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淡定第29部分阅读
公主要淡定 作者:未知
公主要淡定第29部分阅读
李宛婷的动作让周敬翎觉得有些莫名的空落,“柳儿,让太医看看吧。”接着,也不管李宛婷的回答,便示意思梅思兰一同给太医让出了位置。
“臣萧翌见过皇后娘娘!”请过安之后,萧翌便又站起身来,取出一条帕子铺在了李宛婷的手腕上,这才将手搭在了上面。
脉跳流利而不涩滞,脉率似数飞数之动象。萧翌不禁皱了皱眉,对上李宛婷疑惑的目光,又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接着起了身,转身对周敬翎回道,“恭喜皇上,恭喜娘娘,皇后娘娘没有病,皇后娘娘这是有喜了!”
“有喜了?”周敬翎有些诧异的看着李宛婷,数秒之后才笑出声来,“柳儿有喜了!柳儿,你听见了吗?朕要做父亲了!”
有喜了……她居然有喜了……这是玩笑吗?李宛婷轻轻抚上了腹部,目光一片茫然。周敬翎的笑声,萧翌疑惑的目光,思梅思兰担忧的目光。霎时间,也都显得那么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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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君子山庄。
“周军怎么会突然退兵了?卫洛,你是个聪明人,又是从涵朝过来的,你可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今日一早李元华就听到了周敬翎退兵的消息,但真真是另他百思不得其解。
卫洛摇了摇头,试探得说道,“这个我也不知。殿下,何不派人去打探打探?万一这只是周敬翎得缓兵之计,我们若是没有防备,岂不是要吃大亏了?”
李元华点了点头,但又是问道,“可如今,该派谁去呢?”
思菊推门而入,走到了李元华和卫洛之间,“少爷,让思菊去吧。秦淮出事,可主子并没有受到牵连,这说明周敬翎还没有怀疑到主子身上。思菊本就是主子身边得婢子,就算被周军抓了也定不会有事的。”
“思菊姑娘说得有理。殿下,便让思菊去吧。”卫洛也点了点头。她猜想,是因为周敬翎对里完嗲过分得爱护才让他一时忽略了李宛婷和秦淮得关系,若这时候思菊不去,怕是再去时连李宛婷也要受到牵连。
“好。思菊,那你路上千万小心。”李元华听思菊得话也有些理,便也应了。
思菊请了个安之后,便也不再多说。
谋反
皇城。储凤宫。
“主子,这些都是周敬翎送来的。周敬翎还吩咐了萧翌每日过来为主子把脉。”思梅将一个盒子送到了李宛婷的面前,道。
摆了摆手,李宛婷半倚在贵妃椅上,有些无奈道,“日后周敬翎送来的东西,思梅你就看着处理吧。这个孩子,我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我不能要这个孩子,但他毕竟是我的孩子,我又怎么能抛弃他……至于萧太医,你还是替我回了吧。”
思梅知道李宛婷心里定是不好受的,但也无法应她些什么,只能请了安,退了下去。但刚刚走到门口,却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影,“思菊?你怎么和莛……莛王一起来了?”
思菊?周敬莛?她听到的是这两个名字吗?李宛婷从贵妃椅上站起,看着门口走进的两人,也是十分的诧异,“你们……怎么一起来了?”思梅他们都不知道周敬莛已经知道了他们与米朝的关系,但若是周敬莛因此而蒙骗了他们……
“皇后娘娘别担心。今日一早,思菊姑娘便到了臣妾府上说是想要进宫看娘娘,臣弟知道娘娘有了身孕,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便自做主张带了思菊姑娘来,娘娘可别生气呢。”周敬莛微微笑着,依旧是一副暧昧的口气,引了思菊走进储凤宫,也不顾李宛婷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和思菊惊讶的神情。
“既是这样,该是本宫多谢王爷才是呢!思菊,还不快谢过王爷。”李宛婷直视着周敬莛,也是一字一句道。
周敬莛倒也不和她客气,“皇后娘娘客气了。既然思菊姑娘已安全到了娘娘身边,那小王也就不打扰娘娘与思菊姑娘叙旧,先告退了。”
李宛婷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周敬莛离开之后,才走到了思菊的身边,“思菊,你怎么来了?秦淮那儿可是出了什么事?”
与李宛婷的惊讶一样,思菊也是对刚刚听见的消息感到了十分的惊讶,“主子,莛公子那是什么意思?主子,你有身孕了?”
