样长出了一口气,先把她关个仨月再说吧,虽然自己很想甩掉这个“烫手山药”,可是没有理由啊。还是慢慢再找机会吧,这事儿急不得。
又给青红布置了一大堆的活儿做,什么自己屋里的帐子啊、被褥之类,包括自己不愿沾手的江清山的一些衣物,通通派给了青红。
反正不能让你闲着。闲着容易出事儿。
这下,只忙坏了水草。幸亏姚采澜也不苛求,穿衣、梳发,都高高兴兴的自己做了。水草又利索,屋里屋外的打扫倒也能应付得了。
水草虽然更忙碌了,心里却很高兴。虽然没提提等的事,但二奶奶已经悄悄的给自己涨到二等丫鬟的份例。
更重要的是,没想到二奶奶竟是厨艺高手,净会一些个自己闻所未闻的菜式。
却说,水草是个痴迷厨艺的,有了姚采澜这个眼高手低的“厨艺高手”,让水草喜不自胜,觉得姚采澜比大厨房那边很臭屁的吴婶子还要厉害。
所以,水草在厨房里忙活的很是欢乐。
当然,姚采澜吃的也挺欢乐。吃饱喝足了,就得出去溜达溜达,姚采澜就想去看看养病的江清秋了。
去看生病的小姑子,拿点什么好呢?自己手里还真没什么可送的。得了,还是琢磨点吃的吧。
听说她吃得极少,先调理调理肠胃总是不错的。
本来想做个皮蛋瘦肉粥,可是,这里好像没有皮蛋。
猪肝瘦肉粥吧,怕她闻不惯猪肝那种味道。
姚采澜在厨房转了转,忽然在角落里发现几朵香菇。得,做个香菇瘦肉粥吧。
对于体弱的人来说,多吃一些粗纤维、清热又排毒的食物,比如香菇、木耳等等,能有效地帮助肠胃排出毒素。多使用煮、蒸、炖等烹饪方式,又能全部留住食物营养。所以,送粥给江清秋很是合适。
水草听见又做新菜,高兴地俩眼直放光。
本来这粥也算不得是姚采澜的首创,京师那边还是常有人吃的,但在竹通这里却没有那么普遍了。因此,水草是如获至宝。
姚采澜本来有点技痒,想小试一下身手。这粥做法极其简单,姚采澜倒是能做得来的。但一见水草那崇拜的目光,姚采澜不免退缩了。
自己那两下子自己知道。做得好不好吃全凭上帝,万一演砸了。。。
为了不破坏自己在水草心目中的高大形象,姚采澜厚着脸皮又把自己刚卷起来的袖子放下了。
前世里姚采澜最爱看的电视节目就是烹饪了,虽然平时老爱忘事,但就是记菜谱记得那叫一个牢固。
砂锅中加入水烧开,然后放入米饭搅拌均匀,用中火煮至沸腾。同时将瘦肉末加油、盐腌制一刻钟,香菇洗净后切成片,胡萝卜切成丁,姜切成丝。
粥煮开后,转成小火,不停搅拌防止糊底,同时放入一把汤勺,防止粥溢出。
粥煮到浓稠,米粒明显的开花后,依次放入胡萝卜、瘦肉拌匀,肉末变白成熟后,再放入香菇片、姜丝,继续煮两分钟,出锅前加入适量的盐、香油调味即可。
正妻 六章 小姑
等粥做出来,两个人自是先各自尝了一碗。见水草赞不绝口,姚采澜才放心的让她把砂锅放到一个提篮里边,在上面又盖了一层厚厚的棉褥,这才慢慢的往江清秋住的小院来。
江清秋的院子紧贴正房,可见清秋的受重视程度,再往东就是江清峰的住处了。
光看外观,一模一样的布局和样式,一样的冬青和青松。姚采澜忍不住笑了一下,江夫人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却只在门上挂了一块匾额,曰“落梅居”。恩,院里果然也有一株枝桠横生的老梅。
姚采澜驻足想了一下,正房好像也有名字的,叫春晖堂。
感情,就自己的院门上还光秃秃的一片。不成,咱也得挂上一块。
话说,姚采澜是个很喜欢起名字的人。原以为,自己能给自己丫鬟改改名字什么的。不过,这个茬儿好像没有人提起,似乎,这里不兴随随便便就给丫环改名字的。这让一腔热忱的姚采澜很是郁闷了一阵。
还好,眼下,机会来了。
有个小丫鬟见了,忙挑了帘子,又往屋里通报了一声。有个容貌齐整的大丫头便迎了出来:“奴婢水兰,见过二奶奶。”
姚采澜扶住了她,轻声问道:“你家小姐呢?”
