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田旺夫第36部分阅读
耕田旺夫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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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喊话:“外面是何人?为何冲撞县衙,想做暴民不成”
吴县令几句很有威势的话,让他带着颤音儿说出来,让后面的一众家人都暂时忘了危险,忍不住的偷笑起来。
“太爷我们不是暴民,我们是您的子民啊,这不是江边出了妖怪,只有县衙才能辟邪,我们是躲避妖物的。”外面的百姓嚷嚷道。
哦,原来是来县衙躲避妖物的,不是暴动了,吴县令长出一口气。擦了擦汗,对外面中气稍稍足了点儿,高声道:“金刚金上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相,当体即空,它无有自性。无自性,相即非相。”
外面的百姓全是目不识丁的黎民,吴县令跟外面的人掉书袋子,讲佛经是没有用的,外面听不懂里头说的话,本能的恐惧包围着大家,人们觉得县太爷是高高在上的,关键时刻只顾自己安危,不管别人死活,一时外面的人都躁动起来。
吴县令一听外面的嚷嚷之声大作,知道又捅娄子了,立刻噤声,退到后面接着走柳儿。门外砰砰拍门撞门之声大起,吴县令吓得腿发软,内宅出来探看的婆子,也吓得面无人色,磕磕绊绊的就要回里头报信。
被吴县令一把拉住,一把贯在地上,“混跑什么,小心吓到夫人和公子小姐们,蠢货进去就告诉夫人,说不用害怕,把小姐和公子们都集到一起,把人手都叫到一处,把门严严实实的看起来,这次护主有力的,过后太爷我重重有赏,去吧”吴县令咬咬牙,决绝的道。
那婆子也顾不得疼,连滚带爬的跑到后面去。里面吴夫人一听,立刻筛了糠,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差人把吴丽娘兄妹叫到跟前,让人把衣服首饰摘得摘,换的换,都做丫头小厮仆妇打扮,让人把院门的三道杠全插上,能做的就是这些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了。
吴县令这边就几个人,也不用守了,全都回屋。这吴县令堵得门确实结实,外面又推又拍又砸,这后衙的门愣是没弄开。
最后人们就人摞人的翻墙而过,内衙的门遂宣告失守。这人们本来是来县衙辟邪的,可是越往里走就越来越混乱了,看到顺眼的东西也开始捎上,外面的拿来拿去就开始往屋里拿,吴县令腿肚子发抖的站在一旁也不敢出声。
既然外面都这样了,内宅也好不到那里去,吴夫人搂着几个儿女,缩在墙角,屋里被洗劫一空。
雏凤清鸣 一百六十一章 结果
一百六十一章 结果
这里外正乱哄哄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喊,“官兵来了官兵来了”整个县衙为之一静,然后就有人嚷嚷,“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冒犯了官眷,还拿了县衙的东西,要坐牢了,要坐牢了。”有人蹲在地上哭道。
“反正也这样了,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这狗官儿,杀了这些官家小姐夫人”有人嚷嚷道。
“全都胡说什么我们不过是为了辟邪才来的县衙,都是你们不争气,还不快把拿的东西都放下,否则真说不清了。”一个年长些的老者,出来喝道。
大家才醒悟过来,七手八脚的把拿的东西,都扔在地上,然后离得远远的。前面巡抚杜大人和知府刘大人联袂而来,外面的兵勇林立,弓上弦,刀出鞘,杀气腾腾。
“尔等擅闯官衙,聚众滋事,是想造反吗?”杜大人沉声喝问,院子里大堂上的人都鸦雀无声。
吴县令理了理污浊的官服,整了整挤变形的官帽,挤开众人来到前面,扑通跪倒,口称“见过抚台府尊大人,”然后叩头道:“卑职正在县衙值守,这群暴民突然冲了捡来,卑职喝止不住,险些失了性命,还请......”
“吴大人,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和杜大人都看到了,你不用多说了,候在一旁”刘知府黑着脸道。
吴县令起来,偷偷看了一眼两位上峰,这两位脸拉得长的,都能栓两头驴了,吴县令心道不好,今天的事情恐怕不能善了。
不管吴县令心里盘算什么,这时候人群里出来一个老者,跪到巡抚和知府跟前道:“二位大人,我们不是暴民,因为今天龙舟比赛是什么预选赛的最后一天,大家都说江边恐怕热闹非凡,老汉也是爱凑人的人,就前去观看了。哪知道看着看着,就看见大家潮水般的往城里涌来,说出了妖怪,老汉也不明就里,就跟着也跑回来了。然后又有人喊,让大家都来县衙,说县衙正气凛然,最是辟邪,于是大家就都来了。我们虽然冲撞了太爷和夫人们,但是也是实在没办法,还请大人明察。”说完连连磕头。
杜大人和刘知府互相看了看,抬头看台阶下的人。人们呼啦啦都跪下乱嚷嚷道:“大人我们不是暴民,我们就是来躲避妖物的......”
