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正妻第20部分阅读
嫡女正妻 作者:未知
嫡女正妻第20部分阅读
压,被强占了五分地去。”
姚采澜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等回到了家,江清山倒是难得的提早回来了。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互相交流这两天的所得经历。
姚采澜便先絮絮的跟江清山说这几天自己出外应酬的事体,江清山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似乎对这些内宅八卦毫无兴趣,正专心的对付自己碗里的饭,还有自己面前的一盘虾仁炒蛋。
见姚采澜忽然停下话头,诧异的抬头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好像是弥补似的说道:“你新找的这厨娘,叫连嫂子,对吧?手艺可真不错!恩,这次你的眼光真是好得很!”说着再往嘴里夹一筷子虾仁。
姚采澜暗地了翻个白眼,便又换了话题,把今天去庄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个庄头看着不太可靠。你说,咱们要怎么办?是再换一个呢,还是先警告他一番以观后效?”姚采澜心里有事,自然很想听听他的意见。
“恩,都行啊,你看着办呗!”
嘴里说着,眼睛已经又瞄上了一盘看起来很清淡爽口的冬瓜肉丸汤。
沟通是人与人交际的关键,如果沟通不良的话,则误会丛生,甚至是龃晤丛生。沟通顺畅,才让人与人自自然然的贴近。
姚采澜相信,有时候,吵架,也是沟通方式之一。
看了江清山那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姚采澜气的一筷子敲到他头上,江清山冷不防被打个正着,疼得“哎呦”一声,怒道:“你个女人发什么疯呢?怎么又打起人来了!你这个毛病可真是给惯出来了!”
幸亏有他们俩在的时候,那几个丫头不叫是不露面的,总算没有失了面子。江清山深深为此规矩而感到庆幸不已。
姚采澜瞪眼,“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
“我不是听着呢么!不就是那个什么狗屁庄头不太省心么,你爱换就换呗,有什么好说的!”
姚采澜冷笑,“庄头说换就换啊?他在村子里头经营了几十年了,肯定是有点小势力的啊!”
“那就不换呗!这还不简单啊,实在不成,我找几个人暗地里教训他一顿不就行了,保管打得他服服帖帖的,你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再也不敢捣鬼!”
一听此言,姚采澜不由被他给气笑了,连忙做惶恐佩服状,“哎呀,江大爷您真是盖世英雄,神勇无敌啊,三拳两脚的就把人给搞定了,小的佩服佩服!”
江清山也笑了,也给她头上轻轻来一下子,“行啦,多大的事儿啊,值当的吃饭的时候说这个!好好吃饭吧。”
姚采澜也知道他吃饭的时候讲究个用餐规矩,可姚采澜才不管那个呢。
一直到吃完了饭,江清山一边喝着茶水,才慢慢的跟姚采澜说起黑风营的事。
说是问了王子其,风调雨顺时,每年黑风营田里的出息也就有个一千来两银子。但这几年不是涝就是旱的,庄稼减产减的厉害,一年多说也就七八百两的样子。
姚采澜算了一下,一个兵士刚能合着三、四两银子。再算上大大小小的长官们再多截留取去的部分,每年也就有个二两多的银子就顶天了。
当然,在吃喝上俱是庄子上供着的,倒是花费不多。衣物则有朝廷统一补给。
可是,那也得手头有点闲钱才是啊。
姚采澜跟江清山面面相觑。
二两多的银子,在乡间也算是不错的了,颇能养家糊口了。
可问题是这事军营,就这样的待遇,傻子才给他卖力气干呢?要不是指望着投军就能免了全家的徭役和税银,谁还愿意来这里参军呢。这里离西北又不算很远,一旦发生战事,随时都有可能上战场的。
唉,江清山头疼的再次叹了口气,眼睛却朝着姚采澜转了过去。
哎,你那是什么眼神?化悲愤为欲望了么?
姚采澜不禁吓了一哆嗦,自己今晚可是毫无准备啊,小辣文还在书箱底下好好的隔着呢。
来不及了,江清山已经站起身靠了过来,姚采澜一边往后退,一边大脑急速运转,想象力啊想象力,快些运转。。。想象他是嫖客,自己是青楼女。。。不行。。。他是j夫,自己是红杏出墙的寂寞少妇。。。对对对,好像有点感觉了。。。
除了自己使劲儿幻想之外,姚采澜使劲浑身解数推迟这家伙做出实质动作的时间,她的手上上下下的在人身上胡乱摸索着,嘴巴也不闲着。
江清山目瞪口呆的领略了姚采澜各种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动作。。。
一边觉得震撼人心,一边又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和享受。。。
姚采澜也为料到自家丈夫在这方面居然真的只会一招,心里暗自疑惑,您不是个中老手么?
