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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在红楼第7部分阅读

      夫妻俩在红楼 作者:未知

    夫妻俩在红楼第7部分阅读

    人家的子弟玩得也算好,但他心里明白,要真有事了,这些人,绝对都是靠不上的。

    但贾赦一升官,这情况登时来了个天与地的转换。

    他被贾赦指派着招呼军中各有头有脸前途无限的大将官员,在他们面前混了个熟脸,也结交了几个风头正健的年轻武将,京中有头脸的人家也下了帖子请他赴宴……他不仅仅只出现在了风花雪月的场合,也开始被人邀请着去些大家公子集会的地方,说说朝中的现状,各地方的情况,大家的将来,各要进取的方向……短短几个月,贾琏觉得自己的见识都不同了,看什么,都是带着笑的。

    这多亏了他父亲。想到这里,贾琏不禁很为当初自己埋怨贾赦一大把年纪了还往军营里凑,暗自腹诽的事感到抱歉,对贾赦再没了以前的不敬,开始真心的敬重起他来。

    贾琏外面过的春风得意,家里也不差。妻子王熙凤,出身王家,身份尊贵不必说,往日碍于岳父位高权重,自家父亲却终日荒唐,贾琏未免就对王熙凤多有顾及。家里人常说王熙凤把他克的死死的,说他一个大男人不如王熙凤,连他奶嬷嬷都对王熙凤比对他恭敬,贾琏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极为不满的。说穿了,哪个男人愿意被人说惧内不如个女人的?只是王熙凤有个好娘家,老太太宠着,夫妻一吵架,长辈还不都向着王熙凤?他不好发作就是了。到底,谁让自家不如人呢。只是心里,总有根刺在。

    可贾赦一升官,就大不一样了。贾琏只觉得自己腰也挺起来,信心也回来了。王熙凤你娘家不错,可我敬爱也不赖。我父亲官职虽然没你爹高,可还多了个爵位呢。而且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到时候怎么样,还不一定。你王熙凤嫁进我贾家也这么多年了,只为我生了个女儿,还有什么资格这么嚣张跋扈对我指手画脚的?虽然没有对王熙凤摆脸色,到底不如以往伏低做小地讨好了。

    这些日子,他每日出去跟人应酬,谨遵着贾赦给他的名单,该交好的交好,该冷淡的冷淡,又是惯会说话的,贾赦私下给的钱也够,出手大方,倒很快和那些有能耐的打好了关系。虽不至于说至交,总算是混了个熟脸。心情一好,回家看什么也顺眼,因此虽然对王熙凤没了以往的矛盾,夫妻的感情却也还好。

    总是一起长大的,又是少年夫妻,怎么可能对王熙凤一点不关心?回到家还没进门呢,就听见里面王熙凤幽幽地叹息什么难了,贾琏心头疑惑,掀开门帘进门,笑问道:“这什么难了啊?”

    平儿就站在王熙凤身边,看见他,忙过来帮他解了斗篷:“爷回来了。”

    王熙凤也给他倒了杯热茶:“外面冷,喝口热茶缓缓。”

    妻子小妾都这么关心他,贾琏心里很是受用,外面也是真冷,那茶滚滚烫的,喝完了从胃里到头顶,一下全暖了,当即精神大振,抱怨和王熙凤说着:“这鬼天气,出门一趟,再暖的斗篷都还觉得冷。”

    王熙凤听着心疼:“知道冷你还天天出去?”一边叫平儿赶紧去准备洗脚水,“泡泡脚,就舒服些了。”

    贾琏嫌椅子凉,干脆脱了鞋上炕:“你懂什么,老爷叫我好好结交些朋友,我总不能不做吧?再说了,你不知道我现在交的都是什么人?不说别人,就是工部的陈之举,尚书陈家那个,我要不赶紧乘着上次见面的热乎再好好结交结交,过了几天,谁还记得你?朋友这种东西,都是要往来的密切了,才能成的。我再嫁猫着舒服是舒服了,可以后怎么办?真跟那些个没出息的一样靠着家里吃喝一辈子啊?就像老爷说的,多个朋友多条路,我现在结交的,都是京里有名的青年才俊世家子弟,以后有我的好处呢。”

    王熙凤白他一眼:“我就只说了一句,到惹来你这么多话。”还要说什么,正好下人端了洗脚水过来,忙住了口,让贾琏赶紧泡泡脚,去去寒。等泡完了,才叫退了下人,自己也上了炕:“每天看着你早出晚归,喝的醉醺醺的,我心里不好受,说那么多,也是关心你。”

    贾琏领情,拉了她的手,和颜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不过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连这点苦都受不住。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王熙凤当然也是希望看到贾琏出息的,劝了几句,见他坚持,也不恼,嘱咐了他在外面少吃酒多注意也就罢了,想到贾琏说的那些朋友,倒是心中一动:“这些日子你一直忙,我也没时间问,你现在交往的那些朋友,真就那么厉害?”

