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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宸宫第1部分阅读

      凤栖宸宫 作者:未知

    凤栖宸宫第1部分阅读

    凤栖宸宫 作者:转身

    简介:

    大婚那一夜,他丰神俊朗,笑意温和,仿若一个儒雅淡泊的翩翩君子。

    但当他拥她入怀的时候,她感受不到一丝暖意。果然,他并没有占有她。

    他当着她的面,亲手割破他的指尖,把血渍染在床褥的白缎上。

    象征她贞洁的艳红,是他的血,而非她的。

    这个男人,习惯了掌控所有事,睿智深沉,不容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

    要在这样的男子眼皮底下玩花样,那一定是自寻死路。

    可是,她已无路可退。

    她和他之间,是帝王和帝后的争锋较量,也是天下大统的明争暗斗。

    ……

    他,是名闻天下的空玄子神医,丰采绝世,朗逸不凡。

    她唤他一声师父,然而情愫早已暗生。他并非不知,却只能当作不知。

    他从来不曾告诉过她,他拯救世人免于病痛,但真正想拯救的人,却是她。

    她背负的天命,是玄机,是不可泄露的秘密。

    而他是一个不幸窥视了天机的人,所以注定要失去一些东西。但为了她,他甘愿无悔。

    她的梦想,是自由翱翔,随心而活。

    他亦一样,想与她携手浪迹天涯,悬壶济世,闲时煮酒弹琴,坐看云卷云舒。

    只是,最终的宿命,无人可预知,只能看天意。

    得之,他幸。不得,他命。

    ……

    第一卷 万里江山一局棋 :第一章:皇后之名

    凤栖宫里一贯寂静,静得半点不似六宫之首的皇后正殿。

    路映夕慵懒地倚在窗柩旁,纤细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拂着窗前的珠帘,带起一阵叮铃悦耳的脆响。这珠帘上串的每一颗都是拇指大的东海珍珠,光泽圆润,贵气逼人。此等奢华,仿佛说明她深受君宠,但事实上,她嫁入皇朝半年,皇帝只在她的寝宫里留宿过一夜。

    路映夕淡淡地扬唇,绝美的容颜漾出夺目的光华。皇朝的帝王,慕容宸睿,比她预料的更加深沉莫测。大婚那一夜,他丰神俊朗,笑意温和,身上不显丝毫凛冽之气,就像是一个儒雅淡泊的翩翩公子。但他拥她入怀的时候,她感受不到一丝暖意。果然,他并没有占有她。他当着她的面,亲手割破他的指尖,把血渍染在床褥的白缎上。

    想到此,路映夕唇畔的笑容不由加深,笑得有几分嘲意。象征她贞洁的艳红,是他的血,而非她的。这个男人,习惯了掌控所有事,睿智深沉,不容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要在这样的男子眼皮底下玩花样,那一定是自寻死路。可是,她已无路可退。

    “公主。”低低的唤声响起,那是她陪嫁的侍女,晴沁。

    路映夕优雅地转过身,笑道:“小沁,我们已不在邬国,你该叫我一声娘娘,以免落人口实。”

    晴沁露出甜甜的笑容,微一欠身:“是,娘娘,奴婢又忘记了,真该罚。”

    路映夕散漫地笑着,忽地敛了神色,目光掠过晴沁,然后收回视线,低了嗓音:“说吧。”

    晴沁轻轻地跪下,声线很浅,但甜美面容已然浮起凌厉之色:“公主,您已浪费了半年时间。”

    “我心里有数。”她低垂了明眸,掩住眼中的憎恶,再抬眼时只剩一片清明无波,“你退下吧。”

    “是,娘娘。”晴沁恭敬应道,站起身退了出去。

    寝居内恢复了原来的安静,路映夕无声地叹息。每当晴沁称呼她为“公主”,就是在提醒她,她并非自由人,她有重大任务在身。而这个任务的第一步,就是争夺君宠。呵,那个慕容宸睿的宠爱,其实她打心底的不想要。

    “禀娘娘,皇贵妃求见。”寝居外,一道清脆的宫女声传来。

    “请她进来。”路映夕扬声回应,清眸微微眯起。在这后宫之中,荣宠最甚的就是这位皇贵妃贺如霜。因她身怀龙嗣,皇帝特赐她无需向皇后及皇太后请安,今日却无端上门来,颇令人深思。

    须臾,一袭粉紫色宫装的柔美女子袅袅而来,曲膝行礼:“皇后娘娘凤安。”

    “妹妹有孕在身,不必多礼,坐。”路映夕微笑着上前,轻拉她的手,一同在榻座上坐下。

    “如霜唐突,扰了皇后姐姐的清净。”贺如霜柔柔一笑,也换了亲切的称谓。

    路映夕但笑不语。宫女奉上热茶,而后侍立在旁,便见贺如霜的神情有了几许为难。

    “都下去吧。”路映夕挥了挥手,心中清明如镜。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果不其然,待到无人时,贺如霜才幽幽开了口:“姐姐,若非事关重大,如霜也不愿意惊动姐姐凤驾。”

