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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颗后悔药第8部分阅读

      给我一颗后悔药 作者:未知

    给我一颗后悔药第8部分阅读

    “不是啦,”唐星蹭了蹭唐妈,“就是,男女有别啊。”

    “苏彻挺好的,我看你们俩以后结婚也不错啊。”

    “……结,结婚?”唐星咽住口水,屏息问:“结婚?”

    “我很看好你们哦。”

    唐星心头一颤,这个时候还没有武林外传吧?

    “看好就不必了,”唐星面上微搐,“总之,爸回来你准备怎么给他解释?”

    换个话题好心情,哦,唐星心情好了,唐妈未必。

    毕竟顶着初恋情人的儿子这个旗号,让唐爸如何不吃醋?

    “哎哟,你还真爱多想,初恋情人那都是多久的事了?你爸当年比我还要风流多了呢,你也不想想以前拍的照片,那时你爸多英俊多帅气啊,哪能和现在比?虽然苏寓成确实……比以前更有魅力了……”唐妈说着说着貌似有垂涎苏爸的倾向了。

    唐星咳了咳,适时打断,“老妈,说正题。”

    “哦哦哦,正题正题,”顿了顿,“总之这件事没什么好解释的,唐爸唐妈都是心软的人,小苏彻其实也挺作孽的,十岁的时候不比三岁的时候啊,那时候都记事了,自己的妈妈去世是多么残忍的事啊,爸爸也不是特别关心自己,小苏彻心里一定很需要爱。和他比起来,唐星你看看你有多幸福。还讨厌人家呢,人家没有的东西你全都有,就算他讨厌你我也不会同情你的,你还不喜欢人家呢,你看看你这孩子……”

    唐星沉默了,唐妈的话她听进去了。

    如此想来确实是这样,单亲家庭本来就痛苦,十岁的孩子最是需要关爱的时候,想想他也挺可怜的,并不是娇生惯养。

    那么他那令人讨厌的性格唐星颇能理解是如何养成的了。

    “……”唐妈又说了一大堆话,最后说了一句,“总之你想想看吧,好好相处哦,唐爸那里我自然会说的。”

    ※

    又晚了一些时候,唐星上电脑,发现阎伶不在线,于是有些恹恹的。

    而等到洗了一把澡回来看的时候,发现她又在了。

    五角星:阎伶阎伶。

    牛角伶:?

    五角星:你和米林告白了没?

    牛角伶:……嗯。

    五角星:怎么样了?

    牛角伶:我觉得很微妙……

    五角星:怎么个微妙法?到底答应了没啊?

    牛角伶:“答应了……但是……”

    五角星:但是……?

    牛角伶:他说他其实有喜欢的人……

    五角星:……

    唐星感觉有流星在心里陨落,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

    牛角伶:我问他是谁,但他不肯说,他告诉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只是说让我好好努力,和他一起努力。

    五角星:这个回答得确实很微妙……

    唐星被大片大片的罪恶感淹没了,她听得出来,阎伶对那个米林喜欢的人很介意,而这个人就是唐星自己。

    这种罪恶感很抽象,虽然米林喜欢她不是谁都能控制的,但就是很奇怪,一讲到米林唐星就不敢面对阎伶,确实是太过郁结惆怅了。

    不过,既然米林说都是过去的事了,她实际上也就不必那么在意,米林看开了就好。

    唐星希望阎伶永远不会知道米林喜欢的是谁。

    这样就好。

    ※

    唐妈料事如神,唐爸回来后唐妈立马现殷勤,又是免费敲背捶肩又是给灌了一大堆迷魂汤给唐爸,唐爸笑呵呵地接受了苏彻来唐家入住的事。

    再加上苏彻拖着行李回来后很礼貌地说了一句:“我回来了,唐爸好”让唐爸觉得苏彻这个小伙儿真是好孩子,于是乎,苏彻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虽然唐星不是很情愿,但到底也就忍忍没有吭声,希望以后能顺利吧,虽然一想到以后要和他同住一屋檐下,浑身就紧绷的受不了。