    说起这个,贾琏也是得意:“这是当然!就凭老爷现在的影响力,我告诉你,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兵部上下有头脸的人家子弟,有出息的年轻一辈,我多少都能说得上话。”想到件事,脸上登时带出了笑,“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户部那个讨人厌的吴涪陵吗?仗着自己父亲是户部侍郎,自己在户部领了个小差事就敢对我眼睛朝天的那个?前两天我遇到他了,和户部尚书李德方的儿子李永刚在一起喝酒,我就跑过去打招呼,李永刚对他那是冷冷淡淡,对我怎么样你知道嘛?称兄道弟的。你都没看见吴涪陵那狗东西难看的脸色,哈,想起来我就心情大好。”

    “还有这码事?”王熙凤听说贾琏在外面这么得意,也是出乎意料,喜道,“那个李大人的儿子,对你就这么客气?”

    贾琏看眼她:“你当咱们家还是以前啊?老爷如今待得可是禁军,那是皇帝亲卫,再加上咱家的爵位,谁还敢不给咱们面子?李德方虽位居户部侍郎,也是要给咱们家一些面子的。”说着又叹了口气,“如今我才知道,哪怕是空有着头衔,那也是不够的,手里有实权,那才是真本事。”

    王熙凤有些不以为然,三品官算什么,这京城里一品二品的还少了?总是爵位重要呢。不过见贾琏在兴头上,也没去反驳,想到自己在外面包揽的诉讼官司,倒觉得这也是好事,以后自家的名头亮出去,更有威力,还怕什么事解决不了?

    贾琏说了一会自己在外面的风光,心情正好,休息了一会儿,精神头又回来了,猛不丁回想起了进门前王熙凤在叹气,忙问道:“差点都忘了,回来时你似乎不怎么高兴,是有什么事吗?”

    说起这个,王熙凤心里就有刺,给平儿使了个眼色,让她多看着点,才对贾琏没好气的道:“有什么事?好事、大喜事!”

    “喜事?”贾琏困惑的念了一遍,猛然一喜,“你有喜了?”

    王熙凤呸了一声:“那也得你有那个福气。不是我,你太太,太太有喜了。”瞧贾琏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懵了,王熙凤又加了一句,“恭喜二爷,又要多个弟弟了。”口气不阴不阳的,满带着不高兴。

    贾琏还没反应过来。邢夫人有喜了?怎么会?她嫁进来都多久了,二十一年了吧,这么多年都没动静,现在居然怀孕了?“不可能,别是诊错了吧?”贾琏直觉地反应,一想又不对,这种事岂能玩笑,肯定是确认了,才敢拿出来说的,一时又笑道,“要真这样,也算是喜事了。老爷一定很高兴。”

    王熙凤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心思高兴,瞬间拉下了脸:“高兴,老爷怎么不高兴?大夫才说了有喜,老爷都高兴的要蹦起来了。满府里的叫人去报喜,对着太太,那真是连拿个针都生怕太太累着了。现在还在外面赠衣施药派米给孩子积福呢。”

    她口气实在不怎么好,贾琏听着皱眉,也板起了脸,不悦道:“你这是做什么,家里添丁是好事,你这么阴阳怪气的,给谁甩脸子呢?”

    他还对她发脾气?他以为她不高兴都是为谁啊?王熙凤只觉得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来,指着贾琏就是一通骂:“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太太有了自己孩子,还能对你好?她能不想着自己儿子,为自己儿子打算?老爷老来得子,现在眼见得又要步步高升了,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这时候有了孩子,能不捧着宠着?这以后府里还有你的位子吗?”

    贾琏很是不以为然,挥挥手,责怪她多心:“那孩子就算生下来,等他长大,还得多久?说句不好听的,老爷也不知道能不能等这个孩子长大的,到时候这孩子还不得指望我这个哥哥?你就操那么多心了。”

    王熙凤真恨不得打开他脑子看看他都想得什么,这么严重的事,他也能这样轻描淡写的?“我看你才是糊涂了!老来子,谁不喜欢?这些年老爷对太太怎么样你是知道的,后院里那些姨娘通房,这些年连见都没见过老爷,通通都变了摆设。这要是太太生出儿子,你能保证老爷还会向着你,不为这个老来子考虑?你就那么自信,你在老爷心里的分量,能超过这孩子?”