李宛婷苦苦一笑,也不隐瞒,“是的。思菊,这事你别与哥哥说。他若是知道了……”
“主子!”思菊打断了李宛婷的话语,“主子,思菊打小便跟着你。知道你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也不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但你……”
李宛婷只能苦笑,答不出任何话来。对于这件事,她自己也是头疼的很。转过头,只觉得门口似乎突然闪过了一个人影。李宛婷微微皱起了眉,突然快步向门口走去,“谁在门口?”
“娘……娘娘。”在门口的,正是李宛婷那是唯一留下的一个婢子,云雀。云雀请了个安,小声应道,“娘娘,奴婢正好路过,打扰了娘娘,实在……”
“主子,她是你的婢子吗?”思菊看清了云雀的面貌,疑惑道。
看了眼思菊,又看了眼云雀,李宛婷亦是疑惑道,“是我宫中的。怎么了吗?思菊。”
思菊走到云雀面前,突然妩媚一笑,“姑娘可是唤作云凌?”
云雀眼中闪过一丝的慌张,但还是淡定应道,“姑娘认错人了吧。奴婢云雀,并不是什么云凌,也不认得名叫云凌的人。”
“是吗?”思菊反问道。又转过身,看着李宛婷,道,“主子,思菊今早去找莛公子时,在政莛苑中看见这位丫头在与政莛苑的夷管家鬼鬼祟祟的说着话,而且那时,思菊明明听夷管家喊她作云凌。”
周夷?李宛婷知道,自她进了政莛苑之后,周夷便一直在她身边作着手脚,如今,又是他将人安排进了储凤宫吗?再次看向云雀时,李宛婷的目光中,已经没有了当初对她的友好,“你到底是谁?若你说得是谎话,本宫自有本事查出,若你真的是周夷的人,到那时候,本宫定让你生不如死。”
听了李宛婷的话,云雀依旧没有吭声,只是静静的看着李宛婷。许久之后,才跪下身,道,“皇后娘娘,奴婢确是云凌。云雀是奴婢的亲生妹子,数月前被周夷擒了去,奴婢想救出妹子,便只能听从于他。便是周夷让奴婢进了储凤宫,本就是想着能有个眼线,却不料奴婢有幸被娘娘收在身边。周夷知道后,便让奴婢做了线人,不管诗诗贵姬,云贤妃,或是玉贵妃来宫中的事情,奴婢……”
这么说,是她自己给周夷留了个眼线呢!李宛婷苦苦一笑,又看向了云凌,“云凌,你作这些,都是为了救出你的妹子?”
云凌点点头,“娘娘,若不是这样,云凌何苦做个背叛主子的人呢!”
叹了口气,李宛婷又接着说道,“云凌,你今后依旧跟在我身边,不要让周夷知道了这些。什么事能让周夷知道,什么事不能,我自会吩咐你。若是你听话,我保证周夷伤不了你的妹子,若是不然,既是他不伤你妹子,本宫也不会让她好过。”
云凌应了一声,不再说些什么。
李宛婷又转过身,看向思菊,“思菊,你还没说今日进宫是为了什么呢。”
思菊有些担忧的看了云凌一眼,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不碍事的。你只管说吧。”李宛婷淡淡应了句。
思菊应了一声,接着回道,“周敬翎今日突然下令退兵,少爷不知是出了什么变故,才让思菊来探听。另外,思菊也有些想念主子了,故才去找了莛公子。不过……主子,为何周夷他一个管家要对主子不利?莫非,是莛公子……”
摇了摇头,李宛婷并没有将周夷的身份告诉她,只是说道,“思菊,如今并不太平,你便先留在我身边。秦淮那儿,我自会派人去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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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朝殿。
周敬翎几分烦躁的看着群臣,没好气道,“你们又有什么事吗?”
“皇上!臣等想问皇上,为何要退兵?”卫宏祥上前一步,开口说道。
“卫卿家,你这是在质问朕吗?”周敬翎也有几分的不悦,“朕的决定,自有朕的思虑。岂是尔等随意过问的?”
“皇上!”卫宏祥又接着说道,“国家并非皇上一人的!若是皇上不能起到一个明君的作用,这样皇上,又有何用!”
“放肆!卫宏祥!你以为朕不敢杀你吗!”周敬翎几乎是吼道。
卫宏祥抬起头来,阴阴一笑,又转过头看向朝内的群臣,“各位同僚,你们看见了吧。这就是我们涵朝的皇上!他连文将军这样的开国功臣都能杀,何况是我等呢?既是这样,我们又何必为他效力?倒不如另立新君!”语落时,卫宏祥的目光落在了周敬莛的身上,“莛王被百姓称为善王。对社稷,对江山,对百姓,对我等,哪件事莛王处理的不如皇上?只是他周敬翎虚长了莛王几岁,便要对他称臣吗?”