水兰见她轻声细语的,知道是体谅江清秋正病着,很是有好感,忙引了她进了里屋。与姚采澜她们屋里不同的是,里间也设了一道厚厚的秋香色团花棉门帘。
姚采澜一进去,便是暖烘烘的热气扑来,中间夹杂着浓浓的中药味儿,让人感觉很是憋闷。
姚采澜一皱眉,屋里捂成这样,没有新鲜空气,好人也得憋出病来啊。
床上的江清秋已经挣扎着要起来,姚采澜忙上前拦住了:“妹妹身子不好,还是好好躺着吧。”
江清秋不好意思的一边致歉,一边躺了下来,兴许是起的急了,兴许是过意不去,脸上已经有些泛红。
姚采澜就在床边的圆凳上坐了下来,拉着江清秋冰凉的手,细细问她的用药和饮食情况。
江清秋不太习惯这样的亲密举止,但又不好意思拒绝,只低着头细声细气的答了。
姚采澜听她说中午只吃了几口,便让水草把粥乘出来,“尝尝这个爱不爱吃。”
江清秋见那粥雪白的江米粒粒晶莹,胡萝卜、香菇、瘦肉点缀其间,光看颜色就十分好看,果然很有胃口,足足喝了大半碗。
水兰可高兴坏了,便起心问二奶奶方子,却又怕人家不乐意。正踌躇间,姚采澜已经高兴地叫水草,“把那煮粥的法子跟妹妹的小厨房里交待一声,以后日日做了来吃,对身子极好的!”
水草正拿了这个当宝,一听之下很是不舍,但又不敢违逆,只好不太甘愿的勉强去了。
江清秋感激的谢过二嫂。姚采澜摆摆手,见她刚吃过饭有些懒怠,又说道:“你还是稍微下床走动一下吧,刚用了粥就躺着,怕是会积食。”
江清秋本不愿动,又不好驳了二嫂好心的建议,就勉强爬了起来。
姚采澜故意拉着她看屋里的摆设,问东问西,江清秋就细细为她一一解说。
西墙上整整一墙的书架,上面堆着慢慢的书。同为爱书之人,姚采澜看着很是羡慕。
北墙上画的是一副寒梅图,题着字。姚采澜虽不善长,却也能看出笔力颇为不俗来。
见了那字,嘴里不禁念出声来:
严凝天气,近腊时节,寒梅暗绽疏枝。
素艳琼苞,盈盈掩映亭池。
雪中欺寒探暖,替东君、先报芳菲。
暗香远,把荒林幽圃,景致妆迟。
落款是“落梅居士”。
读来只觉口齿生香,姚采澜满含羡慕的问道:“这落梅居士是谁?可是妹妹?”
见江清秋不好意思的点头,心下十分佩服,便赞道,“妹妹真真是个才女了!”
姚采澜心内暗自奇怪,我的天,这时节里怎么才女这么多?像自己老师就是一位高手了,不想今日又碰见一位。
清秋虽然被她夸得面红耳赤,心里却很高兴,身上似乎也轻快了许多。
姚采澜又瞥见窗下小几上放着一架乌油油的琴,便起了兴致,上前盘膝坐了,叮叮咚咚的拨了几声。耳边只听的轻音悠长,令人回味。
清秋立在一旁,看她的样子似是同道中人,正准备聆听一番,谁知姚采澜拨了几声便住了手。
清秋奇道:“二嫂何不献上一曲?”
姚采澜一摊手:“我也很想献上一曲啊?可却有个难处。。。”
“有何难处?难道这琴不好?”
姚采澜板着脸,郑重的一字一句说:“不是琴不好,而是我根本不会谈。”
清秋哑然,呆了一下,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水兰她们也捂着嘴强忍着。
姚采澜还一本正经的,指着清秋道:“你这丫头太不地道,居然笑话起你二嫂我来了!”