她哪里知道,江清山这家伙也并不是跟她想象的那般是个花丛圣手,心理上居然还有点洁癖,就算上青楼也只肯找个清官人,何况水月那些人原本就是家世干净之人,都是些光知道躺好一动不动、闭着眼睛任人施为的,觉得这种事是很羞耻、很难以启齿的女人。
等终于风平浪静,江清山揽过一边累得瘫手瘫脚的女人,暗哑着声音,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成亲前有个老嬷嬷专门教导的啊。”姚采澜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仿佛江清山是个白痴。江清山不禁脸红了。自己居然连个女人都不如,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生气翻身又想把姚采澜压在身下,姚采澜吓得连忙告饶,“好人饶命啊!”
可是,她不知道江清山偏偏喜欢这调调,于是两个人免不了又是一阵耳鬓厮磨。
第二日,姚采澜一睁眼,天光已经大亮了,江清山一挑帘子进了屋,姚采澜揉了揉眼睛,见他一身黑色劲装,强健的身材必露无遗,脸上一层薄汗,像是刚刚练完功才回来,奇道,“你今天怎么出门晚了?”
“今天是休沐日。”江清山进了里边的净房洗了把脸又回转了来,一边走一边解着衣裳就往床边走。
姚采澜吓了一跳,警惕的看着他,“你,你想干什么?”
江清山眯了眯眼睛,不怀好意的一笑,“我想干什么?在自己屋里,守着自己媳妇,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哎哎哎,你白日宣滛啊怎么!昨天晚上不是。。。”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何况今天又休沐。。。”哦,您这是闲着也是闲着啊?
姚采澜有点傻眼,可江清山已经不由分说,伸手就朝她的衣裳抓了过来。
姚采澜深深觉得吃亏,这就像是拿着一份工钱,却干着两个人的活儿一样让人心里不爽。这还没过去这一夜呢,怎么又来了?
无奈人家根本不听你那一套,姚采澜匆忙之中想到个主意让自己讨回一点便宜来,一边左推右挡那只咸猪手,一边在喘息的空挡里说道,“先等等,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都依你。。。”
。。。。。。
等两个人收拾好了坐在饭桌旁边的时候,姚采澜看他丝毫没有主动提起的自觉,终于忍不住了,用胳膊碰碰他,“哎,你说好答应我一件事的。”
江清山抬眼看她。
“我想去骑马。”这个想法姚采澜已经谋算很久了。
主母 十三章 骑马
江清山抬眼看她。
“我想去骑马。”这个想法姚采澜已经谋算很久了。
江清山问听此言眼睛一瞪,眉毛皱起来,张嘴刚想说话,姚采澜已经捂了他的嘴,正色警告他道,“某人可是答应好的啊!不要食言而肥啊!”
说罢又把手收回来鼓起嘴、用手在两边扇着,做个胖胖猪的样子。
江清山不禁被她逗笑了,微微沉吟了一会儿,见姚采澜鼓着脸、眼睛忽闪忽闪的,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终于点头,“行倒是行的,不过,总要找个合适的地方才好。”
姚采澜大喜过望,点头如捣蒜,“嗯嗯嗯,都听你的!”
见饭都摆好了,姚采澜忙殷勤的上前亲自给江清山拿了筷子递到他手里。
江清山先是受宠若惊,后来也回过味儿来,大喇喇的接了过来,嘴巴都要咧到了耳朵边上去。
一顿饭,姚采澜不时给江清山夹他最喜欢吃的菜,一边还笑盈盈的以温柔的眼光打量着他。
江清山开始还暗暗得意,后来却越来越难受了,咳嗽了两声,“我说,你能不这么看人么?”
姚采澜温柔的一笑,一挑眉毛,“我说,夫君,我越来越发现,你长的还真是玉树临风,英姿飒爽,好一个翩翩少年郎呢!”