周敬莛见箭头移到了自己身上,不禁有些诧异,但还是微微笑道,“卫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谋反可是大罪啊!”
脸色越来越沉,目光自卫宏祥身上掠过,又扫过了群臣,最后落在了周敬莛的身上,周敬翎阴沉道,“皇弟,同样的话,朕得送给你呢。谋反,可是大罪。”
周敬莛看向周敬翎,更是诧异,“听皇兄这意思,是认为今日卫大人所言,皆是出自臣弟之意了?”
朝内,一时再没有话语。
“皇上!王爷!可否容微臣一言?”打破宁静的,是兵部侍郎叶脉,亦是莛王那位未过门妻子叶心的兄长。“皇上,臣等得知皇后娘娘有了身孕,很是理解皇上想为娘娘积福而不愿屠杀生灵的心情。但是皇上,兵变在即,若是此时讲妇人之仁,只会让百姓更是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哥哥,我刚刚听玉贵妃说,当朝的皇后,根本不是什么莛王的义妹,而是米朝的公主……”
“叶兄,皇上荒废朝政,我们真的担心涵朝会就此亡朝啊!好在皇后娘娘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只可惜,女子不能当道……”
“叶兄,小弟我甚少佩服别人,更别说是个女人,可皇后娘娘当真另小弟佩服!只是,说句大不敬的话,嫁给皇上,可是委屈了她啊!”
突然记起叶心,杨立,温携的话语。如今,联系在一起,叶脉不禁有些疑惑。若皇后真的是米朝公主,便是此次发兵的李元华的妹妹。那这次的发兵,莫非,是因为皇后?但当今皇帝的确是掌政无能,而当看那米朝公主都那般另人敬佩,若真让李元华做了皇帝……
叶脉的思绪没有继续下去,周敬翎没有任何余地的冷冷说道,“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朕是天子,朕的话就是天意!卫宏祥,朕劝你还是老实做你的丞相,别让你的女儿也跟着你不幸。还有你,周敬莛!你是朕的亲弟弟啊!如今你却来谋反?”
卫宏祥又是阴阴一笑,“皇上!既然你执意如此,便休怪臣得罪了!”
话音刚落,无数的黑衣侍卫自上方跳落,其中两人先是擒住了成公公,全公公两人。又有两人手持着刀,向周敬翎逼去。
“卫大人你……”周敬莛诧异的看着卫宏祥。其他大臣也是一时落入了混乱之中。
卫宏祥冷冷看向周敬莛,道,“莛王,臣愿辅佐莛王殿下登基!但若是王爷不允,便休怪这改朝换代才是‘天意’了!”
杀戮
储凤宫。
自从思菊来了之后,储凤宫似乎变得更加热闹了一些,又似乎是更加的冷清了。
“主子,”那日将话说开了之后,云凌便也不再象之前那般见外,倒是与李宛婷亲近了起来,“主子,刚刚得到的消息。卫宏祥谋反,如今在养尊殿,皇上已被他们的人擒住了!”虽然知道了李宛婷的身份,也知道李宛婷对周敬翎的仇恨,但毕竟她的身份只是个宫女,还是没有办法直接叫他的名讳。
卫宏祥?李宛婷早知道他有造反的心思,但却没有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造反,“那他是要自己做皇帝吗?”
“听说,是要立莛王。”云凌接着应道。
周敬莛?难道,卫宏祥之所以会造反,便是为了周敬莛吗?周敬翎昏庸,但周敬莛不是。何况,如今李元卿还在他的手上,若是皇帝改作了周敬莛,他们还怎么逼宫?
想到这,李宛婷便向门口走去,只对云凌说道,“云凌,你去告诉思梅,让她立刻赶去养尊殿!”
“是。”虽然不知道李宛婷要做些什么,但云凌还是应了一声,转身便去寻思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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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尊殿。
赶到养尊殿门口时,却发现这里异常的没有守卫。想到刚刚云凌的话,又忙是加快了脚步。
“皇上,臣只问你一句话,这皇位,你是让,还是不让?”卫宏祥的声音,充满了挑衅。
此时的养尊殿上,群臣站在了一边,面前是三个拿着刀的黑衣侍卫。周敬莛另外被两个侍卫押在一边。而周敬翎仍是坐在龙椅上,被一个黑衣侍卫用刀架住了脖子。
“不让。”李宛婷冷冷开口,自然的扫过群臣,走到了养尊殿的中央。“卫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若是诗姐姐知道了自己的父亲竟然在做这等谋反的事,会作何感想?另外,大人在进宫之前,可否安顿好了你的夫人?”说着话,李宛婷从袖口中取出了一对耳环,“大人可认得这个?”