    唐星快要军训了,军训完了就要准备十级考级了。

    于是唐妈和唐星在军训前几天疯狂去扫荡各大打折商场。

    唐星特别后悔当初高中军训时自己忽略了对皮肤的保养,当时傻呵呵的什么也不懂,不涂任何护肤霜就定着个大太阳在外面高喊“八联万岁”的事后悔不已。

    当时那叫一个傻啊,记得当时年纪小……太单纯太天真了。

    唐星下定决心不能重蹈覆辙,于是拖着唐妈去买了一大堆护肤品回来,当然都很细心的挑选了比较少年青春的牌子,化学成分太大对皮肤伤害更厉害。

    很快,唐星踏上了旅程。

    衡模高中离唐家很近,但如果骑车的话会更快一些,苏彻这一天也要返校,他居然自告奋勇地举手说以后可以负责接送唐星……真是哦卖糕的。

    唐星是个迟到大王,没车不行。

    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唐妈怕她骑车有危险执意让唐爸开车去送她,让唐星整个高中时期有了一个遗憾,就是没能像日本美少女那样潇洒的奔驰在宁静小道上,或来一场浪漫邂逅,或追求一些生活中的意外和刺激。

    当然,有了李楠竹的加持以后,她这个愿望也没办法得到贯彻和实现。

    说到李楠竹……

    唐星沉吟了一下。

    上次的事李楠竹算是默认,但她知道他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很满意,他微抿的唇泄露了天机,但这不会影响到唐星的抉择,有些时候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偏执得令人憎恨,而往往这些任性都会伤害到一些她不想伤害的人。

    但这就是她。

    是爱让我们成长,也是爱让我们天真,爱让我们好战,爱让我们患得患失。

    爱让我们在一起。

    或许在以后的日子里,那些原本懂得的东西会变得不懂,而一些原本不懂的事会渐渐理解。

    有失必有得。

    苏彻在门外喊了唐星,依然是那副不太好的口气:“喂,你在里面便秘啊,快出来要迟到了!”

    唐星对着镜子涂了唇膏,她的唇一年四季都很干涩,“叫什么叫,便秘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别等我啊。”

    “臭女人。”苏彻在门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几欲忍耐爆棚的狂躁。

    唐星永远有本事把苏彻惹急。

    门外传来自信车倒地的乒乓声。

    唐星像自己被打到了似的缩缩脖子,很吃痛的样子:“真好奇这辆自行车怎么能活这么久。”

    “唐星!你这个死丫头,别让小苏彻在门外等啊,当心我踢你屁股让你滚出去!”

    “妈,你这胳膊肘……”

    “我就往外面拐,你能怎么着?我有练过跳舞,不怕骨折,嘿哈哈。”

    唐妈一脸骄傲的如同背后灵似的出现在唐星身后,把她想了一大跳,心想刚刚还在厨房的人怎么出现在浴室了呢?

    唐妈手里拿着两个类似于墨西哥鸡肉卷的东西,“喏,一个给你,一个给苏彻。你给我好好去南汇培养培养,平时就是日子过得太好了,才会变得这么没大没小……”

    “啊啊啊,知道了啦。”唐星接过早饭,背起书包小跑着出了门。

    硕大的行李箱倒在苏彻的脚边,孤零零的样子显得很寂寞。

    唐星颇有些苦恼:“这行李箱怎么办啊?”

    这一次唐星要去十天,带的衣服之类的特别多,更别提还有零食之类的……

    请不要鄙视唐星,因为零食无年龄,零食无国界,零食恒久远,是人都爱吃。

    苏彻对此倒是很有一套,仿佛早就做好深思熟虑的准备一样,鄙视地撇了唐星一眼,用一副“这么笨还好意思这么狂”的表情把行李杆拉出来。

    又比了比距离,一下子把唐星的手拉过来,“你就这么拖着它坐在我后面吧。”

    唐星气结,干嘛做出那种看傻瓜的表情?

    她扬了扬下巴,“我知道啊,我就是想考考你……”

    边说着,边把手从苏彻的大手掌里抽出来,这家伙的手真是大得要吓死小朋友啊。

    苏彻回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嗤笑了一声,“说我是姑娘家,说我是冲动不是纯爷们,你自己不也笨的要死。”

    唐星想不通“笨的要死”为什么要和“姑娘家”以及“冲动非纯爷们”这两个连起来思考,转瞬一想想通了:原来是苏彻记仇。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上车后座,“切,记仇的人可不是真汉子。”

    苏彻没回答她,兀自骑上了车,最后关照了一句:“坐好了,要是我停下来的时候回头看不见你可不是我的责任。”

    “去去去去,闹心。”

    “哈。”

    世界很大,梦想很小

    苏彻觉得自己被灌了迷魂药,否则怎么会拿唐星无可奈何。

    到了学校,苏彻还未来得及停车,唐星不顾危险就跳了下去,苏彻感到自己的心脏也连忙收缩了一下,“喂,这样很危险,你不要命我还要呢。”

    唐星很不以为然,八卦兮兮凑到苏彻面前调戏他:“你担心我呀?”