见清秋还在笑,便故意沉着脸说:“你得罪了我,就罚你抚琴一曲赔罪吧。”
清秋推辞了半天,无奈却拗不过姚采澜,这才重新净了手,又命水兰燃起了香,便弹将起来。
姚采澜已经舒舒服服的往椅子上一坐,静静的听起来。
清秋果然是个中高手,弹得很是动听。连姚采澜这个外行都托着腮听着入了迷,仿佛进入了一个清净空灵的所在。
一曲弹完,清秋看姚采澜沉醉的样子,很期盼的问道:“二嫂,可听出什么?”
“不太懂。只觉得好听。好像有流水啊、高山啊什么的。”
清秋激动的一下站起来,“妙啊,二嫂。看来二嫂真是知音之人。小妹弹得正是一曲《高山流水》。”
姚采澜本是随口一说,不想猜个正着,不觉冷汗直冒。
见清秋一副要跟她“深入交流”琴艺的架势,忙说道:“妹妹身子不好,快歇着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不等回话,招呼了水草就忙忙的走了。水草匆忙之间也没忘了桌上自家的东西,乒乒乓乓的收了砂锅在篮子里,急急的去追姚采澜了。
只留下清秋主仆两人,倒是笑了好一阵子。
水兰见江清秋兴致好,忙上前凑趣:“小姐您可不知道,水草原也是稳重的性子,不知怎么的,现在跟了二奶奶,这性子也跳脱起来。真真是近朱者赤了!”
却说姚采澜带着水草回了院子,继续自家的美食大业,可惜这时节里菜蔬实在是少的可怜,有很多菜式做不了。直到把知道的菜都倒腾了个差不多,姚采澜的热情才稍稍降了下来。
尝到有好吃的菜,就往江夫人房里送上一份。水草很喜欢干这活,因为每次去了都能得些许赏钱。
姚采澜看了不免有些小不忿,因为自己这大功臣啥也没捞着啊。话说,到目前为止,姚采澜手里真没有多少银子。
出嫁之前不用说,嫁妆里面也是一分钱没有,现在呢,江夫人刚派江嬷嬷送来了这个月的份例,一两五分银子。
分了水草二百个钱,青红的给扣了,那个什么水月的,反正没有人正式的跟自己提过她,那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强迫自己做出贤惠的样子,反而憋屈着自己。这种事儿打死也不干哪。
至于什么饭菜,姚采澜明明白白的指示水草,“就做三个人的饭菜。”
水草心里抱歉,却也不敢忤逆。反正水月也饿不死,会往大厨房那边去吃。大厨房那边有个王婶子,正是水月的亲娘。
江夫人那里不是个严厉的,也只需要逢一、五去请一下安。闲下来闷了,便只有往清秋那里转转。好歹清秋那里还能听听琴娱乐一下,还有好些书可以借来看看。
虽然净是些诗词歌赋,姚采澜表示是书就行。
清秋爱书如命,但二嫂对她很好,就说不出不借的话来。姚采澜每次借书时见她一脸的纠结,心里便觉得好笑。
幸亏每次姚采澜都是言出必信,书归还的及时,保存的也干干净净,清秋才完全放下心来。自此,更是对姚采澜格外不同起来。
刘氏那里姚采澜倒没去过。因为刘氏虽然对自己很有礼貌,却总带一种莫名的冷淡。
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姚采澜还真没兴趣。
想想也是,两个儿媳妇,一个嫡,一个庶,婆婆却单单亲热那个庶出的,让谁心里也不舒服。
江夫人早些年对刘氏还好,但是,这两年,江夫人心心念念的却抱不上孙子,两人之间的矛盾就深起来。虽然每次,都是儿子挡在前面,梗着脖子说什么到三十岁无子再纳妾。
三十岁再说?江夫人嗤笑,虽然少数人家有此规矩,但大多数人并不当回事,谁等得到三十啊!
当然,在一个母亲眼里,儿子肯定是千好万好的,不好的肯定是儿媳妇了。
于是,江夫人对刘氏越来越看不上眼。男人哪有不好个三妻四妾的,肯定是你背后使坏,想独个儿霸着自己这么出色的儿子呢!