    “何事让妹妹烦忧?”路映夕温声问,眼光却不着痕迹地打量她。容颜柔弱,风姿楚楚,娇小婀娜,虽不是绝色,但也另有一番韵味。

    贺如霜的眉眼一黯,氤氲上凄楚之情,低声道:“不怕姐姐笑话,如霜自怀有身孕以来,一直处处小心,对于汤药和饮食更是谨慎,经过贴身侍女试饮之后才会入口。”

    路映夕点了点头:“小心谨慎,是应该的。”在深宫之中,每个人都如履薄冰,因为危险无处不在。不过难得贺如霜说得这样坦白。

    “今早……”贺如霜犹疑了片刻,很轻地道,“早膳里有毒,试吃的那个侍婢死了。”

    路映夕凝视着她,直看入她的眼底:“你一点也不怀疑是本宫下的毒?”她身为皇后却有名无实,而贺如霜的分位仅在她之下,且又怀有皇嗣,照常理来说,贺如霜第一个要怀疑的人就应该是她了,因为她最有动机。

    只听贺如霜叹息着回道:“皇后姐姐一向无争无求,这是整个后宫都知道的事。何况,女人都有直觉,如霜能感觉得出来,姐姐对如霜并无嫉妒之意。”

    路映夕不禁莞尔。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其实是个明白人,说话也颇为坦诚,倒让人讨厌不起来。

    “兹事体大,为何不向皇上禀告?”路映夕收了笑容,正色问道。

    “皇上近来忙于和司徒将军商讨征伐龙朝之事,如霜不想给皇上增添烦扰,而此事终是后宫家事,如霜应该先告知姐姐才合宫规。”贺如霜有条不紊地慢慢解释。

    路映夕站起身,边行边道:“且去你宫中看看。那份膳食可还在?侍女尸首可有人动过?”

    “如霜已宣了太医,此外,没有其它人敢动。”贺如霜跟在她身后,唇角微微一掀,旋即又抿了去。

    路映夕没有回头,唇畔亦浮起似有若无的淡笑。贺如霜此次借题发挥,想要借她之手铲除绊脚石,但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次机会呢?

    第二章:帝心莫测

    路映夕的脚步稍停,微微仰头,望着那在日照下闪光的金漆殿名——白露宫。

    这是皇帝御赐给贺如霜的寝殿。诗经有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位皇贵妃的圣宠之隆,可见一斑。

    路映夕抿唇一笑,悠悠然举步走了进去。

    “皇后娘娘凤安!”殿中的漫地金砖上,低眉垂眼的宫婢太监跪了一地。

    “都起身吧。”路映夕的语气清浅,目光直接落在锦绣屏风后的软榻上。

    身后的贺如霜低声道:“皇后姐姐,徐太医正在验那侍婢的尸首。”

    路映夕颔首,毫不避讳地绕过屏风。长榻上,是一张苍白清秀的脸,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然已气息全无,死寂沉沉。路映夕不由叹息,宫廷之内,人命如草芥。

    “老臣徐晋叩见皇后娘娘。”徐太医恭谨行礼,才道,“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此宫女所中之毒,乃是‘封喉血”。只要食入少许,就会当场毙命。”

    “嗯。”路映夕淡淡应了一声,俯身细看那侍婢的喉间,果然有一点如血般的印记。后宫争斗,花样百出,用毒属于平常事,但大多数人会选用慢性毒,很少人会用绝顶剧毒。

    “皇后姐姐……”贺如霜以纨扇遮面,扭过头去,不忍再看那气绝的尸身。

    路映夕折身走出屏风,立在正殿中央,明眸一扫,睥睨着跪地的宫婢内监们,清冷出声:“贺贵妃的食膳,由何人负责烹饪,食材又由何人带入?”因贺如霜怀有龙嗣,故而她的白露宫中自备小厨房,待遇比照凤栖宫。

    “回、回皇后娘娘,是奴婢负责烹饪……”一个年纪较长的宫女颤声回答,“食材则由小良子从御膳房取得,送来白露宫。”

    “禀皇后娘娘,奴才小良子,所有食材都是经过御膳房的御厨亲验过之后,奴才才领了回宫。”小太监颇为机灵,口齿伶俐地接话。

    路映夕的视线停在那宫女的身上,嗓音低了下去,凭添几分厉色:“你,叫什么名字,入白露宫之前,侍候的是哪个主子?”