    “我担心你?”苏彻哂笑了一下,掩饰掉表情的不自然,“也不看看自己是谁。”

    唐星调整了一下书包的位置,又拖过行李,“我去报道了,你自己去停车场停车吧。”

    苏彻顿了一下,“你小心点,军训会很惨。”

    唐星挑着眉毛回过头,“你在关心我哦?”

    “神经病啊你,谁关心你啊,反正……哎呀,赶紧走人吧你。”

    苏彻有些气急败坏,歪着脑袋别过脸不看唐星,手扶着自行车把手到处看风景。

    唐星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份早点,“喏,我妈做的,本来不想给你的,但是看在你准时送我到学校的份上就吃了吧。”

    苏彻先是切了一下,脑袋歪的更厉害了,唐星举着早点的手有点酸,他不接她也不好放下手,他想了想,微微把头侧了个角度,斜眼看着唐星,才把早点接过来。

    “看在你妈的份上。”

    “噗。”唐星忍不住扑哧一笑,苏彻就是传说中的傲娇啊傲娇。

    明明早饭没有吃很饿的样子,还装作为难的看在xxx的面子上……

    心口不一。

    唐星抬手看看手表,时间不早了,于是和苏彻说了声拜拜就进了学校。

    衡模高中……嗯,不是特别好,至少没有上勇玉宜这么好。

    当然品质和名气是成对比的,衡模高中的名气就是建立在校风开放上的。

    不是一般的高中,倒有点像进修学校的意味,但严格来说又是一所在这座城市很特别的高中。往年大学录取率在70左右,同期比玉宜上勇低了很多,但因为培养了很多专业人才,所以一些即使读书成绩或中考成绩不理想的同学都往这所学校涌进,在口碑上也颇受好评。

    如果说上勇玉宜是北大清华的摇篮,那么衡模就是专业区域的踏板和垫脚石。

    除了高中应该上的课程之外,还增设了好多好多特色专业,而且也是修学分制的,其实从另一方面来说很像高职啦,但却又不是。

    一所概念很模糊复杂的高中,但衡模是这座城市历史最悠久的学校了,这也是它多年来坚持教学理念不败的原因之一。

    唐星以前是有过想要考这所高中的念头,她想学一些专业的东西,但又觉得当大学生是一直向往的事,所以过去的那一次中考她选了玉宜。

    现在体验过了,却也发现和想象中的大相径庭,根本不一样。

    那么从现在开始,换一种新的方式出发也未尝不可。

    毕竟就连食物要先尝过味道才知道好坏嘛。

    唐星的班级在教学楼三楼,没想到在楼梯口就遇上了熟人。

    衡家伟——唐星初三某一低谷时期的同桌,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

    因为在陌生的学校看到熟人所以唐星特别开心,尤其是好久不见了的这位。

    衡家伟和衡模好有缘啊,连姓都一个样的……

    这是唐星看到衡家伟后的第一个反应(作者乱入:这不是鄙人的恶趣味,纯属巧合啊)。

    而衡家伟也很友好地和唐星家长里短。

    一个楼梯走下来居然花了三分多钟,唐星询问之下知道衡家伟和她同班啊,发自内心感到真高兴啊真高兴。

    有熟人认识的感觉真好,要是全班都是陌生脸孔唐星心里多少也会有点胆战心惊的,她又不是自来熟的人,哪像郝天齐啊。

    哦,说到郝天齐,唐星想起来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郝天齐今年也高三了吧?他在哪个班来着的?很久没见过他了,不知最近过得好否?

    边说边想边走,唐星一心多用地来到班级往台下一看,果然自己是迟到大王,大多数的孩子都已经兴冲冲地坐在座位上勾搭人聊天了,很多情况下左边右边全是五颜六色多姿多彩的行李箱。

    唐星报了道,于坐在第一组第一排第一个的一位慈眉善目的年轻女老师面前停下登记注册,完了之后老师居然提出让她做自我介绍……

    那位老师自称姓许,是他们高一(3)班的班主任,教历史的,二十六七岁的模样,鼻子特别挺眼仁特别大,穿着一身夏季大红色唐装,把身材衬得有模有样。

    唯一缺点就是矮了一点,但是还是很健康很开朗的样子。

    许老师笑眯眯地对唐星指了指黑板上的字:请同学们登记完后在讲台上作自我介绍。

    唐星在心里默默地orz了一遍,心不甘情不愿地背着书包走到讲台上去,心里想真傻啊,但面上还得不动声色地扯笑,“大家好,我是唐星。”