江清山扑的一声,嘴里的一口粥险些没喷出来,呛得连连咳嗽起来。
匆匆用过了饭,姚采澜吩咐人套好马车,收拾好东西,就坐车出发了。江清山还有江西骑着马跟在了一边。
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日头将近中午的时候,才到了江清山所说的一片山头。这里确实人迹罕至,不过离大兴庄倒是不很远。
姚采澜从车里一下来,江清山的眼睛就一亮。
原来姚采澜为了不打眼,在车里就换上了一身男装。
不过就是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了一根从江清山那里顺来的也是姚采澜觊觎已久的一根象牙色的羊脂玉簪。身上是简单的一袭雨过天青色的软绸长衫,带着不显眼的暗纹。腰间是一根深色丝绦,连玉佩之类的配饰也没用。
姚采澜本来就有些清瘦,身上再用一个稍厚的棉披风一裹,远远的看了,还真看不出性别来。
说实话,这样的姚采澜还真是少见,倒是有种难得的飒爽英姿了。
江清山这一看,就有些挪不开眼睛了。
姚采澜见了,得意的朝他挑了挑眉毛。
江清山让江西把他的马牵了过来,姚采澜一看,就不高兴了,皱着眉表示不满,用手指一指江清山的坐骑。
那匹黑马看着就威风,皮毛油亮,高大健壮。
江清山瞪了眼睛,“你想的倒美!我那黑云是你驾驭得了的么?不小心就把你翻下来!”
姚采澜也没咒了,只好将就着骑江西的这批温顺些的母马。
显而易见,江清山别看答应了姚采澜的条件,陪着她出来了,却不是个好脾气的老师。姚采澜尽管有些底子,也不是很熟练,为此很是挨了江清山的训斥,“你怎么这么笨啊!我刚才怎么说的来?不是让你放松脊背,跟着马的跳跃起伏么!你直挺挺的挺着个腰,也不怕把腰颠断了!你拉缰绳怎么拉这么紧啊,想要马的命直说啊,直接给它一刀反而痛快一些!”
也不知是不是看见姚采澜沉着脸一语不发的样子取悦了他,见一向在言辞上死死压自己一头的人今天气势如此低迷,江清山更是得了意,嘴巴越来越流畅了,“你不是会骑马么?堂堂的江二奶奶,那可是女中豪杰,大过年的就在大街上打马奔驰。原来就这个水平啊!那当初。。。”想了想那时,自己居然没有在她身边亲见,自己媳妇那一番英姿倒是全数被别人见了去,江清山说着说着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姚采澜初时还咬紧了牙关听着,谁叫咱有求于人呢?后来却越听越火大,想也没想,手里的马鞭忽的一声就打过去了,尽管马鞭是团着的,挨上这一下也够疼得。
江清山自然看不上这种雕虫小技,手脚灵活的一下就避过去了,却也吓了一跳,“你这女人,怎么动不动就动手啊!”
两个人打打闹闹,磕磕绊绊,互相拆台,互相攻击,一会儿瞪眼睛,一会儿又撑不住的笑起来,就在这山间小路上溜了好几个来回,姚采澜终于大有进展,掌握的差不多了。
江清山抬头看看天色,发愁道,“这里方圆十里都没有人烟,咱们倒是清净了,可却没地用饭去了。”
姚采澜稳稳的控住马,笑道,“你且放宽心吧,我早让水草都预备好了。”这会子马也会骑了,姚采澜心里正无比舒坦着,刚才的与他闹的不愉快早就是过眼烟云啦,连带着看江清山也无比顺眼起来。
预备好了?难道跟行军打仗似的,在野外就餐?一想起那些日子,江清山的胃里就开始隐隐的难受。
等他苦着脸回到马车所在的树林里,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原来姚采澜早就让水草备好了一只小小的炭炉,还有做火锅的锅底、肉卷、青菜、豆腐、粉条等料。在野外吃饭,没有吃火锅更方便、更美味的了。
林间的宽阔处早就铺好了褥子,上面放了张小桌,炭炉和一些食材早就洗好了放在了一边。
水草在旁边要帮着涮锅,姚采澜就撵她,“去吧,你也跟江西、王小六他们一道吃去吧!”
姚采澜见水滚开了,就开始动手,江清山却在一边看着。
“你怎么不动手啊?”
“我不会啊!这是什么吃法啊?”江清山表情很无辜的一滩手。自家媳妇对厨房这一块的重视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而且经常有新鲜的主意冒出来,对此江清山早已见怪不怪。
虽然两人口味不大相同,但自己总是沾了不少的光。
姚采澜鼻子冷冷哼了一声,念在江清山当了自己半天老师的份儿上,姑且再伺候他一回吧。
这只锅子是鸳鸯锅,是在竹通时就让人专门定做的,来平阳时自然最不能落下的就是这宝贝了。
姚采澜吃麻辣的,江清山吃海鲜大骨汤。
跟着姚采澜,江清山虽然火锅是第一回见,自然平时也见识过姚采澜吃辣的功力。其实,江清山也很喜欢吃辣,可惜,他一吃辣,难言之隐就发作了,而且,非常厉害,连走路都成问题。
所以,看着姚采澜吃的很过瘾,自己心里虽然恨得慌,却无可奈何。否则自己一旦犯起病来,走路歪歪扭扭,形象大为受损,如何再约束那些本来就很不听话的手下呢?