正妻 七章 婆媳
江夫人对姚采澜呢,刚开始不过是怕她闹大,为了安抚、拉拢才频频示好,后来却见她确实性子爽利,对自己很是孝顺,尤其难得的是,跟自己女儿处得很是不错。
江夫人对姚采澜确实是比较满意了,那个碍眼的庶子江清山又不在,两人处得十分不错。
纵然听说了她院子里的不少事情,心里却是偏着姚采澜的。
听说青红被禁了足,江夫人暗赞这媳妇是个明白人,那种贱丫头她早就看不惯了,可惜,毕竟是儿媳妇的陪嫁丫鬟,不好直接出手收拾。
至于水月,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的她当然通过各种途径“伸冤”到了江夫人那里,本来打算好好给姚采澜下个绊子,不想江夫人装聋作哑,像完全不知道一样。
却原来江夫人是个有心数的,对自己府里的人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水月什么性子,江夫人清楚得很,只不过念在她父母都是府里的老人,平日里勤勤恳恳,劳苦功高的,只平时注意压制住她,让她别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就罢了。
后来,江清山大了,开始出入亭台楼阁的,本来小户人家是不讲究成亲前有什么通房丫头的,但为了收他的性子,保住江府的名声,江夫人狠了狠心,就把自己的一个得力的丫头叫水莲的给了他。
没成想,水莲老实忠厚的,完全的收不住江清山的心,后来,也不知怎么的,还病病歪歪的,就这么去了。
江夫人恼得不行,后来琢磨了半天,还得想法子对付这个“祸害”,就又把水月塞过去,心想就凭水月这长相、这手段,总能把清山拢在府里头吧。没成想江清山也只是新鲜了两个月,就故态重萌了。
江夫人私下里就对水月很不满意。现在又听她说这说那的,就很不耐烦。
让你收你家主子的心你办不了,就只会挑三豁四的搅事儿!姚采澜那是你正经的主子,主子对奴婢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你这做奴婢的还委屈了不成?!
没规矩的东西!索性不理她。就让采澜好好的治治她好了!
所以,姚采澜的婚后日子过得很是不错,风平浪静、吃喝不愁的。
家里虽然不那么和谐,可是,全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又不是敌我之间你死我活、刀光剑影,所以不足为虑。
事实证明,平凡的人家、正常的人性这个社会也是不缺少的。宅斗什么的,流血、毒药什么的,你小说、电视剧看太多了吧?
话说,姚采澜热烈巴望的银子江夫人并没额外给她,却也没亏着她,又给送了一套成色不俗的茶具,一匹难得的布料来。
那布料是绡绸,生丝所织,又轻薄又滑顺,确是上等的好料了。
姚采澜自是“见猎心喜”,快手快脚的日夜赶工,不出几天功夫就做了一件褙子。
反正现在姚采澜又出不得门,每天的空闲时间有的是,不是看书,便是针线不离手。
现在做针线不比以前,是为了学东西,还得绣嫁妆,像是必修课。现在自由自在的,想做就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而做的更有劲了。
以前,在章姨娘跟前,那是有样学样,有什么自己的看法却是不敢露的,否则怕惹得因循旧例的姨娘不高兴了。
现在不同了,以前空在脑子想过却没功夫施展的想法都能一一实验一下了。
做完了就先穿上拿镜子左照右照的美了一番,只恨这世界没有穿衣镜,只能拿个小小的靶镜将就着。
幸好这靶镜还是玻璃的,如果还是自己原先用过的那种模糊的铜镜,姚采澜更要哭死了。
美完了,才叫上水草拿了个包袱往上房去了。
上房,江夫人正端坐在榻上,听水兰说着清秋的近况。
“二奶奶着人把咸肉粥的法子教会了我们,这几日我们变着法儿给小姐做各种咸粥。小姐吃腻了加肉的,我们就又换了一种白萝卜虾仁粥。小姐的胃口好了不少。再加上二奶奶经常去我们院找小姐聊天,小姐倒是经常能走动走动,心情也很不错。还要教二奶奶弹琴呢?”
水兰心里十分感激姚采澜,逮着机会就使劲儿夸她。
江夫人见自己姑娘的身子有了起色,心里顿时敞亮了,很感兴趣的追问:“哦?清秋还要教采澜弹琴?”
“是呢。”水兰忍着笑答道,“可是二奶奶就是不愿学。。。小姐也不知怎么了,还非想着要教会二奶奶。”
江夫人听了也很意外,自己家姑娘什么性子自己清楚得很,可从来没做过强迫人的事,便笑道,“这丫头,平时不言不语的,可从来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儿。这回到底怎么了?采澜不愿意,难道还得强逼着不成。”
屋里陪着的便都跟着笑了起来。
这时,姚采澜正进了门,便问道:“哎呦,屋里怎么这么热闹?有什么好事儿啊,说来也让我高兴高兴!”