    说到这个,贾琏微微皱起了眉头,确实,这些年,他对贾赦都是面上的恭敬,实际上,也是看不起的,贾赦人老成精,未必看不出来,以前他是他唯一的儿子,也不怕贾赦会对他怎么样,可要真再来个儿子……“就算是儿子,我也是长子,就算老爷偏心,也得看老太太答不答应!”即使有些顾虑,可贾琏还是认为王熙凤危言耸听了,“现在还不知道谁男是女呢,你就少说点。”

    王熙凤更不满了:“你说的轻巧,老太太?老太太还有几年?今年一年,大病虽然没有,可小病何时断过?每天都是吃着丸药的。你能指望老太太几年?等老太太一去,老爷当家做主了,要对你不好,你能怎么办?”

    贾琏不耐烦了:“你说完了没有?偏心小儿子偏心小儿子,你就那么希望我不受待见啊?太太有孩子了,老爷会偏心,哼,你说这么多,是想怎么样?难道还想我使手段把那孩子弄没了不成?王熙凤我告诉你,那也是我弟弟妹妹,我不可能会那么做!我也不信,老爷有了小儿子,就能忘了我。怎么说,我也是他亲骨肉。你少在这里给我挑拨离间的!”英俊的脸上怒气勃发,恍若她再说一句就要动手的模样,这一刻,贾琏气势,彻底把王熙凤骇住了,盯紧了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贾琏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看了眼王熙凤,跳下炕穿鞋。

    王熙凤咬咬唇,碍着面子,没说话。平儿看着不像,忙赶上去拦着:“这么晚了,二爷这是要去哪儿?”

    贾琏冷哼一声:“书房!”扔下两个字,头也不回的走了。王熙凤身子一直,张口要骂,人贾琏却早已走远了,一下子又泄了气,委屈地坐在床上,难过极了。平儿叹口气,走到王熙凤身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说人心笑定赌约

    时间就像流水,永远无声无息的在向前奔走,人们只有再回头的时候才会发现,原来,已经这么久过去了。

    自发现怀了孕,邢夫人就被人拘束在了小小的屋子里,每天只允许出去走走散散步,远了不行,多了不行,吃穿更是被严格要求了,所有对孩子不好的东西,一律消灭,不准进口……日子过得跟坐牢似地,邢夫人对此很不满,却也没有办法,贾母派人盯着呢,而且贾赦也每次苦口婆心的劝说她,最后她只好乖乖听话。

    这种日子一过就是几个月,等到肚子都显怀了,邢夫人才突然意识到,原来这浑浑噩噩的日子,她竟然也过了四个月了!

    还真快啊~~

    这些日子里,迎春黛玉等人常过来陪她,在她面前学者看账本,陪她说说话。

    本来就是聪明绝顶的女孩,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一些简单的账目往来都能清楚的掌握了。要不是年纪小,见识有限,怕还能再进一步呢。不过话说回来,名门大家的小姐,会看帐管家也就差不多了,也不会真叫她们去外面当掌柜挣钱。

    邢夫人为了磨练几人,特意选的新买的没有多整理的几个小铺面,就在京里,门面都不大,拿出来也不会惹人注目,给几个姑娘练练手,正好。

    而迎春等人也不负她的期望,看帐管理铺子的几个月,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有了深刻的体会:“这个李管事,我们也没缺他短他,每月银钱也算多了,偏他还人心不足,硬是要把手□铺子里去,竟然还在这账面上做手脚。要不是我们仔细,还真被他骗了去。”探春说起这店铺里的事是神采飞扬,对那个胆敢贪污的李管事更是咬牙切齿,当然,这里面也有几分是故意做出来为邢夫人抱不平的。探春素来机敏,她很清楚,管家看帐这种事,是多难得一个机会。这次她能有机会学,其实多亏了邢夫人大方。这要不是邢夫人愿意给她一个机会,就她一个庶女,没有王夫人发话,她一辈子也别想有这样的机会。可是女人出嫁,总是要学一些管家的事的,否则,到底是要叫人看轻。探春不管自己是不是沾的迎春的光,她只知道,既然邢夫人能给她机会,她就要好好抓牢。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句话她比谁都清楚。李管事是邢夫人铺子的人,却不安分贪墨了银钱,自己骂他,等于也是为邢夫人不平,邢夫人听着,自然是高兴的。

    果然,邢夫人笑道:“早就知道你们几个是绝顶聪明的,学什么都快,现在看,我真是半点没说错,果然聪慧,这才多久,就已经能看帐查账了,很不错。”探春低头笑了,有些自得、也有些黯然。要是她是邢夫人的女儿,又何须这么处处巴结?看邢夫人对迎春的好,这要是亲生女儿,还不更放在手心里捧着?总归是她命不好……