姚采澜见他那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也不好太过于刺激他了,忙涮了一个肉卷给他放到了面前的小碟子里。
用过了饭,江清山要回程,姚采澜自然不乐意,软磨硬泡的又骑了大半个时辰,才慢慢坐车回了城。
本来姚采澜很想骑着马回来的,可江清山坚决不同意,而且连一点余地都没有。姚采澜只好撅着嘴坐了车。当然,在车上还得先完成更衣的工作。
到了晚上,江清山殷勤的吩咐人烧水沐浴,姚采澜也不好拦着。
骑马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姚采澜本来已经浑身累得不行了,可无奈人家精力旺盛啊。
等两人都沐浴完毕,姚采澜拖着沉重的脚步想往床上爬。江清山已经一把把她捞在了怀里,凑在了她的耳边低声不太好意思的说了一句。
什么?!
姚采澜瞪大了眼睛。您感情还有这癖好呢?
见他有点脸红又有点期待的看着她,姚采澜又心软了。
指望人家露出可怜的求肯表情是很困难的,但是,姚采澜容易心软,一见他难得装可怜的样子,就完全没了抵抗力。
坐在梳妆镜前,幸亏今天偷懒没洗头发,三两下就挽了个男式发髻。站起来又绕到净房里把今天在外时穿的男装换上了。
异装癖啊,还是制服控?我噗。。。
到了第二天,姚采澜大早上起来便觉得腰酸腿疼的,哦,咳咳,别误会,不是因为别的,纯粹是骑马惹得祸。
姚采澜自以为身体好,结果体力还是差了一大截。本来想好出去街上走走的,只好又押后了一天。
这一天姚采澜窝在家里养精蓄锐,脑子也没闲着,叫了江庆来如此这般一番嘱咐,江庆连连点头,脸上带出点坏笑来,“奶奶,您这主意高明啊!您放心吧,我和小六子去,大兴庄那些异姓的,就是不想当村长,我也能给他硬造出一个来!”
原来,姚采澜左思右想的,觉得大兴庄不太妥当,觉得那个李茂林不是个善茬子。要不怎么搞得村里人还有点“敢怒不敢言”的意思呢?
受人蒙蔽的感觉非常不好,而且姚采澜想得更远,深怕这家伙胆子越来越大,给江清山再捅出点事儿来,叫有心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
暂时手上也没啥证据,姚采澜就让江庆去村里访一访,最好找个在异姓人家当中有威信的人出来当个副村长啥的,就和李茂林打打擂台,总不能让村里成了李茂林的天下,那还有江府什么事儿啊?
搅混了一池水,才好摸鱼啊。
姚采澜暗暗疑惑,这是不是叫发动百姓,促进民主呢?
主母 十四章 准备
转过天来,姚采澜才带上水草在平阳城里好好的逛了一天。
什么地方热闹往哪儿去,哪个地方繁华,商铺林立,哪个地方是集市,小吃摊多,城中的市井百态,种种不同面貌的生活迎面扑过来,姚采澜觉得自己像是走近了一副浩大的风俗画卷里,心里觉得异常的满足。
街上有闲逛的各色人,也有各种各样做小买卖的,还有那些当街的店铺,有高大华丽的大酒楼,也有低矮、简陋的路边摊。还有各种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把人的眼睛和耳朵都占得满满的。
王小六和小红稍远一些缀在后面。
姚采澜一边在街上走着看着,一边笑眯眯的问水草,“你想不想跟小柳一样,出去帮我的忙,看管我的生意?”
水草愣了一下,很是惊喜,却又胆怯,不太敢答应,红了脸搅着手指头低声道,“奴婢,奴婢只怕做不好。”
姚采澜瞥了她一眼,笑道,“放心,做不好回府里就是,内院总管的位置还给你留着呢!”
水草听了这话反而不高兴了,脸拉了下来,索性把心一横,“奶奶您可别激我啊!您要是说这话,我还非得干出点事情来不可呢!反正有小柳姐的榜样在那里放着,我就是再笨,一步一步照着做总成了吧?!就是干不好,我也没脸再回府里去了!”
