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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在红楼第21部分阅读

      夫妻俩在红楼 作者:未知

    夫妻俩在红楼第21部分阅读

    不识抬举,在众人面子被落了面子的元春,接下来好久都没有好脸色,哪怕贾母说起往日元春在家时的趣事,她也只是微微勾了嘴角,不见半点松快。贾母王夫人心底只把邢夫人埋怨个了半死,不过碍着场合不好直说,当即便联合一起,把邢夫人挤兑到了一边,再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当然,邢夫人也乐得清静。

    元春心情不好,这可不是好事,贾母寻思了一下,状似无意地说道:“娘娘从小就能诗会画,极是伶俐,这点啊,我现在身边几个丫头都比不上,也就宝玉,跟娘娘同胞而出,还有几分相像。娘娘可知,方才园中那些匾额对联,可都出自他手呢。”

    元春当年在家时,是曾亲自教导过宝玉的,他又是她如今唯一的同胞兄弟,岂有不疼的,贾母这一说,她当即精神一振,来了兴致:“方才我听太监说起时还有些不信,倒不曾想真是他做的,如此,却是真长进了。”环顾了左右,怪道,“怎么不见宝玉?”一边忙叫人去传,再细一看,也不见薛姨妈和宝钗,忙问了,“不是说薛家的姨妈和表妹在家中住着,怎么都没看见?”元春可是知道自家母亲的心思,她有心聘宝钗给宝玉,这次修园子又拿了薛家不少银钱,几次在她面前说项,没道理今天这样的场合,却不让这母女出来啊。

    王夫人当即就有些哀怨的看着贾母:“外眷无职,未敢擅入。”

    元春见此,哪还有不明白的,王夫人早前就说过,贾母有意让林姑妈的女儿黛玉嫁给宝玉,向来惯着两个玉儿一起,同吃同住,来往亲近,根本不同意宝钗和宝玉一起,此次黛玉不在,她又如何肯让宝钗出来露脸。可到底薛家为修园子出了力,自己在公众打点所用银两也有出自薛家,自己却不好不给薛姨妈脸面的。想通这点,元春忙叫人去请薛姨妈宝钗:“都是亲戚,何必讲究这些?!”

    等及薛姨妈宝钗进来仔细一看,只见宝钗面若银盘,肤若凝脂,端庄贤淑,果然如母亲口中所说是难得地美人,方才自己以为已是很好的三春,在她面前,竟都有些相形见绌,不由得元春点了点头,就这相貌,倒是配得上她弟弟。

    王夫人当即喜上眉梢,亲自为元春介绍了薛姨妈宝钗,薛姨妈等要行国礼,被元春拦住了:“骨肉亲戚,不必如此。”又问薛姨妈近况:“身子可好?住在府里可还习惯?”

    薛姨妈只道:“蒙娘娘惦记,民妇一切都好,有老太太太太照应,没什么不习惯的。”

    “姨妈和太太是亲姐妹,这都是当得,要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开口,千万别客气。”又夸宝钗,“确实出类拔萃。”更是亲切问她赌了什么书平日喜欢做什么。宝钗又是个知礼懂事的,一番交谈下来,也确实叫元春刮目相看,倒是相谈甚欢。

    王夫人和薛姨妈看到这情景,不由都是笑了。可这边的贾母,却好险没气晕了去。她不是不喜欢宝钗,毕竟宝钗确当得端庄二字,要单从一个女孩儿来说,很是招人喜爱,可要把她嫁给宝玉,贾母却是怎么都不肯的。不说她只是出身商家,嫁给宝玉,只会让人嘲笑宝玉好好公爵公子自甘堕落娶个商户人家,更对宝玉前途半点益处也无,只说宝钗那个兄长薛蟠,吃喝嫖赌无所不会,莽撞无知,手上还有人命,根本就是个潜在的威胁,不知道哪天就会惹出弥天大祸来。有这么个姻亲在,宝玉以后还有安生日子过吗?王夫人打的什么主意,贾母还不清楚,不就是看着薛蟠没用,寻思着可以接着宝钗的手得到薛家的万贯家财嘛,可她也不想想,薛姨妈虽只有这一儿一女,平日里也器重宝钗多余薛蟠,可儿子女儿到底是不一样的,真事到临头了,薛姨妈必是弃宝钗保薛蟠的,就是宝钗,为了自己娘家,在薛蟠大难临头之时,就不会去帮忙?就不会借贾家的势?无知妇人,都掉进钱眼里了,居然拿自己儿子的未来去博那虚无缥缈的万贯银钱!贾母真恨不得狠狠打王夫人一拐杖,宝玉如今有做贵妃的姐姐在,要再娶了黛玉,有林如海帮衬,未来前程不更好?林家就黛玉一个,等林如海一去,林家家产未必就少了。她怎么点不透,一根筋吊死在了宝钗身上了呢?!