“乡亲们,乡亲们,静一静,本官现已查明,妖物一说,纯属子虚乌有,是一个耍蛇人,背着一篓蛇去看龙舟比赛,没想到竹篓给挤破了,蛇都钻出来,人们恐慌躲避,然后就是以讹传讹,出现妖物一说,本官已经亲去江边辟谣安抚,所有受伤和死者都已妥善安置,请各位乡亲还家。”杜大人说完连连拱手。
下面的人们听了杜大人的话,将信将疑,还是犹犹豫豫的不愿意离开。“各位乡亲,请大家不要害怕,今天杜大人已经调了兵丁,昼夜巡逻,不日就请无相寺的大法师来开坛做法,请各位相亲不要惊恐,放心回家。”刘大人说的言辞恳切。
还是那老者出来道:“大家就相信各位大人一次吧,又是兵丁护卫,又是法师做法,应该不会有事了。不然天马上就要黑下来,大家难道不回家,要在露天地过夜不成。”然后率先带着几个人走了,大家这才慢慢地退出县衙,跑步回家去了,真的好像后面有东西追似的。
几个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县衙的衙役们这才都从外面进来,给各位大人倒茶安座,两人只喝了口茶,吴县令蹭上来道:“二位大人,今天之事,纯属巧合......”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大人打断了,“吴县令是不是你县衙,发生的什么事都是巧合?前几天因为龙舟比赛,这县衙却空无一人,出了人命,苦主击鼓三个时辰以后,你才被本官找回。今天县衙又被围,江边踩死了人,如果这都是小事,巧合,那我倒要问问吴县令,什么才是大事不是巧合是不是非得发生暴动,才叫大事”
吴知县面对刘知府的怒火,只好连连叩头:“还请二位大人担待则个。”刘知府怒道:“这个你就不要想了,在吏部公文没下来之前,你就在后衙,不要到前面来理事了,衙里的一应事物,都先交给县丞料理。”
吴知县面如死灰,声嘶力竭的道:“杜大人还请看在卫大人的面子上,帮卑职这一次。”杜大人看了刘知府一眼道:“敏之,不是我不肯帮你,情况什么样,你自己心中有数。这件事也由不得我们,城里还有监察御史呢。我们会把情况如实写在吏部的条陈上的,我们能帮的也就是这些了,我们还要去城里巡视,你,你自求多福吧”
杜大人和刘知府一前一后的走了,吴知县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太爷,太爷,不要在外面坐着了,天都黑了,吴县令抬起头,用呆滞的目光看了看四周,发现都已经点起火把来了。吴县令站起来,还没迈步呢,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栽倒,幸亏身边的师爷,手疾眼快一把扶住。
吴县令歪歪斜斜的回了后衙。本来还幻想着大把的银子,高高的官位,哪知道到了现在什么都没了,如过眼云烟,好景易换,好梦易醒,只是从美梦中醒来太残酷,太冰冷。
吴县令如丧考妣的回了内宅,看道的也是一片狼藉,吴夫人搂着几个子女,嘤嘤的哭。“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有死呢。”吴县令大吼一声,吴夫人一声还没哭完,卡在喉咙里,噎住了气。
吴县令厌烦的进到卧室,连靴子都没脱,躺下了。吴丽娘叫过父亲身边的小厮,问了问情况,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原来家里出了这么大的祸事,塌了天了吴丽娘赶紧把事情,和一旁打嗝的母亲说了,吴夫人这一下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噢的一嗓子,晕过去。
家下人等又是一阵大乱,吴县令头疼欲裂,也不问吴夫人的情况,起身又去了前面自己的书房。
吴丽娘指挥丫头婆子,收拾屋子,清点财务,安排母亲休息,一应事物都开始慢慢的有条不紊起来。
这一天是大起大落,打击一个接一个,家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疲累异常的,家里连遭噩耗,再累也得咬牙顶着。
几个哥哥去了父亲的书房,商量事情,现在肯定还没有吃东西,吴丽娘让人做了简单的晚饭,亲自送过去。
书房里一股子凝重之气,父亲脸色灰败,几个哥哥脸上晦涩异常,吴丽娘呈上晚饭,劝父亲哥哥们用饭,大家哪有胃口吃饭,全都不举箸。
“父亲,哥哥,这饭还要吃,俗话说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和母亲还要仰仗父亲和哥哥们呢。父亲和哥哥们要爱惜身体。”吴丽娘说着眼泪也扑簌簌的掉下来,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摸样。
吴县令和几个儿子交换了一下眼色,带着深深的悲哀道:“你和你母亲要指望我们是不能的了,恐怕父亲和哥哥们要指望你还差不多。”吴县令说完也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几个儿女全都跪倒地上,劝父亲莫要伤心。吴丽娘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说要指望自己,回头看了看一旁跪着的哥哥,看着哥哥青肿的脸,心里就疼。这是那些暴民闯到母亲院子里,哥哥喝止了两句,就被拳打脚踢的打了一顿。
“其实也没什么,是父亲胡思乱想的,你们都回去安歇吧,让为父再想想。”吴县令无力的挥了挥手。
兄妹几个担忧的看看父亲,退了出了。“哥哥”走了一段以后,吴丽娘叫住了前面的哥哥们,“父亲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这个家要指望我了?”