姚采澜一拍她的肩膀,“好丫头,有志气!这阵子,我正让人给我物色好的绣娘呢。锦绣庄的店铺也在找着呢,估计再过个两三个月,到了立夏,就差不多了。这几个月,你还得给我再训练出个能干的丫头来才行呢。”
当然,逛也没白逛,等晚上回来,车里就拉了一堆零零碎碎的东西。
女人天生就是购物狂。小红和水草也买了点散碎东西。
一回来,姚采澜和水草、小红两个,就把买的东西堆在桌上来来回回翻腾着看,心里甭提有多兴奋了。
其实,姚采澜也不奢侈,女人喜欢的也不过是首饰、衣服罢了,买来买去也就是一根银步摇,一串赤红色的檀木珠子,几匹喜欢的布料而已。
但是,享受的就是这份感觉呀。
江清山这几天应酬不多,回来的也早。
一下了马,王小六已经过来了,赶紧接过马鞭,把马牵进马棚自去照料。
江总管也迎了出来,恭敬地行礼问好。江清山也赶忙客气的点头算是还礼。
两个人凑近了便低声交谈了几句。
落日的余晖还在,院里东头的几棵杏树开着白白的小花很是热闹,在晚风中隐隐有一股清香飘过来。
江清山还没进上房,姚采澜和丫头们的欢声笑语已经传了出来。
门口的门帘是秋香色缎子,绣着淡雅的同色的菊花。那花色淡淡的,也只有在斜阳里边才能瞧得清楚些。这个门帘子料子上等,做的精巧,连江清山这外行的也能瞧出好来。
他不禁笑了,也只有姚采澜才会特别讲究这些吧。她自己的衣服不爱用这些名贵衣料和上等花色,偏偏门帘做成这样。。。
自己呆的正屋里的布置也很简单,但让人觉得舒服、不拘谨,又处处显出了独具的匠心来。
江清山看着门口那扇微微吹动的门帘,心里升腾起一种很踏实的感觉。这真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以前不愿回家,即使在西北打仗时,空闲下来,听着同伴谈论着家人,心里也觉得空落落的。
如今不同,虽然军中事务诸多不如意,诸多烦恼,诸多郁闷苦楚,但心里总是踏实的,总有一个地方是安定的,温暖着心的最深处。
第二天,姚采澜刚刚用完了早饭,在府里转悠了一圈,小红就来报,说是柳嬷嬷到了。
柳嬷嬷喜滋滋的进了院子,脸上的笑容都要淌下来了。
有生意进门,她自然欢喜,何况是一连拜托了自己好几项买卖的江夫人呢。柳嬷嬷看出来了,这位奶奶这方面的需求不少,因此打定主意要奉承好了,以后好做个熟客。
柳嬷嬷恭恭敬敬的给姚采澜见了礼,说话间已经多了初见时的几分熟稔和热情,“夫人托我找的绣娘已经差不多了,因为她们年龄都稍大了一些,教导起规矩来就得多费些时日了。不过,您放一百二十个心,再过上一两个月,保管就能看了。今儿,我又带来五个丫头,都是懂事、机灵,而且人品又忠厚、良善的。您亲自看看?”
姚采澜把手一摆,却先问起她有没有好的掌柜的人选。
柳嬷嬷收了笑脸,仔细琢磨了一下,“夫人,不瞒您说,老婆子一向做的是人身买卖,像这种不买身的、而且有一技之长的人,老身这儿并不多。不过,咱们平阳有个莫先生,专门做的就是此等活计。要找什么掌柜啊、账房啊、学徒啊、匠人啊、厨子啊,找他准没错。而且这个人信誉在咱们平阳可是有口皆碑的,倒是值得托付的。”
哦,这就是古代的职业中介所吧。
姚采澜谢过了柳嬷嬷,又让水草跟着柳嬷嬷自去挑人。
姚采澜自从在这里安了家,每天一大堆的事儿,就把以前每天坚持的那些习字啊、练曲啊,统统都给丢开了。
现在想起来就有些心虚,仿佛看见自家小姑子幽怨的看着自己的眼神。
想到此处,身上不禁抖了一抖,赶紧磨墨铺纸,把婆母送给自己的字帖拿出来端端正正摆好,安安静静的练起字来。
等慢慢的写完十大张,姚采澜才搁了笔抬起头来,轻轻甩甩发酸的手腕子。
一抬眼,却从窗子里隐约看见水草领着两个人立在了院子里,想来是已经等了不少时候了。
姚采澜让她们进来,放眼打量这两个女孩子。
两人俱是面貌普通,恩,光这一点就合了姚采澜的意。