“这是……”卫宏祥快步走到了李宛婷的面前,盯着她手中的耳环,突然失声笑道,“好啊!好一个皇后!你抓了我的夫人?”
李宛婷淡淡一笑,“卫大人何必动怒呢。大人手中的可是当今皇上,王爷还有满朝的文武,而在本宫那儿的只有另夫人一人。如此的身价,可真是托了大人的福呢!”
卫宏祥冷冷一笑,道,“皇后娘娘可真会谈买卖,你以为一人,就能换来一个朝代吗?”
没有回答卫宏祥的话,李宛婷只是向周敬翎走去,“各位大人,可否容本宫问一句,在你们眼中,一个皇帝究竟是什么样的?文武双全?治国安邦?不以一人之事为大,全以百姓,以社稷为重吗?”转过身,直视着卫宏祥,李宛婷接着说道,“皇帝。天子。那么,天下都是他的?放眼四方,我们能到达的地方真正又有多少?还有,皇帝也是个人,他自然有他的七情六欲。杀戮的时候,你们觉得他残忍,说他是个暴君,不杀的时候,你们又说是妇人之仁?那么请问,在你们看来,皇帝究竟是什么?是江山的傀儡?是社稷的傀儡?还是你们的傀儡!”
没有人回答李宛婷的话。他们不敢,更回答不上。
卫宏祥盯着李宛婷,亦是迟迟没有话语。
李宛婷又转头看向了周敬翎,轻声问道,“皇上,卫大人一时糊涂,今日之事,便全当是个闹局吧。”
褐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李宛婷许久,周敬翎才应道,“朕,不怪他。”
转过头来,看着卫宏祥,李宛婷又开口道,“卫大人,你还不让他们退下吗?”
又是安静了许久,卫宏祥才慢慢开口,“退吧……”
又是齐齐的一声,那些黑衣侍卫皆收了剑,似是木偶一般,齐齐向外走了去。同样也是齐齐的,才刚出门,便一个个倒地,再没了心跳。
苦苦一笑,李宛婷叹了一口气,“卫大人真是用心良苦。找到这种见光死的毒药,也真难为你了。”
卫宏祥亦是苦苦一笑,“他们今日能帮我逼宫,难保来日不会帮别人。若是这样,我只能先下手为……”
卫宏祥的话还没说完,话语便永远的留在了喉中。利剑自他的喉头刺过,乌黑的鲜血沿着剑流了下来……
持剑的周敬翎只是冷冷一笑,没有任何的言语。
“你不是答应我不杀他吗?”看着持剑的人,李宛婷只觉得心中一阵冰凉,仿佛那剑刺的不是卫宏祥,而是她……
“朕不杀他,他迟早会杀朕。他说得对,先下手为强。”默默得说完卫宏祥没有说完得话语,周敬翎又是冷冷得笑了起来,“皇后,朕是答应了你不怪他,但朕没有说过不杀他。”
摇着头,李宛婷再不想看见周敬翎,又是一步一步向养尊殿外走去。
或许,她又错了……若是她不来,卫宏祥不一定会杀周敬翎,但她来了,卫宏祥,便没命了……是她,将本不会存在的杀戮带来,是她……这,又会是她欠下的债啊……
同李宛婷一起失望的,还有一直站在一边看着一切的群臣。
李宛婷的明理,周敬翎的残忍。他们都看在了眼中。对周敬翎的失望和恐惧,也是不约而同。
将剑从卫宏祥的喉头抽出,周敬翎又转身,看向了周敬莛,“敬莛?朕的好弟弟啊!卫宏祥是你的人,是吗?你抢了宛容,抢了玉儿,抢了云儿,抢了柳儿,现在,来抢皇位了吗?来人!将周敬莛给朕关到大内监牢!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看他!”