    眼瞧着元春被宝钗说得心情大好,竟是忘了开始和邢夫人不快,渐渐显露出真心的笑容来,贾母终于坐不住了,笑着插了进来:“这些年宝丫头在咱家,我仔细瞧着啊,真真是个可人疼的,除了娘娘啊,咱们家几个丫头倒都逊了一筹,女红针线,诗书词画,无一不精无一不会呢。”

    “哦?”元春听王夫人说,贾母并不满意宝钗,此刻听她夸奖宝钗,倒是吃了一惊,面上只不显露,笑道,“薛表妹竟如此多才多艺,真是难得呢。”

    “可不是说。”贾母看起来倒是很真心地在为宝钗说话,“聪明慧黠又体贴人意,要说这满府里最得我心意的,除了那能说会道的凤辣子,也就是她了。”薛姨妈和王夫人对视一眼,都摸不清贾母的意图,宝钗低头羞涩一笑,手里却是攥紧了帕子,一颗心高高提了起来,同时怀疑,贾母,这是要做什么?没让她们等太久,就听贾母又笑道:“如此可人疼的丫头,将来,也不知道哪家的公子能配得上?!”

    当即,王夫人薛姨妈的脸全黑了,更可怜宝钗,俏脸上刷白一片,全不见半点血色。贾母却是好整以暇,还笑呵呵看着宝钗对元春道:“你瞧这丫头,都羞得不说话了。也是,这婚姻之事啊,向来是父母之命的。不过好歹是亲戚,娘娘要看到合适的,可得帮着撮合撮合,薛家到底是皇商呢,这京里大家公子不说,青年才俊可是不少,定有与宝丫头‘匹配’的!”

    宝钗身子一颤,头埋得更低了。薛姨妈只看得心头一阵阵发紧,要不是眼前这场合由不得她闹腾,她都要好好问一问王夫人,明明是她信誓旦旦许了宝钗给宝玉的,不然她也不会拿出那许多银子给王夫人修园子,凭什么现在贾母这么作践她女儿?!

    王夫人也是尴尬,贾母这么说宝钗,不是摆明了说她不满意宝钗,当着元春薛姨妈宝钗的面这么下她们的脸,还说什么匹配不匹配,这、这叫她回头可怎么跟薛姨妈交代啊。

    元春这下算是知道自己祖母反对宝钗当宝玉媳妇的决心有多大了,竟然在这当口都不给面子,元春一时也冷下了开始的意动,犹豫了起来。母亲向来夸赞宝钗,自己看在薛家的钱财的份上也就不说什么了,可祖母如此反对,想必那林家表妹也是好的,那林如海不日又要回京任职,自己此刻还没见过黛玉就定下了黛玉,不是一次得罪了祖母和林家?罢罢罢,宝玉还小呢,这事,还是以后再看吧,注意打定,手一松,就放开了宝钗,“薛表妹如此出色,自是当配最好的了~”没反对,却也没同意,打个哈哈,就把这事岔了过去。薛姨妈宝钗这方舒了口气,之薛姨妈看着王夫人的眼神,却是不大好。王夫人也是有苦难言,扫了几眼贾母,只在心里骂着老不死罢了。

    恰此时,有太监来报说贾政来了,元春如蒙大赦,赶紧叫人进来,太监在她前面摆了帘子,父女俩就隔着帘子说话。深宫内院,无诏男子不得入内,元春与王夫人还有内命妇进宫请安每月进内省视时还可得见,可贾政,却是真真自进宫后再没见过,元春开始还只开心贾政来能帮她从王夫人和贾母之间的矛盾中解脱出来,可说不到两句,父女之情涌上心头,登时就把这份庆幸扔到了脑后,垂泪不止。贾政也是情难自禁,多迂腐的一人,也在帘外哽咽道:“愿我君万寿千秋,乃天下苍生之同幸也.贵妃切勿以政夫妇残年为念,懑愤金怀,更祈自加珍爱.惟业业兢兢,勤慎恭肃以侍上,庶不负上体贴眷爱如此之隆恩也。”

    元春听着更是泪水涟涟,嘱咐着:“只以国事为重,暇时保养,切勿记念。”却是叨念来翻过去,一连说了好几遍。贾母和王夫人见此,再多的心思也扔到了一边,陪着哭了一通。最后还是又提到了宝玉,元春才暂时放开了对贾政的思念,让宝玉进来好生看了一番。因着宝玉年纪小,又是胞弟,元春倒是带着他在身边坐了许久,想拉拢被邢夫人拒绝,跟宝钗多说了几句结果又被扯进了贾母和王夫人的争斗中,这,大概也就元春今晚上最开心的事了……