    邢夫人没注意她的神情,只变了颜色,道:“说起这人心,你们几个姑娘常在深闺,怕是不知道。人心易变,管他看着再忠厚老实,那心里是怎么样,可是半点都说不准的。要不老话怎么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呢?”红楼鼎鼎有名的贾雨村就是一个,看着也是人模人样的,其实一肚子坏水,刻薄无情。“李管事以前做事也是很精明很本分的,在你们没查出里面的问题的时候,我也以为他是忠心耿耿,又有谁知道他居然也会变?”苦笑一声,“竟是利益熏心,贪污起来了。这事多着呢,你们现在才学管家看帐,以后经的事多了,这种事就没有少的。”

    迎春看她黯然伤神的样子,忙劝道:“太太快宽宽心吧,您现在身子重,可不能多费神。这要早知道会惹得您不快,我们就不为这些小事打搅您了。”被几个嬷嬷教养了一段时间,又有邢夫人看重,现在满府里谁也不敢小瞧了迎春,她的气度也慢慢显露出来。只是到底时间尚短,对着邢夫人这些长辈,说话做事总还带着一些怯懦,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叫人感叹。又不能一下改掉这习惯,少不得将来慢慢改变了。

    不过就算只是这几句,邢夫人听着也很开心了,要知道这情况搁以前,迎春怕是半句话都不会说。怎么现在也比以前有进步了,好事不是?“我也就是顺嘴骂几句,没真放心上。他贪污的银钱也不多,没什么损失。虽然不喜欢李管事这行径,我也明白这种事是难免的,没真往心里去。你放心就是。比起那些欺上瞒下利用者主家的名头去害人的,这真不算什么。”摸了摸隆起的肚子,“我还要为我的小宝宝好好养着呢,哪有闲心去关心那些个琐事。”

    迎春这方笑了,看了邢夫人的肚子:“太太说的是,弟弟才是最重要的。”一直呆在邢夫人身边,看着她肚子慢慢大起来,还曾经亲手贴着邢夫人的肚子,感受着腹中孩子的胎动,迎春对这个没出世的弟弟妹妹,很有一番感情,即使还没真正出生,却处处为这孩子着想。

    “这还没出生呢,你就知道是弟弟?”邢夫人笑看了她一眼,说笑着。她倒是不在乎孩子是男是女,可这年代,大环境就是重男轻女,女孩子过得总是艰难。要真能生个儿子,邢夫人也是很期盼的。

    “常听人说酸儿辣女,太太这些日子那么喜欢吃酸,可不是弟弟?”说起孩子,探春也插口道指着一边王善保家的,“大家可都是这么说的呢。”

    邢夫人心情好,有心逗她:“大家说的就做的准了?要不,我们赌一赌,这要是个儿子,我新得了一个羊脂玉的簪子,就送你,这要不是……”

    还没说完呢,探春就急急忙忙追问道:“我赌了!”倒是干脆利落地很。

    邢夫人和迎春等人都被她都得直笑:“我还没说完赌约呢,你就允了?就不怕我刁难你吗?”

    探春摆摆手:“我可是肯定了这就是个弟弟,怎么会输?倒是太太,您到时候可别舍不得,不肯把簪子送我才好呢。”明媚的脸上笑容灿烂,浓眉一往上一挑,真是说不出的可爱。邢夫人虽然对她有些心结,此刻看了,也是喜欢不已。

    “好,那我们就赌了。不就是一支簪子,有什么舍不得的?给你就给你。你要输了,我也不要你什么,给我绣个荷包就是。不过花样子由我挑。”本来就是玩笑,邢夫人也不为难她,荷包这种小东西,探春也是做惯了的,根本不值当什么。大家说出来,也就是乐乐,谁也不会当真。至于簪子,邢夫人还真不缺这些,平日送给女孩子的东西,也不见得就比这簪子轻了。

    黛玉拿帕子掩了嘴直笑:“既这样,我也凑个趣,做个见证人,可不能让谁赖了去。”眉眼间带着调皮,颇有几分做了坏事的小女孩的模样,到符合了她的年纪。

    邢夫人想来就认为黛玉心思太重了,看她这么放松,也很开心:“行,就让你做个见证!大家可要记住了,到时候要多个妹妹,我可问探丫头拿荷包的。”众人都是一阵笑。

    探春毫不服输:“要是多了个弟弟,大太太可也别忘了我的簪子!”惹得众人笑得更欢了。

    气氛正好,绿菊匆匆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几分怒气,站在一边直看了邢夫人,欲言又止的模样。黛玉三春都是机敏的人,见状赶紧就告辞了,邢夫人也不留,只叫她们回去好好用心功课,回头再来玩。