同样褐色的眸子,却只是看着周敬翎,没有说任何的话。周敬莛依然保持着他的微笑,只是,无论他怎么笑,也无法抵挡住眼里的那分悲伤和落寞。他的亲哥哥都不相信他,他怎么可能不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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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着,脑子里一片的空白。
李宛婷想着身在秦淮的卫诗若,又想着今日死在养尊殿的卫宏祥,心中很不是滋味。
“施主,我们又见面了呢。”
熟悉的声音,空灵的感觉。抬头望去,来得人,正是净尘师太和前皇后文秀。
“净尘师太,皇后……净缘师太。”李宛婷又不禁想起上次相见时净尘师太的话语,因果皆有报……“师太,是不是我选错了?若是我没有留下来,卫大人是不是就可以不必死?还有那些产婆奴才,他们,真的死了吗……”
净尘师太静静的看着李宛婷,淡淡一笑,“施主,命是天定的。他们注定了要死,即使没有你,他们也会因为其他事而死。卫宏祥施主心存恶念,是他的恶念害死了他,那些产婆奴才,是死于你父皇的私欲。这些与你并无关系,若你真的忏悔,你只需向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忏悔。施主,贫尼说过,因果皆有报,如今,也该轮到你失去了。施主,你莫要怪任何人,这些,都是命。”
如今,轮到她失去了?失去什么?“师太!你说……我要失去什么?”
净尘师太没有再说话,倒是她身边的文秀开口道,“李施主,命中有时终需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令堂在生你时耗尽了气命,这笔债,只能由你腹中的胎儿来偿还。”
胎儿……这么说,她要失去的,是这个孩子?“师太!孩子,是无辜的啊……”
“施主,那么那些人就不是无辜的吗?”净尘师太冷冷应道,又是一阵浮尘,面前,在无半个人影。
玉笛
涵朝四年。五月。
许是天命注定了周敬翎命中无子。与李元华打了一个月,又因为李宛婷有孕的事停战了一个月。如今,宫中又传出消息,皇后腹中的胎儿已经没了心跳。
“主子,为什么不找思竹来呢?莫非你信不过思竹吗?”坐在李宛婷的床边,思竹小声说道。
看着思竹,李宛婷只是淡淡笑着,并没有言语。她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也是因为没有力气说些什么。
“思竹,别打扰主子休息了,我们出去吧。”思菊在一边劝道,尽管她也和思竹同样的担心着李宛婷。她们两人,一人在秦淮,一人在亲王府,不像思梅和思兰陪在主子身边,并不知道主子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但她们回来之后,见到这样的主子,却忍不住觉得一阵心痛。
思竹点了点头,起身向外走去。虽然还有许多的话,但此时,她只想李宛婷能够好好的休息。
出了门,思竹便拉住了思菊,忙是问道,“思菊,主子遇上什么事了吗?我瞧她的脸色并不好,定是有什么事埋在心里才会这样。”
走到了思竹和思菊的面前,思梅轻声说道,“主子对莛公子如何,我们四人都看在眼里,但偏偏莛公子是涵朝的王爷。这事,主子已经尽量看淡,可是那玉壶,明明知道她的表姑妍淑妃是因为周敬翎而死,她却还让玉家军帮周敬翎对抗公子。表面上,我们的确与主子亲似姐妹,主子对我们四人也全无防备,但对于主子来说,我们毕竟不是她最亲的人。主子如今这样,我们也只能在边上看着,只要主子不说,便当作什么都不知。”
玉壶。玉家军。思竹忍不住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向外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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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城馆驿。
手上拿着的,是当初妍淑妃交给她的玉笛。走到了馆驿门口,思竹对门口的侍卫说道,“这位小哥,麻烦将这个交给玉将军一下。”说着话,也将一锭银子交到了侍卫的手中。
那名侍卫收了思竹的好处,也不多说,便接过玉笛,向馆驿内走去。
思竹不禁有些担忧,一是害怕那个侍卫将玉笛收了去,毕竟与那玉笛比起来,一锭银子实在是太小。再来,也是担心玉将军会不会因为这个玉笛而改变了主意?毕竟,赵妍只是他家一个表亲。
但是很快,容不得思竹多想,玉忠便遣人带她进了馆驿。
“你是谁?怎么会有这个?”玉忠打量着思竹,开口问道。这个他自然是认得的,这是他们玉家的信物,只是,眼前这个女子并非玉家的人,却怎么会有玉家的东西?