    第七十五章

    省亲结束了,荣国府上下或多或少都松了口气,卸下了紧绷许久的心,开始慢悠悠的处理起省亲后的整理事宜来。

    元春省亲归来,让荣国府上下都见识了什么是皇家的风范,知道了元春如今身份地位,二房再度的在荣国府内竖起了威仪,可王夫人心里并不满意。那晚邢夫人对元春的拒绝和贾母对宝钗的不屑,就像一根刺横在她心里,让她每每一想起,就心痛难当。自己这些日子处处忍让邢夫人,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贾赦支持点元春吗?没想到大房却这么不识相,根本不接这茬,甚至元春亲自说了,也断然拒绝,半点面子不给,丝毫不顾忌血脉亲情!既然这样,那我以后也不用跟你们客气了,咱们就走着瞧!还有贾母,根本不管自己的心意,一心否决宝钗,好啊,那我们就瞧瞧,我这个宝玉的生母,到底斗不斗得过你这个老不死!

    不说这边王夫人因为元宵晚上的几个插曲恨得咬牙切齿,这边贾母和邢夫人贾赦却都是满意地不得了,贾母就不消说了,狠狠打了王夫人的脸,告诉了荣国府众人,自己才是府里权利的最高点,贾赦和邢夫人却是意外之喜,不由得他们不惊喜非常。

    “开始本来只是单纯的不想和元春扯在一起,免得将来弄出什么事来,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的符合了皇帝的心意,歪打正着。”邢夫人摇摇头,笑得眉不见眼的。

    贾赦心情也很好:“早上皇帝莫名其妙地召了我去,夸赞我做事精干,一片赤诚,对上忠诚,说了一大通,还让我以后接着保持。弄得我莫名其妙的,要不是后面说起一心为公,心思纯正,我都想不起元春省亲的事来。这弯子,拐得可够大的。”

    “皇帝嘛,说话总不好太直白。而且现在几位妃子一起出宫省亲,咱们再省亲宴上落了娘娘面子,皇帝却夸赞了我们,这要明说了传开去,那不是说明他其实对后妃跟外面结交不满?另外那几家外戚收到消息,岂不是坏了皇帝的计划,皇帝自然是要拐着弯的来说话了。”只要自己家没事,这么点小事,邢夫人是绝对不会计较的,只要跟他们无关,管皇帝说话拐几个弯子!

    “话虽然是这么说。”贾赦苦笑一声,“可这不也说明,皇帝对元春,其实并不那么喜欢。指不定跟我们猜测的一样脸元春的晋位都是实力手段的。你也不是没看见现在贾政王夫人那边是多得意的,就是贾珍这些贾氏族人,这段时间尾巴都翘起来了,没少在外面惹事。皇帝又不是真的跟表面上一样对元春,对贾家高看一眼,以后惹出事来,贾家,可就是大祸临头啊。”

    说起这个,邢夫人也是担心:“皇帝这是在可以地纵容着,等所有人无法无天,犯下大错来,再一次收拾,彻底拔除。郑伯的手段,皇帝用得可真妙,利益当前,谁会去深究背后。只怕现在,王夫人贾政这些人还在得意皇帝的皇恩浩荡呢。”

    “就贾政那样,怕还得每天三支香地供着皇帝传下来的几道旨意呢!”贾赦也郁闷地附和道,夫妻两双双对望,都是长长一声叹息。

    泄气过了,仔细一想,贾赦总算又振作了起来:“总算贾氏一族里面,除了荣宁二府,其他的都没什么大出息,就是惹出祸来,也不会是什么大事,宁国府虽然与我们同姓贾,到底是分了家,贾珍又是族长,到时候犯了事,也轮不到我们荣国府去当垫背的。我们要操心的,也就是咱们府里这一亩三分地的事了。现在皇帝对我印象不错,我又循规蹈矩的,以后二房那里出事了,也轮不到我身上。”

    “是啊,前段时间,我已经叫人把王熙凤在外面惹出来的烂摊子收拾了一下,那些放贷的款子都收了,借条也烧了,又给了些银子让他们闭嘴,等过个两三年的,就算到时事情又被翻了出来,也没证据了。”邢夫人想起来就很憋得慌,“王熙凤自己惹出一堆的麻烦,害我死了一堆的脑细胞,还天天到我面前来献殷勤,她哪来这么厚的脸皮。”

    贾赦见她说得好笑,忍不住道:“你又没直接告诉她所有的事,她哪知道那么许多,只怕现在,还在想着要讨好你,以后好跟着去找贾琏呢。”

    邢夫人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幸灾乐祸的模样,随手从桌上抓了快糕点狠狠地就塞进了他嘴里:“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你被马蚤扰,你说得倒轻松!”