看着妹妹的眼眸,因为家里的变故不再水灵的小脸儿,几个哥哥目光闪烁,“这其实没什么,就是父亲和我们偶尔提了提,还不知道可不可行呢,现在说出来也没意思,妹妹还是不要多想了。”吴大公子道。
“哥哥,我知道你一心苦读,就是想着有金榜题名的一日,为这个,母亲给你说了几次亲,你都拒绝了。现在家逢大难,哥哥的仕途也要跟着受牵连,我虽是女孩家,也想为家里出份力,请父亲和哥哥不要有什么顾虑。”吴大公子看着妹妹绝决的话语,亮闪闪的目光,喉咙好像堵了一团棉花,出不来气。
“妹妹,其实父亲是想托卫大人,托卫大人走走蜀王殿下的关系,看看......”吴二公子看了看哥哥,接话儿道。
“哦?那是父亲打算把我送到.......送到......”吴丽娘屏息静气的问。两个哥哥艰难的点了点头。
吴丽娘长长的松了口气,“原来是去蜀王府,我还以为,以为......”吴丽娘喏诺的道。
雏凤清鸣 一百六十二章 接受
一百六十二章 接受
两位吴公子面面相觑,“你不会是以为,以为要去卫大人......卫大人都五六十岁了,你......你怎么会.......”
“哥哥,我们家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切皆有可能。”吴丽娘幽幽的道。两位哥哥互相看了看,哑声道:“时候不早了,都去歇着吧。”几个孩子才分了手,各回各的院子。
书房里吴县令枯坐到天明,几次提笔又放下,一直到天明鸡叫。一大早吴县令的师爷就来了,看到胡子邋遢,眼窝深陷的吴县令,被吓了一跳,才一晚上不见,吴县令好像老了十岁,“太爷这还没有结果呢,你可要想开点。”
“裕达你来了,正好我也有事找你商量。”吴县令看着进来的师爷道。“东翁请讲,裕达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师爷躬身行礼。
“我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这些俗礼就免了吧。”吴知县苦涩的道。“东翁可不要妄自菲薄,我既然跟了东翁,还是希望东翁有飞黄腾达的一日的,我已不惑之年,仕途一路是断了,希望可都在东翁这里,程迟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东翁的。”师爷拱手道。
“哦,那就拜托裕达了。”吴县令听了眼睛一亮。“裕达,我现在已经没了主意,虽然我和卫大人那边有点关系,可是你也知道,这次的事情这么大,我怕他无能为力。所以想托卫大人,走走那边的门路,不知道可不可行?”吴县令看着师爷道。
“可行不可行这个迟也说不好,只是钱是敲门砖,利是引魂锁,这两样东翁恐怕都......”师爷皱了皱眉头道。
“我这两样虽然都没有,但是小女丽娘,芳龄二八......”吴县令红着脸道。“对呀,我怎么忘了这一节”师爷抚掌道。
“只是还没有和夫人和丽娘说,不知道......”吴县令艰难的道。“东翁,值此生死存亡之际,那里还有这么多顾虑,就是令嫒知道,也会选择同意的,如果东翁不好说,就让迟去说吧。”师爷道。