思竹规矩的请了个安,才开口说道,“奴家思竹,夫家是如今的固伦郡王,亦是米朝塞外王之子。奴家自幼跟在镇国公主李宛婷身边,与米朝皇贵妃赵妍娘娘也曾有过交往。这玉笛,便是妍姑姑交与奴家的,妍姑姑与奴家说,在危难的时候,带着这玉笛来找将军,便可保得公主的安全。如今,不知玉将军可否帮思竹这个忙。”
“你认得妍儿?”玉忠听她自然的叫着妍姑姑,不禁有些疑惑。按辈分,他该管赵妍叫一声表姑,但偏偏他却比赵妍要虚长几岁。
“誉歆公主出嫁之后,奴家便在妍姑姑身边伺候着。”思竹应道。
似是毫不在意的把玩着手上的玉笛,玉忠却一边静静的思考起来。他料想思竹今日来此的目的定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毕竟,她在提到李元谦时,不仅说了固伦郡王,还提到了米朝的塞外王之子。加上他听说固伦郡王已经离开涵朝,转投李家,那她今日来此,便是要他退兵吗?“王妃,容玉某愚昧,不知王妃今日来此,究竟为了何事?如今改朝换代,你口中的公主,又在哪里?”
亦是打量了玉忠许久,思竹才开口道,“玉将军,我家主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朝皇后。主子为了米朝,才险身进宫,这些,玉贵妃也是知道的。玉将军,妍淑妃是为谁而死?誉歆公主是因谁而亡?这些,不用思竹明说,你们也该知道的。但既是这样,玉家军又为何要帮害了他们的人呢?”
那个皇后,就是米朝的公主……记起那天与李宛婷相见时发生的点点,玉忠终于淡淡笑了笑,“王妃请回吧。这事,玉某自会处理。至于这玉笛,既然是妍儿送与你的,你便收好来吧。”
这……是何意思?思竹想要再说下去,但见玉忠已经没了听她说话的意思,便也只好收了玉笛,知趣的离开了馆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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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凤宫。
潺水亭。
将手上的鱼饵一点一点撒向水中。水中的鱼儿很快的聚拢了上来,将那些鱼饵一抢而空。
“不知玉姐姐今日来此,有何要事。”虽然是个问句,李宛婷却没有用上疑问的口气。
玉壶坐在李宛婷的对面,目光随着水中鱼儿的摆动而移动着。突然听见李宛婷的话,转过头,对上她的笑眸,“你恨我吧?我不知道周敬莛还不知道你的身份,我以为你们的关系已经……”
李宛婷冷笑一声,打断了玉壶的话语,“所以你让玉家出兵?帮那个害死你表姑和表妹的人?玉姐姐,我不恨你,该恨你的人不是我。周敬莛迟早要知道我是谁,早知道和晚知道没有任何的差别。但是,玉姐姐,你觉得你帮了他们,妍淑妃和誉歆公主在天之灵会体谅你吗?就算他们和玉家只是表亲,但你别忘了,在数代之前,你们的骨子里流着的是相同的血啊!”
玉壶无言以对,她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便只能苦苦的笑了笑,“若是我没有遇上周敬莛,或是我没有嫁给周敬翎,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吧……”
再一次打断了玉壶的话,李宛婷依旧冷冷说道,“玉姐姐,你又错了。你爱上周敬莛没有错,情爱这东西,岂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呢?嫁给周敬翎也不是你的错,周敬翎为了拉拢玉家,玉家为了政权的巩固,你只不过是他们交易中的一个棋子。你错,是错在,你看错了人。你以为凭玉家的背景就可以高于他人,卫诗若恃才傲物,李浮云任性妄为,你虽然不为难他人,但你一副置之度外的样子,却把你自己拉离了别人。这样的你,你凭什么要莛公子爱上你?姻缘可以是筹码,但爱情不是。”
姻缘可以是筹码,但爱情不是……
玉壶一愣,没有了话语。只是淡淡一笑……是的,她错了。她以为她有了失败了姻缘,便一心要拥有成功的爱情。但爱情,不是她要,就有……
归位
涵朝四年五月末。
玉家军退兵。周敬翎紧急召集兵部前去应战。但臣心涣散,竟无一人愿替涵朝而战。
这一战,涵朝不战自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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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尊殿。
一样的情景,在四年后又一次出现。
只是这一次,在养尊殿中的,换做了周敬翎和成公公全公公二人。
推开养尊殿的门,李元华只觉得心中一阵落寞,“周敬翎,不知当初你在养尊殿见到父皇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如今,我只觉得孤寂。就为了这个宫殿,就为了那张龙椅,就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利,死伤了多少人。”
周敬翎扫了眼身边的两人,苦苦一笑,“成王败寇,如今朕败给了你,无话可说。或杀或剐,兮听尊便。”
“皇上,时间的事,可不仅仅是靠杀戮可以完成的。”自周敬翎的身边走上前,卫洛微微一笑,“臣妾已经从宛婷公主那儿听说了家父的事情。皇上,家父叛朝固然不对,但你为何要杀我全家?家母一生争强好胜,在外人看来,对父亲则是全无半点贤惠。但她在这事上,却是毫不之情。可你却为了以防万一,将我全家上下杀了精光。臣妾若没有离开宫中,只怕如今死的人,不是卫微,而是臣妾了。”
“诗若?怎么是你?”周敬翎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那……我那日……”
李元华亦是惊讶的转过头看着卫洛,看着她自然的将束着长发的束带扯下,从一个清秀小生变做了倾城佳人。
卫诗若自然的对上李元华惊讶的目光,微微一笑,“诗若见过殿下,因女子身份颇有不便,故此才有所隐瞒。还望殿下见谅。”
还未等李元华回话,周敬翎便接口道,“见谅?你可真是朕的好爱妃啊!帮着李家的人夺我江山,你的家人死的一点都不冤!”