看她们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身上浅褐色布衣袄裤,头上也没有什么饰物,只有一个女孩在头上扎了一根红头绳。
两个人磕头见了礼。姚采澜便细细的问她们的家世,想从中多了解世间百态,也想从中窥出两个人各自的性情来。
所谓言多必失,自然是让她们说的越详细越好。毕竟,这是自己的贴身丫头,忠心是第一位的,能力也得要有才行。
没扎红头绳的叫小莲,生的比较白净,今年十二了,身世跟三妹差不多,也是逃荒过来的,只不过她倒是记得自己家人的音容笑貌,却早就不知何处去寻了。
扎了红头绳的叫二妮,脸长的黑一些,刚满十四岁,看着比小莲好看一些,家住本县,家里穷的叮当响,哥哥连个媳妇都娶不上,所以爹娘就卖了女儿给儿子娶媳妇。
二人都很紧张,但说话却都算得上有条理。小莲更沉稳一些,二妮的眼神就机灵一些。
姚采澜听完了,就直接开诚布公,二个人一个月后只能留一个,先下去学规矩吧。别的话一句也没有。
当然事后,水草和王小六又大费力气的把两个人说的话上外头都核实了一遍,方放下心来用她们。
到了下午,江庆进来,手里拿了几张架子床的草图,都是按姚采澜的要求画的,就是细处的花色不一样罢了。
姚采澜略略看了一下,就定了一张。
转身又吩咐江庆去找莫先生。受了头午招丫鬟的启发,姚采澜让他都找双人份。掌柜的两个,大厨两个。
有比较才有鉴别嘛。况且互相别苗头时才愈见真性情。省的识人不清,用人不明,把个好好的生意给搞砸了。
锦绣庄还会开起来,掌柜的就定了水草。但是,绣娘什么的,得好好挑选、培训一下,这个是急不来的。
姚采澜的意思是,先把锦绣庄的生意推一推,先开一家饭庄。
没几日,江庆进来禀报说定了两个厨子,已经让他们一人整治了一桌菜,尝着都还不错。
掌柜的要难找一些,直到进了四月中旬,江庆才进来说定了两个。
姚采澜便说一块儿见见吧。挑了个风清日暖的午后,江庆就把四个人全带进来了。
姚采澜端坐在了屏风后头,水草站在了外头,先按着她的意思,让几个人把自己的身世、资历都说了说。
两个掌柜的,一个姓林,才三十几岁,一个姓李,有五十了。
林掌柜面白无须,长的很有几分儒雅气质,说起话来也是四平八稳的。
李掌柜对姚采澜更显得十分恭敬,说起自己的资历来,处处显示自己很有经验。
两个厨子,一个大胖子姓吉,说话大嗓门,话里话外的透着股子瞧不起人的意味,好像对自己的厨艺十分自信。惹得姚采澜坐在屏风后面笑不可抑。
另一个瘦一些的,姓赵,回话时十分紧张,说话磕磕巴巴。
听那四个人都交代差不多了,姚采澜才说道,“咱们的这个饭庄主营的蜀州的菜系。如今一切都未开始操作。两位掌柜的回去了先写个详细的想法给我,然后咱们就开始选地方,布置环境,再把人手召起来。你们俩要钱要物的,只管跟江总管说话。至于两位厨房里的师傅,暂时就先委屈你们给两位掌柜的打打下手。”
说罢,也不啰嗦,就让江庆带着人下去了。
当然,幕后调查、核实的工作就交给了江庆和王小六。
到了第二天,两份文章就麻利的交了上来,看来两位掌柜对这工作都是十分着紧。
那李掌柜的文章写的甚为详细,洋洋洒洒十大张,想的面面俱到,真是描绘了好一幅兴旺的酒家全貌啊。
那林掌柜只写了区区四张纸,只大概把要点提了一下就罢了。只不过那字写的十分俊秀,颇见几分风骨。
姚采澜看完了笑了一笑,就搁下了。
江庆和王小六轮流跟着这几位,一到晚间就过来禀报一番各自的所见。
主母 十五章 饭庄
没过两日,江庆来报说,两位掌柜同时看重了一家酒肆,就在最繁华的北大街的中心路段上。价钱也谈了下来,可惜人家只租不卖,因为路段好,一年租金也挺高,整整八十两银子。
姚采澜结结实实吃了一惊,“那是个什么地方,怎么租金这么贵啊,这是要宰人啊他!?”