“这倒不用,还是我去说比较好,丽娘从小就很受夫人疼爱,唉——”吴县令没有说下去。
外面回道:“老爷,二位公子来了。”吴家二位公子进门,发现师爷也在,对师爷行礼道:“见过程师爷。”程师爷还礼,大家都坐下。
两位公子看了看师爷,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开口。程师爷站起来道:“东翁,迟担心东翁,一早特来探望,想来东翁还没有用早饭,迟稍后再来。”
“裕达坐在,你不是外人。”然后转头看两个儿子,“你们有什么话就尽管说,程师爷是自己人。”两人互相看了看道:“父亲,其实昨天晚上,妹妹就有感觉了,知道肯定因为父亲的事,要和权贵联姻,只是不知道那家。昨天在妹妹的逼问下,我和弟弟已经据实以告了。妹妹的反应还算平静,说为这个家,这么做事应该的。”兄弟两个难过的低下头去。
吴县令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好呀,好真是好个深明大义的吴小姐,恭喜东翁得此佳女。”程师爷连连赞叹。
“所以还请东翁打点起精神来,现在的第一要务是如何度过此难关,没到最后时刻,东翁千万不要泄气。迟就不打扰了,先行退下。”程师爷说着就要走。
“裕达不要走了,这么早过来,看来也没有用早饭,我们也都没有用,一起吧。”程师爷顺势也就留下了。
几个人用过早餐,吴县令给了程师爷一千零银子,出去打点关系,打探消息,然后和两个儿子去了吴夫人那里。吴夫人有气无力的在床上躺着,吴丽娘在一旁服侍母亲,打理家务。
吴县令看了就暗暗的叹了口气,看着女儿就老大不自在起来,吴丽娘也看出父亲不自在了,借口让母亲父亲说说话,就出去了。
“老爷今天怎么过来的这么早,外面的事都处理好了。”吴夫人有气无力的道。“处理的差不多了,夫人不用担心,可要养好身子,这个家还有孩子们还要都靠你呢。”吴县令感慨的道。
“老爷到底怎么了,老爷出了什么事,你可不要瞒着妾身。”吴夫人猛的坐起来,一把抓住吴县令道。
“夫人,夫人你放手,现在还没有什么事,为夫这不是怕有什么事吗,不得不为以后打算。”吴县令急忙安抚道。
“能有什么办法,暴民冲击官衙,一个弄不好知府大人都要受牵连,老爷这始作俑者能如何,老爷不用那话哄我,我都知道,都知道。”吴夫人颓然倒在床上,流着泪道。
“只是现在有个法子,或许能转危为安,只是我还下不了决心。”吴县令道。“能有什么法子,保住这个家,就是要了妾身的命,妾身也没有二话,老爷是什么法子,你快说呀,你快说”吴夫人又挣扎着坐起来道。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看夫人舍不舍得。”吴县令哀声叹气道。“有什么还有比老爷的命要紧,比这个家要紧,库房里的金银,地窖里的宝贝,只要老爷有需要,只管拿去用吧,千金散去还复来。”吴夫人仿佛又看到了希望,热切的看着吴县令。
“是程迟给我出了个主意,你看丽娘也都笄髻了,这人家你左看一个又看一个都不满意,女儿也都老大不小的了还没个人家,现在又赶上这个事情,程迟的意思是看看,能不能让卫大人看看......”