“周敬翎,你错了。”李宛婷换下了皇后的朝服,又重新穿上了当初还是公主时穿得衣裳,走进了养尊殿中,“父皇曾经对皇兄说过,这江山,有你们姓周的一半,也有我们姓李的一半。那时,是你将江山拿了去,可你既是管不好,何不再由我们李家?若你愿降服,皇兄定不会伤你性命。”
皇兄?父皇?“柳儿你……”周敬翎更是诧异得看着李宛婷,怎么今日什么都变了?他的贵姬成了敌方的军师,而他的皇后,又是敌方的……
李宛婷淡淡一笑,走到了周敬翎的面前,“周敬翎,你且走出去看看。你们涵朝的臣子,如今哪个没有跟随我们李家。如今你不凡好好想想,自你登基以来,究竟做过什么事。若你真是一个明君,我们又何苦再制造死伤呢?另外,骗了你这么久,如今也该告诉你了。本宫不是什么杨柳,也不是莛公子的义妹。本宫是米朝的镇国公主,李宛婷。”
“李宛婷?李宛婷……你是宛容的妹妹……难怪……难怪……”周敬翎默默念叨着,只能苦苦一笑,垂下头去,再不多说些什么。他注定了败在李家人的手中吗?爱上李宛容是他的劫,那么遇上李宛婷,是他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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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
李宛婷总觉得,自从她当上周敬翎的皇后之后,便和这个牢字格外的有缘。
在宫中天牢,她见到了李浮云,在政莛苑的地牢中,她见到了久未谋面的李元卿。如今,她又一次来了天牢。
“云凌,莛公子被周敬莛关在了哪?”这天牢中空无一人,甚至听不见蚊虫的声音,李宛婷转头问道。
云凌摇了摇头,也是一副无奈的样子,“主子,云凌只知道莛王爷被关在了天牢中,可到底是哪,却也是不知道呢。”
“可是有谁在外面?”在两人没有头绪的时候,自天牢的深处,传来了男子的声音。“近日来,我听外面的声音越加的杂乱,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宛婷慢慢向声源处走进,见那个堪比女子般秀气的容颜上,少了几分的媚色,多了几分的平易。只是那双褐色的眸子里少了神色,变得十分的黯淡无光。
“你是新来的狱卒吗?小王听你的脚步声轻盈,宛若女子一般,定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可惜皇兄夺去了小王的双眼,不能看看你呢。”牢中的周敬莛静静的坐在角落,若是不出声响,便似若无人。
“莛公子,你的眼睛……怎么了?”心里一阵酸涩,李宛婷忍不住开口问道。她以为自从那日去过了地牢之后,她对周敬莛便再无半点情意,可没想到,如今见他如此,却仍是一阵难过。
是她……周敬莛没有言语,只是默默转过身去,许久之后,才开口道,“看来,江山果然是属于你们李家的。公主,你是来杀我的吗?”