    等她们一走,绿菊就迫不及待道:“太太,大事不好了……”

    感恩德丫头报信

    邢夫人正和黛玉三春等人说这话,没成想绿菊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虽然没说什么,但看那脸色,就知道发生什么紧要的事了,黛玉三春都是乖觉的,当即就主动告辞,邢夫人也不挽留,只说下次再来玩。等她们的身影一消失在院内,绿菊忙急道:“太太,不好了。”

    邢夫人拧着眉:“什么事让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几个姑娘都在看呢,回头还不定怎么猜度呢。”一边却使了眼神给王善保家的,让她打发了那些小丫头们出去,“你也先别慌,喘口气,慢慢把事情都给我说一遍。”

    绿菊方才也是一时情急才失了态,这会儿被邢夫人一说,忙压下了着急,缓了缓气,正好王善保家的打发完人进来了,绿菊才慢慢把事情起因经过全说了出来。

    绿菊不是贾家的家生子,而是邢夫人从娘家带回来的,不过邢夫人刚嫁入贾家时,绿菊当时年纪小,还不是大丫头,而只是一个粗使的小丫头。于是当时她就被安排去了贾家众小丫头一起住的地方,和里面不少的丫头都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后来邢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纷纷大了,被指派出去嫁了人,绿菊就被提了上来当了她身边的大丫头,当初的小丫头们,也各自有了去处,虽然再没有她的运气能成为主子身边的大丫头,可也有不少进了贾母王夫人宝玉等处做了二三等得丫头,尽管这样,当初的情谊却是一直保留了下来。绿菊为人和善,向来不喜欢和人争些什么,人缘很好。这些年邢夫人手头有了钱,连带着绿菊也宽裕不少,有些也是买回来的丫头,因为品级不高,存的钱不多,有时候难免问她借些银子,绿菊也都很慷慨,因此有好些人都对她心怀感激。

    这次的事,就是在贾母院子里当三等丫头的芬儿来告诉她的。芬儿是被卖进来的,家里原本就不宽裕,上面一个姐姐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三弟妹,再加上还有奶奶这个老人,家里负担很重,她姐姐也是被卖掉的。虽然这些年有芬儿存了钱给家里寄过去,减轻了些负担,可随着哥哥娶亲,家里的钱就有些不够用。三年前,她奶奶去世,恰好那年年景又不好,一家人就靠着芬儿存的那点银子艰难度日,家里的钱就有些不够,甚至买块薄木棺材也困难。还是绿菊借的钱,才让她奶奶安然入土,为了这件事,芬儿对绿菊,一直很感激。

    原来,芬儿虽然是三等丫头,可贾母院子里,为鸳鸯一人独大,鸳鸯深得贾母信任,也不怕下面人争,很乐意给她们机会露脸,各司其职下,芬儿也不少见到贾母。前几日她当差的时候,隐隐听见贾母跟鸳鸯说起了邢夫人,想到绿菊,芬儿就对这件事上了心。几次小心探听下来,她才知道,原来贾母眼看着贾赦越来越出息,可却跟她越来越离心,反而和邢夫人亲密不已,心里就担心贾赦以后会被邢夫人前者鼻子走,甚至对她不孝,所以有心在外面挑选些美貌女子塞给贾赦,一来让邢夫人堵心,吃醋,最好是在贾赦面前撒泼,从此让贾赦远了她,二来也是讨好贾赦,让他念着这份情。

    芬儿是知道绿菊对邢夫人的忠心的,一听这事,马上找了个机会来告诉绿菊这件事,绿菊也被吓到了。贾赦可是出了名的贪花好色之人,也不知道曾有过多少女人,至今大房的偏院,还住着不少姨娘通房丫头呢,虽然贾赦现在变了很多,出征回来后和邢夫人好得蜜里调油似地,可现在太太怀了孕,根本不能同房,万一贾赦真被贾母派来的人勾去了魂,那邢夫人可怎么办?绿菊是邢夫人的陪嫁,自然是一心向着邢夫人的,听到这消息那还得了,这才急匆匆的回来报告邢夫人,也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老太太真的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呢,太太现在还有四个月的身孕呢。”绿菊话音方落,王善保家的就忍不住跳了起来,气道,“以前太太吃了多少苦,老太太又不是不知道,现在难得太太和老爷越来越好了,老太太又来插一手,难道是希望老爷又沉迷进女色里吗?太过分了!”