吴县令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旁呼哧呼哧的喘粗气的声音,吴县令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吴夫人,吴夫人面色潮红,两眼呆滞,疯狂地盯着吴县令道:“程迟出的主意,看来老爷也是同意了的,卫大人比老爷都大,你怎么忍心把我花骨朵一样的女儿,送过去受苦。亏程迟想的出来,他怎么不把他女儿送了去。”吴夫人喘着粗气道。
“夫人你胡说些什么,我是托卫大人帮忙问问,蜀王殿下那里,你,你怎么会想我把女儿是送给卫大人,我,我就是会身首异处,也不会想出这主意,你,你......”吴县令脸红脖子粗的对吴夫人说。
“老爷可不要这么说,这让妾身情何以堪,我,我还以为是......”吴夫人呆呆的说,半天回不过神儿来,然后下床,给吴县令跪下道:“都是妾不知道好歹,还请夫君原谅。”
吴县令掺起吴夫人道:“你我老夫老妻的了,还说这个干什么,你和丽娘好好说说,看看该准备什么东西就准备准备,还不知道成的了,成不了呢。”
“也是,我们丽娘虽然天生丽质,可是皇宫王府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了,我们又是这样的情况,不拖累女儿就好了。”吴夫人又担心起来。
吴县令悄悄的松了口气道:“夫人好好养着,可要早日好起来,丽娘的事还要你张罗呢。”吴县令说完,就说去前面看看,走了。
吴丽娘已经知道了,吴夫人在说起来,就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了。吴县令一时花银子和流水儿似的,上蹿下跳,各路神仙,四方妖魔一起出动。
这些日子平江城的马车轿车流量都比平时高了。这日巡抚杜大人,正在书房听刘知府汇报近期的工作,因为龙舟比赛的事故,城里城外加强戒备,严防再次出现暴,请了无相寺的大法师,在石鼓场开坛做法,一时百姓云集,全都顶礼焚香膜拜。以防发生事故,派官兵,两府官差前去护法。
汇报工作完毕,刘知府道:“大人犬子新新得了个稀罕玩意儿,给我送了来,我就借花献佛,送给大人把玩把玩。”
说着刘知府让外面的家人进来,把一个盒子放到杜大人跟前,杜大人打开一看,是一方布袋和尚田黄玉镇纸,这布袋和尚憨态可掬,笑容满面,被雕刻的活灵活现,惟妙惟肖。
杜巡抚一看就爱不释手,呵呵笑道:“保珍,你送的东西好呀,我就是想拒绝也放不下手,好我也不客气了,就收了。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何况还是这么重的礼,说吧,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就是城里最近事情多,抚尊大人受带累的也很辛苦,刚巧振麟有些孝心,送了这么个东西来孝敬。抚尊大人是风雅之人,我想大人可能喜欢,就拿过来了。”
杜大人呵呵笑道:“要不说老狐狸,老狐狸呢,连我的喜好都摸清了,以后还不任你摆布。”两人说笑了几句,刘大人就匆匆回了府衙,安排下面的各项事务。
“大人,这礼物送的不年不节的,可是有点......”一旁的幕僚提醒杜大人。杜大人一边把玩这镇纸,一边道:“送了来我就收了,我不管谁坐县令,谁坐知府,把平江管好,下面的州县管好,不要捅娄子就行。”
雏凤清鸣 一百六十三章 齐动
一百六十三章 齐动
“可是这次龙舟赛的谣言事故,好像都针对的是县衙,而且平息下去的也快,学生总觉的很是蹊跷。”那幕僚看着杜大人道。
“蹊跷不蹊跷我不管,关键是没出大乱子。难道你想这些百姓,连知府衙门和巡抚衙门都冲撞了不成?我是天子重臣,代天子巡牧一方,我关心的圣意,关心的黎民百姓,关心的是一方平安,别的神仙打架什么的,我是不管的。”杜巡抚意味颇深的道。
“学生受教了。”幕僚行礼道。“连你都看出来了,刘知府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也看出来了呢。跟我去里头,我有事和你商量。”杜大人带着几个幕僚去了小书房。
蜀王殿下几日后,也得了消息,一拳垂在茶几上,对面一个夫人摸样的美人,被撒了的热茶烫的哎吆一声,“王爷这是怎么了,烫着婢妾了。”娇声说完,就抽抽搭搭的哭。
“烦死了,哭哭哭,就知道哭,本王的晦气都是你们哭来的。”蜀王一下子没了平时的温文尔雅,暴躁的道:“来人,把这不省事的给我拖出去,拖出去。”上来几个人,把吓的花容失色的夫人给拖了出去。