    “奴、奴婢芳菲……奴婢以前在韩淑妃的宫中侍候……”那宫女扑通一声跪伏在地,身子隐隐发抖。

    路映夕敛去严厉之色,轻轻一叹,清眸中染上一丝无奈。下毒者是何人,尚是个谜,但贺如霜显然无意查明真相,只想把矛头指向四妃之一的韩淑妃。

    “皇上驾到——”

    忽然,一迭声的尖细喊声,自不远的宫门传来。

    路映夕习惯性地眯了眯眸子,眼角余光瞥见贺如霜面露喜色,小女人的娇美之态尽现。

    “皇上圣安!”满殿的宫女太监又兢兢战战地跪下。

    路映夕盈身一礼,并不言语。通禀皇帝的人,自然就是她。事关人命,且关乎皇嗣,她万不能托大,把自己栽进去。

    皇帝俊脸漠然,抿着薄唇,手一抬,沉声道:“平身。”

    “皇上!”贺如霜凄凄一唤,柔弱上前,美目泛泪,“臣妾,臣妾……”语未竟,已先哽咽。

    路映夕心中暗笑,叹为观止。

    皇帝的脸色稍缓,柔声道:“有朕在,爱妃且放心。”他似此时才看到路映夕一般,转而淡淡道,“皇后劳心了。”

    路映夕温和微笑:“臣妾无能,烦扰皇上了。”

    不料皇帝竟朗声大笑,意味深长道:“邬国长公主岂会是无能之辈,皇后过谦了。”

    路映夕不语,一味平静地浅笑。他防她已不是一天两天了,要取得他的信任,实在太难。父皇啊父皇,您要女儿做的事,堪比登天。

    静默间,只听皇帝铮铮利落道:“此案就交由刑部去查,意图伤害朕之龙嗣者,朕决不轻饶!”

    “皇上圣明。”路映夕温顺附和,眸中的嘲讽一纵即逝。

    皇帝幽蓝至黑的眸子一闪,泛起同样嘲讽的光芒,淡声道:“想起来朕倒是很久没有去皇后的凤栖宫走一走了,不如就由朕送皇后回宫。”

    “皇上……”贺如霜惊诧,怎么也没想到皇帝居然不安慰她这个受惊的人,却要随被冷落多时的皇后一起走。

    “朕晚些再来看爱妃,爱妃好生歇着。”皇帝温言宽慰,语毕,便就摆驾离去。

    路映夕慢吞吞地上了御撵,安静地坐在皇帝身边,一声不吭。

    皇帝慵懒地倚靠着软垫,突然闲闲地出声:“皇后想见朕,派人通报一声便是,何需如此大费周章。”

    路映夕呵呵笑着,不答话。

    皇帝蓦地坐直身子,眸色渐锐,直视着她,一字一顿道:“朕最厌恶,在朕面前耍小聪明的人。”

    路映夕笑得更加愉悦,绝美容颜似明媚阳光般,绚丽耀目,脆生生道:“皇上,其实天下处处都是这样的人。”

    皇帝的俊容一凛,眼神深沉了几分:“玩弄小伎俩的人,最后只会聪明反被聪明误。而真正大智慧的人,才叫朕不得不提防。”

    路映夕无辜地看着他:“依臣妾看,这世上,真正有大智慧的人,除了皇上您,再无他人。”

    皇帝的薄唇慢慢勾起,似笑非笑:“原来,朕的皇后有一张甜如蜜的小嘴。”

    路映夕低低垂眸,状似羞赧。

    因这一低头,她光洁白皙的颈脖露了出来,颈后上有一朵艳丽绯红的芍药,恣意怒放,衬得那如雪的肌肤越发诱人。

    皇帝的幽眸陡然一暗,伸出手,抚上那纤细的颈子。手掌张开,一点点地逐渐握紧。

    路映夕一惊,突地抬头,对上他的眼光,心中刹时大震!

    杀气!

    他竟对她起了杀心?!

    第三章:风云暗起

    “皇上……”路映夕弱弱地唤了声,感觉缠绕在脖间的力道越发重,胸腔里的空气似被抽空,心肺胀痛得几欲崩裂。

    皇帝的黑眸泛起凛冽蓝芒,杀气渐浓,冰寒慑人。

    路映夕低垂着的双手发狠地握紧,指甲掐入掌心,强迫着自己不要挣扎。她必须赌!赌他不会就这样杀了她!

    “为何不反抗?”皇帝的大掌依旧冷酷地桎梏着她,醇厚的嗓音却宛若调情般低柔悦耳。

    路映夕白皙的脸颊涨得通红,似要滴出血来。她的齿根因极度的忍耐而发出“喀喀”声响,体内浑厚的真气本能地涌动翻腾,即将迸发而出!

    不可以!她一定要忍!他休想陷害她意图弑君!