    唐星看了一眼许老师的脸色,对方似乎觉得这样简短的介绍还不够,示意唐星再多说一点。

    “嗯……”唐星支支吾吾,“希望……我能在这里有所成长吧。”

    啊啊啊,真是太傻了,什么年代了还自我介绍……

    唐星在心里独自懊恼着,虽然她也只能在心里腹诽。

    许老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唐星松了口气走下台来,寻了个空的位置喘息着坐下来。

    靠,她居然紧张了。

    尤其看到一群新鲜纯真的高一新生在自己眼皮底下,居然有种神奇的萝莉身御姐心的不可思议的虚荣感……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大概再过一小时后,大家都要出发去南汇了,接下来就是地狱般的魔鬼军训生活,而且她还得遭受第二次可能性大于50的晒伤冲击,而且还是要十天,比一般的高中时间多了整整四天。

    所以说重生这种事也不全都是好事,其实还是有不想遭遇第二次却不可逆的……某些无奈情况发生。

    不过让唐星很出乎意料的是,郝天齐居然从他们班级的车上出现了!

    穿着印刻“志愿者”字样的白色短袖汗衫,拿着一个塑料喇叭站在驾驶员的旁边,戴着一顶奇土无比的大红色遮阳帽,下身是类似四角裤的……

    总之,唐星被华丽丽地囧到了。

    唐星张了张嘴,没能抗住,“你……你怎么当起咱们班的指导员了?”

    “哎呀呀,小怪物,又见面了,咱们俩多久没见过了?”郝天齐似乎也很惊讶,兴高采烈的俯视着唐星,也没直接回答唐星的问题,直接省略了客套的寒暄直奔主题。

    唐星转转眼珠:“四个月了吧也?”

    郝天齐掏掏耳朵,“何止四个月啊,明明是五个多月了,那会儿天气还很冷呢。”

    唐星汗颜,连忙装傻:“哦是吗?哦呵呵。”

    “没想到你考到这个学校来了呀,你成绩不差怎么会想起来来这里的?”

    这句话被刚上车的许老师听到了,她狠狠地瞪了一下郝天齐,郝天齐看见了吐吐舌头,机灵地改口道:“这学校很好啊,傻妞你眼光可真好……”

    唐星捂着嘴偷笑,暗自想郝天齐真是会见风使舵。

    “可不是嘛,衡模的校风我一直挺向往的,上勇玉宜有点死气沉沉的,我爸妈也提倡要劳逸结合。”唐星也跟着拍马屁。

    于是许老师满足地笑了,唐星觉得许老师挺单纯的,高兴就笑,不高兴就摆脸,和孙家良一点也不一样,和唐星曾经的高中班主任更加不一样,挺和善的。

    唐星喜欢她。

    “许老师,我是唐星的小表哥,挺久没见面了,要不我和她一起坐吧。”

    许老师想了想,点头:“成,那我和吴老师坐在第一排,唐星要是肯的话就和你坐吧,我没意见。”

    顺带一提,吴老师是唐星班级的英语老师。

    “啊,许老师你真是美丽又大方,我们班主任要是像您一样那该多好啊。”

    许老师听着立马就脸红了,想想也是,郝天齐虽然没有李楠竹那么温润知性的性格也没有苏彻那么漂亮到高调的脸蛋,但好歹也是一健气的阳光少年郎啊。

    许老师脸红的样子和她身上那大红的唐装相映相衬争奇斗艳的,还真的挺美。

    许老师佯装恼怒,“造反了吧你,还敢拿老师我开玩笑?”

    “哈哈哈。”

    唐星拉过郝天齐,压低声音调笑郝天齐:“喂喂喂,人家老师未婚,你这么调戏人家当心发展成师生恋。”

    郝天齐听着了这话,脸居然莫名其妙红了:“咳咳咳,小怪物,说什么呢。”

    唐星本来就是开玩笑的,对他这种反应倒是很惊奇,连连发出啧啧啧之类的感叹词,以示得意。

    不多久一切事物都定下来了,在人员到齐行李也安置好之后,司机也准备开车了,唐星和郝天齐这才有机会坐下来“促膝长谈”。

    “哎,不过你不是高三了嘛?怎么还有空来当我们辅导员?”

    “我以前就有一特宏伟的目标。”郝天齐话说了一半,故意对唐星卖关子。

    “什么?当导游啊?”