    “这有什么难的。”难得清闲,贾赦干脆也翘起来二郎腿陪着邢夫人说笑,三两下嚼了点心咽进肚里,贾赦颇有些看不惯邢夫人那不知道该拿王熙凤怎么办的模样,“你干干脆脆把王熙凤送到贾琏身边去不就结了?眼不见心不烦!”

    “呸!”邢夫人一眼瞪过去,“那不是太便宜她了!她以前那么对我,我凭什么让她如愿啊!不懂你就别乱说话,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那又能有多难?不就是想着要教训王熙凤嘛,明明看见她就烦,还就不肯松手让她赶紧闪人。贾赦摇摇头,女人的心思啊,就是奇怪。

    “算了算了,不说王熙凤了,大不了,回头我不见她就是了。”邢夫人也就是抱怨两句,既然暂时想不出办法,干脆也把这事扔到了脑后,倒是刚才贾赦提起贾琏,让她想起来,好久都没听见他的消息了:“算算时间,贾琏应该也上任快三个月了吧,怎么样,有消息来吗?他干的怎么样?”

    说起贾琏,贾赦也来了谈兴:“前些天有来过消息,看你忙就没说。这个贾琏,你还别说,我们以前就光看他被王熙凤压着,以为他没用,真没想到,他出去了以后,还真做的不错。”

    自来到这里,邢夫人还真少见到贾赦这般夸人,本事随口一问,当即也来了兴致,忙问道:“他做什么了你这么高评价他?我记得你以前可是很不待见他的。”

    “以前他那不是蠢嘛。”被邢夫人这么说,贾赦可没半点不好意思,“明明大房的儿子,却蠢得跟着二房屁股后面走,捡人家的残羹剩饭,连自己老婆在外面闯出大祸来都不知道,废物一个,我待见他就怪了……”

    “行了行了,谁想听你唠叨这个,赶紧给我说说贾琏。”故意的吧你,吊我胃口,邢夫人一眼横过去,贾赦彻底熄了火,摸摸鼻子,老老实实地给邢夫人说起了贾琏的现况来。

    贾琏去的是湖北的江凌县,当初贾赦给他找这个差事的时候就有了思量,先是这里位于长江边上,百姓生活还好,政务并不困难,二来就是此处隶属荆州,荆州知州是个识趣的,自己虽然和他没什么交情,但自己另一个至交却和他是姻亲,要有事也可以托个人说话,三嘛却是真的想要考验贾琏的。江凌县与公安县——也就是明朝有名的公安派三袁的老家——相邻,这里文风浓厚,也多书香门第世家,本地势力交杂,这些势力虽不至于联合起来对付外来的官员,可对于那种胸无点墨的官员,却是最为厌恶的。贾赦想着,要是贾琏能在跟这些人的磨合中学会官场中的隐忍,交际,增长一下自己,必是大有益处。

    果然,贾琏还没江凌,当地的人就把他的祖宗八代都给摸清楚了,知道竟是半点功名没有,靠着荫蔽上来的,登时就轻视了他几分,等贾琏到了,竟连个接风洗尘宴都没有,狠狠被人落了面子。其后办事也没人愿意配合,阳奉阴违,只当贾琏是个摆设。贾琏虽有实权,可是两眼一抹黑,对江凌县的情况一无所知,也不敢随便动手,细细算下来,每天除了看看公文逛逛街,竟是半点政事也沾不上手。贾赦虽然也给贾琏安排了两个人当谋士帮衬他,可敌情不明,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贾琏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开始,就跟所有人想的那样,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派去的那两人啊,看到贾琏一连几天没睡好,后面渐渐地,竟连衙门的公文都不看了,每天就往街上跑,都以为他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还给我写信,让我好好劝劝他,让他振作起来。”贾赦看着兴致盎然的邢夫人,解释道,“可不是忙着修园子、元春省亲,我还有公务,我就把这事给忘了。”说到这里,贾赦也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贾琏不是他真正的儿子,可到底他占着个名儿,贾琏遇到烦心事,身边的人来求助,结果他一回头就给忘了,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不过邢夫人倒是可以理解,又不是真是自己儿子,哪里会顾到那么多,叮嘱贾赦下次注意点,又催着他赶紧往下说,贾赦这方舒口气,接着说了下去,“结果不久前那两人又给我来了封信,内容啊,跟上一封却是截然相反的,居然说他们对贾琏心服口服了!”

    贾琏在江凌为官,却得不到底下人的配合,被当地势力官员完全架空了,他自己又不去看公文,反而到处乱跑,慢慢的,所有人更加认为他就是个豪门里出来的纨绔子弟,根本没有才能,完全把他看低了,就连贾琏身边的人,也都以为贾琏是认输了,一个个垂头丧气。可突然有一天,贾琏就领着人把当地有名的家族李家的嫡孙给抓了起来,当即把江凌这地面都给炸开了锅。

    “要说他啊,那是真大胆,完全地硬碰硬啊。”贾赦啧啧叹了两声,“谁说他没骨气的,这小子,骨子硬着呢。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两个愣头青衙役,穿着官袍,大摇大摆地在大街上就把人给逮回了衙门。据说走到半路那些反对势力就全赶了来让他放人,他可好,任好话说尽,一句话,就是不放!也不怕人晚上给他蒙个黑布袋拖到巷子里打!”