“回奶奶的话,那地方小人也去过一次,位置那是没的说,正好在十字路口。那地方有三层楼,装饰的甚是气派,在这平阳县城还真是数得着的。因为以前就是一家酒楼,因此,桌椅板凳、屏风、隔间、帘子、厨房用具,都是现成的。人家的意思呢,是要咱们一并租下来,这些东西当然都含在里面了。虽然租金贵了一些,但买下来不用再重新装饰就能直接开业了,算上这些的话,价钱也算是公道了。”
江庆又把草拟的合同拿给姚采澜看了看,姚采澜看了倒是觉得这两位掌柜确实有几分真本事,合同拟的甚为详细,种种细致之处也毫无遗漏。
姚采澜细细看了两遍,又低头想了想,终于下定了决心,“你们三个人的眼光,我还是信得过的。那就签了吧。”
签了合同以后,就是一些琐碎事了,姚采澜完全放手不管,只叫掌柜的做主去,小事就和江庆商量,有重大的事宜只需要报给自己定夺就行了。
终于收拾的差不多了,姚采澜让江庆分别带话给两位掌柜,让他们选择留下哪个厨子。
让姚采澜惊讶的是,两个人居然都选了胖厨子吉庆余,说那胖子看着不好相与,说话也不好听,但心地不差,胸襟坦荡,很有几分硬骨头的架势。
另外一位看着老实,但老是打着小主意,有些贪财。
于是,吉庆余就得了由姚采澜亲传的、水草亲自琢磨出来的蜀州菜的菜谱,他整整在厨房折腾了十天,才眉开眼笑、神情倨傲的腆着大肚子出来。
当然,没人敢告诉这位大爷,菜谱都是内院那个大丫头写的,否则这位爷当场撂挑子不干了,也是极有可能的。
姚采澜只尝了一口他做的麻辣鱼片,就挑了大拇指。
四月二十八,姚采澜的“蜀州第一春”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开业了。门前红绸招展,鼓声震天。
开业第一天,火锅优惠大赠送,每桌赠送两盘羊肉。
锃亮的黄铜鸳鸯火锅是特别定制的,锅腹里面填着燃烧的木炭。
这东西还真是新鲜玩意儿。
当然,更新鲜的,还有那火红的红油。
您要是不吃火锅也不要紧,还有麻辣鱼片、麻辣肉片、干煸排骨、辣子鸡、回锅肉、酸辣白菜、酸辣土豆丝等等蜀州菜任你点。自然,几乎所有的菜都是加了辣椒的。
刚开始,好奇的食客们纷纷慕名而来,但却有不少人接受不了这火辣辣的感觉,咧着嘴出去了。
不过,更多的人一下子就被这火辣辣的感觉给俘虏了。渐渐的,回头客开始多了起来,名声就响亮起来了。每日里顾客盈门,熙熙攘攘,把个姚采澜高兴的不得了。
水草看着账本,也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连旁边伺候的二妮也跟着一脸的喜气。小莲却不动声色。
按说她俩在这院子里呆了也有近一个月了,再过几天就该决定谁去谁留了。
这一个月里,姚采澜以为她俩肯定得有一番明争暗斗,可是,让她意外的是,没有,两个人甚至处的还不错。
没有争抢,没有算计。
二妮性子活泼一些,小莲则是个沉稳的。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心里很知道厉害,都是柳嬷嬷一手费心调教出来的得力干将,所以都算是进退有据,举止得体。
姚采澜看了几个丫头一眼,“你们可别高兴的太早了。”
听了这话,二妮反应快,接茬道,“奶奶说的是,别看咱的饭庄生意好,但是,保不齐就有别人眼红,也要弄一个一模一样的来抢生意呢。”
姚采澜一笑,“是啊,同行是冤家嘛。不过,一时半会儿的,倒也不用多虑。”
二妮顿时疑惑了,一旁的小莲却慢慢开了口,“奴婢琢磨着,光这辣椒,他们短时间内也没处弄去。就是费心费力的弄来了一些,量如果供应不上,也成不了大气候。再说了,他们连菜谱都没有呢,短时间内他们也没办法亲去蜀州取经去啊。”
二妮也明白了过来,急忙接口,“据江总管说,蜀州离咱们这里十万八千里呢,山高水长的,听说路特别难走。去了的人回来的就不多。要想好生生的去了,再学了本事,得了辣椒种子,再好生生的回来,那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啊!”一番话说的大家就都笑起来。
跟着姚采澜这一个月,两个丫头辣椒可是吃了不少,很快就爱不释口了。
这些辣椒都是姚采澜从竹通带来的。在竹通,姚采澜老早就专门买了几亩地种辣椒,产量虽然还不算大,但供应个饭庄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来到平阳,万万不会忘记的也是种辣椒的事了。
水草在一旁却不吱声,只抿着嘴笑,把表现的机会都让给了她俩。
等两个人下去备饭,水草才轻声问道,“奶奶可要留下她们中间的谁?”