    自邢夫人嫁入贾家,因为一直不受贾赦喜爱,甚至连贾母对她都没什么情谊,邢夫人过得很艰难,连带着,王善保家的这个邢夫人的陪房,在府里也没有多少脸面,老太太身边赖尚荣家的王善保家的自知比不上,可连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都比不上,王善保家的心里就不舒服了。以前是迫于无奈,只能看着周瑞家的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现在好不容易贾赦对邢夫人上心了,她在府里越来越有脸面,怎么能叫贾母给毁了呢?要是到时候贾赦看到美人,又犯了贪花好色的老毛病,那太太……不是王善保家的小看了自家太太,而是现在邢夫人怀着孕,根本不能和贾赦通房,男人啊,几个能忍耐得住寂寞的,王善保家的根本不认为贾赦能抵抗得住诱惑。为了邢夫人,也为了自己,这一刻,王善保家的可是把贾母很到骨子里了。你说你老太太,不好好享福,为什么一定要弄出点事来呢?!当然,这话她还没胆子说出来,只好用着愤懑的神色,向邢夫人表达着自己对贾母的不满。

    王善保家的都这样了,邢夫人心底的不快就可想而知了。贾母这种做法,摆明是要让贾赦对她离心,一点都不顾念她是她名正言顺的儿媳妇,根本是半点都没有为她着想。这要是原主,心胸小点,只怕都能被贾母气死……邢夫人猛地打个激灵,贾母,不是真的想要气死她吧,要知道原主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的,怀着孕的当口,贾母赐下美貌如花的女人给贾赦,原主还能憋住这口气,不大闹一番才怪呢。这怀孕的人,最忌讳生气激动,到时候,指不定还会怎么样呢……

    邢夫人以最大的恶意揣度贾母的心思,越想就越气愤,贾母的心,未免也太毒了吧,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也是她的孙辈啊,就算她讨厌她,看在孩子的面上,为她多想想怎么了?邢夫人可不认为贾母真的是为贾赦着想,这年代,虽然有婆婆担心儿媳妇怀孕的时候,儿子会耐不住寂寞,可贾母绝对不是,这么多年,她对贾赦可都是淡淡的,压根不见有什么关心。偏这个时候突然当起慈母来了,邢夫人怎么想,都觉得这根本是冲着利益来的。

    “早知道老太太不喜欢我,却怎么也没想到,她就那么看不得我好!”几乎是咬着牙的,邢夫人恨道,想了想,她问翠漪,“芬儿有没有说老太太打算送谁过来?是在府里挑的家生子呢,还是外面买进来的?”这么多年,邢夫人对内宅的事也知道一点,家生子虽然说卖身契捏在主子手里,可也得分什么情况。要是那人是媳妇的陪嫁,卖身契捏在媳妇手里还好说,最怕的,就是婆婆赏下来的男方府里的家生子,这种人,卖身契是到不了媳妇手里的,因为是长辈所赐,还格外有体面,轻易正房媳妇也不好发作,而且这种人父母亲眷全在府里,人脉消息之宽广神通,绝对是正房太太的噩梦。反而是那些外面买来的,一般多为破落户,即使是良妾,轻易不好发卖,可在府里半点根基也无,对付起来倒是方便……这倒不是说真要对付那些女人,她对贾赦还是有点信心的,邢夫人这一问,主要是想知道,贾母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是外面买的,就说她还对她有几分的宽容,要是家生子……

    绿菊有些为难的看看邢夫人,又看看王善保家的,半天不敢出话,邢夫人见状,脸上一冷,闭上了眼睛。倒是王善保家的,被急得半死,忙问道:“你支支吾吾的干什么,太太问你话呢,还不快说!”

    绿菊被逼得没办法,只好低着头,小声道:“具体的芬儿也没说,可、可听说……”她觑眼看不出喜怒的邢夫人,终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芬儿说,老太太找了二太太,让她帮着一起挑府里有哪些丫头是模样好有规矩的……”说到最后的时候,绿菊的声音小得几乎都听不见了,显见的,她也是知道里面的道道的。

    王善保家的觉得不对:“二太太是二房的人,,老太太这怎么想的,怎么还叫她来问话?二太太背后还不定怎么想呢。这不是把我们太太的脸往地上踩吗?”她看了邢夫人还要再说,被绿菊急忙给拉住了,使了个眼色,王善保家的这方如大梦初醒,看着邢夫人难看的脸色,半句话不敢多说了。

    邢夫人虽然早有准备,可真听了绿菊的话,却还是忍不住地为贾母的心狠惊了一下,难怪人能一路走到现在老太君的位置呢,这份狠毒,可不是万中无一的?!等再听说里面还插着王夫人,脸色不由得更加难看了起来。这可真没把她这个大媳妇放在心上了,在二房面前,半点也不掩饰她对她的不重视呢。就不知道,这是单纯的不喜欢她这个人呢,还是因为不喜欢大儿子偏心造成的。冷哼了一声,邢夫人脸上是绿菊王善保家的从来没见过的冷酷和淡漠:“老太太的决定我是做不了主了,只是最后到底鹿死谁手,那还不一定呢!”