    邢夫人听着正入神呢,见他走了题,忙拍拍他胳膊:“别说那有的没有的,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照你说的,贾琏在当地根本没势力,他就这么把人给抓了,等对手回过神来,倒霉地不还是他。他这未免太莽撞了吧?”

    贾赦忍不住就嗤笑了起来:“你真当他傻啊,一把人带回衙门,他就强硬地升堂把这案子给定下了!”

    江凌这地方,文化历史够久,书香门第也多,要说这地方,最有影响力的,也就是安、何、李、朱四家,官场上有人,手里有钱,虽不能和贾家比,可在江凌的地界上,势力却很大。四家又同气连枝,紧紧抱成了一团,他们要强硬起来,这县令,根本就没办法做事。可是大家族,总有那么点不对付的地方。贾琏抓的李家的嫡孙就是一个。要说这李公子别的毛病还真没用,读书好,人也孝顺,十五岁,就考上秀才了,是李家未来的接班人,很受长辈疼爱。可惜,却有一个错处。

    “他的奶兄,居然顶着主子的名声在外面占了人家的田地,把原主家的老父都给逼死了,剩下的人碍着李家的权势,也不敢去对峙,怕再遭罪。结果啊,就便宜了贾琏那个臭小子。公堂上,一股脑的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给了李公子,说他枉为读书人,居然做此丧尽天良之事,判他谋财害命,还说要奏本朝中,夺了他的功名。”

    “谋财害命?”邢夫人脸色古怪,险些没笑出来,“一个下人,谅也不敢贪太多田地,怎么可能入李家孙子的眼,谋财害命,人家富贵窝里的人,怎么可能贪这点小便宜,明眼人一看不就知道这是诬陷?”

    贾赦也是摇头叹息:“这事巧就巧在,李家那下人当时贪心,夺人地时就打着李家这个孙少爷的名头,还被不少人知道。贾琏把这些人全给找了来作证,李家就是再推说是下人做的,可死了父亲,又被贾琏拉拢的那些证人怎么可能改口?还不是死命里的作践那李家孙少爷?毕竟要没有李家这张大旗,那下人,也不敢那么嚣张!贾琏当时还说,家有万贯家财,却还贪此小财,以至害人性命,鼠目寸光,让人痛心~”

    邢夫人想到贾琏说出这番话时可能的装模作样,好险没笑出来,可想了想,又有些不落忍:“可到底李家孙少爷并没有做这事,贾琏这般的发落他,可是毁了他的前程,这、不好吧?”

    贾赦安抚地笑笑:“没事,贾琏还没这么蠢,把李家孙少爷废了,他有什么好处?他啊,精着呢。”

    这事一出,四家还就联合起来给贾琏施压,还有叫嚣着说要给贾琏好看的,可贾琏又怎么会怕?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谁敢来我就先废了李家那小子的架势。也不管谁来求情,愣是把李家那孙子关在牢里,自己亲信看着,吃不让好好吃,谁不让好好睡的,没多久,担心的李家人就受不了。

    “贾琏提出了条件,要他翻案可以,但是四家就要放出手里的权利,而且贾琏还要打发掉衙门里四家的人,四家不准反对。事关利益,这一来,四家就开始闹矛盾了。李家为了孙子,自然可以妥协,可其他三家哪里肯?还是李家三求四求的,又来跟贾琏说情,最后大家各退一步,四家损失不少,贾琏也在衙门里安插了不少人,总算初步可以掌握县衙的权利了。”

    “那李家那个小子……”

    “当然是放了,贾琏后面有我们在,又不怕那些人,抓那小子本来就是为了打开局面,目的都达到了,自不会再生事端,不过御下不严,最终害了一条性命,李家这次受罪,不算冤枉。”贾赦对贾琏地做法还是挺认同的,“知道自己背景在,上峰不会太插手自己的事,就处事强硬,雷厉风行的打开了局面,虽说手段粗暴了些,可行之有效。贾琏这小子,往日啊,我还真小看了他!”