“王爷王先生来了。”外面有人回道。蜀王听了,快步往书房走,进去就看王先生在地上立着。“卫英找的好人,办的好差事,还有脸到本王跟前来,说说这次是来干什么来了。”蜀王黑着脸道。
“王爷,我是来代我家大人赔罪来的。”王先生跪倒地上道。“事情办砸了,赔罪有什么用。”蜀王鼻子里哼道。
“王爷,我家大人说了,这也是欲速则不达,平江有刘保珍坐镇,又经营多年,大人刚开始的意思,是什么都不要做,放一个我们的人进去,也好弄清那边儿的底细。可是王爷太心急了,被一个什么龙舟赛乱了心神,强行出手,才导致今日之祸,以后想安排人可就更难了。”王先生道。
“你这是说都是本王的错了,吴县令就一点都没错,他本来就是一个蠢材,八月十五各府州县都参加,这次都不参加就敢铺开举行,难道没想到是别人给下的套儿吗。”蜀王怒道。
“王爷事已至此,你说这个有什么用,得想个应对之策,好过了此关。”“事都出了,让本王想应对之策,你说本王有什么应对之策?”蜀王皱眉道。
“这件事是那边大获全胜,明眼人不难看出来,我们只消让皇上也往那边想就是了,这样刘保珍越干净,就越有嫌疑。皇上乾坤独断,心如明镜,这件事情也可以让我们看看,皇上的心思。我们就是让皇上知道,大家都知道了,皇上就是有心偏向那边儿,也不好做的很明显,对我们这边也就可能不很严厉。我们现在只能赌一把,成与不成哪还有比这更坏的?王爷那是那么容易就认输的,虽然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下策。可是行到这里,确是个中上之策了。”王先生说完,就紧张的看着蜀王。
他可是也收了好几根金条子,才敢冒着敌人的炮火而说这些话的。蜀王站起来,在地上踱了几步,道:“跟平江御史那边下下功夫,听说那位御史最是刚正不阿,铁齿铜牙,以青天为榜样,总想青史留名。搬倒一个县令算什么本事,让他往大里整。”蜀王说完,突然心情不错了。
“起来吧,事情就这样办,缺什么跟我来说。”蜀王道。“吴敏之办砸了差事,哪能还让王爷出银子,他自己会想办法的。而且吴知县想把女儿,吴丽娘送过来伺候殿下,给殿下赔罪。”王先生看着蜀王,小心翼翼的道。
“哦?他真是有心了。”蜀王一挑眉道,低头喝了口茶,笑道:“人长的怎么样,你可见过。”王先生大喜过望,谄媚道:“听吴知县说长的不错,而且学生以为,如果实在拿不出手,也不敢送到殿下跟前不是,那不是给殿下添堵吗。”
“那就送来吧。”蜀王淡淡的道。所有事情都办成了,王先生躬身离开了。蜀王若有所思的品着茶。
不出几日,御史们弹劾平江知府和巡抚的折子,雪片儿似的满天飞,与此同时,杜大人给皇上的折子也到了,上面详细的呈报了此事,说的比较客观。
皇上看了看这折子,翻了几本弹劾刘知府和杜巡抚的折子,批到,让杜大人和刘知府商量此事,而且在奏折里客气的批评了杜大人,罚刘知府半年俸禄,说明这事和他也有责任,吴县令虽然失职,但是情有可原,而且也不是百姓暴动,自行辞官回归乡里。
这几天刘知府家摆着几箱子东西,打开看是各色古董,名人字画,珠宝玉器应有尽有,哪来的,一句话,吴县令送的。
这些东西是收还是不收呢,这次的事,不管从什么方面,吴县令都必须打通刘知府的关节,不管刘宝珍收于不收,从中也能得出一两分的信息来。
如果收了,那是最好的结果,起码不会从严处置,如果不收,那就是在此没有转换的余地了。
刘知府这里不是唯一下功夫的地方,吴县令呆在府衙听参,那里也去不了,程迟这几天是早出晚归,到处送礼。
这天程迟来到平江御史这里,“大人我是为我家东翁来的。”程迟也不拖泥带水,开门见山的说。
“怎么,吴县令想请托还是想说情呢,这位先生大概不知道我上官明的脾气,我为官一不求人前显贵,而不求封妻荫子,只求上对得起皇上,下对得起黎民百姓,仅此而已”上官御史这几句话说的铿锵有力,斩钉截铁。
“上官大人误会了,迟久居平江,当然知道上官大人的大名。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上官大人,身为御史当然要上对得起圣上,下对得起苍生。只是大人不要为这些鸡毛蒜皮,漏了大鱼。我家大人只是区区县令,就是被大人发现了,抄家灭门的罪,也不过尔尔。这平江城的土皇帝可不是我家大人,这次的事凭借上官大人,为官这么多年的经验,就没有一点疑惑,这些百姓为什么单单只冲击了县衙,只有县衙是官衙不成?只有县衙才能辟邪不成?知府衙门巡抚衙门就不能辟邪了不成?而且我还告诉上官大人一句,就是所有所有事情的根源,是我家老爷被人蛊惑着,提议办了此次的龙舟比赛。上官大人,我今天言尽于此,具体上官大人怎么呈报都察院,是大人的事,只希望大人不要为了头上的乌沙,不敢说真话,不敢得罪权贵。程迟告辞。”程迟说完就站起来,往外走。