    郝天齐很惊讶,亮着眼睛问:“咦,你怎么知道的?”

    唐星撇撇嘴,心想你真当我十六岁未成年小孩啊,“猜的咯。”

    郝天齐笑了笑,特别温和的那种,不似以往的轻佻:“我以前就经常做梦到世界各地去参观游览,而且我从小最爱上的课就是地理课和历史课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感兴趣,我妈说那是姑娘家学的,我应该去学律师啊,经济金融之类的东西,可我又不喜欢。也不是说学不好,就是嫌麻烦,但我只要一看到有关于地理之类的就停不下来,每天一睁眼就想到处走走。我也想帮助别人,让别人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很漂亮很美,让他们和我一起欣赏。就比如说看电视吧,我就爱挑纪实频道还有什么旅游频道看,总之就是很羡慕很向往的那种。我这次特地申请了当辅导员,本来我妈还不肯呢,但挨不过我,我上学期成绩考得挺好,于是她想了想就准了。你明白嘛?那种面对喜欢的事物特别有干劲的感觉?”

    唐星第一次看到说话说得头头是道一点也不打岔的郝天齐,平时他总是那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但就是让人闹心的那种笑,可如今郝天齐问她:“你明不明白那种面对喜欢的事物特别有干劲的感觉?”

    他这样诚恳的问她,但唐星一时词穷,居然回答不出。

    唐星就愣在那里,然后时间在他们两个之间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分割线,透明但却开始分散了距离。

    唐星明明看到郝天齐的脸变得一点一点冷淡,冷却。

    可她手脚发凉,什么话都说不上来。

    那是类似一种游离于灵魂和肉体之外的状态,她明明很想回答的,她很想用找到同好的惊喜表情同他说:“是啊,我也有那么一种感觉,面对喜欢的东西,就特别想得到。”

    可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世界很大,梦想却很小。

    唐星不回答,不是因为看不起郝天齐。

    她不回答是因为她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梦想已经不再在心底里蠢蠢欲动了。

    她的梦想,不知何时,变成了心底的困兽。

    自我膨胀的后果

    “小姑娘啊,我也不知道你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怎么来这里第一天就来‘老朋友’了啊?”

    唐星看着眼前披着白大褂皱着眉头的医生阿婆,扯了扯嘴角很想大喊:你以为我想啊???

    这东西又不是她能够控制的,唐星二十岁以前例假从来都不准,有时候两个月都不来,有时候半个月来一次,后来是唐妈硬拖着她去老中医那里看病开方子吃药才顺的。

    她包里压根没有准备卫生巾,三个小时前还在车子上,就在面对郝天齐的问题无法回答时,她忽然肚子一痛,小腹一热,就有预感可能是来了,但当着郝天齐的面也不能说,只能偷偷摸摸地找了许老师。

    这可要了命了,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车上又没有厕所什么的,当然也不可能有啊。于是也只能直接去到南汇那里再说,可唐星从来没有那么疼过,或者说是自从看过这毛病之后就再也没像今天这样那么疼过,开了冷气的空调车里也捂着肚子痛得汗津津。等到车子终于来到目的地,许老师把一个班扔下来让吴老师去安排,扶着已经抽不来气的唐星去了医务室。在吃了一片止痛药之后,唐星坐在椅子上缓了一阵子,许老师等不及要去和班级集合去操场参加开训仪式,还说结束了就来接她,让她在这里先好好休息。

    于是便有了以上医生阿婆的那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来。

    “看样子很多强度大的训练你都不好参加了,我们这里有专门的医疗队,你们这几年的小姑娘一直娇生惯养的,我估计像你这样的过几天会有更多喏。”

    唐星闷闷地不吭声,换了脏内裤下来,卫生巾也是借许老师的,总之这次军训的开篇对唐星来说十分的悲催和倒霉。

    医生阿婆看不下去唐星苍白无力的样子,替她倒了一杯热茶,其实要说热也不热,顶多是温温的,这大夏天的喝冰水都来不及的哪里来的热水?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没想到来接唐星的竟然是郝天齐。

    他来的时候,额头全是汗气喘吁吁明显就是一路跑过来的,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侵湿,贴在精瘦的身体上。

    他关切的看了看唐星,脸居然红了,“许……许老师叫我来接你去宿舍,你的行李我帮你搬过去了。”半晌他停顿了一下,脸上表情有点纠结的问:“你……那个……好些了吗?”