    “呵!”皇帝突然低笑一声,倏地松开手,脸上平静无澜,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未发生。

    “咳咳……”路映夕猛咳了几声,大口呼吸,明亮清眸染上了几缕血丝。

    “朕的皇后,真是可忍人之所不能。”皇帝低沉的笑声不断,仿佛愉悦至极,可幽深如潭的眼底毫无笑意。

    路映夕又咳了会儿,才顺过气来,沙哑地道:“皇上,臣妾不明白。”

    “朕以为,你是明白的。”皇帝直勾勾地盯着她,语气漫不经心,“皇后出自帝王之家,必然听说过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朕希望,今日之后,皇后会牢牢记住这句话。”

    路映夕温驯地点头,低下了眸子,隐去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怒光。他是在告诉她,如果她敢有丝毫异动,他就会杀了她。但是,他未免太小看她路映夕!

    皇帝似满意地扬唇淡笑,悠闲地抬起一手,为她扶正秀发间那支微有倾斜的赤金凤钗。手势无限温柔旖旎。

    路映夕抬眸看他,亦是浅浅而笑,绽出美丽的梨涡。

    两人笑望着,眼神相对,却似有一股隐晦的强大气流相撞,火花飞溅。

    良久,皇帝惋惜般叹息一声,意有所指道:“可惜,可惜皇后并非男子之身。”如果她是男子,便是他一统天下的劲敌。

    “臣妾若是男子,又怎能有荣幸成为皇上的帝后?”路映夕笑得嫣然,自若应对。就算她是女子,也照样有能力灭他于无形!

    皇帝慵懒地睨她一眼,修长的手指掀开御撵的锦帘,淡淡道:“凤栖宫到了,朕想起还有政事待办,就不送皇后进去了。”

    “多谢皇上送臣妾这一程。”路映夕盈盈一礼,优雅地下了御撵,扬长而去。

    回到寝宫,路映夕静坐在镜台前,清冷的明眸微微眯起。脖间的那一圈指痕,红得刺目。可见慕容宸睿下手之时,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

    绯粉的菱唇缓缓弯起,她忽然扬声道:“替本宫宣韩淑妃前来!”

    寝宫外即刻有宫女脆声应道:“是,娘娘!”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一袭水蓝色宫装的女子踏着轻曼脚步进来,不卑不亢地欠身行礼:“皇后娘娘凤安。”

    路映夕站起身,并不说话,直视着她。

    韩清韵神情沉静,毫不回避她的打量,清美出尘的脸上甚至带着一点傲气。

    路映夕细看她,心有赞叹。其实韩淑妃比贺贵妃更加容色出众,她身上那水蓝色宫裙,仅是普通绸布,长长裙摆刚刚遮住足踝,脚下一双同色的绣鞋,鞋面上以白色丝绒勾有一缕飞云。没有累赘的华丽装饰,却自成一格,风姿不凡。

    “韩淑妃,相信你也已经知道白露宫那边出了事吧。”路映夕开门见山道,并不打算和她寒暄。

    “略有耳闻。”韩清韵淡淡回道,清瘦的身子防备般挺得笔直。

    “那你可知道,如今最大嫌疑的人,就是你。”路映夕云淡风轻地直指重点。

    “皇后明鉴,清韵决不曾做过!”韩清韵的脸色骤冷,隐约有点怒气。

    路映夕心中轻叹,这般骄傲的人儿,在深宫后苑是要吃亏的。

    见她不出声,韩清韵也抿起红唇,神色愈发冷傲倔强。

    “本宫相信你。”路映夕轻淡地道。

    韩清韵似是一怔,举眸望着她。

    “这件事,本宫会为你做主。”路映夕微微一笑,“不过,你的倔脾气,有时候可要收一收,不然惹恼皇上,本宫也帮不了你。”

    韩清韵愣了愣,半晌,稍软了面色,曲膝一礼,道:“清韵谢过皇后娘娘。”

    “客气的话本宫就不说了,你且下去吧,无需太过担忧。”路映夕敛了笑,眉宇间泛起一丝倦意。

    “不扰皇后歇息,清韵告退。”韩清韵再次揖礼,旋身退了出去。

    路映夕重新坐回镜台前,揉了揉眉心,口中低叹一声。她自幼便看遍后宫的险恶丑陋,最不愿意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但事与愿违,她注定逃不开如此的宿命。

    兀自冥思许久,直到身后一道刻意压低的嗓音响起。

    “公主。”是晴沁。

    “说。”她没有回头,意兴阑珊。

    “公主,贺贵妃所怀的皇嗣,不可留。”晴沁低低地道。

    “嗯。”她淡漠地应了声,眉尖却忍不住蹙起。

    “还有一件事,奴婢收到消息,空玄子神医进宫了,受邀为贺贵妃安胎。”

    路映夕的脸色倏然一僵,突地站起来!衣袖不经意地扫过镜台上的珠钗,玎珰地散落一地。可是她却毫无所觉,怔仲失神。

    “他”来了?!