“你看呢?”姚采澜反问。
水草有点犯难的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这一个月看下来,两个人都不错,起码心正,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害别人。二妮性子爽利泼辣,敢说敢干。小莲沉稳一些,话少,但是心里极有数,是个难得的明白人。更难得是识几个字。但就是像有心事似的,又憋着不说。要我说啊,这俩人还真是各有所长。”
姚采澜想了想,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就都留下吧。以后还有用人的地方。”
至于小莲的沉默,是个人经过逃难的种种艰辛,都轻松不起来了吧。何况她以前家世还不错,是个小富之家,从小衣食无忧的,哪里经历过这个?
丫头的事儿定下来之后,两个人各自欢喜不提,水草不在家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多了,内院的事就逐渐的交到了二妮和小莲的手上。
水草则跟着柳嬷嬷看那些绣娘,又和江庆一起,挑选合适的地界开铺子。回到家的功夫则忙着把自己的私家菜谱教给连嫂子,抽空还要指点二妮打算盘,真真是忙的手脚生风。
幸亏以前在竹通开店时,水草可是目睹了姚采澜和小柳准备开绣庄的全过程,所以上手还算顺利。
比起水草来,姚采澜则闲了很多,趁江清山不在的时候,便偷偷的让王小六套车出去,换了男装,戴了斗笠,披了一件薄披风,去第一春坐坐去。身边还带了小莲和小红。
姚采澜上到三楼的包间里头,摘下了头上的斗笠,一边拈了块点心,一边看着窗下熙熙攘攘的人流,慢慢的舒了一口气。
自己早就想来看看了,但是,江清山那个死脑筋很是固执,非得要自己等着他一起才能来。
天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有空,每天都是很晚才回来。偶尔休沐,也一头扎到兵营去,说是练兵正到了关键的时候。
虽然这食客里边偶尔也能看到三两个女子,不过,却全都是由家里人或是丈夫陪伴而来的。
姚采澜见这酒楼果然很是气派,巍巍的三层小楼,黑漆的立柱,桌椅都擦得油亮亮的。一层是大厅,里面热闹非凡。二楼、三楼都是包间,就清静多了。
包间里的装潢很是雅致,墙上挂着的是一幅幅的蜀绣,四周摆放着郁郁葱葱的植物。
别的姚采澜不敢说内行,绣品倒是知晓的通透。这蜀州的绣法以前章姨娘就教导过她,姚采澜自己并没怎么练习这种绣法,但是,鉴赏一番是毫无问题的。
姚采澜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暗自点头,这林掌柜眼光不错,弄到的蜀绣还算地道。
那个领着进来的小二哥一边利落的沏茶倒水,一边笑容满面的给姚采澜介绍本店的菜品。
那小二见姚采澜摘了斗笠,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是看出来了,之后却很快就又恢复了脸色,更加热情卖力的介绍起来。
姚采澜不禁笑了,这林掌柜果然会调教人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身青衣的林掌柜一推门就进来了,弯腰深深施了一礼,歉意的笑着,“不知奶奶驾到,有失远迎,望乞恕罪啊!”
姚采澜忙一摆手,“林掌柜不要客气,我不过是顺道过来坐坐罢了。”
林复生起身的时候不着痕迹的看了姚采澜一眼,心里却大大的吃了一惊。
这是他第一次见姚采澜,没想到第一次见自家主母,居然是一个如此清秀俊逸的男装女子。
一张脸也说不上多漂亮,但面色白皙,只眼睛生的很有神采,仿佛一望就能望到人的心里似的。
要是着了女装,也许人看着也不算出格的好看,但此时穿着男装,就格外有一种洒脱的气质出来。
林复生暗忖,原来一直没见到人,连话也只听了几句,但是光看这女子的行事就很让人刮目相看了。
他从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把一切事务统统甩给自己这些人,连面也不露,只在紧要之处提点几句,关键时候拍板就完事了。
主家这样的信任,也正是一种考验。反而让林复生好胜心起,跃跃欲试,因为姚采澜敢放权,正好能让自己
嫡女正妻第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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