江夫人没说话,众人互相看了一下,笑的更响亮了。
笑的姚采澜莫名其妙的,却也不恼,知道自己越着急他们越是笑的欢,也跟着笑眯眯的陪着。
江夫人笑够了,才问道:“我怎么听说清秋要给你当老师呢?”
哦,原来是笑这个啊!
姚采澜顺势苦了脸,上前拉着江夫人的胳膊,“娘,您就帮我说说情吧?我哪是弹琴的材料啊!清秋分明是看我不顺眼嘛!”
姚采澜这撒娇的语气,倒引得江夫人感慨万千起来。
自己一儿一女,却好似都没怎么跟自己这么亲近过。儿子,就像他爹说的,就像个冰块,只知道仁义道德文章。女儿,自小就懂事,有了心事就往心里藏,从来没有跟自己这个亲娘透漏过一丝半点的。大儿媳妇更是别说。
没成想,这个二儿媳妇,倒是跟自己投缘了。
姚采澜的亲近虽然自己不太习惯,但心里还是感觉暖暖的。
转眼又看见姚采澜身上的新衣,便打断自己心头的万千思绪,拉过她细细看,“恩,这可是我日前给了你的那匹绡锻?这个样子可真不错,是今年新时兴的样式么?”
众人也忙细看。却见姚采澜穿了一件豆绿缎面折枝玉兰刺绣青金镶边圆领棉袍,下着米黄百褶裙。
这时代里妇女的衣裳还是以交领或对襟为主,圆领的一般是男式官服。因此,这种样式还是挺稀奇的。
更妙的是,姚采澜还在袖口镶了灰鼠毛,使得这件棉袍更加别致起来。
女人天生喜欢漂亮的衣服,一时之间,屋里热闹起来,纷纷围着她边看边议论,姚采澜微笑着,一一解答怎么裁剪的细节问题。
江夫人不太爱说这些琐碎事儿,但是,平日里自己屋里也太冷清了些,今儿个热热闹闹的感觉也很不错,纵使不讨论也只在一边笑眯眯的听着。
江夫人积威甚重,众人叽叽喳喳了一会儿,怕扰了夫人清静,便都自觉告退了。
姚采澜这时才让水草把带来的包袱打开,却是一双羊皮棉靴,上边仅在靴口绣了单线的如意云纹,外表并不华丽,但做工很是精致。正是江夫人喜欢的风格。
江夫人见了很高兴,嘴上却埋怨道:“你可别整天闷在房里做这个做那个的,快过年了,还不歇歇手?!年前外面最是热闹,还是出去转转才是正经!”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姚采澜赶忙乖巧的转到江夫人身后替她捏肩膀,一边笑道:“娘您真是料事如神。媳妇儿正想出去看看呢。”
江夫人还是不太习惯姚采澜给自己捶肩膀,回身把她拉到身边坐下,笑道:“知道你孝顺,可也用不着你这么的伺候我!看你这么殷勤,是不是有事求我?”
姚采澜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吞吞吐吐的说:“真是什么事儿也瞒不过娘!媳妇儿略略有一点子私房钱,想在外头买个铺面。”
虽然说朝廷有令,为官者不得经商。可是,放眼看去,有几个人严守这律令的?再说了,要是为官者只靠那几个俸禄过活,早就饿死了。那么些的人情往来,自己家里的生活开支,都是一笔很大的开销,没有“财源”肯定不行。
就是江府,这日子过得滋润,除了江知县本人在任上不是个迂腐的,算得上“生财有道”,再就是额外也办了一些产业,颇有些收入。
要说江知县此人,却是一个能人,在任上算不上政绩突出吧,也说得上民风和顺,吏治也算得上清明,颇有几分好名声。私底下,也颇有一些银钱往来,却也能把持得住,不该要的钱绝对不收。
对于自家产业,江知县也很有头脑,再加上在竹通的“垄断”地位,谁敢不买知县的帐?因此经营的有声有色。
不过,江夫人一向瞧不上这些跟钱打交道的俗务,自己的那些嫁妆便都躺在库房里任其蒙尘。
虽说,在这里,大都是男人打理公中的产业,鲜少女人插手。不过,女眷们却都有打理自家嫁妆的权利。
江夫人想了想,倒是觉得无可厚非。只嘱咐姚采澜要谨慎行事,切不可仗着江府之势就作j犯科、坑害别人,再有就是,不能抛头露面,失了妇道人家的本分。
姚采澜忙不迭的应下来,并再三保证。
江夫人对她不过是提点几句,倒也是信得过她的。
江夫人自是早就见过姚采澜的嫁妆单子,对姚采澜的底子了如指掌,不免疑惑道:“你哪来的钱买铺面啊?”