    贾琏也是大房的人,他出息,就是大房多了一层保障,邢夫人也很是为他高兴,只是:“为官一任,只希望贾琏也能造福一方了。”

    听到这句话,贾赦登时严肃了脸:“这点你放心,贾琏不是那不懂事的。”眼神一寒,沉声又道,“他要真敢为非作歹,我也饶不了他!”他派去的人,可不是真的就只是帮着贾琏出出主意的……

    七十六章

    贾母在省亲宴上很是给了薛姨妈宝钗没脸,直把王夫人薛姨妈等人臊的不行,背地里坐了一处,你一言我一语,只恨不得贾母早登极乐,免得再出这些幺蛾子。宝钗更是难受,她一想端庄自持,往日里甲木看见她也是满脸笑容极是慈和,哪成想,心底竟是不屑她至此。

    不几天,湘云被接了来玩,她是贾母娘家侄孙女,又活泼伶俐,极得贾母喜欢。宝钗看贾母对湘云虽不及对黛玉,却也着实疼爱,往日里本就与湘云好,此刻更是亲近了几分,衣食住行,无一不为湘云考虑了,把知心姐姐一角演绎的是淋漓尽致,惹得湘云拉着她直说她怎么就不是自己的亲姐姐。

    也不知是不是因此勾动了贾母的心,亦或者是老人家心意易变,隔天,贾母就找了王熙凤说自己要替宝钗做生日,宝钗今年十五岁,虽不是整生日,也算得将笄之年,合该好好办,甚至还拿出了二十两银子给她,让王熙凤去好好操持。直把王熙凤说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整个人都迷糊了,等回头再去把这事跟王夫人薛姨妈一说,这两个,也都呆住了。

    “老太太对宝钗,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啊?要说喜欢,当时娘娘面前,半点颜面不给,要说不喜欢,现在却又要来给宝钗过生日,她这么不清不楚的吊着我们,算什么?!”薛姨妈两眼竖起,怒气横生,宝钗是她的宝贝女儿,在薛姨妈眼里,那什么都是最好的,正该所有人都对她好才是。贾母如今这么忽冷忽热地戏耍她们,怎不叫薛姨妈愤怒?连带着,对着王夫人,她也有了怨言,“当初是你说喜欢宝钗,要把她许给宝玉,也是你信誓旦旦说没问题,我才答应的,如今可好,老太太想一出是一出,根本看不清心意。你莫不是逗着我玩呢。”

    王夫人才拿了薛姨妈银子去修园子,欠条还在人手里呢,再加上她也看不惯贾母,此时又是贾母惹事,她一心怨怼全冲着贾母去了,被薛姨妈这一抱怨,倒还没有生气,只是安抚了她道:“你还不知道我的意思吗?咱们是姐妹,宝钗是我侄女,又是那端庄沉稳的性子,我爱得不行,那是巴不得赶紧把她和宝玉凑了一起,怎么会那这事逗你玩。只是老太太的心思你也是知道的,她一心惦记着那个死鬼贾敏,连带着对林黛玉那个病歪歪的东西也另眼相看。可就林黛玉那种小气刻薄的性子,病歪歪的身子,怎么配得上宝玉!”林黛玉和宝玉的事一直就是王夫人心头的一道隐痛,此刻说起来,王夫人都恨不得好好质问贾母,你疼爱外孙女,就能把宝玉的前途搭进去了?“妹妹,你放心吧,我才是宝玉的亲娘,如今还有娘娘在,宝玉的婚事,我不点头,谁也别想做主。我的媳妇啊,就只有宝钗一个!”

    薛姨妈也不是真的想把这事弄拧了,到底以宝钗的身份,能嫁入荣国府,绝对是高攀了的,而且就薛姨妈看来,宝玉长得好,对女子又体贴,上有家族爵位护着,中有贵妃姐姐帮衬,后面还有王夫人贾母疼爱,实在是良配,开始发牢马蚤,也是这段时间气着了,如今王夫人都这般斩钉截铁给出了保证,她也就顺着梯子和缓了脸色,笑道:“我也是一时气话,姐姐的为人,我还能不知道?往日你也是极疼宝钗的,我自然放心。”

    王夫人就笑:“这才对嘛,咱们姐妹,你不相信谁,也不能不相信我是不是?”

    “是是是。”薛姨妈歉然道,“都是我气糊涂了,一时倒忘了,你和老太太,那是不一样的~”两姐妹相视而笑,就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王熙凤看着只觉得虚伪的慌,又不耐烦跟王夫人呆在一屋子里,乘着她们停下的空挡,忙道:“老太太要提宝钗做生日,这不就表示对宝钗的重视吗?而且老太太还说了,让我好好操办,定要让宝钗满意。这不,我这就赶过来问宝钗喜欢吃什么,需不需要我准备什么好戏?”