    绿菊和王善保家的交换个视线,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担心,偏却说不句安慰的话来。贾母这做法,对邢夫人,真的是太过分了……

    难得清闲又遇事

    贾赦是在两天后回来的。好不容易休沐,他是一踏进荣国府的大门就直奔着邢夫人处来了,那心急火燎的着急模样,看得等在门口的小厮是目瞪口呆,好半天都不敢确认这一路狂奔目不斜视地好像后面有毒蛇猛兽追着似地人就是府里的大老爷,等他回过神,哪还看得见贾赦的身影,猛不丁想起被吩咐的事儿,他拍了自己一个嘴巴,忙一边叫一边追了上去,可贾赦却根本没听见,直往前冲,他又是训练过的,平日在府里跑跑腿其他时间就安逸地不得了的小厮哪追得上,一会儿,贾赦就进了内院去了。小厮站在内外院交界处,急得是直跳脚,直骂自己蠢,居然在紧要当口发呆,这下好了,连话都没跟大老爷说上一句,这下,老太太吩咐的让大老爷去见她的事可怎么办啊?

    不说这小厮后面是怎么又求又拜地请了一个婆子帮着去传话,只说贾赦一路疾走,终于到了院门口,才停下了脚步,稍稍整理了衣服,平缓下呼吸,才带着笑走进门去。一进去,就有眼尖的丫头惊呼起来:“大老爷回来了。”一边赶紧地撩起帘子等着贾赦进屋,贾赦本来还想给邢夫人一个惊喜,这下全完了。可那丫头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要责怪她,贾赦又是在不忍心,只好摸摸鼻子认了,迈步进了屋子。

    邢夫人和贾赦原本都是南方人,猛不丁这就到了北方生活,冬天天寒地冻的,贾赦一大男人还好,邢夫人就受不住了,这天气一凉,她就让人把地龙烧了起来,还点了几盆碳放着,自己就窝在炕上,弄得整个屋子,跟春天似地暖和。贾赦在外面还不觉得,到了屋里,才觉得手脚都是冰凉冰凉的,再看邢夫人坐在炕上,怀揣着一个暖炉,慢慢吃着蜜枣,好不逍遥的模样,忍不住就笑道:“你这日子,可真是逍遥如神仙了。可怜我啊,在外面跑得整个人都快成冰块了。”

    邢夫人斜了他一眼,笑骂道:“你当我傻子啊?外面;冷是冷点,可禁军营什么地方,还能亏了你?更别说你好歹也是有品阶的,再苦,能苦到你?外面冷点,你多活动活动就是了,还冰块呢~”说是这样说,手上却是指使着人赶紧去上姜茶,“这东西驱寒,也不算很难喝,你就灌一碗,滚滚烫的下去,别说冰块了,就是冰雕,也能融了!”

    贾赦脱了斗篷,接过姜茶一口就喝干了,别说,夏天不觉得,冬天喝这玩意,只觉得浑身滚滚烫的,什么寒气一下都跑了,再没比这个更好的了。“舒服!”手脚的寒意全消,贾赦干脆脱了鞋子,也爬上了炕,跟邢夫人对面坐了,学者她的样子,抓了颗蜜枣就往嘴里塞,边含糊不清的问道,“前段时间你不还喜欢吃酸啊,怎么现在又改起吃着东西了。”甜腻腻的,一点也不好吃。

    “这些天也不怎么喜欢吃酸的了,蜜枣可是好东西,吃点也没什么。”邢夫人随口回答了,转而问起他在军营里的事,“军营里真的很辛苦啊?这么冷的天,你都得一直在外面?真是的,这军队也太没人性了吧,也不知道给队员放放假什么的。”

    贾赦被逗得直笑:“刚才说军营亏不了我的是谁啊,这么一会儿,就又改口了?”被邢夫人狠狠瞪了一眼,他才行笑着解释道,“其实没你说的那么夸张,虽然要再外面训练,可就跟你说的,那种高强度的训练,哪里还可能会觉得冷?没出汗就不错了。我又不是那些小兵,三品官呢,在营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苦不了我。”说着,涎着脸凑近了邢夫人,轻声道,“就是看不见你,想的慌~”