姚采澜也没打算隐瞒,便交代了与姨娘合作的事儿。
江夫人虽没见过章嫣然,却也听说过她。两个人也是没事扯闲篇儿,便说起章姨娘来。
对于章嫣然的际遇,两人都有些唏嘘。
江夫人叹道:“你家姨娘经历也真是坎坷。亏她能挺过来也真不容易了!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将来再生个儿子,也算不错了!”
两个人又感叹了半天,江夫人见天色不早,便留了姚采澜吃了饭才放她回去。
正妻 八章 着手
想到第二日就能出门逛逛,姚采澜心里兴奋的紧,脑子里不断勾画着未来成衣铺子的发展前景,翻来覆去的没睡好,第二日起来头就有点疼。
不过,姚采澜也不在意,利利索索的用完早饭,却换上自己出嫁前所穿的半新不旧的平常衣物,头上也只插着平日里喜欢戴的莲花白玉簪,脸上怕被冷风吹,只略略施了一些粉,便领着水草往前院来。
有个长的敦实的小厮早就候着了,忙上前施礼道:“小的叫江西,夫人吩咐叫小的供二奶奶差遣。”
姚采澜心里暗自佩服江夫人治家的手段,各司其职,井然有序,断断没有找不着人使唤的时候。
两人上了车,姚采澜便吩咐江西“往绸缎庄、布庄、成衣铺子多的地段去”。
江西倒是颇为伶俐,见姚采澜好像一头雾水的样子,便主动介绍起来:“咱这竹通城里最繁华的地界就在咱们城西这里,卖什么的都有。若说是绸缎庄子什么的,最有名的花想容啊,纤丝坊啊,就都在水井巷了。”
姚采澜一边听着,一边微微挑着窗帘,透过缝隙往外瞧着热闹。
终于没有人管着她、不许往外看之类的了。
身边的水草呢?同样偏着头瞧得眉开眼笑。
不大会儿的功夫,水井巷到了。
姚采澜迫不及待的下了车,心里真想大喊一声:“奶奶的,姑奶奶终于又能逛街了!”
女人爱逛街,简直是天性。姚采澜看了看脚下的青石板,又看了熙熙攘攘的人流,再看看街道两边鳞次栉比的店铺,心里真是感慨万千,真有点疑惑自己这两年是怎么在深宅大院里边熬过来的。
仔细看看四周,好像女子也不在少数,定是因为年节将至的缘故。
先拣了最近的就在十字街口的花想容进去看。
见这个铺面不小,左边墙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布料,右边则展示着十几套成衣。
有个小二跟在身边热情的介绍着,姚采澜就详细的边看边摸便问。
后来那小二见姚采澜问的异常详细,却迟迟不出手,终于泄了气,转而去应承其他顾客了。
姚采澜乐得自在,全然不怕那小二不时投来的异样的眼神,自顾自的细细瞅了一个遍。
水草本来还是很不好意思,后来见那小二的目光颇有些鄙视,护主的脾气也上来了,以同样的眼神回敬回去。
姚采澜专心的看着花色和布料,倒完全没注意小二哥和小丫鬟之间的你来我往的“刀光剑影”。
第一个铺子费时多一些,剩下的就快多了,不过是大同小异罢了,而且都比不上花想容做的大。
溜溜儿的转了一上午,姚采澜心里大致有了数。
这里的铺子以卖布料为主,制成衣的规模不大。想想倒是可以理解。穷苦人家大多没钱做衣服,都是自己缝制。有钱的人家,妇人都会女红,大多数也都能自己做。更富裕一些的,更是有专门的针线上的人,专门为主家做衣裳。
因此,要想使一般人家来买衣裳,必得做工精致,比自己做得好,穿上好看又耐久。
要想使富裕人家来买衣裳,必得是式样新奇,还得做出品牌,让买衣裳的人觉得穿了是一种品味,一种荣耀,一种身份的象征。
嫡女正妻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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