    恍惚间,她竟不自知的红了眼眶。心底那被硬生生埋葬的思念,一瞬间似泉涌般汩汩冒出来。

    因为太浓烈,她觉得自己似要被湮没,无法喘息,心痛难挡。

    第四章:彼此试探

    晴沁无声地退了出去。

    路映夕怔怔伫立着,清美绝伦的面容有些幽凄迷蒙。

    取起梳妆台上的一柄精小手镜,她背过身,拨撩开颈后的乌黑青丝。

    手镜里,映照出身后的那面大铜镜,铜镜中,纤细洁白的颈上有一朵鲜艳欲滴的芍药,美丽而栩栩如生。

    她轻轻叹息。那是“他”为她种下的“灵机”,抑制着她与生俱来的心疾,减少发作时的痛苦。

    除了异于常人的聪颖天赋,她这一身的本事,全是他所授。内功心法,剑法轻功,医学毒术,奇门兵法,皆是上乘非凡。他是一个天下罕见的纵世奇才。只是,他性情淡泊,悲天悯人,只医病救人,不理世事。

    其实,她很想很想,与他携手浪迹天涯,悬壶济世。闲来无事时,煮酒弹琴,一起坐看云卷云舒。

    这个愿望,今生大抵是无望了。她生于帝王之家,注定只能活在权力斗争的旋涡里,无法抽身,不得自由。

    放下手镜,她换上素净的月牙白衣裙,举步走出了寝宫。

    “娘娘,可要准备凤撵?”寝居门外,两个宫女恭敬地问。

    “不必了,本宫只是想去御花园走一走。”路映夕淡淡而笑,曼步前行。封喉血的毒性奇特,其中有一味药是珍贵的羊||乳|花。整个皇宫之中,只有御花园里才有种植。她既答应了韩淑妃,自然要费点心思查案。

    偌大的御花园,格局巧妙雅致,亭台依水而筑,路径以彩色卵石铺砌,园内佳木葱茏,百花争妍。

    路映夕神情悠闲,慢慢步行观赏,走到一处花圃时才停住了脚步。羊||乳|花长得并不特别起眼,花冠||乳|白,内面深紫,其种子有翅,含皂苷,可供药用。

    她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花朵,随即就收了回来,转头对身后的宫女道:“小南,去问问,是何人打理这处花圃。”

    “是,娘娘。”名唤小南的宫婢样貌清秀,神色十分内敛,一看便知是久居内廷之人。

    小南离开片刻,很快就带了一个小宫女前来。

    “奴婢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凤安!”那小宫女诚惶诚恐地跪下行礼,低着头不敢抬起。

    “抬起头来。”路映夕温声道。

    “是,娘娘!”那小宫女面带惊惶地微仰起小脸,水灵的眼睛如鹿般惹人怜爱。

    路映夕心中一突,不由震惊。竟有人长得与她如此相似?!五官极为肖似,但更年轻,神情更单纯无邪。

    那小宫女显然也感到震撼,愣愣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你叫什么名字?”路映夕定了定心神,若无其事地问道。

    “回娘娘,奴婢名叫栖蝶。”那小宫女犹在出神,眼也不眨地看着路映夕。

    “芳龄几何?”路映夕伸手扶她起来。

    栖蝶受宠若惊地站起,忙回道:“奴婢十六。”

    “这处花圃是你在料理?”路映夕绽唇微笑,如冰雪凛冽的清眸却隐约掠过暗芒。她似乎已经一脚踏进了某人设的局里,只不知那人到底有何目的。

    栖蝶不察路映夕心中所思,怯怯一笑,道:“禀娘娘,奴婢七岁进宫,一直随兰姑姑学习园植,在御花园当值已有九年。”

    路映夕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兰姑姑是一个关键人物。

    明眸流转,心里已有想法,路映夕温和地问:“栖蝶,你可愿意到凤栖宫来,侍候本宫?”后宫各人的最终目标,不就是争得君宠吗?既然人家有心安排,那么她便就顺水推舟。

    栖蝶睁大黑白分明的眼睛,不敢置信地嗫嚅道:“奴婢、奴婢可以吗?”

    “本宫说可以,便就可以。”路映夕扬唇浅笑,修长的身形傲然如松柏。

    “奴婢多谢皇后娘娘隆恩!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娘娘!”栖蝶雀跃地跪下谢恩。她一直在御花园当值,但却从未见过皇上,如今可入凤栖宫,将来必能亲近君侧!宫中女子,不论分位品级高低,谁不想得皇上的一眼青睐呢?何况,她竟与皇后娘娘长得这般相似……

    “小南,你先带栖蝶回宫,本宫想在这里多留一会儿。”路映夕唇畔的笑意不减,心中了然。少女怀春,无可厚非。

    “是,娘娘。”小南温谨地应声,表情平和,欠了身,便带着栖蝶离去。

    路映夕微眯眸子,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眸光清冽。沉静的小南,锋芒内敛,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人物。她本是皇帝寝殿的近身侍婢,也就是说,她是皇帝安插在凤栖宫的眼线。