    “老太太还有这么说?”这倒是第一次听见。薛姨妈和王夫人都有些不敢置信,为宝钗做生日也就罢了,还特意交代一定要好好操办,还这么关心宝钗满不满意,难道,老太太改变心意了?道:“宝丫头向来不讲究这些的,往日里你置办的就很好,不必特别添加些什么了。老太太虽是好意,可我们也不能真的就顺着杆子爬,凤丫头,你也就帮着多准备些老太太喜欢的吧,宝丫头不挑的。”

    王熙凤看王夫人也不反对,心里就有数了:“太太姨妈放心,我知道怎么办了。”又等了一会儿,见她们没别的要说的了,也就告辞离开,她还有得忙呢。薛姨妈王夫人满头雾水的,也没了聊天的心思,说了几句贾母果真是老狐狸,心思真难琢磨,也各自也就散了。

    等王熙凤回屋和平儿一商量,再叫了婆子下去准备事宜,不过几刻钟,满府里都知道,老太太喜欢宝钗,要给她做生日呢!往日里收过薛家打赏的更是没交口的称赞宝钗,大度、端庄、稳重,但凡能想到的好词全往她身上套,传着传着,竟好似这偌大一个荣国府,诸多女孩儿,唯有宝钗最拔尖似地。

    迎春心胸开阔,虽不满意这些下人把自己跟个商户人家比较,而且自己竟还处于下风,但她也知道,这些下人是受了钱财,巴着薛家,说这些话时,未必就是真心,不快了一阵子,就揭过了此事。

    可探春惜春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性了。探春本就心高气傲,自认是出众的,往日里她巴结着王夫人,也是受了不少夸赞的。如今倒好,宝钗轻轻松松使点银钱,就把自己比的跟地上泥一般了,又恨自己为什么是个庶出,不是太太肚里托生的,有个有权有势的亲娘,手里有大把的银钱可以砸出去收买人心……夜里在被窝里躲着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起来,用了好些脂粉才遮住痕迹出去给王夫人贾母请安,看见宝钗时,就没了往日的亲近。

    而惜春,虽年纪小小,却是嘴高洁孤傲的性子,往日里就厌恶这勾心斗角使计谋的事,此刻见了满府下人不过因着老太太做主要给她做生日,就把她夸得天花乱坠,其他人仿佛都猪狗般了,再联想了薛蟠是打死人来的府里,往日里更美好名声,黛玉在时,宝钗若有若无地跟她较劲,登时就对宝钗的人品有了看法,若真是贤良淑德端庄稳重的,合该知道谁是主谁是客,如此时这般地喧宾夺主,把主人家的颜面都扫到了地上,竟还敢说知书懂礼吗?本就不对宝钗热络,经此一事,看见她,除非必要,更是连打招呼都省了。

    等到二十一日,宝钗生日,王熙凤就贾母内院中搭了家常小巧戏台,定了一班新出小戏,昆弋两腔皆有,又在贾母上房排了几席上等的酒席,并无一个外客,只有薛姨妈,史湘云,宝钗是客,余者皆是自己人。等吃了饭点戏时,贾母一定先叫宝钗点.宝钗哪里敢,一再退让,贾母只不肯,无奈,宝钗便估摸着老年人喜欢的热闹戏点了一折《西游记》,贾母自是欢喜,然后便命凤姐点.凤姐亦知贾母喜热闹,更喜谑笑科诨,便点了一出《刘二当衣》,贾母果真更又喜欢,接着宝玉,史湘云,迎,探,惜,李纨等俱各点了,接出扮演.至上酒席时,贾母又命宝钗点.宝钗点了一出《鲁智深醉闹五台山》,宝玉撇了撇嘴,有些不喜欢,“只好点这些戏。”宝钗道:“你白听了这几年的戏,那里知道这出戏的好处,排场又好,词藻更妙。” 宝玉道:“我从来怕这些热闹。”宝钗笑道:“要说这一出热闹,你还算不知戏呢。你过来,我告诉你,这一出戏热闹不热闹。——是一套北《点绛唇》,铿锵顿挫,韵律不用说是好的了,只那词藻中有一支《寄生草》,填的极妙,你何曾知道。”宝玉见说的这般好,便凑近来央告:“好姐姐,念与我听听。”宝钗哪禁得他这般恳求,脸上飞了红霞,仔仔细细把那词念了一通,引得宝玉是击节叫好,直赞宝钗无书不知。

    邢夫人冷眼瞧着宝玉毫不知男女大防,为了听戏文,脸都要贴上宝钗了,宝钗脸泛红霞,偏还强装着镇定,细细为他解说——光从相貌上看,还真是金童玉女般的一对呢。再看王夫人薛姨妈,满面带笑不说,眼底的喜悦,都快要化成水流出来了。而贾母呢,好似被戏台上的演出引去了注意力,看得正专注,可邢夫人怎么看,都觉得她脸上带着一股冷意来。戏台上孙悟空上蹿下跳,好不热闹,可邢夫人瞧着,实在是远不及台下来得有趣……