    唐星听到郝天齐这句话终于有了笑的力气,站起来晃了一下身体,郝天齐急得连忙上去扶,像生怕太后摔倒的小齐子。

    “好很多了,”唐星答,靠得近了自然也闻到了郝天齐身上汗液的味道,“你们刚才参加那什么仪式了?”

    “对啊,”郝天齐兴奋地回答,“教官们都很精神呢。”

    这时候医生婆婆发话了,满脸的得意:“我们这里的教官本来就很有精神头啊,以后的几天你们会领教到的。”

    “婆婆啊,我们走了,希望过几天能再碰到你啊。”郝天齐回头和阿婆再见。

    “肯定的,我们医疗队都是随队的,你们去军事演练,我们在后边跟着的。”

    “哈哈,谢谢阿婆。”

    唐星冲她摆摆手,心想阿婆年纪挺大,说话倒挺有老年人的智慧的,一个小时聊下来显然很有年轻人的心态。

    ※

    出了医务室,唐星一路随着郝天齐九转十八弯地走。

    郝天齐大概觉得唐星需要休息,所以走得慢慢的,很体谅地轻扶着唐星,不过就是手心里多汗,粘腻腻的,两人也不多话。

    直到唐星忍不住说:“学长啊,”现在她确实该这么叫他了,“学长你真的想当导游啊。”

    唐星主动打破了沉默,郝天齐想起刚才在车上两人的对话,摸摸鼻子再也没有之前的兴趣,语气平淡地回答说:“嗯,是啊。”

    “我好羡慕你啊。”

    郝天齐一愣,羡慕……羡慕谁?他吗?他有什么好羡慕的?

    “为什么呀?”明明唐星比他优秀很多,他羡慕她还来不及呢。

    “因为你有梦想啊,你大概都不知道,你说着自己的目标啊理想啊之类的时候,眼睛很亮,能放出光来,照得我自己很渺小。”

    郝天齐呆住了,“我有吗?”

    “有啊,我感觉特别特别好,大概是我被你受了刺激之后突然流血了……”

    “呃……”郝天齐没抗住,被唐星的下流玩笑给唬得停下了脚步。

    “啊,我开玩笑开玩笑的。”唐星嬉皮笑脸地摆手。

    “切,小怪物,”郝天齐恢复常态,“还拿你哥开耍呢?活着不耐烦了?”

    “咦,奇怪,我哥是谁?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花果山水帘洞还是石头里蹦出的?”唐星吃了药开始发挥作用,肚子不疼了,玩笑也能开了,笑嘻嘻地取笑郝天齐。

    “死丫头,造反了你!”郝天齐轻拍了一下唐星的背脊,一副恐吓的口气。

    谁想唐星突然叹了口气,耸了耸肩很正经的说:“哥,我真挺羡慕你的。”

    “这么正直这么健康这么阳光,还这么帅,”唐星丝毫没有浮夸他,诚实的说:“我在想我以前怎么就没遇见过你呢?早点遇见你就好了,搞不好用不着这么伤神。”

    郝天齐听得一头雾水,心想这都哪跟哪儿啊,这丫头说话也没个度,这种话好这么方便说出口吗?

    “唐星,”郝天齐严肃地正了正脸色,“我头一次见你的时候还记得吧?就那乌龙事给闹的,当时你那脾气真他妈的劲爆,我们班的女生整整笑了我们男生一个星期啊,都是你给害的。后来又看见你,是我给表妹补课,哎哟还是那种强势调调,但我就觉得你这孩子故意耍的,明明心里头纯洁地跟朵花似的,非要去演黑脸,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以为自己早熟,实际上你啊,还没长开呢。别看我长得多高多壮似的,实际上充其量不过是个小屁孩,很多事其实咱们不能急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知道吧?你还小,我也还小,说什么羡慕不羡慕梦想不梦想的,到底都是废话,你不努力去实施贯彻连个屁都不是,天马行空唧唧歪歪的还没有实际行动。我就记得小时候吧,我说我以后要当飞行员,后来知道飞行员是不好当的,但我觉得这个梦想真要实施起来真的可行的,你看我现在这么壮,是不是?可是在这个想法面前我退缩了,是我先不要这个梦想的,我先放掉它的。”

    “我正直我健康我阳光我帅气?哎哟这种东西都是表面的,我其实一点也不正直健康阳光帅气。我做过春梦看过武藤兰饭岛爱,有时候车上有小偷我也没见义勇为过,没睡醒的样子沾着眼屎哪里帅气了啊。是个人都有阴暗面,所以谁也别羡慕谁,我们都有做梦的资格,但光说不练假把式,唐星你现在羡慕我有梦想,但你却忘了自己也有这能力啊。不要看着别人有自己没有的东西,偶尔也要听一听自己想要什么,你做了决定谁也阻止不了你。就拿我导游的事来说吧,我妈死活不同意,可你看现在还不是照样拿我没办法?只要肯干肯练,我们总有让别人闭嘴的办法。”

    唐星专注地听着郝天齐一长串专注的话,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郝天齐把这话给说绝了,一口气也不带喘的,掏心掏肺的样子觉得唐星不对他说些什么就过意不去。

    “你说完了?”