    如此也好,省却她不少力气。今日遇见栖蝶之事,想来皇帝很快就会收到消息。他越防她,就越会怀疑她有阴谋诡计。

    想到此,路映夕弯了弯粉唇,颊上露出小小的梨涡,笑得很是狡黠。不急,总有一天栖蝶会派上用场。

    是夜,宫灯盏盏,亮起橘黄的光辉。

    凤栖宫的寝居里,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高悬一角,照得满室明如白昼。

    路映夕懒洋洋地倚在软榻上,随意地翻着手中的书卷。一袭滑顺丝缎裁成的寝裙,贴合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长长的漆黑乌发垂散在胸前,添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之美。

    榻旁,栖蝶安静侍立。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路映夕放下书卷,唇角微扬。差不多时候了,该来了。

    没有听到太监的高声通禀,一身明黄|色锦袍的挺拔男子直接走了进来。

    “皇上圣安。”路映夕慢悠悠地起身,曲膝一礼,“皇上今夜怎会过来?”

    皇帝不作声,长眉斜挑,俊容上浮起些微嘲讽,目光瞥向一旁的栖蝶。

    栖蝶被他一看,惊得跪下,讷讷道:“奴婢叩请皇上圣安!”

    皇帝扬手,冷淡道:“退下。”

    “是,皇上!”栖蝶依言退了出去,略显稚嫩的清美脸上满是掩不住的失望。

    路映夕感到无限惋惜,明眸眨了眨。

    “皇后实在有心。”皇帝淡淡地睨着她。

    “谢皇上赞赏。”路映夕无辜地举眸回望他。

    “你知道朕在夸你什么?”皇帝的脸色深沉莫测,喜怒难辨。

    “臣妾不知,不过只要是出自皇上口中的赞美,臣妾都深感欢喜。”路映夕盈盈微笑,答得滴水不漏。

    “朕的皇后似乎很想把朕推给别的女人?”皇帝优美的薄唇缓缓勾起,划出一个迷人的弧度。

    “雨露均沾,是后宫之福。”路映夕迎上他暗藏锐芒的眼,柔声回道。

    “皇后此言,似是埋怨朕没有经常留宿凤栖宫?”皇帝的眼神幽深,墨色眸子中蒙着一层惑人的蓝紫光泽。

    “臣妾绝无此意。”路映夕轻轻摇头,软了嗓音,“臣妾只是不懂,为何皇上始终不愿意……”她赧然垂眸,话未说完,但意思已清晰。纵使她不愿,但她还是必须拥有一个皇嗣,这是她的任务,无可逃避。

    皇帝轻笑出声,声线却冰冷:“你终于忍不住说出口了。”他不碰她,就是不想将来继位的太子是她所生。

    路映夕暗自咬牙,心中悲愤。他以为她想说这些?他以为她想要他碰触?她心底比他更不愿意!

    饶是如此,她还是微微抬起头,凝视着他,低低地说:“皇上,今夜可要留下?”

    本以为他定会断然拒绝,没想到他竟一口答应:“好,今夜朕留下!”

    路映夕一怔,愣望着他,无言以对。

    第五章:勉强自己

    皇帝唇边勾着优雅淡笑,负手而立,一双幽洌的蓝黑色眼瞳闪着耀眼的摄人光芒。

    路映夕心中大震。他真的要留宿凤栖宫?!

    “皇后似乎在质疑朕的话?”皇帝斜挑长眉,睥睨着她。

    “臣妾不敢。”路映夕柔顺地回道,低眉敛眸,可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他终于决定要了她?虽明知此事无可避免,但她还是感到无比恐慌!

    “口不对心。”皇帝的语气散漫,话里却隐含芒刺,“皇后的心,不知遗落在何处。朕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你并不希望朕留下。”

    路映夕暗暗深吸口气,举眸,微笑道:“臣妾垂着眼,皇上都可看见臣妾的心?”

    “一瞬时间,也已足够看清。”皇帝向她跨近一步,修长手指似调情般抬起她的下巴,“朕的皇后有一双明若星辰的眼睛,可惜并非清澈见底,朕要细细留心,才可探知其中蕴含何奥秘。”

    他的手指缓缓地摩挲着她的肌肤,路映夕忍耐着没有抗拒,黛眉却本能地蹙起。

    “朕的碰触,让皇后觉得难以忍受?”皇帝口中低柔地问着,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菱唇,然后冷冷收回手。