    邢夫人的脸刷的就红了,有些心虚地看看屋里装死人的丫头婆子,眼刀子直往贾赦身上戳。反正不痛不痒,贾赦根本没往心里去,反而是被邢夫人这有趣的反应弄得嘴都咧到耳后根去了,看得邢夫人更是羞恼万分,只觉得贾赦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讨人厌过,屋里这么多人,居然也敢这么油嘴滑舌的。可架不住脸上一片烧红,邢夫人赶紧岔开了话题,说起了她这两天一直想着的事:“少说那些有的没有的,家里的麻烦事我还等着你帮着出出主意呢。”

    贾赦看她的样子不像是作假,也收了笑意,沉着脸等着邢夫人说话。邢夫人没立刻就说话,而是先让一干闲杂人等都退了下去,又叫了绿菊秀梅在门外守着,这才把绿菊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贾赦,末了,不无郁闷道:“我们的日子好不容易好过点了,这老太太偏又要来插一脚。啧啧,你说她到底是多不喜欢这大儿子大媳妇啊?”

    贾赦嘲讽道:“光看红楼里贾代善死了,却是没袭爵的小儿子住了正房就能看出贾母有多偏心了,这要不是我们穿了过来,到最后,大房什么局面,你也是知道的,贾赦被流放,邢夫人也对王夫人低了头……”顿了一会儿,贾赦想不通的摇摇头,“要说人偏心也正常,可怎么就能偏成这样呢?贾母再喜欢小儿子,这大儿子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吧,可她怎么就光看着小儿子好,让人住正房让二媳妇主持中馈,把二房的宝玉当成心尖子,怎么就半点也不为大儿子着想呢?!”

    人心这东西,谁说的准啊?邢夫人叹口气,也是无语:“可不就是,偏心的老人见得多了,可就没见过这么偏心的老太太!”

    两个人齐齐感叹一下,都为原主捏了把同情的泪水。贾赦可不希望邢夫人不要为了这件事影响了安胎,当即就让她放心道:“这事我会看着办的,老太太那里,我有分寸。”

    邢夫人知道这件事由贾赦出面是最合适不过的,自己也乐得清闲,忙喜滋滋地点头答应了。贾赦瞧她这小人得意的模样,心里就好笑,反正屋里没人,拉着她又闹了好一会儿,屋外传来了秀梅的声音,说是老太太让贾赦过去。

    两夫妻对视一眼,脸上全是惊讶,这老太太,未免也太心急了吧?熟不知,人本来还早早派了小厮在门口,打算贾赦一进门就把他劫走呢。至于说贾母为什么这么着急,那还得要从贾赦从军中回来以后的表现说起。

    一开始,荒唐的大儿子突然出息了,荣国府的名头再次响起来,贾母心里是很开心的,自贾代善死后,自家可很久没这么热闹了,尤其是听见一个个跑来巴结拉拢的人满嘴的好话,贾母这心里,可真如大伏天吃了冰一样痛快舒畅。对贾赦,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可时间一长,问题就出现了。

    贾政、心里不痛快了。知子莫若母,贾母很清楚自己这个小儿子的性格。温吞刻板,把那些酸文人的秉性学了个透彻。又因为从小就会读书,规矩礼仪比贾赦还好,很受贾代善的喜爱,自己又疼着,即使面上不显,他的心气,其实也是很高的。这些年,他一直在员外郎的职位上坐着,不得升迁,心里其实很不高兴,不过因为前面有个贾赦摆在那里作对比,他才好受了些。可现在,自己以为没用的大哥,突然一飞冲天了,以前一个个认为自己比大哥强的人都跑去巴结了哥哥,把自己甩到了一边,贾政这心里能高兴就怪了。

    大部分父母都偏爱小的,贾母也不例外,自小,就对贾政关心爱护比贾赦多。再加上贾赦因为是长子,从小就被接到了贾母的婆婆那里教养,贾母对他的感情,就没有自己一手教养大的贾政来得深。这会儿看贾政不高兴了,贾母开始因为贾赦升官的兴奋劲儿,登时也就消了。在王夫人几次暗示了贾政最近心情越来越差,不出门会客了,和清客的聚会也减少了,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也不知道一个人在做些什么以后,贾母的心、彻底就偏了。

    咱们家又不是吃喝不起,你一三十好几的人了,好好地,还去参什么军,现在倒好,弄得家无宁日的。贾母心里责怪贾赦,可面上却不敢露出半点。到底贾赦才是袭爵的,现在又出息了,她这做母亲的不但不引以为豪,反而说三道四,说出去,那荣国府的名声也毁了。再者,贾母虽然偏心小儿子,可也喜爱富贵,荣国?br /gt;

    夫妻俩在红楼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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