“程师爷是吧,今天本官就告诉你一句,这次的事,不管涉及到谁,本官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虽不才,也有读书人的铮铮傲骨,知道什么是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你今天也不用激我,你们县衙被冲撞,是不争的事实,被百姓辟邪冲破大门,挤占县衙也是实情,本官都会如实上报。别以为在我这里耍几句嘴皮子,就可以免罪。让你家东翁,好好听参就是了。”上官御史梗着脖子,对程迟道。
“学生不敢妄想上官大人徇私,只是为我家大人不平而已,上官大人公正廉明,明察秋毫,今日拜见,迟受益匪浅,迟告退。”程迟深施一礼,走了。
过了几天平江就有谣言穿出来,说是平江知府刘宝珍嫌,吴县令没有邀他们参加龙舟赛,被两位上官狠狠的报复了。还有就是说慈济怕被夺了龙舟赛,策划了此次事件,都说医者父母心,慈济怎么能这么狼心狗肺,这么恶毒,至大家的生死于不顾,真是妄为医药行业。
平时不敢表达自己思想的,只有在背地里羡慕嫉妒恨的,现在都出来畅所欲言了。慈济差点被吐沫星子淹死,一时门前冷落车马稀,门可罗雀。把钱掌柜气了个倒仰,这不是无妄之灾,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百姓冲击县衙,罪魁祸首居然安到一个小小药铺的头上——虽然这么做一点也不过份。这不是典型的惹不起耙子,惹笊篱吗,遇事专拣软乎的捏。
钱掌柜也怒了,组织了一个月的义诊,给各大寺庙庵堂,捐了一百两到几百两不等的香火钱,发动店里所有人,逢人就说,这次龙舟比赛自己也是想赚钱,在自己的带领下,平江的医药铺子都是买了船的,这次的事件以后,龙舟比赛就莫名其妙的停办了,主办方都没给自己一个说法,这次自己可是损失惨重。
大家一想也是啊,那有自己投了银子,自己出损招搅自己的局的,大家把搜寻的目光又都对准了,旁的有实力有背景的大商家。百姓们的思想是单纯的,思路是单向的,不是对就是错,不是慈济就是别人,只有单项选择,没有双选和多选。
雏凤清鸣 一百六十四章 发酵
一百六十四章 发酵
这是谁这么缺德,人家慈济都赔了这么多钱了,还往人家头上扣屎盆子,赶着秃子挠一把。
这听话儿的侧重点不同,百姓们想的是谁背地里算计慈济,有人就顿悟了,这次买船损失的银子,不能白损失,快都去找财源和四海钱庄那几家主办方要银子去,有一就有二,一时人们也顾不得谁玉成了此次事故,那个官员被弹劾了,一窝蜂的都去索赔了。
这几家正为这次的龙舟比赛无疾而终,气苦不已,现在全平江的商户又整天的围着退银子,虽然说这次办的龙舟赛没办成,赔银子这几家虽然也肝儿疼肉疼的,但却不是最主要的,只是总被这么围着吵吵嚷嚷,连正常的生意都做不成了,可是也赶不得,骂不得,急不得,还得天天好话说着,好茶好水伺候着,白花花的银子赔着,真是让人抓狂。
这所有所有的因素凑到一起,就都对此次提议举办龙舟赛的始作俑者——何家,就没那么客气了,是看着不顺眼,拿着赔款不客气,说话还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一时何家成了平江的万人嫌,让受惯了阿谀奉承,前呼后拥,高高在上的何家家主,郁闷的都差点吐血。
这几天谁提到这几家,都先吐口吐沫,如果不是他们举办龙舟比赛,自己就会如何如何,话里话外的,那肯定是比现在好了。
几家的公关策略也相继出台,何家大搞慈善,修桥铺路,一个接着一个,四海钱庄举行精彩汇演,请的各界有名的艺人在门前献艺。财源这次露面的少,行事比较低调,这次被人拍得板儿砖也少很多。
何家出钱,四海钱庄出面,把这次出资的人,按出资高低,分批请到酒楼,全部都原价的一点五倍退款,摆酒席赔罪,众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闭嘴了。
平江闹了这么一出,唯一没受损,还有利可图的商家,就是餐饮业了。不是出资方纠集到一起吃饭,商量怎么和举办方找茬,就是举办方请出资方谈判,怎么平息了此事,来来回回全都在酒楼,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就和闹非典火了体育用品,是一样一样的,本来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确以为一个契机,而相互影响了。
这次所有事态平息了以后,不算龙舟比赛的投入,只是赔偿各家出资人,就损失了二三十万两银子。如果连请客送礼,比赛的各项投入都算进去,差不多得翻一倍了。