    “臣妾只是觉得紧张。”她抿唇,用力一咬牙,忽然张开手臂抱住了他。

    皇帝沉稳站立,不动如山,任由她僵硬地拥抱着他。

    “皇上,让臣妾为您更衣……”路映夕轻声道,心中感到羞愤,但手下越发温柔,慢慢地褪去他的外袍。

    锦袍还未脱下,冷不防的,皇帝一把握住她的柔荑,目光幽深凉寒,直视着她,锐利得似要探入她的内心。

    路映夕微仰着小脸,迎上他的眼,不闪不避,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凛然。

    皇帝淡淡扬起薄唇,笑道:“皇后此状,倒像是要赴刑场。”

    “臣妾只是紧张。”路映夕重复方才的那句话。她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她确实觉得犹如赴死。

    “看来皇后紧张得厉害。”皇帝笑意盎然,眸底却是讳莫如深。

    路映夕轻咬下唇,狠了狠心,旋过身去,抽落腰间的丝带蝴蝶结,衣裙滑下香肩,散落在地。

    光裸的美背,白皙胜雪,衬着漆黑长发,愈加显得肤如凝脂,极之诱人。

    皇帝的黑蓝眸子蓦地一暗,闪过复杂的情绪波动。

    “皇上……”路映夕的嗓音有些颤抖,没有转过身面对他,背脊挺得异常笔直,却仍掩饰不了那细微的战栗。

    皇帝抬手,抚上她的长发,蜿蜒而下。

    路映夕浑身轻颤,咬紧了牙根,竭力克制着一掌拍开他的念头。

    皇帝似对她顺滑乌黑的长发爱不释手,轻柔抚摸着,低吟道:“淡扫蛾眉朝画师,同心华髻结青丝。”

    路映夕无心听,只觉得万分煎熬。他像是在故意折磨她,是想看她能够忍耐到何时吗?心中不禁开始天人交战,若她现在反悔,他会否龙颜大怒,借机降罪于她?

    内心正挣扎着,身后那贴近的男子气息突然散了去。路映夕不由诧异,惊疑忐忑地扭过头看去,对上一双深邃惑人的眼眸。

    “气候尚凉,皇后小心染了风寒。”皇帝不紧不慢地开口,拾起地上的衣裙披在她肩上,幽蓝墨眸一片明朗磊落,但又仿佛闪着柔情的微光,令人迷惘。

    路映夕定了定神,穿好衣裙,盈盈转过身,绽露甜美笑容:“臣妾多谢皇上关怀。”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而不碰她,她都由衷松了口气。她本以为只要一咬牙就能忍过去,但现在她才发现,这件事很难很难。如若不爱他,又如何能够心甘情愿把身体给他?

    此时,寝居外,一道恭谨的太监声忽然传来——

    “皇上,奴才有要事禀告。”

    皇帝看了路映夕一眼,神色平淡,扬声道:“何事?说。”

    “禀皇上,白露宫方才进了刺客,贺贵妃受惊,疑似动了胎气。”

    皇帝脸色骤沉,疾步走出寝居。

    路映夕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却隐约听到外面皇帝与太监的对话声,心头猛然抽紧!

    “他”串通刺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六章:皇室血脉

    白露宫,灯火通明,辉煌亮堂,却寂静得令人不安。

    前殿外,一排带刀侍卫凛凛站立,神色皆是肃穆冷峻。殿中的金砖地上,跪着一个身穿浅灰色素袍的俊逸男子。他虽双膝跪地,但却不显半分卑微,眉目温雅清俊,神情平和而悠远,眸光清浅而煦暖。殿门外一阵微风吹来,掠过他的素袍,便见衣袂飞扬,似要随风而去。

    路映夕隔着几步距离凝望着他,绝色夺目的丽容在此时失了光华,明眸之中一片郁悒黯然。

    “映夕。”那男子开口唤道,一双墨眸幽深如古井,波澜不惊,淡定从容。

    “师父。”路映夕低低应声,走近前去。

    “半年未见,你可好?”男子唇角微扬,露出淡淡笑容。

    “好。”路映夕亦浅浅微笑,向他伸出手,欲要扶他起身。

    他却纹丝不动,温声道:“贺贵妃动了胎气,确是我的错。”

    路映夕无奈,收回手。皇帝尚在内殿寝居,这里她做不了主。早前白露宫进了刺客,当时师父正为贺贵妃施针安胎,却因这意外而一针错位。其实以师父出神入化的医术,即使略有差池,也必定依然能保贺贵妃腹中胎儿无恙,但她却不肯再接受师父的诊治。疑心之重,令人感慨。而那名黑衣刺客行动失败,被师父当场制服,然却立即咬破口中毒囊,自尽身亡,死无对证。

    大抵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皇帝终于大步走出来,俊容冷冽,眸色深沉。

    “南宫渊。”皇帝的嗓音寒洌,直呼那男子的名讳,不再称他为空玄子神医。

    “敢问皇上,贺贵妃的情况如何?”南宫渊举目直视着皇帝,不卑不亢。

    皇帝的语气越发冷厉:“朕的孩子,未能保住。”

    路映夕在旁听得心中一震,南宫渊却只是悲悯地叹息一声,似早已预料到。

    “刺杀之事,朕会细查。”皇帝深不见底的眸中闪过锐芒,冷声道,“南宫渊失手误医,其罪确凿。来人!将他打入天牢,交由刑部发落!”