    “……”郝天齐呆了呆,“嗯,说完了,还真他妈真爽。”

    “那现在能换我说了不?”

    “你要说什么?”郝天齐诡异的看了唐星一眼。

    他们俩不知不觉已经快走到宿舍楼了,唐星干脆停了下来,乡下的阳光毒辣辣地透着热,万里无云连个遮阳的地方也没有。

    郝天齐本来就一身汗了,这么一说话脸红得不可思议。

    不过唐星自觉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啊?”郝天齐被唐星的问题弄得傻不愣登的,脸一时有些抽搐。

    唐星危险地眯起眼睛:“你不会以为……”

    “以为什么?”

    “不要以为你说的隐晦我就不知道……”唐星咯吱咯吱捏着拳头,“所以你觉得我说我羡慕你是因为我爱慕你?”最后一个字被唐星说得字正腔圆,还稍稍带了点上扬的尾音。

    “呃……”郝天齐顿时尴尬起来,“那……那个……难道不是吗?你刚才不是说如果早点遇到我就不会那么伤神了嘛?”

    “喂喂喂,我那话是……”唐星顿了一下话头,感觉确实有点歧义,虽然心虚了但还是逞强着说:“你以为我话都是听假的啊?武藤兰?饭岛爱?春梦?破坏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生个个都是色鬼投胎啊?”尤其还是这个年龄的。

    唐星步步紧逼,郝天齐退无可退,最后只能作罢,低下了头,“好吧,是我自我膨胀了……”

    故意用长篇大论掩盖他的目的,从那一句“实际上你还没长开呢,”再接着“充其量不过小屁孩”再然后是“你小我也小……”

    如此明显的暗喻唐星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就是不想打断他的豪言壮语罢了。

    唐星肚子又有点隐隐作痛,郝天齐自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早就习惯了,摆摆手作宽宏大量状说道:“算了算了,反正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天生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其实我的意思是……”

    唐星默默挣扎了几下,觉得即使说出来郝天齐也不会明白的,干脆不说了,换了个话题。

    “对了,我寝室在哪里啊?”

    郝天齐被唐星的御姐气势煞到,撇撇嘴:“二楼最靠右的那个寝室。”

    “哦~谢了。”

    说完就蹬蹬蹬上了楼梯,被冰冷冷晾在一边的郝天齐很无奈地看着唐星跑走了。

    过了半晌他还得自嘲果然自恋会有现世报啊现世报。

    ※

    和唐星同住在一个寝室的三个女生分别叫李佳佳,邓绯和齐燕。

    唐星甫一进去,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唐星的事已经在班级里传开了,女生都很羡慕唐星可以得到赦免不参加之后强度大的训练,只不过这件事当事人还不知情而已。

    李佳佳是几个人里最先看到唐星进来的,她长得娇小玲珑,皮肤却很黑,唐星看见她脑子里就升腾起一股诡异的违和感,不过人倒是热情,是头一个和唐星打招呼的。

    邓绯很高,眼睛是丹凤眼,不过整体而言给人有点丰满的样子,表情有点冷;至于齐燕,给唐星最深印象的就是笔头上密密麻麻全是雀斑,可是右脸颊的顴骨上有一颗很明显的美人痣,差点让唐星以为见到了某个台湾女明星。

    “你就是唐星?”李佳佳开口问道。

    “嗯,你真幸运啊,强度大的训练这一次都不用去了。”

    “啊?”唐星云里雾里,刚打开的行李,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出来。

    李佳佳又重复了一遍,“你之后几天的体能训练都不用去参加咯,只要跟在辅导员和老师身

    边就可以了。”

    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哎,真好。”仿佛本人恨不得也一起来例假最好。

    唐星听了心里直想欢呼!

    原来真的有因祸得福这种事啊?

    那刚才郝天齐怎么不告诉她??