这五六十万两银子,在这几家眼里,那是不算个什么,但是这兆头不好,弄的几家全都名声扫地,即失了面子,又丢了里子。
这几家不管是在商界,还是在官面儿上,都是有位子的。因为这件事,全平江城的人都拿白眼球看他们,官府也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何家这次本来是想请巡抚杜大人,出面给背个书,这样平江的商户,看着杜大人面子上,还有自己多年皇亲国戚的威风,把此事强压下去。
哪知道,杜大人来了个闭门不见,把何家家主气了个倒仰,这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就开始落井下石了。
何家也生气了,不就是赔银子吗,何家别的没有,就是有银子,索性谁也不请了,一律赔银子了事。
这么闹了一个多月,京城的圣旨也到了,让吴县令,自行辞职回乡。刘知府罚俸半年,杜大人被申斥。可以肯定的事儿,今年的考评都以‘差’字结束,是毫无疑问的。
对于这个结果,相关各方都长长的松了口气,在吴县令回乡之际,吴县令的千金,吴丽娘也踏上了去蜀王府的路途,吴县令也以送女为由,一起去了京城。
平江城风起云涌,四方云动的局面,也算告一段落,表面上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底下的虽然暗流汹涌,可一时也翻不起浪来。
京城的苏萱对平江的事,是了如指掌,魏少东刘弈丁良几个人轮流,把平江消息,送到苏萱跟前。苏萱每次看看就得,不评论,不提建议,不说话。
苏萱的这个新三不政策,让这几个人抓狂,是急也不是,恼也不是。弄的吴王殿下的鞋都比平时废了,每次得了苏萱那边的消息,都是除了踱步就是踱步。
苏萱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冯默的事,天气也渐渐热起来,大家都换上了春衫,一日阿宝一脸兴奋的来到友邻斋,“公子在里面吗?”
“谁呀,阿宝,进来。”苏萱让阿宝进去。
“公子我今天有新情况。”阿宝兴奋的跟苏萱小声的说着。一顿饭的功夫,阿宝从里面出来,苏萱坐在西间,用手敲着桌子。
“公子,魏少东过来拜访。”外面是獒狗的声音,自从冯默进了牢房,阿宝被派出去打探消息,这书房的小厮就没人了,苏萱就暂时让獒狗顶上。
獒狗自从挨了一顿板子以后,人一下子沉静下来,一下仿佛换了个人,看着獒狗的变化,苏萱决定给他个机会。听了獒狗儿的话,苏萱没有动,敲桌子的手指顿了顿,就又接着敲起来。
獒狗儿知道,这是不需要回答的,这魏少东不知道怎么的,看着很是知书达理的一个人,可是一到苏萱这儿,就横冲直撞的,不管家里什么情况,让不让进,全都径直走进来。有几次公子不高兴,扭头去了卧房,这魏少东在众目睽睽之下,闯到公子的卧室去了。虽然都是男子,不讲什么男女大防,可是这也是相当不礼貌的。从哪儿以后,只要魏少东来了,一律放行,公子也懒得废话,随便这魏少东了。
魏少东进了友邻斋,金奴撅着嘴,把魏少东让到西间,苏萱眼皮儿连撩都没撩一下。魏少东看了看苏萱,微微一笑道:“萱儿今天可有好消息,平江那边来的消息,呵呵,真是精彩纷呈,热闹非凡。只是可惜,你不帮我,不然平江还不落入你我囊中”
苏萱哼了一声,道:“我可当不得魏少东的你我二字,我不帮你,都精彩纷呈热闹非凡了,可见你身边也是藏龙卧虎,能人异士辈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萱儿又谦虚了,他们怎么能和萱儿比呢,这次如果萱儿出手,就不是停办龙舟比赛了,很可能就是平江的财东们,重新洗牌。可惜了可惜了”魏少东一脸的可惜,无奈,但是最后换上的却是高兴的表情。
“不管怎么说,这次我们的目的也算达到了,而且还有额外收获,那个骗你买卧牛岭的吴县令,因为这次的事件,辞官回家去了。”魏少东看着苏萱的脸色道。
苏萱听了,也就瞥了一眼魏少东,道:“吴县令并没有骗我,其实是我骗地他,我本来就是要买了我们住的那座小山丘,卧牛岭我当时就是想买,也没有那个银子,是吴县令玉成了此事,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呢,何来吴县令骗我一说。”苏萱此话一出,魏少东有些讪讪的。
魏少东刚张口要
耕田旺夫第3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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