    路映夕大惊,急道:“皇上——”

    但还不待她求情,皇帝已冷冷睨她一眼,截断她的话:“皇后有何意见?”

    见他神情阴鸷,路映夕抿住菱唇,沉默下来。现在她若冲动行事,不仅救不了师父,更会惹怒皇帝,无益于事。

    这时殿外的侍卫已经鱼贯进入,架住了南宫渊。

    “映夕,不必为我担心。”南宫渊面色平静,任由侍卫们押着离去。

    路映夕望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素手发狠地攥紧。以师父的绝世武功,倘若要反抗,又有谁能擒得住他?可他偏却生有一副慈悲心肠,不愿杀生,不愿伤人。贺贵妃的事,他定是感到愧疚自责。

    皇帝走到她身旁,半眯起眸子,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皇上?”路映夕心中暗惊,轻微抽了抽手,他却猛地加重力道,握得她手背生生发疼。

    “皇后似乎极为关心南宫渊?”皇帝不松手,仿若漫不经心地问。

    “臣妾为人徒弟,自然忧心师父的安危。”路映夕恭顺地回道。她一定会想办法救师父,即使必须不择手段!

    “皇后与南宫渊如此师徒情深,真让朕羡慕。”皇帝的大手又收紧一分,面上漠然无温。

    路映夕吃痛,倒吸一口凉气。她甚至听到自己的指节被他钳得“喀喀”异响。慕容宸睿,你未免欺人太甚!

    “朕在和你说话,为何默不作声?”皇帝像是一点都不知她的痛楚,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

    路映夕强忍心头翻涌的怒火,暗暗丹田一沉,灌注真气于手心,抵抗着他毫不留情的施力。

    皇帝的薄唇慢慢勾起,笑意却未达眸底,手下愈加用力,竟也已驱动内力!

    静默无声中,两股同样强劲的真气猛然相撞,激烈拉锯,互不相让。刹那间,偌大的殿堂骤寒,充斥着森森的肃杀之气!

    但片刻之后,皇帝便渐敛了内劲,一点一点地收回来。

    路映夕心底不禁松了口气,也慢慢撤回真气。现在并不是可以撕破脸的时候,虽然她很想痛痛快快地和他打上一场。

    “原来朕的皇后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皇帝放开她的手,淡淡道,“如此绝顶的武功,世间罕有,想来皇后的师父更是高深非凡了。”

    路映夕陡然一颤,倏地抬眸望他。他的心思竟然这般深沉!故意逼她动用内劲,不只要探她的底,更是要探师父的实力!枉她自负天资聪颖,可看穿人心,却这样轻易中了他的诡计!

    “师父性情宽厚温和,更以治病救人为终生志愿,今次意外害得贺贵妃痛失胎儿,师父定是深感愧疚。”她定下心神,唏嘘轻叹,复又柔声劝慰道,“皇上和贺贵妃都是福泽绵厚之人,来日必定会再孕育龙嗣。”

    “福泽绵厚?”皇帝却是冷哼,脸色冰寒,“继下毒事件之后,又出现了刺客行凶,依朕看,有人根本见不得朕的皇室血脉延绵。”

    路映夕不语,低垂眼帘,掩去清冽如雪的眸光。没想到他也已猜到,近日这些事并非后宫妃嫔争风吃醋勾心斗角而造成。父皇终是按捺不住了,不等她有所动作,已先铲除了可能成为皇朝未来太子的胎儿。只有父皇才会想到利用师父来害怀孕的贺贵妃。只是可怜了那无辜孩子,初初成形,便就夭折。

    “若让朕查出幕后凶手……”皇帝眸中泛起幽蓝的锋芒,犹如万年寒冰,冷冽刺骨。

    “天网恢恢,皇上定能查出真凶,将其缉拿归案。”路映夕无视他那危险的目光,沉静地附和道。

    皇帝深深地看她一眼,似审视探究,又似威胁警告。

    路映夕下意识地感到背脊发凉。她不能够坐以待毙了,她必须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

    “皇上,之前‘封喉血’的下毒案,臣妾已略知端倪。”她镇定地回视他,轻声开口道。

    “哦?”皇帝眉宇间的阴鸷不减,神情冷酷。

    “此处不便详谈,请皇上移驾凤栖宫可好?”她微微一笑,自信笃定。

    “皇后该不会以为此时此刻朕还有心情享受温香软玉?”皇帝嘲?br /gt;

    凤栖宸宫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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