    至晚散时,贾母深爱那作小旦的与一个作小丑的,因命人带进来,细看时益发可怜见.因问年纪,那小旦才十一岁,小丑才九岁,大家叹息一回,贾母令人另拿些肉果与他两个,又另外赏钱两串,直笑说喜欢这孩子。

    邢夫人知道这就是据说像黛玉的戏子龄官了,好奇心起来,倒是把人好生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还别说,这龄官年纪小小,身量又细,眉间身形中带着细弱,小巧精致的五官,乍一看,还真有几分黛玉的模样。

    才这么想,那边就有王夫人恍然道:“怎么看着这孩子这么眼熟呢,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纵使黛玉不在,可府里的太太奶奶姑娘,谁看不出这龄官像谁?当即都不说话,王熙凤还笑道:“太太这话倒是耳熟,竟恍若在哪儿听过呢。”当初黛玉初进府,可不是宝玉说过这话。立刻,目睹过那场面的人都想起了宝玉当时傻乎乎的模样,都笑起来。王夫人横眼凤姐,只扯着嘴角。

    湘云和薛姨妈宝钗却都是不曾经历过的,也没觉得什么好笑,湘云天真性子,见王夫人说龄官眼熟,乘着空挡还真去细看了,想着,二太太果然眼尖,这小戏子看着忒是眼熟。再看她行动娇柔,一派江南水乡女子的温柔,脑中灵光一闪,拍着手就叫道:“我知道像了,倒像是林妹妹的模呢!”

    王夫人登时是眉开眼笑,难得和蔼地看了湘云:“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可不是极像嘛~”宝玉心底觉得有些不对劲,可黛玉又不在,众姐妹在身边,湘云又笑靥如花,很快也把这不对劲忘了,盯着龄官看了许久,心底只叹:“如此的姑娘,奈何竟是戏子,当真是天道不公了。”

    薛姨妈笑着,觉得这些日子憋在胸口的那股子乌气,终于一扫而空了。可宝钗却莫名地打了个冷颤,抬头细看,贾母正笑眯眯地看了她……

    第七十七章

    宝钗生日后,贾母对其更是和颜悦色,有事无事都找她说话聊天,别说是三春了,就是王熙凤,也退了一射之地,平日里和王夫人邢夫人说话时,更是不住口地称赞着宝钗懂事听话,最和她心意,引得下人更是对宝钗毕恭毕敬,府里外面地称赞薛家的宝姑娘人貌俱佳,荣国府正经姑娘都比不上,把三春气得直咬牙,连迎春也渐渐地对宝钗起了隔阂,没瞧着她顺手打赏丫头婆子,心头就堵得慌,姐妹聚会时,更是少有附和她的。

    薛姨妈和王夫人自然不会注意这些小姑娘的情绪,闹不明白贾母的意图,等时间一长,又见没什么异状,也就释然了,想着贾母到底是看见了宝钗的好,软化态度了,喜滋滋地直打趣宝钗嫁入荣国府的日子不远了。宝钗被她们这么一说,心头欢喜,又存了心思,见到宝玉时,却不再如以往般自持,见他长日在内帷厮混,又不喜读书,便常常劝导,让他多多上进。引得宝玉背地里直和三春抱怨:“往日里见着,还以为也是和心思通透的好姐姐,倒不想,竟也是个惦记着那些俗事的庸人。”探春最知道王夫人等的心思,问说还不解气,跟着还添油加醋不少,只说宝钗在家里还看账本,算计银钱,让宝玉是大摇其头:“俗不可耐,简直俗不可耐!”渐渐就开始躲着宝钗,偏宝钗还弄不清楚这都是为的什么。

    贾赦回家更是直笑王夫人薛姨妈傻:“外头人现在都再传薛家家教不好,儿子吃喝嫖赌纨绔也就罢了,女儿虽学得诗书,却是不知礼的,在人家家里做客,却把主人家的姑娘给压得喘不过气来。尤其是以前见过迎春等的,更是嗤笑,说就迎春的相貌教养,薛宝钗一个商户人家出来的闺女,竟还能越了她?她要真如此出色,也就不会在人家家里做客还如此不知收敛自己……总之现在啊,薛宝钗已经成了锋芒毕露不知进退的代名词,名声全臭了。”咂咂嘴,贾赦对贾母那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你说你们这些女人,脑子都是怎么长的,心思七拐八弯的,竟然连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要不是你觉得不对劲,让我到外面去仔细打探,我还真以为贾母喜欢宝钗呢。”

    邢夫人翻个白眼:“什么叫你们女人?别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不过随后也有些幸灾乐祸,“王夫人最近还春风得意呢,以为万事顺心,还跑来找我的麻烦。哈,她要知道贾母其实口蜜腹剑,外面把宝钗的名声全给弄坏了,不知道脸上是什么表情?真?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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