云凌乖巧的将牢门打开,跟李宛婷打过招呼后,便先离开了天牢。
李宛婷苦苦一笑,走进了牢房之中,“莛公子,宛婷为何要杀你?我不知你伤了眼睛,若是知道,我定将思竹带来替你治伤。”
“笑话。成王败寇。你以为,我会接受你的‘施舍’吗?你不下毒害我便是好的了。还指望你替我治伤吗?”周敬莛冷笑道。转过头,虽说双眼已经失明,却还是故作坚强的看向了感觉中李宛婷的方向。
李宛婷又是苦苦一笑,“莛公子,你别装了,宛婷就在你的身边。如今你皇兄周敬翎已被我皇兄生擒,我知你也是被他所害,加上平日里你对百姓也是照顾有嘉,更是赢得了‘善王’的称号,宛婷自不会为难于你……”
李宛婷的话未说完,便被周敬莛一把拦腰搂进怀中,“清儿,你果然在我身边……”
清儿……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湿热的温度,惹得李宛婷又是一阵心酸,“莛公子,本宫是李宛婷……”
是呢……她们是一个人,却又不是一个人……他可以拥有君宛清,却不能拥有李宛婷……
“李宛婷……李宛婷……”周敬莛默默念叨着,突然将她推了出去,“既然你是李宛婷,你为何要来找我?是来看我的笑话吗?你们兄妹可以并肩作战,我们兄弟却反目成仇?而且,我们反目成仇的原因,竟是因为你!”
是的。周敬翎恨他,不是因为卫宏祥要立他为皇,而是因为他早知道了他和李宛婷的关系。
因为她?李宛婷不禁愣住。她一直以为,周敬莛被关,只是因为那次卫宏祥想要立他为君。其实,是因为她吗……叹了口气,李宛婷还是继续说道,“莛公子,不管你怎么想,今天,我是来带你走的。你也说了,成王败寇,那么,就听我的话,跟我走。”
虽然双目失去了光明,周敬莛却仍是死死盯住了李宛婷的方向。最后,还是默默的跟着她离开了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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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
思兰和思竹从政莛苑的地牢中救出了李元卿,而思梅和思竹则是在政莛苑立找到了化名为周夷的萧昭媛之子,李元琪。
“元琪,我真没想到,你既然会帮助周家的人。”见到李元琪时,李元卿是这么说的。
李元琪则是无畏的笑了笑,“我只是恨李宛婷为什么要害死我的母妃。”
“四皇子,我们家主子没有害死萧昭媛娘娘。当初娘娘的确很经常来茗鸢宫中,为的是想让主子在皇上面前替你要到一个封号。可只是几日的时间,娘娘见主子没有回应,再加上当时誉歆公主的事情,娘娘便没有再来茗鸢宫中。而是去了贵妃娘娘的朱雀宫。”听李元琪这么说,思菊开口解释道。
这么说来,一切都与李宛婷没有半点关系,是他的错?
没有言语,李元琪只是默默跟在四个人身后,身边的李元卿也没有再言语。
回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臣周敬翎大逆不道,逆反篡位。现撤去先皇赐予‘周涵王’封号,打入大内天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臣周敬莛,系周敬翎其弟。本应与其兄同罪。朕念其心系百姓,亦为社稷出力。功过相抵,特封其为‘周善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亡臣文禄,文欣,为国为民,死得其所。今追封文家为荣誉武家!追封文禄为荣誉大将军,文欣为荣誉女将军!”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朝圣殿,今日异常的热闹,频频传出圣旨和谢恩的声音。
除此之外,李元华另外下旨大赦天下。凡狱中监禁者,十年以下赦免其罪,十年以上者,允许回家看望家人亲友。
“奴才路服见过皇上!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路服便是当初周敬翎当朝时在净事房做事的那个路公公。
那日李元华攻进宫来,与那时米朝沦陷时不同,这次,没有一个大臣宦官反抗李家的人,反而十分的顺从。他们经历了两朝两代,自然知道谁才是明君圣主。
而路服也在那些人当中,李宛婷记得路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便向李元华推举了他留在身边服侍。
“路公公快请起吧。多亏了公公的相助,皇上今日才能够顺利的登基并册封百官。”明月自幼陪在李元华的身边,如今自然也不例外。她身穿一套流彩暗花云锦宫装,扎着如意高寰髻。显得十分的富丽,丝毫没有半点丫头的样子。
路服谢了恩,起了身,默默跟在李元华的身后。
李元华只静静的走着。今日的早朝,他是最没出力的,却也是最伤神的。皇位,皇权,只为了这些,父皇去了,大哥去了,还有许多的人去了。如今,他坐上了这个位子,只感到了阵阵的凄凉和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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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鸢宫。
再一次回到茗鸢宫,李宛婷再也没有了激动或是别的感觉,有的只是一种安定,一种淡定。
“思竹,回去吧。别让你夫君等你太久了。”李宛婷站在窗边,看着院子中落了一地的桃花,轻声说道。
思竹
公主要淡定第2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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