    郝天齐真是可恶啊。

    于是无辜的郝天齐又再一次被唐星擅自定了罪,永世不得翻身了。

    因为这个事,唐星和李佳佳亲近了起来,邓绯依然是不冷不热的那调子,但也在整理完行李洗完脸盆换上棉被之后坐在来做了自我介绍,齐燕则是冷笑话大王,不像刚开始看到的那样难以相处。

    四个女孩子也就渐渐随着时间的推移热络了起来,就连最冷面的邓绯也开始和其他三人说起了话来,直到集合的广播响起大家才停下说话,准备去领军装。

    随后的几天相处,高一(3)班的关系越来越好,巧合的是他们班也是“八连”,和以前在玉宜的连队是一样的,虽然唐星因为例假的关系很多训练无法参加,但也因此认识了李雨清和胡斐。

    李雨清也是例假的关系,不过她没有唐星这么倒霉而已;而胡斐是他们班的班长,因为第一天下午训练过于卖力腿不知道被什么撞了一下,结果居然有点轻微的骨裂,原本学校建议他干脆回去算了,但他坚决不同意,说为了班级的情谊不能缺席,理由很好笑,但他这样义薄云天的说出来的时候连唐星都被感动了。

    训练很苦,同学们第三天就被晒黑了,唐星也赶紧时不时喷点爽肤水,偶尔用用防晒霜,但高一的孩子哪里会懂这么多。第一次用这些的时候寝室里几个姑娘都用看怪物的眼光看她,那种目光好像有点惊讶又有点其他什么说不清的意思,唐星觉得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于是得空只能在厕所里涂一点。

    军训的第六天,唐星意外地接到一个电话,是宿舍的公用电话打进来的。平时教官们和培训地都严禁学生打电话出去的,除非是家长之类的打电话进来才会转接到寝室里。可一般都有保安在中央控制室监管电话,即使家长打进来不问详细了还是不给通过的。

    于是唐星就发现有匪夷所思的事发生了。

    你说既然监控如此严格,这苏彻到底是怎么瞒天过海地打进来的呢?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寝室每天的熄灯时间是十点半,喇叭一响就立即关灯,晚上还有人来查房。

    这一天十点半一过,大家都很主动地爬上了床,一开始的兴奋和头一次集体住宿通常都让很多学生激动的睡不着,而现在过了六天,那股子高兴劲已经渐渐被疲累所替代,唐星倒还好,因为有特赦所以顶多是晒一天的太阳,费不了多少体力。可另外几个就不行了,白天又站军姿又是排练军礼的很早就躺平挺尸去了,一点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即使是平时最活泼的李佳佳都吃不消。

    可唐星一点也不累,她忽然特别想找人说话,可对面和临床的那三个人全都已经开始昏昏欲睡状了,唐星也不好意思叫,只能躺平看着掉了漆的天花板等着夜晚一点一点过去,数数绵羊想想深沉的东西打发一下时间。

    就这么过了半小时,一道十分突兀尖锐的电话声瞬间从安静的寝室里响起。

    唐星啊的一声叫了起来被吓得一个激灵爬起来连忙翻了个近似于前空翻的动作到床的另一头把电话给接起来——这一系列动作几乎是靠着本能反应的。

    要命了,这时候打电话来,外面查房的老师可是会听见的!

    唐星捂住电话像做贼似的在黑暗里东张西望了一下,好像姑娘们的睡眠都没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陌生电话打扰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之后再无其他。

    唐星定了定神,慢慢地举起话筒,小心翼翼地:“喂?”

    “……我。”有些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到唐星这一头来。

    唐星翻了个白眼,想说你只说个我我怎么知道这个我是谁。

    她以为是马蚤扰电话,于是没好气地问:“你谁啊你。”

    “苏彻。”

    “呃……”

    “靠,我千辛万苦给你打电话你干嘛这种反应,居然连我声音都不认识了,你这女人也太没良心了……”

    唐星越听这话越觉得熟悉,回头想了想:咦,这不就是结婚那天在大厅里的对话嘛。苏彻打电话原来都是一个调调的呀?

    于是恍然大悟:“对啊,我就没良心,你能把我怎么样?还有,不要装熟啊。”

    “你……你说什——”话筒里的声音大了起来,唐星的话如同一桶热油般浇在苏彻热乎乎的心口,苏彻纠结了一会儿,才憋出了一句:“你这死丫头!”

    “哈哈,你刚知道啊?”唐星对于和苏彻的拌嘴从来都是乐此不疲,因为他的反应永远是最搞笑的

    给我一颗后悔药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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